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给本尊等着(10章合并一章)
混沌之初,天地尚未分开,黑白交错的世界灰茫茫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地被一道极光劈离,唯一的神降临。
然,有光明就有黑暗,唯一的魔也出现了。它的力量来源于世间的所有污秽,随着时间一久,变得也越来越强大。它肆意作乱,扰得众生不得安宁。
为了不让它继续为祸苍生,神决定将其封印在极天之巅,那是唯一一处,就连神也不敢轻易踏足的领域……
神魔大战,天地变色。日夜颠倒,大地崩裂。岩浆不断地从缝隙中流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天空之上,雷云肆虐,两道身影正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相互交错。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在这方天地炸开,其中一道白衣身影飞出去老远,狼狈地摔在云朵上,激起一片云烟。
“汐,这天地间唯你我二人,和平相处不好吗?何至于如此?”男子一身灰色衣袍立于上空,俊美无双的脸上黑雾萦绕,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倘若你不祸害九州八荒的生灵,本尊尚且还能与你共存!已是给过你多次机会悔改!可你仍然冥顽不灵!本尊岂会再纵容你!”女子吐了口血,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毫无情绪波动。
“你以为你还能有与我一战之力?”男子嗤笑一声,面露讥讽的盯着她。
强弩之末,不足为惧!要是她识好歹,不与自己作对,或许他可以考虑放她一码!
“呵,你未免太过高估自己!你以为本尊为何会将你引到这极天之巅一战?本尊曾说过,哪怕就是付出性命也要将你封印!”汐说着双手快速结印,眨眼间,她人已化为齑粉没入虚空之中,独留下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天地之灵,道法乾坤,吾愿以身祭阵,将魔封印于此,还九州八荒安宁。”
“嘭!”一声巨响冲破苍穹,紧接着又凭空出现一道金色的八卦阵法,从魇的头上罩下,即便他反应过来想走,也已是来不及。
他只能不甘心地狰狞着表情,恶狠狠的高喊出声:“该死!你以为这样就能永远关住我吗!做梦!我告诉你,我早晚都会出来的!你关不住我的!”
……
十万年后人界
自从六界分离,人界就成了最弱的群体,灵气稀薄下,能修炼的人少之又少。而人的贪欲是无尽的,追求长生想飞升成仙的比比皆是,可又没有那个资质,所以到后面就分成了两种人。
一种是只修习内力的普通人,另一种便是修炼灵术的灵术师。
……
话说,墨家有女,名芸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是莲月国皓月山庄的大小姐,性格温柔似水,娇弱乖巧。其美名在外,世人皆知。
白商素节,夕阳西下,飒飒秋风。古香古色的街道上,斑驳繁华,热闹喧嚣。
此时,一白衣和一粉衣女子正一前一后的闲逛着。
那白衣女子头戴面纱,只露出一双极为勾人的琉璃眸子。宝石抹额在微光的晕染下划过细碎的光,显得她越发神秘高贵,让人忍不住想窥探那面纱下的容颜。
“小姐,我们就这样出来了,若是被庄主发现,又该挨罚了。”说话的小丫头有些紧张,她微微凑近墨芸妱似乎话中有话。
世人皆以为她家小姐受宠,其实不然。平日里表面看着是风光无限,实则背地里有多苦,也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知道。
女子刚想说点什么,恰巧身边走过个扛着稻草棒,上面插着不少串糖葫芦的小贩:“糖葫芦~冰糖葫芦,酸甜可口,好吃不贵嘞~”
“诶?糖葫芦?这个季节竟然有糖葫芦?”
“等等,请等等。”那娇娇软软的声音似是一把小钩子,调皮捣蛋的勾着人心弦。
前方的小贩耳尖,立即停下身子扭身看去,随即眼睛都直了。
这到底是他眼花了,还是在做梦?这般好看的人,他刚才是眼瞎吗?
“小哥,来两串糖葫芦。”墨芸妱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送到小贩面前,一只小手指了指其中两根最大的,表示她要这两根。
“好,好咧…..”那小贩呆呆傻傻的伸手接过,顺便摘了两串递给她们,直到看不见人影,他还处于浑浑噩噩当中。
“小姐,那人好傻哦,唔,好好次啊,还真的是酸甜可口。”小奴嘴巴一鼓一鼓的颇有点可爱。难怪小姐爱吃,真的好好吃!
“唔,是吧?”她优雅地掀起面纱的一角,满眼开心的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附和了句。
忽地,腰间的小铃铛发出一阵振动,她脚步微顿,侧首对小奴道:“你先回去吧,本小姐还有事。”难道锦修找到了寒潭所在之处?
要真是找到,那就太好了!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再受罪。
打从自己五岁那年被母亲丢进虿盆,婆婆及时救下后,她体内就多出了一种未知的力量。婆婆说是在她出生便有的,但要经过什么契机触发。可她当时年纪太小,身体又羸弱,根本禁受不住那力量的冲击,这也间接导致了她五脏六腑皆裂,多年来一直都在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即使有婆婆帮忙,那股暴乱的力量依旧嚣张的“欺负”她。不过,婆婆说,若是能找到千年寒潭辅助压制,痛苦会减轻,甚至还有机会能随意运用。
思及此,墨芸妱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人叹气,小奴刚要打算拒绝的话,下意识咽了回去,“是,小姐,您一个人要注意安全。”说着头微低,掩饰掉眼底的情绪。
“嗯。”淡淡嗯了声,目送着小奴地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提步缓缓去了平时的据点——夜岚阁,皇城内最大的青楼。
这夜岚阁是她暗地里经营的产业之一,用来收集各方情报,以便为日后做打算。
毕竟,她的处境不太好….
傍晚,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更为热闹。墨芸妱悄悄从后门闪身进去,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
一间低调奢华的房间内,贵妃榻上躺着个白衣男子,他单手撑头姿势惑人,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魅惑的凤眸和性感妖媚的红唇。
窥不见全貌都已是侵人心神,面具下的容颜又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他葱白如玉好看到有些过分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身前的白猫,神情慵懒,并未扫一眼不远处弹琴的绝美女子。
女子一身浅黄色衣衫,淡雅出尘,“公子可是不喜欢我弹的曲子?”她声音婉转动听,唇瓣一张一合欲诱人犯错。
“尚可。”男子声音极其好听,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惹人沉沦。
女子心尖一颤,站起身解掉了外衫,嘴角勾着笑一点点靠近他,再离对方约莫十米远时,一个人从房顶砸了下来,砰一声,狼狈的摔到了地上。
女子:“....”
瓦片带下的灰尘四散,阻隔了她的视线,令她尤为气愤。
“咳咳。”墨芸妱忍痛起身,混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灰尘,脸上的面纱已滑落,露出一张完美到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形容的脸,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但却有着别样的美。
黄衣女子眼中极快闪过一丝妒忌又快速隐去,她冷冷问:“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难道你在偷窥我们?”说到此处,女子脸色难看许多,任谁也不喜欢被偷窥!
墨芸妱:“....”她发誓绝不是故意的,这间房离她的只隔了一间,是必经之地,不能明目张胆进,就得走房顶。
无语的是,不知道哪个变态忘八端拿走了一片瓦,她脚尖踩空一下子就跌了进来……尴尬死了:“不好意思,路过,不小心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告辞,你们继续。”顺手理了理微乱的长发,她柔柔软软说完就走人。
哪知,一根白色绳子缠在了她腰上,墨芸妱反应奇快一手拉住,用力一扯,本以为能拽下来胖揍一顿,谁知对方身形都没动分毫。正想发难之际,她被扯到那人怀中,好听的声音穿过耳膜,令她脑子瓦特了一秒:“打扰了本尊的好事,不如你留下来补偿?”
