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
休飞进阁楼中,再转身看,旁边的那栋房子却看不见了,彷佛从来都不存在一样,甚至根本感觉不到那个地方有好大的一处空间被隐藏起来了,即使没有赤胆忠心咒的保护,也跟施了赤胆忠心咒的效果差不多,忍不住有些心痒痒的。他记得似乎小天狼星的父亲给这所房子装上了巫师界所知道的所有保密措施,对小天狼星随随便便就放弃的行为惋惜不已,更可恨的是如今倒被伏地魔利用上了。不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所房子的所有权依然属于小天狼星,所以只要小天狼星愿意,应该还能把房子收回来……想起许久没有联系的小天狼星,休心里有些不痛快,冷嗤一声,拍拍翅膀,在一个柜子的后面找了个干净点的角落,收拢翅膀准备睡觉。
他本来想要通知哈利一声好叫他放心,但伏地魔就在不远处,要是惊动了他和那些食死徒,他恐怕就很难离开了。而且几天来每天都是只吃喝了一点东西,折磨倒是没有断过,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即使飞行也支撑不了多久。
休抬头看看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主人关注的阁楼,叹了口气。他长时间没有充足的食物和睡眠,面对贝拉特里斯和克利切的时候要绞尽脑汁想对策,倒还不觉得如何难熬,但现在稍微安全一点儿了,就觉得又困又饿,胃就像是在被一只铁爪死命地揉,难受极了。偏偏这阁楼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休拍拍肚子,后悔的想,打算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以便明天飞出伦敦,然后通知哈利一声。要是能一口气飞到陋居就更好了。韦斯莱一家虽然有些怪癖,倒是可以信任。
休想着。却没有发现,以前自己提起邓布利多,都是借着他在巫师界的伟大声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却不知不觉的有些相信他了。
但是休从来都是借用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到处飞,要说睡觉还真没有过。他在地上站着躺着趴着侧卧着,无论什么姿势都难受的很,不知不觉中就滚了一身的灰。最后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心里一动,展翅飞上去,钩住吊钩倒挂着,这才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后也是像猫头鹰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休这一觉在房顶上睡得香甜,却不知道因为他的失踪,外面已经闹成了什么样子。
【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在首先成功完成第二个项目的时候神秘失踪】
这样劲爆的消息,即使没有丽塔·斯基特那种无中还要生有、最爱惹是生非的性子,也没有记者愿意放过。获得邓布利多允许可以报道三强争霸赛盛况的三位记者还没有等到比赛完全结束,就匆匆赶回了各自的报社,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已经无人不知了。猫头鹰在霍格沃兹的早餐桌上飞来飞去,羽毛和灰尘无处不在,几乎没有一份早餐幸免于难。
要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学生失踪事件,而是停止了几个世纪、代表着不同国家友谊的三强争霸赛首次重新举办后,唯一一个没有成年的、霍格沃兹的勇士,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弟弟(同时现在也有很多人用“大难不死的男孩”来称呼休),罕见的姓波特的斯莱特林,流落麻瓜界、身中剧毒还活下来的波特家遗孤……无数的称号加在了“休·波特”这个名字前面。
记者们使尽浑身解数挖掘休的过去,从他的成绩出类拔萃到他的朋友家世高贵人品出众,从他符咒魔药运用的随心所欲到他揭穿密室蛇怪的聪慧机敏,从他一年级正面抗衡伏地魔到三年级使用高级幻身咒和变形咒戏耍火龙……记者们不惮以最夸张的笔调来赞颂一个霍格沃兹冉冉升起的新星,更何况休本身就有多不胜数的料可以给他们挖。
总而言之,连续几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都是休的消息,其他的报纸也都不甘落后,就连《唱唱反调》也登载了一篇《休·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之间真正关系的猜测》,销售量甚至堪与《预言家日报》比肩,人们豁然发现,原来巫师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少年!
而那些被人们尊崇仰视的贵族世家,几乎众口一词的说好话,表示慰问关切之类的,虽然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但人们却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只是想到,原来这个少年早就已经被各个家族看重了!
但是现在他失踪了!与德拉科·马尔福一起!
《唱唱反调》翻印了几次,仍然是供不应求。在魔法部上班的马尔福也陷入了困境。虽然因为马尔福家族一向的高傲和冷淡,人们没有对他围追堵截,但窃窃私语和无处不在的打量是免不了的。黑魔王交代给他的任务举步维艰,周围的视线和窃笑更是如芒刺在背,再加上担心德拉科和纳西莎的安全,心里憋着一个致命的秘密却没有人可以帮他承担,唯一可以真正算的上朋友和同盟的斯内普又因为休失踪的事和他濒临翻脸,几天下来,卢修斯·马尔福就显得憔悴了许多,脸上也挂上了眼袋和黑眼圈,各种保养品和魔药魔法也都无能为力。要知道,在黑魔王失势后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他的形象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当然,所有人都明白,休和德拉科为了爱情私奔是最荒诞的可能,他们很有可能出事了,卢修斯·马尔福忧心忡忡的样子也加深了人们的这个印象。
提倡恢复三强争霸赛的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和体育司司长卢多·巴格曼被谴责了无数次,巴蒂·克劳奇在圣芒戈治疗还可以得一份清静,巴格曼却是被吼叫信轰炸了无数次。承诺已经做好了最完善的安全措施的魔法部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小天狼星无辜被囚十二年的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三强争霸赛又出了问题。一波接一波的麻烦几乎让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愁白了头发,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应付无穷无尽的谴责他失职的吼叫信,成了魔法部唯一一个看起来比马尔福还有狼狈的人。
在舆论的压力下,魔法部不得不将其他事务暂缓,抽调出最精锐的力量来处理这个离奇的失踪案件,麻瓜的电视、报纸、杂志、广博里也都有了寻人的广告,但是吼叫着让福吉下台的声音依然比上一次响亮了许多。
不用说,看着一个学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邓布利多承受的谴责是最多的。也许是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邓布利多无所不能、强大无匹的形象,对他的期望和要求也比别人高的多,甚至超过了魔法部。这一下便有偶像破灭的感觉,问难他的声音比其他人的总和还要多。邓布利多让那些有劳动服务的学生帮他处理那繁不胜数的信件,还要认真的记录和统计意见,哪怕是辱骂他的话也一样。自己每天早出晚归,学校里几乎没人看得见他。所有的事务都转给了麦格教授处理。
而在霍格沃兹学校,凡是斯内普经过的地方寒气都甚了几分,学校里人人战战兢兢,魔药课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弗雷德和乔治也不敢在走廊里大声喧哗。但是斯内普的脸色丝毫没有回转,反而越来越阴霾,被他眼神扫过的时候,甚至有女生吓得哭起来。
但是在无论斯内普怎么生气,都没有扣哈利的分数,哪怕他在魔法课上烧穿了自己的坩埚,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五个学生因为溅到魔药而长出了一身难闻的紫色大包,斯内普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让他们去医务室。
斯内普在看到哈利·波特的时候,往往就会想到,休总是不愿意他为难哈利,扣他的分数。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对着这张最厌恶痛恨的脸都能克制自己报复的**,那么那个孩子会不会少受一点罪,会不会……安全回来……
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才会反省自身,修正自己的行为,寄望于虚无飘渺的希望。
人们都以为,休失踪了,最焦急的应该是他的孪生兄弟哈利·波特,但他们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在休回头接着消失以后,哈利似乎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的跪在湖边一直伸出手,直到赫敏把他拉回去,拉回城堡,拖进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塞进软软的沙发里,塞给他一杯热烘烘的巧克力,哈利都是那份呆呆的样子。别人安慰他、劝解他、给他分析状况,他的目光始终愣愣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最后还是麦格教授让弗雷德和罗恩把他送到医务室,庞弗雷夫人给他灌下了一杯火辣辣的无梦药剂,不到一秒钟就陷入了不可抗拒的酣睡中。
他再次醒过来以后,显然已经清醒,但却变得不像人们认识的哈利了。他首先就去找了邓布利多,把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穆迪和伏地魔可能采用的复活的方法告诉他。没过多久,出去“巡查”的“穆迪教授”回来了,邓布利多不动声色的看他吃下了含有吐真剂的猪排,小巴蒂对所有的事供认不讳:克劳奇夫人和他在牢里交换,伏地魔附在伯莎·乔金斯身上,袭击老巴蒂并控制他,指使威森加摩的成员乌姆里奇换掉莱斯特兰奇的吐真剂,小巴蒂袭击穆迪假扮他,把休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对德拉科施了夺魂咒,让他把门钥匙放在休身上,以便把哈利·波特带到伏地魔面前,但是人质出了差错,休没有被杀死,但是他确实是在伏地魔手上,伏地魔把他交给了贝拉特里斯……
但是更多的信息,关于伏地魔现在的状况和位置,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当邓布利多问、到的时候,小巴蒂张开嘴,还没有说话,就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眼白整个翻出来,喉咙里发出“嗝嗝”的声音。邓布利多及时出手,才救了他一命。同时从囚禁中被解救出来的真正的穆迪听了假穆迪的一番招供,主动提出不能把他送进阿兹卡班,而是应该利用他来探听伏地魔的消息,自愿回到箱子里继续蒙蔽小巴蒂。当然,这次有邓布利多的暗中照料,他可以不必那么凄惨。
邓布利多虽然允许哈利旁听对小巴蒂的审问,却不允许他离开学校。奇怪的是哈利竟然没有反对或争论,真的就乖乖回了宿舍,乖乖上课吃饭睡觉写作业,反而令其他人更加担心。在不被冤污抨击的时候,格兰芬多们对他们的黄金男孩总是比较宽容和看重。休失踪后,只要哈利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总是少见的安静,连韦斯莱双胞胎都失去了平日的活力,其他人更是轻手轻脚,说话时也是小心谨慎。
小天狼星一直遵从邓布利多的命令在追踪莱斯特兰奇们的行踪。在得知休发生的事后,直接就开始了茫然无目的的寻找,他们只知道他在寻找,却不知道他具体的行为和地点。要不是人们一直能联系到他,都要以为他和休一样失踪了。
哈利没有如人们预料的露出一点焦躁疯狂的迹象,他像往常一样的生活,唯一的不同就是脸色苍白,而且几乎不开口说话,反应也慢了一拍,眼中渐渐充满了血丝。
对哈利来说,现在的生活就像一个漫长的、绝望的、没有边界没有出路没有色彩的梦境,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醒来。但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就是现实。
一个曾经沉寂的念头浮上脑海,像扎下了根一样牢固。
这几天,每次睡着后,他都会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石墙和火把在两侧掠过,走廊尽头一扇黑门越来越近……
本能般的,他觉得这件事不妥当,但是却与休有关,便默不作声,甚至每天都盼着睡觉,任由自己在梦境中离黑门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门边的微弱的蓝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奉献]
危机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射进来的时候,休就醒了。一天一夜的深度睡眠使他的精神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复,然而身体状况却没有好转多少。虽然他并不觉得饥饿,但却手足发软,冒虚汗,心跳也比平常快了许多。这种感觉,休前世今生都很熟悉。
前世的时候,休曾经参加过饥饿训练,那时纯粹是出于好奇给自己的胃找虐,谁知道以后这种感觉会伴随他那么长时间呢?
熟悉的虚弱唤醒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猫头鹰休感慨着拍拍翅膀,哪知激起灰尘无数,呛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时天色只是微微发白,窗外的街道还十分空寂,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清扫落叶。没有人发现一只猫头鹰从格里莫广场13号的阁楼里飞出,无声无息的融入了夜色中。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但当休重新展翅自由的飞在天空中时,却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高高在上的休,可以看到站在阳台上做伸展运动的中年男人,叼着牙刷驱赶窗台上乌鸦的青年,晨跑的老人,垫着报纸睡在长凳上的流浪汉,还有摇摇晃晃勾肩搭背的几个醉汉……他甚至还有余暇从喷泉里喝了一肚子水,顺便清洗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污迹,心情立刻就变得很好。阴暗肮脏的厨房,丑陋忠诚的小精灵,还有疯狂憔悴的女巫,似乎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猫头鹰在白天的视力比较差,休的变形也不例外。因为飞行的速度减慢,已经是早晨九点钟了,休还没有飞出伦敦。继续飞下去,强烈的阳光就有可能对他的眼睛造成伤害。无可选择之下,休只好找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降落在其中一栋高楼的顶层上。他抖抖身上的晨露,发现附近没有人,就在顶楼一间落满灰尘、没有桌椅等杂物家具的房间里变回人形,双臂立刻酸软的几乎抬不起来。
休龇牙咧嘴地揉着胃,稍微缓解之后,取出了双面镜,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喊道:“哈利!”
镜面彷佛笼罩了一层雾气,他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等到再次变得清晰以后,那张脸变成了狂喜的哈利。
“休!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儿?周围有没有危险?是不是伏地魔……”
“哈利!”休打断哈利一连串的问话,说:“听着,我没事,现在很安全。详细情况以后再跟你说……”
就在这时,休忽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不等详细告诉哈利,他一把将双面镜塞进戒指里,翻过窗户跳下去的同时强制迅速变形。就在他刚刚从窗户上消失的同时,震耳的爆响在房间先前休站的地方旁边响起来。
“那个小子在哪儿?”罗道夫斯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该死的!”莱斯特兰奇暴躁的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了看,“他身上明明有我的追踪咒,可是一会儿就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罗道夫斯怀疑的说,“也许你感应错了。从那小子逃跑开始你的追踪咒就没起过作用……”
“这不可能!”贝拉特里斯尖叫道,“肯定是他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屏蔽了追踪咒……没错,肯定是这样!他无意中把那东西拿下来了,但是不管是发现了我们还是其他什么该死的原因,他又立刻收回去……他在附近!肯定在附近!”
“好吧。”罗道夫斯的语气了明显透漏出怀疑,但是他依然说:“我们找找看。如果这次毫无结果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休深深的吸气,压住想要嘶声尖叫的冲动。听了贝拉特里斯和罗道夫斯的话,不由得苦笑起来。
从某方面来说,贝拉特里斯的猜测并没有出错,但他们都没有想到,休这时候就躺在他们头顶上不足五英尺的地方。
两人并没有专业搜索的经验,只是胡乱寻找一通,而且弄出很大的声响来。要是换了正常状态,休不仅不会躲起来,说不定还会想办法伺机活捉或者捕杀两人,但是现在,他却陷入了空前的危险中。
在楼顶扶栏下的台阶上,躺着一只苍青色猫头鹰。它看起来应该很威武,但是此时却只能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尖喙上、胸前,还有周围的墙壁上都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胸前更有一块不正常的凸起。
书本中曾经反复提过的、阿尼马格斯魔法变形的危险,在休第一次变形的时候因为小天狼星的帮助而安全渡过,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按照常理来说,在渡过第一次变形的困难后,以后的变形难度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危险也会随着熟练度的提高而降低,像在十二年的时间里长时间保持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小天狼星和彼得·佩迪鲁,变形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休却在他们的影响下,误以为除了第一次以外,以后的变形基本上都没有大的危险。
而现在,他为自己的掉以轻心付出了代价——
在化兽变形的时候,他的一根肋骨没有跟全身协调,休虽然及时做了调整,但这根肋骨还是比其他的骨头大了百分之三,怪异的扭曲着,总算没有撑裂皮肉。休感到腹部传来剧痛的感觉,喉咙里更是充满了血腥味。肺叶似乎被刺穿了,脏腑受了不轻的创伤,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了。
更大的危机是,两个强大而疯狂的成年巫师正在搜索他的踪迹,虽然两人搜索的速度在休看来慢的可以,但总会搜到他这里来。而因为追踪咒的缘故,他不能变回人形为自己治疗,他甚至不能飞离这个地方,因为任何一点震动都有巨大的可能加重他的伤势,那时候,不用伏地魔动手,他就会自动去找梅林喝茶了。
似乎现在,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寄望于贝拉特里斯和罗道夫斯不会对一只重伤的猫头鹰感兴趣了……
哈利飞奔出宿舍,冲下螺旋形楼梯,穿过喧闹的公共休息室,穿过肖像洞,迅疾的沿着走廊快跑。一路上遇到的无论男生女生,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被他一头撞到一边;别人冲他大叫大嚷,他也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两分钟后(哈利感觉像两个小时那么漫长),他站在邓布利多办公室入口处的石兽前,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口令。
“香草冰淇淋?”哈利试探着问,他想起来休曾经跟他嘲笑过邓布利多办公室入口的口令都是糖果。
怪兽没有生机的眼睛瞪着他,纹丝不动。
“滋滋蜜蜂糖!巧克力蛙!橘子棒棒糖!”哈利跳着脚大喊,“开门,我要进去!你这蠢货!……太妃糖!糖羽毛笔!”
他狠狠的踢一动不动的石兽,但除了让自己的脚趾酸痛以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在我们布斯巴顿城堡,要是有学生这么粗鲁,肯定会被惩罚劳动服务的。”一个女生轻蔑的说,“当然,事实上绝对没有人会这么做。”
“棒极了!”两个男生围在她左右,痴迷的看着她,想也不想就应和道。其中一个男生无意中回头,却发现了他们在评价的人是谁。
“哈利·波特?”
哈利没有理睬他们。他正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糖果会被邓布利多拿来做口令。但越是迫切的想,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连平常学院长桌上会有的糖果和糕点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你在做什么,波特?”
一个哈利最痛恨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要是平时,他肯定立刻警惕的不给对方一点儿机会抓住自己的错脚扣分。但现在,他却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牢牢的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斯内普教授,口令是什么?快告诉我口令!”
