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命的炮灰身份
“那边!去看看那边还有什么,别让这狗东西占了便宜去!”
“娘娘的清誉可不容出差错,务必要将娘娘的玉镯找到!”
乒铃乓啷的声音传来,宴迎晚渐渐恢复了意识。刚一睁眼,就见一群人在屋子里翻来翻去的,另一边榻上还趟着一个昏迷男人,那些人权当没看见,只管乱翻。
脑门处传来一阵剧痛,让宴迎晚不禁去抱头,结果却摸了一手的血。
整个人就是一惊。
蓦地,宴迎晚脑海中传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难受得让她止不住地皱眉。
宴迎晚深吸一口气,实在头大得很。
从她新得到的记忆来看,她穿到了一本自己看过的小说中,还是一本重生文。
女主被抢了男人又被设计和亲远嫁结果被搓磨致死,极大的怨气让她得以重生,一路虐渣打脸最后携手男主双双把家还。
而宴迎晚穿成了一个大大的炮灰,还是一个站错队的大炮灰。
故事中的宴迎晚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因为家中变故被仇人变卖,直至落到一个老太监的手里。那老太监是个天阉还当她也是个天阉,就把她带进宫里来收作徒弟,并给她起名叫了姜宴,在宫里叫小姜子。
只是她被带进宫里没几天,太子闻述因为对林淑妃有不轨之心被禁足在东宫内。元册帝不光收回了太子所有的政务,还将监国大任交给了昭南王闻序,领着一众妃嫔去了行宫。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凉了,废太子是早晚的事,下一任储君不出意外就是昭南王闻序。
而带宴迎晚进宫的那个师父在皇帝面前给太子说了两句好话,竟活生生被打死。
宴迎晚无奈,她无依无靠的又刚刚进宫,被派去东宫照顾太子也在情理之中。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已然失势,包括这个世界原来的宴迎晚。
原主认为太子失势,在宫中有一定地位之后就急吼吼地投奔了昭南王闻序,太子复位直到重新登基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原主最后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可闻序就是那个抛弃女主的人啊,注定是个被炮灰的男配命,怎么可能会成为皇帝嘛!
宴迎晚忙摸了摸自己,还好还好,这具身体还是个正常健康的女性,该有的都有,一点也不打折扣。她是后来突然加进来的,根本没有合适的衣服,衣服过于宽大倒是把她的女性特征给遮挡了起来。
太子失势,自然谁都来欺负,可太子到底还是太子,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领头的是林淑妃宫里的大太监黄复生,还有林淑妃身边的宫女春烟,来到东宫就是一顿胡乱搜刮,将原主往旁边一推推到门上。
没想到原主这么不经推竟是直接撞死了,她这才有机会穿过来。
小说中原主没有被撞死而是被五马分尸而死,这好不容易能再活一世怎么能还是那个下场?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搜到太子的榻上去了,看得宴迎晚心都快跳出来了,忙上前阻止。
“住手!”
黄复生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指挥着他手下的小太监到处搜罗。眼看着一个小太监走到了昏睡的太子身边,就要将他推开去搜罗床铺的时候,宴迎晚上前一把将小太监拽开,给了他一耳光。
“你放肆!这是太子殿下,你有几条命敢去冒犯殿下?”
求求你了,你清醒一点啊!你要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啊!
小太监看看床上的太子,想到太子之前可是会将人的皮生剥下来做成灯笼的,不禁抖了抖,颤抖地看向黄复生。
黄复生冷哼一声:“怕什么?我们可是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我们是奉了娘娘之命来找寻娘娘丢失的玉镯,你有多大的胆子敢阻拦!”
宴迎晚这会儿血压也上来了。
这群不要命的东西,这个太子是什么人啊,这个可是个会把人当玩意儿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现在惹了他哪里还有命活?
在脑海中构思了一番措辞,宴迎晚道:
“殿下的储君之位并未废黜,他依旧是当今天子的嫡子,就是淑妃娘娘也没有权力在东宫耀武扬威,不知黄公公到底是借了谁的势?”
黄复生讶异地看向这个个子小小的太监,只见她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是好看,脑门上的血倒是不流了可血迹还在,看起来有些滑稽,只是不明白这么个小太监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气势?
“大胆!咱家奉的是淑妃娘娘的命令,谁敢不从?”
宴迎晚真是要气笑了:“谁敢?这是东宫,不是淑妃的敬香宫!敢问黄公公,这天下姓甚?”
黄复生瞥了眼宴迎晚,不情愿地道:“自然是闻家的天下!”
宴迎晚追问:“那淑妃娘娘姓甚?”
黄复生一愣,明白了宴迎晚话中的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的不想怎么样,小的只是知道自己效忠的是太子殿下,是这闻家的天下!”
宴迎晚的话掷地有声,在这些人怔愣之际,在空荡荡的东宫的暖阁内竟是有回声回荡,谁都没有注意到,榻上那人不断皱起的眉头。
不料,黄复生冷笑一声:“我说小姜子,你还在这做什么梦呢?你们家主子冒犯了林淑妃惹怒了陛下,太子之位是保不住的!你还不知道吧,陛下与娘娘出游,可是让昭南王监国,陛下已然厌恶你们家主子,你还在这痴人说梦!”
第二章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怎么,无话可说了?算你还有些脑子,知道如今宫里谁能惹谁不能惹,小心命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宴迎晚知道这会自己孤立无援,只是这太子还在昏迷中,她能怎么办?
“你别忘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我劝你还是早早离了这东宫,去给淑妃娘娘表表忠心,说不得娘娘心善还能容下你或是给你个好的去处!”
要是这会儿服软的话,可就真应了黄复生的话她是向林淑妃表忠心了,等这个太子醒来,那后果她想想都害怕。
“小梁子,你还等什么?快搜啊!”
小梁子得了黄复生的吩咐,虽然害怕但还是依了吩咐去掀闻述的床褥。
眼看着小梁子将闻述的一只腿拽到了榻下,闻述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宴迎晚心头直跳。
“黄公公!您是淑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娘娘盛宠正渥,您在宫里的地位自然没得说。可是您想过没有,若是娘娘哪天失势了,您今日赶尽杀绝,到时您又将如何,是否如小的师父那般?”
闻言,黄复生大怒:“放肆!你竟敢诅咒娘娘,诅咒咱家!来啊,把他拖出去狠狠地打!”
“黄公公!小的不是诅咒,您也看到了,殿下是陛下的嫡子都能说厌弃就厌弃,娘娘如何不会?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防患未然啊!”