墨芸妱脸色一黑,不悦道:“公子自重!本小姐并非本意!这纯属意外!还请放开我!”
“公子...”黄衫女子妒忌的眼睛冒火,看着男子的脸上尽是娇嗔之色。
“滚出去!”男子周身气息骤冷,抬眸凉凉道。
那女子身子颤了颤,有些委屈,她恨恨瞪了眼墨芸妱,不甘心的掩面跑了出去。
墨芸妱:“…..”莫名其妙!
待到只剩下两人,空气中开始流动着暧昧的气息,男子轻勾起墨芸妱的下巴,头微微凑近,唇瓣差点贴了上去:“你打算怎么道歉?嗯?”
“呐,给你!两清了!”墨芸妱一只手肘袭向男子的胸口,一只手快速的掏出一叠银票砸在了对方脸上。
男子猝不及防,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被人拿钱如此羞辱过!不知死活的女人!她好大的胆子!
手中一个用力,缠绕在墨芸妱腰间的鞭子便越发收紧。
巨大的疼痛席卷全身,让平时极为能忍疼的人都遭受不住咬牙闷哼出声。
“放开!不然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她暴怒,只感觉腰都要被勒断了!气的肝疼。
“啧,欠收拾!”语毕,男子抬手间一记掌风,凌厉地袭向她的面门。
墨芸妱侧首躲开,毫不示弱的反手回击,那一道白光带着强烈的杀意,颇让男子感到意外,灵术?
他嘴角勾起个好看的弧度,略有一丝玩味任由那光打在身上。
“倒是有两下子,本尊倒要看看你能在本尊手里过几招!”
见状,墨芸妱美眸微眯,心底紧了紧。自己的修为快要大乘,此人却毫发无伤,让她不由深受打击。
平生第一次踢到铁板!!
“哼!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脸皮真够厚!”她冷冷刺了句。
“……”男子面具下的俊颜一黑,也不想与其多作口舌,出手越发的不客气。
他现在只想好好教训这个该死的女人!
而那边榻上一直安静趴着的白猫听罢,则是不屑的扫了眼墨芸妱。
真是什么咸鱼虾米都敢来挑衅主人,主人的完美主义和洁癖,哦,还有强迫症,那可是出了名的变态!!这女人竟不知死活,不仅把房间里搞得都是灰,还侮辱它的主人!真是胆大包天!
它舔了舔爪子,摇晃了下大尾巴又闭上眼睛,似乎看一眼墨芸妱,都会给它眼睛造成伤害。
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墨芸妱蓦地想起什么,她坏坏一笑,像是将要使坏的熊孩子。
男子面具下的眉头一凝,想看看她究竟在笑什么,不动声色的跟逗弄猫一样,游刃有余地破解她的招数。
墨芸妱瞅准时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白色粉末直接用术法丢在了男子身上,笑眯眯道:“送你的!好好享受!不要太感谢我哦!”话落她人也破窗逃之夭夭。
男子没料到她会往自己身上丢东西,气的牙痒痒,又不得不先给自己施个清洁术。
“该死的女人!好样的!给本尊等着!”他咬牙切齿低咒了句,第一次被气到。
好!好得很!她,死、定、了!
“迷途,去!给本尊把那个女人抓回来!”
“是!”空气中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等会儿!先不用了!把这里收拾好!”男子及时制止,改变了命令。
那女人修为不低,又很狡猾,一不留神就会被她算计,还是他亲自动手为好!
“是!”
片刻后,待到房间恢复如初,男子才舒了口气。他优雅的理了理衣衫,突然感觉浑身发热,有种莫名的冲动,让他坐立难安极度不自在。
白猫瞧自家主人这个样子,想起了什么,它出声道:“主人!你中了玉魂散!”它以前听朋友说过,人界有的坏男人会给女子下那种东西,好促进感情什么的.....
男子:“....”他身形僵硬一动不动,旋即大怒:“该死的女人!竟敢给本尊下那..那种东西!”好好好,很有本事!
他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
这边,墨芸妱揉着小蛮腰,狼狈的躺在床上。
不远处的圆桌前,锦修满脸诧异:“主子这是怎了?”他还是头一回看见主子如此狼狈。
“不提也罢!寒潭在什么位置?”她柔柔软软问,手上揉捏的动作未停。
今日算她自己倒霉!
“在不归山内,具体位置属下已经画好。”锦修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放在桌上。
墨芸妱忍痛下床,行至桌前拿起,隔着桌子吩咐道:“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那怎么行?还是属下..”
“不用,去吧!”她出声打断,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的。
“是。”锦修无奈,只好起身去办。
.......
是夜,不归山上云雾缭绕,山峰若隐若现,山腰间也飘着白纱般的云朵。巨大的圆月挂在天空洒下柔柔的光,把整座山都笼罩在其中,给那些云雾镀上了一层层“金粉”,煞是好看。
此时,山中的某处寒潭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裙头戴面纱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八年华,身姿曼妙婀娜。
黑色面纱外的半张容颜肌肤白皙胜雪,柳叶眉,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极为好看迷人。
精致小巧的耳朵上戴了一只耳挂,更显妖媚异常,一头墨发垂至脚踝柔顺漂亮。
微风拂过,几绺长发调皮的迎风飞舞着,似是暗夜之中降临的魔,魅惑且危险。
墨芸妱看着眼前被雾气笼罩看不清全貌的寒潭,眸中闪过隐忍,踌躇了半晌,她咬了咬牙,翩翩飞身跃入寒潭之中,霎时间,刺骨的寒传遍全身,直令她打颤。
再顾不得什么,墨芸妱稳了稳心神,双手结印,一股白气从周身溢出,她感觉舒坦了不少。
就在她要封闭五感六识,认真压制体内狂乱的力量时,却察觉到身后有一抹危险的气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席卷而来,她顿时气血上涌,喉咙间一片腥甜。
艰难抑制住吐血的欲望,墨芸妱轻拍水面,一跃而起,就要逃离这片区域,在飞出寒潭的一刹那,脚踝处被一只大手握住,惯力使然,她一下子便从空中坠落下去,砸进了潭中。
冰冷刺骨的水灌入口鼻,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脑海中仅剩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放弃,一定要活着。
求生欲达到顶点,双手胡乱挥动着,模糊间,碰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她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心下隐隐欢喜,奋力的环抱住,顺势冲出了水面。
“噗咳咳咳咳咳”
墨芸妱喷出一口水,伸手抹了把脸,用力的咳着,胸口刺痛的无法言说,只能疯狂的大口喘气,咳声不断。
被吐了一脸口水的男子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极为骇人,盯着面前的女子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好啊,才分开一会儿,又遇见了!还真是该死的有缘!
阴沉着脸抬手,正打算要弄死她之时,却被早已缓过劲的墨芸妱抢先一步,她趁其不备闪电般出手,杀机毕露。
因墨芸妱正在气头上,也压根儿就没把两人往一块想。
这人既然敢对她下杀手,那就别怪自己对他不客气!
