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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守护全文阅读

作者:与沫     哈利波特之守护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守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哈利波特之守护全文阅读

前世

    虫

    另:grade1eader为与沫自创的斯莱特林传统职务,相当于咱们的班长。在grade1eader之上是www.uu234.combsp;boy&gir1,即学生会主席。

    “……最后一缕蒸汽的痕迹消失在秋天的空气中,火车转弯了,哈利的手仍然举在空中挥动着。

    ‘他会没事的!’金妮低声说。

    哈利看着她,茫然地低下头,摸了摸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

    ‘我知道他会的。’

    十九年来,哈利的伤疤再也没有疼过。一切都很好。”

    当清朗的声音以一种解脱的语气念完这几句话时,女孩抱紧怀里被蹂躏的可怜兮兮的毛绒兔子,轻轻地叹息一声,嘴角挂着甜美地微笑,紧闭的眼中却有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划下。

    青年男子信手把书扔到一边,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气灌了整整两杯水,才满足地呻吟了一声,瘫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真搞不懂你,听一次哭一次,有什么好哭得啊?明明是幸福圆满的大结局嘛!”

    “可是,斯内普教授死了啊!还有弗雷德、卢平、唐克斯、邓不利多、小天狼星……”女孩每说一个名字就有一串儿泪珠滚落,让青年深悔自己不经大脑说出的话。

    女孩啜泣了一会儿后,仿佛才想到青年还在身边,不好意思地抹着泪说到:“对不起,我又哭了。”

    “没关系啦,不过就是待会儿再被张医生骂一顿,再被各位护士小美眉碎碎念好久而已。”青年半合着眼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干脆侧躺到陪护床上,“反正都是美女,也没差啦!”

    “呃……”女孩揉搓着被角,犹豫了半晌,还是怯怯地问道:“我还想再听一遍《哈利·波特》,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没等女孩说完,青年就惨叫起来:“再听一遍?老大,我已经给你念了七遍了,难道你就不会烦吗?”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知道,自己,很过分……”女孩脸色一白,惶恐地结结巴巴地道歉,嘴唇哆嗦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青年头疼的揉揉额头,“不,小娅,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小娅,张医生马上就要过来了……好吧好吧,明天我再带《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来,好吧?再读一遍还不行吗……”

    ————————————

    “天啊,我怎么又答应她了!呜呜呜……”青年抱着头蹲在大街上只差没有痛哭流涕了,完全无视周围路人看精神病的眼神。“再读一遍!再读一遍!整整七部书!梅林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哦,不,我应该向上帝祈祷才对啊!呜呜呜,该死的《哈利波特》……可怜我一个阳光青春积极进取的新社会四有青年啊!难道就要葬送在一本书上了吗?呜呜呜……”

    “哦,亲爱的莫延,你不会落到那种地步的。”

    “你知道什么啊!我要被一本书谋杀了!x年x月x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希望之星莫延死于朗读《哈利·波特》!呜呜呜……”

    “我说了,你不会这么死掉的。”

    “呜呜呜,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现在就要死了。”

    莫延愕然抬头,只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

    ……

    “再见了,刺夜。”

万圣夜之变

    “莉莉,带上孩子快逃,我来拖住他!”

    “别动我的孩子,请别动我的孩子!”

    “滚开,你这愚蠢的女人!……滚开,现在!”

    “不——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们吧,放过他们——杀了我代替他们,杀了我——”

    “马上闪开,女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别动我的孩子!求你了……慈悲……慈悲……求求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愚蠢!阿瓦达索命!”

    随着长长的、凄厉的一声惨叫,休近乎白色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泪水。又一道绿光闪过,躺在身边的哈利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臂大声哭了起来。傍晚冰冷的风从墙壁上的缝隙处钻了进来,将两个哭得几乎噎住的婴儿冻得肤色青。

    “轰!”一声巨响后,巨大的仿佛受伤的狗在哀嚎般的声音从半空中炸响。

    “哦,詹姆——莉莉——哈利——休——”

    悲哀的轰鸣的声音接连地叫着波特一家的名字,伴随着重物被扔到远处落地时的钝响。

    “哦,不,詹姆!莉莉!不——”

    哈利忽然出一声低低地呜咽,听起来更像是哭累了的打嗝声。

    遮住目光的窗帘被揭开,休不出意料地看到一张毛茸茸地大脸,他的头和胡子都又长又乱,纠缠在一起,几乎将整张脸都完全遮住了,只有一双乌黑的甲壳虫一样的眼睛证明了那还是一张脸而不是毛线球或蒲绒绒什么的东西。

    毛茸茸巨人又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

    “天哪,梅林在上,我看到了什么?你们居然都还活着!梅林保佑!……噢,詹姆和莉莉……可怜的小毛毛……”

    巨人一边哀嚎着,大滴的泪水落在哈利和休的脸上——被冷风一吹,哈利又哭了起来——一边把将将悬在哈利头上的倒下的柜子掀到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抱了起来,不知从哪儿扯来一块毯子裹住他们。他咕咕哝哝地看了一下四周,又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粉红色的雨伞来。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从头顶上传来,接着一辆巨大的摩托车缓缓降在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海格,詹姆和莉莉……”从摩托车上走下来的男子年轻而英俊,只是现在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眼中写满了痛苦。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被巨人摆放在一边的两具尸体,似乎是想走过去,但只晃了一下,就差点儿扑到在地上。

    这时候,哈利抽抽噎噎哭泣的声音似乎格外清晰。

    男子缓缓转过头,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神中终于注入了一星色彩。

    “海格,哈利和休……”

    “别担心,小天狼星。”海格又出一声大的吓死人的吸鼻子的声音,“孩子们都还活着,但是哈利的额头上有一个伤口,神秘人似乎曾经试图伤害哈利,反而使他自己送了命。”

    “那么,海格,把孩子们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小天狼星慢慢走过来,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利和小声抽噎的不停流泪的休。

    “恐怕不行,小天狼星。”海格用一条胳膊抱住哈利和休,另一只手紧了紧两个孩子身上的毛毯。“我必须把他们带去交给邓不利多。”

    “我才是他们的教父,海格!”小天狼星愤怒地逼近了两步,“詹姆和莉莉已经……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来抚养他们。”

    “但是邓不利多命令我把孩子带过去,小天狼星。我们应该听他的。”海格握紧了手中的粉红色雨伞。

    沉默持续了片刻,然后小天狼星放软了语气:“不用这么紧张,海格。既然邓不利多说过了,那你就骑我的摩托车过去吧。不过你得把休交给我,他明天早上还得到圣芒戈接受医治。”

    海格思索了一会儿,迟疑着说道:“可是邓不利多说……”

    “不论邓不利多说什么,都不应该耽误休治疗的时间,海格。”小天狼星沉着声音说:“如果延误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我都知道。邓不利多如果要找休,可以去圣芒戈。”

    “……好吧。但是你把摩托车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用麻瓜的工具。现在是哈利比较危险,海格,你必须尽快把哈利交给邓不利多,我对你可没有那么放心。”

    “……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宝贝,在这里乖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小天狼星亲了亲休不住哭泣的小脸,轻轻扯开拉住他衣领的小手,像握刀一般握着魔杖快步朝街角的一个矮个子男人走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疯狂和怨毒。完全没有听到休细微的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的哭声。

    不要去。

    你将不能杀了他,反而会被他诬陷,失去唯一可以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你将会成为臭名昭著的叛徒和杀人犯,你会被逮捕进阿兹卡班。

    你会逐渐被摄魂怪吸去快乐和理智,即使十一年后逃出阿兹卡班,也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你将渡过十一年生不如死的生活,然后像鼹鼠一样躲藏了两年,然后死去。

    不要去。

    不要去。

烟斗巷和通知书

    当第一枚星子亮起来的时候,百多盏烛火将富丽堂皇的大厅映照得愈加光亮耀眼。觥筹交错,香气缭绕,欢声笑语,舞步婀娜……此时舞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数十亿的交易在今晚的慈善舞会中达成,几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被他们带来见识市面顺便拉关系的孩子们都在做什么。

    莫延紧了紧红色的小领结,放下喝了一半的橘汁,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人向外走去。

    “先生,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比莫延高不了多少的门童欠身问道,不卑不亢。

    莫延四处看了看,然后笑道:“不必,我已经看到我父亲了。谢谢你的好意。”

    门童一愕,莫延不等他答话,赶了两步紧跟在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身后,做出一副略带些怯意和温顺的表情跟着他走进了电梯,下到底层,又跟着中年男人走出了大楼,这才放松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人群中。

    ——————————

    任何地方,不论它有多么繁华,都必然有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地方,生活着那些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

    烟斗巷正是这样一个地方。

    窄窄地巷子两侧开着黑洞洞的门,门里隐隐透出几点亮光,偶尔还会传出几声惨叫或者哭泣呼救的声音。墙壁都是乌黑的颜色,不只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翻新过了,上面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都是拙劣的涂鸦和下流话。巷子里堆满了垃圾和污水,如果想要不弄脏鞋子在巷子里走上十米路,那简直比让俾斯麦跳脱衣舞还困难。巷子里零零星星还有一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是一样地瘦削、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目光凶狠冰冷,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一口的野兽。

    莫延正走在烟斗巷中。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脏旧的破牛仔裤和宽大的短袖体恤,红乱糟糟的,沾满了泥土和一些看不出原形是什么的东西,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两手插在兜里,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肩上挎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帆布包。

    巷子里狼一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毫不起眼的帆布包上,目光中的贪婪有若实质。但莫延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直到他推开一扇铁门走进去,满巷子里的人依然没有一个人动手。

    莫延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肩膀也略略放松。

    ————————

    “啪!”

    乌黑的鞭子破开空气,狠狠地抽在少年瘦弱的身体上。少年抽搐了一下,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少年大概只有十四、五岁,被全身赤*裸地吊在房子中央,身上到处都是新旧交叠的鞭痕、烫伤、刀伤等等各种各样的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鞭打他的是一个大概有十七的少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兴奋,似乎从这种残忍的刑罚中获得了某种满足感。

    尼尔坐在火盆前,掏出酒壶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把酒壶塞回怀里,用铁钳拨了拨火盆中的炭火,跪在他面前的男孩浑身颤了一颤。

    尼尔满意地笑了笑,带动着那横贯了他左半边脸的伤疤都跟着扭曲了。

    “嗯?艾伦,给我瞧瞧你带回来了多少东西?”

    男孩又颤抖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精巧的钱包。

    “先生,有,有二十三个英镑。”

    尼尔一挑眉,男孩忙紧接着解释:“我在偷第二个钱包的时候被现了,被人追了五条街。不然我肯定能偷到更多的。求你慈悲,饶了我这一次吧,先生。”

    “慈悲?”尼尔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棕色头的男孩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回来了!回来了!先生,莫延回来了!”

    紧接着,唇角略弯的莫延大步跨了进来,环视一圈周围混杂着贪婪、期待、羡慕、嫉妒和怨恨的目光,轻笑一声,拉开拉链,哗啦一声就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霎时间,整张桌子上都是珠光宝气、溢彩流光。

    ——————————

    莫延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坐起来,慢吞吞地将游离的思绪整理归位,又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来穿衣服,才从小阁楼上走下来,凑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洗脸刷牙。

    因为那十几件珠宝的关系,莫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待遇——一连七天的假期,每天都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就现院子里多半已经没有人了。以前尼尔总会整天地缩在他这肮脏阴暗的老巢里,调教新来的小扒手,或者盘算着怎么教训那几个每次都偷不到多少东西的家伙。但这两天他急着销赃,每天都到天完全黑了才回来。不然莫延就算有假期,也得帮着教那些笨手笨脚的小家伙们偷技才行。

    “伊万斯先生!伊万斯先生!”

    莫延挑挑眉,这时候小偷们应该都出任务去了才对,但还是顺着声音看向那个从门边探出头来的金男孩。

    “艾伦?”

    “是的,伊万斯先生。”艾伦偷偷伸进头看了两眼,见尼尔不在,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模样似乎随时准备逃跑。莫延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他脸上谄媚的神色和背在身后的双手。

    “伊万斯先生,这是我今天一大早在门口捡到的。我一直藏在衣服里,没有给尼尔知道。”

    艾伦鬼鬼祟祟地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副诡秘的样子。

    莫延在心里冷笑,这个少年大概以为他背着尼尔在做什么事吧?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艾伦手里的东西,心里一惊,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那是一封用厚厚的羊皮纸作信封的信,没有邮票,写信用的墨水是一种奇怪的祖母绿的颜色。

    这次莫延真正地笑了起来,他伸出两根手指捻过那封信,玩味地打量着上面“伦敦市烟斗巷23号阁楼莫延·伊万斯先生收”。

    “今天几号了?”莫延没有急着打开信封,而是掂了掂,唔,果然很重,差不多是普通信件的五倍左右的重量,真是够落后的。

    艾伦先是一愣,接着便恭谨地弯腰回答道:“公元1991年7月25号,伊万斯先生。”

    7月25号?这么说,哈利大概也是在这两天收到信的吧?

    莫延看着明明比自己高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金少年,嘲讽地笑了笑,“你说尼尔不知道,恩?”

    “当然,我一看见这封信就立刻把他藏了起来,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艾伦抬起头,五官凑成一个可笑的猥琐模样。“早晨出去后我就一直藏在巷子拐弯处的那个垃圾箱后面,一直看着所有人都走了才偷偷溜回来的,伊万斯先生。这件事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么,”莫延问:“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艾伦深深地弯下腰,“只要能追随在您的身后,先生。”

    “嗯,出去吧。不要让人知道你今天做的事。”莫延随手甩给艾伦2o英镑,吩咐道。

    “是。”艾伦大喜过望,将莫延的话当做了承认,倒退着走了出去,却没有看到莫延说话时漫不经心地样子。

    莫延拆开信封,看到一个盖着纹章的紫色腊印:一只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组成的大大的字母“h”。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不利多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伊万斯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你,你已经获准在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校将在九月一日开学。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霍格沃兹来使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莫延找了一圈,在院角的墙沿上找到了一只睁着圆鼓鼓的棕眼睛的灰色猫头鹰。

    莫延笑了笑,回到屋里,提笔写道:

    “亲爱的麦格教授:

    我很高兴能到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学习,但恐怕收养我的尼尔·奥瑞奇先生不会同意。另外,表上的书我从没有在任何一家店里看到过,您能告诉我在哪里能买到这些东西吗?