黄复生正在气头上,哪里还会听得进去,只听见被人说自己的下场会很惨,他自然跳脚。他气得想要亲自去打宴迎晚,没有看见背后小梁子吓白了脸,一骨碌跪伏在地上,不停颤抖。
“太子是……”宴迎晚话还没说完,就见榻上那人揉着头坐起身来,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了。
“咱家今天不把你打死,你就不知道这宫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只见太子闻述站起身来,眼神冰冷地看向黄复生,后者毫无所觉,嘴里的话也越来越过分。
宴迎晚见闻述的眼神似要将黄复生撕了一般,心里有些害怕。这个闻述还真不是个能惹的,她现在都觉得,原主最后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都算轻的了。
见宴迎晚瑟缩的样子,黄复生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现在跪在我的脚边学两声狗叫,再将我的鞋面舔干净了,咱家再考虑考虑少赏你几板子!”
黄复生话音刚落,闻述便冷笑了一声:“黄公公好大的威风。”
冷冽的声音传来,黄复生整个一僵,回头就见太子闻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殿……殿下!”
黄复生竟是下意识地“噗通”一下跪在闻述面前哭丧着脸。
闻述闷笑了一声,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黄复生的脸:“黄公公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这宫里是你的主子说了算吗?孤这个太子算什么,不过是个被厌弃的皇子罢了,早已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你又何必对孤行这样的大礼。”
“不如,你将孤与这个小太监一起打死好了,正好彰显了你敬香宫掌事太监的本事!”
黄复生想着告诉自己不用怕这个失势的太子,可他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一直颤抖。
宴迎晚看了看快抖成筛子的黄复生,大概能明白黄复生为什么这么害怕,估计是这个太子残暴的过往太过深入人心了。
闻述没有理会黄复生的颤抖和害怕,只见他突然笑了笑,一只手来到黄复生的脚腕处,轻轻一扯,宴迎晚就听见了黄复生疯狂的惨叫声。
闻述这是硬生生将黄复生的腿给扯断了?
“黄公公要做淑妃的狗腿子本与孤也无甚关系,只是你今日欺到孤的头上来,孤又怎能让你完完整整地回去?”
“小姜子,把这群奴才都给孤轰出去!”
第三章 请太医
宴迎晚忙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宫女春烟已然不在了。
这个春烟倒是个会看眼色的。
黄复生带来的人里头,现在就只剩下了小梁子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
“小梁子,殿下都发话了,还不快带黄公公滚出东宫?”
闻言,黄复生看向闻述,有气无力道:“殿下,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您今日的做法就不怕淑妃娘娘知晓了生气?”
宴迎晚扶额,这个黄复生到底是怎么爬到一宫掌事太监的位置上的啊,就这脑子能成事?
果然,黄复生话一出,闻述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黄公公这话是在告诉孤,孤这个大央储君行事还要看淑妃的脸色?”
“怎么,淑妃这是要推翻父皇,自己当个女皇帝?”
这话一出,黄复生总算是清醒了不少,这话要是传出去,吃亏倒霉的可就是林淑妃了。
“小梁子,我们走!”
小梁子忙上前将黄复生架起来,半拖半扶地出了东宫。
众人一走,就只剩下了宴迎晚与闻述两个人。见闻述毫无温度的眼神看过来,宴迎晚紧张得都快不会呼吸了。
就在宴迎晚使劲脑子里使劲组织语言的时候,闻述的脚步踉跄了几下眼看就要摔倒了。
他扶着脑袋皱着眉头,显然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宴迎晚忙上前去扶住他:“殿下小心。”
闻述没有什么反应,宴迎晚虽然不习惯但是见闻述一点不意外的样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宴迎晚扶着闻述到榻上躺下,闻述便闭着眼睛没有再睁开。
许是受打击太大,再加上宫里的人见风使舵,东宫里的一应用度全是最差的,闻述病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现在闻述身边除了她,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给她刷好感提供了很大的机会。
她抬手摸了摸闻述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片滚烫,她得去找个太医才行。
她脑袋上的伤也得处理,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只是现在,宫里的人要么对闻述避之不及要么就是黄复生那样来落井下石的,太医院的人又怎么会管?
宴迎晚打了一盆凉水,将打湿的毛巾放到闻述的额头上:“殿下,您先休息,奴才去太医院给您找太医去!”
也不知道闻述听到没有,宴迎晚起身顺着记忆里太医院的方向跑去。她记得小说中太医院里确实有个叫谭邑的太医是闻述这边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太医是什么时候向闻述投诚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太医以后会成为闻述的人,那么就说明他最起码在闻述失势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那这个人就姑且可以相信。
她来到太医院门口,果然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住了。
“你谁啊,来这里做什么?”
宴迎晚想了想,绝对不能说自己是太子身边的。
“回这位公公的话,小的是黄公公身边新来的。这黄公公不是被……给伤到了吗,他吩咐小的来请位太医过去,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啊?”
那小太监对着宴迎晚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去去去,快走!一看你就不是黄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黄公公早就派人来过了,刚刚才走,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宴迎晚心里暗骂一声,这个黄复生动作还挺快,前后也没多久这都把太医叫走了。
“是是是,黄公公派了小梁子来的,只是见小梁子迟迟不回太医也不见踪影,可黄公公实在疼得厉害,这不又派了小的过来瞧瞧嘛!”
小太监不欲与宴迎晚多做纠缠,摆摆手道:“行了,快走吧!”
宴迎晚见小太监是吃定了主意不会放自己进去了,眼瞅着院落中有几个穿着太医院官服的人,于是宴迎晚开始哭天抢地,活像眼前的小太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哎哟!这位公公啊!求求您救小的一命啊!求求您了!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第四章 开国老祖宗活了差点又气死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忙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宴迎晚死死拽着小太监的衣服,小太监撕不开,这么一来二去的,果然惊动了院子中的人。
“小林子,发生什么事了?”
小林子看见来人,顿时像见了救星一般。
“谭大人,快救救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这个无赖给缠上了!”
宴迎晚一听,太医,姓谭,年轻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您可是谭邑谭大人?”
谭邑看向宴迎晚,点了点头:“正是在下。这位小公公,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是啊,她是遇到了麻烦。
宴迎晚将小林子放开,看向谭邑:“谭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谭邑见宴迎晚一副恳求的样子,倒是没有端着架子,轻轻点了点头。
宴迎晚见他点头,心里一喜,将他领到一旁小林子确定听不见声音的地方。
咬了咬牙,宴迎晚跪在谭邑面前。跟被五马分尸相比,跪一跪也没什么,宴迎晚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谭邑一惊:“小公公这是?”
“谭大人,奴才求求您,求求您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谭邑一惊,眼前的小太监竟是太子闻述的人?
见谭邑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之后就没再说话,宴迎晚抿了抿唇,难不成还需要金钱推推力?
