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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守护全文阅读

作者:与沫     哈利波特之守护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守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摄魂怪

    忽然车厢震了一下,火车喷出浓烟,开始动了。不一会儿,车厢门拉开了,哈利、罗恩和赫敏走了进来。

    “啊哈,你在这里!”哈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把我一个人丢在站台,韦斯莱夫人差点儿没吃了我。”

    “哈利,你要知道。”莫延无奈地说:“韦斯莱夫人只会‘差点儿吃了你’,我要是自投罗网,就要被韦斯莱先生和夫人,还有那些魔法部傲罗一起撕碎了。”

    哈利想想也是,摇摇头坐下,依旧郁郁不平。

    “对了,莫延,你到底做了什么?”赫敏一边用魔杖把箱子浮起来放到行李架上一边严厉地问,“魔法部部长和那些傲罗说起你的时候脸色真是很难看。”

    “是啊,说说吧,怎么弄得?”罗恩兴致勃勃地问,被赫敏狠狠瞪了一眼,莫延有种看到韦斯莱夫妇的感觉。

    “我啊——”莫延清清嗓子,罗恩整个身体前倾,只有半块屁股搭在座位上,哈利竖起了耳朵,连赫敏都不知不觉地靠近了许多。莫延神秘地笑笑,突然掏出一本书来挡住脸,得意的声音从书后传来:“无可奉告!”

    “莫延!”两个男孩一起大叫,却忽然被没好气的赫敏从头上一人敲了一记。

    “别吵,卢平教授在睡觉。”

    “卢平教授?”

    他们一起转头打量车厢里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男人,罗恩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箱子上写着呢!”

    赫敏坐下来,罗恩关上门找了距离窗口最远的位置坐下来,皱着眉说:“他是教什么的?怎么会和我们一起坐火车?”

    “这很明显不是吗?”赫敏无奈地说:“学校里只剩一个空席——黑魔法防御术!而且看这位教授的穿着就知道他的经济条件恐怕不怎么好,所以才会选择比较便宜的火车。”

    “蒙顿格斯教授……”

    “他当然不会再教我们了,上个学期已经够他受得了。”赫敏转向莫延,“我听说蒙顿格斯教授在离开的时候还被某个斯莱特林学生为难了,是这样吗?”

    “某个斯莱特林学生?”莫延一手撑着下巴,好笑地问。“赫敏,你为什么不说的更清楚一些呢?”

    赫敏脸一红,接着神色更冷。

    “好吧,我听说是你把蒙顿格斯教授的头发都烧光了,是吗?”

    “哇喔。”哈利和罗恩崇拜地看着莫延,异口同声地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莫延得意的笑笑,“其实不仅是头发,还有眉毛和胡茬子,并且以后再也长不出来了。今后蒙顿格斯教授都只能顶着一颗清洁溜溜的大光头。”

    两个男孩赞叹地发出咂嘴声,赫敏却在眉间皱出一道深深的槽纹。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我们的教授……”

    “还是一个诈骗犯、小偷,”罗恩打断她,“也许顶着一颗光头能让那些被他欺骗的人看清他的嘴脸。”

    赫敏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哈利赶紧说:“嗨,你们知道刚刚在车站韦斯莱先生跟我说了什么吗?”

    “是啊,究竟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在这时候说?”赫敏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你差点儿赶不上火车!”

    “韦斯莱先生说——”哈利压低声音,忽然来了一句,“他真的睡着了吗?”

    “啊?”罗恩一脸白痴相,“什么?”

    赫敏看看身边的卢平教授,说:“睡着了。”然后她举起魔杖对卢平教授施了一个【闭耳塞听】。

    “对一个教授施咒?”罗恩大惊失色。“你是谁?你把赫敏怎么了?”

    “奇怪什么?”赫敏高傲地抬起头,只是脸颊微微有一点发红,“我只是不想他被打扰。说吧,哈利。”

    哈利愣了几秒钟,然后才说:“韦斯莱先生说,小天狼星·布莱克其实是为了找我才越狱的(赫敏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接着立刻捂住嘴),他在监狱里一直在念叨‘他在霍格沃兹’;还有,他要我承诺不去主动找布莱克。”

    “可是——”罗恩脸色惨白地说:“你为什么要去找一个想杀你的人呢?”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哈利摊开手,然后问莫延:“莫延,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天讨论过的事吗?”

    “唔。”莫延含糊应到。

    “讨论什么?”罗恩说,然后他又问:“你们究竟干什么去了?居然摆了魔法部一道,连傲罗都甩掉了。”

    “也没什么,”哈利咧嘴一笑,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显得太高兴,“就是在伦敦玩了两天,游乐场啊、电影院之类的地方。”

    “天。”罗恩摇摇头,难以置信地说,“就为了这个你消失了一个星期?你知道吗,在埃及的时候我们知道这件事,妈妈几乎急疯了!你刚刚被教训的实在太轻了……”说着他抬头看到莫延阴郁的脸色,打了个寒战,没有继续说下去。

    赫敏急忙说:“哈利,你们讨论了什么?”

    “就是布莱克曾经可能背叛过我的父母。”哈利有些意兴阑珊的说,他希望能跟自己的朋友分享这种期盼了十三年的愉快时刻,而不是被当成不负责任的小孩来批评。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然后他们清楚地听到座位底下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

    众人一起低头,发现在赫敏带进来踢到座位底下的柳木篮子里,莫延的黑猫莱娅和一只姜黄色的扁脸猫在窃窃私语,仿佛在交流感情。四人异口同声地一笑,紧张的气氛顿时瓦解。

    “对了,今年我们可以去霍格莫德。”罗恩兴高采烈地说,很满意自己的新话题,“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不过我最想去的是蜂蜜公爵,我要买一些可以让整个房间充满信子蓝色泡泡的“吹宝超级”泡泡糖,怪异而且容易碎裂的毛毛牙薄荷糖,另外还有异常风味的鲜血口味棒棒糖,都很好。”

    “霍格莫德是英国唯一一个没有麻瓜的地方对吗?”赫敏诚恳地问,“书上说1612年妖精造反的总部就在那里。”

    “还有可以让人在吸吮的时候离地漂浮几英尺的冰糕球。”罗恩没有理会赫敏的话,继续说:“能去霍格莫德实在太好了。”

    “希望可以吧。”哈利闷闷不乐地说,“你们一定要告诉我那里的事。”

    “什么意思?”赫敏问。

    “我不能去。德思礼没有在同意书上签名,福吉也不肯……”

    “你可以去。”莫延突然说。

    “怎么……”哈利惊讶地看着莫延微笑的脸,不知怎么,忽然就丝毫都没有怀疑这句话。

    “去霍格莫德,可不是只有校门口一条路。”莫延说,“有不少密道都可以。回校以后不要把你没有同意书的事告诉别人,到时候我们就能在霍格莫德光明正大的出现了。实在不行,穿隐形衣也可以。”

    “我们?”

    “我没有人在同意书上签名,哈利。”莫延懒洋洋地说,“不过去霍格莫德对我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去过霍格莫德了——不是你爸爸带我去学校的那一次,罗恩。我自己找了一条密道。”

    “太棒了!”哈利喜上眉梢。

    “莫延!”赫敏尖锐地说:“我认为哈利不应该偷偷走出学校,现在布莱克还逍遥法外,随时准备杀了哈利!”

    “如果大家都在一起,布莱克应该不敢……”罗恩弱弱地反驳。

    “他在麻瓜街道上杀了一个巫师和十三个麻瓜!还在反抗中击伤了七名傲罗!”赫敏气势汹汹地说:“难道你以为一群学生会比傲罗还强吗?”

    三个男生在赫敏的怒气下都缩了缩脖子,不更他争辩,莫延悄悄跟哈利说:“没关系,到时候咱们去咱们的,不理她。”

    哈利点点头。

    然后莫延看见卢平教授在座位上动了动。

    莫延眼睛眯了起来,是巧合吗?

    然后他想到赫敏先前的【闭耳塞听】咒,一个经历过战争的巫师会这么轻易被人下咒?他其实应该早就醒了吧?说不定还就是被赫敏的咒语惊醒的呢!

    中午的时候。天开始下雨,并且随着火车越往北走下的就越大。售货员推着小车来卖东西,他们都买了一点零食,但是卢平教授还是没有醒。

    “他还活着吧?”罗恩忧心忡忡地问。

    赫敏认真地看了看,煞有介事地说:“放心,还在呼吸。”

    莫延几乎要喷笑出声,他分明察觉到卢平教授在听到赫敏的话时呼吸微微一乱。不过也许这位教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旧友的儿子,竟是一直假装睡着,连午饭都不起来吃了。

    嘻嘻哈哈填饱了肚子后,罗恩和哈利开始下巫师棋,赫敏和莫延则开始交流新学期的几门功课的预习状况。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了,走廊上的灯闪烁着,最后熄灭。火车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停下来,风雨怒吼着捶打窗户。

    “已经到了吗?”罗恩高兴地站起来,把巫师棋收起来,“我待会儿一定要大吃一顿……”

    “罗恩·韦斯莱,坐下。”莫延厉声说。

    “为什……”罗恩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因为他看到莫延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他抽出了魔杖。

    哈利距离门最近,他站起来想要出去看看,却被莫延一把拉到座位上。走廊上传来喧闹的声音,似乎大家都在问怎么停车了。

    “呆着别动,哈利。”莫延声音沉重地说,他慢慢让自己的心境空明平静。

    火车颠簸了一下便停下来,行李砰砰地从行李架上跌下来,车厢里的几只宠物都被变故惊得叫起来。全部的灯都熄灭了,他们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似乎有冷意被窗外的雨敲打进来。

    外面传来爆炸的声音,罗恩把玻璃的一角擦干净向外看。

    “那里有东西在动。”罗恩说,“我想他们向这边过来了。”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巨鹰忽然从莫延的魔杖顶端喷出来,盘旋在车厢顶部,它是那样的巨大,整间车厢似乎都不能容纳它的身躯,但其实它就跟幽灵一样不占空间,而且在巨鹰的照耀下车厢里明亮起来,寒冷似乎也被驱走了。

    “这是什么?”哈利惊奇地问。

    “是守护神。”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居然是一个**的守护神,许多成年巫师都做不到。”

    他深邃的审视目光轮流在哈利和莫延身上扫过一遍,然后他的魔杖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音,颤抖的灯光照亮了车厢。

    突然车厢门被啪的一声推开了,金妮战栗着跑进来。

    “金妮,你怎么来了?”罗恩奇怪地问。

    “哦,她当然是来找你。”赫敏没好气地说,扶着金妮坐下。

    这可不一定。莫延暗自嘀咕,看了一眼一样抽出魔杖警惕地看着门口的哈利。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卢平教授说,“你们待在这儿不要动。”

    但还没等他走到门口,车厢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又是谁……”罗恩的话像是忽然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突兀的停止了。

    门口站着一个顶着天花板的人,脸被兜帽完全遮住了,一只手从大衣下面吐出来,发灰的颜色、瘦瘦的、带着疤痕,帽子里的东西长长的、慢慢地喘着气,仿佛在吸取什么。

    但只一瞬间,银色的巨鹰就直直地撞到它身上。那东西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被没有实体的雄鹰撞得飘出去了,然后它萎缩了一下,往车厢的另一头快速逃走,银鹰一路追上去,长长的火车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莫延一直牢牢地抓着魔杖,看着他的守护神在火车尽头化作一股银色烟雾消失了。随即列车上的灯都亮起来,过了一会儿,火车哐当一声,重新开动,莫延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寒意侵入骨髓,手不断地颤抖着。

    真正的摄魂怪,比博格特变化的要可怕多了。

    他这么想着,腿有些发软。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他的肩,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吃块巧克力。”卢平教授把一块青蛙巧克力递给他,“你做的真是非常好,谁教你的守护神咒?”

    莫延吃着巧克力没办法说话,哈利替他回答到:“是斯内普教授,先生。”

    莫延抬起头,看到哈利只是脸色青白、冷汗涔涔,虽然看起来比其他人要糟糕许多,但总比昏过去强多了。

    “那是什么东西?”罗恩余悸犹存的说。

    “一只摄魂怪。”莫延咽下巧克力,说,声音平静但干涩,“它们应该是上来搜索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根据《预言家日报》上说,今年摄魂怪有可能进驻霍格沃兹。”

    “天哪,这不可能!”赫敏恐惧得眼睛蓦地睁大,“这种东西……”

    “要——要是它们真的进了学校怎么办?”金妮轻轻啜泣着说,她害怕的全身都在颤抖。

    莫延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个绝对狰狞的微笑。

    “那就灭了它们。”

    他淡淡的说,但没有一个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说起来——”卢平教授探究的看着莫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莫延冷哼一声,其实这位教授想问的是他的名字吧?

    “我是罗恩·韦斯莱。这是我妹妹金妮。”罗恩说。

    “赫敏·格兰杰。”

    “哈利·波特。”哈利很高兴地看到这位新教授没有像其它人一样,第一次看见他总要好奇地观察他的额头,心中升起了几分好感。见莫延丝毫没有搭理这位卢平教授的意思,于是替他介绍:“这是莫延·伊万斯。”

    “莫延——伊万斯?”卢平教授玩味地看着他们两个,“这真是太巧了。”

    “抱歉。”哈利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太巧了?”

    “哈利,你知道在你母亲嫁给你父亲之前,她姓什么?”

    “不,不知道。”莫名地,哈利看了看似漫不经心的莫延一眼。“您认识我父母吗?教授。”

    “是的,”卢平教授说,“在学校的时候,你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你母亲跟我们在一个学院的同一个年级。她叫莉莉·伊万斯。”

    [奉献]

当选Greader

    车厢里一时陷入寂静。

    “伊——伊万斯?”

    哈利轻声问,仿佛怕惊动什么。

    “是的。”卢平教授说。

    哈利看看莫延,又看看卢平教授,眼中有惊疑和猜测,心渐渐欢跳起来。

    “这么说……”哈利心无法控制地狂跳着,“莫延,我们有可能是亲戚,对吗?”

    莫延静静地看着他,哈利看着他的眼睛,心一点一点冷却下来,许久之后,莫延才说:“哈利,我是孤儿。最早收养我的夫妇姓伊万斯。”

    “是——是吗?”哈利喃喃地说,语气中有无法掩饰的失望。

    卢平教授看着他们,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

    在剩下的路上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几分钟后,火车到达了霍格沃兹,人们争先恐后的下了车。莫延称自己要去斯莱特林,让哈利几人先走,他留在最后,等所有人都走完之后把自己的箱子收进戒指里,吹响哨子招来多比。

    “先生。”多比啪的一声出现,躬身道。

    莫延解除了达克的石化,全身麻木到僵硬的黑狗用几乎称得上是幽怨的目光看着他。莫延装作没有看见,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莱娅从座位底下抱出来,一转身,就看到小精灵的头上顶着五六顶帽子,五颜六色的煞是惹眼。

    “多比,你不会是把所有的薪水都拿来买帽子了吧?”莫延皱眉问。

    “多比还买了衣服和袜子。”小精灵高兴地向莫延展示自己包的像个棒槌的双腿,上面不知套了多少双袜子,仅莫延目光所及就能看到四种不同的颜色。

    他摇摇头,不指望这只家养小精灵能有多少品味了。

    莫延把莱娅交给多比抱着,吩咐说:“多比,把莱娅和达克带到五楼矮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舞的那一张画像前面,晚宴结束后我会过去。”

    “是的,先生。”

    啪地一声多比就带着莱娅和达克消失了。莫延忍不住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家养小精灵不能去的地方吗?巫师们为了自己的方便而给家养小精灵打开了大门,也许只有古灵阁是个例外。

    站台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莫延紧了紧衣服,发现自己差不多是最后一个下火车的人。不远处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在朝他的方向张望。

    “德拉科?”莫延走近以后才发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人是谁,“你怎么没进去?”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牙齿不停交击,发出嗒嗒的声音。

    “你……你不会是在等我吧?”莫延不敢相信地问。

    德拉科转身就走。

    莫延摇摇头,笑嘻嘻的跟上。

    道路十分泥泞,他们走的很艰难,时不时地脚下滑了一下,扶一把,再放开,沉默地走着。最后一辆马车停在道路旁,高尔和克拉布在车上冻得直发抖,看见他们两个走过来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眼神。瘦骨嶙峋的夜骐不耐烦地用脚刨地面。

    他们登上马车,摇摇摆摆地出发,经过学校门时,莫延看到两个高大的摄魂怪守在门边,寒意又一次笼罩了他。莫延不由自主地拿出魔杖戒备。

    “是你做的吗?”德拉科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莫延说。

    “火车上。”德拉科指指他手中的魔杖,“那只鹰,是你的守护神吧?”

    “你怎么知道?”莫延有些奇怪,要知道,大多数学生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守护神。

    “我听父亲说过。”德拉科咧嘴一笑,“我想学,但他说这是非常高深的魔法,而且没有用处。你知道,守护神只在抵挡摄魂怪的时候可以用,而摄魂怪都在阿兹卡班。不过听教父说你学会了守护神咒以后,他就开始教我了。我现在只能发出银色烟雾,还不能变出**的守护神。”

    莫延打量了一下德拉科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为此感到不好意思或者难堪,心底暗暗称奇。

    他们拐过洞穴状的门厅,走进了礼堂大厅。

    礼堂大厅里面有五张长桌,分别属于教授和四个学院的学生。成千上万只蜡烛吊在桌子上空,四张桌子边上都坐满了人。他们是最后进入大厅的人,分院仪式已经开始了,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坐在四角凳上,分院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长桌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他们趁着人群都在看着新生们的时候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莫延正要往后走,却被德拉科拉到了三年级生最左面的座位,自己在他的右手侧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座位。”莫延站起来,心里猜出了什么。

    “现在是你的。”德拉科仔细观察自己的金色餐具,仿佛它们都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董,“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你当选了三年级的Greader。”

    “那你呢?”莫延隐隐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不妙。

    “我?”德拉科耸耸肩,但还是没有正视他,“当然是落选了。”

    莫延眯起眼睛,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那份通知是废纸吗?级长和各年级Greader的信誉可以被这样践踏?”

    “没有这么严重,莫延。”埃德蒙示意坐在莫延身边的一个二年级女生让开位子,自己坐了下来。“根据斯莱特林传统,如果有五个人联名对这种通告做出质疑,级长就要开会重新讨论;如果有两名以上Greader的意见改变,就会在学院内部进行全体投票,超过50%的人反对,则命令不生效。我们在投票的时候,一共有73.6%的人对命令表示反对;12.8%的弃权,所以那份命令撤销了。”

    “有这么容易?”莫延不信。

    “当然,”埃德蒙假咳一声,“选举的时候七年级正在考N.E.W.Ts,为了不影响他们考试,也因为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所以就没有通知参加。”

    “还有,”莫延冷冷地说。“二年级选举Greader的时候,也没有人告诉我。”

    “这可不是我们的错,莫延。”埃德蒙一本正经地说,“某人自己不看通知,我们也不能把他的眼睛镶上去不是吗?”

    “但是——”莫延咬牙切齿地进行最后的努力,“选举Greader的时候不是要进行选举演说吗?没有演说的人视为自动弃权。”他看了看德拉科,发现他开始研究自己的叉子。

    “但是如果一个主动演说的人都没有,”埃德蒙说:“就以该年级大部分的意愿为主,每个斯莱特林都有为学院服务的义务,被这么选中的人没有推辞的余地。——莫延,如果你入学的时候有仔细看过公共休息室通知区的‘斯莱特林须知’,就不会问出这些幼稚的问题了。”最后,埃德蒙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吧,莫延。能在不在场的情况下还当选为Greader,斯莱特林已经有五十多年没有过这种情况了,这是莫大的荣耀。”

    “……上一个这样的人是谁?”莫延忽然想起来问。

    埃德蒙的嘴角斜斜地拉起来,“是黑魔王殿下,莫延。”他说完后就摆摆手回原来的位置上坐下,那个二年级女生战战兢兢地回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莫延,端正地坐好。

    莫延的脸更黑了。

    难怪德拉科会在站台上特意等他,当时还感动了一把,现在看了,这家伙只是为了让他不好意思怪罪罢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把眼睛粘到勺子上的德拉科,没好气地说:“行了,还装什么?”

