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少年归来
休醒来的时候,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他谨慎地伸出手,戳了戳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手感真实,说明不是幻觉。他怀疑地盯着那颗后脑勺,又戳了戳——
那人睡得本来就浅,被他这么骚扰,终于打着呵欠抬起头来,揉着眼睛对上休的视线。
“醒了?”他一边坐直一边咕哝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哎,你这是什么契约?这么麻烦!”
休眼角抽了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见鬼!德拉科,你怎么在这儿?”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你没有回信,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自然就过来了。”
“胡闹!”休愤怒地低吼道,“你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你居然跑回来……你是怎么从中国跑到霍格沃兹的?”
按照休的理解,依德拉科的水平以及他这头招摇的不能再招摇的铂金色头发,能从中国乘飞机安全到英国已经是极限了。能到霍格沃兹来简直是奇迹。
“难道是马尔福先生……”送你过来的?
休没有把后面的话问出来,但德拉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德拉科断然反驳,忿忿地看着休,“我爸爸妈妈都还留在那边——你不要太小看我,休!”
休用力瞪着他,银色的眼睛寒光闪闪。
德拉科偏过头,高傲地说,“当然,还有莫家和张秋父亲的一点小小的帮助。”
休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不是完全胡来。唔?”他挑了挑眉,“张秋的……父亲?”
“我也挺奇怪,”德拉科点点头,“他把我从英国送到霍格沃兹,除了联系邓布利多以外谁都没发现。”
“我奇怪的是你的叫法,”休重复,“张秋?”
德拉科挑起一根眉毛,“中国那边不都是这么叫的吗?姓氏在名字前面。”
“你学了汉语?”休惊讶地问。
“一点点。”德拉科脸微微发红,显得既得意又害羞。他用蹩脚的汉语说,“你好,谢~谢,不客~气,多~少~钱~,再~见。”
休干咳了一声,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怕德拉科恼羞成怒,于是问道,“在那边语言不通,很辛苦吧?”
“还好。”德拉科竭力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开始有一点麻烦,不过习惯了以后还挺方便的——就是人太多。”说到后来,他还是苦了脸。
“对了,”休环顾左右,空荡荡的医务室里只有自己和德拉科,“知道哈利在哪儿吗?”
“他比你早醒一天,”德拉科不在意地说,“现在大概在上课吧?”
休望着他,“你怎么没去?”
德拉科愁闷地说,“邓布利多要我先补课一个星期,如果各科教授都同意的话,才能和其他人一起上课。”
“斯莱特林呢?他们对你回来有什么反应?”
德拉科微微蹙起了眉头,沉默片刻,说,“我们年级和以前一样。”
也就是说其他年级态度不好吗?休点了点头,暗自盘算有哪些人可能反应激烈。现在马尔福家族既不算伏地魔一方,又不算邓布利多一方,在许多人眼中都已经失势了,加上德拉科以前态度堪称恶劣,针对他的人想必不少。
“说说你的事吧。”德拉科拙劣地转移话题,“看起来,你现在和邓布利多那老头儿合作的不错嘛。发生了很多事?”
“马马虎虎。”休想了想,觉得除了魂器、萨兰德拉夫契约和斯内普的立场问题,其他都可以告诉他,就慢悠悠地讲述起来,“四年级毕业的时候,福吉不肯承认伏地魔已经复活,他和邓布利多……”
……
……
事实上,德拉科的处境并不像休想象的那么艰难。至少从他醒来离开校医院之后,还没有见过任何人对德拉科说出什么攻击性的话。不过斯莱特林学生的态度的确是冷淡了许多,光这一点就足够以前一呼百应的马尔福小少爷难受了。
布雷司倒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热情,但是他言谈举止中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几分重要人物的优越感。两三次相处后,德拉科就开始避免和他在一起了;潘西的态度也没多少变化,但是担任级长的她同时还要负责X的管理和训练,每天说话的时间都很少;至于达芙妮,休当然还没有忘记,当初因为阿斯托利亚的告密才使得马尔福一家被伏地魔控制,身为姐姐的达芙妮被他刻意跟德拉科隔离开来。在发现阿斯托利亚用愤恨的眼神偷偷看德拉科的时候,他毫不手软地制造了一起魔药事故,把小格林格拉斯送进了圣芒戈。
德拉科开始想念克拉布和高尔,尤其在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走廊里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他们两个也挺不错的。”在公共休息室里写作业的时候,德拉科忽然说,“虽然有点笨。”
“不是有点,是无可救药的蠢。”休毫不客气的说,“不过就算蠢,他们也是斯莱特林。如果你不是姓马尔福,你以为他们会无怨无悔地跟在你身后?”
德拉科瞪着他,半晌之后,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返回宿舍。
休耸耸肩,他知道德拉科不是不明白这个事实,只是想要自欺欺人而已。
情不自禁的,他想起了埃德蒙对德拉科的评语——单纯。
他想,
……
德拉科正式开始上课后的午餐时间,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厄克特来找他,希望他继续做斯莱特林的找球手。
“不去。”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拒绝。
厄克特以为德拉科想耍大牌,脸一板,正要说话,就看到德拉科旁边的休冷冷一眼扫了过来,像冷水当头浇下一般打了个激灵。
……
待看到冷汗涔涔的厄克特陪着笑离开,休转头问,“为什么不去?你不是挺喜欢魁地奇的吗?”
“没有哈利·波特做对手,魁地奇比赛也没什么意思。”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边切牛排边说,“而且我没有把自己的扫帚带过来,现在球队里的扫帚都被不知道多少人用过。”
“飞行课的时候你怎么说?”休促狭地问。
德拉科叹了口气,看着休慢吞吞地说,“哎,你就不能不揭我的短吗?”