宴迎晚摸了摸身上,只摸到一块玉佩。她将玉佩拿出来,递到谭邑眼前:“谭大人,奴才身无分文,只这玉佩从小就在奴才的身上,您……”
宴迎晚话还没说完,就被谭邑抓住了手腕,他死死盯着手中的玉佩,久久不语。
就在宴迎晚不耐烦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谭邑看向她:“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宴迎晚一愣,她怎么知道?从记忆中来看,原主也不知道这个玉佩是哪来的,只是一直戴着,就因为原主虽然戴着但是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她才好意思拿出来的。
难道这个玉佩有什么问题?
“大人,这玉佩……”
谭邑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是我眼花了。”
说完,便又将玉佩塞回了宴迎晚的手心里。
“那殿下……”
谭邑忙道:“殿下依旧是我大央的储君,为殿下医治自然是重中之重,快带我去!”
闻言,宴迎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谭邑吩咐了小林子带上自己的医药箱便跟着宴迎晚往东宫去。
在东宫昏睡的太子睡得并不安稳。
脑海中的记忆太过混乱,让他产生了极度的不适。
他原本是大央的开国帝王闻烨,因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复发,英年驾崩,可谁知道一睁眼竟然来了自己后人的身上。
自己一心都在大央的江山社稷上,后宫无人也没能留下一子半女,最后只能从宗室中过继一个看起来还顺眼的子弟继位。
没想到,这才不过五代,就碰上了个这么糊涂的皇帝!
竟是因为一个妃子将堂堂储君打压至此!
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中用!
活生生把他的心血搞成这副样子!
闻述气得都喘不匀气了,可自己头疼欲裂,眼睛竟是一时睁不开。
“谭大人,您这边请!”
闻述听到声音,眉头皱得更紧了。听声音像是刚才自己身边的小太监,这小太监倒是忠心,都这会儿了还能留下来伺候自己,也不趁着自己身体不适跑了,倒是个能用的。
闻述依稀记得,刚才自己脑袋上出现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就听见他说要给自己找太医。
只道这个小太监年小不懂人心险恶,这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哪个会来?
第五章 刁奴找了靠山又来找茬
谭邑跟着宴迎晚走到闻述的寝殿内,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屋里乱七八糟的,竟是没有一处还能看得下去。
谭邑不解地看向宴迎晚,宴迎晚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谭大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大人一般磊落的。”
谭邑怎么会不懂宴迎晚话中的意思,只心里道了句人走茶凉。
不敢耽误,谭邑上前给闻述把了脉,暗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可把宴迎晚吓了一跳:“大人,我们家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着了风寒有些发热,开几服药喝了就无大碍了。”
“只是殿下的心病,还是得慢慢来的。”
宴迎晚点点头,任谁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对待心里都不会好受,何况堂堂一太子呢?
只是,宴迎晚突然想起什么:“谭大人,太子殿下的份例被陛下停了,俸禄也罚光了,余财也被那些混蛋搜罗一空,殿下的药奴才只能拜托大人了。”
“奴才没有值钱的东西,如果大人不嫌弃,就将奴才那枚玉佩拿去吧!”
谭邑摆了摆手:“小公公莫急,殿下的药下官自然会准备,这玉佩公公就留着吧,说不定,这玉佩能帮公公找到自己的身份呢!”
闻言,宴迎晚还没从谭邑愿意给闻述看病吃药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又被他后边的话惊住了。
难道这玉佩真与她的身份有关?可原主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原书中也没提到这个大炮灰的真实身份她就被五马分尸了。而谭邑认得这枚玉佩,或者说与原主之前的家人有关联?
看到宴迎晚眼中的诧异,谭邑笑了笑:“这玉佩一直在小公公身上佩戴着,想来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的吧。”
宴迎晚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知道什么还是不知道了。
“你放心,一会儿小林子会把药送过来的。只是殿下现在的状况,吃点清淡些的食物比较好。”
宴迎晚点头,就算她想给太子吃大鱼大肉的也没有啊。
谭邑顺便帮宴迎晚头上的伤处理了,还说每日要换的药会让小林子一道送来。
宴迎晚自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将谭邑送出去后,宴迎晚把闻述脑门上的毛巾换掉,就开始收拾被黄复生那群人翻得乱七八糟的寝殿。
她又取了个盆来,找了块抹布沾湿了擦拭灰尘。
擦着擦着,宴迎晚心里突然就觉得不是滋味。自己穿越过来是捡了一条命,她很感谢上天,所以就算身上有秘密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却是因为一场莫须有的罪名被皇帝厌弃,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偌大的东宫,灰尘竟然有这么厚。
叹了口气,宴迎晚将脏水端到院落中泼掉,却不料惹来一顿怒骂。
“你放肆!昭南王殿下前来探视太子,让你这腌臜玩意脏了仪容,你该当何罪?”
闻言,宴迎晚转头看过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服青年,身边还跟着瘸着腿的黄复生。
刚才喊出来的就是黄复生。他这是,又找到撑腰的了?
这个昭南王,明晃晃地是跟淑妃站在一块去了啊!
“大胆,见了王爷为何不跪拜?”
宴迎晚不想跪拜,可又不能让闻序抓了闻述的把柄,本在纠结之中,就见闻序摆了摆手:“无碍,这位小公公想必是在清理宫殿,一时不察而已,本王没事,请安便免了。”
“小公公可是皇兄身边的?”
宴迎晚都想给他个白眼了,她要不是太子身边的,她来东宫春游吗?
“回王爷的话,奴才是殿下身边的小姜子。”
闻序点点头:“皇兄可好?”
第六章 小姜子也硬气了!
好不好你会不知?
这样的结果,不就是这个昭南王闻序造成的吗?现在又来充好人了?
“王爷,正是这刁奴不知天高地厚,妖言惑众,蛊惑太子殿下断了奴才的腿,这不是在明着打淑妃娘娘的脸吗?”
哟,这是跑来报仇来了!
不能明着将太子怎么样,处理一个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可是容易得很。
宴迎晚心里也有些打鼓,闻述那个样子未必能起得来,就算起得来,也未必就会为了一个小太监与闻序撕破脸。
她现在,还真的有些危险。
“黄公公此言差矣,太子殿下是本朝储君,惩罚一个不听话的奴才不过分吧,这又跟淑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不待黄复生说话,宴迎晚接着道:“王爷明鉴,黄公公虽说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可是他对太子殿下不敬以下犯上,甚至还要对病重的殿下动手,这如何使得?殿下生气是情理之中的,奴才想,就算是淑妃娘娘在宫里也不会任凭黄公公一个奴才越过主子去吧!”
“这要是哪天黄公公不开心了,把我们家殿下杀了,难道就因为黄公公是淑妃娘娘的人就能逍遥法外了吗?”