    你忠诚的,莫延·伊万斯”

    莫延虽然知道对角巷在破釜酒吧后面,但问题是,他在伦敦待了十年,却从来都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破釜酒吧,不得不承认伦敦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再说,作为一个在小偷和骗子中长大的孩子,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更好一些不是吗?

    莫延吹干了信上的墨水,小心地折起来,挥手招过那只懒洋洋地猫头鹰把信交给它,这才从厨房里找了一些面包凑着冷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以后,慢慢平息了激动的心情,莫延才意识到他先前与艾伦的对话有多么诡异。

    话说如果不是他那个与生俱来的身份,这简直就是另一个少年伏地魔与食死徒的版本哪!

    莫延摸摸下巴,遗憾地叹了口气。

    “亲爱的莫延·伊万斯先生:

    很高兴你将成为霍格沃兹的一员。关于你的监护人以及学习用具的购买问题,请不用担心,学校的教授将在明天下午五点到你的住所处理这些问题,请耐心等待。

    你忠诚的,米勒娃·麦格副校长”

    从收到信开始,莫延就一直在等待那位将要来接他的教授。考虑到信件也许是前一天写的,所以他从二十六号就开始等待(幸好他有整整七天的休假可以让他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屋子里)。但二十六号并没有人来。然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紧张,按捺下焦急等到第二天傍晚,还是没有人来。接着他想也许是那位教授(联系霍格沃兹各位教授的外在形象和内在气质,这个“教授”几乎毫无疑义就是严谨认真的麦格教授了)要接的麻瓜学生太多,所以在他这里耽误了。他以为第三天该有人来了,但他还是失望了。

    莫延终于坐不住了,但他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整天在屋子里转圈,看什么都不顺眼,除了尼尔以外的每个人几乎都被他骂了一顿。尼尔还以为他这些天闷坏了,特许他可以到外面“随便玩玩”——也就是说他这几天的“收入”可以自己处理。但在众人嫉妒羡慕的眼神中,莫延还是只转圈,不过终于把范围扩大到了院子。

    到三十号的早晨,莫延几乎已经绝望了,垂头丧气地准备接受尼尔的建议,忽然听到大门被敲的梆梆直响,严重违背了烟斗巷“寂静、诡异,时刻保持警惕”的准则。

    莫延被一口水呛得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他忽然知道来接自己的教授是哪一位了。

    能延误时间长达四天之久,还这么理直气壮豪气冲天敲门的,除了那位半巨人鲁伯·海格还能有谁?!

    莫延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派这么一位混人来对付这满院子的小偷骗子,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啊!邓不利多还真是会物尽其材、人尽其用。

    轰地一声,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像一张风中的破纸片一样呼拉一声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嘭地撞在了墙上,又吱吱嘎嘎地呻吟着荡回了些。半巨人低头弯腰走进来,莫延看到他的脸还是那么毛茸茸的,又长又乱的头和胡子结成一团,甲壳虫一样的眼睛依然黑的亮,只是身上补丁摞补丁的、层层叠叠的衣服看起来比正版乞丐装还要糟糕。

    海格转身关上门,看了一圈,似乎没有料到这里有这么多孩子。他盯着院子里惊呆了的一群人看了一会儿,才转着小眼睛粗声粗气地问道:“孩子们,你们谁是莫延·伊万斯?”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地朝莫延看去,以为是他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难怪他不肯出门……”

    细碎的嘀咕声沙沙地响起来。尼尔恶狠狠地瞪着莫延,丑陋的脸上写满恐惧和色厉内荏的凶狠,目光看起来像是要吃人,双腿却颤抖如秋风中的枯枝。莫延估计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有直面过这样巨大的身高差距和这种凶狠可怕的人,于是决定为了这一刻尼尔的精彩表情原谅海格的迟到。

    他轻笑一声,从容站在海格面前,在一片吸气声中把手伸出去,“你好,我就是莫延·伊万斯,您是霍格沃兹的教授?”

    “我是霍格沃兹的钥匙管理员鲁伯·海格。”海格见莫延主动站出来似乎松了一口气,握住他的半个手臂晃了晃。“你叫我海格就行了。很抱歉我迟到了,我把日子给记错了。”

    莫延摇头道:“没关系。”

    尼尔见海格大大咧咧地坐在院子中央的圆形石桌上,似乎是对自己专用饭桌被一个胖乎乎的大屁股占据的不满情绪使他终于清醒过来,语调也恢复了一贯的圆滑。

    “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莫延这小鬼(狠狠瞪莫延一眼)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这阴险的小子偷了您的东西?”

    “偷东西?不,当然没有!”海格有些诧异,但还是耐心地回答:“我是霍格沃兹的校长——阿不思·邓不利多教授派来接这个孩子去对角巷买东西的。——劳驾,能给我倒杯茶吗?”艾伦颤颤巍巍地接过海格递给他的杯子,像捧着炸弹一样把杯子捧进屋里了。

    “等等,什么学校?对角巷又是什么东西?我可没有钱给陌生人和小孩子挥霍!”尼尔尖叫起来。

    “对角巷不是东西,是我们买东西的地方。至于钱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霍格沃兹会替条件困难的孩子提供资金上的帮助。——哦,谢谢你,孩子。”海格接过艾伦捧给他的茶,仰头一饮而尽,一点也不在乎杯口还在滚滚冒出的热气。

    “莫延·伊万斯将要到霍格沃兹去上学,这你总知道吧?”

    “我不知道!”尼尔看起来要被气疯了。“他上什么学?我从来没有允许让他去上学!什么学校会录取他这种人?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容许他去那个什么破学校!”

    莫延就知道尼尔会是这种反应,毕竟自己算是他手中的摇钱树,他要是放手才奇怪呢!本来他以为尼尔对霍格沃兹的侮辱一定会让海格暴跳如雷,但这个半巨人却皱眉转向他。

    “怎么,莫延·伊万斯,难道你没有把被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录取的事情跟你的监护人说吗?”

    莫延耸耸肩:“因为这种可以预见的愤怒和拒绝,我决定等学校教授来了以后再面谈。”

    “哦,既然这样,那么……”海格又转向尼尔,“奥瑞奇先生——你是叫这个姓对吧?——我们的学校,霍格沃兹,是一所专门接收有特殊能力的孩子的学校。莫延·伊万斯有资格到我们的学校去上学,所以我奉邓不利多校长的命令来接这个孩子。”

    “特殊能力?”尼尔那双混浊的小眼睛在眼眶里乱转。“这位……先生,莫延·伊万斯先生只是有时候有点儿调皮捣蛋,他有什么特殊能力?”

    “哦,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权力告诉你。”海格把茶杯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顺便拍了拍口袋外面。这时候莫延才注意到,他这件破烂一样的外套上几乎布满了口袋,而且全部都塞得鼓囊囊的,莫延忍不住怀疑这个半巨人大概是把自己的外套当成是移动仓库了。在他把杯子装进口袋的时候一个雕饰非常古老的茶壶露出了个头儿,莫延本能般地注意到了那个不知有多么古老的东西,迅在心里做了一个大概的估价。然后他看到尼尔的眼睛几乎是粘在那个杯子上了,老盗窃犯舔了舔嘴唇,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尼尔眼珠转了转,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大喊道:“什么?不能告诉我?你闯进我家里来说要带走我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却什么都不能告诉我?听着大个儿,我警告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海格突然烦躁的站起来,抽出那把标志性的粉红色雨伞指着他的喉咙。很难说这个老练的贪得无厌的盗贼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了两人体型上的巨大差距还是因为喉咙掌控在别人手中而消音,但莫延比较倾向于他是被这么一个魁梧凶狠的家伙居然有这么一把少女色彩的伞给雷到了。

    “听着矮个儿,”海格目露凶光,烦躁的说:“我已经迟到了四天来接你的这个孩子而且今天我还必须去接哈利!我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见到那个孩子了!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这个!我没有得到邓不利多的允许可以向你透露关于学校的任何事,所以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什么!只要莫延·伊万斯同意,那么像你这样的麻瓜是根本无法阻止他的!你了解多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尼尔突然尖声叫喊起来,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海格愤怒的吼叫:“如果莫延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跟你走!你这个……”尼尔似乎是想骂一句什么,但在话到了嗓子眼的时候终于明智地咽了下去。

    海格似乎也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他收回雨伞抓抓头,犹疑着看向莫延:“你会去吧?我是说,你已经同意了不是吗?”

    莫延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争执居然这么快就转移到了他身上,看来这场好戏是要落幕了,他多么希望能看到海格雷霆大揍老尼尔一顿啊!不过还是立刻回答道:“当然,只要让我上去拿两件东西我们就可以走了。”

    “等等,莫延。”尼尔忽然把莫延拉到一边,急切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也许这个傻大个儿是哪个部门的人,也许他是个人口贩子!你的精明和警惕心呢?”

    “尼尔,我知道他的来历。”莫延嘲讽地看着紧张的尼尔,恶意地说:“这个大个儿既不属于国家部门,也不是人口贩子——他是意大利黑手党!”

    莫延甩开尼尔的手,向海格打了个招呼就上了阁楼。不一会儿就背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走下楼,又特意凑到了尼尔耳边说:“黑手党的教父很欣赏我,他会送我去进行特训,然后进入黑手党高层。我要飞黄腾达了,尼尔。再见吧,我以后永远都不会想你的,还有你这个脏兮兮的破院子。”

破釜酒吧

    “黑手党是什么?”

    走出烟斗巷好一会儿后,海格忽然问道。

    莫延一愣,没想到这个混血巨人的听力居然这样灵敏,在尼尔面前他没有问这一句真是太神奇了。他想了想,说:“黑手党是意大利的一个很大很厉害的组织,属于人所共知的那种。我这样说他比较容易理解。——怎么?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吗?”

    “噢。”海格咕哝道:“我对麻瓜世界不怎么了解。”

    “麻瓜?”莫延明知故问。

    海格说:“就是那些不会魔法的人,我们都这么称呼他们。”

    他又揪了几下自己的胡子,莫延甚至看到有些上面带了血迹,但半巨人似乎一点痛感都没有,只是把手伸进口袋里好几次又伸出来,步伐也时快时慢的,莫延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这个基本上完全无视男孩的半巨人。

    莫延把帆布包换了肩膀背着,心里暗暗抱怨自己不该太贪心,居然贪下了这么多的“私房”,一边竭力猜测究竟是什么使得海格这样烦躁不安。据他所知,这个大家伙神经粗的堪比钢筋,话说回来,一个能把一只会喷火的龙养在自己的小木屋里的人你能指望他什么呢?

    终于,在莫延感觉自己的两只肩膀大概都被背包带子磨破了的时候,海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停下来。跑得两腿僵硬的莫延顺着惯性直接撞倒了海格的腿上,被他口袋里的某个硬邦邦的小东西撞到鼻梁上,立时便疼得眼泪汪汪的。

    “呃,抱歉。”看起来海格被莫延眼里的泪水吓了一跳,为了表示歉意,他弯下腰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递给莫延。莫延瞪着那块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手帕,再看了看眼前困难地弯着腰来适应他身高的半巨人。因为离得近,他甚至能看清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和惴惴不安。说真的,他并不想伤害这个单纯的半巨人的感情,但跟用那么一块手帕擦眼睛相比较……那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所以莫延坚决地摇了摇头,并后退两步以加强效果。

    果然,海格看起来更不安了,垃圾箱盖子一样大的手掌不停地开合,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伊万斯,我有一件事,呃,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不能延误……”

    “去接那个哈利?”莫延打断他,如此魁梧的一个大家伙用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你实在不是什么美观的事,莫延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已经齐刷刷地稍息立正了。更何况,这个足足有两个成年人高的半巨人为了适应莫延的身高而弯着腰跟他说话——不是蹲下来,是弯着腰!难道这家伙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样会给他面前的人多么大的压力吗?更何况在他面前的还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

    好吧,只是外表十一岁。莫延稍稍为自己这种拿年龄当借口的行为惭愧了一下下。

    海格却像是被他的干脆的问话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跟尼尔争吵的时候说过。”莫延指出:“你说你今天必须去接哈利,而且你已经有十年没有见到他了。”

    海格局促地搓搓手,“哦,哦,原来是这样。其实这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等到了学校后你们也会见面。我是说,是的,我今天晚上必须去接哈利。”

    “可是你迟了四天来接我。”莫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中透露出压抑的不快,“难道那个哈利迟了一点都不成,我就是可以被延误的?”他成功地在眼角逼出一点泪花。

    “不,当然不!”海格看起来被他的眼泪吓坏了,手足无措地又试图把那块脏手帕塞过来。幸好莫延手脚轻快闪过去了,可是那一点泪水也被吓了回去,对莫延这种略有洁癖的人来说,那玩意儿简直就是威力无比的强效止泪弹。海格不知道自己这块没有递出去的手帕其实两次都挥了神效,只是看那个男孩儿惊惶地闪避开他的手,以为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这个孩子,只得不大好意思的把原因说出来:“其实……明天就是小哈利的生日,我想在他生日的时候去接他,一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当然,我并不是说我自己有多么值得夸耀,但是像能到霍格沃兹上学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成为终生难忘的生日礼物,你说对吧?”

    看着海格期待的急欲认可的眼神,莫延勉强笑了笑:“嗯,是啊,一定会终生难忘的。”这几天一直都为到霍格沃兹上学的事情在喜悦和焦急中煎熬着,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也在明天啊!

    怎么搞得?本来只想逗逗这个大个子,居然会弄得自己伤感起来……

    海格却没有注意到莫延蓦地失落的表情,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然后他终于蹲了下来,更加企盼地说道:“既然你也同意,那么我们就用一点小手段,早点到对角巷怎么样?——要知道,我对麻瓜们弯弯绕绕的路真的不大熟。”

    莫延竭力开始好奇:“小手段?什么小手段?”