    德拉科嘿嘿笑着放下了勺子,脸上带着让莫延想要打一拳的得意笑容。

    这时候,分院仪式结束了,邓不利多站起来讲话。

    “欢迎你们。”他说,银色的胡子在蜡烛的照耀下闪亮着,“欢迎在新学年回到霍格瓦彻,我有几件事要说说,因为其中一事非常严肃,我希望在你们被丰富的晚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邓不利多清清喉咙然后继续说,“正像你们在霍格沃兹特快上被搜索一样,现在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他们在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任务。”

    “他们驻扎在学校所有的入口处。”邓不利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在他们逗留的这段时间里,我严正声明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准离开学校。摄魂怪不会被任何花招和伪装的所骗倒的,靠隐形衣也没用的。摄魂怪天生不会理解乞求和借口,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他们以伤害你们的任何借口。我希望级长们,还有新上任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确保任何学生都不会和摄魂怪发生冲突。”

    这时候,邓不利多看了一眼莫延。

    “男学生会主席不是埃德蒙吗?”德拉科奇怪地看着对邓不利多的话毫无反应的埃德蒙,问道。

    “不是,”另一边坐着的布雷司说,他的消息总是那么灵敏。“是格兰芬多的那个韦斯莱,我看到他的胸脯挺得都快赶上公鸡了。”

    德拉科愤愤地咬牙,“邓不利多总是在向着那群格兰芬多,埃德蒙比那个韦斯莱强十倍。”

    “一百倍。”布雷司纠正。

    “没错。”德拉科用力地点头。

    莫延看看隔着两个年级的埃德蒙,从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失落,但莫延知道这个骄傲的斯莱特林此刻一定觉得非常耻辱。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一年级斯莱特林在最后一刻痛失学院杯时埃德蒙的脸色。

    “还有一个高兴的消息。”邓不利多继续说,“我们非常愉快地欢迎两位新老师今年到我校任教。”

    “首先,卢平教授,他已经愿意接受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程。”

    台下响起很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有少数格兰芬多使劲拍掌,哈利就是其中一个。

    “不会又是一个蒙顿格斯吧?”德拉科鄙夷地看着卢平教授身上褴褛的衣服。

    “不是。”莫延说,“火车上我们在一个车厢,他是个有本事的。”

    “坐火车?”德拉科惊奇过后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这个教授难道连飞路粉都买不起吗?”

    “看院长。”布雷司忽然轻声说。

    斯内普教授看着卢平教授,脸上带着刻骨的痛恨和厌恶。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斯莱特林立刻对新教授报以充满敌意的眼神,与院长同仇敌忾。莫延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了,莫延。”在邓不利多教授介绍另一位新教授——鲁伯·海格会教授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时候,布雷司忽然探身过来,对莫延说:“有一件事,你肯定会高兴的。”

    “什么?”

    “还记得你们去年从斯莱特林密室里取出一些宝藏吗?”布雷司说:“经过上学期的整理后,邓不利多校长决定把其中的一部分书籍公开,不过全都由平斯夫人亲自看管,只有各学院的院长批准的优秀学生才可以借阅。”

    剩下的时间,莫延味同嚼蜡地吃着晚餐,一直在猜测斯莱特林的藏书中会有些什么内容。

    最后一块馅饼也在盘子里消失后,邓不利多要求大家去睡觉,这时候莫延才想起来为什么他在自己当选Greader的时候感觉格外不对劲——达克、莱娅和多比都还在五楼走廊上等着呢!但是身为年级Greader的他必须住在宿舍里,莱娅还好说,他怎么把一只小精灵带到自己宿舍去?达克要是进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会不会整的学院所有人不得安宁?

    莫延看着正等着自己先走的斯莱特林三年级学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

    [奉献]

强大与脆弱

    “德拉科,你们先回去。”莫延推开椅子站起来。

    “你想做什么?”德拉科怀疑地看着他,“Greader的选举结果就是院长也不能改变,这完全是学生自主的。”

    “我去请斯内普教授给我签一张批条。”莫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德拉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但是撇开众人后的莫延并没有往地下室走,他沿着一条很少人知道的捷径赶在格兰芬多们之前走到五楼走廊,发现莱娅转着圈追自己的尾巴,达克无聊地抓门,拉斐尔站在一个雕像上眯着眼睛打盹儿,只有多比还在安安静静地等待。见到莫延过来,莱娅几乎是立刻就扑过来,盯着他的脸大声叫唤,莫延拍拍额头,这才想起来他居然忘了给他们准备吃的,想来一定都饿得狠了。

    “多比,这里是霍格沃兹的有求必应室。”莫延表面上是对多比说话,其实也是告诉一边竖起耳朵的达克,“只要在这个画像和那个花瓶——”莫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形大小的花瓶说,“——之间来回走三次,一直集中精神想自己的需要,万应室就会出现。——好了,现在去试试吧。”

    “可是先生,多比要想一个什么样的房间呢?”多比兴奋地说。

    “你们——”莫延的手比划了一下,“能够使用的。我会回斯莱特林学院的宿舍。”

    “喵呜——”莱娅忽然跳到莫延的怀里,扒着他的衣服不放,两只绿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好吧,莱娅跟我回宿舍。”莫延抱住爱猫,对多比说:“你就不用管她了,多比——为我们打扫房间的小精灵会给她准备食物的。”

    “是的,先生。”多比鞠躬,大鼻子碰到地上。然后他在走廊中来回走了三次,一个半人高的木门出现在墙上。

    莫延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个木门,门的高度刚好能让达克昂首挺胸地走进去,虽然莫延只有十三岁,可是也比木门高一英尺左右。

    多比呆住了,接着就用力地朝墙上一头撞去,经验丰富的莫延立刻闪电般出手,捏住了小精灵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制止了他的自残。

    “谢谢,伊万斯先生,谢谢。”多比喘息着说,“但是笨多比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

    “我说你错了,你才错了。”莫延推开门,低头率先走进去。

    这是一件不大的宠物屋,一个很大的藤木篮子,里面有金黄色的细软的苇草,应该是为达克准备的床;还有一个小一些的柳木篮子,里面有粉红色的小褥子和小被子,应该是为莱娅预备的;房间里有纵横的几条木杆,是给拉斐尔停歇的;多比给自己准备的是一个四柱雕花床。还有落地的水池,各种各样的盘子和碗,浅浅的浴池,清洁工具等等。达克显然对自己的床铺不大满意,不屑地冷哼一声,甩甩尾巴走到一边,看都不看那个藤木篮子一眼。

    “多比,为什么不给达克准备一张床?”莫延好笑地看着用屁股对着小精灵的黑狗,问。

    “多比以前看到奇奇照顾马尔福少爷的萨摩耶犬艾莉莎,”多比睁大眼睛说,显然对达克的反应感到很困惑,“她只愿意睡有苇草的床上,就是马尔福少爷的天鹅绒被子也不感兴趣。多比以为狗都是这样的。”

    可问题是,达克其实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真正的人,自然没有那些狗的习性。

    当然,这些话莫延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他忍着笑看到达克在多比说完后瞬间僵直了一下的身体,对多比说:“待会儿给达克换一下吧。他们都被我惯坏了。现在都出来,我要拿点东西。”

    莫延取了自己上学期遗留在万应室的一些东西,遗憾地看着自己舒适的大房子,想着以后不得不住在五人间,又是一阵郁闷。

    把厨房的位置和进入方法告诉多比后,莫延带着莱娅往地下室走去。

    ——————————、

    “这不可能!”莫延站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斯内普教授愤怒的咆哮,“想都别想。”

    莫延下意识地从门口走开,转过一个走廊后发现左右没有画像,把莱娅放到地上示意她安静地呆着,便立刻隐形,收敛了自己的魔法气息,连心跳和脚步声都压得极低。

    在重新往斯内普办公室门口摸去的时候,莫延衷心祈祷家族这个所谓“即使是最高明的侦察傲罗也不会发现”的敛藏魔法能真的有那么灵验,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能让斯内普教授这么愤怒的整个学校现在除了哈利就只有卢平教授了,而如果面对卢平教授时斯内普教授没有拔出魔杖决斗,只能是邓不利多教授也在里面。

    本能般地,莫延就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心里没有一点偷听的负罪感。

    “如果你真的有考虑过这种危险,就不会让一个狼人来任教!”斯内普冷冷地说。

    “但是在所有应征的人选当中,只有莱姆斯是最合适的。”邓不利多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斯内普教授的怒气都只是春风细雨。“另外两个人,一个被怀疑参与了一起迫害麻瓜的案件,他来应征教授只是希望得到霍格沃兹的庇护;另一个甚至不能顺利的使用飞来咒,我不能让这样的教授来教导我的学生。”

    “那也不应该是他,我以为你知道狼人的危险性,邓不利多。”

    “是的,但莱姆斯不一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邓不利多轻松自信地说,“而且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至今都没有将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变成狼人。”

    “但是变身以后的狼人是没有理性的。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咬人。”

    “是的,我承认这一点。但是只要服用了狼毒药剂,他就会在月圆的晚上安安静静地睡觉。”邓不利多说,“这就是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的原因,西弗勒斯,我知道你能配置这种药剂。”

    斯内普喘着粗气,像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和不情愿。

    “这是一个老人的请求,西弗勒斯。”邓不利多说:“而且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不是吗?”

    长久的沉默后,斯内普教授终于低声咕囔了一句什么。

    “啊,西弗勒斯,多谢。”卢平教授说。

    “是啊,太好了,太好了。”邓不利多愉快地说,莫延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有人站起来了,“好了,莱姆斯,我们离开吧,把安静和空间还给西弗勒斯。”

    斯内普教授从鼻子里面发出喷气声。

    莫延垫起脚准备离开,刚刚转身,却听到卢平教授开口说:“等一会儿,邓不利多教授。”

    “什么事,莱姆斯?”邓不利多教授问。

    莫延立刻转回来。

    “呃——”卢平教授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我在火车上碰到一个孩子,跟哈利的关系非常亲密,他叫莫延·伊万斯,我听说他是你的学院的学生,对吗,西弗勒斯?”

    莫延一顿,接着紧紧地将耳朵贴在门上。

    “不错。”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就像石头一样冷硬。“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卢平。”

    “我只是想知道——”

    “不是。”

    “他的姓——”

    “那是他养父的姓氏。”

    “可是他长得跟莉莉十分相像。”

    十几秒钟的静默之后,斯内普教授才说:“……只是一个巧合。”

    “——他还跟哈利十分亲近。”

    “波特与韦斯莱和格兰杰才是形影不离。”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当年遗失的休?”卢平教授精明地问。

    “你的好朋友,小天狼星·布莱克没有把他送到圣芒戈。”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忽然拔高,尖刻地说:“那孩子怎么活下来?”

    屋子里顿时安静,只有不知道谁的粗重的喘气声。

    “邓不利多——”很久之后,卢平教授说,声音里透着某种软弱和请求。

    “事实上,莫延·伊万斯,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休·波特。”邓不利多缓缓说。

    莫延心头大震,亏得他自己为了相认与否的问题辗转了这么久,原来这只老狐狸早就猜到了?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不用魔法检测?”卢平教授说出了他的疑问,“用很多魔法可以办到,只要我们取到他和哈利的血——”

    “如果不是怎么办?”斯内普教授嘶哑的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内里有无法掩饰的恐惧。

    一瞬间,莫延就明白了他没有说出来的那部分——“如果莫延·伊万斯都不是休·波特,那么就没有人是,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地,休·波特肯定是死了。”

    虽然房间里的教授们魔法强大、意志坚定,但在这个问题上依然表现出了感情上的脆弱——宁愿给自己留下一个希望、一个寄托,也不愿亲手揭开真相,哪怕有99%的可能是如愿以偿,但剩余的1%仍然让他们恐惧如斯。更何况,有一个问题始终盘亘在心头——当年的休·波特,怎么能活下来?

    怎么活下来的呢?

    莫延苦笑着靠在墙上,脑海里却闪过那时候的种种。

    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啊——

    莫延扶住额头,轻声叹息。

    忽然莫延听到门锁发出咔哒一声,下意识地立刻解除了隐身术,连敛藏魔力的魔法也强行收去。

    邓不利多打开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仿佛并不意外看到在这里的人是他。

    “伊万斯先生,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想找斯内普教授。”莫延仰起头,笑容干净真诚,“关于图书馆**区的新书,我希望能得到阅读的准许。”

    “哦,你已经知道了,是吗?”邓不利多平和地说,莫延听不出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外面偷听了很长时间。

    “进来吧。”邓不利多侧身让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第一个要求批条的人,但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特林的收藏书籍,”莫延跨进门,看到两个盯着他的教授,笑容微微有些羞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阅读了。”

    ——————————

    顺利拿到批条后,莫延立刻带着莱娅回到斯莱特林宿舍,他甚至没有心情跟舍友们打招呼,直接拉上帘子睡下了。

    有些东西,本以为遗忘了,可是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就会从记忆里浮现出来。

    黑暗中,尽管什么都看不见,莫延依然用手遮挡住眼睛,但却挡不住脑海中闪过的片段。

    那时,他刚刚和小天狼星离开高锥克山谷的家……

    [奉献]

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把文搬完了……

    好累的说……

    因为太匆忙,没有时间一一校对,大家帮与沫捉捉虫吧!

    [小天狼星·布莱克篇]

    目送着海格带着哈利在摩托车的轰隆巨响中消失,小天狼星紧了紧裹着休的毯子,在麻瓜和其他巫师来之前快步离开。

    伏地魔虽然死了,但附近也许还有疯狂的食死徒,在伏地魔的突然死亡下,这些人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如果不是怀里还有一个幼小柔弱的生命需要他的保护,小天狼星可能立刻就会崩溃。

    送休去圣芒戈……然后,和那个叛徒同归于尽吧!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只转着这一个念头,小天狼星嘴唇翕动着,迷迷糊糊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怀里的孩子呼吸声越来越微弱,小天狼星这才清醒了些。

    他轻轻地吻了吻孩子的脸颊,嘴唇冰冷地没有温度。

    “对不起……对不起……”

    他喃喃地说着,左右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天气太冷……怎么办……休要撑不住了……摩托车……给了海格……对了,可以幻影移形……对,幻影移形……不行,休恐怕受不住……

    “嗨,兄弟,需要帮忙吗?”一辆摩托车突然停在他身边,安全帽被摘下后,一张年轻快乐的脸露出来。

    他是附近一个村子的青年,小天狼星曾经和这个麻瓜一起聊过天,还给他展示了一手精妙的“魔术表演”,两人之前关系很好。

    但是现在的世界在小天狼星的眼中,都是一片绝望悲哀的灰色,根本没有分辨出这个停下来帮助自己的人是谁。但是摩托车刹车的熟悉声音唤起了他的注意力。小天狼星一把将这个青年拉下来,抱着休跨上摩托车,虽然脑子就像一滩糨糊,但身体却像是本能般地发动了车子。

    “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被抢了摩托车的青年在后面跳着脚问,回答他的是一道滚滚烟尘。

    不行……速度不够……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骑着摩托车走了很远之后,小天狼星才慢慢意识到与以往的行动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巨大的悲痛和悔恨腐蚀了他的思维能力,过了几分钟他才想明白这辆车不会飞。

    小天狼星停下摩托车,试着抽出魔杖,但手指颤抖着,几乎不能使出力气。他又低头吻了吻怀里的孩子,那双白色的似乎没有瞳仁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小天狼星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休是什么眼神,只是疑惑:这孩子怎么长了两轮明月一样的眼睛呢?

    孩子娇嫩细软的皮肤似乎传达给了他力量和理智。小天狼星终于成功地抽出魔杖,敲了敲摩托车。其实这样并不能算是真的变成了飞天摩托,只是在摩法消失前让车暂时获得了飞行的能力。

    小天狼星酷爱飞行,对这一方面的研究也远远超过任何人。单说这种能让一辆笨重的摩托车载着两个人长时间飞行的咒语,邓不利多也未必知道。当然,邓不利多有世界上最好的瞬移工具——凤凰,本来就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

    红色的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尾部喷出一阵白色的烟雾,腾地从地上飞起来,很快就到了几百英尺的高空。高处的寒冷似乎让小天狼星的大脑又回来了一点,他解开衣服,把已经冻得脸色青白的休贴身放在怀里,眯着眼睛寻找伦敦市中心的位置。

    突然,小天狼星的目光凝住了,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锐利。

    是他!

    尽管现在他在几百英尺的高空,尽管现在他根本就看不清下方行人的模样,但一种强烈的直觉还是告诉小天狼星,他心心念念要找到的仇人就在那里。

    想也不想的,小天狼星就拉下车头,迅速降落。

    那个叛徒从来都只会躲在他们的后面享受保护和别人羡慕的眼光,魔法水平一塌糊涂,只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他就能解决他……然后把休送到圣芒戈……然后——也许阿兹卡班是个不错的归宿——他的罪孽,这一生都赎不清了……

    小天狼星把怀里的孩子放在路边一个很大的遮阳伞下的矮凳上,把小毯子裹紧了,蹲下来亲了亲休不住哭泣的小脸。

    “宝贝,在这里乖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孩子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挂着细碎的泪水,哭声就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细微,但那样柔弱的他,竟然挣扎着把小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拉住了他的衣领。

    但是一个刚刚一岁的婴儿,能有多大的力气?

    小天狼星轻轻扯开那只小小的手,把它细心的塞进毯子里,从看到波特家的废墟时就开始积累的仇恨此时在血管中沸腾喧嚣,几乎按捺不住。

    当然,他也不打算忍耐了。

    小天狼星站起身来,握紧手中的魔杖,像是拿着一把锋锐绝世的匕首一样,快步朝那个已然发现他并且惊慌失措、似乎连逃跑都不知道的矮个子男人走去,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

    这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即使在凌晨,街上依然有许多麻瓜在走动。小天狼星和休之间很快就被零散的人隔断了视线。

    休绝望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刻。

    不一会儿,彼得`佩迪鲁大声哭泣的声音传来:“出卖詹姆和莉莉给神秘人,小天狼星,你怎么能这样做?”

    小天狼星愤怒地说不出话来,发出的声音宛如陷入绝境的野兽在怒吼,炽烈悲怆。

    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人群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凌晨的街道上顿时哗然喧嚣。

    几乎是爆炸的同一时间,魔法部的傲罗们就赶来了,一声声响亮的、带有回音的爆裂声接连响起,很快傲罗们就从附近的麻瓜那里弄清了“真相”。

    新的战斗的声音响起来,比前一场战斗更激烈,延续的时间也更长。在各种念咒、惨叫咒语爆炸的声音中,小天狼星的声音几乎刚刚喊出口就被淹没了。

    “我可以跟你们去阿兹卡班,但先让我送休去圣芒戈……”

    “只要一点时间……”

    “——是彼得·佩迪鲁,他是背叛者——”

    “混蛋!这样下去休会死的!”