话音刚落,闻序眉头猛地一皱,直直看向宴迎晚。
宴迎晚知道这话太重,可是不这么说,还不是任凭他们找理由!
可闻序落在宴迎晚身上的杀意太明显,宴迎晚想忽视都不能,就在宴迎晚冷汗直流的时候,闻序突然一笑:“你这个小太监有意思,怪不得皇兄护着你。”
说罢,闻序径直往闻述的寝殿去,宴迎晚不放心自然紧紧跟着。
只见闻序看到寝殿内躺在榻上昏睡的人,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小姜子,不如你来本王身边伺候吧,皇兄这里本王会派一批细心的来好生照顾的。”
这明显是要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啊,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太子党搞走,然后全都换成自己的人。
“王爷,小姜子虽然手脚粗笨,但是实在舍不得离开太子殿下,请王爷恕罪。”
闻序转头看向宴迎晚,冷声道:“小姜子,你难道忘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她师父就是给太子求情却被打死了,她现在呆在太子身边,保不齐就会把小命丢了。
“师父的死奴才没忘,但是这正是师父教给奴才最后的一个道理,为了自己的主子去死正是忠心的体现。”
“小姜子,你有几个脑袋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本王?”
眼看闻序就要动真格的了,这时候榻上的人突然猛烈地咳嗽,宴迎晚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地跑过去将闻述扶起来,给他顺着气。
“殿下,您总算是醒了!”
这一下子,宴迎晚竟是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激动得声音里都带了些颤音。
她忙去给闻述倒了杯水递到他的嘴边,闻述看了眼宴迎晚,眼神里难得地多了一丝温度。
这个小太监果然是个忠心的。
“殿下,这水凉了,奴才还没来得及烧水,您先委屈一下。”
闻述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凉不凉的不要紧,以前打仗的时候,掺了泥血的水也喝过,哪里就这么矫情了。
润了润嗓子,闻述看向昭南王这个弟弟。
“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还要七弟纡尊降贵地来孤这个破败不堪的地方?”
第七章 总有刁奴想害殿下!
闻序笑笑:“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弟来看皇兄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闻述看了看闻序身边跟着的黄复生,再看看他们身后的一群人,呜呜泱泱的挤在寝殿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探病的。
“孤还以为,七弟是来给黄公公找回场子的!”
闻序皱眉,他总觉得眼前的皇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皇兄是不好惹,可实际上他不太爱说话,不像现在阴阳怪气的。
闻述心里对这个太子很无语,堂堂太子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这个太子说是残暴,可还是什么狗屁奴才都能欺负,说白了就是没本事!
不过说起残暴,哪个能暴得过自己?
当年他亲手创建了大央王朝,各种美名在民间流传。
但是他自己知道,在社稷上美名流传着,同时也有他太过暴虐的坏名声。
这又如何,就算他暴虐,在他的治下,吏治清平,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发生一起反抗起义,大央进入太平盛世就是从他开始的。
这个太子还是太嫩了。
“皇兄多虑了,臣弟就是来看看皇兄的病好些没有。”
闻述嘴角一扬:“是吗?可是方才黄公公不是说孤受小姜子蛊惑弄折了黄公公的腿,说孤是在打林淑妃的脸吗?”
闻述的眼神轻轻地落在黄复生的身上,黄复生看见他眼中的杀意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闻序一惊,他这个皇兄以前是残暴,眼神的杀意总是直接而沉重的,可像现在这样轻飘飘地看过去却满载让人腿颤的杀意的眼神他何时在自己皇兄身上见过?
难道这件事对闻述的打击太大,让他迅速成长了?
“皇兄多虑了,臣弟是想着皇兄对林淑妃……若是皇兄一时气恼惹了佳人不开心,皇兄岂不是要伤心?”
“王爷慎言!”
闻序这话明着是在为闻述着想,怕他做出惹恼了佳人的事,可这样一来就坐实了太子对林淑妃有不轨之心的事啊!
“太子殿下与林淑妃清清白白,王爷说这话倒是叫人好不理解!”
闻言,闻述笑了笑:“大胆小姜子,怎么跟王爷说话的?”
说是大胆,可闻述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怪罪的意味。
宴迎晚很上道:“是,奴才失言了。”
闻序也不恼,只继续道:“怪臣弟说岔了,只是臣弟不解,皇兄不是对淑妃娘娘一往情深以致如今身边都不曾有女人吗,怎么现在……”
说完,还很是不解地看向闻述。
闻述心头的冷意渐深,什么对林淑妃一往情深,完全是放屁!
这个太子原本就是个闷葫芦,上哪就对林淑妃一往情深了!这些东西不过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排出来的,现在竟是成了压倒他的利器。
就在这时,宴迎晚见小林子带着药过来,将药放在一旁就给两人请安。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
闻序看了小林子一眼:“你拿的什么呀?”
“回,回王爷的话,是治风寒的药材。”
宴迎晚见状顿觉不妙,只见闻序冷笑一声:“大胆!”
刚才与闻序说话的只有小林子,小林子自然知道闻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时间吓得哆嗦。
外面可都是在传,太子早晚都会被废,眼前的这个昭南王爷才是以后的太子,再往后还会是大央的皇帝。
“父皇已然停了皇兄的一应用度,你却将药送了过来,该当何罪?”
果然,听了这话小林子都快哭了。
“奴……奴才不是有意的,请王爷恕罪!”
宴迎晚害怕再这样下去,谭邑也会被牵扯出来,难保闻序不会找谭邑的茬。
谁知闻序却不再说话,倒是黄复生拖着瘸腿,将小林子带来的药材拿起来往院子中走。
第八章 小姜子发怒了!
宴迎晚不知道黄复生要做什么,只想着要追出去。
刚一动,闻序就伸出了一只胳膊横在宴迎晚的身前。
宴迎晚看了一眼闻序,并不理会他,只是弯腰从闻序的胳膊底下猫过去,直奔黄复生的方向。
闻序被宴迎晚的动作搞得愣在原地。按道理讲,那些奴才们只要看见主子这个动作,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哪里还会再有动作去触主子的眉头。
可这个小太监竟然从他胳膊底下猫出去了。
就连在榻上坐着的闻述也有些意外,还不由地挑了挑眉。
宴迎晚追着黄复生出来,就见他将包着药材的纸包包拆开,正一包一包地往水沟里倒!
黄复生的动作很快,就怕宴迎晚追出来阻止。
所以宴迎晚追过去的时候,他正拿着最后一包倒完。
见状,宴迎晚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涨,她现在已然把昭南王得罪了个彻底,要是太子闻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活路了。
在古代,风寒也是能死人的!