    海格神秘兮兮地一笑,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闪闪亮的银色粉末,用一种普通人吼叫才能达到的音量“耳语”:“这是飞路粉。我们用这个就能从一个壁炉到达另一个壁炉,只要两个壁炉都连在飞路网上就成。巫师一般都用飞路粉赶路,但是在接新生的时候都必须用麻瓜的方式。但是那样的话我一定赶不及在零点以前赶到哈利那儿……我是说,这其实是一个挺有趣儿的经历不是吗?”

    “嗯,是啊。”莫延违心地说,他其实不怎么愿意有这种“有趣儿”的经历,他清楚地记得哈利第一次使用壁炉的时候有多么难受,甚至连眼镜都摔碎了。但既然是为了这个理由……

    “如果你用了飞路粉的话,我誓我不会告诉别人。”他说。

    “太好了。”海格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讨好地拿过莫延的背包放进了自己的一个口袋,“那么走吧。我记得弗利维教授就住在附近,大概走两步就到了。但等会儿你大概是不能跟他打招呼了。因为我们不能让弗利维教授看到我带着一个新生走飞路网。你可以藏在我的外套下面吗?”

    外套?那个同样脏兮兮的装满了不知名事物的破布?

    当然不!

    “好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作出了完全违背意愿的回答,懊恼的几乎想去撞墙。

    耳边吹过的风出尖利的震耳欲聋的声音……绿色的火苗舔舐着他的衣服和脸,但一点儿也不温暖,反而有些冷。如果他试图看什么东西,那些闪闪烁烁的火苗会闪的他眼花缭乱,几欲作呕……海格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不停地旋转翻滚,被一种无形地力量抛起又压下……海格庞大的身躯不断地撞到什么,有两次莫延都担心他被卡住了……由于海格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即使莫延尽可能地蜷缩起来,但还是常常撞到东西……

    然后,他觉得突然一空,但在海格的巨力下还是站稳了。

    “这是哪儿?”

    莫延晕头晕脑地站稳后,现自己和海格站在一个昏暗破旧的小酒吧里,缺乏光线使得这个地方看起来鬼气森森的。

    “破釜酒吧。”海格回答,“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

    哦,不是这里还能是哪儿呢?莫延无声地嘟囔,他觉得是飞路网大幅度地降低了自己的智力。

    “等等,我得先带你去认个门儿。”海格说着,拉着莫延就从酒吧里走了出去。

    然后莫延就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梦之影院,老巴顿杂货店,蓝鸽书店,还有店牌上金色的大字已经被剥落了不少而看不出原名的音响店……

    这是一条拥有许多店铺的十分繁华的街。

    这是一条莫延十分熟悉的街——这种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却很少有巡警的街道正是所有小偷的挚爱,因此虽然它离莫延住的地方有七八个街区,但他还是经常到这里转上半天。

    他一直在努力地寻找传说中的破釜酒吧——他每个星期都会从这条街道上走过两三次——他甚至曾经每天坐六个小时的车就为了在城市的另一端寻找破釜酒吧——他从小就用自己的脚丈量这条乱糟糟的街道踩过了每一寸土地……

    可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寻找的破釜酒吧其实就在身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以前莫延只觉得这句话有意思,但现在他才真正体会了这句话。

    不知道冯梦龙在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种体验?那时他是喜悦多些,无力多些,还是怨怒多些?

    反正莫延几乎是快要气的炸了,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以对谁生气。

    他回头再看看破釜酒吧时,现如果自己不集中精力看那个地方的话,即使近在咫尺也很容易忽略过去,就好像破釜酒吧的大门只是墙上一块不值得关注的污斑一样。

    海格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猝不及防的莫延差点跪倒。

    “怎么样?记住这个地方了吗?喏,这是从你家到这里的路线图——下次你可就要自己来了。”

    一无所觉的半巨人扯着嗓门粗声说塞给莫延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莫延嘴里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僵硬地点点头,随手接过那张羊皮纸,然后趁着海格不注意把它揉成一团丢在地上,顺便还狠狠踩了一脚。

    “那么先进来,你还要知道对角巷怎么走才行。”海格又把莫延拉回了酒吧,走进后院,向上三块横移三块,用伞尖敲了墙壁三下,然后砖块自己移动着,对角巷在一秒钟之内出现在莫延面前,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假装惊奇了。

    “好了,那么——”海格说:“单子上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买到,你一个人应该可以吧?当然,我明天就会带哈利过来,有问题的话你可以那时再问我,也许你还可以和哈利成为朋友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海格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似乎和哈利成为朋友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当然,事实其实也是如此,如果他说话的对象不是黄金男孩的双生弟弟的话。

    莫延没好气地说:“不用了!”

    海格听到自己的宝贝哈利居然被拒绝,也不大高兴。他把莫延的帆布包学校资助的一袋金加隆递给莫延后说了再见就转身走了。

    落在肩上的帆布包像是打开了莫延身上痛觉神经的开关,莫延忽然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他挽起衣袖,现手肘被擦破了,有细细的血丝渗出来,然后又现自己的腿上也被撞青了几处。但是这所有的疼痛加起来也比不上肩背上疼痛的十分之一——虽然在用飞路网的时候那里没有被撞到,但是海格一直紧紧地抓在这些地方,以防他被甩出去。

    压抑了一整天的郁气终于被刺激得爆了!

    莫延狠狠地踢了墙壁一脚,然后更强烈的疼痛从脚尖传来。

    “shIT!”

对角巷

    莫延气呼呼地把包甩到肩膀上,不顾肩背上突然针刺一般的痛疼,快步走回了破釜酒吧。

    虽然现在还是早晨,而且窗户上也没有拉上窗帘什么的东西遮挡,但阳光似乎被这个地方蛮横无理地拒绝了,一点儿也透不进来。酒吧里燃着一些蜡烛来照明,一股灼烧蜡油的味儿到处都是。地面和桌子都是一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脏的颜色。酒吧里人很少,只有一个秃顶的老酒保在吧台后面擦着长颈玻璃杯和一个穿着厚厚的绿色长袍吃早餐的老年妇女。

    “有什么需要吗?孩子。”那个老酒保一边问莫延,一边换了个玻璃杯继续擦。“我是这里的老板汤姆。”

    “我要定一间房。”莫延把海格给他的金加隆拿了出来放到吧台上,“从今天开始,到九月一号的早晨。”

    汤姆瞥了眼他手里的钱,笑了起来:“你要知道,孩子,那些钱只够让你在这里住两天。”

    “我知道不够。”莫延神色坦然:“先付这些,剩下的下午再给你——我待会儿去古灵阁。”

    “既然这样,那么,好吧。”汤姆从吧台下面拿出了一长串哗啦啦响的钥匙,莫延现他有很严重的驼背。

    “跟我来,孩子。对了,你叫什么?”

    “伊万斯。莫延·伊万斯。”

    ——————————

    莫延跟着汤姆走上一条结实宽阔的大楼梯,惊讶地现楼梯的地面都比外面的桌子要干净许多。他们来到3o6号房间,汤姆为莫延打开门。房间里有一张很舒服的大床和一些擦得亮的橡木家具。火炉在房间打开的一瞬间噗地燃烧起来,很快就跟烧了很久的家用壁炉的火一样了。莫延满意地看到房间里处处都干净地光可鉴人,温暖,空气也很好,还有一扇窗户,打开后看到的是外面的麻瓜街道,但那些喧嚣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进来。

    “很好。”莫延满意地点点头,一直为酒吧环境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随即便奇怪地问:“汤姆,怎么外面的环境……”

    汤姆笑笑,有些狡猾的味道:“只是看起来,伊万斯先生。你知道,总有些麻瓜会在无意中闯进来。”

    我就没有。莫延郁闷地想。

    “如果需要什么,伊万斯先生,请不要客气。三餐都是免费的,酒就要另外付钱了。”汤姆吃吃地笑:“当然,对你来说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了一点。祝您过的愉快。我先告辞了。”

    “等等。”莫延叫住准备离开的汤姆,“能给我纸墨吗?我想先写点东西。”

    “书桌的抽屉里就有,伊万斯先生。”汤姆站着等了一会儿,见莫延没有其他的事情,微微鞠了一躬后离开了。

    莫延把帆布包甩到床上,拿出自己唯一一套看起来很体面的衣服——那本来只有在他需要混进某些正规场所或宴会才会使用——然后到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了衣服,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这么舒适过。

    “亲爱的警察先生,”

    莫延刚写了第一句话,就停下来。他咬着羽毛笔的尾端,思考究竟要不要用“亲爱的”这个词,毕竟,他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童年,自然也搞不清楚那些整日里就知道大叫大嚷并且热衷于胡闹的小毛孩子们的思维结构是什么样的。一直到羽毛笔受不了的在他嘴里使劲扭动起来,莫延才只好无奈地放弃,并且安慰自己地想:也许十几岁的男孩还分不清楚语法结构呢!写信出一点错又有什么打紧。

    “您好。我叫艾伦,住在烟斗巷23号的小院子里。收养我和其他十三个孩子的尼尔·奥瑞奇先生是一个小偷。他不但自己偷东西,还强迫我们去为他偷东西。我一点儿也不想偷东西,我妈妈曾经说只有最没有出息的人才会以偷窃为生,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偷不到一定数量的钱我们就要挨打、挨饿。我诚恳地请求警察先生帮帮我们。请救救我。

    您忠诚的,艾伦。

    ps:前几天,奥瑞奇先生还到一个叫什么慈善舞会的地方偷了好多漂亮的珠宝。他还经常跟我们炫耀一个他偷来的大大的绿色戒指,上面有玫瑰花的徽章,我想那也应该是他偷来的——虽然他一直声称那是自己家族的象征”

    莫延抖了抖羊皮纸,看着自己用左手写出来的字体呈现出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不满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小心地吹干了墨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伦敦的警察或许没有心情去管一个小小的贼窝,但那次慈善舞会上丢失的珠宝和怀特家族的戒指足以让他们放下手头的大部分事务来追查了,更不必说莫延还在尼尔的床铺下藏了两份足以让现任市长下台的财务报表。

    至于因此追查到莫延?他今后七年都不大可能跟麻瓜社会生什么关系了,哪怕他洪水滔天!

    莫延将床上的帆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鳄鱼皮的黑色手提包,将信纸塞了进去,随手将用了四年的帆布包扔进了垃圾箱,转身走出了房间。

    ————————————

    公元1991年7月31号,中午11点。

    莫延懒洋洋地坐在冰淇淋店的外面,身上穿着的是刚刚做好的黑色长袍,手里拿的是崭新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桌子上还摆着一大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一只纯黑色的、线条优雅柔和的小猫蹲伏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假寐,细长的尾巴在莫延背后轻轻地甩来甩去。她是莫延的新宠物,莱娅。

    没有人知道,莫延其实很有钱。

    那只旧的帆布包里装着的是莫延近八年偷盗后得来的财产。虽然每天都要把大部分收获上交给尼尔,但莫延还是偷偷截留了下来了一小部分。尼尔虽然猜到莫延的行为,但看在他每次都带回来比别的孩子的全加起来乘个二还要多的英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但他所不清楚的是,其实莫延留给自己的都是真正贵重的东西,上交的数量虽多,但跟这些东西比起来就只能算是零头。

    破釜酒吧附近有一个有规模很大的典当行,口碑在同类行业中也相当不错。莫延留意那个地方很久了,但直到昨天他才有机会踏进去,带着他的所有财产。

    一个小时后,古灵阁产生一个在“莫延·伊万斯”名下的保险柜。

    莫延知道自己应该会有不少钱,但却没有料到那些积攒的东西居然值这么多——他以前估价的时候总是以自己前世的标准来衡量,但却忘了那时人造珠宝几乎都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所以他的估价几乎都跟实际价格差了至少五倍以上。

    因此,本来莫延只觉得自己的七年学习生涯大概可以衣食无忧,现在却现他可以拥有相当奢侈的一段求学生涯。于是他给自己买的书本仪器袍子等都是最新的,还买了哈利眼热过却舍不得买的星象球之类的看起来就很有用也很华丽的东西。而霍格沃兹提供的那些加隆,最多只能买到莱娅的一个尾巴尖儿!

    但是现在莫延坐在这个他期待已久的地方,手里拿着他渴望了很久的魔法书籍,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他努力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却悲哀地现那些字母似乎在他眼中都还原成了墨水一样,只有模糊的一片,每次看不上两个单词视线的焦距就自动调整到了无限远。

    然后他又试图使自己回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古灵阁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很多,在周围的一片小店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在对角巷里不论你站在哪个位置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它。

    妖精果然很丑,真是辱没了这个名字。那些黑黝黝的脸庞上都是冷漠还有淡淡的怨恨,手指都又长又瘦,像干枯的树枝一样。那么小的个子,走路看起来都不怎么稳当,居然能让魔法世界的抢劫事业近乎绝迹(之所以说“近乎”,自然是因为伏地魔和哈利都曾经成功地闯入闯出)。巧的是接待他的也叫拉环,似乎就是那个接待了哈利后来还……

    打住!

    世界上没有比古灵阁的地下通道更刺激的地方了,过山车和摩天轮根本就不能比。莫延十分怀疑曾经有巫师在取钱的时候被那该死的小车甩出去致死的,因为他自己就需要牢牢抓住扶手来抵抗小车转弯时候的离心力——而那车几乎每隔几秒钟就要转弯!哈利还想要在那种情况下记路呢!真是太傻了……

    打住!

    号称可以制作适合各种场合各种年龄的摩金夫人的手艺其实并不怎么样,她做的袍子几乎样式都差不多,与麻瓜千变万化的服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那间服装店至今仍然存在,毫无疑问是占据了垄断的优势——所有到霍格沃兹上学的学生都在这里购买校服。比如马尔福这样的贵族家的小少爷也不得不乖乖地站在小凳子上量尺寸,还遇到了……

    打住!

    本来还想买一只猫头鹰的,但想想自己根本就没有需要寄信的人,再加上那些家伙整天扇着翅膀把羽毛弄得到处都是,其实也挺讨厌。莫延还特地找了一圈,现了好几只白色的猫头鹰。它们除了颜色特别一点以外与其它的猫头鹰也没什么差别,莫延根本看不出哪一只是未来的海德薇……

    打住!