手中碧绿色羽毛型的玉簪,幻化成一柄长剑,剑柄处镂空设计,上面攀附着一圈美女樱,剑身则是呈淡青色带着细碎的流光,极美却有着致命的危险,一如使用它的主人一样。
墨芸妱先发制人占了一丝上风,招招狠辣致命,男子见状脸色黑了黑。
这个死女人!!
动不动就要下狠手!那便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底气在他面前嚣张!
两人就这么在这寒潭之中,再一次大打出手起来,从水里,一直打到天上,整片区域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杀气。
“该死的女人,你找死!”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冒犯他!给他下那种东西不说!还擅自闯进他的地盘,污染他的寒潭!现在又要杀他,简直岂有此理!
“本小姐找你!”墨芸妱冷笑一声,顺口回了一嘴,心中郁闷的要死。
之前遇见个缺德的玩意儿,现在又遇见一个!她咋那么倒霉!
男子:“......”平生头一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危险的眯了眯眸。
尤其渐渐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意,令他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不知死活的女人!简直自不量力!
周身气息骤冷,他终失了耐心,准备直接弄死她。
墨芸妱似有所感,心中一慌,但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丝毫破绽。
跟其交手好一会,她能看得出,这人一直都在逗弄她!
而她先前用的那种力量,已经透支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她得赶紧找个机会脱身!
想到此,墨芸妱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一抹蓝色身影由远及近,暗暗猜测应该是这男子的什么人,或许这是个突破口。
看来,也只能赌一把了!
赌赢了她生,赌输了她死,墨芸妱邪肆的勾了勾唇,那一笑昙花一现,却让男子有一瞬眼花。
敏锐的察觉到他走神,墨芸妱趁机虚晃一招,而后急速朝着那蓝衣女子掠去,那女子大惊,堪堪躲过,手掌翻转,一道白光带着杀机向墨芸妱袭来。
“可恶!”她反应奇快错身躲开,没想到这女人身手这么好!
她竟然失策了!
暗暗磨了磨牙,墨芸妱抽出腰间那根软鞭,甩向蓝衣女子。
还在空中漂浮着的妖孽男子见状,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懒懒一挥手,凭空出现一顶轿辇,轻纱帷幔随风飘动,极为惹眼。
他优雅的坐了进去,单手撑头神情慵懒的看好戏。
蓝衣女子实力不弱,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得难分难舍。
最后墨芸妱实在撑不住,她快速扔了一枚烟雾弹,随着砰的一声炸开,浓浓的白烟四散开来,那女子下意识扭头用手遮挡着脸,待到烟雾散去,哪里还有墨芸妱的影子?
蓝衣女子:“......”
“招数还不少!”男子哼了哼,也不急着追。
量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追?”蓝衣女子恭敬问,眸中快速闪过丝阴狠。
“不用,去山脚下守着吧!”他厌恶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顺带用术法换了件衣衫。
他有预感,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自己还会和她再次相遇。
“是!”
.....
墨芸妱脚步踉跄,狼狈的从后门悄悄进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内她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换了身衣服,又服用了一颗丹药这才躺到床上。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脑子里乱作一团。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寒潭,以为可以长期用来压制体内的力量,谁知道半路又会杀出那么一个混球!
自己没成功不说,还差点丢了小命!她头疼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幽幽转醒。
“小奴,打盆水进来!”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她起身喊了一声。
一直等在门口的小奴立马端着早就备好的水进了房间:“小姐,您终于醒了,庄主说让您醒了去找他,已经派人来催两次了。”
墨芸妱眉头微皱,暗自叹了口气,她很清楚,该来的总是逃不掉,怕是又要因此挨骂了。
主宅偏厅内主位上坐着个衣着华丽,年纪约莫三十五岁的男人。
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大手正放在桌上,手指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
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墨芸妱才姗姗而来,她对着墨华之微微福身,柔柔道:“父亲,女儿来迟让您久等了。”
“你还知道你让老子久等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起?”墨华山怒目而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大声吼道。
“是女儿的不对,父亲莫气,没有下次了。”她乖巧的认错,在外面的霸气凌厉隐匿的极好,不露一丝锋芒,看着弱不禁风的模样。
墨华山重重哼了一声:“明日宫中设宴为祈国的摄政王接风洗尘,皇帝下旨命老子带你们姐妹二人前去,你准备准备,别给老子丢脸!还有,把你那套流仙裙给你妹妹送去!”
她闻言眼中厉芒划过,转瞬即逝:“是!”
流仙裙是去年二叔送她的生辰礼物,天底下就那么一件,据说是用冰蚕丝做成的,薄如蝉翼流光溢彩,穿在身上冬暖夏凉,也不知二叔是哪里弄来的,她一直很宝贝,从来没穿过。一是太过显眼,二是她舍不得。
没想到父亲那么理所当然的,让她送给妹妹穿,并非她舍不得一件裙子,而是父亲的态度令她很不舒服!
墨华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墨芸妱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女儿告退。”她礼数周到,转身之时脸上再也没了柔软,而是溢满了冷漠。
........
翌日,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墨芸妱安静的坐在离她父亲不远处的位置上,一身浅蓝色衣裙闪着细碎的银光,乌黑的长发未绾未系的披散着,额间用花钿来点缀,点睛之笔令本就绝美的人,多了几分神圣的气息,不容亵渎。
此刻,她纤纤玉手正端着一杯果酒,有些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送到唇边轻抿一口,动作优雅,极其引人注目。
而在她左手边则是坐着个身穿白色流仙裙的女子,裙子极为飘逸好看,泛着淡淡的光芒,为其添上了一抹仙气。
那长长的墨发半绾半梳着,肌肤白皙如玉,眉似新月。她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大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微卷,随着呼吸轻颤着。鼻子小巧精致,绛唇映日。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吃着糕点,脸上的表情从容不迫。
“这皓月山庄的大小姐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比之传闻更佳耀眼夺目。”一个朝臣摸着胡须,眼神尽是赞叹。
“二小姐也不遑多让啊!也不知日后谁那么幸运,会得到这两位佳人的青睐!”离刚才说话最近的人接了一嘴。
耳畔传来的议论之声令皇帝下首位的男子面露不悦,他一身黄色蟒袍加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面容俊美异常,通身气度非凡,似是想到什么,他眼神淡淡扫了一眼墨芸妱,眯了眯锐眸。
倒是祁国使臣那一排座位上,一道尊贵无双的身影邪肆地勾了勾好看的嘴角,他薄唇轻启,声音磁性低沉:“听闻皓月山庄从不与皇族人打交道,看来传闻有误”
墨华山一听,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要不是二弟非要他应下,他是绝对不会来掺一脚的!二弟怕是打算让妱儿姐妹进宫。
“非也非也,这皓月山庄再强也是莲月国的子民,能来宫宴是圣上赐予他们莫大的荣耀!”一个面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不屑的回了一嘴,什么天下第一庄,在他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什么不与皇族打交道,不还是一道圣旨就来了?
男子嗤笑了一声,不再开口,而是眼神深邃的望向墨芸妱。
感受到一抹慑人的视线,墨芸妱霍然抬头看向来源处,随即身体怔了怔,竟是他!