……
……
学校里的生活看起来像以前一样平静,但是常常正在上着课,就有一两个学生被带走,原因或者是他们的家人已经丧命而赶去参加葬礼,或者是家人担心他们的安全而强行退学。
自从圣诞节后,伏地魔的破坏行动越来越多:摄魂怪在麻瓜世界乱窜,它们不断繁衍,形成了庞大的数量,即使是肉眼凡胎的麻瓜也能看到天空中终日不散的迷雾;食死徒们弄塌了铁桥,毁坏了河堤,造成了麻瓜的极大伤亡,更不用说那些每天都在麻瓜街道和重要部门发生的爆炸和暗杀事件。节日过后,小天狼星就不得不告别了自己的教授职位,重新执行傲罗的职务。同时,在布罗克代尔桥倒塌后,福吉部长的威信终于降到了极点,整个巫师界都叫嚷着要求他辞职。福吉坚持了一个星期后,不得不颓然下台,让位于一个叫斯克林杰的巫师。
学校似乎成了现在唯一的净土。尽管常常有人得到噩耗,有人离开,但对大多数学生来说,最大的问题还是繁重的家庭作业。当然,英俊风趣的布莱克教授换成了老迈诡异的宾斯教授,大多数女生都为此伤心了许久。恰好在情人节那一天的霍格莫德周末,猫头鹰邮局寄出的信件几乎都是传达学生们对布莱克教授的思念——甚至爱慕——之情。
“邓布利多在干什么?”在公共休息室里,德拉科看最后两个人也回了宿舍,放下《预言家日报》,低声对休抱怨说,“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又一次袭击事件,一架飞机昏头昏脑地撞进了海里,从蛛丝马迹推敲,驾驶员明显是被施了夺魂咒。
“大概是等待时机吧?”休转着羽毛笔说,“伏地魔不是格林德沃,他不会接受邓布利多的挑战就单独应战,只会躲在食死徒背后谋算。邓布利多需要等待一个能直接将伏地魔一击致命的时机。”
德拉科有些呆滞,“只为等待时机……就看着这么多人死吗?”
不管平时说多少次邓布利多的坏话,其实在德拉科心里,也是承认邓布利多就代表着光明正义善良这些东西的。正义代表像黑魔王一样冷酷无情,这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能这么说。”休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表情,和缓地说道,“想要抓住那些破坏的食死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魔法部换了头脑的混乱……到现在为止,最有成效的就是对摄魂怪的消灭数量可观。可是现在到处都弥漫着绝望的情绪,摄魂怪繁衍的速度比消灭的速度快得多。”
“那邓布利多究竟打算……”
德拉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墙里钻出来的巴罗打断了。
“已经完成了。”巴罗用低沉的声音说,“一切正如计划所料。”
休手一顿,羽毛笔滑落到地上。
“这么说,马上就要开始了吧?”他看着炉火,自言自语地说。
“喂,”德拉科不满地大声说,“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完成了?什么计划?”
“这个嘛,”休捡起羽毛笔,笑了笑,拖长音调说,“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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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的少女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话,德拉科立刻露出恼怒的神色来。他没有追问,只是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盯着休,努力把目光显得凌厉非常。
巴罗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穿过墙壁离开了。
休含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请巴罗说服皮皮鬼,帮我把一只夜游的小獾赶到应该去的地方而已。”
“赫奇帕奇?”德拉科立刻把恼火抛到一边了,“那些傻瓜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休轻笑一声,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芒。
……
罗丝·泽勒快要吓傻了。他猫着腰,沿着一道摆满盔甲的走廊往前走,可以听见费尔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仓惶逃跑,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长袍,一头栽倒在一套盔甲上。接着,走廊里响起了一连串“哐啷哐啷”的声音,那响声足以吵醒整个城堡。罗丝忍不住发出惊恐的一声尖叫,她不敢回头看自己究竟撞到了几套盔甲,更不敢看费尔奇是不是已经追上来了,疯狂地撒腿就跑。
她跑过一道又一道的走廊,绕过门柱,跳下楼梯,莫名其妙的栽进了一堵墙,又从另一堵墙后钻出来。
“应……应该甩掉了吧?”罗丝弯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忽然,罗丝浑身一僵。她缓缓地抬头,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只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生物站在她面前,灯泡似的鼓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就和费尔奇一模一样。
“喵呜——”
洛丽丝夫人低低叫了一声,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但是罗丝知道,她只是跑去找费尔奇。不用两分钟,费尔奇就吭哧吭哧、连吁带喘得跑过来——那个老管理员比谁都清楚校园里的秘密通道。
罗丝害怕的尖叫一声,声音宛如哭泣一般。她没命的逃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的声音仿佛震耳欲聋。
再一次跑下一个楼梯,罗丝绝望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在一楼打转。突然脚踝一紧,罗丝双臂乱挥着,尖叫着摔倒在地上,“哧溜溜”地滑出十几英尺。她忍痛抬起头来,看到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正飘在半空中,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就咯咯地开始笑。
“啧啧,淘气,淘气!讨厌的新生,半夜三更在城堡里乱逛。”皮皮鬼一本正经地说,但他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应该告诉费尔奇,应该。”
“别,皮皮鬼,求求你。”罗丝含着泪哀求,“别出卖我,求求你,我会被开除的。”
“呵呵。”皮皮鬼凑近罗丝,笑眯眯地说:“好——才怪!”
他嗖的飞起来,大声吼道,“在这里!讨厌的小鬼在这里!抓住她扔出霍格沃兹!”
罗丝冲过去使劲地打了皮皮鬼一下,闪过他拼命地逃跑。皮皮鬼就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喊叫,罗丝捂住耳朵,边跑边哭,低着头慌不择路地闯进了一间空教室。她砰地关上门,听到皮皮鬼在门外尖声怪叫。不久后,她听见了脚步声——费尔奇正在循着皮皮鬼的声音赶来。
罗丝手颤抖着,吓得几乎要哭。她两腿发软地站起来,绝望的等待费尔奇推开门后的咆哮,无意中瞥见墙角立着一个梨木的柜子,柜子上面还雕刻着雏菊。
这一刻,罗丝感到自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活跃。
她冲过去推开窗户,做出自己已经跳窗逃跑的假象。跑回来拉开柜门钻了进去。就在罗丝刚刚关上柜门的时候,教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她在哪儿?”费尔奇提起灯照亮教室,自言自语地说。
罗丝抱紧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竭力压抑住喉咙里的呜咽。她不明白,一向循规蹈矩的自己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步。上天文课的时候,画星象图频频出错,下课后教授要求她直到把星象图画好才能离开。等她画完最后一笔,发现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匆匆忙忙往宿舍跑,却又遇到了最难缠最喜欢为难学生的费尔奇和皮皮鬼。
提心吊胆了很久,罗丝才意识到外面变得静悄悄的。她抬起头,心怦怦直跳。
罗丝几乎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她试探着轻轻推开门,立刻惊恐地瞪大眼睛,幸好手及时的自动捂住了嘴。
她竟然不在霍格沃兹!