    宠物店真是有趣,虽然有点难闻,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们足以弥补这一缺点。有些小动物们喜欢不停地动弹叫唤,吱吱喳喳唧唧嘎嘎嘶嘶呼呼地很吵;有些有很奇怪的颜色,比如紫色的蛤蟆橙红的毒蛇蓝色的兔子和粉色的狗;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危险的大型动物,比如燕尾狗,它向一对带着孩子来买宠物的麻瓜夫妇龇牙咧嘴的嘶吼。

    但是在所有的动物中,莱雅是最好的。

    优雅,安静,美丽,高贵,矜持,骄傲……

    莫延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以用来形容莱雅的词语都回想了一遍,现自己更喜欢这只黑猫了,于是摸了摸她的头。

    假寐的莱雅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喜爱,睁开眼睛看了看莫延,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她有一双碧绿的像雨后的树叶一样的眼睛。

    不知道哈利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双眼睛?

    ……

    “哦……”

    莫延哀叫着,把脸埋进手里。

    哈利·波特

    哈利

    哈利·波特

大难不死的男孩

    挽救了魔法世界的救世主

    但从开始到现在,即使在莫延知道了自己是来到了哈利波特世界,并且成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弟弟的时候,他就从没有把这些词语跟哈利联系起来。

    那时,他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意识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浮,视野中一片漆黑,连思想都渐渐有些模糊的时候……他的肚子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然后莫延愤怒了:死都死了,居然还要被人踢?!

    游离的思维瞬间全体归位。

    当出离愤怒的莫延准备狠狠踢回去的时候,却恐慌地现自己浑身虚软无力,眼睛和嘴巴都无法张开,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他想要深吸一口气,却现自己甚至没有呼吸!

    那一刻,莫延吓得魂飞魄散,连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的事实都忘记了。

    ……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到了温暖。

    一个小小的生命紧紧挨着他。

    尽管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但他就是知道,有谁就在身边,陪着他。

    他们血脉相连。

    就在那一瞬间,莫延就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产生了归属感。

    那是个不怎么安分的家伙,常常会突然地踢他一脚或者打他一拳,虽然并不疼,但感觉可不怎么好。然而莫延却从来没有想着还回去,他偶尔动一动,都是用自己的手来感受那个生命:轻轻的碰一碰,就立刻收回来。不管有多少迷茫无措,心都立刻就安定下来。

    冷静下来后的莫延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的观察后,终于确定,他重生成一个婴儿了!并且还是双胞胎之一。

    不管这个猜想有多么的不可思议,莫延都平静地、甚至是欣喜地立刻接受了。

    他从来都不敢长久的触碰他,尽管他很想抱一抱他,但却生怕两人在出生的时候粘在一处,成了传说中的连体婴儿。

    他只能寄望于以后,等他们都出生的时候。那时,他就可以抱一抱他,摸摸他的头,跟他说话,还可以在他哭得时候哄哄他。

    只要等待。

    他们相对蜷缩在母亲的腹中,一个人的心脏波动传递给另一个人,两个人的心跳合成一拍。

    当莫延终于能够使用自己的耳朵的时候,尽管羊水灌进耳朵的感觉很不舒服,但他完全忽略了这种不适,近乎贪婪的聆听着,完全沉浸在一种玄妙的感觉中。

    扑通!

    扑通!

    扑通!

    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这种声音。

    在那一刻,莫延幸福的不能自已。

    作为婴儿,他们的体力完全不足称道。莫延觉得自己一天中只怕9o%以上的时间都在昏睡中。每次只清醒了一会儿,就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无知觉的混沌状态中去了。

    但每一次醒来,他都知道,他的孪生就在身边。

    直到有一天,他感到从母体那里传来一股寒流。

    冰冷,邪恶,幽寒。

    在莫延的大脑还有些迷糊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自的吸收这股寒流。清醒过来后,莫延更是竭尽全力将那股寒流纳入自己的体内,身体也在这时变得异常听话。在莫延终于因为精力耗尽而昏迷的时候,他自豪地微笑——没有一丝遗漏。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圣芒戈一个小小的病床上,偶尔能看到表情沉重的父亲和哀哀哭泣的母亲,但是没有他的孪生兄弟。

    尽管他依然还是过着整日沉睡的日子,但总觉得心似乎少了一块,空虚的不能自已。

    每次睡着时,他都怀着深深的企望;

    每次醒来后,他都感到沉沉的失望。

    一天一天,每一天都在等待和期盼中度过,日复一日的循环,终于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等他在圣芒戈已经度过了一次生日后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终于能走出那个巨大华丽的牢房,回到了他们的家。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健康的、快乐的、咿咿呀呀学语的——

    哈利·波特。

    他的孪生。

    欢笑,拥抱,鲜花,焰火,和大笑;

    凄惶,尖叫,哭泣,悲伤,和死亡。

    然后又是分离。

    人的身体真是奇怪。在圣芒戈的时候,他每天都被最妥贴地照顾着,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他每天接受最好的治疗师的检测和治疗,用着最贵的魔药,可是生命还是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失掉,一天天地虚弱下去。

    然而当他被送进孤儿院后,从来都没有吃饱过肚子,每天还要忍受一些无赖小孩又掐又打,冬天的时候冻得要死,夏天又被蚊子蟑螂之类的东西屡屡拜访……但他居然还是活了下来。

    要知道,那时他的父母可连让他离开圣芒戈一天都不敢,生怕他某一刻就会突然停止呼吸。

    不仅如此,他婴儿时白的近乎透明的头和肌肤也都渐渐回复到了正常的颜色。他的头继承了母亲莉莉的红色,但要浅一些,亮一些,直一些。只有眼睛这个人体最脆弱的器官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瞳孔由当初的白色变成了银白色,不至于整个眼睛都被看成只有眼白的恐怖模样。

    在这十年中,他一次都没有去见过哈利。

    尽管他无数次这样想过。

    萨里郡小金惠区女贞路四号。

    这个地名在他的舌尖绕了无数遍,有几次他恍惚中上了公车,还顺口说出了地名,但在开车之前总会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他不敢见。

    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告诉哈利真相,把欺负他的德思礼一家都揍成猪头,烧了哈利上学的学校,把费格太太用她的网吊起来,再把邓不利多的头塞进马桶里。

    如果他有足够力量的话,他确信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至少他会告诉哈利真相,带他离开。

    然后呢?

    莫延不敢去想那个“然后”。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哈利了。

    哈利,他的哥哥。

    尽管那个男孩其实心理年龄比他小很多,生理年龄也只比他大十几分钟,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在心里轻轻唤起的时候产生莫名的依赖感。

    可是他却更加觉得紧张,甚至慌乱。

    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紧紧攥住了他的心。

    尽管他清楚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去见哈利是有原因的,是正确而明智的,甚至按照常理来说他甚至应该完全没有记忆才对……但莫延总觉得自己是造成哈利被虐待和欺凌的罪魁祸之一,仅次于德思礼一家,甚至高于邓不利多——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却只是等待着它们的生。

    现在,他就要见到哈利了。

    他们会成为同学,共处七年之久。

    第一次见面,他该做什么?

    “嗨,你好吗?”

    当然不好,他刚刚才从只有虐待和禁闭的德思礼家走出来。

    “你就是哈利·波特?你知道吗?我是你的孪生弟弟哦!”

    问题是,作为一个在婴儿时候就分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完全没有合理的解释。

    “哇,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黄金男孩!!”

    真是太蠢了!难道他刚刚被那些巫师们围观的还不够吗?

    周围的人就看着那个红男孩时而一脸梦幻幸福微笑,时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时而神志恍惚满眼迷茫,时而紧皱眉头苦苦思索,时而一脸挫败抱头哀叫……

    突然,对角巷街道口的砖块出碰撞的声音震动起来,一个小洞渐渐扩大……

    莫延顿时浑身僵硬。

    ……

    ……

    只看了一眼,莫延就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的,是个很瘦很小的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黑黑的短向四面八方展,乱的不可思议,好像每一根头都有强烈的表达自我并遵从自身意志的愿望。更糟的是不知道给他理的家伙不知道是怎样地“天才”,居然能剪出这种彻底的、奇异的不对称图形。鼻梁上架着一个已经没有办法更加破烂的、极其土气的黑框圆眼镜,那眼镜似乎碎过很多次,层层叠叠的透明胶布把它缠起来,愈显得破烂不堪。透过眼镜,莫延看到了一双翠绿色的大眼睛。巴掌大的小脸,从脸颊以下的线条迅收缩,最后收于尖尖的下巴。他脸色略为苍白,正是那种不常晒太阳才有的颜色,直接使莫延联想到他被关在那个小小的壁橱里的生活。

    男孩穿着又长又宽的衬衣和肥大的裤子,衬衣的衣摆一直拖到了膝盖以下,裤脚则是被马马虎虎地折了起来。脚上是一双旧的白球鞋,鞋子表面的人造皮革翻卷起来,露出里面深色的填充物。

    男孩张大嘴,惊异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海格冲他露齿一笑,两人一起跨入拱门。海格大步朝前走,男孩连忙伸手牵住他的衣角,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在后面,目不暇接地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铺子内外的东西以及那些买东西的人们,小小的脑袋忙着晃来晃去,脏脏的小脸上都是惊讶兴奋的笑容。

    莫延用手挡住眼睛,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再看时,他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哈利的头正在朝他这边转过来!

    梅林啊,我该怎么办?

[哈利篇]

    “啊哈,你得买一个坩埚,但我们先得拿到你的钱。”

    海格在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坩埚店外堆放的各种坩埚,笑着说道。

    哈利真希望自己多张八只眼睛,这样就可以把周围的一切都收在眼睛中了。每一件东西都是那么新奇,即使他过去经常见到的,比如猫头鹰,现在也都充满了神秘气息。

    哦,对了,他还要长八只耳朵,以便能把每一句人们说的话都听到,虽然很多话他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个非常丰满的妇女正在大声叫卖:“蜥蜴肝脏,每盎司十七金加隆!”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女正在对身边的高个子妇女撒娇:“求你了,妈妈,我真的想买一只雨燕,猫头鹰实在是太普通了。”

    一群男孩把鼻子紧紧压在玻璃上,其中一个说:“看哪,最新的光轮2ooo!”

    “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飞天扫帚。”

    一个矮个子男巫正在大声地讨价还价:“七个加隆!只有七个加隆!不能再多了!”

    “前面就是古灵阁了,哈利。”海格说。

    但哈利没有听到,他的注意力都被冰淇淋店外的一个红男孩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跟他同龄的男孩,但他不像自己一样矮小,已经初初显出少年修长的身形。长长的红,用一根银色的带系了起来,只有两缕从鬓角垂下来。他的头虽然是红色的,但并不热烈,也不夺目,而是一种柔和的近乎温暖的颜色,纯粹的让人心颤,恍如清晨阳光的结晶,或是软化了的火焰。在黑衣的衬托下,他的皮肤透明的近乎晶莹,晨光中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天使。他正在读一本厚厚的书,一只优雅美丽的黑猫蹲在他的肩上,桌上的一杯冰淇淋几乎完全溶化了。他只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就吸引的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向他看去,几乎令人不能呼吸。在他的周围,似乎连灰尘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躁动的空气都变得悠闲安然。整个环境似乎都被按下了消音键。

    忽然间,哈利非常嫉妒那本正在被男孩认真阅读的那本书。

    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心里这么想着,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

    红男孩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他缓缓地抬起头,扬眉,正正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亮银色的眼睛,透明,澄澈,深邃,空灵,只有山颠未经玷染的冰雪和寒夜流水般的月光可以相比。

    阳光印在那双眸子中,像是漆黑的夜空中星辰的流光泛起了波澜,幽深,安宁,美丽。

    他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也是清澈如水的,在那淡定高雅的深处,流动着无限的款款柔情,令人沉醉。

    所有的一切: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千奇百怪的商品,全都成了背景,只有一双美丽的不可思议的眼睛。

    哈利忽然觉得不能呼吸。

    一直到海格把他拉进古灵阁,哈利都一直扭着脖子看着男孩,生怕一个眨眼就会失去那双专注地看着他的眸子。当古灵阁的墙壁终于阻挡住他的目光时,哈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出去的冲动,如果不是海格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相信他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看到这一章而热血沸腾的同人女们请注意了:哈利和莫延的反应其实是由于双生子的心灵感应、血脉相连之类的原因啦!当然莫延因为前世缺乏亲情而感情格外强烈。本文性向目前不定,但是绝对绝对不会是兄弟恋哦!

魔杖

    莫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怯懦:他居然在哈利看到自己前一刻,逃了!

    他用闪电般的度把目光移到了《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心怦怦直跳,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不会被人听到了吧?

    他尴尬的用眼角瞥了眼周围,却看到自己的冰淇淋已经溶化在杯子里,巧克力和奶油交融成抽象的灰色线条。

    哦,不。莫延在心里呻吟着,难道还嫌我不够丢人的吗?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心弦颤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没有任何道理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抬头。在他的头脑能够对此冲动做出更客观的分析和思考以前,身体就先遵从了本能。

    银色的眼睛对上了绿色的。

    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所有的紧张、恐慌、尴尬、担心和忧虑都潮水一般退去了,只剩下全身心的放松和安然。

    如同过去无数次在母亲腹中的经历一样。

    莫延一直看着哈利被海格拉进古灵阁,轻轻吐出一口气,笑了。

    “莱娅,你看到了吗?那就是我的哥哥。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瘦一点呢!不过没关系,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们会把他养胖的。”

    “看得出来,他这些年过得不怎么好,其实我也一样。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那些已经生的苦难困扰,我们的目光应该放在现在。”

    “……嗯,和未来。”

    “相不相认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就在那儿,不就足够了吗?如果只是依赖血缘才建立的关系,那也未免太脆弱了些。”

    “莱娅,我们去小飞侠玩具店看看怎么样?然后我们可以去买魔杖,不知道我能拥有一支什么样的魔杖呢?”