男子玄衣墨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会儿他修长白皙的手正把玩着一块玉佩,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令人脸红心跳,看着墨芸妱的眼睛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与怀念。
墨芸妱挑了挑眉,面色不变,只是对着他礼貌一笑,便安静的低下了头。
顾南辞:“.......”好个墨大小姐!还是老样子!他周身冷气嗖嗖外冒,忍了又忍才没冲过质问她。
龙椅上的皇帝把下方一切尽收眼中,突然笑着开口,看向墨华山意味深长道:“墨庄主倒是养了两个好闺女,都如此出众,着实让朕羡慕的紧啊。”
皇帝一开口,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眼神都意味不明的扫向墨华山的位置。
墨华山一听,立即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草民替小女扣谢皇上赏识。”
墨芸妱姐妹也随之站起身,对着皇帝盈盈一拜,动作整齐划一。
二人本就是最亮眼的存在,又都是如此绝色,这一拜,便成了殿中最靓丽的风景线,连皇帝眼睛都有一瞬的呆滞。
“免礼!”回过神,皇帝淡淡道。
皓月山庄存于这世上百年,实力深不可测,各大门派唯其马首是瞻,堪比一国手握重兵的大将,他们皇族如何会不忌惮?虽说明面看着没有谋反之心,但谁能保证他暗里不动歪心思?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股势力纳入麾下,为己所用。
“谢皇上!”
墨芸妱心中冷笑,难不成父亲是想把她们姐妹二人送入宫中?简直痴心妄想!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表情各异。
“父皇!儿臣早就听说这位墨大小姐才华横溢,今日有幸得见其人,儿臣想要讨教一番,还望父皇准允。”三公主挑衅的看了一眼墨芸妱,面上带了抹不屑。
自从这个女人来了后,那个人眼神就没离开过半分!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吗?再好看也只是个莽夫的女儿!空有其表罢了!她可不信真有传言那么厉害!
皇帝哪里不知自己女儿打的什么主意,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个墨芸妱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
他故作无奈的睨了女儿一眼,似是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目光移向墨芸妱,把球踢给她:“墨大小姐你也听见了,你可愿意和三公主切磋交流?”
墨芸妱:“.......”她能拒绝?
暗暗翻了个白眼,墨芸妱淡定从容的站起身,柔柔道:“能与三公主交流是民女几世修来的福分。”交流两个字咬的极重,她看着三公主傲慢不屑的态度,冲她微微一笑。
三公主:“......”这女人,竟敢挑衅自己?她一个贱民哪里来的勇气?
“很好,那么,请墨大小姐赐教?”她嗤笑一声,表情讽刺,今天就搓搓她的锐气!也让大家看看,闻名天下的墨大小姐,其实就是个花瓶!才不配位!
“赐教不敢当,公主想交流哪方面呢?”墨芸妱翩翩走到大殿中央,直视着三公主不卑不亢的问道。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们也想知道这墨大小姐究竟有没有那么厉害?
三公主眼神闪烁,心下暗忖着,墨芸妱这么说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那就切磋一下舞蹈吧!”还是保守起见,挑个自己最擅长的!她的舞可是一绝。
“好,公主请先。”墨芸妱乖巧的点点头,随即柔柔道。
三公主冷哼一声,对自己很有信心,她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并高傲的睨了墨芸妱一眼,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一道红色身影拉着红绸缓缓而落,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赏心悦目,随着最后一个动作落下,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三公主眼神快速向着祁国使臣那一排掠了一眼,这支舞醉翁之意不在酒!希望能借此让他注意到自己。
可惜人家根本没看她一眼,只是一直盯着墨芸妱,脸色不善。
“墨大小姐,该你了!”三公主注意到,面上骤然难看许多,连声音里都带着不愉。
墨芸妱微微颔首,并未去准备什么。她柔柔一笑,转头看向乐师,乐师极其有眼色,心领神会,优美的乐声随之响起。
她跟着音乐翩翩起舞起来,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裙裾飘飞,轻盈优美。
飘忽若仙的舞姿,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一舞倾天下。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令在场的每个人均心跳不已。
除了黑着脸的墨华山和表情始终不变的墨芸初。
一舞结束,大殿内鸦雀无声,最后不知是谁清咳了一声,惊醒了众人。
这场切磋利见高低!
皇帝笑吟吟看着墨芸妱,声音柔和,夸赞道:“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朕今日算是开了眼。”说到这,他顿了顿又对着三公主道:“皇儿,你可服气?”
他的这个女儿骄傲自负,是该受点教训了!
三公主小嘴一撇,心不甘情不愿道:“儿臣心服口服!”算她厉害!哼!
“皇上谬赞了,民女愧不敢当!”墨芸妱不咸不淡的福身,掩饰住眼中的讥讽。
“哈哈哈,谦逊有礼,不错不错!”皇帝龙颜大悦,睨了太子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一直怒火中烧的墨华山:“墨庄主,墨大小姐可有婚配?”
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不一,看好戏的有之,妒忌的有之,有紧张的有之,怒火中烧的也有之,’五颜六色‘似表情包一样,颇有些好笑。
顾南辞脑子嗡嗡作响,他目光如电的盯向墨华山,若这个老东西敢胡说,他不介意送他早点去西天见佛祖!
墨华山额头冷汗直冒,惶恐的站起身磕磕巴巴道:“回,回皇上,小女她、她她未曾许配人家。”
“好!好!”皇帝连说两个好字,却令墨芸妱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也令顾南辞大怒,但他还是强忍着想知道皇帝最后的决定。
“朕的太子才貌双全,如今已到了该立妃的年纪,朕有意将墨大小姐许给太子为妃,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墨庄主意下如何?”皇帝面容平和,虽在问墨华山,声音里却带了丝不容拒绝。
众人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这墨家真是走了运,养了一个好女儿,一飞冲天啊!”一个面容平庸的中年男人酸溜溜道。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起咱们优秀的太子殿下!”
“皇上英明!”
顾南辞气急,他刚想站起身阻止赐婚,一旁的祁国太子眼急手快,拉住他沉声冷冷提醒:“这里不是祁国!你可别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他身形一僵,强压下情绪,咬牙道:“本王知道!不劳太子殿下提醒!”说罢他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
看来,这事要从长计议了!
见人没了动作,祁国太子眸色闪了闪。
墨芸妱呆滞片刻,回过神起身不卑不亢道:“皇上说笑了,芸妱怎么能当得起太子妃?恭望皇上收回成命!”
墨华山脸色一变,他暗暗瞪了一眼墨芸妱,紧忙躬身道:“皇上恕罪,小女年纪尚小,还有些不懂事,草民定会带回好好管教!”这个死丫头!她想害死他们吗!
皇帝很满意墨华山的识趣,对于墨芸妱的话全当没听见,只听他淡淡道:“那就这样定下了!”
“谢主隆恩!”墨华山拉着一脸怒容的墨芸妱拜谢道。
“免礼!”
待到坐下,墨华山才低头侧首,恶狠狠的警告墨芸妱:“你给老子安分点!回去再收拾你!”
墨芸妱:“.......”