    一直当他的话不存在的傲罗们这时手底都缓了一缓,虽然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休”是谁,但是听了这话,都以为小天狼星手中有一个人质。

    这时一个和波特夫妇有来往的傲罗愤恨地大声喊道:“住嘴,你这叛徒!詹姆你都可以出卖,难道还会留下他的孩子?休恐怕早被你扔进海里了。”

    然后战斗声又响起,更激烈更无所顾忌,小天狼星的话从辩解到怒吼,从怒吼到乞求,最后忽然消声,连续不断的枪响一般[幻影移形]的声音响起来。

    然后魔法部的傲罗们来处理这次事件的影响,但没有人注意到,路边一把遮阳伞下的一个矮凳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

    等到邓不利多知道逮捕小天狼星的详细经过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发动凤凰社的成员在从波特家到伦敦的一路寻找休的踪迹,但如此大的范围,别说以魔法界的力量,就是发动麻瓜社会的力量,也很难找到。更何况,当时的魔法部部长本来是个在邓不利多和伏地魔角力中扶上位的一个唯唯诺诺的中间派密生·巴诺,人们从未发现他的权力**竟然如此强烈,在得知伏地魔消失的下一刻他就立刻开始消除邓不利多在魔法界的影响,对邓不利多要求为了一个极可能已死的婴儿惊扰麻瓜界的决定不置可否,两人发生剧烈冲突后不欢而散,魔法部坚持不肯联系麻瓜界,而按照规定,只有魔法部有这个权力。

    其实在当时,为此联系麻瓜对密生·巴诺而言没什么要紧,但这是他对邓不利多和民众的一次试探,是他对自己权力和领域的一次宣告,所以坚决不肯依从邓不利多的要求。

    密生·巴诺在之后长达九年的任期里,他一直致力于削弱邓不利多无上的威信和影响。虽然没有完全成功,却为他的继任——康奈利·福吉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在伏地魔消失后,凤凰社也名存实亡。人们沉浸在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赞美中,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的享受中,对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们的哀悼中……与这些相比,寻找一个必死的、没什么名气的婴儿自然无关紧要。因此大多数人虽然口头上答应了邓不利多的请求,但实际上只是敷衍了事。

    剩下的少数几个人,如邓不利多、斯内普、卢平等等,在经过了一年的寻找无果后,也都绝望了。

    其实,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们的心中就已经隐隐失去了希望,所谓寻找,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而已。

    结果却只有更深的绝望和疲惫。

    ——————————

    但是那把遮阳伞的主人当然轻易就发现了被人放在她的凳子上的婴儿。

    这把遮阳伞属于一个在这里卖烤地瓜的中年妇女,她是一个麻瓜,自然会用麻瓜的方法来处理这个问题——她把孩子交给了警察。

    休白色的眼睛、病态的皮肤、微弱的呼吸都很容易让人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警察把这个看上去快要死了的婴儿送进了医院,魔法界的手段麻瓜的一般机器检测不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孩子只是身体虚弱,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在权威的仪器得出的数据面前,休因为接连两次短暂的窒息而昏厥的现象也被人们当作是自然的睡眠。

    当然,警察们找不到这个孩子的父母。

    按照正常程序,这个孩子被送进了一家孤儿院。

    这所一向以管理严格著名的孤儿院院长麦金斯,是个能从蚊子腿上刮下精肉来的人物,他从来都不会浪费钱财给那些送进孤儿院的婴儿们买奶粉一类贵重的东西,尤其是当时,英国刚刚从经济危机(80年代爆发经济危机,英国于1981年5月达到最低点,当时是1981年11月)中喘过气儿来,经济依然在萧条中,人们依然恐慌地攥紧每一分钱。

    所以这位精明的院长用随处可见的蒲公英叶子熬成糊糊喂给那些整天饿得嗷嗷直哭的婴儿。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吝啬的作为竟然救了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休·波特——那些随处可见的蒲公英,神奇地中和了休体内的毒素,保持在一个危险的平衡。

    一天一天,麦金斯在接到手时以为熬不过当天晚上的婴儿就这样撑了下来,并且一天比一天健康。虽然每一天晚上,在薄薄的小被子下,这个孩子都冻得手脚冰冷,脸却烫的吓人,随时都像要死去。

    然而他一直没有死。

    只是这时发生了一件当时不被人所知的事——在一次一次的发烧中,休的大脑受到了损伤,失去了记忆。

    他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仪仗。

    然而在众人的眼中,就是这个孩子无比坚强地在一天天的发烧和寒冷中活了下来,展现了成年人也未必有的求生意志,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孩子近乎透明的皮肤渐渐有了血色,根根雪白的头发渐渐变成了美丽柔和的红色,瞳仁由白色变成了银色,稍一眨动便有流光璀璨——这个被他随便取名叫杰克、连姓都没有的孩子,渐渐变得美丽可爱,十分动人。

    于是很多人想收养这个孩子。

    但每次都只过不久就会被匆匆送回来。

    “杰克”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强大的魔法天赋。随着身体的健康,这种表现就愈加明显——生气时、饥饿时、害怕时、高兴时……甚至有时候在睡梦中,休都会不自觉地展现出这种天赋,伴随着种种麻瓜不能理解的异像,他们惊恐万状地把这个孩子重新送回孤儿院。

    很快,人们都知道了,这是一个“魔鬼的孩子”。

    看他的眼睛,谁见过这样的瞳色?

    看他的头发,是不是就跟鲜血一样?

    看他当时病的那么重还能活过来,正常人哪里能够做到?

    这是一个魔鬼的孩子,证据确凿。

    谎言说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

    小小的“杰克”、没有记忆的“杰克”,便也这样以为了。即使后来他自己渐渐学会了控制魔力的方法,也不能改变所有人根深蒂固的印象。

    辱骂不算什么,殴打不算什么,孤立也不算什么,真正让他难受的是那些畏惧、厌恶、痛恨、鄙视的目光,就像下雨天湿嗒嗒黏在脚上的臭袜子,无处不在,让他窒息,仿佛他是一条让人恶心的黏虫。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小杰克逃出了孤儿院。

    茫然地流浪在街道上,他饿得要死,累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可是麻木的腿却一直带着他不停的走。

    直到他昏倒在地上,被尼尔捡回去。

    尼尔是个盗窃犯,从来都只敢在社会中的底层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自从有一次他在偷窃时被人抓住砍掉了一只手,就只想着调教一些无父无母的小孩子偷东西了。

    小杰克在他的手下,被“教导”了半年多。

    学的好要挨打,学的不好也要挨打,年长的孩子,每个都可以随意地踢他一脚或者抢走他的食物,但是小杰克依然很开心,因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魔鬼的孩子”。而且他有了平生第一个朋友——艾伦,即使他们只是在尼尔的命令下做搭档,即使艾伦经常抢走他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在作案被发现的时候把他推出去,但小杰克依然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陪伴——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直到半年后,卡那达来到烟斗巷。

    卡那达刚刚从监狱逃出来,他以前杀过人,抢过银行,坐了五年牢,现在也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逃狱后他投奔了在贫民窟认识的老朋友尼尔,就跟他在一起搭档了。

    但是卡那达对尼尔调教一帮小偷的注意嗤之以鼻,他想挑一些长相可人的小孩子制造成残疾儿童放在一些混乱的地方乞讨——要是在大街上,收入可能会好一点,但是也很可能有正义感泛滥的市民报告当局收养。

    所有孩子中最可爱的小杰克被卡那达选中,尼尔微弱地抗议一下,就同意了。

    他们商议的时候并没有避开看似无力反抗的小杰克,在卡那达把孩子提到地下室去的时候,小杰克拼命反抗,最后在刀光临近胳膊的时候,爆发了出生以来最大的一次魔力反应,灯光顿时熄灭,地下室的墙壁上都是巨大的裂痕,所有的家具化为粉碎。

    卡那达当时就被震昏过去了。

    小杰克倒在地上呻吟,身体上渗出血丝,痛得如同刀割火炙,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记忆也在同时一点点回归。

    银色的眼睛从绝望麻木渐渐变得愤怒冷静,宛如火和冰同时交织,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带着让人心悸的怨恨。

    小小的孩子,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昏倒在地上的卡那达,眼中是惨烈冷傲的寒光。

    他竭尽全力提起菜刀,慢慢地,稳稳地,割开了卡那达的喉咙。

    当血色溅到他身上的时候,莫延歪歪头,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

    忽然光亮从门口传来,照在他们身上。

    原来是听到动静下来查看的尼尔看到这一幕,他惊恐地张大嘴巴,连尖叫似乎都不会了。

    莫延弹弹手指,一刻小小的石头飞起来砸中尼尔脑后的穴道,把他敲昏过去。

    然后莫延慢慢地挪到上面,锁上地下室,然后才允许自己昏倒在卡那达的房间里——除了卡那达自己,连尼尔也不敢未经允许就进入这间房子。

    几天后,莫延才将自己因为魔力爆发而受伤的身体调理好,然后他带上自制的工具,回到了孤儿院,将所有曾经在他身上施加了欺辱的人都送进了地狱,只留下行为不严重的几个人,其中就有麦金斯的老母亲,一个贪财而冷漠的老妇人,然后用前世学习过的催眠术更改了他们的记忆和孤儿院里的纪录。

    于是这所孤儿院传染过一场实际上不存在“流感”,多了一个叫莫延·伊万斯的孤儿,当然,这个孤儿在流感之前的一个多月就私自离开了孤儿院。

    然后莫延回到尼尔的小院子里,同样用催眠术修改了饿得快死的尼尔的记忆,让他以为卡那达是因为不能忍受这种生活自行离开了。虽然他不喜欢尼尔这些人,但跟规定死板行为幼稚人心寒凉的孤儿院比起来,他更喜欢这样的环境。

    于是莫延就在这里住下来,一边重新修习搁置了许久的武功和新得来的魔法,一边回忆被遗忘了许久的《哈利·波特》一书的情节,计划着将来的种种行动。

    至于尼尔平时布置下来的任务,他动动手指就完成了,一天一天,都在刻苦锻炼和寻找魔法世界的大门中度过了。

    彷徨的时候,孤单的时候,想家想的心口发疼的时候,他就会想想哈利。

    那是他在一次死亡后接触的第一个生命,是连接他与这个世界的纽带,是他两世唯一的亲人。

    也是他唯一可以确信,会给予他爱的人。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莫延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尽管命运在他身上加诸了许多的不公、挫折、虐待,亲人和长辈陆续死亡,背负上沉重的责任和负担,最后甚至年仅十七岁就要自己走向被最信赖的人一手安排的死亡,但这些都没有在他的内心留下阴暗的痕迹。

    一直和他作对的马尔福,出卖了他的父母并害得他的教父背负罪名东躲西藏直到死去的虫尾巴,杀死了他信赖崇仰的校长的并一直都在竭尽全力为难他的斯内普(当然后来他知道斯内普其实是无辜的),在他们濒临死亡的时候他都曾试图挽救他们。

    对敌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弟弟?

    所以早在他们还没有见面之前的时候,莫延就对哈利寄予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至于其他人,即使在看书的莫延很喜欢,但是他从不以为,他们怎样对哈利,就会怎样对他。

    那样纯粹干净的心灵,他从来都不曾有过。

    如果说以前,还有一个人在他心里占据了位置,那就是小天狼星,他是在莫延心中是除了哈利和母亲以外最喜欢的人,甚至超过了父亲詹姆·波特。

    但是从迷茫中再次醒来后,他恨他。

    恨他的轻信,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鲁莽冲动。

    尽管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延的一腔怨恨都渐渐淡了,转而变成对他在阿兹卡班中煎熬的担忧和难过,但心里还是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痕。

    有时候,他会爬到高高的楼顶上,看着云舒云卷,星明星灭,觉得人生如此晦暗不明。

    直到十一岁的来临,直到海格大大咧咧地推开了小院的门。

    在看到那个混血巨人迈着制造小地震的脚步走进来的时候,莫延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看着睫毛中细碎的阳光,淡淡一笑。

    [奉献]

神奇生物保护课

    第二天午饭后,莫延和德拉科他们一起去上第一节神奇生物保护课。

    “我真不敢相信。”德拉科一边把他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塞进书包里一边恨恨地说,那本书被一根绳子紧紧地捆起来,还在低声嘶吼着,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居然是鲁伯·海格教这门课程!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选这门课了。”

    “在收到书单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了。”布雷司笑着说:“别人谁会让我们去弄一本会咬人的书?”

    “你早就知道?”德拉科斜睨着他,“暑假你买书被咬到的时候跟我说什么?”他捏住嗓子,发出又尖又细的声音:“格兰普兰教授疯了吗?竟然让我们用这种书上课?她老糊涂了。我真希望邓不利多能给我们换个有点理智的教授!”

    莫延、高尔和克拉布哈哈大笑起来,布雷司干咳两声低下头去整理书本,只给众人看到两个红红的耳尖。

    “对了,莫延。”布雷司费力地把书包合上,喘着气说:“巴罗今天中午问你怎么没有回斯莱特林长桌吃饭。”

    “不想去。”莫延心不在焉地说,昨天他睡得很晚,今天一整天都有些精神不振,“学校的东西不合胃口,我现在都自己做了。”

    “你自己做饭?”德拉科惊奇地叫道。

    “你以前也在礼堂吃的。”布雷司严厉地指责,“除非你请我们吃饭,否则这种欺骗的行为绝不能原谅——你是怎么打开的?”

    一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正驯服地躺在莫延手里,无声无息。

    “很简单啊。”莫延举起书来给他们示意,“在书脊上捋一捋就可以了,这点跟莱娅倒是差不多。不过——”他翻了翻书本,皱起了眉,“第一章讲的就是斯芬克斯,海格教授不会在第一节课上这个吧?”

    “怎么可能?”布雷司探头看了看他的书,“第一节课应该上彩球鱼或者小矮妖,不过五年前格拉普兰教授讲得是绝音鸟。都是些既有趣又没什么危险的东西。”

    “别忘了今年上课的不是老糊涂的格拉普兰教授,而是那个看门的。”德拉科冷嘲道:“他什么事干不出来?连三头犬都养!”

    布雷司脸有些发白,看样子似乎随时能逃回宿舍去。

    他们走下斜坡往海格在禁林边上的小木屋走去,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脚下的草地松软而潮湿,空气里有湿润的泥土的清香。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信这个!太荒唐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他们回头,看到哈利、罗恩、赫敏和纳威走在不远处。赫敏正皱着眉看着纳威,罗恩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纳威忧心忡忡,哈利沉默地走在他们身边。

    “那纳威的茶杯是怎么回事?”罗恩大声嚷道:“特里劳妮教授看见他把茶杯打碎了,在他还没有去拿之前!”

    “只是巧合罢了。”赫敏轻蔑地说,“麦格教授也说过她根本就不可信!——我认为,”她骄傲地扬起头,带有优越感地说:“跟我的算术占卜比起来,这门课完全就是垃圾!”

    “得了吧,你就是不喜欢你自己在哪门课上不行!”罗恩激烈地说:“你受不了特里劳妮教授说你对未来共鸣的接受能力很差!”

    赫敏气得血色上涌,然后她深吸两口气,尖刻地说:“罗纳德,难道你真的希望纳威像预言中说的在今年死去吗?”

    罗恩脸色一白,接着往洋红的方向发展,“我只是说特里劳尼教授的话未必不可信,那只茶杯里的不祥可是清清楚楚地!我的叔叔比里尔斯就见过一条,然后——然后,二十四小时以后他就死了!”

    “这——这不是真的吧?罗恩。”纳威吓得脸色惨白。

    “呃——”罗恩愧疚地看着他,“抱歉,纳威,是真的。”

    “巧合罢了。”赫敏高傲地说:“难道看到那只不祥之后你就会莫名其妙地想:‘好吧,我不如突然死去吧’!”

    “你这完全是强词夺理!”罗恩厉声说。

    莫延他们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笑了起来。

    “特里劳尼预言纳威·隆巴顿今年内会死?”布雷斯嘿嘿笑道:“这对学校的坩埚倒是个好消息。”

    “也许院长大人会为此喝一杯橡木蜂蜜酒庆祝。”德拉科说。

    “是啊,如果斯内普教授能相信特里劳尼教授的预言的话,他会的。”莫延懒懒地说。整个斯莱特林没有一个人选修占卜课,因为他们都知道特例劳尼教授是个大骗子,就算那些混血统出生的学生,在选课的时候Greader也会提醒他们。

    高大的海格站在小木屋前面等着他们,他穿着鼹鼠皮大衣,猎狗牙牙在他脚下,似乎急于出发。牙牙是海格的宠物,一只黑色的野猪猎犬,看起来十分凶恶,但其实性情温顺,而且有些胆小。

    看到他们走过来,牙牙汪汪叫着扑过来,一头将德拉科撞倒地上舔他的耳朵。在照顾小龙诺伯尔的时候,德拉科和牙牙的关系也很好,但从二年级开始德拉科就没有到海格的小屋来过,他们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见面了。

    “走开!走开!”德拉科在同伴们调侃的目光中死命地想要把牙牙推开,但牙牙以为他在跟自己玩耍,高兴地把一颗大头在德拉科两只手中蹭来蹭去,很快德拉科就绝望地发现自己长跑的前襟都被牙牙的口水弄湿了。

    莫延和布雷斯大笑出声,高尔和克拉布低着头,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发出沉闷地笑声。

    在几个格兰芬多走到之前,德拉克终于成功地把自己从黑狗嘴下解救出来,气急败坏地清理自己衣服上的污痕,要不是海格就站在旁边而且已经是他们的教授,莫延相信德拉科肯定会给破坏他形象的牙牙施几个恶咒。

    “好了,快点快点,都到了吗?”海格看到学生都接近了,大声叫道,声音就像经过了扩音咒,“几天可有好东西招待你们!马上就要开始精彩的一课!好,跟我来!——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海格把他们领到禁林外的一处空地上,那里围着一圈篱笆,里面什么都没有,“站到你们可以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怎么打开?”一个赫奇帕奇男生问,他正费力地把自己的书按住——他用了一个大夹子把书夹住,但在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时候蹭开了一半,现在书正在挣扎着把另一半崩掉。

    “没有——没有人能够打开吗?”海格扫视了一圈,莫延手里的书被高尔挡住了,德拉科和布雷斯本来正准备打开,听到这句话却忽然停住了,还顺便扯了一把高尔和克拉布。他们笑嘻嘻地看着海格,觉得他垂头丧气地样子很有趣。

    海格看到所有的学生都把书或者捆起来或者用夹子夹住,有的装在大袋子里,还得拼命压着。他说:“必须捋捋这些书,”他的语气仿佛这是最明白不过的事了,“看……”

    他拿过赫敏的书,撕掉捆住书的包装纸。这本书想要咬人,但海格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这本书就发抖了,然后打开,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手上。

    “啊,我们多么笨啊!”德拉科冷嘲道:“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布雷司,在它要把你的手指头咬掉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也许是因为它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在那儿,让我心生畏怯?”布雷斯配合地讥笑,“这本书想撕掉我的手,我还自己送上去?”

    “住嘴,马尔福!”哈利说。

    “我……我认为这些书滑稽可笑。”海格犹犹疑疑地对赫敏说。

    “呃,其实的确挺有趣的。”赫敏违心地说。

    德拉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声嘲讽:“哦,真是滑稽可笑的不得了……”

    “——在我们知道怎么打开的前提下。”莫延打断他的话,对海格说:“教授,今天我们学习什么?”

    德拉科哼了一声,没有再找碴。

    海格看起来似乎乱了思路,揪了两下胡子说:“说得对……那么……你们都有书了……哦……现在需要的就是神奇生物了——对,我这就去找他们。等等。”

    然后他抛下自己的学生,转身走进了禁林,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莫延转身问德拉科和布雷斯,他自然看得出两人在故意为难海格。但是按理来说,以前德拉科和海格因为诺伯尔,所以处的还不错,不应该有这种事才对。

    “别问我。”布雷斯摊开手,一脸无辜,“我只是在前Greader的积威下追随长官的旗帜。”

    莫延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德拉科。

    “还需要理由吗?”德拉科冷哼一声说:“这种蠢人教学,要是我告诉我爸爸……呃——”他看了皱眉的莫延一眼,然后颓然说:“我就是想起来上次他带我们去禁林,心里不痛快。”

    “那次是麦格教授的做出的决定。”莫延在心里加上一句:说不定出自邓不利多,执行者还有他们伟大护短的院长。

    “你是在鼓励我去找麦格教授挑衅吗?”德拉科回给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一直偷听他们说话的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很为自己院长的威严连斯莱特林都不敢挑衅而骄傲,同时又对德拉科迁怒于海格感到不忿。

    “噢噢噢——”一个格兰芬多女生忽然尖叫起来,指着围场对面。

    十二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向他们快步走过来,它们有钢铁样颜色的利喙和明亮的橘黄色大眼睛,前腿、双翼、脑袋似乎是鹰的,身体、后腿、尾巴却像是马。他们前爪有半英尺长,而且磨得非常尖锐。每一头野兽的脖子里都系着一根长长的链子,链子的末端握在海格的手里。

    “鹰头马身有翼兽。”

    莫延赞叹地低呼一声,虽然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见过这种生物,但雕塑远远不能跟实物相比。这种生物初见似乎很怪异,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与众不同的魅力:身姿矫健,目光高傲,翅膀有力地拍打着,虽然因为束缚而显得暴躁愤怒,但展现出的只是刚强骄傲的威势。

    “真漂亮!”莫延低声称赞,他喜欢这样充满力量和野性的动物,它们有被驯服的生物所缺乏的东西:自由、肆意和不羁。

    在海格要求来一位学生试着接近它们的时候,莫延毫不迟疑地走出来。背后响起一片恐惧地抽气声。

    海格解开一头叫做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链子并退下它的皮项圈。巴克比克狂怒地甩着脑袋,扑扇着翅膀。它那颗又大又尖的脑袋转来转去,最后黄色的大眼睛看到了最靠近它的莫延。

    莫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它,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巴克比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中浓重的敌意渐渐散去。

    莫延没有理会海格叫他鞠躬的指示,他不是会亦步亦趋按照别人的话来做的人,更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要害亮在一个刚刚还有敌意的野兽面前。

    莫延和巴克比克僵持着,全体学生都屏住了呼吸。

    “好吧——”海格担忧地说,“既然你不想鞠躬,那就后退,现在。伊万斯,放松的后退。”

    莫延还是没有理他。他牢牢地盯着巴克比克,半晌后,鹰头马身有翼兽突然弯下他长满鳞片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显不过地是在鞠躬。

    “天哪,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海格晃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莫延得意地笑了一下,微微欠了欠身,然后慢慢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巴克比克的喙。它闭上眼睛,在他手心蹭了蹭,似乎很喜欢他这么做。

    全体学生都鼓起掌来。

    “好吧,好吧,非常成功。”欣喜若狂地海格大步走过来,帮助莫延爬到巴克比克背上,一边对其他学生大声说:“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向他学习。鹰头马身有翼兽非常骄傲而且很容易得罪,永远都不要做这种事,因为很快你就会自己鲁莽的行为后悔。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莫延·伊万斯一样在不对它们鞠躬的情况下还能完整地走回去的。”

    莫延拍了拍巴克比克的脖子,它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十二英尺长的双翼在莫延身边鼓出巨大的风。莫延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惬意地趴下来。巴克比克在天上飞了一圈就开始下降,莫延却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他拍了拍巴克比克,示意它继续飞,然后他们在天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到围场上到处都是学生在对鹰头马身有翼兽鞠躬,时不时地有一两个人乘着巨兽飞起来,但很快就降落了。意犹未尽地学生指着还在天上悠闲享受的莫延大声抗议,海格一脸无可奈何。

    “是巴克比克不听话。”莫延小声嘀咕,“反正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办法控制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对不对?”