斯内普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来,高深莫测的看着他,黑眼睛一如往常的冷漠。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
哈利知道,每拖一分钟,休就可能更危险。他急切地说:“他联系我了,但是却忽然中断……”
斯内普愣了一下,然后一把紧紧的攥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拽向石兽。
“蟑螂堆。”
石兽活过来跳到一边,后面的墙壁裂成两半,露出一段不断上升的石楼梯。哈利不等门完全打开就跳了进去,蹭蹭蹭地快步往上跑,斯内普也三步并作两步的紧跟着。墙壁在他们身后卡擦合拢。酷似媚娃的布斯巴顿勇士芙蓉呆滞的看着石兽。
“蟑螂堆……”
女孩喃喃的说,回想起外形恶心至极的糖果,脸色顿时发绿。
[奉献]
冥想盆
落在身上的雨水惊醒了休,他想用手遮住脸,但胸腹剧烈的疼痛提醒了他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糟糕。他仰起头,几分钟以后才接到一滴雨水润润喉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羽毛一缕一缕的被泥水黏在一起,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他抽着气勉强笑笑,或者说想象自己笑了一下,然后尝试着动动爪子,伸展了一下自己的翅膀,感觉比昏迷前好多了,或许只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习惯这种疼痛的缘故。
在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搜索到天台上的时候,休孤注一掷的地挪到台阶边沿滑下,爪子牢牢地扣住水管,竭力把整个身体都藏在台阶下面。幸运的是莱斯特兰奇夫妇马马虎虎的看了一圈又下去了,他没有被他们发现;但不幸的是当他跌落到下一层窗台上的时候伤势加重,立时便昏了过去。
休咔哒了一下舌头,酸水似乎已经在腐蚀他的胃了,但肋骨依然还在跟肺叶较劲儿。休转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就在自己身边有不远处有两只死苍蝇和一只灰黑色的蛾子,嘴里的唾液分泌迅速加快。当他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些死昆虫产生了食欲的时候,恶心的差点儿重新晕过去。
休愤愤的想。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雨,下在冬末,冷意沁骨,厚厚的羽毛也保护不了他身上的温度。相比之下,学校大湖里的水称得上温暖如春了。
休躺在地上,呼吸轻缓微弱,偶尔睁眼看看,然后又闭上,尽力节省每一分体力。
他在等待。
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和积攒体力,只是为了一个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的机会,一个可以帮助他离开的机会。
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等待太长时间。最多再过一天,如果转机还没有出现,他就只好冒险变形了。
死在伏地魔的手中还可以说是壮烈牺牲,因为变形失败死在某个废弃建筑的窗台上,想想都丢人。
阴沉的云雾遮蔽了太阳和星辰,他无法准确得知具体的时间,甚至连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清楚。只好在心里默默估算时间。
雨一直一直在下。
雨雾中,偌大的城市都变得朦胧。公路上,长长的车龙一圈一圈环绕着城市,圆圆的伞像溪水中飘移的浮萍。谁能看得见,一个窗台上小小的猫头鹰?
邓布利多听完哈利语无伦次的讲述后,皱起了眉。哈利期待的看着他,指望无所不能的校长能给他一个可以让他放心的答复,比如休的双面镜忽然失效什么的。但是没有,后背倒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借一百个胆子,哈利也不敢去看斯内普现在的表情。
“那么,他没有告诉你现在他的位置,也没有告诉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哈利简短的回答,心理产生了强烈的烦躁感。他想大吼,想抓住邓布利多的领子催他赶快派出人手救援休,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跑出霍格沃兹帮助休,但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在这里,看邓布利多凝视着天花板发呆,慢腾腾的做问答游戏。
邓布利多猛地站起来,打开立在墙边的一个黑柜子,取出了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全是哈利不认识的字母和符号,把它小心的摆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哈利忍不住问。
“这个吗?它叫冥想盆。”邓布利多说,“我们能通过它来回忆过去,看到你曾经没有发现的东西——哈利,我能看看你和休对话的记忆吗?”
“可以,教授。”哈利说,“我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放松,尽量回想当时的情况。”邓布利多从袍子里抽出魔杖,杖尖靠近哈利的太阳穴,哈利本能的躲了一下,然后立刻说:“抱歉,教授。”
“没关系,可以理解。”邓布利多说。
哈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当时休说的话。当邓布利多拔开魔杖时,哈利看到杖尖上黏着一丝银白色的物质。他搞不清那是液体还是固体,它像流动的水银,又像飘逸的云朵。
邓布利多把那些丝缕状的东西加进冥想盆,用修长的手指捧住盆子缓缓转动,银白色东西旋转起来。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虚像从盆中升起来,懒散无神的趴在床上,一束头发从耳后支棱着,像宣传车边挥舞的小旗一样。他连忙抓了抓头发,然后看到冥想盆上面的自己忽然听到什么声音似的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方形镜子。
“休!”盆子上的哈利欣喜若狂的喊道,说话的声音带着回声,好像是从石盆深处传出来的一样,“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儿?周围有没有危险?是不是伏地魔……”
“哈利!”休打断他的话,哈利忽然发现,休虽然在温和的微笑,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他从没有见过的疲惫和隐忍,仿佛在努力忍受什么痛苦一样。神情十分憔悴,脸上还有擦伤和撞到硬物上留下的青色印记,心顿时一抽。
“听着,我没事,现在很安全。详细情况以后再跟你说……”
镜面猛然变成模糊一片,再清晰的时候就只有哈利自己的脸孔。盆子上的哈利连声喊着休的名字,使劲甩着双面镜,但休的脸却没有再次在里面出现。哈利叫了一会儿,从床上跳下来,随便套上鞋子就冲出了门。
“教授……”哈利轻声喊道。
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头,用杖尖再次捣了捣盆里的东西,哈利的虚像又从里面浮上来。
反复听了三遍,在哈利越来越焦躁的时候,斯内普忽然越过他,用杖尖点了点那银白色的东西(魔杖穿过盆子里哈利的眼睛),双面镜上的内容忽然被放大了,占据了整个冥想盆的盆面,休消瘦疲倦的神态更加明显。
哈利眼中一酸,连忙低下头看着地板,却听到斯内普教授问:“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奉献]
转机
“把这个也搬进去!动作快点!”一个络腮胡子、身材高大肥胖的中年人大声喊道,“威廉,小心点!托特帮他一把!”
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最高的一栋楼前面停着一辆半旧的卡车,车厢处用厚厚的帆布罩起来,车尾的篷布被掀开,里面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除此之外,就只有两排长凳和不大的空地。卡车旁边有五个壮年男人在活动,其中站在旁边一直呼喝不断的那个胖胖的中年人看来是他们的头领,另外四个人都身材健硕,□在外的胳膊上肌肉隆起,其中那个叫托特的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却比其他三个人干活都要麻利。
不到五分钟,四个壮年男人就把车厢里的箱子都搬进了仓库,领头的胖男人呼喊着命令他们把箱子摆放好,也不拆开,就又毫不客气地把人都赶出来,用一个很大的铁锁锁上了门。他的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随着他的行走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托特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声音感到烦心,但却没有说什么。这时他走向车厢的脚步忽然停住,侧着脑袋,一副正在倾听的样子。
“托特,怎么了?”那个叫威廉的年轻人问道。他是五人中最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生涩的稚气和天真。
“没什么。”托特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车顶上了。”
“可能是楼上的什么东西被风吹下来了吧?”威廉不甚在意的说,拉了托特一把,“快走吧,不然BOSS要骂了。”
托特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跳上车,仿若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车顶的篷布正中心有一块小小的凹陷。
托特心想,但对这个结论并不什么确信。外面还在下雨,雨丝没有多少偏移,这说明即使是高空,也基本无风。
托特猜测,也就对头顶的不明空降物体不再关心。只是如果小小的一只鸟都能在头顶压出一个坑,威廉和安东尼在架置帆布的时候究竟有多马虎?
一路无话。威廉和安东尼三人说个不停,话题无非就是环绕在女人、酒和BOSS身上。托特小心的没有露出鄙视的神情,但对他们的话题还是毫无兴趣,抱着胳膊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大概两个多小时后,车厢微微一震,接着车停了。三个年轻人不等车完全停好就掀开篷布跳了出去,托特睁开眼睛,慢腾腾的走到门口,忽然想起那个“不明空降物体”,转头一看,发现车顶凹陷了一大块!
如果……如果仔细分辨的话,那分明就是一个人正躺在上面!
托特大吃一惊,不自觉的一退,却没有想到自己正站在车厢尾部,这一退立刻就仰面朝天摔了下去,身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充满了嘲弄。只有威廉立刻跑过来把他扶起来,一连声问道:“托特,你怎么样?”
托特没有理他,他退后两步,伸手挡住阳光,眯着眼睛,却发现车顶根本就没有人!
托特心下微微一惊,但因为这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脸上的神色倒是没有一点变化。他上前掀开篷布,仰头一看,发现那凹陷还在原处,一动不动。
“怎么了,托特?”威廉把头伸进来,左右打量。
“我只是觉得,”托特不动声色的把把威廉的头按出去,自己也退出来,说道,“你还需要好好磨练磨练。”
“不要啊!”威廉惨叫起来,“你不是说我已经出师了吗?”
休懒洋洋的躺在车顶上,胸腹处有**辣的疼痛,还有一点酥痒的感觉,正是伤口正在恢复的迹象。
就在他自己都要放弃等待准备冒险一搏的时候,这辆卡车神奇的出现了。正好停在他所在的那个窗台的正下方,正好是一辆蒙着富有弹性的帆布而不是硬邦邦的不锈钢的卡车。他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挪到窗台边,然后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还正好是后背着落。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将他的逃脱变得更完美,那就是这辆车正好向伦敦的市中心行驶,而且在那之后不久雨就停了,街道上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虽然雨停了,但堵车现象还是过了四十多分钟才缓解。这辆卡车不止一次被卡在漫漫车流中,像乌龟一样缓缓挪动。
休就在那时候变形。
在变回人形的一瞬间,他没有理睬突然加重的伤势,而是飞快的取出了一副墨绿色边框的眼镜*戴上。接着一声开枪一样的爆响声中,贝拉特里克斯就在追踪咒的效果下直接幻影显形到他附近,正好出现在旁边一辆银色奥迪跑车车主的怀里,可怜的半百车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从天而降的艳福,就被一脚踹晕。而这时,至少有上百道目光集中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无一不呈现目瞪口呆状。
贝拉特里克斯恨恨的看着笑眯眯的休,扬手甩出一个咒语就幻影显形消失了。而休身上腾起一片短暂的白光,拿到咒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反弹回去,使得呻吟着从晕眩中回神的车主剧烈地弹了一下,然后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而那辆银色跑车“嘭”的撞在前面一辆面包车的尾部,幸好这时车速都还慢的很,两辆车都只是一点擦伤。
休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把眼镜摘下来,从容不迫的取出魔药治疗。虽然他现在连喘气的时候都满腔血腥气,但一想到刚才贝拉特里克斯的脸色,就忍不住轻声发笑。
但是他知道,贝拉特里克斯其实并没有离开,她一直就在附近,等着他离开人群的时候。
身上的伤势治好后,休用自己平时积攒的一点零食填了肚子,施了幻身咒藏住身形,轻松的心情渐渐消弭,开始犯愁了。
双面镜已经被他在匆忙中损坏了,他试着联系哈利,却只有一片雾气。通讯石却是在他的长袍的口袋里,在他下水前换衣服时也忘了拿出来。至于拉斐尔……大概还在学校的猫头鹰屋睡觉吧?
休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他失去了所有可以跟其他人联系的手段,而贝拉特里克斯还在虎视眈眈的想要抓住他献给黑魔王。而城市总有睡觉的时候,只要周围的人减少到能在十分钟内全部被一往皆空的数目,贝拉特里克斯大概就会冒出来。
他知道自己身上带着追踪咒,虽然能检测出来,但却没有办法消除。而带着这个追踪咒,无论他怎么逃,贝拉特里克斯都能立刻幻影显形到他身边。
不知道如果他站在钟楼顶上,贝拉特里克斯会不会在出现的一刹那就被摔死了?
休摇摇头,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虽然他还没有学过幻影移形咒,但也知道在使用这个咒语的时候,巫师的脑海中会出现目的地的大致样子。如果他躲在钟楼顶上,贝拉特里克斯说不定会和她的丈夫在下面守株待兔。或者一个昏迷咒,到时候面临摔死危机的就是他自己了。
如果用猫头鹰形态逃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阿尼马格斯是休的秘密之一,无论窃听还是跟踪或者其他方面,他的化兽形态都有大用处的,怎么能在这时候轻易暴露?
——休不久之前还为了避免活命而准备不顾一切,现在形势稍微好转,就又开始斤斤计较了。
休愤愤的想。却没有想到,亚马逊黑背蜘蛛的网本来就很难收集,因为在巫师界乏人问津,很少有巫师在这方面花费时间。即使他自己这些年来每次看到这种蛛网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使用后也尽量回收,现在一共也就剩一小把而已了。
休闷闷的躺在车顶上,半眯着眼睛挡住强烈的阳光,心中抑郁难当。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次陷入危机,说到底还是他最近松懈了的缘故。伏地魔一直没有动静,小巴蒂也老老实实的扮演穆迪。除了他替换了哈利,所有的事件轨迹都依循着曾经的故事,甚至没有一个叫丽塔·斯基特的甲虫在一旁捣乱……不,不只是现在。包括过去的三年,除非他插手,否则所有的大事件都如同他已知的那样发展,而且他的插手基本上也是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他让虫尾巴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不是带着英雄的称号逍遥法外、回到伏地魔身边;他让教父小天狼星提前洗刷冤屈,没有躲躲藏藏靠吃老鼠过活;他收集了伏地魔的两个魂器还亲手摧毁了一个;他抢先找到了假挂坠盒避免了邓布利多的死亡,甚至还十分巧合的带出了雷古勒斯的尸体……这些事情,这些改变,虽然没有办法对别人倾诉,但每当想起来,休心里不是不得意的。因为他清楚如果自己不插手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也就更加志满意得,更加……松懈。
就是现在,如果他不是放松了对魔法的学习,如果他学会了幻影移形、制作门钥匙或者用守护神传信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场面。如果他认真学习了追踪咒的施放和消除,也不会在受伤的时候眼睁睁等着几率近乎无的转机也不敢变形,变形以后也只能凭借伏地魔等人不敢过于引起魔法部注意的心思躲在麻瓜背后。
不管他为了提醒哈利说了多少次要时刻保持警惕,但他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以为伏地魔这一次还会像原本一样,到最后一场才出手,以至于在前两场都抱着游戏的态度,竟是就这样落下了圈套,甚至差点儿将哈利也带入了危险当中——说起来,他还应该感谢珀西的判断呢!
但是他却不能总是依赖别人的疏忽和失误,总是依赖邓布利多去保护哈利。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但为什么却总是被动的等着防御?为什么他不能……主动出击?
作者有话要说:眼镜:《密室篇》休给哈利做防护眼镜中的一个,因为敏感度极高而被休判为失败品。具体见—50密室战斗
PS:话说,周二无更是因为与沫考试的呀!以前说过嘛!另外提前通知一下,五一假期后偶们还有一门重要的课要期中考,所以五一加更……基本不可能……表pia偶,这素偶们老师的问题
不过偶承认,上一章那么写……偶是故意的。呵呵O(∩_∩)O~
另外,卡文是说思路不畅的意思哦!与沫断文断在关键点的习惯大家也要尽快习惯啊(话说,偶的火焰杯篇有好多章都没有认真断文……真遗憾啊……)
最后,贝拉特里克斯与沫一直以为是贝拉特里斯来着,从这一章开始改。以前的……大家凑合着看吧!反正也就是多一个字少一个字的问题,为这个修文实在麻烦,与沫就偷偷懒好了
[奉献]
反击
卡车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已经是下午了。休打了个呵欠,揉揉手腕,思量着待会儿找点什么东西吃。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道目光盯在自己身上,犀利的仿佛能刺穿皮肉。
休缓缓坐起来,看到卡车旁边一个脸上带着长长的蜈蚣一样的伤疤的男人正死死的盯住他……不,准确的说,是盯住他所在的方向。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有幻身咒,应该不会被这人看见才对,不知怎么却还是被人发现了。他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手悄悄的握上了魔杖。
“托特,你在干什么?”一个年轻人走到那人身边,目光从卡车顶上扫来扫去,却一无所见。
“你看,这个地方的绳子根本就不是这么打的……”托特拉着年轻人教训,不管对方顿时变苦的脸滔滔不绝的指出对方的错处。但休却看到,那伤疤男人的左手遮在夹克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他知道那手势是冲着他打的,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休无所谓的跳下车顶,三两下就晃进了人群。
休此刻并不知道,这是他和英国魔法界、麻瓜界之外的另一世界的第一次接触,这个集合了所有普通人世界以外的力量:非人类种族、盗贼、杀手、异能者、雇佣兵、黑客以及一些国家的秘密力量的世界,被知情者们统称为——第二世界!
甚至莫氏也属于第二世界的一员,不过东方的力量和西方的力量交集并不多,双方都不会轻易涉足对方的世界,只有国家的特派机构才会在各个地方建立联络点——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然而,第二世界并不像魔法界一样闭门不出,这是一个覆盖了全球的世界,是社会黑暗面或者说除去国家武装组织以外的高端力量的集合。他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也没有具体的管理,更没有“不能被麻瓜发现”之类的禁令,约束他们的,除了自身的道德观念以外,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约定。第二世界的人和普通人混合在一起,大多数人都自觉地不会向普通人透漏第二世界的内容。虽然有人为国家服务,有人凭借力量为自己谋取福利,但基本都不会随意触犯法律。但也有一些人依仗着着自身的力量肆意破坏或者杀戮,而这种人一般都会很快被更强大的力量抹杀。
此时为了避免麻烦,甩甩手,轻轻松松离开的休并不知道,他错过了涉足第二世界的机会,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和第二世界有那么多的纠葛。此时的他,只看到这是一个存在魔法的世界,只看到了中国和莫氏的一些不同,但对于这个世界的真正面目,对于两个平行空间之间巨大的差异,却还和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一样,仅有一点肤浅的了解而已。
……
……
休买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果汁,坐在喷泉边的长凳上吃喝完,休息到日暮时分,才召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他仿佛毫无目的地让司机在城市里随便乱转,如果有什么让司机觉得奇怪的话,那就是这个年轻的乘客非但不去那些著名的观光地点,反而总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一直转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这辆出租车才终于停在了一条街道上。不同于白天的繁华热闹,这条街道现在沉寂在黑暗和静谧中,路灯都被什么人打坏了,偶尔经过的车辆都飞快的驶过,留下一道光的残影。只有几个模糊的身影,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休随手抽出两张钱递给司机,笑了笑说:“不用找了。”便抬腿下车。
“等一下。”司机从车窗上探出头,担忧的看了看黑漆漆的街道和远处的人影,说道:“男孩,听我说,这里不安全。过了这条街就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宾馆,我送你去那儿吧。”
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又笑了笑,“没事……谢谢。”
目送着出租车的灯光远去,休抽出了魔杖,缓缓转过身,含笑面对着渐渐围过来的三个黑影——
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以及卢修斯·马尔福。
三根尖端发亮的魔杖瞄准了他的心脏,女巫的眼睛在兜帽的缝隙里闪闪发光。
“哎呀,你挺会逃跑的呢,波特小宝贝儿。”贝拉特里克斯用沙哑刺耳的声音说,狂怒的眼睛狠狠地等着休,“不过还是被我们逮住了……”
女人扯下了兜帽,眼中还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恶毒。不知她这两天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本来已经开始脱离阿兹卡班阴影的脸重新变得面颊深陷,瘦骨嶙峋。
“请不要这么对我说话好么?”休叹了口气,诚恳的看着贝拉特里克斯,“你的口气……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我是不介意再多一个人仰慕我的,但当着你丈夫的面,这总不大好吧?”