她看到许多摆列杂乱的玻璃匣子,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但因为室内光线太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但墙上那些狰狞的面具、天花板上挂下来的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还有近在咫尺的一只枯萎的人手却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罗丝倒吸一口冷气,害怕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在剧烈的疼痛下鼓起勇气,尽可能悄无声息的钻出柜子,不敢看周围的那些玻璃柜台,溜出了店门。眼前是一条肮脏的小巷,两旁似乎全是黑魔法的店铺,对面一家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巨大的黑蜘蛛。
虽然是三更半夜,但这条街上的人却不少——一些披着黑色斗篷、把脸藏在兜帽下的人在街上无声地行走。他们彼此之间相隔至少有五英尺,而且并不交谈,只是在一些店铺里传出细碎的说话声。在罗丝冲出那间诡异的店铺后,整个巷子里的人全都朝她看过来。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缓缓地朝她逼近。
罗丝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想要后退,两腿却软的像水一样,能勉强站着就是她的极限了。
“罗丝!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只手抓住罗丝的肩膀用力一拉,把她罩在自己的斗篷下,拖着她走进了她刚刚钻出来的店铺。罗丝紧紧地攥住那人的衣服,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那是她的表哥马克·马奇。两年多前,他从霍格沃兹毕业后开始旅行,从那时候起就失去了消息。在不久前的圣诞节上,罗丝才在马奇家的晚宴上看见他。作为纯血后代却进了赫奇帕奇的罗丝几乎被所有人鄙视,这位堂哥看着她的眼神尤其阴狠,就像是一条阴险嗜血的毒蛇一般。却没有想到,却是他在这时候救了她。
“这位可爱的小姐需要点什么?”一个弓腰驼背的男人仿佛幽灵般出现,用手向后捋着油光光的头发。
“需要点教训!”马克·马奇一把推开罗丝,冷冷的说,“你不是去上学了吗?谁带你来这儿的?”
“不……不是……”罗丝抽泣着小声说。
“不是什么?”马克·马奇不耐烦地说。
“不是我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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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的魂器危机
“哈利,听说斯内普要给你补课?”罗恩在图书馆找到哈利和赫敏,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关切的问道。
“唔……已经取消了。”哈利烦躁地说。他的伤疤最近经常疼,似乎是伏地魔活动频繁的象征。
“取消了?”罗恩奇怪地问。
“嗯。”哈利痛得皱了皱眉,他揉揉额头说,“邓布利多想让斯内普教我大脑封闭术,不过我已经学过了。”
“你学过了?”罗恩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等等,大脑封闭术可是非常冷僻的一种魔法呀!”
“两年前,休让我学的,他说很有用。”哈利低声说。他在窗户中照见了自己,十分苍白,伤疤似乎比平时更显眼了。
“那今天下午,斯内普找你干什么?”赫敏小声问,然后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哈利?”
“嗯,没事……”哈利觉得自己有点发烧,他撑着头,露出厌恶地表情,“斯内普要亲自验证我大脑封闭术的程度,很幸运,还算合格。”
罗恩长长的吁了口气,“还好……跟斯内普补课,也就休有这种胆量。”
“但是你为什么要停止练习大脑封闭术呢?”赫敏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这种魔法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赫敏,如果不用大脑封闭术,我就能感知到伏地魔的思想和情绪……当然,我并不是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它很用,不是吗?我是说,如果我能看到伏地魔在做什么,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你用这种方式救了我爸爸,哈利。”罗恩坚定的说。
“还有去年,因为我在暑假的时候看到伏地魔入侵了巴蒂·克劳奇先生的家,才能一开始就知道穆迪的很面目,不是吗?”哈利说。
“但是……”赫敏顿了一下,平斯夫人走了过去,带着哒哒的轻响,“神秘人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你跟他的这种联系。他可以推断出这种情况是反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已想到他或许能感知你的思想和感觉。甚至有可能操纵你……”
罗恩倒吸一口冷气,游移不定的看着两人。
“我知道,赫敏。”哈利疲倦地说,他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但我跟伏地魔是不一样的。他是黑魔王,我从他那里得到的任何一点消息都是有价值的;而我却是一个普通的霍格沃兹五年级学生,我不知道凤凰社的秘密,也不参与凤凰社的行动,他能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有限……就算我被他操纵,学校里的大多数教授都能轻易制止我……”
“但是哈利,你不该把自己放在这么危险的位置上。”赫敏哀求地说,神情很痛苦。
“我不能逃开,赫敏。”哈利抓住她的手,女孩的手指冰得像石头一样,但反握的时候却十分有力。“我希望……我希望我能做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这就是你最近既不去见休,也不去找邓布利多的原因?”罗恩恍然大悟地说,“他们知道你的决定吗?”
“我想斯内普也许知道——他的话里似乎有这种意思。”哈利说,“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罗恩的脸上显出一种难得见到的精明神色。
“你们说……斯内普他,真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赫敏皱眉问。
“嗯,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想帮助哈利……”罗恩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说,“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希望哈利成为神秘人的武器……他以前是个食死徒不是吗?”
“别胡说了,罗恩。”赫敏生气的说,“我们怀疑过斯内普多少次了,哪次是对的?邓布利多信任他,他为凤凰社工作,这就够了!”
“休也相信他。”哈利说,似乎这就一锤定音了。
罗恩严肃地说,“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他真正转变的证据……”
蓦然,罗恩的声音消失了,赫敏、书桌、座椅都不见了,强烈的喜悦充斥着哈利的心,他知道自己将轻易占领霍格沃兹,铲除邓布利多和他的黄金男孩……但随即,疼痛像剑一样刺进哈利的脑袋——
他正站在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巫师们面朝他围成半圆,他脚边的地板上跪着一个颤抖的矮小身影,另外还有一个高大的巫师跪在后面,脸挨着地板,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身体却颤抖比前者更厉害。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高亢冷酷,但是愤怒和恐惧在内心灼烧。他唯一畏惧的一件事——但那不可能是真的,他搞不懂怎么会……
跪在地上的妖精在发抖,不敢正视高高在上的那双红眼睛。
“莱、莱斯特兰奇夫人——和一个——矮胖的夫人——上——上个月来过金——金库……”
“主、主人……这是诬陷……这不可能。贝拉——贝拉她——”那个跪着的巫师苦苦哀求着说。
“闭嘴!”他愤怒地喊道,一道绿光击中了巫师。巫师的身体弹起来,在落地之前就死了,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上空。在那一刻,哈利认出那是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那么他们拿东西了?”他说道,声音越来越高,一种可怕地预感攫住了他,“告诉我!她们拿走了什么?”
“一个……一个小金——小金杯,主——主人……”
他发出愤怒与不相信的尖叫声。他发狂了,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贝拉特里克斯为什么会背叛他?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怎么会发现他的秘密?