    然后他心安理得地让巴克比克带着自己,干脆绕着霍格沃兹——包括禁林和大湖都转了一圈,如果不是有魔法防御阻止他们飞出去,莫延真想到别处看看,反正有巴克比克背黑锅。

    他眯着眼睛,看到下方的树林中有一只黑色的大狗鬼鬼祟祟地跟一只扁脸姜黄色猫约会,想到昨晚让他整整大半夜心头抽痛的回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奉献]

新学期新课程

    一直到下课的时候,莫延才和巴克比克回到了地面。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前后肢搭配极不匀称,导致它落地的时候身体前倾,莫延感到一下沉重的撞击,幸好他早有准备,牢牢地卡住巴克比克翅膀的关节处,因此没有像几个冒失的家伙一样滑下去,并且还让自己再次直了直身子。

    莫延亲昵地拍了拍巴克比克的脖子,跨过它的脖子直接就跳到了地上。

    “我没有办法。”他对海格耸耸肩说:“它一直在飞,你没有告诉我怎么让它落下来。”

    海格瞪着甲克虫一样的黑眼睛气呼呼地看着他,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心疼地给汗涔涔地巴克比克喂雪貂。

    “酷!”德拉科撞了撞莫延的肩膀低声说。

    莫延咧嘴笑了,“你们怎么样?”

    “我和布雷斯都还好。”德拉科把他那本连绳子都没有拆开的书又塞进书包,竭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莫延看的出来他其实很得意,“但是摩克没有给高尔鞠躬,而且差点儿杀了克拉布。”

    “怎么回事?”莫延看看无精打采的两跟班问。

    “哦,克拉布说摩克只是个没什么危险的畜牲,海格那个蠢才夸大其词之类的。”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克拉布跟在后面涨红了脸,“摩克发狂了,爪子直接就抓克拉布的脖子,但是当时傻大个儿就站在他身后,才救了他一命。”

    克拉布咕哝了几句,似乎是不稀罕被个蠢货救之类的话。

    “这么说——”莫延想了想,刚才他似乎看到海格一向开朗的脸上有些悲哀的神情,“他听到克拉布的评价了?”

    “也许,谁知道呢!”德拉科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揉揉肚子说:“我有些饿了。正好今天早上我妈妈给我寄来了最新口味的巧克力,一起去尝尝看吧!”

    “不了。”莫延看看垂涎欲滴的克拉布和高尔,跟这两个人一起吃东西,就算他本来有胃口也会消失殆尽。“我昨天弄到了批条,想去看看萨拉查·斯莱特林会留下什么书。”

    “那好吧。”德拉科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说:“我会给你留一点的,如果你回来的足够早的话。”

    “再见。”

    但是莫延没有能够如愿到图书馆看书,他在图书馆门口碰到了专门在那里等他的哈利。

    也许是因为刚刚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天上飞过一圈的缘故,也许是他自己不断摧残的缘故,总之哈利本来就凌乱的头发现在就像一堆乱草,他在图书馆门口走来走去,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利?”莫延叫道。

    “莫延!”哈利惊喜地看着他,“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莫延有些奇怪,“怎么不用猫头鹰给我发一封信?”

    “我忘了,”哈利烦恼地抓抓头发,“但我想你肯定会来这里。莫延,我——”

    “我们去湖边说吧。”莫延打断他的话,对一个被他们堵在门口的小女生歉意地点头笑笑,拉上哈利离开,“怎么了,哈利?是为了纳威·隆巴顿被预言说要死亡的事吗?”想来现在能让哈利烦心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不是,”哈利出乎意料地摇摇头,“你说过特里劳尼教授每年的死亡预言从来都没有实现过,而且我听了他们说的,也觉得占卜课有些糊里糊涂的。我找你是为了——”哈利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是为了摄魂怪的事。”

    “摄魂怪?”莫延不解,火车上的时候哈利应该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才对。

    “是的。”哈利点点头,表情有些恶心和羞辱,似乎在众目睽睽之下吞了一只死苍蝇,“你不知道,莫延。”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天在火车上,摄魂怪进来的时候,我有短暂的昏厥过。”

    莫延皱住眉。“我不知道这件事。”

    “没有人知道。”哈利瞪着鳞光闪闪的湖面,喉咙有些发紧,“只是很短的几秒钟,在失去平衡往下倒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金妮还以为我没有坐稳。”

    “我很抱歉。”莫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注意到。”

    “不关你的事,莫延。”哈利说,然后沉默了。但莫延觉得他真正的重点没有说,便偏着头等着。

    过了一会儿,哈利继续说:“在我们通过大门的时候,摄魂怪就守在那里。我觉得它们似乎从周围吸取了空气以外的什么东西——”他想了想,说。“也许是温暖。我当时觉得全身都冷极了,就像站在冰窖里一样。那股冷——”他点点自己的胸口,黑色的袍子被按出小小的皱纹,“穿透了皮肤,一直深到心里去。”

    “可是罗恩他们不一样。”哈利低头说,似乎感到难以启齿,“他们就是觉得冷一点,只有我,我觉得害怕极了,好像还听到了什么声音。”

    “哈利。”莫延突然问:“你还记得摄魂怪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吗?”

    哈利点点头,“它们是阿兹卡班的看守,还是什么灵魂掠夺者。”

    “不仅如此。”莫延严肃地说,“摄魂怪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生物之一。它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吸干周围空气中的快乐、希望和和平,麻瓜虽然看不见它们,但依然会受到摄魂怪的影响。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会长期依靠你为生,直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充满邪恶,没有灵魂。摄魂怪的吻可以将人的灵魂从嘴里吸出来,把人变成行尸走肉。”

    哈利脸色惨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怪物。而且——”

    “而且魔法部还让它们看守阿兹卡班,现在又来驻守霍格沃兹。”莫延冷笑道:“真是愚蠢至极,摄魂怪要是不监守自盗,那就是梅林保佑了。”

    “阿兹卡班一定很可怕。”哈利嘟囔着说,莫延阴郁地点点头。

    “可是——”哈利踌躇了片刻,说道:“为什么摄魂怪会这样影响我?罗恩和赫敏只是觉得难受,就连金妮也只是——”

    “哈利。”莫延打断哈利的自轻,“想想看,摄魂怪吸收的是人一生中所有的快乐,那么留下来的还有什么呢?只剩下那些最坏的记忆。它们对你的影响比别人大,只说明你以前经历的事比别人要可怕的多。”

    “那么你呢?”哈利忽然问。

    “我?”莫延自嘲地笑笑,“第一次见幻化的摄魂怪的时候,我就直接晕过去了。”

    哈利张大嘴巴,接着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情。

    “抱歉,莫延,我不该……”

    “没什么,哈利。”莫延摆摆手,说:“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能够面对它了,不是吗?”

    “是啊,而且在火车上,你还使它退却了。”哈利说。

    莫延忽然明白哈利找他的目的了。

    “那个防御摄魂怪的咒语,守护神咒,”哈利说:“你能教我吗?”

    莫延看着哈利坚定的脸,忽然意识到不知在什么时候,哈利已经成长到可以自己来面对困难了。在摄魂怪使他恐惧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退避和抱怨,而是学习可以战胜他们的方法。

    “好吧。”踌躇片刻后,莫延说,“一周中你什么时候空闲?我的时间很多,可以配合你。”

    “可是……”哈利问:“你今年不要参加魁地奇队吗?”

    “魁地奇?”莫延愣住了,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你当然要参加。”德拉科的语气仿佛在说莫延问出这个问题真是太蠢了,“你是最好的守门员,弗林特就算脑子里都是大粪弹也不可能不要你的。”

    “我去年已经被开除了。”莫延面无表情的说。

    “相信我,斯莱特林没有人想要这么做,签那份通知的时候弗林特快要哭了,那么魁梧的人一脸哭相,我要把那一刻永远记下来然后嘲笑他一辈子。”德拉科的模样仿佛自己那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笑话一样。

    “说重点。”

    “好吧。”德拉科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留给莫延的巧克力递给他,“尝尝看,挺有趣的。”他示范性地自己先吃了一个火焰形状的,顿时从嘴巴鼻孔耳朵里都喷出虚幻的红色火焰。

    莫延眯起眼睛瞪着他。

    德拉科摸摸鼻子,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在莫延目光的逼视下讪讪地坐下来,说:“你知道,去年那些事,其实都是我父亲和七年级的一些人弄出来的。我们家,马奇家还有曼德家都是相当有势力的家族,他们一起施压,学校里没有几个学生能不让步的。但是今年就不一样了,马克·马奇和内迪·曼德都离校了,又出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的事,他们没有多少工夫来管学校的一点小纠纷。而且有些人怀疑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是因为外面有人接应,我们几家以前都跟随过黑魔王,而且在布莱克越狱之前的两个多月,父亲刚刚陪母亲去阿兹卡班看望过莱斯特兰奇姨妈——她是食死徒,在阿兹卡班关了十几年了,父亲给魔法部捐了很多钱才获得每年探望一次的允许——所以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所以他现在有些麻烦。”

    “你不担心?”莫延尴尬地捂住在冒烟还发出火车鸣笛声音的耳朵,问看起来很轻松的德拉科。

    “父亲说没关系。”德拉科无所谓地耸耸肩,“小天狼星·布莱克当年被逮捕的事很奇怪,他根本就不是黑魔王的追随者,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他跟我们家和莱斯特兰奇家在被逮捕之前就有很多年没有来往了,这件事很容易就能说清。”

    既然很容易就能说清,怎么称得上麻烦?莫延看着小心翼翼试一个公鸡巧克力的德拉科,对这样茫然无知被父母保护的德拉科,有些羡慕,又有些叹息。

    “所以说——”德拉科在一个长长地尖声啼叫之后,脸红的乱七八糟,心有余悸地把剩下的巧克力都推给了莫延,“今年你加入魁地奇队一点问题都没有,据我所知,弗林特今年都没有打算招收守门员。”

    莫延张张嘴,本打算说他一点都不稀罕可以加入魁地奇队,但是想想这话实在违心,又啪嗒将嘴闭上了。

    一说起魁地奇,莫延就想起哈利后来有的黄金装备之一火弩箭。暑假的时候他和哈利在离开对角巷之前还特意跑到魁地奇精品专卖店外面欣赏了一会儿那把漂亮的惊人的扫帚,莫延本来还想买一把,但是问了价钱以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即使现在他已经可以算个小富翁,但倾尽所有也买不起一把火弩箭,哈利倒是可以,但他是绝不会把父母在古灵阁留给他的钱都拿出来买扫帚的。

    ——————————

    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莫延选修的另一门课程——古代魔文。

    古代魔文课的教室在八楼,莫延一年级的时候曾经来过,但只是一间空教室,就没有多加注意。但这次走进教室以后,莫延却发现这间教室有非常强大的幻术魔法,他悄悄给自己的眼睛施了一个[现影破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隐隐约约听出一堵空白的墙壁后面似乎有另一个被遮掩起来的空间。

    “铃……”

    在上课铃响起的同时,莫延身边忽然响起巨大的一声“砰”,他连忙抓住跳起来的羽毛笔和墨水瓶,转头看到一堆乱蓬蓬的头发。

    赫敏气喘吁吁地坐在他身边,脸上有一层晶莹的薄汗,脖子里一个银色的怀表露出来。

    莫延瞳孔一缩。

    赫敏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把怀表塞进衣服里,不大自然地说:“嗨,莫延。”

    “草药课上了什么?”莫延装作随口问到的样子。

    “百日草,斯普劳特教授说……”赫敏忽然顿住,惊恐地捂住嘴看着莫延。

    这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格兰芬多同样都要上草药课。

    “时间回转器?”莫延压低声音问。

    赫敏睁大了眼睛。

    “别忘了我以前就对这个有所怀疑。”莫延说,“只要知道你选了什么课,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个,也就只有哈利和罗恩两个粗心的家伙才不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赫敏想了想,虽然还有些忧虑,但也放松了不少,但随后她就看着本该是黑板的那堵墙低声惊叫了一声。

    莫延回过头,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同样吃惊地张大了嘴。

    [奉献]

狄格宾尼斯·艾尔威

    他们的新教授从墙后被幻术魔法遮住的地方走出来,看起来就像宾斯教授出场方式一样——要知道,宾斯教授可是幽灵呀!现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墙里面传出来,同学们都吓了一大跳。

    但这不是他们集体消声的原因。真正让所有人惊奇地是,这位教授长着尖尖的耳朵,狭长的眼睛和垂到脚踝的头发都是翠绿色的,身姿高挑容貌妍丽不辨雌雄——这是一个传说中的精灵!

    众人傻傻地看着精灵穿出墙壁,两手比划了几下,空荡荡的教室立刻就变了模样:天花板变成了夜空,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把教室里照的冷清而亮堂;地板上被柔软的细草覆盖了,桌椅都变成了木桩和石头,他们坐在上面,绿草甚至长过了膝盖,教室的中间是空地,但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繁茂的叶子和树枝亲密地搭在一起。

    “大家好。”精灵礼貌但矜持地说,声音悦耳而低沉,是一个男性精灵,“欢迎大家来到古代魔文教室。我是你们的教授狄格宾尼斯·艾尔威。”

    “教授,您是一个精灵对吗?”一个赫奇帕奇男生举手问出这个大家都看出来的问题。

    “是的。”艾尔威教授淡淡地说。

    “您是哪个种族的精灵?”赫敏热切地问道。

    “卡多雷精灵。”艾尔威教授冷淡地说,“听着,你们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学习古代魔文,不是为了探究你们的教授。古代魔文是一门非常精深的课程,同时也很难掌握。在以往的历年中,所有选了这门课的学生最多只有两三个人能够通过O.W.Ls考试。而且即便能够通过,也不能说已经学会了古代魔文,只是因为给你们出题的维森加摩元老也是只学习了几十年的人类,所以仅仅只能出一些入门的题目。”

    其它学生大都露出畏惧害怕的神色,唯有赫敏急切地坐直,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急于向教授证明自己必然是那极少的可以通过的两三人之一。

    “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艾尔威教授抱臂靠着一颗树继续说,“古代魔文的学习与你们以往所学到的任何一门课程都不同,这不是仅仅通过死记硬背和勤奋练习就能掌握的学识,它更需要的是一颗能够发散思考、勇于探究未知的大脑。只有最富有智慧的学生才能在我的课上取得成绩,愚昧笨拙和只有些小聪明的学生趁早离开,以免浪费时间。”

    几个学生不安地动了动,这位教授说话的方式让他们很不习惯,但没有一个人像艾尔威教授所说的“趁早离开”——谁会就这么承认自己没有智慧呢?但不少人看起来很后悔选了这门课,见到精灵的喜悦和惊奇已经被这位教授毫不客气地冲刷地无影无踪了。

    莫延虽然也不喜欢艾尔威教授的说法,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一般的咒语,只要知道了原理、咒语和方法就能施展,至不济只要研究一下它的效果和产生历史,也能了解的七七八八。即便是守护神咒、隐性术、幻身术这样的高级咒语,莫延在研究了几个月之后也就都能运用自如了。但只有古代魔文这门学科,可以参考的书籍很多,但许多说法自相矛盾,而且即使读上几百遍,莫延每个字都了解它们是什么意思,但组合在一起就是不明白究竟说了些什么——哪怕是最简单的《古代魔文简易入门》,他看了许久,到现在都还是一知半解——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必须要由人指导的学科。

    然后艾尔威教授给他们展示了古代魔文的威力:一个[隐]魔文写在一片树叶上,树叶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然后艾尔威教授手一挥,每个人桌面上都落下了一片翠绿的树叶,他们开始学习第一个魔文的书写。但是直到下课,都没有人成功。赫敏十分沮丧,但艾尔威教授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作业是每人在下次上课前学会[隐]的书写。”艾尔威教授翻了翻名册,“莫延·伊万斯。”

    “是,教授。”正准备出门的莫延回头应到。

    “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赫敏同情地看了一眼莫延,收拾书包快步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艾尔威教授对莫延说:“把你的树叶给我。”

    莫延很想说自己已经把树叶丢到地上了,他刚刚看到好几个人这么做,但这位教授清冽的目光让他觉得似乎无法隐瞒,只好伸出手,露出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树叶。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树叶了。叶片周围有细碎的冰霜,中心是一团静静燃烧的蓝火,比艾尔威教授发给他们的时候大了两倍左右,而且叶片也不再是翠绿色,而是浅紫色。拿在手里,微微有些刺痛的感觉。

    “[冰],[火],[长],[幻],[变],[攻],[锐]……”艾尔威教授一个一个地把莫延刚刚试验过的魔文从叶片上读出,莫延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刚刚艾尔威教授在教他们写[隐]的时候讲了许多基础知识,对莫延来说,那些知识虽然都是入门内容,但却为他真正打开了学习魔文的大门,就好比读书的时候看着方块字不明白,但学会了拼音之后就能自行学习汉字一样。莫延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忍不住就在那片小小的树叶上试验了一些印象比较深的基础魔文。

    “[火]、[幻]、[长]算是勉强起了作用,[变]、[灵]、[言]完全失效,其他都只是略微显示出一点痕迹。”艾尔威教授平静地看着莫延,眼神不如何凌厉,但莫延就是觉得抬不起头来。“我想我应该在上课前就告诉过你们,擅自把不能完全掌握的魔文叠加在一起是极其危险的。很可能会造成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后果,甚至可能扭曲空间和时间。可你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以为——”莫延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干涩,“我现在的魔文没有多大力量,应该没有关系。我以前从来没有成功过。”

    “你太低估自己了,伊万斯先生。”艾尔威教授声音柔和缓慢,但愈是这样,莫延就愈是难受。“这样的一片树叶,甚至可以让你过O.W.Ls,但是如果刚才你的[灵]成功了,或者[冰]的威力再大一些,整间教室都会被魔文的力量冲突炸成粉末,你我都不能例外。”

    一种灼热刺痛的羞愧感传遍了莫延的全身,他低下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他当然会为此被惩罚,但如果是劳动服务的话……

    莫延悲哀地发现,这个星期的每一天晚上都有了安排,如果他因为劳动服务而耽误了魁地奇训练的话,信心满满要夺魁的弗林特会杀了他的;如果是其他时间,要么会影响他和哈利好不容易排出来的练习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每个星期各有三次魁地奇训练,因为球场只有一个,被两队轮流使用,他们最后只有一个晚上和星期天下午可以用来学习守护神咒;要么就会影响他对斯莱特林藏书的研读,他最近好不容易在停顿了很久的魔法物品研制中取得了进展,不想就这么拖延下来。

    “作为对你的惩罚——”

    莫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全部精力都集中到耳朵上,唯恐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

    “斯莱特林扣十分。劳动服务,每周五晚上六点到八点,连续三个星期。”

    好吧,每星期少一次魁地奇训练,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莫延安慰自己。

    “还有——”

    “还有?”莫延僵硬地重复。

    艾尔威教授这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作为第一个可以在我的第一节课上就能成功使用魔文的学生,我要给斯莱特林加二十分。希望这不会助长你冒失的性格。”

    “不会的,教授。”莫延开心的咧嘴笑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莫延认为劳动服务是一件难受的事,但在这方面他不是权威,因为他只有这样的一次经验,那就是送走诺伯尔的那次。因为夜游而被扣了五十分还在禁林直面一次邪恶的黑魔王,这种惩罚在霍格沃兹历史上也屈指可数,根本不足以作为参考。哈利倒是和罗恩被罚过很多次,但他们的经历都是帮教授做点准备工作、帮庞弗雷夫人照顾病人或者帮费尔奇打扫城堡之类的,莫延不知道如果艾尔威教授让他去像罗恩那样擦洗什么东西,他自己能不能忍耐住不叫多比代劳。

    ————————————

    “什么,星期五晚上有劳动服务?”