“……很好,很好!”贝拉特里克斯气得浑身发抖,喘着粗气说:“那么……”
“现在还不行!”卢修斯拦住她,说道,“不要冲动,贝拉!我告诉过你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去你的问话!”贝拉特里克斯狂躁的吼道:“我们可以把他抓回去,想怎么拷问都行!”
“很遗憾,这种方法你已经试过了。”卢修斯淡淡的说,“但是他却逃了出来,从黑魔王的鼻子底下,如果不是波特没有办法解除你的追踪咒,我们早就失去他的踪迹了。”
“你是在讽刺我吗,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咬牙切齿的问。
“冷静点,贝拉。”罗道夫斯开口了,“卢修斯是对的。我们必须知道他是怎么逃脱的,否则有第一次,就还有第二次……而且他逃了两天,现在却突然主动出现,很可能有什么陷阱,我们必须谨慎。”
罗道夫斯的说话声音虽然很低,但休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他不找痕迹的观察着卢修斯·马尔福,发现对方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高傲和鄙夷,还有一点戒备,无从判断对方是不是还准备遵守他们的同盟约定。但从目前卢修斯·马尔福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并且能活蹦乱跳的准备跟食死徒同伙抓他来看,魂器的秘密伏地魔仍然不知道,否则他面前的就只可能是个死人了。
“但是麻瓜……”贝拉特里克斯想到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放心,我已经在附近施了麻瓜驱逐咒和隔音隔形咒,麻瓜不会到这里来,也不能看见或者听到我们。”罗道夫斯平静的说。
“好吧,审问吧。”贝拉特里克斯说着收回了魔杖,胸口猛烈的起伏着,“但我很怀疑,你们两个能问出什么来。”
但罗道夫斯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卢修斯。
“回答我们的问题,波特。”卢修斯冷冷的说,“或者你想在饱受痛苦以后再回答?”
“我似乎搞错了一个问题……”休露出困惑不解的样子,“到目前为止,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要束手就擒什么的吧?”
“太对了,波特,太对了。”贝拉特里克斯疯狂的笑了一声,尖叫着说,“肮脏的小杂种,我现在就让你知道……”
“嘭”的一声,休站得位置忽然爆出一团黑如墨色的雾气,顿时把几人笼罩在里面。
“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道,休及时跳开,原本他站得地方发出“呲”的一声。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住手,贝拉!你会误伤的!”罗道夫斯怒喝着,“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罗道夫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喉咙突然被截断一样。贝拉特里克斯恐惧的瞪大眼睛,伸出双手朝罗道夫斯的方向摸去,一边惊慌地颤声喊:“罗道夫斯……罗道夫斯……你怎么样?罗道夫斯!”
忽然她手腕一紧,贝拉特里克斯还没有来得及微笑,就听到一连串卡擦卡擦的声音,然后才感受到剧痛从手腕处传来——她的双手,竟被人硬生生的捏断了全部骨头!
“这是一点利息,贝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剩下的部分,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黑雾猛地散开,休飞快的闪开一道白光,但脸上还是出现了一道血迹,贝拉特里克斯也被他顺势放开了。卢修斯·马尔福举着魔杖逼近。
“休·波特。”他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罗道夫斯,和双手软绵绵垂下的贝拉特里克斯,似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杀了他,卢修斯!”贝拉特里克斯尖声嘶喊道:“杀了他!”
休快速的抖了一下魔杖,马尔福慌乱的闪避开来,却什么魔法都没有。而对面的少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漫不经心地一跺脚,顿时腾起三十多英尺高。在下落之前,他甩出一条细长的什么东西缠住了左侧楼上的阳台扶手,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你竟然……你竟然……”贝拉特里克斯愤怒的瞪着卢修斯,在她说出更多指责前,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她的意识。
卢修斯看着贝拉特里克斯晕倒在地上,慢条斯理的将两人漂浮起来检查了一下,直接就幻影移形了。
一声响亮的爆裂声在街道上响起后,休揉了揉不慎撞到门框上的头,从阳台上爬起来,看着三个食死徒消失的地方,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本来还想趁机杀了罗道夫斯,但没想到被这个食死徒身上带着的什么魔法防御物品挡了一下,他的偷袭仅仅只是让对方重伤昏迷而已,不甘之下才又借机报复了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德拉科还在伏地魔手里,他不能留下大马尔福;而只让卢修斯·马尔福一个返回,必然会引起伏地魔的疑心……结果到最后,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都离开。
而真正让他暂时放过贝拉特里克斯回去为马尔福作证的原因,却是他手里的一张小小的纸条。
“荧光闪烁。”
休轻声低语,借着魔杖末端发出的光看清了纸条上的字迹:
“黑魔王命拉布斯坦到拜尔斯森林接回宠物纳吉尼。”
纸条在他手中自动燃烧起来,但每一字都印在了休的脑海里。他弯弯眼睛微笑起来,感到十分愉快。
休抽出魔杖晃了晃,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一道令人眼花的强光突然袭来——一辆三层公共汽车从稀薄的空气里挤出来,汽车挡风玻璃上用金色字母组成了这样的几个字:“骑士公共汽车”。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始的应急客运。只要伸出你的魔杖并且走上车来,我们就可将你带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们的售票员——”
休含笑朝他迈步走去,却又忽然顿住,耳朵微微一动,皱眉看向不远处的街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世界,现在只是掀开一点点皮毛而已。但期望看到它在本文的后文中翻云覆雨的亲们要失望了。因为休对它真正的认识和介入都是在成年踏入社会以后了。守护的故事是魔法界的故事,所以第二世界出场机会不多,只是个引子。
另外,休反击时候用的黑雾,逃跑时候的蹦高,有没有觉得熟悉?一点简单的小机关,看19章“疯狂的椅子”
[奉献]
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关于第二世界有很多讨论,所以与沫在这里解释一下
首先重审一遍,守护的故事呢,是在凤凰社篇就完全结束了的,这是以《哈利·波特》系列为基础和主线的故事,魔法界就是全部了。至于其他,那都是点缀啊点缀
第二世界的故事,都发生在休成年以后,准确的说,就跟《哈利波特》完全无关了。
至于另一部的说法……老实说,守护写的很累,所以完本以后可能暂时不会开新书,即使会开新书,与沫大概也会试试武侠或者动漫的同人。这个所谓的“第二部”,目前还不在我的计划里。
为毛要写第二世界呢?与沫只是想啊,既然这是一个有魔法的平行空间,就不会仅仅有魔法这一种超乎平常的能力,必然有其他对应的、对立的、衍生的各种能力,所以上一章可以视为对守护世界背景的补充说明,也是对休以后生活的一个大概提示(总不能他的后半生就困在魔法界累生累死吧),并不是第二部的预兆哦!
“你在看什么?”斯坦·桑帕克从车上跳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他只有十**岁,长着一双大大的扇风耳,脸上还有几个小丘疹。
“没什么。”休回头,淡淡地微笑,“我想大概是错觉。”
他绕过斯坦走上公共汽车。汽车里没有座位,在拉上了窗帘的窗子后面,放有六张带黄铜柱的床,每张床的托架上都点着蜡烛,照亮了有护壁板的墙。其中两张床上有正在睡觉的乘客,休从车门口只看见了他们的睡帽。
“天哪,你是休·波特。”
汽车前方的司机无意中回头,看清休的长相,低声惊呼起来。
“厄恩,你说他是谁?”斯坦刚刚在车下因为没有路灯,所以看得并不清楚。听到司机的话就从下面跳上来,不等司机回答,高兴的喊道:“休·波特!你是休·波特!霍格沃兹的勇士!”
“我知道,谢谢。”休冷淡地说,“去霍格莫德多少钱?”
“两加隆十五个银西克,”斯坦说,“不过你要是多加一个,就可以得到巧克力,再加一个,就可以得到一个热水瓶和一把牙刷,颜色由你挑。”
“得了,斯坦。”厄恩说,“我们不收这个孩子的车费,他是霍格沃兹的勇士,代表的咱们英国的巫师竞赛。”
厄恩是一个年长的男巫,带着厚厚的眼镜。他冲休点了点头,咧嘴露出温和的笑容。
“好吧。”斯坦沮丧的说,但很快又兴奋起来,“你睡这张。”他指着司机后面的那张床对休说,自己坐在厄恩旁边的扶手椅上,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休。“我们可算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会在第二个项目的比赛中消失?这是不是三强争霸赛的又一个考验?还有,听说你杀死过千年蛇怪——蛇怪长什么样子……”
随着巨大的砰的一声,汽车飞快地窜了出去,休轻微地晃了一下,但依然稳稳的站在地上。斯坦惊讶又失望的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休会因为车的惯性摔倒。休向黑暗的窗外看去,汽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车速快的像闪电一样,但迎面出现的灯柱、信箱和车辆似乎都会在汽车公共汽车冲过去的时候自动跳让着避开,汽车行驶过后才会跳回原来的位置。也许这只是他的错觉,毕竟在极高的速度下,他什么也看不清。
斯坦·桑帕克似乎没有看到休不耐烦的样子,一个劲儿的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被敷衍回答也没有露出不满,反而产生更多的问题。
休注视着窗外黑暗的夜空和璀璨的灯光,心思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沉寂的街道。
那个突然出现在巷道里窥视的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非常熟悉……
小天狼星·布莱克。
时光仿佛忽然把他拉回了一年多前。小天狼星也是这样躲在巷道里,不过他悄悄看的是哈利。那时休也在不远处。骑士公共汽车接走了哈利,他偷偷跟上小巷子里的黑狗,在分离十二年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教父。
那时他看到那条瘦骨嶙峋、眼神迷乱疯狂、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大黑狗时,心痛,怜惜,伤感,激动,曾经产生的怨恨全都消失了,心中只有亲近的渴望。他自信满满,以为自己终将能够替他洗刷沉冤,向所有小说的结局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谁能想到,时隔一年半之后,他们之间竟是这种局面?即便他刚刚从黑魔王手中逃脱,在三个食死徒的追踪下成功反击,但他们还是一句安慰、鼓励、倾诉都没有,甚至小天狼星都没有当面出现。
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只存在于想象中比较好?
休失落了一会儿,忽然无声地笑起来。
校长办公室里,斯内普抱臂站在窗户前,只留给其他人一个黑漆漆的背影;哈利默默地坐在扶手椅上,脸色苍白,面无表情;闻讯赶来的罗恩和赫敏分别坐在他两边,赫敏瞪着烛火,勉强保持着坐姿,头不时的点到胸前;罗恩脑袋歪垂在肩膀上,嘴角挂着一串透明的液体。
中午时,斯内普从双面镜里发现,透过休背后的窗户,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熟悉的钟塔——伦敦的大本钟。接着邓布利多就立刻通知了附近的凤凰社成员搜索该方向的地域正在执行任务的小天狼星抛下一堆烂摊子就赶了过去,但哈利和斯内普都被邓布利多要求在办公室等消息,他自己也匆匆离开。从那以后,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个状态。
“啪”的一声,一个狗形的守护神凭空出现,三人惊得跳起来,斯内普霍然转身。小天狼星的声音从大狗的嘴巴里传出来:
“他安全了。现在正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赶往霍格莫德。”
守护神又在“啪”地一声轻响中消失,哈利呻吟一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双手捂住脸。罗恩和赫敏快步走过来分别拥抱他。
“精神点,伙计!”罗恩拍着哈利的肩膀,愉快的大声说:“你们马上就要见面了,不是吗?”
“是啊。”哈利虚弱地说,心里依然充满了可怕的、烧灼的焦躁感。
赫敏打开邓布利多临走时留下的几瓶黄油啤酒,分别递给他们,说道:“来,我们……庆祝一下……一边喝一边等。”
哈利抱着酒瓶,无意识的喝了一口,忽然跳起来,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小半的啤酒都洒在桌子上,他也没有注意。哈利恳切地看着斯内普,喘着气说:“我要去霍格莫德……教授。”
“啊?”罗恩呛了一下,说:“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而且他马上就会到学校……”
哈利没有理他,只是倔头倔脑的盯着斯内普。
罗恩和赫敏都以为斯内普教授会对哈利冷嘲热讽,最好的情况也是置之不理,没想到他只是看了哈利一眼,就同意了。
“你们两个,马上回宿舍。”
在罗恩想要跟上去的时候,斯内普转身冷酷的说。
“但是……”
罗恩想要反驳,但赫敏马上狠狠踩了他一脚,“好的,教授。”
“为什么?”斯内普和哈利离开后,罗恩不满的对赫敏嚷道:“我们等了大半天,就是为了被他们赶回去睡觉?”
赫敏瞪了他一眼,“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被他们赶回去睡觉,也不是为了让你在校长办公室打瞌睡,是为了陪哈利!”
骑士公共汽车轰隆隆的穿过田野、乡村和城市,所经之处没有任何东西不是立刻挤在一边给他们让路。大概半个小时后,厄恩猛地踩了一下刹车,汽车滑行着停下来,停在霍格莫德街道上。休透过窗户看到漆黑的店面,远处黑黝黝的群山轮廓,前方通往霍格沃兹的弯道,还有三把扫帚酒吧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以及灯光映照下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多谢。”休对厄恩说,然后跟斯坦告别,跳下了车,看着迎面跑过来的哈利和站在远处阴影里的斯内普。
他仰起脸,淡淡的微笑。
“厄恩,厄恩,猜猜我看见了谁?厄恩,是哈利·波特!我能看见他的伤疤,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
“闭嘴!上车!我们要出发了!”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就公布了休归来的消息。考虑到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伏地魔归来以及民众的承受能力,邓布利多向外宣称的时候,把休的失踪归结于某个低年级学生私自实验做成的、恰好被扔在湖里又恰好被休碰到的半成品门钥匙。极少有人对这个说法感到怀疑,人们迅速放弃了他们前一段时间追究事件原因的执着,转而把热情集中在四个月后的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被拒绝在真相之外。邓布利多很快就和福吉进行了一次密谈,但是结果很不理想——这甚至不是一个秘密,无孔不入的记者隔天就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部长不和的新闻。与此同时,凤凰社终于悄无声息地、正式地被重新组建起来。
七个最优秀的凤凰社成员,包括邓布利多本人和小天狼星,在休回来的当天晚上就闯进了布布莱克家的旧宅,但是除了满地的灰尘和布莱克夫人的咆哮以外一无所获,寂静漂浮的灰尘默默传递着伏地魔和食死徒们的嘲笑。
休斟酌着向邓布利多透漏了一部分自己的信息,主要就是“假装昏迷的时候,曾经听到伏地魔命令拉布斯坦·莱斯特兰奇到拜尔斯森林,去接回他的宠物纳吉尼”。然而邓布利多迟了一步,在他到达前几个小时拉布斯坦就带着巨蛇离开了,也因此,休又对卢修斯的态度产生了怀疑,也更加担心还在黑魔王巢穴的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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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幻影移形
“学习幻影显形?”斯内普十指指尖搭在一起,语气莫测地问:“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我和……神秘人——”休考虑到斯内普的忌讳,还是没有直接称呼伏地魔的名字,“——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一瞬间,斯内普似乎处于一个极端静止的状态,连呼吸都消失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然后他轻声缓缓地问:“只有一个活下来……什么意思?”
“如果他活着,就一定会杀了我;反之也一样。”休平静的说。“幻影显形可以给我更多的保障,至少实力不济的时候可以快速逃跑。这次如果我会幻影显形的话,危险就会小很多。”
“你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斯内普干涩地说,“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承担。”
“教授,如果不想承担就可以避免的话,我也会想要选择轻松的路径。”休说,“但是事实上,伏地魔不会因为我和哈利的年龄就放弃他的计划,死亡也不会因为我们未成年就网开一面。如果仅仅只是依赖别人的话,再完美的保护都会有漏洞,只有我们自己真正掌握了战斗的能力,才不会陷于被动的地位。你说对吗,教授?”
“魔法部限制了学习这个魔法的年龄是有原因的,未成年人学习幻影显形会有极大的危险,每次都是魔法部派遣专人来学校教导。”斯内普见休想要反驳,继续说,“不仅仅是魔力的问题,在魔力和魔法应用上你都做的很好,比很多成年人都好。但是幻影显形的要求更多的是心智和态度,你……”
斯内普说道这里戛然而止,他看着面前目光淡然、浑身上下透漏出自信和骄傲的红发少年,心里一叹,不禁有多此一举的感觉。或者说,他对少年那种诉说自己和伏地魔不能同活的平静感到不能接受,更不想让他去冒险。但同时,他也明白,危险并不会因为他的庇护就能脱离,甚至连他自己也将有可能成为别人利用来伤害他们的工具。现在的保护,在未来只会害了他。
更何况,以他对休的了解,如果自己不答应教他幻影显形,他很可能就会自己私下研究,或者转向那条狗……倘若不是这个魔法实在危险,说不定他早就开始实验了。
一个停顿间,思绪百转。再开口时,斯内普的话变成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休一愣,他还准备了大批的说辞没有抛出来呢!但还是立刻就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也不知道斯内普是怎么跟邓布利多教授说明的,总之,在六七年级周末上午的幻影显形课程进行的时候,休和哈利获得了旁听的资格——幻影显形课从操场换到了大礼堂里,他们两人就待在旁边的小房间里,透过半透明的墙壁,礼堂里的声音和景象都清清楚楚的。
大礼堂里的桌子都不见了,一个魔法部派来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站在最前面。他苍白得出奇,睫毛透明,头发纤细,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幽灵。他的身边站着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也就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院院长。而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就和他们待在小房间里,盯着他们的练习。麦格教授冷着脸,紧紧地抿着嘴唇,明显对他们的越级学习感到不满。
“……各自站好,在身前留够五英尺的空间。”魔法部派来的指导教师——威基·泰克罗斯自我介绍以后,吩咐他们不能移形到礼堂外,然后就如此吩咐道。
休和哈利相视一笑,这个房间虽然小,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练习的缘故,却比礼堂里的众人宽敞多了,不禁产生轻微的优越感。
“现在……”泰克罗斯一挥魔杖,每个学生面前的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老式的木圈,麦格教授对休两人如法炮制。
“幻影显形时最重要的就是牢记三个D!”泰克罗斯说,“即目标,决心,从容!”