他的魔杖猛地从空中劈下,绿光喷射而出,跪着的妖精滚到地上,死了。观看的巫师吓得四散而逃,但只有两三个巫师逃了出去。他的魔杖一次次地劈下,没跑掉的都被杀死了。独自站在死尸中间,他暴跳如雷——
但是,如果邓布利多销毁了他的某个魂器,他,黑魔王伏地魔,肯定会知道的,肯定会感觉到吧?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他是最强大的——如果他自己——最珍贵和最重要的自己受到攻击、损伤,他黑魔王伏地魔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他的魂器肯定都还是安全的。
从没有人知道他和岗特家是亲戚,他一直隐瞒这层关系,对谋杀案的追查从没有线索指向他。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把戒指藏在岗特小屋,戒指是安全的。不,邓布利多也许把他和岗特家联系在一起了……日记本也许被马尔福带到遥远的东方去了,那么即便邓布利多也没有办法破坏它。当然也有可能留在马尔福庄园,他必须亲自去确认一趟……还有那个山洞,尽管邓布利多有一点点可能会通过孤儿院知道他过去的一些劣迹,但是没有谁知道那个山洞,更不用说穿过它的防护。挂坠盒被偷的想法很荒谬……至于学校,他在霍格沃兹隐藏魂器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探测到了霍格沃兹最深的秘密……还有纳吉尼,它现在必须留在身边,时刻处在他的保护之下,不再被派去执行命令……
但为了万无一失,完全的万无一失,他必须返回到每一个隐藏地点,加固每个魂器的防护措施……这个任务必须由他独自完成……
哈利突然睁开眼睛,把自己猛拉回现实当中。他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里,赫敏坐在一边哭泣,金妮在安慰她。罗恩垂头坐在一边,使劲儿地扭着自己的手。休站在窗户边,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唯一坐在他床边的是邓布利多,他正低头看着他,半月形的眼睛在窗外的阳光下反射出一片白光,看不清什么表情。
“他知道了。”哈利挣扎着坐起来,紧张地说。在经过了伏地魔的高声喊叫后,他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陌生而低沉,“他知道了,而且他将要去检查另外几个——岗特家的戒指,山洞里的挂坠盒,还有纳吉尼,马尔福家的日记本,还有霍格沃兹最深处的秘密……贝拉特里克斯盗走了金杯,他气得要命,也吓坏了,他想不通我们怎么知道的,现在他要去一一检查它们是否安全。他可能马上就赶到霍格沃兹了……他,他有了入侵霍格沃兹的方法……”
罗恩赫敏等人自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都吓得脸色惨白。金妮还有些不明所以,大大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迷惑。但不安和恐惧还是让她开始发抖。
“别紧张,哈利。”邓布利多温和的拍拍哈利的肩膀,“我想伏地魔会最后检查霍格沃兹的那一个,因为他以为在霍格沃兹的一定最安全。我们还有时间。”
“纳吉尼呢?”休忽然问,“你看到它了吗?”
“不,没有。”哈利虽然感到休和邓布利多的态度都镇定的奇怪,但还是迅速回答道,“不过伏地魔准备吧它随时带在身边,时刻处于他自己的保护下。”
“那么说,已经是万事俱备了。”休把手缓缓地搭上自己的魔杖。
“啪”地一声,一个丑陋而年老的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它扼住自己的脖子,尖声叫道,“休小主人,他——黑魔王他杀死了七个食死徒……突然离开了……斯内普先生——斯内普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两更
唔,最后两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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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天使
斯内普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喉咙里发出咯拉咯拉、呼哧呼哧的可怕声音。他脸色煞白,黑黑的眼睛瞪得老大。在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鲜血从一个深深地血洞中不停的涌出。片刻间,他的身下就晕开一滩黑红色的液体。
在他被伏地魔命令抓捕休的时候,不,应该说在他答应邓布利多成为间谍的时候,或者更早,在他看着伏地魔在自己左臂上烙下那个耻辱的黑魔标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此时此刻,斯内普内心没有悲哀,也没有怨恨,只是有些放不下——莉莉的孩子,一个早在十四年前就变成了魂器,另一个在不久前也用一份契约把自己绑在了死亡之车上。他们……他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斯内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过去的记忆清晰得仿佛重回。
但女孩被激怒了。
“对别人说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红发女孩气愤地说,水汪汪的绿眼睛中仿佛燃烧起了火焰,明亮的让人不敢正视。
“我们会收到信的,你和我。”他煞有介事地说。
“真的?”女孩轻声问,绿眼睛里充满急欲肯定的期待。
“千真万确。”他灰黄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显得别有一番气派。
“麻瓜出身会有什么不同吗?”女孩小声问,有些忐忑。
她是那么的聪明敏感,只从他的只言片语就察觉到了不同。
他迟疑着,片刻后说:“不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们出发了!”他兴奋地时候,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没错!我们出发去霍格沃兹了!”
女孩点点头,眼中还含着泪,脸上绽放的笑容如沾着晨露的百合花一般美丽。
他看得呆了。
“你最好去斯莱特林。”被女孩笑容所鼓舞的他建议道,他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
“斯莱特林?”女孩迷惑不解。
“谁想去斯莱特林?我才不愿待在那儿呢,你呢?”同一个包厢里的一个男孩说,他头发乌黑,身材瘦弱,神情却骄傲张扬。
“我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的。”另一个黑发男孩说,笑容懒洋洋的,带着不可言说的优雅自在。
斯内普皱着眉头看他们。他对这种家世优越、备受宠爱的同龄人感到既羡慕又不屑,嘴角勾上一个嘲讽含义的弧度。
那时他只是讨厌,怎么知道这两个人将给自己的学生生活带来多少不幸,怎么知道,其中一个男孩会抢走自己心爱的天使?
“莉莉·伊万斯!”
“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莱特林!”