    当莫延把劳动服务的事告诉弗林特的时候,魁地奇球队队长果然陷入躁乱中,他似乎随时想要扑上来掐住莫延的脖子让他把话吞回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有魁地奇训练?”伊德愤怒地指责,“或者可以想办法换到其他时间。”

    “是啊。”莫延对着手指玩,漫不经心地说:“看来我的确是没有把球队放在心上,时时刻刻铭记即使得罪教授也要坚持训练的原则。既然如此,那就再开除一回好了。反正这种事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

    顿时众人都尴尬地沉默了,伊德和弗林特的脸通红一片。

    “我去找院长。”弗林特喃喃地说,“让他跟艾尔威教授说说……这是我最后一年了,斯莱特林必须获得今年的魁地奇杯……院长一定可以说服艾尔威教授改个时间的……”

    莫延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在心里偷偷比了个“V”字,庆贺这次事件轻松解决。

    对莫延来说,黑魔法防御术课并不是很愉快。

    衣衫褴褛的卢平教授被全体斯莱特林鄙视了,而且这几天斯内普教授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痛恨让斯莱特林们都把卢平教授定义为“敌对方”,在课堂上不断地提出问题刁难他,故意懈怠或者大声说话,虽然卢平教授用实力获得了拉文克劳们的尊敬,用扣分压制了斯莱特林的捣乱,但是却使得课堂上更加火药味十足。莫延并没有管太多,他对老好人卢平好感有限,这个男人曾经在战争最危急的时候想要抛下怀孕的妻子去冒生命危险,莫延对这种对自己骨肉不负责任的行为深恶痛绝。

    然而莫延看着队伍前方的拉文克劳对付博格特,浑身上下像是长满了痱子一样的难受。因为卢平教授每过一会儿就会用那种慈爱的、探究的、悲哀欣赏怀念的眼神看着他,看得莫延毛骨悚然,在面对博格特的时候一时没有控制好,竟然变出了一个欧巴桑打扮的卢平教授,所有斯莱特林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他们都知道了星期四格兰芬多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发生的事,以为莫延在替院长报仇,于是有致一同地轰然大笑起来。莫延赶紧用[滑稽滑稽]把女卢平变成一只粉红色的小猪,狼狈地逃到队伍后面,不敢看已经僵化了的卢平教授。

    周围的学生纷纷拍着他的肩膀,称赞他“棒极了”,但莫延只有苦笑。

    说起来,今晚就要教哈利守护神咒了。莫延摸着下巴,仔细想着那时候他把装着博格特的箱子缩小后塞到哪儿去了。

    [奉献]

练习守护神咒

    晚上六点的时候,莫延准时来到五楼走廊,他到的时候,哈利已经在那儿了。他正摸着空空的墙壁,时不时地敲敲墙。

    “我一直都弄不清楚,”哈利看见他,一脸迷惑的说,“为什么这个门只有你能打开?我带罗恩和赫敏来过,但是找不到。他们还以为我记错地方了。不过我们不是要学习守护神咒吗?为什么要到魔药练习室来?”哈利没有理睬跟他说话的巴拿巴,奇怪地问莫延。

    “魔药练习室?”莫延瞪大眼睛看着哈利,“你以为这是魔药练习室?”

    “难道不是吗?”哈利的表情跟他一模一样,“我们每次都在这里练习魔药制作。”

    莫延拍拍额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不,哈利,这不是魔药练习室。”莫延叹气说,“这是霍格沃兹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室。我以为我告诉你了。”

    “不,你没有。”哈利很震惊地说,他看着墙壁,似乎想从上面找出点什么神奇的象征。“它真的能有求必应吗?我是说,不论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不,并不完全能够。”莫延走到他身边说,“超出甘普元素转换定律的东西就不行,比如食物。”

    “那也很棒了。”哈利赞叹地看着空白的墙壁,迫不及待地问莫延:“我该怎么弄?”

    莫延告诉他方法,很快一扇光滑的山梨木门出现了。

    哈利握住铜把手拉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像地下教室一样点着火把,墙边是一溜木书架,上面放着几百本跟黑魔法防御书有关的书。地上没有椅子,但放着缎面的坐垫,四周有一些练习的工具和木偶人。

    “哇——”哈利环顾四周,惊叹道:“太妙了。”

    莫延从口袋里取出好不容易找到的木头箱子,把它放到房间中央放大,哈利被吸引了过来。

    “这是什么?”他想要打开箱盖,但莫延阻止了他。

    “是一个博格特。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个摄魂怪来练习守护神咒。”莫延拍拍砰砰作响的箱子说:“但不是现在。首先你要先学会咒语才行。”

    “好的。”哈利有些紧张,他语速很快地说:“今天早上我们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卢平教授不让我和博格特搏斗。罗恩的蜘蛛滚到我脚边的时候卢平教授把它挡住了,他大概认为我不能对付那只博格特。”

    “怎么可能?”莫延失笑,“连纳威那个笨蛋都知道怎么把一只博格特变成隆巴顿祖母版的斯内普教授,你当然也可以。”

    哈利略略皱眉,他不喜欢莫延把纳威叫做笨蛋,但是听出莫延语气中的不满,也就没有说什么。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和博格特搏斗呢?”

    “我以为原因是明摆着的,哈利。”莫延取出预先准备的巧克力放在一边说:“卢平教授也许以为你会把伏地魔变出来,那样的话学生们会被吓坏的。”

    “我首先想到的的确是伏地魔。”哈利诚实的说,“但是,然后我——就想起了那些摄魂怪。”

    “那太好了。”莫延轻快地说:“我本来还以为要给博格特施个混淆咒什么的让它变成摄魂怪呢,现在看来不用了。”

    哈利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太好了”,但确实轻松了许多。

    他们开始练习守护神咒了。哈利练得很起劲,没过多长时间,他的魔杖顶端就喷出了一股股银色的气体。莫延忽然发现虽然他的成绩比哈利好许多,但在这些白魔法上却远不如他。当初他自己可是练习了足足三个星期才达到这个程度,而为了变出**的守护神,他断断续续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莫延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但想到在练习一些黑魔法的时候的顺畅流利,特别是最近阿尼玛格斯的练习很顺利,他又觉得好过了些。

    “这样可以了吗,莫延?”哈利在银色烟雾消失后快乐地问道。

    “不行。”莫延摇摇头,“你必须能够变出一个**的守护神来,这样在面对摄魂怪的时候才有更大的保证来变出守护神。——想想更快乐的事,哈利。”

    “好吧。”哈利苦苦思索一阵后,紧握魔杖,大叫道:“呼神护卫!”

    一团巨大的银色烟雾喷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动物的形态。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哈!”

    一只巨大的银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上喷了出来,绕着教室跑了一圈后,两人似乎能听到牡鹿奔跑时候的“哒哒”。

    莫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牡鹿矫健的身姿,这次完全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内心的嫉妒和挫败感无论谁看到自己两个月的努力别人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做到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虽然哈利的这只牡鹿其实只有个大概的形态,跟莫延精微到极致的雄鹰根本就不能比,但这种速度简直就是惊人的),更何况莫延虽然一直表面上谦虚,其实内心骄傲的不得了,自认为无论魔法还是心智,都远胜同龄人不止一点半点。

    “它确实挺好看,对吗?”哈利满心欢喜地瞧着牡鹿说,“当然,你的鹰是很漂亮的,不过牡鹿也不赖,是吧?”

    “唔,是啊。”莫延勉勉强强应和着。

    算了,既然是哈利……

    “现在我可以对付博格特了吗?”哈利自信满满地问。

    “当然。”莫延施了一个忽视咒,让博格特可以当自己不存在。他的手按在木箱盖子上,问:“魔杖准备好了吗?”

    “是的。”哈利晃晃手中的魔杖,摆出攻击的架势。

    “快乐的记忆准备好了吗?”

    “是的。”哈利咯咯笑着说,他大概觉得莫延的问题很有趣,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忆了一遍什么。

    “那么——”

    莫延一把掀开盖子。

    一个摄魂怪慢慢从箱子里出来了,火把闪烁了一下,熄灭了,房间里只有摄魂怪那只结痂、腐烂的手在发着微弱的光,熟悉的寒冷再次袭来。

    莫延侧着头打量这只盗版摄魂怪,近距离下他终于看清了摄魂怪的脸——在应该长着眼睛的地方只有一层灰色的、结了痂的薄薄的皮,糊住了空洞的眼眶。没有鼻子,但有一张嘴,长满牙齿,毫无形状可言,不见嘴唇,只有灰褐色的、干裂的像老树皮一样的皮肤。

    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冲着莫延,但他紧锁心防,努力维持脑海中一片空明平静后,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视线有些模糊。

    博格特这种生物,虽然只要掌握了方法就很好对付,但如果不能辨清它的本质,或者在心神脆弱的时候被趁虚而入,它这种极具欺骗性的外貌还是很有威力的,尤其是这种生物变形之后甚至能拥有一部分被变形物体的力量,几乎与实物没有什么两样。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但是他的魔杖顶端只有几缕稀薄的银色烟雾,而且瞳孔渐渐涣散,声音也越来越低。

    “哈利!”莫延见势不好,连忙喊道:“滑稽滑稽!”

    当莫延用魔杖把博格特逼进箱子里的时候,哈利也软软的跪倒在地上,冷汗从额头上不停地往下流。

    “感觉怎么样,哈利?”莫延拉过一个坐垫让哈利坐下,递给他一块青蛙巧克力。“说实话,你比我好多了。至少没有很丢脸的晕过去。”

    哈利擦去额上往下流的冷汗,慢慢地咬着巧克力,没有说话。吃完一块巧克力后,他在裤子上擦擦含涔涔的手心,拔出魔杖站起来说:“我准备好了。”

    莫延张张嘴,想劝他再休息一会儿,但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打开了箱子。

    教室又一次变得寒冷黑暗。哈利大力挥着魔杖喊:“呼神护卫!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一股银色的烟雾从魔杖顶端喷出来,摄魂怪的动作缓慢了一下,似乎对银色烟雾感到畏惧。莫延正观察着摄魂怪的反应,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转身一看,哈利已经昏倒在坐垫上。

    “滑稽滑稽!”

    莫延逼退了向哈利伸出手的摄魂怪,跑到哈利身边拍着他的脸。哈利大睁着眼睛,好半天才慢慢聚集了视线的焦距,撑着地板坐起来发愣。

    “吃了这个。”莫延掰开一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哈利,要是你不想继续……”

    “不,我要继续!”哈利狂怒地说,眼中忽然有了神采。他一把夺过剩下的巧克力,全部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吃了一会儿后,忽然消沉下来。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哈利低声咕哝着,“我妈妈,她要保护我们……还有伏地魔……”

    莫延脸色变得苍白,但是哈利正在假装系鞋带来擦去脸上的泪水,所以没有看到。

    “我要再试一次。”哈利站起来,坚定地说:“肯定是我想的事情还不够快乐,所以才会这样自……坚持下去……”

    莫延踌躇片刻,再次打开了箱子。

    寒冷和黑暗再次充满了房间……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哈利大吼道:“呼神护卫——”

    “啪嗒!”

    哈利的魔杖忽然落在地上,弹了两下。哈利跌跌撞撞地坐倒在垫子上。

    幸好莫延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打开箱子后一直在注意哈利的脸色,一见魔杖忽然跌落,他就立刻将博格特变化的摄魂怪逼回箱子。

    “怎么回事,哈利?”莫延有些不明白,哈利怎么会一次比一次表现的差劲呢?

    哈利抬头看他,眼神迷乱,脸色白得吓人。

    “我听到了我爸爸的声音,他设法自己抵抗伏地魔,让我妈妈有时间逃……”

    “呃——”莫延搜肠刮肚地想安慰的话,但他现在也有些心乱。“很好的父亲……”

    “不是这个。”哈利很慢地摇摇头,“我开始听到我妈妈说——放过他们——我以为指的是我和我爸爸——但是明明是他先抵抗伏地魔……死的,怎么会是放过他们?他们……”

    莫延心狠狠抽了一下,顿时几乎窒息。

    哈利的眼睛慢慢睁大,身体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对了,她前面说的是——放过我的孩子们……”

    [奉献]

越来越近的真相

    “是休!当时跟我们在一起的是休!”哈利霍然站起来,声音颤抖着说。

    莫延僵住了。

    这是哈利暑假了解真相以后第一次跟他谈起“休”,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这种准备,但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的心防设置的有多么脆弱。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制止自己惊愕地跳起来。

    哈利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木牌上是怎么说的?……对了,成为邪恶之徒祭奠黑魔王的牺牲……成为邪恶之徒祭奠黑魔王的牺牲……邪恶之徒……”

    哈利站住了,他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见自己视若生命的魔杖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看到了,却像是没有看到。

    “是了,是邪恶之徒——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这一点——明明这么明显——”哈利攥紧自己的手,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我还以为,他是被伏地魔杀害的——是的,伏地魔闯进来的时候他也在,可是他先攻击的应该是我——”哈利摸摸额头上的伤疤,似乎在想象当时的情景。“——然后他消失了,或者说,人们以为他死了——祭奠黑魔王——有个食死徒为此杀了休——”他喃喃地说,脸抽搐了一下,似乎说出的话让他很痛苦。“可是——为什么是休?为什么不是我?明明是我导致的这一切不是吗?究竟是谁——会这么疯狂——在伏地魔死后还依然想要用一个无辜婴儿的死亡来报复……”

    忽然他捡起魔杖冲向木箱,莫延在他掀开箱子前一把按在上面。

    “哈利,你想做什么?”

    “我要听听看!”哈利大喊道:“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莫延想也不想就拒绝,“我绝不允许你以现在的状态来面对摄魂怪!如果你连抵抗它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想要故意被摄魂怪影响,受到的伤害是不可想象的!”

    “我不在乎!”哈利吼道,吓得叼着一只死耗子飞进来的拉斐尔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我以前以为是伏地魔杀害了他们,时刻准备着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伏地魔的回归并且杀死他!但现在我知道我唯一的弟弟是死在别人手中,也许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怎么能不为他报仇?如果说为了一点摄魂怪的威胁我就害怕得躲在一边,我就不配做他的哥哥!让开,莫延!你别劝我了,我不在乎为此受什么伤害!”

    “可是我在乎!”

    莫延一出口就发现不好,可是话音已经在房间里回荡了。他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天真地希望哈利没有听见这句话。

    可是哈利听见了,他一时也愣住了,这才发现,莫延的脸色白的吓人。

    两人凝视着彼此,都不说话了。练习室里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气声,拉斐尔琥珀色的大眼睛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缩起脑袋,爪子轻轻拨弄着那只蔫蔫的老鼠。

    “我的感觉,”哈利语气软化了些,声音颤抖着,“你不明白……你不知道……”

    “不,我想我明白,哈利。”莫延深吸一口气说,为了保持镇定,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手心里,湿热黏腻的液体涌了出来。

    “不,你不明白。”哈利忽然提高了嗓门有力地说,浑身发抖。“你没有像我一样失去父母,在十几年后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兄弟,而这个兄弟在很多年前就被人杀害了……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莫延顿时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样,俊美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哈利说不下去了,但眼神依旧坚定而固执。

    “无论如何,”莫延嘶哑地说,心里似乎有一股空洞冰冷的火焰在燃烧。“我不会让你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摄魂怪——即使是你的亲人,他们……在天堂……也不会允许你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全……”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两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好……我去问卢平教授——或者邓不利多教授——麦格教授——甚至斯内普教授……”哈利慢慢后退着,最后靠到门上,语气诡异地平静,但眼神却有些疯狂,“至少——至少我要知道,当初那个所谓的‘邪恶之徒’的下场……还有,他们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你总不能阻拦,莫延……”

    莫延的确不能阻拦,也无法阻拦。他看着哈利猛地转身推开门出去。随着砰地一声门被关上,房间里忽然静的令人心悸。

    他坐在垫子上,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双手里。

    拉斐尔从地上飞起来,轻捷地落在莫延肩头,嘴巴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轻轻啄着他的耳朵。

    “怎么办,拉斐尔……哈利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我很怕啊,拉斐尔……”

    怕什么呢?

    以前他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不去相认,比如没有办法解释,没有道理他一个婴儿会知道这些,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别人;后来有了十全的把握可以相认,他又以为自己是为了本身的自由,是为了灵魂的独立,为了不被人抓住他的弱点,为了不像斯内普教授一样被一只老狐狸从此利用的彻彻底底,为了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在暗中方便做一些事……他的理由那么充分具体合理,连他自己都被说服了,甚至能因此忽略哈利的痛苦。

    但是在刚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想给哈利一个【一忘皆空】让他把这些猜测全都忘记——之所以是“几乎不”,因为他及时想到即使让哈利忘记,他很快就会在重新面对摄魂怪的时候想起来。他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在那一刻,莫延被自己的冲动吓坏了,他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抗拒和畏怯。

    是的,他在害怕。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声望、骄傲、同学的称颂和推崇、教授的欣赏和赞许、甚至哈利等人的亲近……都是建立他是莫延·伊万斯的基础上。纵然这些当中有教授可能因为对他的出生的猜测而给予的纵容宽待,但终归是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的。

    准确的说,因为他是莫延,所以他拥有了这一切。

    莫延,仅仅只是莫延。

    如果人们知道他是休……

    毫无疑问,他现在的生活将会土崩瓦解,无论是不是愿意,有没有关系,他都将被迫背上父辈的仇恨和责任,以及因此带来的敌意、仇恨、关心、爱护、期许……人们看到的,将不是“莫延·伊万斯”,而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弟弟”,“幸存的休·波特”。他们将会以比以前严苛十倍的眼光审视他,探究他,嘲笑他的错误,发现他的愚蠢,批判他的性情——而对他的成绩、他的心情、他的骄傲和尊严,却回以百倍的忽视。

    他的思想和灵魂与以前完全相同,但人们却会用截然不同的目光来看待他。

    一切的改变,只因为他完全无法决定的一个出生。

    虽然一些人,如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卢平教授、韦斯莱一家、多数格兰芬多……会从此给予他更多的善意,还有哈利对他的态度也会比现在对一个“好朋友”的态度要好的多——但是这些人看着他,依然不是“莫延”,而是“休”。

    虽然说,休也是他,莫延也是他,但莫延只希望人们对他的爱与恨都是源自自己的灵魂和为人,而不是一个出生。

    他不介意为此背负仇恨和敌视,却无法忍受这种改变带来的善意,尤其是可能有的——同情和怜悯。

    他不屑!