“第一步,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目标上。当前,就是你们面前的木圈里面。”
集中注意力,排空其他的思想,对于长时间练习大脑封闭术的两人来说已经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了。
“第二步,决心去占据你所想的那个空间!让想要进去的渴望淹没你们全身的每个最小的部位!”
“第三步,等我下令之后,原地旋转,让自己进入虚空状态,动作要从容!现在听我的口令……一……”
哈利吃惊的张大嘴巴,仿佛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移形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很快就原地旋转起来,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仰面摔倒在地上。直到麦格教授把他扶起来,他看起来还晕晕乎乎的。
“你怎么样?”哈利摸着后脑勺问休。
“我没动。”休皱着眉说,“太仓促了,有点吃惊,感觉就被破坏了。”
“我也是。”哈利脸上还带着做梦般的恍惚,“这就是幻影移形?”
的确,跟他们所学过的其他魔法比起来,幻影移形没有魔杖,没有咒语,没有复杂的手势和拗口的音节,甚至没有辅助的材料和工具,似乎只需要想一想。
但是这却是最危险的魔法之一。
第二次尝试,休只是开始的时候微微晃了身体,但没有更多的动作就垂头沉思。哈利摇摇晃晃的,幸运的是没有摔倒。
这时礼堂里传出一连串惊呼声,他们转过身,发现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上半身在木圈里,下半身还留在原地,切口平滑,甚至能看清里面的内脏和停止流动的血液。这个男生在圆圈里发出没有间歇的惨叫声,旁边两个女生直接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个院长聚集到那个男生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紫色的烟雾散尽后,那男生的身体已经和在一处,但他颤抖着趴在地上,依然尖声喊叫着,腿脚不停的抽搐。
“看来他需要一杯镇静剂。”弗利维教授喊了两次无果后,无奈地说。
斯普劳特教授把那男生扶起来,架着他拖出了门。
“分体,即身体某部分的分离。”泰克罗斯淡淡的说,“发生在决心不够坚定的时候。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目标上,不要慌,要从容……像这样。”
他给学生示范了一次,优雅的像一阵轻烟。接着平淡的说,“再来一次……一——二——三——”
这次许多学生都面带恐惧,旋转的动作也磨磨蹭蹭,心思明显都不在木圈上。
麦格教授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她轻咳一声,吸引了休和哈利的注意后,说:“幻影移形远不像它看起来那样简单。就算是成功通过考试的人,也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分体。在学校学习的时候,还可以得到教授的帮助。但是如果在野外,身体分离到两个地方,除了等待魔法部得到消息后支援,就只有……”她没有把结果直接说出来,但语气却足够两人联想到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哈利面如纸色,脸上犹带恐惧,他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似乎一说话勇气就会泄尽似的。而休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依然在沉思,眼神和神态都没有一点儿变化。
麦格教授狠狠瞪了斯内普教授一眼。斯内普抱臂冷冷的站着,对麦格教授的态度视若无睹。
在泰克罗斯教授指挥到第五次的时候,休才第一次动起来:他旋转的动作仿佛脚底下踩着一个转盘,接着就在黑袍飘旋中原地消失了,然后出现在离木圈大约五英尺的地方。
“成……成功了?——成功了!”哈利先是不敢置信的样子,接着就欢呼起来。他飞快的转头看向大礼堂,这时候,那些七年级的学生都还在原地摇晃呢!
“不算完全成功。”麦格教授压抑着吃惊和高兴的情绪,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不过也做的相当不错了——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
“从幻影移形的标准来说,离木圈三英尺以上就是巨大失误。”斯内普教授冷冷的说,“精确度也是衡量幻影移形的标准,否则如果你打算移形到一个房间,很可能直接被嵌进墙里——没有分体吗?”
“有。”休举起一只手,食指上光秃秃的,整整一片指甲都没有了。虽然他并不觉得痛,但却有一种奇异的难受。
斯内普教授按住他的肩膀,也是“砰”的一声和紫色的烟雾,休的指甲便又重新出现在他的手指上,仿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对于这个小小的分体事件,哈利是先惊后喜,麦格教授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斯内普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但是两个旁听学生可不知道,在麦格教授眼中,精益求精,一片指甲的错误也不放过,这就是斯内普炫耀和得意的表现。
她看看仍然一脸懵懂、只有纯然高兴的哈利,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管休和哈利的关系多么亲密,现在的状况依然是两个学院的学生同时学习,格兰芬多多次尝试未果,斯莱特林第一次尝试就近乎成功……
对立了这么多年,学院之间的竞争和对比几乎是深入骨髓了,其中尤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为甚。
看看礼堂里表现相差无几的四个学院的学生们,再看看又陷入了沉思的红发少年,两个学院院长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浮现了一个想法:
每个周末他们都会在小房间里跟着高年级学生一起练习幻影移形。休在前三周里连续发生了多次分体,使得过度使用魔法的两个院长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但后来几周都没有出现事故,精准度也越来越高。而哈利虽然学习的过程磕磕绊绊,但在第五周的时候也成功了,只是位置稍微有一点偏差。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怎样熟练、快速、精准的进行幻影移形。第六周的时候休在房间里变出了十几个无规则摆放的木圈,练习快速不间断移形,然后又开始出现分体现象,幸好从来都没有发生严重的分体,最夸张的一次也只是右手分成三段,脱离身体的两段分别出现在不同的木圈里,斯内普教授在给他复原的时候脸色黑的堪比墨汁。
就像哈利在学习白魔法上格外轻松一样,休学习黑魔法的速度也是快的惊人。相对的,休在白魔法和哈利在黑魔法上都是一样的笨拙。在哈利艰难的学习夺魂咒和摄魂取念的时候,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掌握库隆索逆转咒和研究乔·波特的笔记上,他坚信艾尔隆德不会给他们一份无法使用的东西,甚至连复活节的假期都没有休息。至于萨兰德拉夫契约,他碰都不去碰。
夏季学期在紧张的学习和练习中开始了。
这也就意味着: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的到来。
[奉献]
铁甲帽
“照这样说,第三个项目是迷宫?”哈利揉着额头,练习抵御夺魂咒让他精神极度不济,思考的时候头脑也有些迟滞。
“卢多·巴格曼这么说。”休一边说,一边不停顿在自己手中的龙皮上画着繁复的符号。
“你看到他们把我们的魁地奇球场弄成什么样子了吗?”哈利有气无力的说。他们去海格的小屋上神奇生物保护课,才发现学校的球场上砌起了无数的错综复杂的矮墙,蜿蜒曲折的伸向四面八方,忠实的魁地奇球迷全都愤怒了,却无可奈何。
“海格干的。”休毫不客气把海格出卖了,“一个月后,它们就能长到二十英尺高——不过巴格曼保证说比赛结束以后就会变回原样。”
“希望他们信守诺言。”哈利咕哝着,“让我想想,最先找到争霸杯的勇士就是胜利者……中途有符咒,还有海格提供的动物……不用说也想象的出来都是些什么动物,炸尾螺肯定是其中一项,海格无意中说漏过……我们都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其实只要善于利用,简单的咒语就能应付这些场面。”休顺手画了一个流水状的符号,说,“真正需要准备的,应该是一些偏门,实用但是不被注意的部分。这不是短时间能全部准备妥当的。到时候随机应变,一条路走不通的话换一条也行,通往迷宫中心的应该不止是一个方向,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耗费时间。”
“那……练习进度不变吗?”
“不变。”
休说着,羽毛笔一收一提,似乎画完了。却又从旁边拿起一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薄片,小心翼翼的装在帽子的褶皱上。
“你在做什么?”哈利问。
“铁甲帽,可以一定程度上反弹咒语。”休回答道。“下一个准备推出的商品。”
“你不是说……不会出售可能对敌人有帮助的东西吗?”哈利迟疑着问。
“如果只是内部发放,你认为有多大的可能会被敌人得到?”休拇指按在薄片上,调整它的位置。“与其被他们从自己人手里偷偷弄到害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主动送出去……不过这里面有个小小的机关。”
休笑了笑,给哈利展示那块小小的薄片,哈利这才看到上面交错的细线和小小的方块,显得复杂神秘至极。
“这是什么?”
“炸弹。”休平静的说。
哈利愣了愣,眨眨眼睛,忍着笑说,“我是认真问的,休。”
“我也没有骗你啊。”休耸了耸肩,但神态却看不出真假。
哈利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喉咙渐渐发干。
“真……真的?”
休点点头,唇带笑意,真诚无比。
出乎他的预料,哈利非但没有快速弹开,反而拿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但是……如果大家都戴的话,不是敌我不分吗?有什么用?”哈利忽然抬头问道。
“这是有分别的。”休拿出两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薄片给哈利看,“所有的帽子上都有一个数码标签,标签上有一串数字,每个铁甲帽上的数字都是不一样的。外售的帽子里会安装左边的这种,首位数字是0;如果真的战斗,就由邓布利多教授出面给凤凰社成员集体配置右边这一种,首位数字是1。除了数位数字上的差异以外,所有的铁甲帽看起来没有差别,这样即使有人怀疑,也很难分辨出真正的玄机。”
“但是如果真到战斗的时候,这么小的数字,怎么能看清?”哈利皱眉问。
“这是不需要看的。”休玄奥的笑了笑,“你应该知道,这些标签能用……呃……麻瓜的一种仪器扫描到。在我们甚至看不清的时候,麻瓜的机器只需要万分之一秒就能把这些帽子一个一个都分辨出来,还能产生磁场影响这些炸弹。左边的这种炸弹引爆需要的磁场强度是右边这种的两百倍左右,所有只要控制好磁场强度,就能控制引爆的目标。”
沉默了一阵,哈利轻声问:“磁场?”
休拍拍额头,失笑说:“忘了你不明白……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这东西就是能准确分辨敌我,不会弄错。其他的,我一时三刻也说不明白。”
哈利点点头,犹豫着问,“那……引爆以后,会死吗?”
“释放的是强力电流,一般来说只是重度昏迷,糟一点的情况就是变成植物人,理论上来说不会死。”休无所谓的说,“所以真要是死了,那只能怪运气太差。”
哈利不再说话,顺手用魔杖指着一只苍蝇,控制它在空中画出“8”字形。休似乎遇到了难题,托着下巴,盯着龙皮上的符咒思索。
“真奇妙。”过了很久,哈利突然冒出一句,“那些东西,在麻瓜当中也不多见吧?可是你都能弄出来……我连麦格教授布置的论文都常常是东拼西凑的。”
“哈利。”休失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些东西是我发明的吧?”
“难道不是吗?”哈利转头疑惑的看他。
“当然不是,这些东西都是麻瓜发明的。我不过借用一下而已。”
事实上,就连休和贵族世家合作出售的产品,也只有一小部分来自他亲手的发明,大多数都是麻瓜的智慧凝结。跟其他魔法界的人相比,休在这方面最大的优势,不是他掌握的知识和技巧,而是他知道怎么利用麻瓜的知识,怎么将麻瓜的发明融入魔法界的生产和使用中去。就好比一副耳机,在一般的巫师眼中,细细追究它的产生,那发明、设计、运输、制作……零零总总怕不有成千上万人,如果算上材质的出处和利用的相关设施,那更是无穷无尽的浩繁。但对休而言,只是技术、材料、制作的总和而已。哪怕他弄不明白核心技术,只要他知道该去找什么人就可以了。说起来简单,但对既轻视又害怕麻瓜还固步自封的巫师来说,却难比登天。而休的工作,大半只是将麻瓜的产品中加入一些魔法的因素,使得其变得对巫师来说更加容易操作和理解而已。
所以说,休的势,大半都建立在这种取巧上,跟当初韦斯莱兄弟“改进”水灯的手法算得上异曲同工。否则即使他开发了全部脑域,也没有办法在练习魔法、应付学校课程、参加争霸赛、对抗伏地魔之外还有余力发明创造的。但在其他人眼中却不是这样。
“但是……我在费农姨夫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达力的电脑上也没有见过。”哈利犹自半信半疑。
“你该不会以为……”休指了指那些小小的炸弹,“这些东西,什么人都能弄到吧?如果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堆炸弹什么的,那就跟随便一个巫师都可以用阿瓦达索命咒一样,那麻瓜政府还不是乱套了!所以别说普通人家里,就是互联网上,也是需要门路才能看到的。”
“那就是说……你有这个门路了?”哈利好奇的问。
休笑容一淡,转移话题说:“别谈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的夺魂咒练得怎么样?”
休的门路,其实最开始只是来自于他从中国回来后的一次尝试——尝试打开前世一个常用的这种网站,结果发现在这个世界也有一模一样的存在,然后顺利的注册,登陆,交易。但网站上的东西却只有一小半是他曾经见过的,于是感叹这个世界果然比前世要发展先进的多。因为网站的搜索系统十分全面,而且纯浏览行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休每次都只是搜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交易,却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网站中其他类型的商品,那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存在的东西。
因为他的回避是那样的明显不加掩饰,所以哈利虽然还是很好奇,但却识趣的不再询问,转而担心另一件事。
“第三个项目,伏地魔……会不会再下手?”哈利忧心忡忡的问。
“应该会吧。”因为连连超出预期,所以休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勇士需要亲手拿的争霸杯,会变成门钥匙吗?”
“同样的手段,用第二次就显得太蠢了。”休说。
“你的意思是……”
“但是因为用过一次,所以也有可能会生效,因为敌人在这方面的警惕心由于上述原因很可能会降低。”
“那到底会不会呢?”哈利执着的问,似乎休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不会满意。
休叹了口气,同样的话题其实从他回来以后他们就讨论过无数遍了,每次的结论都差不多……
“应该会吧……他还要复活嘛!”
他漫不经心地重复说了多次的话。
“不让他复活不行吗?”哈利闷闷地说,“把那几个食死徒送进阿兹卡班,把伏地魔赶回阿尔巴尼亚森林……让它一直用幽魂的模样生存,不也是惩罚吗?”
“第一,他活着,危机就存在,其他人就要提心吊胆。伏地魔的存在就会像一根鱼刺一样,一直卡在我们喉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把人戳死了;”休说,“第二,只有他复活了,才有被杀死的可能;第三,伏地魔究竟能不能复活,其实决定权不在我们手上,而在他自己的手上——只是他选了比较挑剔的法子。我们没有办法让他按照我们的意愿,乖乖去阿尔巴尼亚森林服刑的……”
休乱七八糟的埋怨着,想到艾尔隆德,想到萨兰德拉夫契约,心里忽然微微一动,隐隐抓住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同意回复前几章的评啦!要是后文有解释,那偶就不多说了哦!
[奉献]
换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偶才发现自己似乎漏写了一段,休回来时候众人的反应什么的
征集意见,要不要加个番外?
进入六月,城堡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兴奋起来。学生们是如此的期待三强争霸赛的结果,以至于连期末考试都不太看重了。教授们也在课余时间尽量给休一些指导和便利。匆匆忙忙的考试飞一般过去,6月24日眨眼间就来临了。
休在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慢慢的吃完早餐。周围的学生轻声给他鼓励,他一概不回答,只是点头微笑。
“别紧张。”布雷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相信你。”
休含糊的应了一声后,才仿佛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皱眉反驳说:“我没有紧张。”
“好吧,你没有。”布雷司忍着笑抽出他手里装着南瓜汁的高脚杯,塞给他一杯果汁。“喝这个吧。我怕你待会儿想起来自己喝了什么,会在赛场上吐出来。”
休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果汁,心虚地看了一眼布雷司,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灌得直翻白眼,放下杯子时眼神还有点迷茫。
布雷司不动声色地把休盘子里的牛排换成松饼配牛油。虽然他肯定休现在一定紧张地连自己吃的什么都尝不出来,但最好还是吃自己喜欢的食物比较好。至于牛排,休在平常一般都是碰都不碰的。
布雷司看着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被换掉,一言不发乖乖吃完的休,默默想到。
想起下落不明的德拉科,布雷司皱了皱眉。休回来以后对德拉科的下落说的不清不楚,平时也很少提。他请父亲询问马尔福先生,也是没有结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布雷司忍不住看了看座位离他们很远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女孩关切和担忧的眼神不时地瞟过来,可惜休自从圣诞节舞会之后先是准备第二个项目,然后失踪,然后就是不断的训练和看书。平时即便是擦肩而过的人,能被他注意的也不多。隔了这么远,她对休来说就完全是视线里的背景了。
指腹慢慢摩挲着玻璃杯,布雷司瞟了一眼紧张地吃不下饭的达芙妮,无声地啜饮。
“你还不走吗?”休抬头问,“魔法史考试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吧?”
“不急。”布雷司慢悠悠地说,“从这里走到教室只需要四分钟左右。”
休没有话说了,左右看了看,忽然浑身坚硬,紧张地咬紧了牙关。
斯内普教授大步朝他们走过来,黑色的袍子在身后扬起来,仿佛他的脚下在刮风。
“休,勇士们吃完早饭在礼堂旁边的会议室集合。”斯内普说。
“可是比赛晚上才开始呀!”休手一松,餐叉就掉到了盘子里面。
“我知道。”斯内普皱眉看着他,语气也冷冽了不少。“勇士们的亲属被请来观看决赛。”
“还要见亲属?”