    被吵得打扰了午睡的莱娅从喉咙里出一声不满的咕哝,但还是跳进莫延的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又闭上了眼睛。

    ——————————

    “对不起!”莫延在门口听到哈利的声音,“什么地方让您觉得奇妙?”

    啊,这么说,哈利已经拿到他的魔杖了?他一直拖到现在才来买魔杖,就是怕自己会先把这根属于哈利的魔杖挑走,那对哈利来说可不是一般的灾难。要知道,这根魔杖在以后的日子里从它的兄弟的主人手里救了哈利许多次。

    “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波特先生。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是这样,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一根做了这根魔杖,另一根尾羽做了另外一根魔杖。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咳,正是他的兄弟给你落下了那道伤疤。”

    “这么说,你就是哈利·波特?”莫延双手插在裤兜里,肩上伏着刚刚睡醒的莱娅,“传说中,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在看到莫延的时候惊喜异常,随即就有些迷惑:“我是哈利,哈利·波特,你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怎么回事?”

    “他们没有告诉你吗?”莫延瞥了眼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你是唯一一个伏地魔想杀却没有杀死的人,所以人们叫你‘大难不死的男孩’。对了,我是莫延·伊万斯,很高兴认识你。”

    在听到莫延说“伏地魔”的时候,海格和奥利凡德都颤抖了一下,奥利凡德甚至抽着气说:“哦,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怎么敢说伏地魔的名字是吗?”他恶意地又说了一遍,很高兴地看到两个成年人脸色更加苍白,然后转向哈利,“你瞧,人们到现在都还不敢提他的名字,连听到都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但他在你面前铩羽而归,甚至从此消失了。无数人为此崇拜你,波特。人们都相信你是魔法界的救世主,《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现代魔法史》里都有你的名字。”

    “是吗?”哈利看起来难以置信。

    “当然,你是大名人。”

    “可是,”哈利皱着眉,看起来像是在艰难地组织语言,“的确每个人都觉得我很特殊,破釜酒吧里的每个人都争着和我握手,还有古灵阁的妖精们……但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我一点儿都不懂魔法,也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我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而出名。我是说,关于我父母死得那个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感觉现在的这一切都像是偷来的一样……我……”

    他自然而然地跟莫延抱怨起来,倾诉了许久之后才现自己在说些什么。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快要埋到胸膛里去了。

    海格大声叫起来:“哈利,你怎么能这么想?听着,你只是现在还不适应而已,但你马上就会在霍格沃兹出名的!到时候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是啊,波特先生。那个家伙不知道干了多少大事,虽然可怕,但是的确伟大。”奥利凡德大而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自在的哈利,“记住,是魔杖在选择它的巫师呢……既然这根魔杖选择了你,那你也一定会做出什么重大的事情来得。”

    哈利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盯着莫延看,表情是倔强的。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莫延笑笑,“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要求你为了自己都不记得事情付出什么。你的人生应该属于自己,不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东西困扰到你。”

    哈利给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莱娅“喵呜”地哼了一声,她不大喜欢这个昏暗的地方,中午应该是享受阳光的时候。

    “再忍耐一会儿,莱娅。我马上就买魔杖。”莫延拍拍莱娅的头说,接着看向奥利凡德,“奥利凡德先生?”

    海格示意哈利到离开的时候了,但哈利央求他看看莫延会选到什么魔杖。

    “唔,让我看看。”奥利凡德冷冷地说,似乎还在记恨莫延刚刚吓到他的事,但他的职业素养还是立刻让这个干瘦的老人立刻严肃起来。

    “你惯用哪只手?”

    “两只手都一样,右手或许多一些。”

    “伸出你的手臂,像这样。”一个黑乎乎的卷尺跳起来,量了莫延从肩膀到手指尖、从手腕到肘关节、从肩膀都地面、从膝盖到腋窝以及整个头部的数据。莫延皱着眉头,看着卷尺上的污垢,感到很是恶心。

    奥利凡德则从他那个堆放了成千上百个小盒子的架子上抽出一个落满了灰尘地长方形盒子。

    “试试这个,桃木,独角兽的头,九英寸半,挥一下看看。”

    莫延随意挥了一下,十几个盒子爆炸了。

    “不,不行,这个,赤杨木,火龙心弦,十二英寸。”

    一股烈火哗地朝奥利凡德卷过去,在被他扑灭前烧掉了他的头和眉毛,使他看起来更难看了,但奥利凡德却变得高兴起来。

    “真挑剔,不是吗?看看这个,枫树木和凤凰羽毛,八英寸半,很有弹性。”

    哈利注意到这是他先前也试过的一根。

    砰地一声巨响,挂在天花板上的一个风铃叮当当掉了下来。

    “岑树木,独角兽头,八英寸。”

    一个桌子陷进了沼泽中。

    哈利感到有些羡慕,他在试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魔杖都没什么反应,而莫延却每一次都会生什么事。虽然每一次奥利凡德都说不合适,但却越来越兴奋,看着莫延的眼神就像财迷看着一堆金加隆。

    莫延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挥断了,有几次他都感到一股暖流从指尖涌到身体里,以为自己拿到了需要的魔杖,但奥利凡德却总说不行。后来他渐渐明白了:他能使那些魔杖诚服,但它们并不是最适合他的。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双向选择的情况了。

    莱娅已经不再烦躁了,事实上,她现在是兴致勃勃的蹲在莫延肩膀上看他拆毁奥利凡德的魔杖店。

    “难应付的顾客。不过没关系,一定有最适合你的。”奥利凡德乐呵呵地在架子中间转来转去,近百根魔杖堆在地上,更多的魔杖被奥利凡德挑出来放到一边。

    “试试这根,橡木,火龙心弦,十一英寸。”

    当莫延握住这根魔杖的时候,一种奇异的舒服的感觉袭遍了全身,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舒畅。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里一样,浑身都暖洋洋地使人松懈。

    他睁开眼睛,正准备千篇一律地挥一下,却现几人都惊愕地看着他。

    “怎么了?”

    “刚……刚刚……”哈利胡乱挥着手臂,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

    奥利凡德突然叫起来:“好,真是太好了!太棒了!多么神奇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

    “麻烦说一声,究竟生了什么事?”莫延挑起眉,非常厌恶现在这种情况不在掌控中的现象。

    这时哈利终于喘过气儿来,“刚刚,你一握住魔杖,全身就爆出红色的火焰,把我们都包裹进去了。但是很舒服,那火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却什么东西都没烧掉。”

    “看来,就是这一根了。”莫延问,“多少钱?”

    付出十三个加隆后,奥利凡德鞠躬送他们离开了魔杖店。

    “走吧,哈利,我该送你回德思礼家了。”海格粗声说。

    哈利不舍地用脚蹭了蹭地面,问莫延:“你准备去哪儿?”

    “就呆在这儿。我还不想回烟斗巷去。”其实是永远也不会回去了,但在海格面前还是要委婉一点,免得让他以未成年人不能独立生活之类的理由把他强行送回去。“我在破釜酒吧定了一间房。”

    “海格,我也能留在这里吗?”哈利乞求道:“我不想回德思礼家,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别担心,哈利。如果在德思礼家遇到了任何问题,就用你的猫头鹰给我送封信,它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你还未成年,不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海格突然用堪称锐利的眼神盯着莫延,“对了,小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霍格沃兹资助的钱似乎买不起你身上的这些东西。”

    “我以前帮过一个人。”莫延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早就编好的理由,“他死得时候给我留了一笔钱。虽然相对于他的财产来说只是一点零花,但对普通人而言就很多了。至少足以支付我在霍格沃兹的学习生活。”

    “好吧,既然这样。”海格眨眨眼睛,似乎并没有怀疑,“但我还是劝你不要在这里留太久,小孩子就应该在成年人的监护下。走吧,哈利。”

    哈利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莫延,莫延嘴唇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粗神经的人一般都比较死脑筋,说服半巨人违背原则把哈利留下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而且其实这次哈利回去并不会遭受什么虐待,虽然无视一样令人难过,但也不是不可忍受。

    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需要一只猫头鹰的。

信来信往

    “亲爱的哈利:

    你还好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似乎现在你生活的环境并不怎么样,所以有点担心。收到信后立刻回信好吗?让我知道你的现状。

    你忠诚的,莫延·伊万斯”

    ————————

    “亲爱的莫延:

    收到你的信我真的觉得很开心。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对吗?哦,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问了一个蠢问题。

    在德思礼家并不很有趣。不过别担心,他们现在已经不敢把我关进壁橱里了,也不会再大喊大叫着叫我去干活儿。他们现在都很害怕我,也比以前更讨厌我了。佩尼姨妈和费农姨父压根儿就不跟我说话,好像我是空气一样视而不见。但是达力的反应很有趣,他一见我就吓得要死,好像我也会随时在他身上变出一根猪尾巴或者猪鼻子什么的。我要是跟他说话,他就尖叫着跑掉。其实这样逗他挺有趣的,但是我怕会激怒费农姨父,所以也不敢玩了。有一次我真的觉得费农姨父要跳起来揍我一顿了,但他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给我的猫头鹰取了名字叫海德薇,很好听的名字对不对?这是我从《魔法史》里看到的。她喜欢在打开的窗户上飞进飞出的,有时还会把死老鼠叼进来。我真怕会被佩尼姨妈看到这个,幸好她已经不进我的房间了。

    说实话,现在在德思礼家有些闷,但读那些书还是很有趣的。我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咒语可以诅咒达力。可是海格除了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我不能再麻瓜世界使用魔法,是真的吗?

    哈利

    ps:如果我没有回信,你真的会来吗?

    如果是的话,我希望这封信你收不到。”

    ————————

    “亲爱的哈利:

    很高兴听到你说你没事儿。我上次其实是在恐吓你的姨父姨妈,我想也许他们会查看你的信件或者把你的猫头鹰关起来不让它送信。如果他们知道这样做就会让一个巫师拜访他们家的话,他们就会明白还是对你好点儿才是。但如果真的收不到你的信的话,是的,我会。

    海德薇是个好名字,我猜她是个美丽的小姑娘,对吗?我的莱娅也是。给你送信的猫头鹰叫拉斐尔,是个强壮的小伙子。听说霍格沃兹只允许一个学生带一个宠物,我希望拉斐尔可以自己飞到霍格沃兹去。

    你在看书是吗?提前预习课文是很好的,但也不是非常必要,除非你能把他们都背下来,不然看过以后很容易就忘记了。

    你是在麻瓜家里长大的对吧?那么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了解魔法世界,知道一些魔法界的常识。我推荐你读一下《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魔法史》(你正在读的那本就是),《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和《神奇的魔法世界》(一本写给麻瓜出身的巫师的书),拉斐尔会给你带去除了《魔法史》以外的其它三本书。

    至于咒语,相信我,哈利,一年级的书中其实没有几个有用的咒语,即使有,你也不能用他们来诅咒你的表哥。这一点海格是对的。未成年巫师是不允许在校外使用魔法的,一旦你用了,魔法部会立刻知道。严重的话会被霍格沃兹开除并送进阿兹卡班。具体见《神奇的魔法世界》第235页。

    期待我们在霍格沃兹的见面。

    莫延”

    —————————

    “亲爱的莫延:

    谢谢你给我寄来的那些书,他们真的都很有趣。我现我已经完全被魔法世界迷住了,真希望我能早点到学校。

    不能在校外用魔法真是让人沮丧。我希望费农姨父和佩尼姨妈永远不要现这一点,不然他们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欺负我的。

    霍格沃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神奇,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上学了。但是我很担心,不知道自己会进那一所学院。我希望自己不要进斯莱特林,海格说赫奇帕奇都比斯莱特林好,黑巫师都是从那儿出来的。但是我曾经碰到一个跟我们一样去上学的男孩,他说赫奇帕奇的都是笨蛋!我很怕自己会进赫奇帕奇,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更担心的是,如果到了霍格沃兹以后,我又被赶回来了怎么办?也许霍格沃兹的老师们会忽然现我其实不具备学习魔法的资格怎么办?我是说,我只有在很愤怒的时候才会爆出魔力来,但我不能再学校里每时每刻都生气对不对?

哈利

    ps:你知道分院的标准是什么吗?我想也许可以早点做一些准备。”

    ———————————

    “亲爱的哈利:

    不必担心你会被霍格沃兹退回家,没有一个收到了通知书的孩子会在学校门前被赶回家的。只有一些在学校里严重违背了校规的学生才会被退学。但我想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生在你身上。拉斐尔会带给你一本《现代魔法史》,读了这本在魔法界你有什么样的名声了。如果霍格沃兹不让你去上学或开除你的话,那么邓不利多校长会被愤怒的巫师的吼叫信淹没的。如果说在校规面前只有一个人能够例外,那就是你,哈利。

    至于分院的标准,每一届学生和所有的老师都对这一点保密,似乎觉得能看着新生们担心的猜测的样子很有趣。不过我想,分院的根据应该不是知识或者法术之类的,那样对非魔法家庭出身的学生就太不公平了。魔法世家的孩子就算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学习也比麻瓜出生的孩子知道的多。

    我猜测,分院的标准应该是根据两点:潜力,和品质。

    你有注意到霍格沃兹各个创始人对学生的要求吗?斯莱特林要求纯血和抱负,格兰芬多要求勇气,赫奇帕奇要求忠诚,拉文克劳要求智慧。仔细想想你是什么样的吧,哈利。然后你就知道你会去哪儿了。

    还有,据我所知,一个家族的人一般都在一个学院,而波特家族全部都是格兰芬多,你有格兰芬多的血脉哦!