而皇帝右手下方便是太子的位置,从皇帝给他与墨芸妱订下婚约,一直到现在,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冷眼旁观着,看不出一丝异样。在
喜欢用榔头敲胖子!(7章合并一章)
回到皓月山庄,父女三人坐在偏厅内,神色各异。
“你胆子挺大!竟然敢违抗圣旨!是想害死我们吗!”墨华山眼神不善,就差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了。
“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墨芸妱闭了闭凤眸,心里竟染上一抹痛色。
这便是她的好父亲!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圣旨明日这个时辰差不多也到了,你给老子安分接旨!听到没有!”墨华山噌一下子站起来,眼中冒烟。
“我并没答应!当时是父亲你应下的!要接你自己接!”她厉声回了句,不成想却挨了一巴掌。
墨芸初始终不发一语坐在那,淡淡看着,只是在墨芸妱被打之时,眸中极快掠过一丝凌厉,快得让人抓不住。
“不嫁也得嫁!”墨华山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
墨芸妱小脸上顿时肿起一片,她也没在意,而是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给老子滚回你的院子跪四个时辰!少跪一刻都不行!”话落,他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离开了偏厅。
墨芸初抿了抿唇,忍不住刺道:“啧啧,墨大小姐不过如此,在家里面只是个可怜虫罢了!”倨傲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到屋内只剩下墨芸妱一人,她才站起身,冷冷扫了眼两人消失的方向,美眸中划过一缕幽光。
.....
夏天的晚霞像燃烧着的火凤凰,映红了天空,映红了幽静雅致的宅院,也映红了院中央跪着的蓝衣少女。
而此刻,她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只是笔直的跪在那里。
若拨去洋洋洒洒的光细看之下,便能看清她左脸上的那道巴掌印。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道粉色身影缓缓走进来,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几分心疼,她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边走边道:“小姐,小奴帮您上药,这个药很管用,是小奴家里祖传的秘方,清凉消肿,很快就会好的!”
说着小奴蹲在墨芸妱面前,打开瓶盖,手指沾了一点药液,轻柔的擦在她脸上。
感受到脸上传来一丝清凉,墨芸妱眸色闪了闪。
让她嫁给太子,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又不能抗旨!
虽然在这个家里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就是个出气筒而已!但,再不好,那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突觉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又要暴乱,她忍不住心里咒骂了一句。
本就自小身体赢弱,加之这种力量的折磨……又时不时的挨罚,她哪里会禁得住这么折腾!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墨芸妱眼前一花,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来人!来人啊!小姐晕过去了!”小奴吓得脸色煞白,她大声喊着。
片刻间,一群人跑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把人抱回了房间内。
“你,快去叫夫人!”小奴一边替墨芸妱盖好被子,一边焦急的对着其他人吩咐。
庄主动不动就罚跪的习惯,真是可气!他们这群下人都看不下去了!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对他们从来没有一点架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庄主夫妻就是不喜欢小姐!
“是。”一个婢女应了声跑出了房间。
不多时,单白玉木着脸带个老大夫匆匆而来,眸中却无半分心疼与焦急。
老大夫急忙凑到床前替昏迷不醒的人号脉,眉头紧锁。
“徐老,我女儿怎么样了?”
单白玉站在旁边,扫了眼墨芸妱苍白的小脸,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
老人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叹了口气,惋惜道:“小姐心脉不完整,导致身体赢弱,本来活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但方才老夫探脉,小姐的五脏六腑欲裂,如今已是回天乏术,若用药方吊着,最多两年可活。”
单白玉眯了眯眸,看着老人沉重道:“那就拜托徐老了...”无论如何,妱儿都要撑三年!不论任何代价!
老人摇了摇头,当今世上谁人不知这皓月山庄的大小姐,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可惜啊,红颜多薄命!
......
珠帘被微风轻轻推晃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声音不大不小,入耳刚好,让人心下忍不住一静。
床榻上墨芸妱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漂亮的水眸缓慢下床,踉跄的走到书架前,双手搭在一旁的花盆上,用力扭动盆身。
只听咔嚓一声,书架缓缓滑动,露出一道门,随着她进去,又恢复原位。
长长的通道两边烛火通明,似是永远看不到尽头,墨芸妱扶着墙壁慢慢的走着,只见她突然站定在某一处,一只手扭动灯盏,墙壁竟是又自动拉开一个入口。
向内看去,里面是一间约有三四十平米的密室,密室中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红木圆桌,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杯,虽单调,却有几分温馨。
墨芸妱扶着桌面坐在圆凳上,失神道:“婆婆,真的只有羽灵石才能治好我的病吗?”
话音刚落,床上凭空出现一个老妇人,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一身黑衣,头发花白,脸上虽有些皱纹,但却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妱儿,你怎么会这么快又犯了病?”
她紧张的下床,快步走到墨芸妱身边,眼睛止不住的打量着,面上一片焦急。
真是个让人担心心痛的孩子,就是命不好,摊上了对狠心的父母!
墨芸妱轻轻摇了摇头,淡声道:“已经无碍了”
闻言,顾婆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下也越发心疼墨芸妱,深知一定是又被罚了!
暗暗叹了口气,她缓缓坐到墨芸妱的身边,面色复杂的摸了摸她的头:“只有你拿到羽灵石,吸收里面的灵气,才能压制住你体内那股力量,届时,你的身体自然会慢慢复原。”
“可是,我爹和二叔是绝对不会给我用的,皓月山庄的女子不准习武修习内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偷偷学,已经触犯了禁忌,若被发现....”
她不敢想后果会怎样,可她也不明白,为何要有这条禁忌?
“我给你的丹药还有了吗?”顾婆婆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为了不让人发现妱儿的问题,她特意练了一些丹药,来改变妱儿的脉象,服用之后任其医术再高超,也绝对诊不出其中的猫腻。
“嗯,还有。”
不等顾婆婆再说什么,墨芸妱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些许凉意:“婆婆,妱儿有一事相求……”
“你说。”
....
翌日
温柔的风,徐徐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飘进花园之中。
园内百花齐放,争奇斗艳,蝴蝶们乐此不疲的翩翩起舞着。长长的走廊蜿蜒在花中央,尽头处是一座凉亭,四周挂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正随着微风调皮的飘荡着。
影影绰绰间可以看见里面的石桌前坐着个白衣女子,女子手上拿着一本书,看的认真。
在她身后站着一名粉色衣裙的小丫鬟,一只小手一会儿挥一下左边,一会儿又挥一下上面,调皮的令女子颇有些无奈。
“小奴,你在干嘛?”她扶额,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小丫鬟。
“小姐,小奴在打小飞虫!”
“?飞虫?哪里来的飞虫?”墨芸妱好奇了,在这坐了好大一会儿了,为什么她没看见什么飞虫?莫不是这丫头总是一个人太孤独了?眼花?
“嘻嘻,都被小奴赶跑了!”小奴眼神闪烁着笑嘻嘻道。
墨芸妱眯了眯美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带着几许讥讽,令她身形微僵。
“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们名震天下的墨大小姐,竟然走出了她的别院?”墨芸初款款而来,今天的她一身粉衣,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在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富家公子小姐,一行人进了凉亭。
“小姐她……”小奴刚要替墨芸妱说话,便挨了一巴掌。
“放肆!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狗奴才插嘴的份!”墨芸初白嫩的小手都打红了。
小奴眼泪在眼眶打转,一只手捂着红肿的脸,想哭却又不敢哭出来。
墨芸妱见状,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墨芸初这是公然在打她的脸!
她眯了眯美眸,缓缓站起身走到墨芸初身前,抬起手就对着那张好看的脸,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令所有人都惊的睁大了眼睛。
“是你放肆!见到长姐,连声姐姐都不叫!这些年的规矩礼仪都白学了吗!”墨芸妱怒火中烧,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拍死她!可她不能!
“你打我?”墨芸初捂着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叫嚷道。
她竟然打她?!
“打你又如何?长姐如母!你如此不知礼数,我理当训得!”她这个妹妹,真当她是软柿子了!这些年她如何伤自己的心,她都可以忍受!但,绝忍受不了她身边的人因她而受委屈!