斯内普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休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看着魔药课教授转身黑袍滚滚地走了。
他在逐渐冷清下来的礼堂里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饭,连布雷司告别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直到礼堂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知道怎么也避不过,只好站起来慢腾腾地穿过大厅,走进会议室。
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屋子一角和他黑头发的父母说着快速的保加利亚语,芙蓉姐妹在哟偶那个法语和她母亲叽叽呱呱说了不停。而在壁炉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小天狼星和卢平,还站着韦斯莱夫人、比尔和珀西。
“没想到吧。”韦斯莱夫人热情地说,迎上来俯身亲了亲他的面颊,“我们想过来看你比赛,亲爱的休。”
休似乎想要微笑,但又似乎想要憋住笑意,嘴角刚刚弯上去就被强硬地拉下来,形成一个别扭的表情。
韦斯莱夫人慈爱的揉揉他的头发,也不在意。
“你好吗?”比尔笑着走过来同他握了握手,“查理也想来,可是走不开。他说你战胜树峰的那一场太精彩了,简直不可思议。”
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咧嘴微笑。
珀西也像对待成*人一样跟他握了握手,郑重地说:“希望这次比赛你一样可以取得胜利,为霍格沃兹带来荣耀。”
“我会的。”
休认真的回答。
“我为你骄傲,休。”卢平拥抱了他一下,温和诚挚地说。
休的表情似乎有点惊讶,但却没有太多抗拒。他咕囔了一声,似乎是说“谢谢”。
最后是小天狼星。他穿着笔挺,但还是掩饰不了本身的憔悴。他本来站在壁炉边,偷偷地看着一群人跟休打招呼,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最后还是卢平使劲推了一把。
“休,我……”
小天狼星脸上挂着僵硬的、近乎谄媚的讨好笑容,犹犹豫豫的,只说了一个开头,就傻傻的张着嘴,盯着少年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银色眼睛,黑色的眸子里翻滚着无尽的痛楚和愧悔。
休抿了抿唇,似乎想要板起脸。但看到他的眼神,却仿佛不由自主一般,跨步上前,紧紧地拥抱住对方。
小天狼星愣住了,他求助似的看向卢平,却被自己的好友狠狠瞪了一眼,迟疑着试探的拥抱住怀里的少年。
卢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
休一整天几乎都是陪着他们在城堡里散步,他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其他人说笑,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意。小天狼星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精神焕发,吃饭的时候笑,喝水的时候笑,走路的时候笑,不小心卡在楼梯里也笑,连看到斯内普的时候都是眉开眼笑。
晚餐过后,天花板从蓝色转为暗紫的暮色。邓布利多从教工桌子上站起来,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再过五分钟,我就要请大家去魁地奇球场,观看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比赛。现在请勇士们跟巴格曼先生到运动场上去。”
休站起来,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都热烈的鼓掌。他跟小天狼星和卢平逐一拥抱(韦斯莱一家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后,和另外两位勇士一起走出礼堂。
“怎么一直都不见哈利?”休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后,卢平问。
“不知道,好像他跟休打赌输了,要准备什么东西。”小天狼星快活的说——刚刚休抱他的时间比卢平至少要长五秒钟。当然他不会说自己不大敢问休太多哈利的事,还是卢平提醒,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稍有偏差,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偏心的错觉。只可惜小天狼星却不明白,怎么做才算是一个不偏不倚、公正威严的父亲,他只能是跟哈利在一起的时候,尽量不提休;而跟休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不敢说哈利。
卢平听了他的回答,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他们对面的布雷司听到这话,霍然站起来,眼神变幻,许久之后才慢慢坐下。
深蓝色的夜空中,星光璀璨。学生们陆续走进看台,空气中充满了兴奋的话语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在他们面前,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魁地奇球场团团围起来,只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那便是这个大迷宫的入口。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来报一下目前的比分!休·波特——第一名,霍格沃兹学校!”
掌声如雷,欢呼声和口哨声响彻云霄,禁林里的鸟儿被惊飞,大片大片的划过暗色的天幕中,清越的鸟鸣声和众人的喊叫声混合在一起。
在他们身后的城堡中,四楼,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毯旁边
光滑平整的墙壁后,有一间干净温暖的卧室。
卧室里,艾登美式天蓝色被褥的床上,躺着一个昏睡的少年。他是黑色的头发,额头有一个闪电形的伤疤。但额前一缕头发却渐渐显出了红色,脸型也发生了奇异地扭曲。
床边蜷坐着一个耳朵又尖又长的家养小精灵,它穿着一条印着霍格沃兹饰章的茶巾,正眯着眼睛打盹儿。床上的少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它不知怎么还是突然被惊醒。小精灵看了看床前柜子上的台钟,尖叫一声,头狠狠地在墙壁上撞了两下。顶着两个发紫的大包,它把柜子上水杯里淡绿色的药剂小心翼翼的倒出一勺,转过身来,又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勺子也被扔了出去。
一只修长的手猛然攥住不停颤抖的家养小精灵的脖子,把它狠狠地拉到床边,小精灵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床上的少年半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它,流水般的红色长发披在身后,银色的眸子目光锐利如刀锋。
[奉献]
番外之归校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PS:这应该是178与179之间的章节啦
“去!”
“不去!”
“去!”
“不去!”
“一定要去!”
“绝不!”
“不去也得去!”
“想都别想!”
当斯内普回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番没有营养的对话。
休从骑士公共汽车上下来,哈利欣喜若狂自不用说,但斯内普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只打了一声招呼便不再理睬叽叽喳喳的两兄弟。事实上,只有哈利在说个不停,不时的还要扑上去亲手确认休安然无恙。休只需要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他验证,偶尔哼哈两声证明自己的存在,绿眼睛少年就开心的不知所以了。
但没过多久,两人就发生了分歧。
进入校门口后,斯内普要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校长报告休已经安全返校、还带回了关于黑魔王宠物的消息,还有通知仍然在伦敦寻找的相关人员撤回。因此随口吩咐哈利带休去医务室检查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而任哈利说破了嘴皮,一个简单却必要的常规检查休却怎么也不答应。哈利为了劝他去医务室,哀求恳求苦口婆心义正言辞威吓胁迫,各种办法都逐一试过,但休就是不松口。即便哈利摆出了要拔杖相向的架势,所得的成果也不过是休留在这里和他磨嘴皮子而已。
斯内普结束通讯后,想想又不放心。到医务室敲门叫醒庞弗雷夫人,却发现休根本就没有来过。斯内普开始以为被留在大门口的休又被食死徒抓走,当即大惊失色,心急火燎地赶到校门口,却发现两了波特隔了至少十英尺远,脸色都不好看,手搭在了魔杖上,似乎在吵架。
斯内普感到莫名其妙,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教授,”哈利看到斯内普,仿佛看到救星一样,指着休对斯内普大声说:“他不肯去医务室!”
休怔住了。哈利的口气仿佛在撒娇告状——对着斯内普?休的眼睛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扫视,心里疑惑:他们两人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话一出口,哈利也即刻就察觉了不对劲。他张口结舌的愣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收回手,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鞋尖,预备好了迎接休的惊愕和斯内普的嘲讽。
斯内普的脸色就跟哈利又熬出了一锅半黄不绿的药水一样,自然称不上好看,但也不是很难看。他直接无视了尴尬地站在一边的哈利,冷冷地问休:“为什么不去?”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正如您所见,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为什么要去检查?”休耸耸肩,“再说,庞弗雷夫人的药也太难喝了。”
斯内普眼睛眯得像两条缝,一眨不眨地盯着休。少年手插在口袋里,斜斜的站着,满不在乎地和他对峙。
一道红光迎面射来,休急忙想躲开。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从他走下骑士公共汽车看到熟悉的身影开始,也许是从他和哈利无意义的争论开始,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反应慢了不止一拍,明明意识知道怎么闪躲,但身体却迟钝的留在原处。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击中,意识陷入了昏迷。
……
……
休醒了过来,四肢百骸都酸痛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附近有轻微的呼吸声,门外还有极轻的脚步声。暖和的阳光打在眼睑上,虽然眼睛紧闭着,但视线中还是有红红黄黄的光芒,令人晕眩。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医务室。
他对自己无声地说,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手边卧着莱娅,定神以后才发现那是一颗有着乱糟糟的黑色头发的脑袋,一颗属于某个叫“哈利·波特”男孩的后脑勺。它的主人正趴在他的床边,睡得昏昏沉沉。
纯白色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边边角角都被人细心的掖好了。窗户上厚厚的窗帘被人拉开,只有一层白色的轻纱略微遮挡着正午过于强烈的阳光。
房间里静谧非常,窗外清脆的鸟鸣声传来,令他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
真好。
他仿佛刚刚才发现这件事,忽然被无穷无尽的疲倦和安然淹没。
上眼皮绷得久了,急切地想要和下眼皮会和。他没有抗拒,惺忪的双眼再度合上。
映入眼帘的最后一样物事,还是一团蓬乱的黑色。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想念莱娅了。那个贪吃、懒惰、好睡却聪明的小黑猫。她有欺骗世人的优雅姿态,她有一个被主人惯坏了的挑剔的好胃口,她捉老鼠的模样堪称英姿飒爽。
她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却在他一怒之下离开劫盗者城堡的时候完全遗忘。想来多比应该还是会照顾她的,就是不知道再见面时,莱娅还会不会认得他。
倒是拉斐尔,还三五不时的在吃饭的时候飞到斯莱特林长桌上,蹭一条熏鱼或者一块羊排。有时候休心情很好或者很不好,还会变成猫头鹰和他一起飞上一两圈,听听猫头鹰之间的八卦新闻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温暖的羽毛床垫中越陷越深,最终被这种暖意完全包容。
最后一个念头竟是:
……
……
再次醒来时,他想大概是夜晚,因为光线十分昏暗。他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说话。
“庞贝,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道,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我说不准。这孩子损伤的太重了。”
“……多久?”
“至少三天,也许更长。我只能说他如果还能保持清醒的神志,那简直就是奇迹。”
“西弗勒斯说,他回校的时候十分正常,跟平常一模一样。如果没有检查,根本看不出来有受伤的痕迹。”
“当然了。这种伤害是皮肉底下的,谁能用眼睛看出来呢?”庞弗雷夫人讽刺的说,好像在对什么感到生气。这倒很少见,因为她虽然一向都很不客气,但对校长还是很尊敬的。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休听到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似乎是庞弗雷夫人在收拾什么东西。
“去休息吧,哈利。庞弗雷夫人会照顾好休的。”邓布利多对哈利说。
“不。”哈利简短的拒绝,语气有些无礼,但似乎没有人在意。
休泄气的睁开眼睛。他本来想趁机听一听别人会说什么,但如果哈利也在,那就肯定不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内容了。
“哈利?”他轻声叫道,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弱沙哑,简直不像是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休,别说话。你渴了吗?我给你倒点水……想吃点什么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哈利窜起来语无伦次的问,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请原谅,波特先生。”庞弗雷夫人严厉的说,“不过我现在要给病人检查,请让一让。”
哈利讷讷的让开,眼神中充满担忧,看起来十分憔悴。但还是被庞弗雷夫人毫不客气的赶了出去,连同邓布利多一起。
庞弗雷夫人倒了一杯冒着羊皮味道的黄褐色药水让休喝下去。他苦着脸一口饮尽,一种麻麻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延伸到肠胃里。
“感觉怎么样?”庞弗雷夫人问,她对每一个病人都温柔和善,与对待那些打扰病号的来访者的态度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不太好。”休诚实地回答,他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大半都恢复了,于是赶紧说:“不过药效不错。”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身体。我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休兀自嘴硬。
“在被钻心咒长时间折磨的人当中,你还是第一个说很好的人。”庞弗雷夫人冷冷地揭穿。
休这才明白前面邓布利多教授问时间的缘故,只有苦笑:“他们都知道了?”
“当然。”庞弗雷夫人不以为意的回答,“你以为这种事还能隐瞒?”
“要是能瞒住就好了。”休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说。一想到哈利刚才的模样,有些心疼。
庞弗雷夫人冷嗤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反复的用魔杖绕出复杂的轨迹,淡淡的、五彩的光芒从休身上掠过。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诊疗手段,好奇的睁大眼睛,但很快一股强烈的疼痛从肺腑处闪电般传遍全身,疼得他眼前一黑。
“唔……”
休哼了一声,咬紧牙关不再出声,但脸色渐渐灰败,身子的床垫也被他抓得变了形。
庞弗雷夫人却丝毫没有体谅他现在感受的意思,一双手在他身上这儿按按那儿拍拍,每次都疼得休几乎背过气去,却偏偏这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黄豆大的汗水落雨般从额头滚落,不一会儿枕巾大半都湿透了。
过了不知多久,庞弗雷夫人轻轻叹息一声,休身上的疼痛倏然全部退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喘着粗气,瞪大眼睛恨恨地看着庞弗雷夫人,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然而之后,庞弗雷夫人以十倍于平时的温柔看着他,拿出了五六杯魔药。休一看,恨不得自己刚刚真的疼晕了才好。
整整一个星期之后,休才获得庞弗雷夫人的批准得以离开医务室。这时,校内外关于“霍格沃兹的勇士”失而复归的热潮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他的出现,只引起了一阵小范围的骚动。
关于在自己失踪期间发生的事,休巨细靡遗的告诉了邓布利多,只除了和马尔福的联系和交易,把纳吉尼的消息说成是自己假装昏迷的时候听到的——他对邓布利多的信任只是浅薄的一层,还远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但是,休返校以后却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德拉科去哪儿了?
因为在流言刚刚兴起的时候某个教授宣布了愚蠢的禁令,反而导致大部分学生都去找了《唱唱反调》翻阅。对于身边那些或者明目张胆或者隐晦闪躲的暧昧眼神,只好全当没有看到。但对于斯莱特林的同学,他却无法敷衍了事,只好能躲则躲,尽量不出现在公共休息室和宿舍。
而从这次变故以后,哈利平时更加沉默,但训练和学习都比以前积极了许多。休想着战争在即,哈利学得勤奋总不是坏事,于是反而感到欣慰。他却不知道,哈利这时的勤奋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战争,而是因为,他决定实施一个很久以前就制定的计划。
在休所没有看到的地方,他这只小小的蝴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掀起了超乎本人想象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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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哈利
休坐起来,只扫了一眼,闻了一下床前柜子上魔药的味道,就知道哈利做了什么。
“现在什么时间?”他冷冷地问,手略微松了一点,家养小精灵立刻痛苦的大口喘气。
“现在……休·波特,听我的哨声!”巴格曼经过魔法放大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三——二——一——”
一声短促的哨音响起。
休闭了闭眼,
如果哈利还没有上场,哪怕他只是刚刚走出礼堂准备去赛场,他也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换下来。但是现在,即使他能向邓布利多说明真相,即使他能说服裁判把哈利从迷宫中换出来,他也不会这么做,不然人们将会怎么看待哈利?
——哗众取宠的小丑?千方百计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过期英雄?肆意破坏规则、荒唐无稽的笑料?
休长出一口气,现在他应该想的不是怎么把哈利换出来,而是在他遇到危险之前就赶过去。不过在那之前,他更需要弄清楚,哈利为什么这么做?
他很清楚,哈利不是罗恩,不会因为他受到的关注和吹捧而嫉妒愤怒,更不会这么愚蠢的想要取而代之,因为即使哈利获得了成功,得名的也是“休·波特”,因为哈利一直都在极力避免从进入魔法界以后就从未断绝的、被人当做稀奇生物观赏的处境。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哈利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知道这次比赛有很大的危险,更知道邓布利多已经有了一套计划,自己也是比他更合适的执行计划的人选。
那么,他这样莽撞行事,是为了什么?从桌子上的复方汤剂看,休就知道哈利计划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蔷薇筒第五层的魔药种类虽然多,但量却不多。哈利在得到蔷薇筒后,有一段时间热情洋溢的想要将里面的魔药都多补充一些,复方汤剂尤其是重中之重。他自己的魔药水平应付课程都够呛,这件任务当然落在了休的身上。休因为自己也经常配置一些难度大的魔药练手,复方汤剂也是他在麻瓜界的必备品之一,因此就随手多配了不少。却没有想到,那时候哈利就计划着把这些魔药用在他身上了。
因为哈利计划的太长久,而且长时间一来一点破绽都没有,所以休现在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疑惑。
他看到手中战战兢兢不停颤抖的家养小精灵,眼中一亮,一把将它拉过来,急促的问:“哈利有没有让你交给我什么东西?”
“哈利,波特先生说……”小精灵颤着声音,结结巴巴的说,“要,要等到,这杯复方汤剂喂完后,才,才能……”
休一把将他扔出去,抽出魔杖抵在家养小精灵的心脏处,冷冷地说:“把它给我。”“吉,吉米不能。”小精灵虽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但居然没有退缩,“哈利·波特先生说……”
“是吗?那么……”休面无表情的说,“摄魂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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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阴暗的树林里奔跑,接连被凸出地面的树根绊倒。树枝刮破了衣服,身上撞青了好几处,但他都没有发现。
不远处的营地里传来响亮的狂笑声和尖叫声,一个东西古怪的闪着光,有些帐篷着火了,火光冲天,透过树木间的缝隙,照得他脸上也明明暗暗。四处都有黑乎乎的人影在跌跌撞撞地跑着,小孩子在尖声哭闹,寒冷的夜空中回荡着焦急的叫喊声。树林里的另一端不时的传出一声爆响,每一次都让他的心狠狠的抽搐一下。
他已经接近自己的目的地了。这一片华丽的帐篷每一个都显眼的不得了,但那些游行的人却仿佛没有一个人看见,连那两只孔雀都很安然的在睡觉。空荡荡的营地,没有半点人声,这让他更加不安。
又一次被绊倒,他麻利地爬起来,一眼看到休从一个帐篷里出来,左右看了看,拉上兜帽,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立刻惊喜的想要迎上去。
但很快他就制住脚步,因为他看见学校里最令人厌恶的教授正跟在休的后面走出来。斯内普喊住休,拉着他的胳膊一直走过来。
他吓了一跳,小树林里的树木不算稀疏,但也称不上紧密,至少不能把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藏起来。
他右手按上了左手的腕带,全神贯注,居然一次就成功的取出来隐形衣。但是他知道休很厉害,仅仅隐形是躲不过他的注意的。休就曾经说过,即使用了隐形衣,但声音、气味、甚至呼吸都可能暴露人的所在,马尔福就曾经因为发胶用的太多,被斯内普教授从隐形衣下面逮到。现在他很庆幸自己从来不适用发胶或者香水一类的东西,林子外面也足够吵闹。但是他却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有呼吸!想了又想,哈利眼睛一亮——
终于,在休和斯内普走进树林的前一刻,他做好了准备。
但是那时,只想着躲过恐怖的魔药教授的哈利,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那样惊人的消息。
“哈利——哈利·波特,他是不是——是不是也是一个魂器?”斯内普说。
“邓布利多也知道?”斯内普又问。
“只要魂器还在,黑魔王就不会死。”斯内普发出刺耳的笑声,“他养着救世主,像养着一头待宰的猪……我——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我还以为我是在保护她的孩子——为了她,为了莉莉……”
哈利惊骇之下后退了一步。似乎踩到了树叶什么的,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响。他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休和斯内普跑过来拨开树木,在距离他只有不到两英尺的地方。
他们只看到了一只小小的黑猫。
休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赶紧死死的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看一眼。
“我不会让他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我已经找到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完好的,我还有蛇怪的毒牙。我能随时毁了它,也能把它藏在邓布利多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他想让伏地魔死,就得给我想办法!”