    昨天我买了一本《诅咒与反诅咒》的书,其中有两个小咒语很有趣,我把他们抄给你。如果不能使用咒语这么让你沮丧的话,那就去做吧!也好教训一下那个达力。在没有到霍格沃兹上学之前,那个‘未成年人不能使用魔法’的禁令是不生效的。所以现在你还可以用魔法,以后可就不成了。抓紧剩下的时间好好玩玩。

    莫延”

    —————————

    “亲爱的莫延:

    我昨天试了一个你教给我的魔法,我不确定它是不是成功了。因为昨天达利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今天一整天都在拉肚子,但也许他只是吃坏了肚子,我不知道。他实在吃得太多了,连佩尼姨妈都不知道该检查哪种食物。不过也幸好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完全没有怀疑到我身上来。另外,在此过程中达力的那根尾巴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佩尼姨妈说过两天就带他去割掉那个可爱的小东西,他坚决表示不能带着它到司梅汀中学去,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

    我终于把所有的书都看完了!这些天我还试了几个咒语,只有[荧光闪烁]和[缩小]成功了——我把达力的最喜欢的一个玩具变的只有指甲盖大,但是怎么也变不回来。所以我今天一直在练习[快快放大]。幸好达力从来都记不清楚他把玩具放在哪里了。

    我又仔细读了一遍《霍格沃兹,一段校史》,我也觉得自己应该会在格兰芬多。还有,我从你给我的那本《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里现了一个波特家族的人,他叫布鲁斯·波特,我真希望可以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

    哈利

    ps:我准备今天晚上试一下第二个诅咒,祝我好运!”

    ——————————

    “亲爱的哈利:

    明天就要去霍格沃兹了,今晚早点休息,免得明天早上睡过头。

    随信附上一套衣服和一瓶药水,把德思礼家的那套破烂丢掉吧!

    还有。我想你头上的伤疤也许会引起骚动,所以为了不使你显得过于显眼,可以在头上绑一根带之类的东西。我想你一定不想被人们想参观珍稀动物一样围观,对吗?

    瓶子里装的是明目剂,喝下去,摘掉眼镜,如果让那个丑陋的东西挡住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翡翠,梅林都会谴责我的。

    莫延”

陋居

    莫延把刚刚读完的书插进架子里,揉了揉眼睛,往门外一瞥,才觉夜幕已经降临了。

    这一个月来,他都是整天整天地泡在丽痕书店里,以平均十五分钟一本的度背书——前世的时候莫延的记忆力就很不错,今生更是从小就开始锻炼,现如今已经能做到过目不忘了。但即使这样,连续三十天强行进行大量记忆也让他感觉受不了,这两天头都是又涨又疼的。所以虽然学习知识很愉快,但莫延也很高兴能够因为明天要乘车去霍格沃兹而不用读书。

    莫延长舒了一口气,按摩了下酸痛的脖子,拿起挑好的两本书走到柜台前。

    “《空间魔法简论》?《强力药剂》?”店主本推推架子鼻梁上的眼镜,严肃地看着莫延说:“莫延,我很高兴你这样勤奋学习,但古灵阁不是一天盖起来的。如果我是你,就先把基础的部分学好,至少把你已经买的那五十二本书都读完。”

    “放心吧!”莫延不在意地耸耸肩,“我有分寸。”

    本摇摇头,但还是把书包了起来。

    “两加隆十二西可,谢谢。”

    “对了,明天我就要去霍格沃兹上学了。”莫延一边笑嘻嘻地拿钱包一边说:“看在咱两每日朝夕相处的份上,十二个西可省了吧!”

    “真难得,你居然没说把两个加隆一块儿省了。”本讽刺地说。

    “真的?”莫延故作惊喜,又把钱包塞了回去,“本你真是个大好人!”

    本瞪大眼睛,气的用鼻孔喷气。

    莫延哈哈一笑,在桌子上放下三个加隆,展臂抱了一下老店主,“本,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谢谢。”

    “胡,胡说什么?”本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好。

    “我要走了,再见。”莫延放开他,笑着说。

    “等一下。”本忽然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莫延,“这个你拿着。”

    莫延只看见他的手甩了一下,像是扔了什么东西过来,但莫延什么也没看见,除了空气。

    但据莫延对这个秃顶老头儿的了解,他是不会在离别的时候开这种空投的玩笑的,所以他伸手接住面前略有些震荡的空气。

    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重重的砸到了他的手上。

    “什么?”莫延惊奇地摸着手中那个像书一样的东西,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有模有样地在抚摸空气,连忙收了回去。

    “《隐形术的隐形书》。”本咧嘴笑,“也许你会感兴趣。”

    莫延惊喜地看着张大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按着胸咏叹:“为了引诱我入地狱,这老鬼,竟用他的珍宝换取我的倾心;一心想使我的从圣徒变做魔鬼;爱情的热烈顾不得苍苍白……”

    本恼羞成怒,抓起一本书砸向莫延——

    “滚!”

    ——————————

    莫延郁郁地看着红色的蒸汽列车远去的背影,紧紧闭上嘴巴,生怕一张嘴就会有滔滔不绝如江水的诅咒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他早晨十点钟就从破釜酒吧出了,按理来说,他本来是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登上列车并且优先挑选包厢的学生,鉴于这些英国巫师似乎从来都没有像前世他所见到的那些国人一样总是习惯于提前一个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的习惯。可是,他居然会碰到堵车!

    没有比让一个急着赶路的人卡在长长地车流中动弹不得更让人烦闷的了。

    于是,他迟到了三分钟。等他推着小推车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霍格沃兹特快绝尘而去的背影。

    现在还有这么准时地火车吗?恩,还有吗?

    莫延耷拉着脑袋靠在小推车上,闷闷地开始措辞他将要写给麦格教授的信。

    “哦,天哪,可怜的孩子,你没有登上列车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惊叫。

    莫延抬头,眼中印入一片烈火般的红。

    那是一个比他略小一些的女孩,矮个子,尖下巴,有些瘦,但并不难看。一个十分丰满的中年妇女牵着她的手,正在关切地看着莫延。

    莫延忽然知道她们是谁了。他连忙站直,彬彬有礼但略带沮丧地说:“是的,我遇到了堵车,结果误了火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韦斯莱夫人第一次看到哈利后对他的彬彬有礼相当赞叹。

    中年妇女似乎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孩。

    “你的家人呢?孩子。”胖妇人的语气果然更热情了。

    “我是孤儿,夫人。”莫延眨眨眼睛,“我没有父母,我是自己来的。”

    “哦,对不起,可怜的孩子。”这位妇女眼中立刻充满了同情和怜惜,“别担心,孩子,我想你可以到我们家去,我的丈夫亚瑟可以送你到霍格沃兹。我是莫莉·韦斯莱,这是我的女儿金妮·韦斯莱。”

    “你好。”金妮说。

    “你好,韦斯莱夫人。你好,韦斯莱小姐。”莫延微微一躬身,“我是莫延·伊万斯。希望不会太打搅到你们。”

    “当然不会,亲爱的孩子。”韦斯莱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莫延,“也许你可以先到我家吃点奶油面包,亚瑟今天加班,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

    陋居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不说别的,单单是它的建筑风格,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底下两层是石头造的,但上面却有许多木制的房间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一眼看过去都分不清它有多少层,整栋小楼都歪歪扭扭的,有个房间有一半都危险地悬在空中。四五个烟囱树立在红色的屋顶上,门后边上竖着一块左右不对称的牌子,上面写着“陋居”。

    陋居旁边还有一个破烂的车房,墙壁上还挂着许多麻瓜用的物品,大到车轮胎小到溜溜球都有。地上有一些长着金黄色茸毛的小鸡在啄食。莫延记得电影里的陋居还有一个不小的猪圈,但现在他的头转了一圈都没看到。

    莫延见到了那个挂在客厅墙上的钟,九根指针上有韦斯莱全家人的名字,表盘边缘上刻着诸如“在学校”、“在路上”、“魔法部”以及“生命危险”等字样。现在韦斯莱先生的指针指向“魔法部”,金妮和韦斯莱夫人的指向“在家里”,比尔的指向“非洲古灵阁”,而查理的则指向了“伤病中”,其他人的都指向了“在路上”。

    金妮见莫延惊奇地打量着陋居,脸红红地冲到楼上。韦斯莱神色坦然,甚至有些愉快的说:“不怎么样,是吧?不过总是个家。”

    “不,棒极了。”莫延真诚地赞叹,“看着就觉得,呃,很温馨。就像童话一样神奇。”

    “哦,伊万斯先生,”韦斯莱夫人笑得眼睛眯起来,“等你到了霍格沃兹就会现,这些都不算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显然莫延的称赞让她很愉快。她一边挥了几下魔杖让扫把、抹布和织毛衣的针线都动起来,一边询问莫延中午想吃点什么。

    “韦斯莱夫人,那块钟表真神奇,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当韦斯莱第三次笑得前仰后合并且把对莫延的称呼由“伊万斯先生”变成“亲爱的莫延”后,莫延貌似不甚在意地问出这个问题。“您知道,麻瓜们的钟表只能指示时间,只有进行设定以后才会在指定的时间响。可是这个钟表似乎很不一样,它应该能随着人的位置变化而变化吧?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哦,这是一种魔法,虽然说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韦斯莱夫人还待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厨房里传来“该做饭了!”“该做饭了!”的叫声。

    “瞧,我们家的闹钟也响了。”韦斯莱夫人站起来说道:“我想你可以在书中找找答案。你不讨厌阅读,对吗?”

    “当然不。事实上,读书是我最大的乐趣。”

    只要读的书能带来我想要的东西。莫延在心里加了一句。

    “那就好。”韦斯莱夫人转身腾腾腾地上楼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黄的羊皮纸本子递给莫延。“这是我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做的笔记,如果不是跟你说起来,我都快要把它忘记了。”

    “《追踪与反追踪阅读笔记》?”莫延轻轻念了一句封面的名字,问:“这应该是放在**区的书吧?我在《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中看到**区一般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您的教授会签字让您去借这本书吗?”

    “哦,莫延。”韦斯莱夫人眨眨眼睛,“我也曾经是个格兰芬多。”

    莫延会意地笑笑。

    这本笔记并不厚,莫延只花了七分钟就把它全部翻了一遍,内容也都死记硬背下来。然后又返回去重新仔细琢麽。

    从这本笔记中莫延看到,当年那个从**区里偷书的金棕色头的女孩其实很聪明,也相当有潜力,很多地方都记载了她自己的猜想和推论,看起来可行性很高。但这个女孩似乎很浮躁,大多数推理都只是浅尝辄止,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也许正因为这样,霍格沃兹才只现了一份活点地图。透过那些秀丽的书写遥想当年那个在三更半夜偷偷潜进图书馆的跳脱女孩,再对比眼前这个肥胖的挥着魔杖做饭的严厉中年妇女,莫延轻轻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此叹息。

    “嗨,伊万斯,你在做什么?”

    “读你妈妈上学时候的一本笔记。”莫延笑着看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试图看清书名的红女孩。他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头,现自己的头更接近大红,也就是中国红,而金妮的红色却是彤色,这才放心下来——他可不愿被人当成是韦斯莱家的。

    “啊?”金妮听到他的话表情有些傻,显然不能想象自己的母亲也有跟自己一样上学的时候。

    “《追踪与反追踪》,”莫延把笔记递给她看,“我猜墙上那个钟表就是韦斯莱夫人做的吧?”

    “这我倒不知道。”金妮耸耸肩,翻了两下笔记,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是关于龙或者黑魔法防御术呢!”

    “相信我,其实这个也很有趣。”

    “也许。”金妮说:“但是弗雷德和乔治恨死那个钟了。有它在,他们就没有办法偷偷溜到翻倒巷去,因为妈妈立刻就会知道。查理也很讨厌它。他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经常会处在危险当中,他的指针就常常指向‘生命危险’或者‘伤病中’,每次妈妈都寄一封吼叫信骂他。有一次他想给那个钟施个混淆咒,结果被妈妈现了,罚他洗了一整天的地板,而且还不许用魔法。”

    “他们是——”拖长声音。

    “我的哥哥。”金妮难过地说:“我有六个哥哥,比尔,查理,珀西,弗雷德,乔治,罗恩。他们都已经去霍格沃兹上学了——哦,罗恩也是今年的新生。我明年也会进霍格沃兹,但我只会有旧坩埚,旧书,旧羽毛笔,什么都是旧的。我不奢望能有一只猫头鹰,但希望妈妈看在我是女生的份上能给我做一套新袍子。罗恩今年的袍子就是以前比尔穿过的。如果我也像他一样,一定会被同学笑话的……”

    莫延歪着头看着眼前愁苦的小女孩,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羡慕。

分院

    当深色渐渐笼罩了天幕的时候,工作了一整天的韦斯莱先生终于回家了。

    韦斯莱先生与莫延印象中的那个电影里的亚瑟·韦斯莱很不一样。他更瘦些,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和喜悦,有很明显的眼袋,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和充足的睡眠。他带着银质框边的眼镜,头有点秃——莫延觉得这似乎是魔法世界中老年男性的通病,难道他们不能用魔法或者魔药来解决这个问题吗?连麻瓜都有无数办法来治疗秃顶了,虽然效果不见得好就是。

    “亲爱的,今天怎么样?”韦斯莱夫人一见他从壁炉里走出来就迎上去,不顾他身上的煤灰就抱住韦斯莱先生,两人互吻了脸颊。

    “非常好!”韦斯莱先生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兴奋地说:“今天我们终于把弗里切家流失出去的物品都追了回来,所有的后续工作也做完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可以享受三天的假期。”

    “哦,真是太好了!”韦斯莱夫人激动地又吻了他一下,“可惜假期不能来的更早一天,不然你就可以送孩子们上火车了。”

    “圣诞节的时候一样可以见到——真香啊,你做了洋葱汤吗?”韦斯莱先生抽着鼻子一脸期待地看向桌子,然后看到了恭谨微笑的莫延,“咦,你是谁,男孩?”

    “您好,韦斯莱先生。”莫延站起来,“我是莫延·伊万斯。”

    “亲爱的,这孩子一个人到火车站,却因为路上堵车错过了霍格沃兹特快。”韦斯莱夫人怜爱的摸摸莫延的头,莫延回以腼腆一笑。“我想你可以送他去学校,对吗?”