隔着中间的拉文克劳长桌,斯内普看着女孩抿紧嘴唇,对火车上侮辱了自己朋友的人坚决不予理睬,感到淡淡的开心。但更多的,是深深地不安和害怕。
“我知道詹姆·波特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女孩扬起眉毛,目光锐利明亮,“这点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但穆尔赛伯和埃弗里的所谓幽默是邪恶的。邪恶的!西弗,我不明白你怎么能跟他们交朋友。”
他只听见第一句话,就完全放松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被浸泡在一种名为喜悦的空气中。
……如果那时候,他有认真的听莉莉后面的话就好了……如果那样,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他被头朝下倒挂在空中,长袍垂落在脑袋上,露出了瘦的皮包骨头的苍白的双腿,还有一条快变成黑色的内裤。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就在那一刻死去。
“把他放下来!”女孩愤怒地喊道,目光锐利的像刀像火。
如果可以,他宁愿忍受一切侮辱,只要女孩只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就都无所谓。
“我不要她这种臭烘烘的泥巴种来帮忙!”他大声喊道,只求女孩快点儿离开,把这一切都忘记。却不知道有些裂痕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女孩冷漠地说。
“不——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他仓皇解释。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那双绿的出奇的杏眼中,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冰冷,冷的冻住了他自那以后的所有人生。
女孩转身离开,深红色的发丝在他永远都够不到的地方飞扬。
“西弗勒斯?”女孩微笑着叫他,绿眼睛里是纯粹的善意。
“西弗勒斯。”女孩含笑叫他,绿眼睛里是自信和温柔。
“西弗勒斯。”女孩忧愁地叫他,绿眼睛里是淡淡的不赞同。
“西弗勒斯。”女孩冷漠地叫他,绿眼睛里是轻蔑和冰寒。
……
当斯内普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用一秒钟的时间确定了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下一秒钟只想着——看来梅林仍然要他沉沦在这里世界里,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斯内普转头看时,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莉莉。只迷惑了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恢复了理智,左右一看,发现自己在一个白的耀眼的房间里——天花板、墙壁、床单、枕头,就连床头的柜子都是雪白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儿。他躺在一张对自己来说过分柔软的床上,胳膊上扎着一根针,鲜红的液体通过一根细细的、透明的管子流进他的胳膊,感觉半边身体都冰凉冰凉的,没有力气。红发少年靠着墙壁,坐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神情十分疲倦。
斯内普搜索自己的记忆,很快就认出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麻瓜的,医院?”他问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嗯。”休回答,“你失血过多。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圣芒戈是不是安全,所以就带你到了这里。”
斯内普抬起没有扎针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邓布利多让我带了福克斯去找你。”休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说,“凤凰的眼泪帮你解了毒,还有治愈伤口。”
“怎么……发现……我?”斯内普艰难的问。
“克利切。”休简短地说。看到斯内普思索的目光,进一步解释说,“就是服侍伏地魔的家养小精灵,他实际上忠诚于我。”在契约签订后,他拿出真正的挂坠盒,和邓布利多一起看着克利切用蛇牙刺穿了魂器,之后小精灵就对他发誓永远效忠。
冷静如斯内普,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压根儿就没发现过伏地魔的住所了有一只家养小精灵。最重要的是,是什么能让一只家养小精灵背叛自己的主人?
“说来话长。”休低声说,“你先休息一下吧。”
“多长……时间?”斯内普问。
“你昏迷的时间?从我赶过去到你醒来,大概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黑魔王?”
“他?”休闭了闭眼,“十分钟前到了霍格沃兹。从那以后我就没有收到过消息,现在应该还在战斗吧?”
斯内普勉力看着休——从他的角度来说这一点非常不容易——少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担忧,只有平静。
——平静的等待某种结果,或者同生,或者共死。
作为萨兰德拉夫契约的签订者,他和哈利不能同赴战场。否则如果两人同时受到致命攻击,那么死亡就成了无可挽回的结果。不管休有多么希望被留在安全环境的是哈利,他还是把战斗的权力交给了对方。
他只是把所有的路都铺好,让那个有着救世之名的少年登上顶峰。
他把后一句话留在了喉咙里——即便我死了,你也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在休浑身蓦地变冷、意识与身体抽离的时候,他心里便只有这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顺便说一句,罗丝的表哥马克·马奇在守护中是一个出场好几次的配角。是一个典型的食死徒家庭长大、崇拜伏地魔的人,比休高五届的学长,毕业后加入了食死徒
[奉献]
死亡
似乎只过了短短一瞬,休就又恢复了神智。还没有睁开眼睛,他就意识到自己还维持着坐在病床上的姿势,实际上却坐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他还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赤*裸。
“果然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咕哝着站起来,想象自己穿着一身巫师长袍。这个念头刚刚形成,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件跟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的衣服。休一边慢吞吞的拿起来穿上,一边思考现在的状况。
他的周围是明亮的薄雾,脚下的地面时一种平平的、白色的东西,一切存在都是空白虚无的,但随着他的想象,云蒸般的雾气就开始化作实实在在的东西。
在这种空白中,一条从他心脏处伸出来的红色血线格外明显。知道线的另一头是哈利,休便沿着那线开始走。但走了很久很久,眼前的雾气和地面还是开始的样子。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驻足,低头想了想,闭上眼睛开始想象——
一个巨大的圆形玻璃屋顶,在他头顶高处的阳光里闪闪发亮;一个明亮、干净的大厅,比霍格沃兹礼堂还要大得多;到处摆放着一些椅子,竖着几条栏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休就看到了哈利。
黑发少年站在一条长椅旁,沉静地看着他,目光中蕴含着一种陌生的情绪。
“为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给人一种无比痛苦的感觉,“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休走过去,拥抱住他。
“不用这么早就绝望,哈利。”他说,“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我们……已经死了不是吗?”
“呵,”休轻笑一声,“这倒是个问题。”
他把目光转向远处的一个座位下: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孩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那红红的皮肤很粗糙,像被剥了一层皮。它呜咽着,破碎的哭声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皱了皱眉。尽管那个红皮肤的小孩看起来那样娇小羸弱,似乎还受了伤,但他却觉得没来由的厌恶甚至恐惧。
“那是什么?”他问道。
“让我们不得不面临现在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休说。
“这是——”哈利本能地用手去摸额头上那道闪电形的伤疤,“——伏地魔在我体内的那部分灵魂?”
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所以现在你的灵魂是完整纯粹的了。”
“可是……”哈利挪过去,蹲下来仔细地看那个小东西,“这跟我想象中的差太远了。”
“唔?”
“我以为,”哈利比划着,“它应该看起来更邪恶,更可怕——至少应该更高大一点。”他又看了看那发抖的小生命,“而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它居然会哭。”
“眼泪和虚弱的表象也是一种武器。”休抓住哈利向那孩子探出去的手,“别把你的怜悯浪费在这种东西上,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呜啊!”
哈利惨叫一声,捧着被休用指甲狠狠划开的手掌,掐住手腕问,“这是干什么?”
“还记得库隆索逆转咒语是什么吗?”休随手划开自己的手掌,问道。
哈利愣了愣,“啊,记得。”
“等会儿跟我一起念。”休说道。接着,哈利听到他用一种奇怪的语言(精灵语)咕囔着什么,两人手掌中流出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有的左移,有的右移,有的漂浮起来,像蛇在试探着观察猎物,有的穿插着,在彼此之间游走。几秒钟后,一张细密的、用血组成的网在两人手掌间形成,中间是那个哭泣的小东西,现在看起来它似乎被无数根线穿透了身体,但是它却毫无所觉,依旧痛苦地呜咽、颤抖。
“哈利,逆转咒语。”
“等等!”哈利猛地抓住休的另一只手,恐惧地问,“你该不会是想……想把死咒的效果逆转到你身上吧?”