尤其是现在的闻述,想吃到药并不容易,哪容得黄复生这样糟践!
这个黄复生,自己不想活,为什么还要拉上她!
“小姜子,陛下可是说了,你们家太子殿下的一应用度全停了,这药材自然也是吃不得的!怎么,你想抗旨?”
黄复生小人得志,见自己把闻述的药倒了把小姜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竟是没忍住哈哈大笑。
“咱家都说过了,今非昔比,你们家那位病秧子殿下,早早投生去得了!”
这话真是大逆不道,这黄复生被闻述卸了腿怀恨在心,竟是仗着闻序在场,简直无法无天了。
“你一个小太监,要死要活,都不需要咱家动动手指头,你当你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呢?啊呸!”
说着,黄复生还啐了口水,宴迎晚现在气得眼前都快看不清东西了。
她就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啊,为什么就这么难?
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宴迎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上前将笑得都快没力气的黄复生拉到一旁的大水缸前,使劲踹到他没瘸的那根腿的腿弯处,黄复生的腿打了个弯又因为瘸腿使不上力站不住整个人就是一瘫,歪在了水缸的沿上。
宴迎晚趁着黄复生没反应过来,将他的头死死地按进水里。
“让你这个混蛋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去死吧你!”
“太子殿下岂是你能咒骂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糟践人很好玩是吗?”
“嫌自己命大是吗?”
“让你不想活还要把别人拉上,自己去死吧你!”
黄复生死死挣扎,却因为脑袋在水里,鼻子嘴巴都被水呛到了,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闻序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个状况,心中一惊,上前给了宴迎晚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黄复生被其他小太监小宫女扶着到了一旁。
宴迎晚被猛地踹了一脚在地上有些起不来,可看着黄复生狼狈的样子又有些畅快。
“大胆!来啊,给本王将小姜子这个刁奴杖毙!”
闻言,宴迎晚眨了眨眼,看向跟在闻序身后出来的闻述身上。
闻述却因为发了高热,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只能倚靠门框将将站着。
有人要上前来将宴迎晚拉起来,宴迎晚不待他们过来,直接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拿起一旁的水盆从瓮中舀了水就往往自己这边来的人身上泼,堪堪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她又舀了一盆水,往水盆里狠狠吐了一口痰,转身就往闻序的身上泼过去。
闻序避之不及,被泼了不少的水。
刚才宴迎晚吐痰的动作他看见了,顿时被脏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第九章 太子殿下有一丢丢的感动
宴迎晚再接再厉,又是一盆水往闻序身上泼去。
一盆又一盆的水泼下来,闻序的仪容别说好看了,整个人狼狈得有点不像话。
谁知,宴迎晚竟是捧了一捧土掺进了水里,又往闻序的身上泼过来,就算是有人挡着,但因为水够多,闻序被泥水糊了眼睛,顿时又是呼啦啦一群人上前去关心。
闻序心里恼,却又不愿意在闻述面前失了方寸,于是一甩袖子领着一群人呼啦啦地又走了。
众人一走,宴迎晚将水盆子往地上一扔就往闻述这边跑过来。
闻述因为没有多少力气,已然坐在了地上,倚着门框,很是虚弱。
看见宴迎晚跑过来,忍不住笑道:“小刁奴,你可知罪?”
闻言,宴迎晚却是忍不住鼻子的酸意,眼泪说来就来。
她莫名其妙地在自己家里游泳死了,又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个世界,来了就来了,来了就要跟这群人周旋,脑袋时刻都可能搬家。
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陌生、恐惧、委屈这时候全都全都涌了上来。
原本来只是滴答滴答地掉眼泪,可到最后终究是忍不住了开始哇哇大哭。
宴迎晚这一哭看得闻述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有点新鲜。
“爷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哭什么?”
闻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宴迎晚哭得更大声了,可又怕闻述怀疑,就指了指那条水沟。
“药……药没了!殿下的药……殿下的药被那个狗东西糟蹋了!哇……殿下哇殿下怎么办!”
见宴迎晚哭得越发起劲,闻述的眼神却是柔和了不少。
抬手拍了拍宴迎晚的脑袋,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真心了。
等宴迎晚终于哭够了,才意识到闻述还在地上坐着,忙又把他扶到榻上躺下。
擦了擦眼泪,宴迎晚道:“殿下,奴才再去求一求谭太医,他一定不会不管的!”
宴迎晚刚要转身出去,就被闻述拦住了:“算了,你这会儿去要是碰上闻序就不妙了。”
“去打盆凉水来,给爷擦一擦。”
宴迎晚意识到闻述是要给自己进行物理降温了,可是这她是个女孩子啊。
见宴迎晚没动,闻述托着沉重的眼皮看过来:“怎么,不想给爷动弹?”
宴迎晚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太监,不能在意这些,于是也不纠结了。
瓮里的水都让自己泼了,只好先从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先用着。
忙活了大半夜,闻述的体温总算是有所下降。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宴迎晚悄悄去太医院将谭邑请来给已经睡着的闻述瞧了瞧。
再睁开眼时,闻述便闻到了一股药味,心下有些奇怪,就见宴迎晚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殿下,您醒了!”
闻述似是被宴迎晚惊喜的语气感染,嘴角也稍稍有了些弧度。
“嗯。”
又看了看宴迎晚手里的药:“这是?”
宴迎晚跪坐在榻边,吹了吹药汁:“奴才天还没亮的时候悄悄去了趟太医院找了谭太医。”
“奴才怕遇见昭南王的人,所以才天还没亮就去的。奴才没有给殿下惹麻烦!”
闻述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却见宴迎晚的脸上满是柴火的灰,在宴迎晚细嫩的白脸上显得越发滑稽。
“瞧瞧,你这是给爷煎药啊还是想把自己给烤了?”
第十章 小姜子的社死时刻
宴迎晚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抹了把脸,结果把脸弄得更花了。
闻述嘴角的笑意渐深:“行了,把药放下,下去洗把脸去!”
“哎!”
宴迎晚一走,闻述脸上的笑意便没了,只剩下满脸的凝重。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看那个昭南王的样子像是对太子位势在必得,已然与林淑妃勾结在了一起,昨日他在东宫受了气,早晚会还回来的。
只是现在他出不了东宫,能信任的就只有小姜子这个小太监。只是小姜子年纪小也不知道他懂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他得尽快把身体养好,趁着养身体这段时间,他还得好好梳理一下这个太子的记忆,看看有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可以用。
从他去世那年到现在也不过七十年,虽然这个皇帝是大央的第五个皇帝,但因为闻烨后面还有两个短命鬼,至今也不过几十年。从太子的记忆来看,以前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老臣里头,就只剩下沈建尧自个了。
闻述不禁叹了口气,当初他去世的时候,沈建尧不过刚及弱冠,如今都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
一连几天,闻述总算在心里有了数,身体也逐渐好转。这天,宴迎晚在院子里打扫的时候,见小林子拿着药过来,心里顿时有些不满。
“小林子,今天送药怎么送得这么晚啊?”