    “当然,莫莉。”韦斯莱先生把他搁在椅子上的外套又拿了起来,“你真该早点儿告诉我,这样我就可以提前回来了。现在恐怕罗恩都已经坐上小船了。这孩子可不能错过分院仪式。”

    “先休息一会吧,亚瑟。”韦斯莱夫人说:“你可以直接通过斯蒂亚办公室的壁炉过去的,不是吗?这样时间还是足够的。”

    “莫莉,斯蒂亚已经因病离职了。”韦斯莱先生无奈地说:“难道你忘了他教的是黑魔法防御术?这个受到诅咒的职位上从来都没有待到一年以上的人。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一定重新连接了他的壁炉,我们不能从这里直接到霍格沃兹了。”

    韦斯莱夫人也慌张起来,一把夺下莫延还在研读的笔记。

    “亲爱的,这些东西对你来说还太高深了。来,把东西拿上,我们得快点儿。”韦斯莱夫人一把把莫延的箱子塞进他手里,并且半抱半推的带着他往壁炉走,“从霍格莫德到霍格沃兹的路程可不短。”

    “亚瑟!亚瑟!你在做什么?快点儿!”韦斯莱夫人高声叫着。她从壁炉的架子下取下一只花盆,往盆子里看了看,把它递到莫延面前。

    莫延面色白地看着那盆银光闪闪的飞路粉,就像看着一头正在喷火的龙一样。

    “哦,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还不会用。”韦斯莱夫人误解了莫延的表情,把它又递给匆匆穿好衣服的韦斯莱先生。

    “你得先做个示范,亚瑟。”

    看着韦斯莱先生消失在壁炉中,莫延吞了口口水,在韦斯莱夫人的注视下抓了一撮飞路粉把它撒在火焰上,随着一声巨响,火焰变成绿色并且蹿高到充满整个壁炉。

    莫延以视死如归的表情踏进火堆,口里叫道:“霍格莫德!”

    “快,孩子。这边走。”莫延刚从壁炉里出来,甚至还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韦斯莱先生拉起来领着大步行走,他的箱子也被飘浮在一边。

    傍晚的霍格莫德凉意侵人,骤然从陋居到了这里,莫延冷的抖。夜幕下的景物看起来都鬼影憧憧的,甚是恐怖。只有从路两边的门里透出来的灯光让人觉得温暖。

    “好了,你从那儿进去,一直往前走,从正面的大门进去就可以了。”韦斯莱先生在霍格沃兹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那门竟是虚掩着的。

    “真是太谢谢你了,韦斯莱先生。”莫延诚恳地说道:“还有韦斯莱夫人。请您转告她我非常感谢她的关心和招待。在陋居的一整天我都很愉快。”

    “不值一提,孩子。”韦斯莱先生推了他一把,“快点儿进去吧。”

    莫延直到走进霍格沃兹大门的时候,才感觉的身后的目光消失了。他回头看到韦斯莱先生因为疲乏而略显佝偻的背影,有些明白为什么哈利会喜欢这贫穷而且时常显得市侩的一家人了。

    ————————

    莫延站在空旷的入口大厅里,周身怨气冲天。

    我为什么没有加防水防湿我为什么没有加防水防湿我为什么没有加防水防湿……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狗屎运——就在他离大厅只有十几步的时候,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哗地一声浇下来,一瞬间就将他全身浇得湿透。现在他每走一步路就会留下一滩水印,一路逶迤着延伸向一个巨大的橡木正门前。

    莫延举手欲推,却现自己的手在抖,然后他现自己的心也在狂跳不止。

    “深呼吸,莫延,深呼吸。没什么大不了的,深呼吸。”他对自己低声说,试着笑了一下,自我感觉嘴唇没有颤抖。“很好,镇定,不就是一所学校嘛!别像个小毛孩子!”

    然后他甩了甩衣摆,拽了两下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又略微整理了一下头,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好了,人都已经丢光了,反正也不可能更糟。还怕什么呢?”

    莫延又一次深呼吸后,伸手推开了大门。

    金碧辉煌。

    只有这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霍格沃兹礼堂。

    黑色的天花板如同天鹅绒一般美丽,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不得不说那个幻象魔法极其高明;数以千计的蜡烛在半空中飘浮,将整个礼堂照的灯火通明。四张长桌子上摆满了闪闪光的碟子和高脚杯,那些东西竟然都是用金子做的。

    但与这礼堂比起来,千百张齐刷刷看过来的脸和一瞬间全部消失的声音显然更加震撼。

    四张学院长桌上的所有学生,教师长桌上的所有教授,卷起羊皮纸拿着分院帽的麦格教授,以及站起来张开双臂的银白胡子校长,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突然推开大门站在门口的莫延。

    巨大的压力下,莫延反而真正冷静了下来。

    他微微仰起下巴,半垂下眼帘,脸上挂着坚定而自信的笑容,眼神高雅而淡漠,左手整了下衣襟,右手拉着箱子,以优雅的、镇定的、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放了四角凳的高台前,如果这时候有人能拿了一把尺子来量的话,就会现莫延连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一模一样。在此过程中,所有人都保持着诡异地沉默,连惊喜地哈利都被影响的不敢说话。箱子的轱辘滚过地板的声音和莫延的脚步声是礼堂中唯二的声音。

    莫延站定,脚跟并拢,脚尖微微分开,腰身笔直,成一条直线,目光直视着半月形眼镜后锐利的蓝色眼睛,从腰开始,弯下三十度。再慢慢站直,微笑着直视邓不利多。这一系列动作就像慢镜头一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优雅从容到了极致。

    “教授,我是莫延·伊万斯。在到达国王十字车站的途中因为遇到堵车,所以错过了霍格沃兹特快。幸好一位好心的巫师愿意用他的壁炉送我到霍格莫德,我才能来到这里。但不幸的是,还是迟到了。真是非常抱歉。”

    “不用道歉,孩子。”邓不利多和颜悦色地说,“我相信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欢迎你来到霍格沃兹。”

    他最后一句话打开了语言的开关,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听到了吗?他居然错过了火车……”

    “堵车是什么?”

    “连校门都没进来就可以到霍格莫德,真是太酷了!”

    “早知道我也这么干了……”

    “他一个人从霍格莫德到学校里来了……”

    “……好漂亮的红头……”

    “他长得真好看……”

    “我希望他能到拉文克劳来……”

    “是韦斯莱家的吗?”

    “姓伊万斯……”

    在众人对着莫延窃窃私语的时候,莫延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他只暗暗扫了两眼,就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记在了脑子里。这是一种在他前世时执行任务时十分有用的技能:把一瞬间看到的东西形成长时记忆,在半个小时内他能轻易说出所看到的事物的一切明显特征,一般会在一到两天后基本忘记。

    邓不利多又高又瘦,头和胡子都是银白色的,胡子甚至都长到了腰间的位置。半月形眼镜后面有一双炯炯有神的蔚蓝色眼睛——他果然有在胡子上扎蝴蝶结的怪癖。

    麦格教授也是又高又瘦的,表情很严肃,一看就是不怒自威的类型。但她对颜色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翡翠绿的长袍……

    斯内普教授的鹰勾鼻子真的很大,蜡黄的肌肤,不明白为什么他整天呆在地窖里还会把皮肤弄得跟经历了多少愁苦和劳作的被压迫阶级一样。油腻腻的头,一缕一缕的。如果那些同人女们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他们真的就会爱上这么一个老男人吗?莫延虽然也很钦佩他,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的容貌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矮个子的弗利维教授真是太可爱了,虽然他长得也不怎么样,但那身高的巨大差距足以弥补任何其他缺点。看着他坐在那里笨拙地把小手小胳膊搁在桌子上的样子就跟洋娃娃一样,而且还是会眨眼睛说话吃饭教书版的。

    至于奇洛教授,除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巨大的紫色无边帽以外,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就让莫延觉得反胃。

    “现在——”邓不利多的声音很大,礼堂里立刻安静下来。“带上分院帽,伊万斯。它会告诉我们你将会进那一所学院。家养小精灵会把你的行李送到宿舍。”

    莫延走上高台,走在四角凳上,麦格教授把分院帽放在他头上。分院帽刚刚碰到他的头,就大声宣布了他将要进入的学院——

斯莱特林学院

    “斯莱特林!”

    莫延脱下帽子,递给麦格教授,整了整因为坐下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服,转身向欢呼声最大的桌子走去。

    “你好,欢迎你来到斯莱特林。”

    一个声音在莫延刚刚坐下时就在他耳边响起来。莫延转头,看到一个脸型尖尖的小男孩隔着一个人向他伸出手来。坐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矮胖的男孩不得不为此使劲向后仰。

    那个男孩有一头耀眼的白金色头和少见的灰蓝色眼睛。即使现在他主动向莫延伸出手来,那神态也高傲的不可一世,宛如施舍。

    啊哈,莫延立刻想到了一个在书中充当了七年小丑和懦夫的一个人——

    “我叫德拉科·马尔福。”

    果然!

    不过虽然瞧不上这个人,随便结仇也不是莫延会做的事。

    “你好。”他伸手轻轻一触即松开,看男孩拿傲慢的样子,忍不住也慢吞吞地来了一句:“也欢迎你来到斯莱特林。”

    看着马尔福眼睛倏然睁大,莫延装作什么都没生的样子转回头,嘴角却不知不觉勾了起来。

    德拉科·马尔福拍拍胖男孩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换位子,然后坐到了莫延旁边。

    “你父母和我们是一类人吗?”他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莫延不明白为什么据说很高傲的德拉科其实也会这么缠人,在他已经表现了不想深交的愿望之后还凑过来,随即便注意到周围几乎所有人都看似不在意其实都在竖起耳朵等他的答案。

    哦,怎么忘了,纯血是斯莱特林的通行证。

    “他们都是巫师,据说。”

    “据说?”

    “我是孤儿。”莫延冷冷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不耐烦这种刨根究底地问法。

    “哦,对不起。”马尔福懒洋洋地说,一听就知道仅仅是客套话。

    莫延已经完全懒得理他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麦格教授已经把分院帽和四角凳都收下去了,连莫延留在那儿的箱子也忽然消失不见。

    阿不思·邓不利多教授站起来,笑容满面地伸开双臂,莫延记得在他突然闯进来的时候邓不利多也是这个姿势,仿佛是说没有什么能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更让他高兴的事了。

    “欢迎你们。”他说,“欢迎来到霍格沃兹!欢迎新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说完后他就坐下来,大家开始欢呼鼓掌,斯莱特林长桌上只有少部分人这么做,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爸爸说他是个老疯子。”马尔福嘲讽地笑,“我不得不说,他完全正确。”

    莫延歪了歪头,不明白邓不利多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装疯卖傻的事情。除了让人觉得他脑袋不正常外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不过莫延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疑惑多久,因为他们面前的盘子里突然都堆满了食物:烤牛肉、烤鸡、猪肉、羊肉、香肠、牛排、煮西红柿、烤番薯、薯条、约克郡布丁、雪梨、胡萝卜浓肉汤、番茄酱,还有许多薄荷味的硬糖。

    莫延每样食物都尝了一点,现家养小精灵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如果在以前,莫延吃到煮西红柿或者五分熟的牛排一类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吐出来,这次竟然吃下去后也没觉得有多么难受。

    但最后他还是只吃了一点香肠和烤土豆。莫延的胃口早就被前世的中国菜给养刁了,转世后最痛苦的其实还是吃饭问题。他从来不缺吃饭的钱,但严重的挑食使得莫延的胃饱受欺凌——这厮是宁肯饿得头昏眼花也坚决不肯吃那些未经加工的蔬菜和简单加工了一下的肉食的,他以前的三餐大多都是干面包、奶油面包、夹心面包、牛角面包……

    如果能偶尔改善一下伙食的话,生活就会变得更美好了。

    莫延遐想着,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尽快找到厨房。

    突然,莫延感觉到有人用愤愤地目光盯着他。抬头一看,哈利正隔着拉文克劳长桌瞪着他,见他看过去了,却突然扭过头跟他身边的一个红男孩说话。

    呀,这小子生气了。

    莫延耸耸肩,觉得小孩子果然不能惯。还当人哥哥呢!这么点儿小事也闹别扭。

    这时莫延倒完全忘记哈利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事情了,只觉得仅仅一个月不见、一天没有通信后,哈利就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在明目剂的作用下,哈利已经摘掉了眼镜,一对碧绿的眸子比莫延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眼睫毛很长,扑闪扑闪地很可爱。

    莫延打量着他身边的红男孩,也就是传说中格兰芬多铁三角中的罗恩·韦斯莱,曾经两次在哈利最需要的时候转身而去的“好朋友”,虽然最后他都醒悟过来,但完全站在哈利角度的莫延自然是越看越瞧不起他。红、雀斑、旧袍子,吃饭狼吞虎咽,毫无教养(其实哈利也在狼吞虎咽,只不过莫延自然而然地把这些小问题忽视了)。

    莫延左右找了找,果然在离哈利不远处就看到了一头浓密的褐色卷。是了,“万事通”赫敏·格兰杰,铁三角中最后的一位,也是唯一的女性,更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瞧她现在那蓬乱的头和大大的门牙,谁能想到这个小女孩以后会成长为一个大美女呢?看她说话时总是习惯性地把小小的下巴扬起来努力俯视别人就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么骄傲了。这一点上她跟马尔福倒是很像。不过前者是缘于自身的自信坚定,后者却是缘于家世和环境日积月累的造就。

    “你在看什么?”马尔福忽然问。他顺着莫延的目光看去,“哦,原来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啊!你也知道他?”

    “我是孤儿。”莫延冷冷道,他讨厌马尔福在提到哈利时的语气,“不是一无所知的傻瓜!”

    马尔福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一字一顿地说:“伊万斯,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多加小心,不会这么不知好歹。”

    “多谢忠告。”莫延回了一个假笑:“原话奉还,马尔福。”

    跟马尔福换了座位的矮胖男孩大声道:“德拉科,要我揍他一顿吗?”