“当然不是,”休眨了眨眼睛,“我们不是有现成的替死鬼吗?”
“你是说……”哈利看了看他们中间可怜兮兮的矮小生命。
“不忍心?”休戏谑地问道。
哈利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然后冷静地说:“不会。”
“那么开始吧。”
少年清朗的和音在这大厅里响起,他们中间的生命在颤抖、呻吟。栏杆和椅子渐渐消失了,墙壁和地板一点点模糊,玻璃屋顶仿佛溶解在阳光里,最后连阳光都消失了——明亮的雾气再次降落,连彼此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只有那鲜血一般的红线显得愈发明亮……
……
……
任谁都没有想到,一场看起来似乎要颠覆魔法界的战争会结束的那么轻易。
当食死徒们狞笑着从消失柜踏出来,怀着必胜的信心准备占领霍格沃兹、杀死邓布利多的时候,就已经踏入了一个少年准备许久的陷阱。
在最后一个食死徒伏地魔从消失柜冲出去以后,准备许久的皮皮鬼就立刻把消失柜砸得稀烂,然后飞快的穿过屋顶逃跑。
从消失柜残骸到麻瓜研究教室门口这段距离中,散布着许多和地板同色的“银西克”。一旦某个食死徒踏中这些东西,就立刻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中——其实被蚕蛹包裹隐形了而已。
侥幸没有踩中蚕蛹却购买了类似铁甲帽、隐身衣等休出产的东西的食死徒,一阵强烈的电流从他们身上的配件传出,抽搐几分钟后,无一不凄惨的晕倒在地上。
侥幸逃过这两劫、拉开门冲出去的食死徒,却发现自己一脚踏进了绝非走廊的某个地方,周围是数倍于己方的食死徒严阵以待。
伏地魔也是一脚踩中蚕蛹的人之一。但不同的是,在被蚕蛹包裹的同时,他身上就冒出一股黑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几分钟后,当伏地魔怒气冲冲地扯下挂在头上的最后一片“蚕蛹”,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
他走出房间,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密室中。哈利·波特正站在他面前,平静地看着他。而在周围,却有几十个成年巫师拿着魔杖指着他,紧张地浑身颤抖。
伏地魔哈哈大笑。
他不再理会上次失败的原因,也不想探究当年的预言究竟是什么。只是甩出一道绿光击中了对面的黑发少年,看着他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巫师一样软软地倒下。
“这样的结果,就是你预料中的吗?”他缓缓转身,指着背后的邓布利多,嘴角露出讽刺地笑容。
邓布利多悲哀地看着他。
“阿瓦达索命!”
在听到背后第一句喊声响起的时候,伏地魔就飞快地转身。他不需要喊叫,一道绿光就从他的魔杖中飞了出来,击向那个本该死去却精神十足跳起来的黑发少年——
凤凰福克斯猛地落在哈利面前,嘴张得大大的,一口就把那道绿光整个吞了下去。它燃成了一团火焰,倒在了地板上,小小的,皱皱的,再也不能飞了;与此同时,一道红光从邓布利多的魔杖中射出,眨眼间就把伏地魔身边的纳吉尼烧成了一小撮灰尘。
伏地魔眼睁睁地看着黑发少年发出的绿光击中了自己的额头,却浑身动弹不得。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际,他看到马尔福的那个儿子用魔杖指着自己,眼神无比坚决。
很明显,是他发出了一个无声地石化咒。虽然他这种程度的石化咒最多只能让自己僵硬不到一秒钟,但就这短短的一瞬间,伏地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像他致死都不明白,德拉科·马尔福怎么敢这样做一样;他也永远不会明白,哈利·波特是在怎样的决心和意志下发出威力足以致命的死咒。
在排山倒海的欢呼中,曾经让整个魔法界恐惧的男人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瘫软在地上无人理会,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向上翻着,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
哈利握着魔杖,低垂着头,静静地站立着,内心无悲无喜。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没有感到高兴,只觉得疲倦。
作者有话要说:唔……还有一章……
[奉献]
尾声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绝不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真真是好样,
一个球都不往门里放,
格兰芬多人齐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一大群穿着金红相间服装的人高声唱着,慢慢朝城堡走去,很多人肩上扛着一个人。
“哈利!赫敏!”罗恩在许多人肩上大声喊道,把银色的魁地奇杯举在空中挥舞着,看起来欣喜若狂,“我们成功了!我们赢了!”
他们咧开嘴朝他大笑,使劲的挥舞着手臂,和其他人一样高声歌唱着,庆祝这难得的胜利。
在城堡门口发生了一阵拥挤,罗恩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门楣上,但是好像没人想把他放下来。那群人依然高唱着,挤进了门厅。
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
“别太得意,疤头。”德拉科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金色飞贼,靠在门边,冷笑着说,“就算格兰芬多赢了魁地奇杯,你们学院分还比我们低一百五十三分!学院杯肯定是我们的。”
“离学期结束还有一个星期呢!”赫敏高傲地昂起头,“我们一定会超过你们的——今年是我们的年。”
“拭目以待。”德拉科嘲讽地笑笑,松开手指,金色飞贼在他身边盘旋了两周,唰的一声不见了。
哈利下意识地一伸手,抓住了从赫敏耳边掠过的金飞贼。
“擅自盗取魁地奇比赛用品,格兰芬多扣十分。”一个阴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哈利和赫敏惊得跳起来。斯内普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黑袍滚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德拉科笑得更开心了,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用口型无声地说:“一百六十三分!”得意洋洋地跟在自己威风八面的教父身后走进了门厅。紧接着,哈利两人就听到礼堂里庆祝格兰芬多获胜的歌声迅速地消失。
“我就知道!”哈利咬着牙说,“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他稍微公平一点儿。”
“要是休知道你们相处成这个样子,大概会烦恼的吧?”赫敏温和的问。
哈利滞了滞,神情有些发窘。他撇过头,还是咕哝了两句“老蝙蝠”什么的。
赫敏无奈地扶额叹气,嘴角却不知不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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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掠过湖面,温柔地拂起黑色的长发。女孩捧着书,看着看着,一滴泪水就落在了书页上。
“又在想他?”随着淡淡的玫瑰香味,艾兰揽住她的肩膀问道。
“没有,”秋·张低下头匆忙的擦了擦眼角,“沙子迷了眼睛。”
“就算是吧。”艾兰叹息着说,把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塞进了秋·张手里,“呐,塞德里克的信——偶尔看看周围的人,其实也都是不坏的。”
秋·张低下头,霞生双颊,眼泪却又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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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切!克利切!给我们倒杯酒!”小天狼星推开门大声喊道,摊开手脚倒在沙发上。
跟在他后面进屋的卢平顺手关上门,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站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卢平喃喃地问。
“谁知道。”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也许是麻瓜中的正义使者呢!”