小林子害怕昭南王却也怕太子,听见宴迎晚这么问,忙道:“小姜公公你有所不知啊,今天陛下与淑妃娘娘回銮,外头正热闹呢!因为人手不够,太医院那边也忙着,所以这才晚了些,您原谅则个!”
闻言,宴迎晚点了点头,打发小林子走了。
怪道她今天听见外面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也噼里啪啦的,原来是皇帝跟他的宠妃回来了。
她怕林淑妃回来找茬,趁着现在赶快把药煎了,否则再像上次那样被糟践就不好了。
刚要转身去厨房煎药,宴迎晚就被闻述叫住:“小姜子,今天的药不用煎了,孤感觉好多了!”
宴迎晚点点头,回头去厨房将药放好,刚一转身想出去,就见一人影闪进了太子的寝殿。
顿时宴迎晚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难道是刺客?
宴迎晚心里怕得不行,难道林淑妃他们是担心太子复宠,所以趁着皇帝还没想起来太子就将他直接咔嚓了?
心中一凛,宴迎晚的眼神落在一旁的菜刀上,抓起来就往太子的寝殿跑去。
她一只脚刚刚踏进太子的寝殿,就见闻述与一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这让她进门的脚步顿时止住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她以为是刺客的男人正跪在闻述的面前,好像在说着什么,转过头来看向她的动作还是跪着的。
这一下子,让宴迎晚不知道腿是应该收还是应该不收了。
看了眼自己已经举过头顶的菜刀,宴迎晚咽了咽口水,默默收了起来。
“噗嗤!”
闻述见宴迎晚的样子,竟是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心里却是知道,小姜子应该是看见眼前的人进来以为又是来找茬的,这才拿着菜刀出来想要保护自己。
“小姜子,把菜刀扔在门外然后过来。”
宴迎晚瞬间将这把让自己社死的菜刀扔在门外,走到闻述面前给他请安。
“小姜子,这位是万俟毓万俟将军!”
怪道!宴迎晚大惊,这位竟然是原书中的男主!
对了,原书中是太子登基,男女主最后的下场那么好就说明男女主都是太子一脉的。
可是,这太子天天在东宫之中,又是怎么跟男主取得联系的?
第十一章 淑妃狠辣
宴迎晚愣了愣,试着回忆原主的记忆中应该怎么给一个将军行礼。
于是,宴迎晚给万俟毓作了个揖:“奴才见过万俟将军。”
宴迎晚目前还不清楚闻述与万俟毓之间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闻述能在与万俟毓交谈的时候让自己进来,目前她应该还是被信任的。
只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她还是不听为妙,万一闻述是在试探自己呢?
“殿下,您与将军先说着,奴才去烧水沏茶。”
闻述看了看宴迎晚,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宴迎晚得到允许连忙跑去厨房。这种比较机密的事情,她还是少知道点比较好。
可让宴迎晚没想到的是,刚到厨房就见到一个她并不想见到的人。
“小的给黄公公问安了,不知黄公公来东宫的小厨房是想做什么?”
黄复生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小姜子,算你命好。淑妃娘娘说了,要咱家来唤你去说话。”
宴迎晚暗道不妙,她要是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怎么,现在娘娘可还是陛下的心头肉,还没失势呢,就使唤不动你了?”
黄复生这话说得直接,宴迎晚一时想不出拒绝的由头来。可太子这会儿正在与万俟毓谈话,千万不能让黄复生发现。
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不能让太子知道。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小的遵命,还请公公带路。”
见宴迎晚答应,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来两个人跟在小姜子的身后,别让他跑了!”
宴迎晚无奈,只好跟着黄复生一行人来到御花园的浔英湖边。
林淑妃林蘩露斜倚着浔英湖畔的浔英亭的栏杆,神态慵懒,端的是妩媚妍丽,也不怪皇帝那个老家伙这么喜欢林淑妃了。
黄复生拖着自己的瘸腿上前给林淑妃请了安:“娘娘,小姜子来了。”
闻言,林淑妃睁开眼睛,看向宴迎晚。
蓦地,林淑妃就笑了:“原来还是个模样这么好看的小太监啊!不像你师父那么五大三粗的。”
说着,林淑妃朝宴迎晚招了招手:“过来,让本宫瞧瞧。”
宴迎晚往前走,心里却不住地打鼓。
一到林淑妃的跟前,宴迎晚低着头不去看她,却被林淑妃捏着脸被迫抬起头来:“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明明不是女子,可这小脸竟是比女子的还要白净。”
这话说得直让宴迎晚心里突突,她可千万别看出什么来啊。
“啪!”
宴迎晚一时不察,却被林淑妃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脆生生的,直打得宴迎晚眼冒金星。
“大胆小姜子!”
随着林淑妃这句话一出,宴迎晚就被黄复生身边的几个小太监押着跪在林淑妃的面前。
“听说,你对本宫有很大的不满啊!但不管怎么样,本宫如今还是主子,你现在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本宫的话,你听是不听?”
这下宴迎晚是真的犯了难,要是她说了听,指不定这个林淑妃要怎么折腾自己,可要是说不听,那可就是她自己给林淑妃递刀了。
“娘娘是宫里的贵主儿,娘娘的话奴才自然是要听的。”
闻言,林淑妃笑了笑:“这才对!”
“既然如此,你就下湖去给本宫找找镯子,就是被你们家太子殿下偷走的那只!”
这话听得宴迎晚心中发冷,先不说下水不下水的问题,那只玉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还说是太子偷走的,这是铁了心要给太子按上这么个罪名!
她要是下湖了,就是告诉所有人太子对林淑妃有觊觎之心,偷了镯子的事是真真的;她要是不下湖,刚才那番陈词就是唬人的,淑妃要把她怎么样,根本就不需要找理由了。
林淑妃这个人,可真毒啊!
第十二章 女主沈梦雾
就在宴迎晚没有办法着急上火的时候,见林淑妃猛地站起来,看向不远处时眼睛都快冒火了。
这是怎么了?
宴迎晚顺着林淑妃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昭南王闻序站在浔英湖畔,面带笑容看着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宴迎晚看不真切,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身姿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
不过,能让林淑妃这么生气的,难道是书中的女主沈梦雾?