“墨芸妱!你算哪门子姐?我可没你这样软弱可欺的姐!”墨芸初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漂亮的小脸上已是红肿一片,她冲着墨芸妱大声吼完,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
之前对她再怎么过分,她也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自己,这次却因为那个贱婢...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打她?
越想心中也越难过,墨芸初似是脚下生风,跑的飞快,只留下先前和她一起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墨芸妱脸色苍白,勉强扯了扯嘴角,对着几人柔声道:“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是我们招待不周....”
说着也不给几人表态的机会,继而又微微侧头吩咐小奴道:“小奴,带几位去前厅好生招待。”
小奴会意,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道:“几位,请随奴婢来”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改日我等再登门拜访。”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男子,看了眼其他人,这才对着墨芸妱恭声道。
墨芸妱轻扯下了嘴角,微微颔首。
待到几人走远,她才缓缓坐在石凳上,可还未等她喘口气,便见墨华山一脸怒容,脚步匆匆进了凉亭。
伸手就是一巴掌,墨芸妱顿时顺着那力道,从石凳上摔了下去。
她豁然抬头,盯着墨华山,语气不善起来:“父亲,为何无故打我?”
就是如此,永远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她永远都是错的那个。
墨华山单手附于身后,另一只手指着墨芸妱,怒吼道:“你干的好事!初儿的脸都被你打肿了!竟然下手那么狠!”
“父亲!那您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她?”
“因为什么老子不想知道!但你打你妹妹就是不对!给老子滚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说完便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墨芸妱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她,还能忍多久?
....
小院内几十盏灯笼悬挂于小路两旁,随着夜风吹过微微晃动着,里面的烛火摇曳,颇有种灯笼将要自燃的感觉。
墨芸妱跪在青石小路上,面沉如水。
顾南辞潜进她的院子,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凤眸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心疼。
微顿了下,他缓缓走上前去,单膝半跪在她面前,抬起手轻触她红肿的脸颊,声音轻柔:“疼吗?”
墨芸妱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就连他摸自己的脸都没察觉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最后咽了回去。
得不到回答,顾南辞轻笑一声,也不在意,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玉瓶,瓶身呈白色,上面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随着瓶盖的打开,一股淡淡的药香,从里面飘出。
“疼,就说出来,会哭的孩子,总是能得到她想要的,不是吗?”他声音始终轻柔,带着几丝安抚,成功的令墨芸妱红了眼眶。
“会哭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清凉,她眸色闪了闪,讷讷道。
他怎么会来...
顾南辞的手微顿,心疼道:“以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但你这辈子只能在我的面前哭。”
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谁伤你,我杀谁。
他在心底暗道。
“什..什么?”她脑子懵了一瞬,有点反应不过来。
花香萦绕在鼻尖,令人沉醉,正如此时的场景。
绝美的男子单膝半跪在女子面前,两人视线交缠。
墨芸妱受不了这么和一个男子对视,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侧首,美眸低垂,手指紧紧抓着身侧的衣服。
“我说,以后只能在我面前哭。”顾南辞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傻丫头……
在宫宴上,她一直把他当空气,还和太子有了婚约,虽然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可还是又气又妒。
深知她不会主动找自己,他便主动过来了,却见到了这么一副令他心痛的场景。
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墨大小姐,其实只是表面风光?
墨芸妱:“......”这话不知要怎么接,咬了咬唇,她脑中灵光一闪:“阿辞,我好累,想回房休息了.....”看着顾南辞眼中带着祈求,她顺势站起身,揉了揉酸痛难忍的腿。
见她转移话题,顾南辞心下了然,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无奈道:“那你好好休息,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嗯,好。”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直到顾南辞人消失不见,她才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墨芸妱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懂顾南辞对自己的心意,本来打算划清界线,不论对他还是对自己都好。可实在开不了口,这世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便是他和婆婆了,目前能躲还是先躲着点吧,等找个机会再说清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床上的人儿懒懒起床。
墨芸妱收拾了一番,这才出了皓月山庄。
路上买了匹黑马,一路向西行,直至中午才到达目的地——普度寺。
看门的小和尚见她来,冲着她行了个双手合十礼,方带着她进了门。
迟暮之年的庙祝远远就瞅着了墨芸妱,他老脸染上一抹笑,疾步朝着她而去。
“墨小姐,您来了。”
“圆沁大师可在?”墨芸妱点了点头,笑着问。
圆沁大师神机妙算,喜欢云游四海,她今日前来是想求大师指点,帮忙寻个人,也不知人在不在?
“您来的真是时候,大师刚回,料到您今天会来,便嘱咐我在这等着,请随我来。”庙祝说着在前方带路。
墨芸妱微微颔首:“有劳师傅。”
“墨小姐客气了!”
两人一路弯弯绕绕,最后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我就送您到这了,大师在里面等您。”语毕他人也折身离开。
墨芸妱:“.....”每次来都会强调,把她当个小孩子就好,不要毕恭毕敬的,那样会让她不自在,无奈老人家拗的很。
直到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她才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推门而入。
映入眼中的小院很是单调,就和平常普通老百姓家里一样,温馨舒适。
那西边的窗前种着瓜果蔬菜,东边则是用篱笆隔开的单独空间,里面养着的一些鸡鸭鹅正嘎嘎叫着,似乎在欢迎墨芸妱的到来。
挑了挑眉头,她抬手准备敲门,一道清冷的声音先一步幽幽从内飘出,令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之中。
“进来吧!”
眸中快速划过丝什么,墨芸妱推开门并未开口,而是眼神深邃地盯着不远处的人。
“贫僧知你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那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早已不再尘世,你又何必执着?放下不为是种解脱。”木床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个身穿袈裟,容貌俊美无双的和尚。
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来回的拨弄着,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墨芸妱闻言,脸上血色尽褪,默了半晌,她蠕动了下唇瓣,方才道:“多谢大师为我解惑。”
“回罢。”圆沁眸中划过不忍,怜悯的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是。”她弯了弯腰行了个礼,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转身离开。
原来,她要找的人,已不在尘世....何其....残忍。
万家灯火,迷离醉人。一家酒馆内靠窗的位置,桌上的酒坛子东倒西歪,但墨芸妱仍然保持着清醒,只是眸中空洞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言自语着:“都说酒能解忧,可喝过才知,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骗子!骗子!”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她人也起身,呆呆的出了酒馆,在门前站了一瞬,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苦涩一笑:“阿允,说好的要一起闯荡江湖,如今你就那么消失了,徒留我一人在尘世漂浮受罪,真是,够残忍啊!”
阿允,是她在祁国时结交的好姐妹,她们二人一见如故,一起历过生死,共患过难。然而就在一次意外中,阿允为了救自己,掉下了深渊。
危机解除后她立即带人下去寻找,但却没有一丝属于阿允的痕迹。
尸骨无存?她从来不信。
三年了,她派人找了三年,不曾放弃,可大师却说阿允早已不在了,这让她一直抱着,阿允其实安好的希望破灭,叫她如何能接受?
墨芸妱浑浑噩噩走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脑子里乱作一团,难过间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几个想图谋不轨的人。
直到一处空巷内,那几人才敢动手。他们趁着墨芸妱不备,手中拿了个大麻袋,两人合作,从头罩了下去。
旋即快速对视一眼就扛人跑路,也不知究竟想干什么。
袋子内的人强忍呕吐的yù望,美眸危险的眯起。
她倒要看看他们想干嘛!主意敢打到她的头上!