——在伏地魔死了后,他们四处追捕漏网的黑巫师。但奇怪的是,十次围堵九次落空,他们仅仅把不到三分之一的黑巫师送进了阿兹卡班,剩下的三分之二不是离奇死亡,就是神秘失踪。
卢平摇了摇头,说,“但愿不是敌人。”
“布莱克先生,卢平先生。”多比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两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
“怎么是你?”小天狼星拿了一杯酒,顺口问道,“克利切呢?”
“呃……”多比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克利切在打扫储藏室。”
“打扫储藏室?”小天狼星眉一扬,“又是把什么东西偷偷藏起来不让我扔掉吧?”
多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好了,小天狼星。”卢平抿了一口酒,说道,“别忘了休的话!他可不希望你为难克利切。”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咕囔道,“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怎么骂我的——忘恩负义的下流胚,讨厌的败家子什么的。”
“你该宽容一点,小天狼星。”卢平劝解道,“想想雷古勒斯!想想克利切做的事!”
小天狼星静静地喝着酒,掩饰住眼神中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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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火龙,独角兽,长生不老药,隐形衣,复方汤剂,福灵剂——甚至还有时间转换器。”坐在沙发里的白发老人阴沉地看向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你肯定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男人恭恭敬敬的说,额头的汗擦也不敢擦,“我亲眼见过一部分。真的是……非常神奇,非常神奇啊!”
“这些东西,在那个魔法界,也不算稀奇?”白发老人继续问道。
“据说复方汤剂和福灵剂这种东西,就连学校里几年级的学生都会配。”中年男人谄笑着说,“还有,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在魔法界有个魔法部,魔法部里有个神秘事物司,里面的神奇之处,就连魔法界的巫师都很少有人知道啊。”
白发老人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用低沉的声音说,“在第二世界悬赏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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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进来。”
“师父,你找我?”莫林推门进去问道。
“那个叫伊万斯的孩子,你就查到了这些东西?”莫云和把一张纸放在书桌上说。
“是。被他催眠过的人也都解除了催眠,但还是没有查不出他和莫家的关系。”
“他改名前一直都住在孤儿院,接触了什么人也查不出来吗?”
“他小时候被成为‘魔鬼之子’,没有人敢和他接触。”
莫云和沉思片刻,说:“你把手上的事处理一下,去英国看看吧。”
莫林愣了愣,应道:“是。”
在莫林拉上门离开后,莫云和依然站在窗前,紧锁眉头。
“莫延……莫延……莫衍……太像了啊!这孩子跟我们莫氏,究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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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这两个简单的词,已经渐渐不足以形容现代都市的繁荣。
在电视台的楼顶上,一个红发的少年坐在最高的一层楼沿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里眯着眼睛哼哼唧唧的黑猫。
“没有伏地魔的魔法界实在太无聊了,邓布利多也挺讨厌——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少年懒洋洋地发表宣言。一只猫头鹰蹲踞在少年的肩上,咔哒着嘴巴,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的脸颊。
“果然,热血的青春啊,纯洁的校园啊,这些东西还是不适合我。”少年继续说,黑猫在他怀里打了个滚,露出软绵绵的肚子。
“我有预感,在这个城市里,一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少年微微笑着,俯视着用无数灯光点缀的都市,银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
“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来看看吧!你说呢,莱娅?”
“喵呜——”
【守护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但是红发银眼的少年巫师的故事,才只是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与沫明天就要去坐火车了……据说新疆上不了网的啊……所以番外什么的,只有等与沫九月回校以后再继续更新了……亲们想看谁的番外,赶快报名啊!(当然不保证每个都写,参考大众意见嘛!)
[奉献]
无责任番外之开学日
“凭你的智商,我不信你会不明白。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忌惮只是忌惮。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魔法部,都不能直接对你出手。只要你用心经营,不出十年,魔法界就会变成你的天下。”
“呵,那可不是我想要的。这些年殚精竭虑地想着怎么对付伏地魔,已经够呛了。我可不想把继续在无所不在监视下生活。”
“别忘了威胁依然存在?”
“我无所谓。”
“……那为什么非要到这个地方?你不是说已经对学校生活厌倦了吗?”
“因为这个地方很有趣啊!”
红发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靠树站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汴京大学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忍不住看他两眼。至于他身边那满脸写着“不情愿”的黑发少年,则被人完全忽略了。
“同学,你也是汴大的新生吧?”
红发少年肩一沉,错开了猛地拍上来的一只手掌,侧头看向那忽然凑上来的少年。
墨一样黑的短发,浓浓的眉毛,眼睛黑亮如玉石,鼻子挺直,唇色很浅,下巴微微内凹,本来是一张十分俊美的面孔,但过长的睫毛却使得他整张脸少了几分英气,多了些稚气。他穿着一身蓝边白底的运动服,显得生气勃勃。
“呀咧呀咧,干嘛那么小气嘛!”少年笑眯眯地说,“告诉你,我也是今年的新生!而且我是今年苏州的高考状元哦!很厉害吧?不过不要太崇拜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你是外国人哦?!今天才过来的吧?我可是三天前就到学校报到了哦!看现在学校人山人海的样子就知道我有多么英明了啦!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跟招生处的师兄师姐都混熟了!只要我帮你打声招呼,插队就完全没有问题……同学你哪个系的?”
红发少年眨眨眼睛,半晌才犹疑着答道:“……历史。”
“历史?”运动服少年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惊喜地叫起来:“啊啊,我也是我也是啊!真是太幸运了!我今天第一个打招呼的人就是一个系的啊!我待会儿一定要去买彩票!对了,你还没有报到吧?历史系的报到处在主楼的左前方,我带你去!我来帮你拿……咦?”
红发少年看运动服少年一脸迷茫的寻找着自己的“行李”,忍不住干咳一声,笑着说,“那个……我们已经报到过了。”
“真的?太好了,这样就不用跟一群人挤来挤去的了,不过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运动服少年高兴地抬头,正正的对上了黑发少年冷冰冰的眸子,“哇!好酷!你是他的朋友吧!那你现在也是我的朋友了(红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少年冷冷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里泛着隐晦的恶意和鄙视。
运动服少年愣了愣,毫不掩饰地说道:“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他转身对着红发少年,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那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唔,我居然忘了自我介绍的说!我叫齐宇飞,宇宙的宇,飞翔的飞,你呢?”
“莫延,延续的延。”红发少年淡淡的笑道,“他叫堂睦,和睦的睦。”
“哇,你有中国名字啊!”齐宇飞兴高采烈地说,“我还以为会听到汤姆杰克之类的名字呢!咦,他的名字听起来挺像Tom的,是谐音吧?”