正思索着,就听见黄复生捏着尖嗓喊道:“王爷,我们娘娘请您到浔英亭一叙。”
闻言,闻序皱皱眉,往浔英亭这边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林淑妃一行人,还有在地上跪着的小姜子。
冷笑一声,他还当这个小姜子有多大的气节,淑妃一回宫就忍不住跑过来投诚了?
闻序与身边的人说了句话,那人点点头,两人便相携走了过来。
只是两人一走进,林淑妃身上的戾气便越发重了。
宴迎晚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着再拖延些时间,太子应该就能发现自己不见了。
“臣女沈梦雾见过淑妃娘娘。”
果然是女主!
只见沈梦雾给淑妃请安,林淑妃却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与闻序说话。
见状,闻序眉头皱了皱,不满显而易见,可林淑妃就像没看见一般。
眼看着沈梦雾因为一直保持着请安的姿势开始摇晃的时候,林淑妃像是才发现她一般:“哟,梦雾也来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没看见沈大姑娘在给本宫请安吗,也不知道提醒一下本宫!”
“梦雾啊,快请起,快请起!”
沈梦雾道了谢,心里却不住地冷笑。
前世就是这个林淑妃使出计策让她和亲被磋磨至死,还抢了她前世的爱人。
只不过这个爱人,她已经不需要了。
但是那些深仇大恨,她是不会忘的!
沈梦雾迅速调整好心绪,坐到一旁。
“王爷来得正好,本宫正要让小姜子下湖给本宫找找那只被你皇兄偷走的玉镯呢!”
闻序不解:“小姜子不是来投靠你的?”
“哪儿能啊,小姜子是太子殿下的人,本宫的敬香宫可供不起姜公公这尊大佛!”
话赶话的,又转到了宴迎晚这边。
她悄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了。
“来啊,将小姜子扔下湖去,让他找!”
许是看见闻序心中惦记的沈梦雾心里不痛快,林淑妃也没了那个耐心,直接让人将她扔了下去。
宴迎晚是会游泳的,她倒是不害怕水。
虽然前世自己在家里游泳莫名其妙淹死了,可那句话不是说了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刚下湖的宴迎晚还有些轻松,可渐渐地她就发现了不对,她的右脚的脚腕明显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湖下有人!
这个想法让宴迎晚一惊,这个林淑妃为了折磨自己还真是大手笔啊,还派个人在湖里就为了除掉自己?
林淑妃看着小姜子下去之后一开始还有些兴味,可当水不冒泡之后,她又觉得有些无聊。再看看沈梦雾,心里更是窝火。
“黄复生,走了!”
林淑妃冷哼几声,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浔英湖畔。
闻序本身是要去给皇后请安的,可是在御花园遇到了去找自家姨母的沈梦雾,便停下脚步说了几句话,没想到被林淑妃搅了个彻底!
向沈梦雾点点头,便也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浔英湖畔就只剩下了沈梦雾自己。
她看着毫无波动的湖面,心里一阵不忍。
又想起林淑妃说这个小姜子是太子的人,若是能将他救了,向太子投诚可不就多了一道筹码?
可她自己不会水,又能怎么办呢?
第十三章 不讲道理的太子
就在沈梦雾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姨母陈贵妃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过来找自己。
许是见她这么久还没到吉庆宫,陈贵妃这才着人来找她。
沈梦雾忙招呼过来那几个小太监:“高公公,快来帮帮忙!我刚才看见有人掉进湖里去了,如果有识水性的,快将人救上来!”
听了沈梦雾的话,那几个小太监也而不敢耽误,两个识水性的忙下了水,不一会儿就把宴迎晚捞了上来。
高公公一看这怎么还是个小太监?
“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梦雾叹了一口气:“高公公,拜托您将这位小公公送回东宫,我这就去吉庆宫找贵妃姨母。”
一听这话,高公公的脸上顿时有了凝重之色:“大姑娘,这东宫的事咱不好沾染啊。姑娘心善,但是这太子殿下与陛下还有敬香宫那位哪一个都不好惹,您……”
高公公话还没说完,沈梦雾便笑道:“高公公您放心,梦雾省得,只是梦雾总不能看着一个人活活淹死是不是?”
最终,高公公点点头,着人将宴迎晚背上,与沈梦雾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人往东宫走。
在东宫的闻述,一直到万俟毓走了也没喝到宴迎晚沏的茶,去厨房看了也不见人影。
心下疑惑,难不成这个小姜子看到万俟毓真的跑到闻序那边或者林淑妃那里去告状了?
他是生性多疑,但是在皇家,要是随随便便就把信任给出去了,哪里还有命在?
希望这个小姜子不要让他失望。
正思索着,就见几个太监急匆匆地过来。
闻述皱了皱眉,抬步上前。
高公公给闻述请了安便道:“太子殿下,东宫的小姜子落水了,沈家大姑娘正好经过,吩咐咱家将人救起来送回东宫。”
闻述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认出来眼前的太监是吉庆宫陈贵妃身边的掌事太监高门江。
“劳烦高公公了。”
高门江忙道不敢,将宴迎晚放到她的房间里,便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
人都走了,闻述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宴迎晚的脸。
宴迎晚被人背了一路,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倒是把她胸腔里的水都颠了出来。这会儿其实已经醒了,但是因为高门江还在,所以才装昏迷。
只不过这会儿被闻述看得有些不自在。
随即想到,自己看到万俟毓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如今却是别人送她回来,闻述会怎么想?
思及此,宴迎晚浑身发冷。
她好不容易在闻述这赚到的一丝信任,可别全赔上啊!
宴迎晚缓缓睁开眼,像是刚醒过来,看到闻述就要下去给他行礼。
闻述没有阻止。
“小姜子,你可知道人皮灯笼?”
闻言,宴迎晚忍不住颤抖。人皮灯笼她在原书中看到了,这个太子生性暴戾,会将惹怒自己的人的皮扒下来做成灯笼。
“是,奴才知道。”
闻述轻笑一声:“你别害怕,一点都不疼的。”
这个变态!
“奴才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说罢,闻述顿时冷了脸:“刚才是去见了林淑妃还是陈贵妃?又或者,你去见了昭南王?”
好家伙,太子果然是怀疑她去通风报信了。
可是,宴迎晚又有满腹的委屈。
要不是为了这个狗屁太子,她才不会被扔进水里呢!
扔进水里就算了,还有人在水里拉着她的脚腕,明显是要她的命!
她现在又冷又累又怕,还要受闻述的猜忌!
宴迎晚沉默了很久,就在闻述不耐烦的时候,宴迎晚突然站了起来。
坐在床沿的闻述被突然站起来的宴迎晚吓了一跳,只听她说:“殿下此问,很没道理!”