“或者让哈利也做一个魂器——当然他自己的意愿会造成很大的困难;或者……让邓布利多去死!”
他的心因为自己最尊敬的长辈的背叛而冰凉一片,但休斩钉截铁的声音却给他重新注入了温暖和希望。但是……让邓布利多去死?
他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声音震耳欲聋。但奇怪的是休并没有听到。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被他们发现了,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只是想到休知道他发现事实的态度,他还是不自觉的把一只手按在胸前,似乎想要挡住那擂鼓般的声音。
休和斯内普教授针锋相对。哈利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听到他们这么说话。他知道斯内普在课堂上对休一直很好,休也很注重斯内普教授的看法。但是现在,他们说话的态度就像……就像不相干的、毫无感情的陌生人……至少休是这样,虽然他说着信任,但眼神却冰冷的让哈利颤抖。
然后他才知道,当初那份下了巴巴多斯毒剂的魔药就是斯内普寄出的。这让他对斯内普刚刚产生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也恍然间明白,为什么连他在看了那份报道后都想要知道是谁害的休那么惨,但休自己却从来提都没有提过,原来他早就知道……他怎么会早就知道?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还在原地,为了刚刚听到的惊天秘密
僵硬的不能动弹,无尽的死亡的恐惧潮水般袭来。但灵魂却冷静的听着树林里的每一句对话,甚至还有余暇分析思考。
斯内普离开了,休淡淡的说:“出来吧。”
哈利苦笑,想要走出去,但手脚软的无法动弹,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休拨开树枝,温柔的、微笑着抱起小黑猫,轻柔的赞叹,跟刚才判若两人。然而他的眼神却让哈利犹如凉水灌顶,从头寒到脚底。
俊美的红发少年缓慢的收紧手指,黑猫尖叫着,挣扎着,在他的手中渐渐流失了生命。
哈利在一刻脑袋竟是奇迹般的清楚明白。他忽然想到,休并没有发现他,而是怀疑黑猫是一个阿尼马格斯,用缓慢的死亡逼迫它变形。黑猫的死亡,只是他以防万一的手段。
小小的尸体被扔在枯叶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远处,一个碧绿色的巨大骷髅缓缓升起,一条大蟒蛇从它的嘴巴里冒出来,像一根舌头。
休掩盖了黑猫的尸体,随意地瞥了一眼,似乎掠过了站在一边的哈利,然后离开。
哈利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刚他一直憋着气没有呼吸,现在胸腔想要炸开一样,每一口冰冷的空气对他来说都是如此可爱。
后背的巫师袍紧紧的贴在身上,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水浸湿了。他跪在地上,一边颤抖,一边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滴在跟石头一样苍白冰冷的手背上。
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罐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这些糖果被做成了各种形状。而且简单的变形咒就能让它们变得像实物一样。他刚刚取出的,就是一颗黑猫的糖果。黑猫的后腿被他在匆忙中蹭掉了一些糖渣,变形后,竟然在流血。
那糖果,还是休去年圣诞节送给他的礼物。
他跪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脱下隐形衣塞进腕带,踉踉跄跄的循着休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
……
“明白了吗?”休轻声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谁。这三年来,你一直都被我骗的团团转,亲爱的——哈利。”
哈利想要为他大哭,却流不出眼泪。
休为了他,甚至不惮于跟伏地魔和邓布利多对抗,他怎么会介意这一点隐瞒?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能享有德思礼家的抚养,被魔法界视为英雄重重保护。
以前,别人的追捧虽然让他觉得厌烦和不好意思,但心里也有小小的骄傲。但是现在,类似“大难不死的男孩”这种称呼,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自己亲人的牺牲以外,还有什么用?哈利觉得,自己现在的荣耀,都是踩着父母的尸骨、踩着休的苦难才一步步走上来的。
……
他看到伏地魔的间谍在休的眼中破绽百出、无所遁形;
他看到休拿着邪恶的让他不敢接触的黑魔法书籍,安然微笑;
他看到休对黑魔法的热爱和推崇,对黑魔法防御术的不屑一顾,他也看到休在黑魔法上令人惊叹的天赋;
他看到休做出越来越多的制造杀戮和伤害的工具,看到休不知从什么途径弄到了麻瓜的武器,看到对方在谈起死亡时无所谓的态度;
虽然休就在眼前,但他仿佛看到了他们身处异地,中间隔着很遥远很遥远的距离。他仿佛看到了休变成黑巫师,在魔法界无处容身的未来。
他不能允许这一切发生!
绝不!
所以他决定参加三强争霸赛,在勇士变成休以后立刻就想出了在最后一场替换的主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一天天加深,热血过后,怯懦就一点点占据了全部心思。他虽然还在努力的练习,但却越来越想要避免战斗。他自我安慰地想,也许休真的能想出办法呢?也许邓布利多并不是像休猜测的那样想的呢?也许……也许他其实不是什么魂器,并不需要去送死呢……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才第二个项目,伏地魔就动手了。幸好休逃了回来,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却遭受了好几天的钻心咒折磨。
他知道,纳威的父母,优秀的傲罗隆巴顿夫妇,在三天的钻心咒折磨下全都疯了。
休遭受的,是怎样的痛苦?为什么他还能没事一样笑出来?
那是他的归宿,他的终结,原本就是不应该逃避的。
他利用休对自己的毫无防备,轻松地让他喝下了掺着一饮活死水的饮料。然后找来了一只学校的家养小精灵,交给它一杯有自己的头发还混合了一点一饮活死水的复方汤剂,吩咐它每隔一小时就喂给休一勺,自己喝下了加了休的头发的复方汤剂。
休以为他不明白吗?为什么除了伏地魔一方的铁甲帽,邓布利多教授将来购买的铁甲帽里面也会有炸弹?虽然启动的磁场强度不同,但是不放不是更安全吗?他根本是打定了注意,如果邓布利多想要自己死亡来换取魔法界的平安,就要对凤凰社也下杀手了……
可是,跟邓布利多教授抗衡,就是跟整个魔法界作对啊……那时候,就连赫敏和罗恩都不可能站在他们这一边了……休要怎么在魔法界立足呢?
其实对他来说,邓布利多的欺骗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从不怀疑如果可能的话,教授一定会努力让他活着。邓布利多做出牺牲他的决定,就证明那是他的归宿,是无可阻挡无法逃避的,他的命运……
如果他死在伏地魔手中,休应该……就不会成为黑巫师了吧?他有魂器,就是消灭伏地魔的英雄,将来在魔法界,一定会成为邓布利多一样伟大的巫师……
高高的树篱在小径上投下乌黑的影子。哈利发现自从复方汤剂失效,自己露出真正面目之后,就一路畅通无阻了。他能猜到这都是假穆迪做的,为了让他第一个拿到争霸杯。他们都清楚,休能应付的危险不代表他也能。他平静地向前走,心灵前所未有的安宁,没有任何恐惧和畏难。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断电了,回复都放在明天吧!
顺便说一句,糖果和腕带都是前面提过的哦
其实偶原本正如亲们猜测一眼,准备让哈利成为黑猫的。可是想想阿尼马格斯那么快学会太不合理,休放过一只偷听的黑猫也更不可能,于是修改了一下
现在,181章哈利的坏形象彻底扭转了没?
番外结束,下一章绝对是正文了
[奉献]
阿不福思
厚实的树篱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高高的看台上,有人在走动,有人在聊天,也有人眼神呆滞的盯着迷宫入口的方向——虽然那里在勇士们进入后就变成了树篱。头顶上星光闪烁,所以还有人在教授们的头顶上看着星星说悄悄话。
场地最前面,铺着金黄色桌布的桌子旁边,坐着几位裁判。邓布利多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着急。卡卡洛夫眼珠子乱转,不时的捋着山羊胡。珀西·韦斯莱一脸热切的跟康奈利·福吉说话,对他来说,三强争霸赛的勇士远没有眼前的魔法部部长可爱。福吉显出高傲又不耐烦的样子,偶尔回应一两句,大多数时候都是跟邓布利多交谈,而珀西和巴格曼,他明显都是不愿意搭理的。但是另外两人好像没有发现这一点,巴格曼即使发现了,也依然不能降低自己对胜利者揣度的热情。几人中,只有马克西姆夫人的脸色最难看。
三位勇士已经进去很久了。魔法部的特派傲罗和霍格沃兹学校的教师在迷宫外围巡逻。在勇士们进入迷宫二十分钟左右,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芙蓉·德拉库尔成为争霸赛中第一个被淘汰的勇士。而现在,时间已经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迷宫里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学生们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教授们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紧张。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忽然站起来。其他人都以为他发现了——比如又有一名勇士出局什么的,昏昏欲睡的学生们也振奋起来。哪知道邓布利多只是弯腰跟左右的两位校长轻声说了句什么,绕过两人,走回了城堡。
邓布利多匆匆赶到四楼走廊。万应室似乎知道他的来访,一扇门慢慢在墙上浮现。他推开门,就看到黑发少年坐在窗台上,正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一张羊皮纸,看不出在想什么。听到邓布利多进门的声音,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是乱糟糟的黑发,碧绿的眼睛,闪电形的疤痕,但在和少年对视的一瞬间,邓布利多就知道他绝不是哈利·波特本人。
“哈利在哪儿?”邓布利多严厉地问。
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尖说,“看到我的样子,难道您还猜不出来吗?”
“休?哈利代替你参加比赛?”邓布利多皱起了眉,转念间他就明白,这件事应该是哈利自作主张,“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这大概就是原因。”休把手中的羊皮纸递给邓布利多,向后一倒,靠在硬实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挡住了其中的痛悔。
那羊皮纸,是哈利留给众人的一封信。上面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是维系伏地魔生命的魂器之一,也知道这次争霸赛中有伏地魔的阴谋,所以代替休参加了比赛,准备和伏地魔当面较量,另外就是如果他死了,休要和邓布利多教授好好合作杀死伏地魔云云。却对他怎么知道这种秘密,怎么下了这种决心一字不提。但是即使其他人都想不通,休自己怎么会不明白?细想从世界杯回来以后哈利的一言一行,更是让他心痛如绞。
邓布利多大致浏览了一遍,又仔细看了一遍,看完以后,他把羊皮纸折了折放进口袋里,拿下眼镜擦了擦。他和休一样,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哈利怎么会知道?”邓布利多犀利的眼神盯着休,沉声问道。
“是我的原因。”休缓缓的说,“我想是他偷听到了我和别人的谈话。我知道这一切。”
“我更感兴趣的是,”邓布利多直视着休的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休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整件事慢慢讲给你听,但是现在我想知道,哈利就这么跑过去,甚至很有可能不会反抗。凤凰社的成员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半月形眼镜后面,蓝色的眼睛平静如海。
“一旦哈利出现在坟地,凤凰社的成员就会给我消息。”邓布利多说,“我们可以立刻幻影移形过去。”
“城堡里不能幻影移形。”休皱眉说,“我怕赶不及。”
邓布利多笑微微地看着他。休霍然站起来,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扇小小的木门。
休怀疑的看了看邓布利多,伸手拉开门,发现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石头台阶通往黑暗的深处。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钻进通道,邓布利多也随后钻了进来。
这条通道似乎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墙壁上挂着黄铜灯,灯光昏暗。上下坡铺着石头台阶,光滑平整;大多数部分是泥土地面,也被踩得平平实实。他们走在通道里,影子投在墙壁上,像扇子一样摇摆着。
“对面是什么地方?”休倒退着走,边走边问。
“一个可以让我们幻影移形的地方。”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那种让人信服甚至敬畏的模样消失了,又变成了熟悉的具有可疑智商的白胡子老头儿。
休忍不住叹息,“我以为霍格沃兹城堡的大部分秘密都已经被我发现了。没想到还漏了这一处。”
“哦,我想这就是剩下的一小部分之一。”邓布利多狡黠的说,“要知道,即便是我,也做梦都不敢断言自己知道霍格沃兹的所有秘密。”
只有休自己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本来从书中看到过这条秘道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想过寻找。忽然想起食死徒无声无息攻入霍格沃兹的工具——消失柜,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下定决心回来以后就着手处理这件事。同时也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他以为自己心心念念计划了很多年,做了十分缜密的准备就一定会万无一失,但真正执行起来,却依然是疏漏百出。
休瞥了一眼稳步走在他后面的邓布利多——
他泄气的垂下肩膀,闷闷不乐的走在前面,也不再跟邓布利多说话。
走了很长时间,他们才来到通道的另一头。邓布利多越过休,用魔杖敲了敲尽头的石头墙壁,一个洞像慢慢张开的嘴巴一样凭空出现。邓布利多先走了出去,休跟在后面,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壁炉台上。他转过头,身后已经没有了那条隧道的入口,只有一副很大的油画,画上的金发姑娘茫然而温柔的看着他微笑。
他从壁炉台上跳下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小小的客厅里。地上铺着破旧的地毯,壁炉前放着一张不大的木头桌子和几张凳子。炉火噼噼啪啪的燃烧着,红红的火光映照在室内,使得这间陈旧的小客厅显出温暖的人气来。
一道楼梯把客厅和楼下联系在一起。当休从壁炉台上跳下来之后,就听到“嗵嗵”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一个穿着一身仿佛好几年都没有换洗的衣服的老头儿走了上来。他长着一缕缕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个子又高又瘦,戴着脏兮兮的眼镜,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锐利。
虽然他很落魄,看上去脾气暴躁不好相处,似乎也缺乏必要的修养,但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和自己身边的校长之间奇异的相像。
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邓布利多,识趣的退后两步,没有说话。
“你!”灰发老头儿看见邓布利多,立刻露出极端厌恶的神情。他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轻声说,“一个孩子正陷身极大的危险中,我需要暂时借用你的地方。”
“哦,是吗?”阿不福思嗤笑着说,朝火里啐了一口,“你又准备牺牲谁了,阿不思?为你那些所谓的宏伟计划,你已经牺牲了多少无辜的孩子?”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叹息着说。
但是阿不福思没有再理睬他。他转向休,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他,蓝眼睛仿佛在透视被审视的对象,“你是谁,男孩?”
“您好,先生。”休微微欠身,“我是休·波特。现在陷入危险处境的就是我的兄弟——哈利·波特。”
阿不福思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刹那,接着看向邓布利多,眼神是出乎意料的暴怒。
“你这天生的骗子!令人作呕的野心家!怎么?你对这些十几岁的孩子都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吗?把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吹嘘成救世主,让这些资历不够的小巫师为你打前锋……阿不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卑劣!”
短暂的静默。
休看着邓布利多,却发现校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甚至没有解释一个字,只是淡淡的说:“我和休需要暂时使用这个地方,根据约定,我有这个权利。”
阿不福思的脸上露出一种十分危险的神情,他恶狠狠的瞪着邓布利多,仿佛在瞪着自己的生死仇敌。
邓布利多还是闲闲的站着,就像没有意识到阿不福思对他的恨意一样。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休忍不住屏住呼吸,悄悄的退了两步,手搭上了魔杖。
“好吧,你可以使用你的‘权利’!”
阿不福思阴沉着脸,咬着牙低低的说。“我希望,这次你不要让跟着你的人都下场可悲!”
当灰发在楼梯口完全消失以后,邓布利多才对休说“那么,我想在我们赶去目的地之前可以进行一场短暂而有效的谈话。”
他的语气,疲倦的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艰苦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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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疏漏
“在这之前,我必须知道,您怎么确保哈利的安危?”休紧迫地盯着邓布利多说。
“哈利曾经告诉过我,你猜测伏地魔会利用父亲的骨、仆人的肉和敌人的血来复活,是吗?”邓布利多平静的说。
“是的。”
“诚实的说,我也认为这是他最有可能采取的办法。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大程度的恢复原来的身体,原来的力量,甚至可能还有超越。”邓布利多和缓地说,“在使用这个魔法的时候,三种药引子必须是就地取得并且立刻使用……父亲的骨,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回到他父亲被埋葬的地方——小汉格顿村,所以才会用门钥匙将哈利带到该处。而伏地魔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前,小汉格顿村已经在我们的人的监视下。只要哈利一出现,监视的人就会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可以通过幻影移形立刻赶到。”
休点了点头,问:“我能知道,在那里监视的人是谁吗?怎么确保他一定不会被伏地魔发现?”
“很抱歉。”邓布利多说,“恐怕不能。”
休没有露出什么遗憾的表情,但心里还有些郁闷。
“那么,休。”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面打量着休,有种审视的味道,“你知道……你是怎么得知这一切?”