“啊,是。”莫延道。
“堂睦”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杀意。莫延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堂睦”冷哼一声,扭头盯着树干开始专心致志地看。
齐宇飞一点儿也没有察觉,滔滔不绝地说:“话说很少有外国人选修历史呢!不会很难学吗?不过听你的汉语说得这么好,不会是在中国长大的吧……不是?哇,那你可真厉害!学汉语一定花了很大功夫吧?像我到现在都说不好普通话,没办法,咱方言的影响可是根深蒂固呀!你是哪个国家的人……英国?跟我想像中的英国人不太一样哎!我以为会更严肃的说,不过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是不是觉得我话有点多?我从小就喜欢说话,小时候我还当过一个儿童节目的主持人呢!第一次上场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怯场,厉害吧?我已经决定加入学校的新闻社了。对了,学校规定每个学生都要参加至少一个社团,你想参加哪个?”
齐宇飞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抽出一大叠印制华美的纸张,“唰”地一下递到莫延面前。
莫延晃晃脑袋,觉得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他木然地接过那叠纸,发现都是各个社团的宣传,最上面就是一群打扮怪异的俊男美女,以及硕大的“新闻社欢迎你”数字。
齐宇飞咧嘴笑着,期盼地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就像两把小雨刷扇呀扇。
“再说吧。”莫延敷衍地说,“我好像没什么特长……也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社团。”他看到齐宇飞的神情,匆忙补充了一句。
“啊?”齐宇飞毫不怀疑他的话,神色中带上了几分怜悯,“没什么特别之处吗?”
“唔……能看见幽灵算不算?”莫延正好翻到一张《奇闻怪谈研究社》,随口道。
“看见幽灵?”齐宇飞眨眨眼睛,探过头来,看见了莫延手上的东西,“什么嘛!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不如来我们新闻社吧!汴大的新闻社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哦!篮球社也不错,上次全国大学生篮球比赛他们拿了亚军呢!不过足球社拿了冠军……网球社近两年变得越来越火了……要不散打社?看你瘦瘦的样子就知道缺乏锻炼……不过古代军事研究社可能更适合我们历史系的……戏剧社怎么样……”齐宇飞把一张张宣传单飞一般的抽出来塞到休眼前,指望打消他注定上当受骗的主意。
这时,莫延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白痴!随随便便把自己的能力告诉别人,想找死吗?”
那声音低得像蚊蚋扇动翅膀,偏偏又清晰可闻,像是直接在他的脑子里响起一样。
他直觉得看向人行道边等候绿灯的一个黑衣少年,对方目光阴冷地盯着面前的车流,面相十分凶恶,在拥挤的候车人群中居然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米的真空地带。
“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莫延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少年,心里几乎确定他就是向自己说话的那人,顺口问齐宇飞。
“什么声音?没有啊。”齐宇飞果不其然地回答道,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你在看什么……啊,那是楚飏。”
“你认识他?”莫延好奇地问。
“整个汴大可能只有你这个从外国来的才不知道……他是今天全国高考的第二名,据说总共只被扣了十五分!简直是怪物啊。”齐宇飞挥着手臂来强调自己的震惊之情,“不过还有一个比他更怪物的——只错了一道选择题!这不是人类,是超级大怪物!那个叫什么莫……莫……”他僵硬地转向莫延,脖子几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莫延。”莫延笑了笑,“也就是你说的超级大怪物。”
齐宇目瞪口呆,下巴几乎落到了地上。
莫延轻笑一声,专注的看着校园——熙熙攘攘的人群,远比它表面看上去更加复杂。
一个短发少女踮着脚尖看前面的队伍,身边紧紧的跟着一只雪白的豹子。许多人穿过那豹子的身体来来去去,一无所见;
一个头发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挂满重金属饰品的青年轻轻吹了口气,顿时平地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凉风,恰到好处地掀起了少女们的短裙,惹起一阵娇滴滴的惊呼声;
一个穿着土气、身后背着比他身体还要大的背包的圆脸男孩用手背胡乱擦着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他每走一步,就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一个戴着眼镜、书呆子模样的女生嘴唇蠕动了两下,手一指,正在混乱中趁机窃取钱包的男人就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头发根根直立,似乎是被点击了的样子;
一个看起来像教师的中年男子嘴里噙着烟,右手一动,似乎是点燃了打火机——但莫延看的清清楚楚,那男人手中什么都没有,火苗是从他的掌心凭空冒出来的;
……
“呐,亲爱的堂睦,”莫延深深地吸了口气,闭着眼睛说,“这学校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的,但堂睦依然面无表情。
——除了英语,周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不会可以学啊。”少年笑眯眯的,摆明了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才对吧?”
“……我拒绝。”他冷冷地说。
“拒绝?”少年脸上依然带着笑,但眼神却变得冰冷,“怎么,当初在亡灵路上,是谁说只要能活下去,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他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怎么能想到你那么卑鄙……居然把哈利·波特身上的契约转移到我的灵魂上?”他低声怒吼道。
“卑鄙?”少年微微叹息,“太让人伤心了。我把你从必死之途上拉回来,用我的生命来保证你的存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居然还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
“你生我生,你亡我亡,而且把原本的共享契约变成主从契约……”他咬牙切齿的、浑身颤抖着说。
“不要太激动。”少年一派轻松地摆摆手说,“如果不这样,我怎么敢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魔王做交易?虽说是主从契约,但是我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看,就连你闯下那么大的祸,我都只是赶紧带着你逃命,而不是追究法律责任。”
他冷笑一声,“我会杀了贝拉特里克斯,难道不是被你撺掇的吗?伏地魔依然在世的消息,简直就是你最好的护身符。连同你那亲爱的哥哥,也会被寝食难安的魔法部和邓布利多妥善的保护起来,捧得高高的,以便随时随地能够让他义无反顾地成为对付我的工具,不是吗?”
“唔,这么复杂啊?”少年感慨地说,“你为了我们兄弟的安全和自由,真是用心良苦啊。”
“承蒙夸奖。”少年笑嘻嘻地说,把玩着刚刚到手的录取通知书,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唔,姑且把这个看作另一结局吧!无责任无责任的番外哦……
话说本来打算写特定对象的番外,但是那种心灵独白和故事复述再写也甚是无趣啊无趣……于是就诞生了这么一篇番外
与沫近两天会申请完结,但如果以后写了新的番外,还是会贴上来的哦!
与沫的新同人——
默……与沫还是取名无能的说……
另外附上五月紫罗兰为守护画的图一张——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