第十四章 气性大又娇气的小姜子
“放肆!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闻述不仅长相俊美无俦,而且身材高大,照宴迎晚看来,闻述绝对有一米九。
这会儿闻述坐着,宴迎晚站着,但是宴迎晚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殿下,奴才以为,殿下是信任奴才才会让奴才与万俟将军打了个照面,没想到,殿下只是为了试探奴才!”
闻述挑挑眉,不可置否。
宴迎晚心里也没底,她就是想看看闻述的底线在哪。可是,她目前还是看不透闻述的心思。
宴迎晚只好又跪在闻述面前:“请殿下治罪。”
闻述没有接宴迎晚的话茬,只是道:“小刁奴,气性还挺大。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落水了?”
听到闻述有此一问,宴迎晚便将浔英湖畔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沈梦雾的时候,闻述眉头一皱:“这个沈大姑娘,可是卫国公沈建尧家的姑娘?”
宴迎晚一愣,现在的卫国公都是第好几代的了,沈建尧原书中倒是也提到过,只是人家都是九十多岁的老人颐养天年了,怎么闻述还提到沈建尧老国公了?
“殿下,沈大姑娘是老国公的曾孙女。”
闻述一梗:“曾孙女啊……”
闻述眼神有些闪烁,建尧这小子,都有曾孙女了。
正说着,宴迎晚猛地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宴迎晚闷声道:“殿下恕罪,奴才失仪了。”
闻述白了她一眼:“小刁奴,不仅气性大,还挺娇气!”
像他们以前打仗的时候,别说落水了,就是在水里泡上一晚上都没事!这个小太监估计是被他师父保护得太好了。
“你整理一下,爷今天就让你休息半天。”
说着,闻述便出了宴迎晚的房间。
宴迎晚躺在床上,心里一阵后怕。
她在闻述面前这么无法无天的,虽说是想看看闻述的底线在哪。但其实她知道,她就是靠着闻述对她有着点新鲜感,闻述这样的天家人,对自己这样的小太监自然是觉得有趣。
但也仅仅是有趣罢了,就像个小宠物,可以闹腾,可以张牙舞爪,但是哪天触及到了主子的底线,那可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她不能只当个玩意儿,她得让闻述打心眼里信任她,重用她。
宴迎晚怕自己因为这一闹腾受风寒,一下午加一晚上都在房间里,盖着被子给自己闷汗,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果然好了不少。
只是,第二天一早宴迎晚从房间出来准备去闻述那边的时候,却看到了春烟的身影。
宴迎晚一个警觉,上前问道:“春烟姑姑怎么在此?难道,又是给淑妃娘娘找镯子来了?”
春烟看到宴迎晚,顿时笑道:“小姜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淑妃娘娘觉得太子殿下这边只有小姜公公伺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娘娘求了陛下,让奴婢们过来,一道与小姜公公伺候殿下!”
宴迎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林蘩露这是想给闻述安上个摄像头啊!
还有,这些人来了,她要是想让闻述离不开自己,可不就难了吗?
宴迎晚心事重重,来到闻述面前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的。
“小刁奴,又在心里怎么编排爷呢?”
第十五章 春草如草
听到闻述的话,宴迎晚抬头,见一宫女正伏在闻述脚边给他穿鞋。
那宫女见宴迎晚过来,竟是还朝着宴迎晚挑衅地笑了笑。宴迎晚没有在意,伺候闻述穿鞋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以为闻述没有看见,可闻述却一脚将那宫女踢开。
小宫女冷不丁地被踹了一脚,还正好踹在了心口处,咳了咳竟是咳出几丝血来。
“给孤穿鞋就穿鞋,平白作出这幅嘴脸来是想恶心谁?”
小宫女跪伏在地上请罪,可宴迎晚明显看见了闻述脸上的不耐甚至还有些暴戾的神色。顿时,宴迎晚头皮都麻了。
这几天下来,她与闻述相处还算和谐,竟是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一件小事闻述都看不过眼,那她昨天那一番行为岂不是在他的底线上下疯狂蹦迪?
宴迎晚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闻述还是点到了自己:“小姜子,把这个恶心人的东西拉到院子里去,赏二十鞭子,孤看着你打。”
宴迎晚一惊,二十鞭子下去,这个小宫女哪里还会有命在?
宴迎晚一时间竟是觉得腿有千斤重,就连嘴都像是被粘了起来,说不出话也迈不开腿。
闻述见她不动也不说话,便有了些不耐烦:“你昨日还埋怨孤不信任你,今天你就要违抗孤的命令,你让孤如何相信你?”
宴迎晚暗道不妙,他果然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其实想想也是,他可以当做是一时新鲜,可做奴才的忘了本分,主子又如何容得下他?
在心里对这个小宫女说了声抱歉,宴迎晚上前将她拉到院子里,就见春烟递上来一条鞭子:“小姜公公别怕,二十鞭子很快的。”
宴迎晚诧异地看向春烟,这个小宫女应该是跟着春烟一起过来的,春烟就这么轻松地给自己递上鞭子?
宴迎晚拿到鞭子,看着跪在地上哭喊的小宫女,一时间有点难下手。
“小姜子,你若不想打,那你便替了她,如何?”
闻述已然出来坐在春烟吩咐人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大有一副认真监督的样子。
宴迎晚自然也没有圣母到要为她替罚,于是挥起鞭子打在小宫女的后背上。小宫女的脸顿时煞白。
“力度不够,这一鞭子不算,再来!”
还不够?小宫女后背上的血痕她都看见了,怎么力度还不够?
“小姜子,打!”
宴迎晚只好加大了力度打下去,那小宫女已经跪不住了。这时候又过来几个人,将她扶住,示意宴迎晚接着打。
一连几鞭子下去,宴迎晚脑袋发昏,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鞭子了。只是看着小宫女已然失去了意识,宴迎晚只觉得右手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一般。
“还差十鞭子,接着打!”
还要打?宴迎晚茫然地看向闻述,小宫女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再打下去,怕是……
可触及到闻述的眼神,宴迎晚不禁瑟缩了下。她从未看到闻述有过这样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满是厌恶,脸上的暴戾挡也挡不住。
这厌恶也不知道是对小宫女的还是对自己的。
等到宴迎晚将二十鞭子都打完,她觉得自己像是脱力了一般,跌坐在一旁。刚才扶着小宫女的那两个人探了探她的鼻息,道:“殿下,春草没气息了。”
闻述摆摆手,那两人便将这个叫春草的小宫女拖了下去,还拖出了一道浓重的血痕。
宴迎晚呆呆地看着那道血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没了气息的意思是,死了?
她硬生生将人打死了?
是她打死的?
这个叫春草的宫女,果然如草一般,就这么没了生息。
宴迎晚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再看向闻述的时候,宴迎晚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