真以为醉了酒的老虎好逗弄?
约莫过了半刻,墨芸妱被带进了一处豪华的府邸内,其中的两人还兴奋的嘀嘀咕咕。
“这妞实在太好看了,老爷肯定会满意。”
“是啊,咱们可以得到很多打赏了!”
墨芸妱:“....”
晃晃悠悠间,她被丢进在了一张大床上。
身下柔软的触感令她强忍恶心,一感觉那几人出去了,她手中便凝聚起灵术,套着她的袋子顿时化为齑粉,零零散散如璀璨的星光消失不见。
起身从床上下来,她打量一眼雅致的房间,美眸中惊讶一闪即逝。
听着那俩人的对话,应该就是老色胚的卧室,啧啧,还挺有品味,不过,人很恶心。
收回目光,她提步就想走,门外却传来两道男声,而其中的那道声音非常耳熟。
墨芸妱眉头拧了拧,她环视一圈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只能咬牙躺回床上。
装晕!
“主子,钱知府这个老狐狸一肚子坏水,听说他还有个变态的癖好。”
“什么癖好?”那道声音好奇。
“喜欢用榔头敲胖子!”
“......”
“简直就是有病!”
“......”
两人声音在门前戛然而止,床上的墨芸妱连大气都不敢喘。
男子一袭暗红色衣袍,头戴半张面具,气场强大,他凤眸幽深的盯着房门,侧首对身边的属下道:“钱知府确实有病,赢州,去告诉他,不想活了,本尊可以免费帮他解脱!”
“.....是。”叫赢州的人嘴角抽了抽应了声,心中忍不住替钱知府点了根蜡。
男子伸手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儿,面具下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提步朝着床前走去,嘴角勾着一抹凉薄的笑,刚想让还未走远的赢州把人丢出去,话都已到了喉咙,硬是生生咽了回去。
凉凉睇着那张完美的小脸,破天荒无语凝噎。
又遇见这个该死的女人了!嗯,还是被人送到自己的床上...
睡着的样子倒是顺眼一点。
他下意识抬起手去触碰那犹如蝶翼的睫毛,还在装晕的人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心底一个机灵,立即睁开美眸,吓了男子一跳。
“是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此人换了件衣服!但是,那张面具,太具有识别性了!
没想到他还是个强抢民女的登徒子,臭流氓!
墨芸妱心底问候了一遍某些人的全家,深知打不过,她闪身就想跑。
岂料,对方一眼看穿她的意图,随手一道定身术丢在了她身上,令她惊的瞪大了美眸。
本被酒香晕醉在脸颊上的红霞,又艳了三分,带了丝可爱,让人忍不住逗弄一下。
月痕强忍厌恶,试探般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快速收回。
滑嫩的触感并没在他心里留下什么涟漪,手中也不知何时多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
见状,墨芸妱挑了挑眉,心中冷笑:这便是民间所言的,做了(女表)子,还立牌坊?
虚伪!
“迷途,把这个女人杀了,扔去喂白菜!”话落,他不再看一眼墨芸妱,消失在她眼前。
留着总出现在他视线里乱蹦哒,着实心烦!还不如直接弄死,眼不见为净的好!
“是!”半空中似水波荡漾了下,一个人现身在屋内,他面容冷峻异常,走到墨芸妱身前,一把提溜起她的后衣领,像是拎着鸡崽子般,拎着到了一处小院内。
墨芸妱心中大急,想动那股力量又不敢轻易碰,可不动,便要惨死在此。
权衡再三,她咬牙强忍剧痛,调动起那力量,冲开了禁锢。
第一时间就是一脚踹在了迷途的身上,对方正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完全没料到墨芸妱能破开他主子的术法。
身上的巨疼让他清醒过来,闪身就想上前捉人,墨芸妱岂会让他得逞?
手中多出一个黑色瓶子,银白色粉末顺着她的动作飞到了对方的脸上,眼见人晕倒,墨芸妱后怕的拍了拍心口,闪身逃离。
多亏了有婆婆给准备的防身“武器”,她才能多次虎口中摆脱危险,要不然...
他娘的!什么狗屎缘分,才能又遇见了这个该死的忘八端!
墨芸妱心中又气又郁闷,身体里的疼痛使得她更加火冒三丈。
从后门出了府邸,便看见了那几个,凑在一起议论的脑袋。
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上去砰砰砰几下子把人揍飞老远。
她一脚踩在领头的人胸口上,恶狠狠瞪他:“姑奶奶你也敢动?找死!”
“饶了我们吧,小姐,都是老爷让的!不关我们的事!”领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着,罪名全推到了钱知府的脑袋上。
“不知死活!你们贪图钱财,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在前,后又出卖自己的主子,无耻败类!”飞起美腿又一脚,领头的当即毙命。
因他们都是在府邸后门,所以也没人看见,惨叫声就是传进了院子,也不会有人在意。
毕竟,知府的后院,偶尔都会打杀下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
回到家中,墨芸妱便去了密室疗伤,顾婆婆听说了她的遭遇,心中不免庆幸自己当初,练了不少各种用途的药给她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否则,她真不敢想。
抿了抿唇,顾婆婆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等墨芸妱恢复如常,已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一晃就到了墨华山的寿辰。
这天。
晚风习习,小路两旁百花齐放,阵阵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几只蝴蝶闻香起舞,悠悠灯笼悬挂于凉亭之上,墨芸妱一身白色长裙安静的坐在石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时而皱眉,时而恍然。
你养这东西干嘛
不久后,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们,带着自家奴仆款款而来,诺大的花园霎时间人满为患。
还在看书的人儿,眼角余光略扫了一下来往的人,随即眉头微皱。
今日是父亲的生辰宴,江湖上的各路英雄豪杰纷纷前来为其贺寿。可这些官家子女,是怎么回事?
眯了眯美眸,她想起了与太子的婚事,脸上骤然染上一抹不悦。
想让她入宫,门都没有!
在寿宴开始前,墨芸妱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黑衣,避开暗卫们的眼睛,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不久后,宴席已开,墨芸妱还未出现,就连墨芸初都不见了踪影,颇令墨华山不悦,但也没发飙,主要一直没余出时间来泄愤。
这不,墨华之和墨华山兄弟两人正站在二楼栏杆前,看着下方人流涌动的场景,各怀心思。
“二弟,这些官家的人,是你派人送去的请柬?”墨华山脸色暗沉,压低嗓音侧首问道。
那日宫宴皇帝只是口头定下了婚约,圣旨都未至,二弟就如此大张旗鼓的趁他寿辰给官家下请帖?
“是!”墨华之不以为意的承认,他也是为了墨家着想!若能早早在朝堂上立足,许多事情就方便做了.....
“你糊涂啊!”闻言,墨华山老脸上一片苍白。
这个二弟,究竟要做什么.....他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先是让他带妱儿姐妹去宫宴,他本以为二弟只是想让她们入宫。后又趁他寿辰背着他请官家人来,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兵器的碰撞声,打斗声过大,瞬间惊动了所有人。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裙的姑娘,头戴面纱,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身手极其敏捷,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红木匣子,正要往大门方向跑。
“快!抓住她!”侍卫长急赤白脸的大吼了一声。
更多的侍卫听令拿着刀涌进宴会,生生让众人变了脸色。
墨华之见状满面怒色,他豁然看向那女子逃跑的方向,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只听一声嘶鸣传来,一条几丈长,长了九只脑袋的巨蟒顺着房顶飞驰而来。
看见这么可怕的怪蛇还会飞,众人吓的抱头鼠窜,这反倒让那条蛇动了怒,蛇眼中居然划过一抹鄙视。
愚蠢的凡人就是胆子小!