“这件事……”休低头看着自己很少有褶皱的手指,“说来话长。”
“我最初的怀疑,是从一年级开始。那时候,哈利经常会头疼。他开始以为是斯内普教授的原因,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伏地魔俯身的奇洛在附近。也就是说,哈利额头上的伤疤有一种奇妙的感应效应,当伏地魔在附近的时候,他就会头疼。但是,什么样的魔法效果会把两个人这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要知道,即使是双胞胎,也没有这么灵验的心灵感应。”
“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知道哈利有蛇佬腔。但是据我所知,波特家祖上和斯莱特林之间没有联姻关系,而且历代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蛇佬腔。那么,哈利为什么会拥有这种能力?除了基因变异以外,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伏地魔。我想,是伏地魔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使得哈利能分享他的这种能力,甚至可能还有他的魔法,但这一点就无从得知。分享的媒介,当然还是那个伤疤。但是一个魔咒伤疤居然这么神奇,这一点让我很惊讶。”
虽然说着惊讶,但休的神情一点儿变化都没有。除了嘴型的变化以外,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基本都是一动不动。
“在这个学年开始的之前,哈利曾有一晚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不仅看到了伏地魔正在做什么,听到他说的话,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和思想。也许魔法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我没有了解,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仅凭一个魔咒伤疤就能做到这些,那也太神奇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远比一个失败的死咒和十几年前的伤疤更加紧密,更加深刻。于此同时,我也想起了一件被我忽略很久的事。哈利曾经告诉过我,分院帽曾经说过,他应该去斯莱特林,斯莱特林能帮助他走向辉煌。但在过去的四年里,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哈利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格兰芬多,分院帽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决定?排除它老年痴呆的可能,那么必然是,哈利的某个方面具有斯莱特林特质,这种特质甚至超过了他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他的性格和他的经历。后来我知道,分院帽能接触到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思想,还有灵魂。”
“于是,我不得不猜测,哈利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属于灵魂层次,也就是说,哈利是伏地魔的一个魂器。”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魂器?”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魂器。一副叫米非特的画像曾经说过,画像在完成之后能通过一个咒语分享主人的记忆和智慧,这种咒语在后来演变成一种非常邪恶的、分裂灵魂以求永生的黑魔法。因为他提到灵魂的分裂,所以我开始对这么魔法感到好奇。因为在我的认知中,灵魂是一种无形的、抽象的东西,而分裂这种行为,应该用在具体的物质上。”
“然后,就是发现伏地魔附身奇洛教授。在我看来,离开奇洛肉身的伏地魔简直比幽灵都不如,比最卑微的幽魂都不如,没有魔力,没有具体的形象,仅仅只是一个飘渺的东西,唯一的用处就是魔法和物理都他的伤害微乎其微。这种形态让我很惊讶。因为它是一种不应该存在、即使存在也不应该拥有思想的东西。但是伏地魔不仅拥有智慧,还能附身在别人身上使用魔法。我开始好奇,什么魔法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然后,就是万应室。帮助学生们藏东西的有求必应室里,积累了千年来霍格沃兹所有学生违反规则的证物。其中有一本书上,就记载了关于魂器的知识。虽然讲解不完全,但也足以帮助我得出结论——伏地魔就是利用魂器,才使得自己拥有了不死的生命。只是他虽然能永生,却没有为自己准备好一旦身死则用来替换的肉身,这才被魂器的力量一直束缚,不生不死的活着,也就仅仅只是活着。”
说到这里,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他怎么痛恨伏地魔毁了自己的家庭,甚至直到现在还在影响着他的生活,但不得不说,他对伏地魔这种坚韧的精神感到十分钦佩。若是换了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但是伏地魔不仅仅坚持下来了,甚至既没有彻底疯狂,也没有对背弃了他的等待的食死徒做出什么严厉的惩罚。
邓布利多也轻声叹息,却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这时,一团红色的火焰在邓布利多手上爆发,一闪即逝。
休这才注意到,校长的手上戴着一个铁灰色的扳指,十分不起眼。但在火焰熄灭后短暂的一点时间里,休看到一串红色的字符在上面浮现,不像是英语。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哈利已经接近了迷宫中心。”邓布利多说,“这个信号,表示扮演穆迪教授的小巴蒂·克劳奇已经被逮捕了。”
“教授……”休张张嘴,欲言又止。
“问吧,休。”邓布利多温和的说,“你不必在向我提出问题的时候犹豫。”
“那好。”休说,“穆迪——不,巴蒂·克劳奇对另外两位勇士下手了吗?这件事,福吉先生知道吗?”
“迷宫内的情况,我现在还无从得知。不过我想等我们回到学校以后,麦格教授可以完完本本的告诉我们。”邓布利多说,“至于这次计划和穆迪教授被替换的事情,福吉还不知道。一来,福吉和马尔福先生的关系良好。为防止消息走失,我们不得不谨慎;二来,我们必须收集足够的证据,以便在伏地魔卷土重来的时候说服魔法部部长立刻采取必要的措施。”
“巴蒂·克劳奇的证词不足以为信吗?”休问,“即使借助吐真剂?”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会相信这完全是克劳奇个人的行为,并立刻将其重新投入阿兹卡班,甚至可能让摄魂怪给他一个吻。”邓布利多说,“魔法界对伏地魔的恐惧根深蒂固,如果真的以巴蒂·克劳奇为证,我们无法说服部长依据我们的计划行事。”
所谓“我们的计划”,也就是先容许伏地魔复活,在彻底的杀死他。
这时,又一团绿色的火焰爆发,绿色的火光映照得邓布利多的胡子也绿莹莹的。
邓布利多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这又是什么的信号?”休问。
“随时准备离开,休。”邓布利多说,“哈利已经到了里德尔家的墓地。”
休立刻站了起来,正要催促邓布利多,却在看到对方的表情后,脸色变得莫测起来。
“教授……你该不是……不准备赶过去吧?”
“没错,孩子。”邓布利多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休冷冷地问,“哈利遭受折磨的时候?还是伏地魔已经利用哈利的血复活的时候?我不认为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有加深的必要!”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休,你要明白,如果我们要杀死伏地魔,就必须毁灭他所有的魂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哈利也必须面临被牺牲的命运。”
“他已经在面对了。”休语气如冰,“难道您为了避免杀死哈利对您名声的影响,既把他拱手交给伏地魔?”
“不,我只是想办法让他能够活着。”
“活?怎么活?你不是说——”休猛地顿住,皱起了眉——原著里,哈利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难道不是伏地魔的灵魂残片替他承受了死咒了威力吗?可是为什么伏地魔的死咒攻击的就是他自己的灵魂残片,而不是哈利的灵魂?
“事实上,如果伏地魔使用哈利的血重新塑造他的血肉之躯,那么哈利的血就会在他的身体里流淌,你母亲的符咒就会存在在他们两个人的体内!”邓布利多缓缓地说,“这样,他们的命运就会紧紧的缠绕在一起,比历史上任何两个巫师间的联系都要紧密。只要伏地魔不死,哈利的生命就不会终止!”
“既然如此,那么不是反过来说也一样?”休问,“哈利不死,伏地魔也不死,那么他身上的残魂怎么处理?”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由伏地魔亲手对哈利施以死咒,那么咒语的力量就足以使两部分灵魂都脱离**。这时,伏地魔身上的血液和牺牲护符就会保证哈利的灵魂依然存留,他就有可能复活。”
“有可能?”休挑起眉,“多大可能?”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显得异常苍老疲惫。
“我不知道,孩子。我们只能猜测,但这是我目前所看到的唯一一个能帮助哈利活下来的机会。”
这也是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既消灭伏地魔又保护哈利的方法。虽然他知道可以成功,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紧紧地盯着白胡子教授的眼睛,从中看不到一丝欺瞒,当然如果邓布利多成心想要欺骗一个人的话,休想不出什么理由自己能够看穿。他的目光从邓布利多的眼睛无意中下移到他青筋凸起却完好无损的手,终于明白这个计划的疏漏在哪里。
在原书中,哈利被死咒击中以后来到了意识中的国王十字车站。在那里,他看到了已经死去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残魂。邓布利多向他解释了前因后果,告诉他回头就可以仍然活着,登上一列火车将会踏上死亡之途。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已经死去的邓布利多的引导,哈利就不会知道自己还可以回到身体,那么他就会真正的死去了。
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都在发抖。他甚至没有再看邓布利多一眼,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自己的目的地:汤姆·里德尔的墓地。
“等等!”邓布利多发现他在做什么,大声说,“你现在过去也已经晚了——除了破坏计划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的亲人置身于致命的处境!”休冷冷的说,“如果需要,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他!即使付出整个魔法界,又有什么关系!”
他闭上眼睛,一下子跨进了幻影移形那种恐怖的挤压感中。
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仿佛休的话化作了锋利的冰碴刺穿了他的心脏。随即他脸上的表情全都消失,转头望着楼梯口。
阿不福思仿佛幽灵般站在那里,直直的盯着休消失的地方。他似乎感觉到邓布利多的注视,收回视线看向他,眼中带着深深地嘲讽和鄙夷。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哈!假期更快乐!
[奉献]
复活
作者有话要说:咳,虽然最近的情节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但是本文离完结还有一段时间哦!第五部还是要出场的,最后一个魂器不是还没有提过么?还有契约什么的,没说出来的部分还有很多吧?
错觉啊!完结都是错觉的说
节日快乐哈!
以下是正文:
黑暗的墓地中,杂草丛生。一个黑发的少年被绑在高耸的大理石墓碑上,捆的结结实实,一动都不能动。在他面前,放着一口巨大的坩埚,坩埚下火苗劈啪作响,燃烧得十分旺盛。四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围住坩埚,仿佛正在进行什么庄重的仪式。一条至少十二英尺长的巨蛇在远处游走,波浪般起伏的身体在地上留下蜿蜒曲折的痕迹,黑暗中,寒光闪闪的蛇眼若隐若现。
远处麻瓜的小村庄已经完全沉寂在酣然的睡眠中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个晚上,就在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地方,发生了怎样轰动重大的事件。但如果有一个了解魔法界的巫师在这里,那么他就会吃惊的发现,被绑在墓碑上的竟然是魔法界的小救世主哈利·波特,而围在坩埚边的,却是曾经被指控为食死徒的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和拉布斯坦·莱斯特兰奇。
哈利仰靠在墓碑上,紧紧地闭着眼睛,伤疤灼痛得几乎无法忍受。他的嘴被一块黑布堵住了,没办法说话。否则他一定会嘶声惨叫起来。
贝拉特里克斯恭敬的抱着一个黏糊糊的丑陋东西。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抱着贝拉特里克斯的脖子。它长着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他三个男性巫师脸上极力掩饰的厌恶。但贝拉特里克斯看着它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什么稀世奇宝。
罗道夫斯举起魔杖,闭上眼睛,对着夜空说道:“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了,一小缕灰尘应召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钻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响,火花四溅,液体变成了鲜艳的蓝色,一看便知有毒。
卢修斯·马尔福抽出一把又长又薄、银光闪闪的匕首,他的声音沙哑而稳重。“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挥刀斩去左手,血淋淋的手掌“噗通”一声落进坩埚里,药水变成了火红色,仿佛血液在其中到处弥漫。卢修斯痛苦的剧烈喘息,汗落如雨,但还是稳稳地站在地上。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拉布斯坦将一把短小的匕首刺进了哈利的臂弯,摸出一个小玻璃瓶借住涌出的鲜血。他将鲜血倒进坩埚中,里面的液体立刻变成了炫目的白色。
坩埚快要沸腾了,钻石般明亮耀眼的火星向四处飞溅,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天鹅绒般的颜色。四人斗篷下的脸也是明明暗暗,看起来诡异非常。
突然,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气从坩埚里升腾起来。在茫茫的白雾中,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坩埚中缓缓升起,他的身形向骷髅,但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伏地魔复活了!
“给我穿衣!”
一个冷酷、尖利的声音说。贝拉特里克斯连忙把搭在胳膊上的一件华贵的黑色长袍给他穿在身上。她的双手很不利索,扣一个小小的扣子时都在不停的颤抖,而这并非是出于激动或者紧张,而是因为她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手指。
伏地魔盯了哈利一眼,发出一声短促的阴笑,然后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他活动着宛如苍白的大蜘蛛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手臂、脸庞,表情欣喜若狂。那条巨蛇从他的脚下蜿蜒游过,嘶嘶叫着,他理也没理,而是把长的出奇的手指伸进一个很深的口袋里,抽出一根魔杖。他把魔杖也轻轻的抚摸了一遍,脸上带着着迷般的表情。但是渐渐的,他的瞳孔缩成了两条窄窄的缝,眼睛周围的皮肤变白了,握着魔杖的手也在颤抖。
他忽然握紧魔杖,用力挥了两下,魔杖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坩埚四分五裂,魔药炸得到处都是,四个食死徒不敢闪避,都连忙跪下来,深深地趴在地上。魔药溅在他们身上,发出“嗞嗞”的声音,仿佛腐蚀了皮肉,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呻吟。
“主人……”
贝拉特里克斯小声唤道,但伏地魔仿佛没有听见。
“我的力量……怎么回事……”他举起双手,神情惊恐愤怒,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贝拉又颤着声音喊了一次。
“贝拉!”伏地魔红色的眼睛锐利的看着她,“你像我所说的一样准备了所有的魔药材料吗?”
“是——是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仰起头,“没有丝毫偏差。”
“罗道夫斯!”伏地魔又转向了跪在她左边的男人,“你熬制的魔药……”
他忽然想起来,罗道夫斯熬好魔药以后是经过他亲自检查的,便没有说完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凶残的视线在自己周围的四个人头顶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移到了哈利身上。
“主人……恳求您告诉我们……我们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卢修斯低声说。
“啊……我早该想到……”伏地魔没有理会脚下的食死徒,慢慢地走向哈利。
“从没有人把这两种魔法混合在一起,不是吗?从没有人……如此古老的魔法……我没有料到……我竟然又一次愚蠢的忽略了……”
他伸出一根细长苍白的手指,缓缓凑近哈利的脸,触到了他的皮肤,滑过他额头上的伤疤,仿佛触电般的战栗着。哈利无谓的挣扎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事实上,在伏地魔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头疼得想要炸开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可以碰你了……你母亲的牺牲再也不能保护你……”伏地魔轻声说,仿佛情人间的低喃。他看到哈利的表情,轻笑一声,似乎很满意,但红色的眼睛里依然只有疯狂和戾气。
“你看,我已经拥有了一个肉身,能够重新享受凡间的生活……还有权力……迟早有一天,我会把整个魔法界都踩在脚下……然后再追求真正的长生不死……”
伏地魔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俯视着他脚下的食死徒们,表情残酷而得意,仿佛刚才的愤怒和震惊都是幻影一般。
“贝拉!”伏地魔懒洋洋地说,“伸出你的手臂。”
贝拉特里克斯连忙挽起袖子伸出左臂,上面有一个鲜红的纹身图案:一个骷髅嘴里吐出一条蛇。但不可忽略的是,在那黑魔标记前,女人的手腕上有丑陋的、扭曲的伤疤,手也不自然的垂着。
伏地魔歪着头仔细端详着。贝拉特里克斯起初以为他是在看黑魔标记,后来才察觉她的主人是在看她手腕上的伤疤,眼中顿时涌上耻辱的泪水。
伏地魔轻叹一声,“不得不说,你也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作用了,贝拉。”
他冷笑一声,弯下身,拉住贝拉特里克斯的左臂,把长长的、苍白的手指按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胳膊上。
哈利前额的伤疤又一次剧痛起来。贝拉特里克是发出一声哀号,似乎痛极。当伏地魔把手指拿开的时候,那印记从鲜红变成了黑色。
伏地魔直起腰,把头一扬,扫视着黑暗的墓地。
“在感觉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他喃喃道,发光的红眼睛盯着天上的星星,“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不来?”
……
随着响亮的、清脆的一声爆响,休出现在空荡荡的里德尔庄园里。
他本打算直接幻影移形到汤姆·里德尔的墓地上,但经过邓布利多的一打岔,他才忽然惊醒:如果自己直接出现在伏地魔等人面前,只怕不等他救下哈利,就要被杀死了。要知道,现在伏地魔身边可不像原书中只有一个龌龊胆小的虫尾巴,而是四个魔力强大食死徒!于是他临时改变了目的地,转移到里德尔庄园——除了冈特家的废墟,他就对这里最熟了。
休以为伏地魔身边的食死徒应该都为了保证他安全复活而去了墓地,里德尔庄园应该没有人才对。但是他出现后不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谁?谁在那儿?”
……
休的身影刚刚消失,一团青色的火焰就在邓布利多之间爆发,一闪即逝的火光照在眼镜片上,使得半月形的镜片突然变成不透明的、平板一样的淡青色。
“我以为你至少会赶过去看一眼,阿不思。”阿不福思恨恨的说,“你明知道那孩子这么跑过去是去送死,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邓布利多出神一样盯着自己骨节突出的手背。直到阿不福思指责完后,才冷淡的说:“不用担心,阿不福思。那孩子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幻影移形到伏地魔父亲的墓地上。”
“没有?”阿不福思冷冷地说,“如果他没有去,那刚才的信号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沉重。
“他回来了。”
“……什么意思?”
“伏地魔已经复活,他恢复了肉身,卷入重来。战争……又要开始了。”
决斗、光网和重遇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很多人问了同样的问题,所以与沫同意解释一下,就不一一回复了
首先,为毛会让L爹断手?
喏,一个断过手的女巫,两个被监狱折磨的形销骨立、神志半疯狂的男人,还有一个保养良好、英俊高雅、出生不凡的铂金贵族……会选谁重塑自己的肉身,不用与沫多说吧?
还有,大家貌似把守护和其他hp同人搞混了啊。休没有把伏地魔老爹的骨头换成猪骨头狗骨头什么的,只是换成他祖父或者祖母的,还掺了点其他东西……效果?目前是魔力减弱
以下是正文:
“谁?谁在那儿?”
一个声音颤抖着说。休不假思索地旋身,倒地,一道红光射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侧躺在草地里,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那人站在门内的黑暗中,看不清什么样子。他刚才只隐隐听出是个女性,石化咒发射的太仓促,他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被击中了。
远处传来一连串的幻影显形的声音,仿佛一堆气球被陆续戳开。休心一沉:伏地魔已经复活了,想必现在他正在召集他的信徒们。他没有太多时间消耗在和那个阴影中的人僵持上。
他悄悄变换姿势,腰部微微下沉,手虚撑在地上,左腿微屈,右脚脚尖点地,只待一用力,他就会像弓箭一样飞射出去。
就在这时,门厅里传来另一个拖沓的脚步声。听起来,它的主人正毫无防备地走向大门,轻声问:“妈妈,你在看什么?刚刚是什么声音?”