    可是现在,哈利一天天接近真相,他探索的越来越急迫,逼得莫延几乎喘不过气来。莫延差点儿使点手段让哈利不再追究这件事,刚刚他拉门出去的时候莫延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魔杖。

    难怪我的守护神不是牡鹿,而是一只鹰——说什么最爱的人是哈利——

    莫延冷冷地自嘲,内心深处冷冰冰的。

    原来我最爱的人,一直都是我自己……

    【哈利篇】

    哈利推开门大步走出去,他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起来。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他本来只是急迫地想要找卢平教授追问当年的事,但心中忽如起来的莫名恐慌让他不知不觉在一楼走廊里放慢了脚步。心砰砰乱跳着,声响震得耳膜里都是这种声音,因而完全没有听到路上科林·克里维热情洋溢的“你好,哈利。”

    最后他到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门口,举手欲敲,却又放下了。

    心中强烈的、莫名的恐惧让他两腿发软,哈利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板上,捂住了脸。如果有人这时候能看到哈利和莫延两个人,就会发现他们的动作一模一样,无论是背脊弯曲的弧度,还是身体颤抖的频率。

    哈利感到他的内心有一个可怕的空洞。这个漆黑的洞里,曾经被填的满满的,有慈爱的母亲、严肃的父亲、可爱的弟弟……可是有一天,他们都消失了。

    更糟糕的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洞,等他发现时,里面已经被腐蚀得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愿意去触碰它,不愿意去琢磨它,更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个寂静空旷的走廊里,他忍受不了……

    “哈利,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慈祥的声音响起来,这个声音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声音的主人也值得任何人奉上忠诚和信任。

    “邓不利多教授……”

    [奉献]

保护和隐瞒

    【哈利篇续】

    “邓不利多教授……”

    哈利扶着墙站起来,一只苍老但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胳膊。

    “你还好吗,哈利?”邓不利多柔和地问。

    “还好。”那种迫切得知真相的**略略减退后,哈利几乎没办法站稳,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邓不利多的手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眼睛,然后看到卢平教授站在门边,担忧地看着他。

    哈利一下子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稍稍缓解了一些的心跳重又剧烈地敲打着肋骨。

    “不,我不好——教授。我有些事情想问您——要是你肯告诉我的话——不,请务必告诉我——”

    “进来说吧,哈利。”邓不利多轻声说,把语无论次的哈利拉进了卢平的办公室。

    “也许我们可以明天再谈,哈利。”卢平的手放在哈利的额头上碰了碰,“你现在最好去看看庞弗雷夫人,喝杯镇静剂。”

    “不——”哈利跳起来叫道,他觉得自己如果现在不问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有勇气来问了,他不敢相信,仅仅只是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他探究的**就消失了许多。

    “哈利,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卢平教授严厉的说。

    “莱姆斯,如果我觉得让哈利美美地睡上一觉,让他迟一点再考虑事情就能帮上他的话,我是会做的。”邓不利多和气地说,“但是我知道怎样更好。被秘密折磨的大脑通常不会如我们所愿地休息,彷徨和迷惑只能让它更疲惫。——所以,问吧,哈利。”他看着哈利,真诚的说,“我和莱姆斯都愿意给你答案,但不能保证是全部。你知道,大人们总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秘密的。”

    哈利的心里对邓不利多涌上一股感激之情,但是即将问出的问题却让他内心的恐慌像毒气一样扩散开来。

    “我想问您,教授——”他顿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膝盖也一样。他舔舔嘴唇,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失败了。“我的弟弟——休,他是怎么死的?”

    一瞬间,哈利简直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一个莫延,然后才发现那是脸色惨白的卢平教授,邓不利多的脸上也没有了一点笑意,哈利从不知道邓不利多在那种和蔼的微笑消失后的平静表情可以这么令人畏惧。

    “你怎么知道休是你的弟弟,哈利?”邓不利多冷静的问。

    “莫延告诉我的。”哈利按捺下急切的心情,知道自己如果想要答案就必须先回答问题。

    “他说——休是你的弟弟?”邓不利多的半月形镜片上闪过一道亮光。

    “不。”哈利冰凉的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他曾经到过我家——在高锥克山谷的家——拍了一些照片——海格曾经提过休,我一直想知道休是谁,查了很久都查不到——今年暑假的时候我问莫延,他把那些照片给了我,我才知道——”

    他深深吸了口气,盯着一缕阳光慢慢滑过桌面,照亮了一个蓝色墨水瓶和一只鲜红色的羽毛笔,眼中的酸涩感渐渐被压了下去。

    “哦,哈利。”邓不利多轻轻叹息着,“你心里的感受,没什么可丢脸的……恰恰相反,你能感受到这样的痛苦,正是你的坚强之处。”

    哈利依然盯着桌面,心里却有熊熊怒火正在舔舐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怎么能——用这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那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的坚强之处,是妈?”哈利语气冷冰冰的,盯着桌子上的一个旧茶杯。“可是我宁愿没有这些……没有……”

    “哈利。”卢平忍不住腾的站起来,握住他的肩膀,似乎想通过紧紧抓住的手掌传递给他一些温暖,但他的手一样冰冷。

    哈利紧紧地咬着颤抖的嘴唇,觉得来这里是个错误。

    我应该去找海格,去问他——不管用什么手段——吐真剂,或者酒——他害死了我的弟弟,总不能因为一副痛苦的样子就回避责难——

    黑暗笼罩了窗外的世界,冰冷从地下渗出来,即使壁炉里跳动的火焰也不能给房间里的人带来温暖。

    “哈利,伊万斯先生明确地告诉你,休是你的——弟弟?”邓不利多似乎没有看到哈利的痛苦,依然在追究这个问题。

    哈利愣了一会儿,才明白邓不利多问的是什么。

    “不。”他小声说,“我看到一副雕塑的照片——妈妈,抱着我和休——他那么小——当然是我的弟弟——难道其实,他是我哥哥?”

    “不,事实上,你的猜测很正确。”邓不利多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但依然紧盯着哈利的脸,“但是你为什么会现在来问这个问题,哈利?我以为你应该在暑假的时候,或者一开学就来问我。”

    “以前,我以为——休被伏地魔杀死了。海格大概是喝酒泄露了秘密之类的,但肯定不是有心的——他那么痛苦——杀害了我父母和休的真正凶手,是伏地魔。”

    “然后呢?是什么让你在今天来问这些?”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开始讲述,他说他是怎么想起要学习守护神咒,告诉了他们他在面对伏地魔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以及重新回忆起木牌上的字而猜测到是另有食死徒在伏地魔死后杀了休,莫延阻止他从摄魂怪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然后来找父亲曾经最好的朋友卢平教授。开头很艰难,尤其是讲到他听到的那些父母的声音时,他发现喉咙被堵住了一会儿,低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眼里的泪水。但既然他已经开始了,就比较容易坚持讲下去,他能感觉到,全部讲出来会好受一些。

    在哈利讲述的过程中,卢平教授抓着他的肩膀,抓得那么紧,都让他觉得疼了。后来他放开手,跌回椅子上坐着,用手捂住脸,看起来那样苍老痛苦。

    哈利看着他,觉得有一个人可以理解自己的痛苦并和他有一样的感受,心里好受了些,对卢平教授也产生了几分亲近依赖的感觉。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邓不利多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地说,“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了。由我们来告诉你真实情况,总比让你自己任由可怕的想象发展要好的多。”

    哈利直勾勾地望着那双蓝色的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他的心跳又加速了。

    “在你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哈利,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是的。”哈利知道,母亲的牺牲同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爱的印记,那份爱的印记如此强大,使得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教授在碰到他的时候痛苦难忍。

    “但是我没有告诉你,在那一天,同时牺牲的还有你的父亲和弟弟——休。是的,我故意隐瞒了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哈利有些喘不过气来,刚刚才平息的怒火又在心里燃烧起来。

    “我太关心你了。”邓不利多直截了当地说,“比起让你知道真相,我更在乎你的幸福快乐。我不想让你遭受更多的苦难,不想让你被过去的阴影笼罩,更不想你陷入痛苦和悲伤中。——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将一个人放在手心里,哈利。我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平安开心。”

    “就是这样,哈利。”卢平教授把手从脸上放下,哈利看到他的眼睛有些红。“在我们发现休很可能已经死了以后,就一致认为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情。哈利,你已经经历的太多了……休,如果不记得,还是一直不知道的好——至少,也要等到你长大到可以接受这一切的时候。”

    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一个漏洞。

    “休很可能死了?”哈利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但心却变得火热,“这么说,他还有可能没有死,对吗?这不是完全确定的,对吗?”

    他激动地甚至不能在椅子上继续坐着,站起来按住桌子,没有注意到这时候邓不利多教授和卢平教授交换了一个意味复杂的目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心像是被一根细细的绳子勒得很紧,“他有可能活着,还可能活着,你们并不能完全确定他的死亡!”

    “如果他还活着,就会到霍格沃兹!”

    哈利好像缺氧一样,呼吸急切而短促,左手紧紧地攥住右手,掌心汗涔涔的。

    “也许他是孤儿,也许他被人收养了,不过这没关系,我应该想想谁跟我比较像。二年级——应该是个格兰芬多……科林·克里维!他的头发跟我一样乱!或者是麦克·雷尼埃尔,他跟我一样有黑头发!……”

    “哈利。”邓不利多叹了口气,“休虽然是你的弟弟,但是他并不比你小一岁——你们是双胞胎。”

    “双——双胞胎?”哈利说,他的内心像是有口绝望的深井,他的话就是从里面捞出来。“所以这个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休确实不在霍格沃兹,因为他知道整个学校没有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恐怕的确是这样。”邓不利多说。

    卢平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本想告诉哈利,莫延很有可能就是休。但是仔细想想,他们的证据其实没有多少说服力。

    最重要的是,斯内普沙哑的话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如果不是呢?

    比起给予希望再亲手毁灭的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哈利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测就像疯狂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草,热乎乎的期待冷却之后,心空得让人受不了。他站起身,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受跟任何人待在一起。

    “那么,教授——”

    “好好睡一觉吧,哈利。”邓不利多教授温和地说。

    哈利拉开门走出去。夜晚的凉风吹在他汗湿的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击中了他的脑海。

    刚刚,邓不利多一直在回避他真正的问题——究竟是谁,杀死了休?

    他正想转身走回去,但却突然又顿住了。

    邓不利多并不想告诉他这个——不然,就算他自己的注意力被别的话题吸引开,邓不利多一定还记得……卢平教授也在回避——就算他现在去问,恐怕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如果邓不利多自己不想说,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回答——

    哈利眯着眼睛,半晌后收回手,紧了紧长袍,转身往宿舍楼走去。在经过一个拐弯的时候,他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

    夜晚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远处的禁林幽深黑暗,像准备择人而噬的一只巨兽。

    禁林边上,一点晕黄的光芒亮着,在缎子一样的黑暗中格外醒目。

    [奉献]

为山九仞

    [哈利篇续]

    “茴香麦片。”哈利低声说。

    “回答正确,亲爱的。”胖夫人打开门慈爱地说,哈利从门洞里钻进去。

    格兰芬多休息室是一个舒适的圆塔形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柔软的扶手椅子,还有摇摇晃晃的旧桌子。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几个人围在壁炉前聊天;在房间的另一边,弗雷德和乔治正在聚精会神地拆卸某个东西。哈利看到赫敏、罗恩、西莫、迪安等好几个同学围着脸色苍白的纳威,正在说些什么。

    “要我说,这根本就不足为信。”赫敏说话的时候带着令人发疯的一种优越感,“还记得麦格教授的话吗?——特里劳尼教授每年都预言一个学生的死亡,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死的。”

    “可是纳威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罗恩争辩,“不仅仅是茶叶!”

    哈利匆匆跑进自己的宿舍,从箱子里翻出隐形衣塞进书包里,噔噔噔跑下了楼。

    “你真的看见了吗?一只黑色的大狗?”帕瓦蒂·佩蒂尔好奇又恐慌地问。

    “是的。”纳威抖了一下,“而且两次。”

    “两次?”好几个人尖叫起来。

    “你们知道,我总是记不住口令,被关在休息室外面。有两次就看到一只很大的黑狗在附近走来走去……”

    哈利从门洞里钻出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喊叫:“哈利!”

    哈利只好停下来,紧接着赫敏也出来了。

    “哈利,你要去哪儿?”赫敏紧张地问他。

    “没什么。”哈利故作轻松,“出去转转。”

    “可是你脸色很差,应该休息,而不是去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赫敏严厉地说。

    哈利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不大自然的说:“嘿,我可没有说打算违反校规。”

    “如果不是的话——”赫敏从他的书包里拉出一截银白色的流水一样的东西。“你带隐形衣做什么?”

    原来哈利塞得太匆忙,有一截漏出来了书包,被赫敏看到了。

    他正在心慌,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完美的借口蹦出来,“赫敏,我要去看看海格。你知道他今天——”

    “是的,没错。”赫敏叹了口气,“鹰头马身有翼兽其实确实太危险了,海格不应该把这种生物带到课堂上来。——不过,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我去叫上罗恩。”

    “等等,赫敏。”哈利没有想到赫敏会这么做,飞快地说:“刚刚你们在谈论什么?纳威怎么了?”

    “今天下午吃晚餐的时候纳威又在他的杯子里看见了不祥。”赫敏不以为然地说,“他吓坏了。”

    “不祥?一只黑狗?”哈利忽然想起自己在离开德思礼家时看见的巨大黑影,那似乎也是一条黑狗……

    “他还在附近看见过?”

    “是的,有两次在晚上的时候。”赫敏不耐烦地说:“哈利,你不会也信这个吧?”

    “不,当然不。”哈利赶快说,“但是纳威一定觉得很害怕,对吧?连续两次看见不祥,还看见两次实物,就算本来不相信也会怀疑的——你应该去劝劝他——其他人都相信不祥的征兆,他们跟纳威说的话只会让他更害怕——我去看海格就够了。”

    哈利说完后紧张地看着赫敏,害怕她不会同意自己的建议,虽然他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说过的最有条理最有水平的借口了。

    赫敏有些犹豫,显然哈利的话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服了她,但是——

    “小天狼星·布莱克还在逍遥法外。”赫敏皱着眉,“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我可以从场地中间穿过去,”哈利说:“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没有越过摄魂怪吧,是不是?——而且我带了隐形衣,不会有人看见的。”

    经过这一番耽搁,等哈利到海格的门外的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草地还是湿的,在暮色中看上去几乎是黑色的。哈利站在门口,他的鞋子已经被草叶上的水珠打湿了,黑夜中的霍格沃兹看起来十分令人恐惧,因此从小屋的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更显得温暖。

    哈利从门上的缝隙向里面看去——这个对海格来说的缝隙其实比他的巴掌还要宽,能把里面看的清清楚楚——海格只穿着衬衣坐在木桌旁边,他的猎狗牙牙伏在旁边,脑袋搁在海格的腿上;桌子上摆着一个和水桶差不多大小的单柄大酒杯,海格看上去已经喝了不少酒,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水塔一样的身形在大椅子中摇摇晃晃的,木桌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今天在海格的课上,一个格兰芬多四年级生无意中说的话惹恼了课上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被抓伤了胳膊。虽然庞弗雷夫人只用了几分钟就把伤口治好了,那名学生也大笑着表示没关系——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事实上在晚餐的时候他一直在吹嘘——但看起来海格还是被打击得不轻。

    事情比哈利想象的还要顺利。

    他敲了敲门,一个粗重的声音吼道:“进来。”

    海格只瞥了一眼,见进来的是哈利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酒杯上。

    “恐怕这是个新记录。”海格又喝了一大口酒,口齿不清地说,“我想他们还没有过干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教师。”

    “没关系,海格,这不是你的错。”哈利看到海格杯子中的酒只剩下浅浅的一点儿,环顾了一周,找到了巨型水缸一样的酒桶,他拿了另一只杯子盛满酒,倒进海格的杯子里——这番动作几乎累得他断气儿。

    “他们都说我冒进了。”海格凝视着酒液,悲哀地说:“应该过一段时间再让鹰头马身有翼兽上场……”

    “如果他听你的话尊重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不会被抓伤——我们三年级都没有出事。”哈利气喘吁吁地说,把水桶酒杯放在脚边,看着海格一口气灌下一大半,心里有些愧疚。“别担心,海格,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泪水从从海格乌黑的眼睛褶皱里流出来,他抓住哈利把他拉过去,搂得他几乎骨头都要断了。

    “哦,哈利……”

    哈利头顶很快就变得湿湿的,他发现海格哽咽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哈利……哈利……”

    海格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一向单纯粗犷的钥匙管理员声音里仿佛蕴藏着几百年的痛苦。

    突然他放开哈利,举起杯子把剩下的酒都灌进嘴里,摇摇空空的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酒桶边,从里面舀了一大杯酒,干脆就靠着酒桶坐到地上。

    哈利揉着自己的肋骨,安静地看着一个劲喝酒的海格,直觉告诉他不要在现在问问题,海格还醉得不够。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什么事都干不好……邓不利多这么信任我……”海格忽然发出一声很响的哭泣声,然后他又喝了一口,酒从他的下巴上流下来,海格低声咕哝,“我的错……”

    哈利跪坐在海格身边,按着他的胳膊,“没关系,海格,我们都知道你很认真很努力,不是你的问题。我很喜欢你的课。”

    海格忽然瑟缩了一下,然后盯着哈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但他似乎有些看不清东西。

    “不是这个……”海格小声说,豆大的眼泪又从他的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下来。

    “那是什么?”

    “休……”海格用近乎窒息的声音说,如果不是哈利贴的极近,恐怕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休?”哈利感到真相就在自己的面前,触手可及,声音都在颤抖了。

    海格凝望着哈利的脸,眼睛中充满了泪水。

    “是我——我看着他带走休——我不知道——我没有想到——你们之前那么要好,简直就跟一个人一样……”

    “他是谁?”哈利几乎想要抓住海格的肩膀大力摇晃,好把答案从他脑子里抖出来。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海格好像没有听到哈利的话,只是一个劲地辩解着:“你们总是形影不离,就像亲兄弟一样——詹姆,你信任他超过任何人——任何人——甚至邓不利多——谁能想到呢——他竟然会背叛你——”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想到海格是把他看成死去的父亲。

    父亲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

    究竟是谁?

    哈利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海格,他是谁?”他忍不住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让海格打了个哆嗦,然后那张毛茸茸的脸也变得更加狰狞。

    “借口!”他用力把酒杯往地上一顿,嘶嚎着说:“都是借口!邓不利多早就在怀疑——他们身边有人背叛了——你居然一点也没有想到是他!没脑子!愚蠢!活该你被霍格沃兹开除!”

    他举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倒进嘴里,最后张大嘴巴,等待着接杯口逐渐汇聚起来的酒滴。

    “海格!”哈利忍不住一把把杯子打开,吼道:“是谁?他是谁?”

    “詹姆——詹姆——”海格忽然抓住哈利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至少我保护了哈利——他还要把哈利也交给他——想想看,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哈利现在坟上的草一定都有半人高了——”然后他忽然又大力摇着头,抱着脑袋在地上晃来晃去,“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发现——”

    “我不怪你。”哈利耐下性子,抓住海格的手,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问他:“只要你告诉我,当初是谁带走了休?”

    “是谁?”海格迷惑地说,“自然是——”

    [奉献]

劳动服务

    他忽然打了个酒嗝,眨眨眼睛,看起来好像忘了要说什么,站起来把杯子伸进酒桶。

    哈利忍无可忍,站起来用尽自己肺里的空气大喊一声:“海格!”

    海格庞大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头栽进酒桶里。哈利吓了一跳,连忙去拉他,海格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酒,自己把头拉出来了。

    他像狗一样摇摇脑袋,水珠飞溅到哈利身上,然后海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哈利,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现在才发现他站在那里似的。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恩?”海格大声吼道,那么突然,吓得哈利踉跄着退了一步。“天黑以后你是不应该乱跑的!”海格恼怒地说,抓住哈利的胳膊把他向门口拉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罗恩和赫敏竟然让你一个人出来,在现在这种时候……”

    ——————————————

    “起床啦!”德拉科忽然一把拉开莫延的床帏,刺眼的光芒立刻打在莫延的眼睛上,刺得他立刻眼泪就流下来了。

    “做什么,德拉科?”莫延揉着眼睛,恼火地问。

    “快起床!我都起来半个小时了!”德拉科兴高采烈地喊道,转身又把高尔和克拉布从床上扯起来,“起来!起来!睡得像猪一样!”