    “闭嘴,高尔!”马尔福怒斥一声。他勾起一边的嘴角,冷笑着看着莫延:“莫延·伊万斯,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彼此彼此,德拉科·马尔福。”

    两人用一模一样的表情充满敌意地看着对方,肉眼可见的电流噼里啪啦地在中间闪烁。坐在两人身边的一年级新生们都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够了!不要表现的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一个高年级男生忽然开口,他与莫延隔了一个空的位子,胸前有个闪亮的写着字母“p”的银徽章。

    “我是级长埃德蒙·珀瓦尔,欢迎你们来到斯莱特林!德拉科·马尔福,莫延·伊万斯。”

    他分别与马尔福和莫延握了握手。

    “不错,欢迎你们。看来斯莱特林又有两个优秀的成员加入了。”坐在珀瓦尔对面的女生也伸手和他们分别握了一下,“我是级长温迪·潘瑞尔。”

    “非常荣幸。”莫延和马尔福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两人同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作为级长,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们,”珀瓦尔严肃地说:“身为一个斯莱特林,我希望你们牢牢地记住一点。”

    虽然他的话主要是向着莫延和马尔福说的,但所有的一年级新生都立刻坐的笔直地看着珀瓦尔,就连那边高年级的学生们也都把餐具暂时放下,斯莱特林长桌上一片安静。

    “当你们被分院帽宣布成为斯莱特林一员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我们当中的一员。无论是获得优良成绩、赢得比赛,还是表现不良被扣除分数,都是学院共同的荣耀或耻辱。我们是一个整体,在这个学院,我们荣辱与共。”

    “一直以来,以格兰芬多为的其他三个学院都对我们所取得成绩极尽讽刺、嘲笑和怀疑之能事,时刻期待着我们的落败并把握每一个可以对我们落井下石的机会。”

    “所以,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承担任何重任,忍受任何艰辛,支持任何朋友,反对任何敌人,也要确保胜利的实现,将那些等着嘲笑我们的敌人踩在脚下。我们的目标,就是胜利!不计一切代价的胜利!无论多么艰难,哪怕是在魁地奇比赛中付出血的代价,也一定要夺取胜利!没有胜利,就没有斯莱特林的骄傲!”

    “因此,在长久的敌意和打压下,斯莱特林依然如磐石屹立不倒!并且,我们已经连续六年在学年末获得了学院杯!”

    “莫延·伊万斯,德拉科·马尔福,对于你们这两位一年级新生中的佼佼者,我要求你们放下那些微不足道的敌对和不满,对于自己的同伴保证以善意相待,团结起来,我们斯莱特林就能无往而不利。倘若分裂,在各行其是、意见分歧的情况下,我们将无所作为!”

    在长桌上的一片静默中,莫延和马尔福勉强伸手握了一下。

    “认识你很高兴,莫延。”

    “一样,德拉科。”

    “很好。”一个极其消瘦的幽灵飘过来坐在莫延身边的位子上,莫延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过来的时候这里会突兀地空出两个位子来了。

    那个幽灵身穿着沾满了血迹的银白色长袍,眼神空洞无物,不需要他那种族特性的寒冷,仅那双眼睛就足以让人浑身冰冷了。

    莫延忽然现他和斯内普教授的眼神竟然十分相似。

    吃过饭后,残羹剩饭都从桌子上消失了,盘子里竟然一点污迹都没有。然后甜品又凭空出现,大块大块的雪糕、苹果馅饼、蜜糖果饼、巧克力棒糕、果酱油炸饼、草莓、布丁……应有尽有。莫延的兴致提高了一些,他品尝了两个草莓和一小块苹果味的雪糕就感到饱了,便捧了一杯鲜橙汁慢慢喝,一边观察周围的人。

    大多数斯莱特林都很安静,即使交谈也会小心地压低声音。他们的餐桌礼仪无可挑剔,但在一张学院长桌上未免显得太过沉闷了。吃饱喝足的其他三张长桌都热热闹闹的,格兰芬多那边最是喧嚣。莫延高兴地看到哈利也在大笑的行列当中。

    埃德蒙和温迪在吃饭的时候时刻注意着餐桌上的情况。吃相粗鲁的两个矮胖的新生(两人都坐在德拉科的那一边,莫延估计他们就是两跟班克拉布和高尔,但是分不出哪个是哪个——在书中他们仅有摇旗呐喊和衬托主人公的蠢样子,是背景中的背景)已经被他们瞪了好几眼了,然而两人一无所觉。德拉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及时提醒两人。莫延看到埃德蒙和温迪交换了个眼色,估计这两个家伙要倒霉了,心中暗笑。

    忽然他觉得心脏浅浅地抽痛了一下,抬头就见哈利捂着额头,一脸难受的样子。莫延冰冷地目光盯着无意中转身和斯内普教授说话的奇洛教授,冷哼一声。

    “那是我们的院长。”德拉科突然说:“你对他有所不满?”

    “当然不。”咽下差点儿脱口而出的“眼睛残疾”,莫延及时想到两位级长就坐在他们身边。他讽刺地一笑,“看他旁边的那个家伙。作为教授还真是一个耻辱。”

    “没错。听说他被一只罗马尼亚的吸血鬼吓坏了,总担心那玩意儿会回来找他,为此在身上带了不少大蒜。而且他是我们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那可以预见以后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都会很难过了。我希望可以先学到一两个改变嗅觉的咒语。”

    “我在家有学过一个,回宿舍以后教你吧。”

    “好。……谢谢。”

    “不用客气。”

    埃德蒙和温迪相视而笑。他们不是没有注意这两个一年级新生在咬牙切齿地说话时冰冷的眼神,不过差不多每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都是这么过来的,在竞争中成长,才是斯莱特林连续六年凌驾于其他学院的秘诀。

莫延和德拉科

    当甜品也从桌子上消失后,校长邓不利多站了起来,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哦,既然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要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这一点高年级的学生也要牢记。”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莫延顺着他闪亮的眼神找到了一对红彤彤的一模一样的脑袋,他们正竭力装出一幅严谨活泼乖巧可爱的样子。

    “还有,”邓不利多继续说,“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能在走廊里施展魔法。”

    “魁地奇选拨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想要参加的同学到霍奇夫人那里报名。”

    “最后,我必须警告你们,凡是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在今年之内不要靠近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寥寥几个学生出笑声,哈利便是其中之一。

    “蠢货。”德拉科低声冷嘲。

    莫延无力扶额,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同样是成长在恶劣的环境里,为什么哈利还能这么天真单纯呢?

    “临睡前,让我们来一起高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莫延现其他老师的笑容都僵住了。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飘飞出来,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个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校师生高歌起来(或者说吼叫?):

    霍格沃兹,霍格沃兹,霍格沃兹,霍格沃兹,

    请交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的头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莫延本来很期待地想听高傲的斯莱特林们都会唱什么调子,结果现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快无声地蠕动嘴唇把歌词念完。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克拉布和高尔还在高声嘶吼。本来他们有一个二年级学长为伴,但那位学长在埃德蒙一个冷光扫射之后就乖乖地低下了头。克拉布和高尔却没有这样的机灵,德拉科使劲踢他身边男孩的腿,结果男孩一边吼一边委屈地看著连连抛眼色的德拉科,直到最后吼完整歌也没有看出德拉科是什么意思。

    埃德蒙在一边出嘿嘿冷笑。德拉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为两个迟钝的同伴感到悲哀。

    莫延几乎笑出来,这样的德拉科看着也挺可爱的嘛!至少比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强多了。记得在最后,克拉布和高尔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失势而轻视德拉科的时候,他还试图救他们的命。这孩子其实本质不坏,但脾气和态度实在太糟糕了。如果没有家世和财富的影响,面对他那样的神态,谁会愿意和他交往呢?

    莫延乐呵呵地想着。

    然而埃德蒙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你们两个,”在韦斯莱双胞胎用缓慢低沉的《葬礼进行曲》的旋律唱校歌的声音中,埃德蒙皱眉看着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的莫延和无精打采的德拉科。“在明天早餐以前教会这两个蠢货最基本的餐桌礼仪,一星期后我不想在礼堂中再看到这样的蠢事生。还有,明天不许迟到!”

    莫延和德拉科绝望地看着冷笑的埃德蒙,同时都觉得乌云罩顶。相比之下,能把莫延也拖下了水,德拉科痛苦之余还有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愉悦聊以慰藉。

    “加油吧。”温迪笑眯眯地说:“人都是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

    黑线同时从两人的额头上挂下来。

    “音乐啊,”邓布利多在所有人都唱完校歌后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更富有魅力!现在就寝时间到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埃德蒙和温迪同时站起来说:“高年级注意,新口令是‘荣耀’。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他们走出礼堂,拐了两个弯,穿过一个盔甲后面的暗道,走下一个楼梯,最后到了一个光秃秃的、潮湿的石墙前停了下来,埃德蒙转过身说:“刚才我带你们走的是从礼堂大厅到公共休息室最近的路,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整齐的回答中夹杂着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矮胖男孩中的一个一边啃着苹果派一边傻乎乎地问:“什么?”

    他似乎被撑的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埃德蒙没理他,而是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莫延和德拉科,两人只好无奈点头,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荣耀。”埃德蒙转身对着石墙说,一扇隐藏在石墙里的门打开了,众人依次走进去,不知不觉中一年级新生把最前面的位置留给了莫延和德拉科。

    两人对视一眼,权衡了一会儿,并肩走了进去。幸好两人体型都较小。要是克拉布和高尔那一类的,就只有在门口打一架和被卡在走道里两种选择了。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是一个很长而且略显低矮的地下室。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用坚固的石料建成的。天花板上用铁链挂着圆形的绿色的灯,显然那些灯并不能用来照明,仅仅只是装饰而已。公共休息室里燃着几百只蜡烛,与一个半圆形的壁炉都让人感觉到温暖。从壁炉开始,斯莱特林的座椅呈现散型排列。装饰墙壁、地板和座椅的都是一些墨绿色的绸缎,上面还有银色的条纹绘着斯莱特林学院徽章。

    “男生跟我来。”埃德蒙说,领着男生从左边的走廊进去。

    “女生这边走。”温迪说,把女生们领进了右边的走廊。

    德拉科和莫延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房间里有五张挂着墨绿色天鹅绒幕帘的四柱大床,床边摆放着他们各自的箱子。跟他们同一宿舍的还有克拉布,高尔和布雷司·扎比尼。

    莫延拿出箱子里的睡衣,洗过澡换上以后,现德拉科几乎也是在同时完成了同样的工作。两人交换了一个厌恶的眼神,一人一脚把已经瘫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矮胖男孩踹了出来。

    “做什么?德拉科。”一个男孩揉着眼睛说。另一个男孩坐在地上在睁眼与不睁之间挣扎,貌似十分痛苦。

    “做什么?”德拉科被这两个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气极反笑了,“害得我损失了到学校后的第一个睡眠的家伙,你们说我想干什么呢?”

    莫延轻声说:“也许我们应该想办法让他们清醒清醒?”

    两个男孩浑身一颤,睁眼看到头顶两张冷笑的脸,恨不得自己立刻晕过去算了。

    ——————————

    第二天一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惊讶地现,克拉布和高尔竟然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桌上吃早餐,没有喧哗,没有吵闹,没有狼吞虎咽,虽然吃相还是不敢恭维,但跟昨天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与此相映衬的,是莫延和德拉科脸上显眼的黑眼圈和明显跃跃欲爆的怨气,让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年级新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绕路。

    埃德蒙好奇地询问和他们一间宿舍的布雷司·扎比尼。布雷司打了个寒战,忙不迭地摇头:“我,我昨晚睡着了……”

    看你那两只黑眼圈,白痴才会相信你!

    莫延和德拉科同时翻了个白眼。

    埃德蒙笑笑,不再深究。

    反正看莫延和德拉科无意中的默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追究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不是一个高贵的斯莱特林所为。

    ————————————————

    “在那儿,看,他走过来了!”

    “红头高个儿的旁边……”

    “看到他的伤疤了吗?”

    “没,他头上绑着一根带子,看不到……”

    突然斯莱特林两边的长桌上都响起了一阵喧闹的窃窃私语,有些人扔下餐具就往大门边跑去,有些人掂起脚伸长脖子看,还有些人挤成一堆往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凑。

    “瞧,大难不死的男孩来了。”德拉科用他标志性的腔调满吞吞地说:“真是大名鼎鼎啊!”

    “如果你现在脱光了在大厅里跑一圈也会一样出名的,不必用这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语气来羡慕别人。”

    德拉科霍地转过头,眯着眼睛压低声音说:“莫延·伊万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想让高年级的学长看我们的笑话才一再地容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心,我才懒得理你。”莫延说:“如果你没有先惹我的话!”

    “我什么时候先惹你?每次都是你莫名其妙就来挑衅我……”德拉科愤怒地低声吼道。

    莫延冷哼一声。

    德拉科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间有限的几次争吵,现每次他们开始冷嘲热讽的时候都是……

    “你喜欢哈利·波特?”德拉科睁大了眼睛,他微微前倾,讽刺地说:“难道莫延·伊万斯竟然也是黄金男孩的崇拜者?想想看,如果埃德蒙他们知道这一点的话还会不会认为你是斯莱特林的后起之秀?一个崇拜波特的斯莱特林?难道你的脑子已经被巴波块茎的脓水给感染了吗?”

    “第一,我曾在对角巷和哈利成为了朋友。”

    莫延不紧不慢地说,“第二,就算你不喜欢哈利,你也得至少装着不讨厌他,在目前有不少人把他当作小英雄看待的时候,否则你就是在你父亲的食死徒形象和你们家族的愚蠢上重重添上了一笔。”

    莫延推开已经吃完的餐盘,终于正视德拉科。

    “第三,相信我,没有人比你那两个愚蠢的跟班更适合你刚才的评价。当然,现在我认为你本人其实也挺相配的。”

    说完后,莫延起身走出大厅,清晨的阳光直直地撒在脸上,有些刺眼,莫延伸手挡住眼帘。忽然头顶一暗,一个黑影挡住了阳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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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645/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守护最新章节! 作者:与沫所写的《哈利波特之守护》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守护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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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守护介绍:
熟知剧情的少年重生在《哈利波特》世界,成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同胞弟弟。前世便游走在黑暗中的他,今生再度成长于黑暗中……
你是王子,我是骑士
你守护世界,诛除魔王
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稚嫩的肩膀上,担负着无数沉甸甸的期待和希望
而你的幸福
我来守护哈利波特之守护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守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守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