铂金色头发的男孩走到门口,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宛如雕像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眼神中却流露出焦急和惊慌。
德拉科在纳西莎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意思,但是他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转身张开双臂挡在纳西莎面前,大声喊道:“是谁?出来!我警告你,黑魔王大人和我爸爸就在……”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德拉科?”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草地中响起,红发少年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视野中。“你爸爸是你爸爸,他的权势可不是你的权势。”
“莫延!”德拉科刚刚露出惊喜的神色,一道红光击中了他的胸膛。他迷惑地看看自己的胸膛,再看看不远处举着魔杖的休,眨眨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随即就陷入了昏迷中。
休叹了口气,又击昏了被石化在一边的纳西莎,悄无声息的跑出了里德尔庄园。
……
……
“现在我要杀死他,以证明我的力量,就在此时此地,当着你们的面,这儿没有邓布利多来保护他,也没有他妈妈来为他做出牺牲。我会给他机会,他可以和我搏斗,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谁更加强大了。”
在伏地魔说完这句话后,本来已经闭目待死的哈利猛地抬起头来,透过一层雾气看着那双发光的红眼睛,眼神中第一次亮起了光芒。
蓦然间,哈利脑海中浮现出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张的照片,那是他曾经在高锥克山谷的家门口,一扇木牌上的话——
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哪。
当你读到这个,哈利,我们都在你身后!
哈利波特万岁。
他的嘴角浮上淡淡的笑容。
如果他就这么,毫不抵抗的任由伏地魔杀死自己,那不仅让母亲莉莉的牺牲、邓布利多多年来的保护变得毫无意义,还会给伏地魔一个宣扬自己、打击魔法界的借口。
如果,休知道他死的这么窝囊,也会看不起他吧?
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即便仅仅作为哈利·波特,他也应该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中死去,在英勇无畏的抵抗中死去……
拉布斯坦抽出哈利嘴里塞着的破布,然后手一挥,割断了把他绑在墓碑上的绳索,将他的魔杖粗鲁地塞进他手里。
“你学过决斗是不是,哈利·波特?”伏地魔轻声问道,红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哈利轻轻扬起下巴,眼睑半垂,嘴角上挑,模仿休平时的语气轻声说:“做为一个领袖,还需要在自己的仆人面前用打架斗殴来证明自己的力量……伏地魔,你真的很失败啊!”
“闭嘴!你这个卑劣的杂种,你竟然敢……”
“闭嘴!埃弗里!”伏地魔说,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哈利的脸,“我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波特。很好,这样就有趣的多了……但是你会哀求我的,在你面临这世间最痛苦的刑罚时——就如同你最亲密的兄弟一样。”
“我不会!休也不会”哈利断然说,轻蔑的看着伏地魔,“我们才不会向你这样一个被自己的下属抛弃的家伙求饶!”
“是吗?”伏地魔沉静而平缓地说,但周围的食死徒没有一个人动,似乎他们连呼吸都消失了。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开始抽*动,疼痛不断加强,他能感到伏地魔体内压抑着的愤怒在上升。
“我想一点儿疼痛会让你认清形势,哈利。”
“只有无能的懦夫才会在**的痛苦下屈服。”哈利倔强的说。
伏地魔嘴角勾了勾,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冷酷俯视着哈利,“真是孩子话……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痛苦罢了。我要在你死前给你好好上一课……你会希望我早点结束它,哀求我。”
哈利索性不再说话,只是冷冰冰的注视着他,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轻蔑。
十多个戴着兜帽、蒙着面孔的食死徒围成圈子,他们就在正中心。哈利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逃跑。
那是他们准备学习黑魔法的时候……
哈利握紧魔杖,脸上再没有一丝表情。
我只希望,那些不能做的事,你不会做……
“我们相互鞠躬吧,哈利。”伏地魔说着欠了欠身,但那张蛇脸始终望着哈利,“来吧,礼节是要遵守的……邓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现得很有风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食死徒们有哄堂大笑起来,但很快笑声就被硬生生的掐断了。
哈利欠了欠身,魔杖举在胸前。
“现在——我们决斗!”
“除你武器!”
“钻心剜骨!”
一道紫光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射出,同时哈利的魔杖中喷出了一道红光。两道光在空中相遇,一道细细的、耀眼的金色光束连接着两根魔杖,他们的魔杖都突然像通了电似的振动起来。哈利和伏地魔身不由己的升到了空中,他们飞到一片没有坟头的空地上。食死徒们喊叫着,跟在下面奔跑,大声请求着伏地魔的指示。卢修斯·马尔福捧着自己的断臂,装作踉跄的样子很快落在了后面,忽然脚步一顿,接着就倒在了一座墓碑后面。
“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
休把倒在地上的卢修斯扯到墓碑后面,蹲在他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咒语?”卢修斯压低声音问,“感觉像石化咒,但是还能说话。”
休笑了笑,没有回答。
“邓布利多来了?”卢修斯眼珠子转了转,极力看周围的情况。
“还没。”休诚实地说,“但这是一个陷阱没错。”
卢修斯沉默了一会儿,嘲讽的说:“哈利·波特演技很不错。”
“这次行动哈利不知道。”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本来这件事也应该跟他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他会来?”卢修斯怀疑的问。
休刚刚这么一想,忽然又觉得不对。
哈利身上的追踪咒和其他的保护魔法,什么时候消失了?这整整一天哈利变成了他的样子,那么在霍格沃兹师生的眼中就是哈利完全没有出现过,甚至早晨的魔法史考试他都没有参加……这一点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他被哈利迷昏而待在万应室,哈利不知道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应该是进不去的。也就是说,他一整晚都没有回宿舍,即便别人不知道,布雷司、高尔和克拉布难道不会问一声吗?
幕后那只推动这一切的手属于谁,难道还需要他多想吗?
休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即使哈利替代他可能是出自哈利自己的意愿,即使他是因为假穆迪的催动,但不得不说,真正让这一切变成现实的,是邓布利多……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即使他为了方便行动,喝下复方汤剂变成哈利的样子,但邓布利多只说了一句话就认了出来,而且毫不犹豫的相信,一点儿惊讶的样子都没有。即便询问哈利的下落,但也不紧不慢,也没有太担心的神情。
让哈利在第三个项目中代替休,他应该计划很久了。所以在阻拦休的时候,理由说的那么顺畅合理……这些东西,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出来的?在哈利把所有东西告诉他之前,这一切早都在这个老头儿计划中了吧?
虽然休知道,邓布利多的做法只是为了给哈利寻找一个活命的机会,但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状况……他还是愤怒了。
“马尔福夫人和德拉科在庄园门口,已经昏迷了。”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卢修斯说,“最多五分钟你就能恢复……这次应该没有人再阻拦你们了,带着他们马上离开吧。”
他跨过卢修斯的腿,藏身在另一块墓碑后,看着空地上的哈利和伏地魔。卢修斯吃惊的发现,休走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声音。想想刚才鬼魅一般的偷袭,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上千道光弧组成了一个圆顶的金网,食死徒们围在外面,大喊大叫着,没有人发现卢修斯·马尔福消失了。几个灰色的幽灵围在伏地魔和哈利身边,像轻烟一样盘旋。它们似乎在说些什么,休给自己的眼睛用了增强视力的魔法,才看到一个长发女子和一个头发蓬乱的高个儿男子的幽魂低头在跟哈利说话,其他几个幽魂围在脸色铁青的伏地魔身边。哈利一个劲儿的摇头,泪水盈眶。
“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但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你必须拿到门钥匙,它会把你带回霍格沃兹……明白吗,哈利?”詹姆的幽魂用遥远的、带着回声的声音对哈利说。
“对不起……我不能……”哈利拼命摇着头,这个晚上第一次感到恐惧和脆弱,“爸爸……妈妈……我不能逃走……我必须死……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但是休会好好的活着,代替我……”
他终于无法握紧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的魔杖,双臂猛烈的抖动着,金线断了,光网不见了,在光网出现时随之响起的凤凰的歌声也消失了,幽灵们把伏地魔围了起来,不让他看见哈利。
哈利站在原地,眼眶还是湿的,但心里已经做好了生命终结的准备。
只有一个幽魂还留在原地。莉莉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目光忧伤,身形越来越淡……
“啪”地一声,像是有人在哈利耳边开了一枪。不等他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什么,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哈利回头,就看到一双银色的眸子里泛着平静温润的暖意。
“昏昏倒地!”
许多个声音同时吼道,接着便是一连串耀眼的闪光。
[奉献]
墓地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上上一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
伏地魔为什么选择哈利复活?
很简单,他虽然有怀疑休,但是曾经打败他的是哈利,所以怀疑还只是怀疑,他认为在别人眼中哈利就是自己的克星,而且复活才是最重要的事,否则他就会一直陷于被动,甚至自己的手下也不能相信和号召。但是因为他还活着,所以预言中他真正的敌人是哪一个还需要确定。
这是轩辕小九为休和哈利画的图图,很赞吧?
遗憾的是小九对于上色不精通。动漫的同好如果有意就和她交流一下吧。
小九的QQ:503710364
以下是正文——
“昏昏倒地!”
许多个声音同时吼道。与此同时,休猛地按住哈利卧倒,接着便是一连串耀眼的闪光。他们的头发在摇摆起伏,如同有一股强劲的风吹过空地。休微微侧头,眯着眼睛,看见一道道烧灼般的红光在他们头顶互相交错、撞击。几道咒语被反弹到他们身边,溅起的石子和尘土不一会儿就让他们变得灰头土脸。
“准备好,哈利。”休轻声对哈利说,“我们幻影移形。”
“不,休。我……”
“闭嘴!”休低声怒吼道,“你想让我和你一块儿死在这儿吗?”
哈利看着他隐隐包含着恐惧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一……一起吗?”
“不,我带你。”休看了看四周,把目标放在不远处的一棵杉树后面。
“休,”哈利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也会幻影移形。”
休嘲讽的看着他,冷笑着说,“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幻影移形?要是你脑子一热,移到伏地魔魔杖前面怎么办?”
哈利脸一红,不再说话。
休歪着头,观察战局。
埋伏已久的凤凰社成员一起发动攻势,但也只击昏了三个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正在这一个年轻的紫罗兰头发的女人对战,年轻女巫经验不足,贝拉特里克斯手受伤以后不大灵便,倒是旗鼓相当。在他们附近的还有一个叫麦克尼尔的食死徒正在和卢平搏斗。其他巫师都已经在战斗中远离了这块地方。
休紧紧地盯着两对敌手,瞅准一个他们的咒语方向都偏离这块区域的机会,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哈利的胳膊。两人直挺挺的从地上弹起来,在食死徒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原地旋转,顿时便进入了压迫身心的黑暗中。
“嘭”地一声,哈利一头撞在杉树上,痛的他立刻捂着额头蹲在地上。休仿佛没有看见一样,靠在树上观察了一会儿战局,忽然皱起眉来。
咒语向雨点般交错,一道道闪光近似织成了一张巨网,包含了整个战局。撞击飞射的咒语的将地面炸出一个个凹坑,被击昏在地上的一个人不知道是因为咒语攻击还是被什么击中,头上鲜血直流,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有工夫搭理他。
在所有的战斗中,最激烈的就是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战斗。伏地魔的魔杖发射出道道绿光,凡是被绿光碰到的东西一律变得粉碎;邓布利多像挥舞皮鞭一样挥舞着自己的魔杖,一条长长的细细的火焰从杖尖冒了出来,击向伏地魔。
但是休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小天狼星。就在他都以为小天狼星被击昏或者……更糟时,却发现一个黑影偷偷潜向里德尔庄园。
“在这儿待着,哈利。战斗没有结束前不许离开!”休取出了哈利的腕带(在哈利假扮成休参赛前就把它放在了休的口袋里),又从中取出哈利的隐形衣,直接给他套上。
“听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休揪住哈利的衣领,凑近他恶狠狠的说,“不许去死!听到没有?魂器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底下比这糟糕的事情多的是,麻瓜们整天都幻想地球灭绝,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出解决的办法!我发誓!”
“可是……”
“还有,如果你死了,不要幻想我会和邓布利多那老狐狸精诚合作。”休用低沉得近乎喑哑的声音说,“如果……你死了,我会让整个魔法界给你陪葬!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凤凰社,绝无例外!我说到做到,哈利。”
“休……”哈利怔怔的看着他,仿佛第一次才认识他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休冷冷一笑,“如果是那些人的安全迫你去送死,我为什么不能送他们一程?”
他替哈利裹紧隐形衣,这下他也看不到他了。然后拉上自己的兜帽,把脸藏在阴影中。
“我离开以后,你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擅自插手那边的战斗——就算有人死了也一样,明白吗?”
“你要去哪儿?”哈利担忧的问。
“放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边的战况凭我们俩的水平只是添乱——我只是想去找小天狼星。”
……
……
“得了,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儿本事吗,马尔福?”小天狼星高声喊着,笑容张扬肆意,黑发在夜风中如同燃烧的火焰。
卢修斯没有说话,只是不间断的朝小天狼星发射着咒语,但是失去了一只手的他在战斗中看起来岌岌可危。
空旷的里德尔庄园里,两人的战斗渐渐趋于无声而激烈,喷泉上的美人鱼雕像的头被击碎了一般,枯萎的花木一片零落,平整的地面也变得坑坑洼洼,光束飞射,卢修斯几次都差点儿被击中。小天狼星战斗的愈发游刃有余,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卢修斯渐渐的引领着偏离了门口的方向。
卢修斯知道,纳西莎和德拉科还昏迷在那里。即便凤凰社的成员不会为难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但在这种战斗中也不可能分出力量保护他们。如果他死在这里……或者被抓进阿兹卡班……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将会怎么样。
他的胳膊,只是在刚刚断手的时候偷偷止了血胡乱包扎了一下。现在在激烈的战斗中,鲜红的颜色不一会儿就浸润了草草包在上面的衬衣袖子。
“啪”地一声,休出现在庄园大门口,冷冷地看着吧搏斗中的两人。
“休,这里危险。快走!”
小天狼星大声喊道,不免分了心,一道光束正好击中了他的前胸。
“放心,只是昏迷咒。”卢修斯看到休变得危险的眼神,立刻解释。虽然在魔法上他比对方要强出不少,但休不久前那种毫无声息、诡异莫测的攻击方式却让他十分忌惮。
休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卢修斯告别后带着纳西莎和德拉科幻影移形离开。墓地附近的战斗和呼喊声隔着一道墙壁,似乎就变得遥远了。他踌躇了一下,给小天狼星解开了咒语。
他以为小天狼星会跳起来寻找卢修斯·马尔福的踪迹,或者责问他为什么放走一个食死徒。但是小天狼星却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皱皱眉,猜想小天狼星可能以为自己落到食死徒手里了,所以像他当初一样装作昏迷观察形势。于是没好气地说:“起来吧,马尔福已经走了,这儿就我们两个!”
但小天狼星还是没有动弹。
休厌烦地眯了眯眼。如果小天狼星以为用这种手段可以戏耍到自己,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忽然他又觉得不对。小天狼星虽然冲动鲁莽胡闹执拗……但还是个负责的人。现在外面战斗正紧,他不可能跟自己来玩什么逗人的游戏。
休心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他咽了口口水,问道:“嗨,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休有些慌了,连忙跑过去。越是接近,脸色就越是难看。
冰冷沁凉的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掺杂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半跪在小天狼星身边,看着对方消瘦苍白的脸,和身下渐渐漫开的深色血迹。
他的手颤抖着,缓缓将小天狼星翻过身,瞳孔猛地一缩。
一块从不久之前被他们打碎的雕像上落下的石头躺在那里,朝上的一段尖锐锋利,就像一截冷冽的枪尖。在月光下,上面的鲜血泛着幽幽的、令人心颤的色泽。
……
……
火焰缠绕在伏地魔身上,看起来完全把他包裹了。一刹那间,邓布利多仿佛已经赢了。但不等凤凰社的人欢呼,火焰就变成了一条毒蛇,迅速的从伏地魔身上游下来,恶狠狠地发出嘶嘶声,冲着邓布利多弹射出去。
伏地魔酣畅淋漓的大幅度一挥魔杖,一片浓密的黑烟就朝邓布利多席卷过去。与此同时,一种无形的力量同时击中了战斗中的凤凰社成员,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仅仅只是这几秒钟的耽搁,处于下风的食死徒们和伏地魔就全都幻影移形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邓布利多?”福吉在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陪伴下出现在距离战场很远的空地上。他露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就气急败坏的朝邓布利多走过来。
“三强争霸赛还在进行,最后的勇士人选都还没有决定出来呢!你为什么邀请我到这个地方来?”福吉问。
“康奈利,这里刚刚还经历了一场战斗。如果你有空暇朝四周看一眼的话,你也能得出这个结论来。”邓布利多说,“伏地魔已经恢复了他的肉身,他刚刚还在这里。”
福吉大惊失色,就像有人迎面给了他一记重击。他晕晕乎乎地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瞪着邓布利多,似乎不能完全相信刚才听见的话。他结结巴巴的说话了:
“神秘人……回来了?胡说八道。别开玩笑了,邓布利多……”
“我没有开玩笑。米勒娃和西弗勒斯无疑已经告诉过你,”邓布利多说,“小巴蒂·克劳奇遵照伏地魔的旨意,用复方汤剂变成阿拉斯托潜伏在霍格沃兹,为施行伏地魔东山再起的计划而出力。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回去以后还可以对他进行盘问。”
“你听我说,邓布利多。”福吉在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他是个疯子!在阿兹卡班呆过的人没有不疯的……小克劳奇也许以为自己还在接受神秘人的指令呢……但这肯定只是他的幻想而已……你怎么能把一个疯子的话当真呢,邓布利多……”
“部长!”一个凤凰社成员忍不住开口了,他是罗恩的父亲亚瑟·韦斯莱。“我们刚才都亲眼看到伏地魔了!邓布利多和他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在你到来以前他刚刚逃跑……”
福吉仿佛这才看到周围这些筋疲力尽、形象狼狈的人,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愈发古怪。“这些——恩——不会都是——那个所谓的凤凰社的成员吧?他们是吗,邓布利多?”
“如果这么多人的作证都不能使你相信的话,”邓布利多犀利的盯着福吉说,似乎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透了他,“那么我们这里还有三个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击昏的食死徒,他们参加了伏地魔复活的盛典。我想,使用吐真剂,可以让证据更加确凿无误。”
“是——是吗?你们还有俘虏?”福吉略微显得惊慌,但紧接着又变成那种怪怪的笑容,只是额头的冷汗更加明显了。“那么,好吧。审讯……我们需要一场审讯……”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