    布雷司不等活力无限的德拉科去拉他,立刻就从床上跳下来,一只裤腿还拖在地上。

    莫延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看表,吼道:“才五点半!德拉科,你疯了吗?”

    “是已经五点半了,莫延。”德拉科撑着床沿笑眯眯地说:“起来吧起来吧,莫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谢谢。”莫延阴郁地说,“我想我的肠胃还属于人类的范畴,早起的虫子你就自己享受吧。”

    说完后他就一头倒在床上,德拉科再喊,他就干脆把被子拉到头上盖住脸,把床帏用魔法牢牢地粘和在一起。

    “算了,德拉科。不到时间莫延是不会起来的。”布雷司对着镜子打着领结说,“这么早叫我们起来有什么事吗?”

    德拉科无奈地放过莫延,一听布雷司的话,立刻脸上又浮现出愉快地笑容。

    “反正今天早上有好事,你们跟我去看就知道了。”

    莫延就在旁边,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天晚归的时候看见圣人波特失魂落魄地被大个子看门人气冲冲地拎回城堡,想去看看格兰芬多被扣了多少分吧?

    想到这个理由,德拉科又觉得莫延不跟他们去看也不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为这个幸灾乐祸,估计又要生气。于是放弃喊莫延醒来的意图,高高兴兴昂首挺胸地带着其他三人去礼堂大厅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传来,莫延拉下被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昨天哈利从卢平教授那里都问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哈利再见到他会有什么反应,于是很乌龟地想能躲一刻是一刻,最好能请个长长的病假——可惜有庞弗雷夫人在,这个前世无往而不利的理由注定是用不成了。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不是一刀!

    莫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一边开始怀念自己那间临时宿舍里的锻炼器材和欧式雕花大床。

    砰的一声,头上顶着高高地一串帽子的多比忽然出现了。

    “伊万斯先生,多比有事向您报告。”

    “说吧。”莫延找了一根浅紫银边的发带把长发松松束起来,最初留长发只是因为羡慕前世影片中常见的白衣大侠很久了,后来却发现自己很适合长发,便一直留下来,不知不觉间,都已经长到及腰了。

    “达克先生不见了,伊万斯先生。多比到处都找过了,可是找不到。”

    “达克?”莫延心中一紧,小天狼星该不会被摄魂怪发现了吧?

    “是的,先生。”小精灵紧张地说,“达克先生经常消失,只在吃饭的时候出现。可是昨晚整晚都没有回来。”

    “昨晚?”莫延直接就联想到哈利,也许小天狼星跟着哈利听到了什么话?不如果是为了这个,那么小天狼星失踪也就可以理解了。

    看看怯怯地多比,莫延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克利切可是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以全英国为范围逮到了蒙顿格斯,多比却连在一个小小的霍格沃兹中找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狗都找不到,究竟是布莱克家世代服务的家养小精灵太强大,还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在虐待中太弱小?

    莫延忽视了霍格沃兹强大的魔法保护和多比与克利切的年龄比例,一边整理衣领一边盘算着再拐一只小精灵来。

    “不用管达克的失踪了,既然他自己能回来,那就由他去逛好了。”

    ——也可以早点把那个叛徒抓到,虽然莫延自己也可以完成,但是想必让教父亲手抓住彼得·佩迪鲁也可以减轻一些他的负罪感,不过他自己就要把握好时间,免得冲动的教父抓住叛徒之后直接判了死刑,连为他自己洗冤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莫延不介意给教父一点协助。

    他拿出另做的一张活点地图给小精灵,“多比,这张地图上可以显示出霍格沃兹学生和老师的行踪,空闲的时候替我注意以下新来的教授去过哪些地方。”

    多比接过地图,惊奇地看着上面活动的墨迹,问:“伊万斯先生为什么要监视一位教授?”它声音尖尖地问到:“这是校规不允许的。”

    “所以监视的人不是我,是你。”莫延板着脸说,“你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也不是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不在校规的约束中。”

    多比网球大的绿眼睛里掠过一丝害怕的神情。

    莫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个教授很奇怪,似乎有不同寻常的秘密。也许他会危害到哈利的安全,就像一年级时的奇洛教授一样。——多比,你愿意为了保护哈利去监视一位老师吗?不用近距离监视,只要从地图上看他去了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多比——多比当然愿意啦!”小精灵不确定地说,挺了挺小肩膀。

    “很好。”莫延鼓励地赞叹,弹了弹衣袖上一道浅浅的褶皱。

    多比受惊吓似的傻笑起来。

    “还有,后天早上你不用带着莱娅他们出去了。”莫延又说。

    “可是伊万斯先生不是要和哈利·波特练习咒语吗?”

    “本来是。不过——”莫延心烦地扯了下领口,“照我说的做!”

    “是的,先生。”

    ————————————

    莫延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去吃早饭,结果如履薄冰地走到礼堂大厅后,却发现哈利完全没有对他有特别的关注,事实上,黑发男孩儿今天早上似乎就只有一头乱发还是精神抖索的,其它部分全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旁边赫敏和罗恩似乎在询问他什么,但他只是垂头丧气,用叉子虐待肢解盘子里的巧克力奶油面包。

    莫延松了一口气,看来哈利没有问到什么,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打摄魂怪的主意。

    回到斯莱特林长桌后,却发现早就到了的四个人还坐在桌子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麦片粥。

    “怎么了?”莫延坐下后问身边的德拉科,“早上还挺高兴的。出门以后你撞到门了吗?”

    “怎么说?”德拉科好奇地问。

    莫延扯了下自己的脸,“面瘫!”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唉声叹气地搅着自己杯子里的粥。

    莫延疑惑地看向布雷司,布雷司窃笑着指指四个学院的计分漏斗,“德拉科昨天晚上从斯内普教授那儿会宿舍的时候看见波特夜游被海格抓回来,以为格兰芬多会被扣很多分,今天早上兴冲冲跑来看,结果……”

    格兰芬多的漏斗里的红宝石非但没有少,反而似乎多了几块。

    莫延摇摇头,给自己取了一个煎蛋和一杯牛奶,皱着眉准备填饱肚子再说。

    “莫延,你在这儿!我还以为要去草药课教室才能找见你呢!”一只手忽然大力拍在他的肩膀上,莫延差点儿一头栽进盘子里。

    “弗林特!”莫延气恼地喊,目光在桌子上逡巡着看哪一样拍到这家伙脸上比较好。

    “嘿嘿。”弗林特干笑着收回手,坐在莫延身边眉飞色舞地说:“艾尔威教授同意了!”

    “什么?”莫延心不在焉地问,端起一杯南瓜汁不怀好意地打量弗林特。

    “斯内普教授刚刚告诉我,艾尔威教授同意更改你劳动服务的时间了!”

    莫延一愣,“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弗林特往自己的盘子里拿了两块牛肉馅饼,一边说:“上完草药课之后你要去古代魔文教室。”

    “古代魔文教室?”

    古代魔文教室空荡荡的,能做什么劳动?

    莫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拿着一块脏抹布擦地板的凄惨景象,打了个寒颤。

    但是精灵教授没有如莫延恐惧的那样让他擦地板或者擦墙壁。当莫延气喘吁吁地爬了八层楼到了教室——虽然他有无数条捷径可以直接到八楼,但莫延还是想能拖延一分钟就是一分钟,这位教授总不能扣留他过了吃饭的时间吧?——后,却发现教室变成了他们上课的模样,树阴蓊郁,温暖的阳光从树叶间细碎的缝隙中漏下来,教师里清凉舒爽,还有微风和花香。他们的精灵教授狄格宾尼斯·艾尔威就抱着膝坐在一棵树的分叉处,安详宁静地样子仿佛在聆听自然的声音。

    “来了?”艾尔威教授轻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坐吧。”

    莫延觉得那目光清澈如水,似乎把自己的小把戏都看穿了,脸红了一下,尴尬地坐在中间空地里惟一的石桌边,上面摆着一瓶浅绿色的墨水和一根不知什么飞禽的羽毛做的羽毛笔。旁边有两张羊皮纸,一张上面写着二十个基础魔文,另一张是空白的。

    “二十个古代魔文,每个字写十遍,写完后你就可以回去了。”艾尔威教授说。

    原来是写字。

    莫延松了口气,提笔在空白羊皮纸上写起来。一落笔,莫延就感到墨水中蕴含着一股奇怪地力量,似乎把他书写的魔文中的魔力中和或者约束住了,总之写出的魔文其实是不能发挥力量的。

    难道这位教授是想让他用这种奇怪的墨水写出真正的古代魔文来?

    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个古代魔文,[长],对莫延来说太简单了,他第一节课上就写过,虽然艾尔威教授说只是勉强起了作用,但莫延觉得其实还不错。

    但是一写完,那个字就消失了。莫延愣了愣,也不是很惊讶,再接再厉继续写。

    一遍、两遍、三遍……十遍……二十遍……一百遍……

    一口气写了一百多遍,莫延在横着写、竖着写、写成方形字、圆形字、长形字……还偷偷给羽毛笔、羊皮纸、墨水都施了魔法,但羊皮纸上还是空白一片。现在他正在按照小说中看到的方法,想象自己体内的魔力正灌注到书写的魔文中,因而憋得俊脸通红。

    “想去洗手间的话可以直说。”艾尔威教授低头看着他,“我不是不通情理的精灵。”

    “不。”莫延尴尬地抓抓头发,脸上烧烧的。

    艾尔威教授一挑眉,从树上轻盈地跳下来,看了一眼莫延空白地羊皮纸,眯着眼睛不悦地看着他。

    “你确实聪明,但是太浮躁了。”艾尔威教授一把抹去莫延在书写工具上附加的各种魔法,“如果你真的耐心书写,就会发现当你把魔文写的每一笔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时,那个字就会保留下来。”

    莫延红着脸低声应是,规规矩矩地一笔一划按着艾尔威教授的笔画书写,在第五遍的时候终于在羊皮纸上留下了第一个古代魔文——[长]。

    莫延惊骇地发现,当他最后一笔收起来的时候,整个魔文散发着奇异的波动,显示出强大的魔力,如果不是墨水中的某种药剂的约束使力量不能超出字符,可能这间教室立刻就会变成另一幅样子。

    差之毫厘,当真能够谬以千里。

    莫延顿时有种拿出自己的墨水试试这个魔文真实威力的冲动。但看看又回到树上的精灵教授,只好耐下性子继续描摹[长]的写法。

    话说,这位教授待在幻化的森林里做出一副感应天地的样子,不会就是专门为了防止他把教室拆了吧?

    莫延咬着笔头,疑惑地想。

    [奉献]

笑话商店

    最后当莫延把二十个古代魔文都写完十遍后,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厨房自己做点东西——他想念清炖蟹粉狮子头很久了。

    “嘶——嘶——”

    莫延刚走过一个拐角,就听到附近传来这种奇怪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看见弗雷德和乔治从一幅城堡画像的窗户里伸出头来。

    “有事?”莫延用魔杖敲敲画像上的门环,然后从打开的门里走进去,进入一个和画像里的布置一模一样的房间。

    这是双胞胎上学期末发现的密室——在他们知道莫延发现的密室入口是从一扇窗户跳下去就能达到后,双胞胎连恶作剧的心思都少了很多,一心想在霍格沃兹发现更多更神奇的密室,他们跳了城堡的每一扇窗户和阳台,对每一个看到的雕像和画像施魔法,莫延甚至有两次看见他们对空空的墙壁说话。那段时间,格兰芬多们忧心忡忡——总是活力充沛到过头的双胞胎傻了!

    但是收获是丰富的,双胞胎付出短短一个月就进入医务室二十三次的代价,换回来七个密室和十三条秘道的发现,那些密道中有两条是通往霍格莫德,剩下的有的通往学院公共休息室,有的通往不同的楼层或者教室,有的通向教授的办公室,还有一条居然延伸到湖底,奇怪的是湖水被一层看不见的防护挡住了,半点也没有渗上来,不知道当初建设这条密道是为了什么。当双胞胎无私地把他们的发现告诉莫延后,莫延也把万应室告诉了他们。不过他们很少使用,双胞胎就是在发明新东西和写作业时也喜欢在公共休息室里进行,热热闹闹的环境才是他们的最爱。

    莫延打量着这间被双胞胎命名为“皮克皮特”的房间,这里现在就像个储藏室,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莫延发现上面的标签有的是“www.uu234.com”,旁边还写了物品的名字,有“喷嚏香蕉糖”、“缚人银西克”“长舌太妃糖”、“金丝雀奶糖”、“臭臭弹”、“变发南瓜汁”等等。

    “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钱?”莫延奇怪地看着满房间的盒子,“这些东西的材料要花不少钱吧?”

    “不不不,”弗雷德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事实上,我们一分钱也没有花。”

    “那是怎么弄到的?”莫延疑惑地问。

    “还记得那个通到湖底的密道吗?”乔治裂嘴得意地笑着说,“我们跟人鱼交易。”

    “看这个。”弗雷德爬到一个架子上抽出一个长条形盒子,上面的标记是“www.uu234.com”,名字是“水灯”。“这个东西能在水底下发光,制作简便,材料便宜,发明它的人是个天才。”

    “人鱼很喜欢这个东西。”乔治眨眨眼睛,“为了防止它们仿制,我们可是花了大力气,把它做的看起来又复杂又艰难。”

    “用水灯和它们交易材料,划算得简直让你不能想象。”弗雷德赞叹地抚摸着盒子的表面,“人鱼储存了许多魔药材料,连红皮沙拐枣都有。”

    “他们怎么弄到的?”莫延问,要知道,红皮沙拐枣可是一种沙漠里才生长的植物。

    “谁知道?”弗雷德不在意地耸耸肩,“反正我们得了大好处。所以——”

    “韦斯莱笑话商店要开张了。”

    莫延觉得说了那么久其实他们一直迫不及待地要说这件事,于是赶紧说恭喜。

    “别这么说,莫延。”乔治嘻嘻笑着说:“笑话商店也是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莫延挑起眉,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看“www.uu234.com”的标志。

    “没错,韦斯莱和莫延。”弗雷德点点这个标志说,“本来应该是韦斯莱和伊万斯,不过我们觉得www.uu234.com看起来效果更好一点,所以就用了这个。你不会反对吧?”

    “当然不。”事实上,他喜欢极了。“但是我没有制作水灯,标志了这个的大多数东西——”莫延看着那些“修正羽毛笔”和“疯狂魔杖”,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些东西的制作他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我可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是你见过。”弗雷德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说,“原型还是你亲手交给我们的。”

    “等等。”莫延眯起眼睛,忽然想到他从万应室整理出来和费尔奇送给他的那些违规物品。“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乔治说。

    “明白了吧?”弗雷德微笑着说,“所以这些产品大多数都有你的一份——虽然你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没有你给我们的那些东西,我们也发明不出来。”

    “尤其是水灯,这可是我们的基础。”

    “所以我们认为,韦斯莱笑话商店应该也有你的一份。”

    “准确是说,你占20%的股份。”

    “当然,如果你对这个分量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

    “我当然不满意。”莫延皱眉说,“我只是给了你们东西,研制的是你们,拿着水灯和人鱼交易的也是你们,制作和出售的都是你们,我占得太多了。”

    “哦,莫延。”乔治叹息着说,“别傻了!好东西谁会嫌多呢?尤其是金加隆。”

    “如果没有水灯,我们连制作喷嚏软糖的钱都没有了。”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看到他这个样子莫延还真觉得不习惯,“但现在,我们的商品已经堆满了两个密室,笑话商店随时可以开张,前些天我们卖了一些纠错羽毛笔和以前制作的小东西,用第一笔收益在《预言家日报》上登了广告,目前用邮购的方式运作。今天收到了第一份订单,以后会有大笔大笔金加隆自己跑到我们口袋里的。”

    “这都要感谢你,莫延。”乔治也很认真地说,“没有你最开始的帮助,我们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缘故,我们现在就想退学。我觉得我们已经不需要接受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乔治愉快地说,“学习还不就是为了加隆?”

    “如果韦斯莱夫人知道我让你们产生这种念头,她一定会杀了我的。”莫延心有余悸地想起罗恩曾经收到的那份吼叫信。

    “放心吧,我们也就是想想而已。”弗雷德安慰地说。

    “学校生活其实也挺有趣儿的。”乔治说。

    “——至少很安全。如果我们真的退学了,恐怕你就要从菜园子里把我们两个的尸体挖出来了。”

    “好吧。”莫延忍不住笑了,“20%就20%,不过我也有一些制作的小东西给你们,不然的话,加隆虽好,拿着也烫手。”

    “还有一件事,莫延。”弗雷德咳了一声。

    “说吧。”莫延翻了个白眼,“把你们非要拉我下水的真正目的说出来砸死我吧!”

    “其实也没什么。”弗雷德说:“我们用假名在《预言家日报》上登的广告。”

    “但妈妈看到了,肯定会怀疑——”

    “——其实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收到了信。”

    “所以——”莫延冷笑着说。

    “唔,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乔治说:“当然是立刻否认。”

    “然后说,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你搞出来的……”

    莫延忍住踢这两个家伙的冲动,把拳头捏得啪啪响,狞笑着说:“30%!或者死!”

    ——————————

    虽然连续三次的“劳动服务”很快就结束了,但莫延却爱上了这种书写成功后庞大到远超自身付出的魔力涌动的感觉,在以后的魔文课上都认认真真地把每一笔都模仿到完美才肯罢休。也因此,莫延特别向艾尔威教授学习了那种墨水的配置方法。他自己还曾经偷偷溜到禁林里用独角兽的眼泪制的墨水试了一次[长]字的威力,结果方圆十几米范围内的花草全都长得像参天大树,至于树木……莫延看都不敢看,好不容易挣脱了缠着他的一片草叶,连滚带爬地赶在教授们赶来之前逃进了宿舍。

    在博格特之后,卢平教授又给他们带来了许多其他有趣的生物,比如红帽子和卡巴等危险的小生物。很快,黑魔法防御术就成为大多数人喜爱的一门课了,即使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也不得不承认卢平教授的确是他们这些年来最好的一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但是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势同水火,斯莱特林们便坚定不移地站在院长身后了。

    “看看他穿的袍子。”在卢平教授走过的时候,德拉科总是会大声嘲笑他那件都是补丁又毛了边的巫师长袍,“他穿的像我们家里的小精灵。”

    但是大多数斯莱特林不会这么直接挑衅一位教授,他们在课堂上冷淡不合作,课堂外如果碰到卢平教授,或者视而不见地走过,或者轻蔑地瞥一眼,轻哼一声。但是卢平教授总会好脾气地笑笑,只有当那个人是莫延的时候,会现出忧伤的眼神来。每当他用那种哀伤又关怀的目光看着莫延的时候,莫延就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齐刷刷地立正稍息,到后来,每次看见这位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的教授时他就会退避三舍。

    神奇生物保护课也充满了乐趣。大个子海格在一次鹰头马身有翼兽伤人后曾经想让他们学习照顾恶心的弗洛伯毛虫,但在莫延带着斯莱特林全体抗议过后,神奇生物保护课上学习的生物几乎都由他们自己点单,而海格总有办法把他们想了解的生物从禁林里找出来,包括金色的幼年独角兽,会用两条后腿跳舞的月痴兽,身上带着浅黄斑点的蓝色绝音鸟和全身紫色的角驼兽,就连德拉科都说:“这个大个子除了选的教科书有些蠢以外,上课还是很不错的嘛!”

    同时,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除了第一节课以外,基本就躺在箱子底没有被拿出来过了。

    每周三次,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在辛苦地训练,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夜晚也越来越黑了。但是不管有多少泥浆和风雨,弗林特都坚持不懈地要求他们训练。而除了被弄得浑身脏兮兮湿乎乎以外,哪怕每次回宿舍都又冷又僵,莫延还是很喜欢训练的。只是为了防止将来变成罗圈腿,他也加强了其它的锻炼,空闲时间也就更少了。

    自从第一次守护神咒学习的那天后,哈利就消沉了许多,有时还会突然变得很暴躁。他经常去拜访海格,但每次都垂头丧气地回来。

    “我想继续学守护神咒,莫延。”有一天哈利从海格那里回来后找到莫延说。

    “你能保证全心全意抵抗它吗?”莫延严肃地问,“不会被父母的声音打扰,不会为了探究真相而故意放松?”

    哈利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话来。

    “那么不行,哈利。”莫延说,“我会教你守护神咒,但不能将你置于危险中。——对了,你不是去找卢平教授了吗?他怎么说?”他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

    “卢平教授和邓不利多教授似乎不希望我知道太多,他们什么都没说。”哈利无精打采地说,“后来我去找海格,他正好喝醉了,我才知道当初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还杀了休。”哈利盯着窗外的树叶,声音很慢很压抑,“可是后来他清醒了,直接把我送回城堡,我没有问出那个人的名字。”

    “最近你总是去找他,也是为了这个?”莫延把玩着自己的魔杖问。

    哈利点点头,“但是他最近都没有喝酒,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你说……”

    哈利看着莫延,眼睛发红。

    “那个人,会不会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奉献]

改变和坦然

    魔杖忽然从莫延指间滑出去,莫延快速一搂,抓住了魔杖的尾端。

    “怎么会想到他?”莫延慢慢问。

    “因为这个。”哈利看着莫延的魔杖,绿眼睛的颜色慢慢变得幽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摊开后指给莫延看,“恶行之最——小天狼星·布莱克。”

    莫延看着那份明显被翻过很多遍,折的地方都变得毛毛的报纸,上面那些丽塔·斯基特似是而非的话基本上都被划出来了。像“波特夫妇对小天狼星寄予了胜过一切的信任”、“最要好的朋友”、“古老的纯血家族的牺牲”、“纯洁的无辜者”、“疯狂绝望的报复行为”等更是用醒目的红色墨水标注出来。

    哈利指着“波特夫妇对小天狼星寄予了胜过一切的信任”说:“海格喝醉的时候把我看成了父亲,他说他看着那个人带走了休,那人甚至还要求带走我,但是海格拒绝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吞了口口水,似乎这些话给他的喉咙里带来了硬块似的。“总之,海格当时不知道那人已经背叛了我爸爸……他说他们好的像亲兄弟一样……我爸爸甚至比信任邓不利多还信任他……所以海格允许他带走了休……”

    “如果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做了这些事,报纸上怎么会登出这些话?”哈利阴沉地说,“还有,韦斯莱先生要我保证不主动去找他,连罗恩都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一个想杀我的人?——当然是因为我有去找他的理由,我必须去找他。因为是他一手摧毁了我的家庭。”

    莫延看着哈利阴郁愤恨的眼神,忽然一股寒气窜遍了全身——如果任由这种仇恨蔓延下去,哈利会变成什么样?

    “莫延,还记得一年级期末的时候吗?因为我在魔法石的事情上对你隐瞒,你整整半年没有理我。”哈利盯着莫延的眼睛,冷冷地说:“可是现在,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休的事,还有这件事,你难道不是在对我隐瞒?”

    莫延惊愕抬头,说不出话来。

    “休——你说知道那些只有痛苦,确实是这样——”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么小天狼星·布莱克呢?他是我父母最好的朋友,却背叛了他们,杀害我唯一的弟弟,如今逍遥法外——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一切,却都瞒着我!难道我不是最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人吗?”

    “你怎么认为——我知道?”莫延干涩地问。

    “魔杖。”哈利又看了莫延的魔杖一眼,发现他紧握的手指已经泛白了,“我从来没有见你有抓不住魔杖的时候。”

    莫延默默地看着哈利,或许他真的是刚刚才发现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但他一定在知道之后就想了很久,至少他说每个字都低沉、坚定、不容置疑,完全没有以前的鲁莽冲动,全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仇恨果然是最催人成长的东西。

    而隐瞒和欺骗,则最容易让人产生裂痕。

    他自己从来都不能容忍哈利的欺瞒,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对他完全坦诚过。

    仔细想想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是真心实意、不假思索对他说的。

    他一直都很努力的保护哈利,想当然地为他作出决定,将他隔离在危险和伤害之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哈利是不是需要他这么做?他的保护,和为了保护而隐瞒的行为,是不是就真的比让哈利直面困难更合适?——或者其实是,更伤人?

    莫延的脸渐渐白了,渐渐变得惨淡。

    每次看到哈利为了罗恩和赫敏忽视他,他就觉得愤怒嫉妒——他有什么资格呢?

    看书的时候,他最讨厌的,不就是邓不利多明明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说,导致了哈利被伏地魔制造的景象欺骗,害死了小天狼星吗?轮到他自己,又有什么不同?

    “对不起。”

    莫延深吸一口气,突兀地说。

    哈利一愣,然后摇摇头,“你不用这么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我也想告诉你们,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需要我承担的,我不想躲在别人后面。教授他们——总觉得我还不懂事,但我想我们年龄相同,你应该可以理解。”

    莫延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心理年龄来说,他也是成年人了——不由想起天山童佬。

    “哈利,对于这件事,我的确有一些看法,但不一定是你想听的。”

    “不论是什么,”哈利一字一顿地说,“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莫延看看四周,没有人,没有画像,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只有空荡荡的墙壁——他们在一个一楼走廊的拐角处,周围难得的干净。身旁是一扇不大的窗户,窗户上也没有常见的画和装饰,窗外只有法国梧桐。

    “我认为——”他说,“小天狼星·布莱克,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人。”

    哈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但我不觉得,”莫延继续说,“他是背叛者。”

    “什么!”哈利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没错,哈利,我不认为小天狼星·布莱克是背叛者,他应该是被冤枉的。”莫延肯定地说,“尤其是在听了你刚才的话以后。”

    哈利狂怒地盯着莫延,半晌后,才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为什么,莫延?”

    “很多。”莫延斟酌着说,心里有淡淡的悲哀——有些事情,他终归是永远都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比如丽塔·斯基特没有提到审判,我想他应该在被逮捕之后就直接被投进了监狱;比如小天狼星·布莱克如果能丧心病狂到杀死十三个麻瓜和一个巫师,在被逮捕的时候就不会只有七个傲罗受伤而没有人死亡——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食死徒怎么会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甚至都不会反抗。莫延苦涩的想。

    “——比如如果他有实力越狱,为什么还会在阿兹卡班一呆十二年?我们都知道摄魂怪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哈利皱着眉,“我不认为这些就能说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无辜。”

    “的确。”莫延说,“真正让我确定自己想法的,是你刚才的话——布莱克要求带你走,但海格没有同意。——如果他真的想要为伏地魔报复,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也许是因为海格——”

    “别忘了,海格是被开除的,他的魔杖都被折断了,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真的想要杀了你,海格完全没有阻止的实力。”

    哈利沉默不语。莫延知道他一定是想起海格那把粉红色的雨伞,所以对他的话并不是很信服。

    “还有,你说当时海格还不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背叛的事,所以他还很信任他对吗?想想如果布莱克趁机偷袭,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哈利脸色顿时苍白,凭海格的粗心大意,的确是不能躲过一个熟人处心积虑的偷袭。

    “所以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当时有心,他可以杀死海格,你,还有休。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可是休的确不见了。”哈利喘着气说,“而且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

    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他杀的。

    莫延沉默了一会儿,只好不大情愿地承认:“这些确实是问题,我想我们还需要搜集更多的信息。”

    哈利默然许久,然后点了点头。

    “还有,哈利——”莫延叫了名字,却又说不下去,有些担心会让哈利觉得难堪。

    “说吧,莫延。”哈利看出莫延的担心,无奈地说,深感自己想要被人平等对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是玻璃做的。”

    莫延笑笑。

    “哈利,我不想贬低你,只是一个事实——我相信你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敢,哪怕是伏地魔,但是你真的有面对这些的实力吗?”

    哈利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想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垂头丧气地摇摇头。

    “是的。”莫延冷静地说,“伏地魔是和邓不利多教授不相上下的强大巫师,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傲罗的围攻下依然击伤七个人,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力量弱小的不值一提。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面对这些,”莫延狠狠心肠继续说,“那么你就必须经历刻苦的训练,变得更强大才行——至少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要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从一年级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哈利。伏地魔附身在奇洛身上,试图夺取魔法石来获得重生。可是就在那样关键的时候,他还不顾暴露的危险,想在魁地奇比赛中杀了你。”

    “二年级的时候,学校里出了蛇怪。当然,这次它并不是冲着你来,但是你还是受到了攻击,差点儿就死了。”

    “现在,学校外面包围着摄魂怪,为了逮捕一个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逃犯。可是无论是派来保护你的摄魂怪,还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在面对它们的时候都没有反抗的力量。”

    “哈利,你在面对摄魂怪的时候也听到了,你的父母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到现在,依然有无数人随时都愿意站在你前面为你遮风挡雨——邓不利多教授,卢平教授,魔法部——当然,还有我。”莫延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还有巫师界的许多人,但是如果敌人一心想要杀你的话,总会找到你不在人们保护圈的时刻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呢?面对丧心病狂的伏地魔和食死徒,你在死亡和战斗之间没有别的路,除了自己的智慧、勇气和力量,没有什么可以当作依靠的。那不是课堂上,青蛙会傻乎乎地呆在原地让你一遍一遍地试魔法,不是背诵一大堆咒语然后扔过去,而是真正的战斗。也许一个疏忽就会被杀害,也许会遭受折磨,也许会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去——这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只要伏地魔还活着,潜伏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等待重生的机会,这样的威胁就会永远伴随在你的身边。”

    “哈利,你说不论是什么,你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你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了吗?你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吗?你有为将来的战斗做好准备吗?”最后莫延冷酷的说:“受伤,酷刑,死亡,无尽无止的忧虑和恐慌——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哈利蹙着眉,脸色苍白,沉默了很久。

    “不,我没有。”最后他说,“但是从现在开始,还不算晚吧,莫延?”

    “……当然不。”莫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有些愧疚和怜惜,“说实话,我不该现在就告诉你这些——你才十三岁。”

    “你也十三岁。”哈利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

    “好吧,我也十三岁。”莫延苦笑着重复。

    “扑哧。”

    一声低低的笑声传来,虽然很快就像是偷笑的人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消音,但两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莫延陡然一惊,四处搜寻了一下,发现在拐角后有一张小小的空白画像,刚才的笑声似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怎么了,莫延?”哈利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们的话都让一副画像听去了。”莫延抽出魔杖,思量着用什么咒语“杀人灭口”。

    “这没什么吧?”哈利轻声说:“被画像听到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说什么秘密的事。”

    的确没有什么秘密,但是却进一步暴露了他自己。

    莫延想想自己其实也暴露的够多的了,所谓债多了不愁,再遮遮掩掩的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是,莫延不觉得自己现在对这张画布施个咒语什么的就能阻止邓不利多或者其他人得到信息。

    “算了。”

    莫延叹了口气,恹恹地收回魔杖。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qq群:64559252魔芝灵建

    [奉献]

绝音剂

    “呼神护卫!”

    银色的牡鹿一头撞在博格特幻化的摄魂怪身上,摄魂怪飞快后退,莫延及时用魔杖把它逼回箱子。

    “棒极了,哈利。”莫延喘着气赞叹地说。

    哈利的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水,听到莫延的话,咧着嘴笑起来。

    “下次我们可以开始学攻击咒语了吧,莫延?有什么计划吗?”

    “嗯,先从基础咒语开始,[除你武器]是第一个。”莫延递给哈利一块巧克力,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块,含含糊糊地说:“学过的咒语也要复习一遍,要全部掌握才行——简单的咒语也能发挥大功效,只要你知道怎么使用。”

    “我明白。”哈利用袖子擦着魔杖上的汗迹说,“你一年级的时候用[漂浮咒]就干掉了一个巨怪,好多成年巫师都做不到呢。”

    “不能说干掉了,只是昏迷而已。”莫延咕囔着,“你这话要让我脸红了。”

    哈利看着莫延挡住眼睛做出不好意思地表情,禁不住笑了。插好魔杖问:“复习咒语之后呢?”

    “然后自然是逐步学习更高深的咒语。”莫延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一边思量自己的计划有什么缺失之处,“不仅仅有攻击性的,防御性的,还有其它辅助咒语:[飞来咒]、[显形咒]、[指路咒]等等,这些都很有用。还要学习符咒学和魔药学,其它可以暂时延后,跟着学校课程的进度慢慢学习。”

    “还有魔药学?”哈利的表情似乎是莫延正在逼迫他吃下一只苍蝇。

    “当然。”莫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阻止了哈利即将脱口而出的抗议,“我没有指望你成为魔药大师,哈利。可是至少你要能熟练配置五种解毒药和三种常用的解咒药,此外还要能够识别出一些常见魔药的特征,比如[补血药]、[复方汤剂]、[一死活饮水]等,不需要能够配置,但至少别人对你使用的时候你要及时识别出来。还有,我会尽快给你做一个空间型的储物用品,你要随身携带一些危险时候用的着的药剂。此外还有这个。”

    莫延拿出一瓶浅红色半透明的药剂,里面的液体看起来十分均匀,而且因为瓶身转动带来的流动也很平静。

    “这是什么?”哈利打开瓶塞,用手轻轻在瓶口扇了一下,发现什么味道都没有。

    “绝音剂。”

    哈利眨眨眼睛,“做什么用的?”

    “还记得海格跟我们讲过的绝音鸟吗?”莫延没有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绝音鸟一声只在临死前才会发出鸣叫声,它的羽毛的可以用在吐真剂和回忆剂当中。”

    “我记得。”哈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莫延提这个做什么。那天海格因为有学生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伤所以想要来点平稳的,让他们照顾弗洛伯毛虫,莫延带头抗议。不知他对自己的弗洛伯毛虫做了什么,总之那只胖乎乎的虫子说什么也不敢靠近莫延一步。最后海格在斯莱特林众人的罢课威胁下把他们上课的内容换成了绝音鸟。虽然哈利觉得绝音鸟的确比恶心的毛虫要可爱许多,但却为海格对莫延的恶感头疼不已,尤其是莫延在归还绝音鸟时,那只可怜的小鸟几乎成秃子。海格大发雷霆,但对莫延找到的为自己开脱的“合情合理”的理由也无可奈何,但是神奇生物保护课上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儿却是越来越浓了。

    “只要三滴吐真剂,你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吐露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莫延说,“非常可怕的一种药剂。对吐真剂的使用,魔法部有严格的规定加以限制,但在真正邪恶的人眼中所谓的法律根本就没有效力。——在神奇生物保护课上,我拔了几根绝音鸟的羽毛——”

    哈利哼了一声,那只绝音鸟最后几乎是“坦呈相见”了,这也叫“几根羽毛”?

    “——好吧,可能不止几根——总之我用这个东西配了吐真剂,然后又针对吐真剂做了这种‘绝音剂’,也是用绝音鸟的羽毛——只要每年服用一次绝音剂,吐真剂就会不起作用。”

    “就像疫苗?”哈利想起麻瓜们预防传染性疾病的手段。

    “差不多。”莫延摸摸鼻子说。

    哈利服用了绝音剂,等待着那股凉意顺着血液扩散的感觉消失。他沉默了一会儿,把瓶子扔到一边说:“莫延,要到十一月了。”

    “嗯,是啊。”莫延以为哈利在说他们的魁地奇比赛马上就要到了,嘴角轻轻翘起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比赛也要到了——我不会让你的,哈利。”

    哈利不屑地哼了一声:“今年是我们的年,格兰芬多一定会赢得魁地奇银杯——不过我想说的是——下星期就是霍格莫德周末了。”

    “是啊,准备好隐形衣,不过别告诉赫敏,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告诉老师的。我们现在去找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行为实在有些冒险。”莫延随意地说,“话说回来,最近你们三个似乎不常在一起了,吵架了吗?”

    “唔,是罗恩和赫敏。赫敏和克鲁克山总是想抓罗恩的斑斑,它们两个每天都在公共休息室整出好大的热闹,赫敏和罗恩都不说话了。”哈利问:“莫延,密道在哪儿,不会被教授发现吧?”

    “放心,霍格沃兹的密道多的很,一条不行我们就换一条。四楼走廊中间有一个独眼驼背的女巫雕像,是最好的路线之一。”莫延挥挥手说,仿佛私自离校和喝水一样轻松,“唔,不过……”

    他忽然想到,为什么一定要等双胞胎把他们的活点地图送给哈利?他自己不也一样会做吗?而且他的地图上密道和密室也比父亲他们的那一张更齐全,旧地图上的有些路线已经随着城堡的变化不能用了,他的地图可是最新出版的。同样的活点地图他已经复制了一份给多比——实际上在多比拿到的第二天就被真正他想给与的小天狼星偷走了;自己再做一份也只是两三天的事。

    “提前送你一份圣诞礼物,哈利。”莫延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取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羊皮纸,等着哈利露出怀疑、不屑、惊讶、欢喜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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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这样吧。”哈利心满意足地傻笑着,手不自禁地按在口袋上,里面装着活点地图,莫延相信他们一分开哈利就会迫不及待地试试活点地图的效用。

    “好吧,再见。”莫延最后叮嘱道:“别忘了睡前要保持头脑空白平静。”

    在睡前排除杂念——这是大脑封闭术的练习工作,即使莫延自信自己不会被[摄魂取念]这种针对精神的魔法侵入自己的思维,但还是每天晚上都在练习——只是找不到信任的人来帮助他用[摄魂取念]进行实践训练,所以他对自己对这个魔法的掌握程度只能猜测。哈利完全是个静不下心的人,而且很喜欢胡思乱想,他学习大脑封闭术的难度就跟莫延学习守护神咒的难度差不多。所以虽然这个魔法对现在的哈利来说还太高深,但莫延还是要求他每晚练习。在不可避免的有其他事分心的情况下,也许哈利能在四年级开学开始学习真正的大脑封闭术。

    他们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但今晚的月光很好,所以虽然快到熄灯的时间了,但莫延还是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慢悠悠溜达着回宿舍。忽然他身形一顿:一只满身粗毛的巨大黑狗蹲伏在一颗橡树下,歪着头正在看着什么,莫延知道地上的一定是自己送出的活点地图。真正令他惊奇地是,黑狗旁边除了有一只懒洋洋趴着的扁脸姜黄猫以外,竟然还有一只小巧优雅的黑色小猫。

    “莱娅!”

    莫延忍不住惊奇地叫出声来。难怪他最近很少见到莱娅,原来她跟着达克捉斑斑去了。不过这只懒猫此时半点也没有平时懒惰贪睡的样子,而是若无其事地走在树枝上,漫步的样子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莫延下意识四处找了找,发现果然不远处就有一只棕色的猫头鹰警惕地蹲在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就像忠诚的士兵在站岗。

    莫延郁郁地看着拨弄地图的达克:他的教父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把他和赫敏的宠物都拐跑了?

    要知道,拉斐尔忠诚矜傲,莱娅乖巧可爱,莫延对它们的信任和喜爱甚至远超他周围的大多数人。此时看着四只动物融洽和谐地呆在一起,微微皱眉,心下有些不快。

    不过哈利拿到了活点地图,会不会提前找到这位教父呢?

    莫延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纯洁信仰。”

    莫延说出口令后,刚走进公共休息室就发现周围的气氛很不对,众人看着他的目光也隐隐有些怨愤和冷淡。

    莫延的手不自觉地就搭在了魔杖上面,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休息室里的通知。

    “莫延。”埃德蒙忽然出声招呼他,“到这边来一下。”

    莫延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埃德蒙、温迪和另外五个Greader围坐在壁炉边,各年级表现优异的学生坐在外围,至于其他学生都早就回了宿舍。

    “坐吧,莫延。”埃德蒙苦笑着看了一下莫延的右手,“不用这么警惕,我相信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这件事?”莫延莫名其妙。“什么事?”

    德拉科无力地扶额,“莫延,你什么时候能主动关心一下周围的事?今天下午的骚动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人现在还不知道了。”

    还有哈利。莫延在心中悄悄补充了一句,但还是一头雾水。

    埃德蒙摇摇头没有说话,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延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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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645/ 第一时间欣赏哈利波特之守护最新章节! 作者:与沫所写的《哈利波特之守护》为转载作品,哈利波特之守护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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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守护介绍:
熟知剧情的少年重生在《哈利波特》世界,成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同胞弟弟。前世便游走在黑暗中的他,今生再度成长于黑暗中……
你是王子,我是骑士
你守护世界,诛除魔王
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稚嫩的肩膀上,担负着无数沉甸甸的期待和希望
而你的幸福
我来守护哈利波特之守护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守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守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