蛇尾愤怒的狠狠甩过,抽了不少人,尤其那几个啊啊大叫,喊得最厉害的,场面一度混乱的不行。
它倒开始打的不意乐乎了,像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般,也没再急着去追那女子,而是悠哉悠哉的,蛇尾一会儿抽一下这个,一会又抽一下那个,跑的慢的人就遭了殃,纷纷叫苦不迭,心中都在暗骂皓月山庄变态!竟然养怪物!
等巨蟒觉得差不多了,它才好心的放过那些可怜的人,继而冲那女子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几个呼吸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巨蟒又快速飞回墨华之身边,乖巧的低下其中一只头,从嘴里吐出一个红木匣子。
墨华之伸手接过,还满意的拍了拍巨蟒那可怕的脑袋。
“去吧!”墨华之宠溺的看了眼巨蟒,直到见它听话的飞走了,这才把红木匣子递给墨华山。
见墨华山脸色惨白,额上还渗出不少细密的汗珠,他好心的伸手替墨华山擦了擦,缓声解释道:“这是我养的宠物,实力你也看见了,用它来守护羽灵石,最为安全不过,只是这次出了乱子,让大哥受惊了。”
“二.二弟,你,你养这东西干嘛?”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大哥,我养它要做什么,你心中应早有定论了,并不需要我再说清楚吧?难道,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
墨华之把人扶起,边说边往客厅的太师椅前走,随意撩起衣摆,一屁股坐了上去,转眸时,目光如炬的看着墨华山意味深长道。
“糊涂!”墨华山大怒,“我们墨家百年的底蕴,占据江湖一席之地,连皇家都要礼让三分!本就是令世人忌惮的存在!”
“如今你又养了这样一条巨兽,还彻底暴露于人眼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难道是想让墨家万劫不复吗!”
简直愚不可及!他就不该让他打理墨家!
墨华之冷笑一声,眼神中的贪婪欲望冲破束缚:“正是因为我们墨家百年来在江湖上一直独大,所以,这天下理应,该我墨家坐拥!”
“你!你竟然还想谋天下?”墨华山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有何不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要做就做那人上人!而不是低人一等俯首称臣!”墨华之猖狂道。
“墨华之!你要知道!我们墨家底蕴再深厚!实力再强悍,但双拳难敌四手!皇家只要派军队来围剿我们,我们根本就无力抵抗!更别提明里暗里的还有多少人想看我们墨家跌落神坛!我是决不会让你断送我墨氏一族的前程和性命的!”
墨华山眼中溢满失望,他怒不可遏,身体颤栗着,没想到二弟胃口如此之大!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多年来,皓月山庄在他的铁血手腕之下,其名头在江湖上更是名声大噪,就连官场上都渗入了自己的人。
他一直以为,二弟是为了墨家的将来打算着。原来不过是他的私心在作祟!如此野心勃勃,他岂会再容他掌权!
墨华之面露狰狞,他就知道这个大哥胸无大志!
“你以为,如今你还能做得了这皓月山庄的主吗!”
“什么?”墨华山脸色大变,一把扯过墨华之的交领,咬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大哥,如今这庄里皆是我的人,你若想你妻女活命,最好给我安安分分做好这有名无权的庄主!如此,你还能一直风光着!”
“否则......哼,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毕竟,那些年你在江湖上结下不少仇家,若他们知晓你一无所有……届时...你应该清楚你的下场将会如何!”
墨华之说着伸手掰开交领上的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胸前的衣衫,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冷冷道。
若非他墨华山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他定会杀了他!若日后他不识抬举,想自以为是的阻止破坏,那就别怪他不顾念手足之情!
希望这个大哥最后别让他失望!
墨华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为一庄之主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他耷拉着脑袋,哪里还有之前的傲气,人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就连墨华之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
另一边。
一片竹林中,叶子被风吹的簌簌而落。这时,从北方的天际传来幽幽白光,光的周围还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白雾,既非阳光,也非月光,明明是夜半十分,这种不知明的亮,映在林中令人毛骨悚然。
凉风呼啸而过,吹得落叶沙沙作响,一个女子脚步踉跄的闯了进来,她一只手已断,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被飘落的竹叶掩埋。
你怎么样了?
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脱落,露出一张姿容绝世的脸,苍白的容颜上此刻满是隐忍的痛色。
她死死咬着唇瓣,四处张望着,心下忍不住发凉,明明那人告诉她,拿到东西来这断魂林,可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为了此物折了一只手,若不拿到自己应得的,岂不白白牺牲了?想到这,云烟婉脸色极为难看。
不甘心的转身,却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身穿黑裙,头带黑色面纱的女子,露在外面的眉眼如画,她负手而立,周身充满上位者的气息与威严,令人生畏。
“东西呢?”她声音极冷,即便是看见对方深受重伤,眸中也没有一丝波澜。
云烟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攥紧了手中之物,她强忍着恐惧,梗着脖子问道:“我的报酬呢?”
“拿着!”墨芸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袋子,霸气的扔给了云烟婉。
云烟婉吃力的接住,咬着牙快速打开看了一眼,面上浮现一抹喜悦,这下她妹妹有救了!
把袋子系在身侧,她小心翼翼上前,手掌摊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静静躺在手中,闪着银白色的荧光。
墨芸妱伸手接过,美眸一亮,她终于拿到羽灵石了!
……
密室内
床榻上墨芸妱盘膝而坐,手指捏印,头顶上方悬着一颗发着光的珠子,银白色的流光笼罩在她身上,有种魔魅之惑。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从珠子里面竟然飞出一条拇指粗细的九头蛇,九个脑袋同时张嘴,露出森森獠牙,向墨芸妱的玉颈咬去。
一旁为墨芸妱护法的顾婆婆脸色骤变,她眼疾手快徒手抓住蛇身,用力朝着墙壁上甩去,可那蛇凶猛无比,脑袋齐齐扭过去咬住了顾婆婆的手腕,速度极快。
感受到剧痛传来,她快速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强忍痛意,将那还在咬着她手腕不放的脑袋,贴着脖子位置割断,而后又扔掉了手中的蛇身。
此时顾婆婆人已经站不住脚,她轻轻甩了甩手,那可怖的蛇头便从手腕处滑落。
嘴唇染上一抹乌黑之色,明显这蛇有剧毒!
她稳了稳心神,强撑着坐到圆凳上,运功将蛇毒逼出来。
而墨芸妱,随着那时候的变故,人早已昏厥。
许久过后,顾婆婆才睁开眼睛,她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墨芸妱。
“妱儿!”她焦急的喊了一声,动作轻柔的扶着毫无知觉的人躺好,随即又探向她手腕的脉搏处,眉头紧锁着,心下长叹一口气,见那蛇出来,就知道这珠子有问题!
看来,墨二爷是察觉到了什么.....
日后行事需要小心了,以免露出端倪。
.....
待到墨芸妱悠悠转醒,外面天色已是大亮,她强撑着起身,苍白的脸上带了一抹慌乱。
当时她正在紧要关头,察觉到危险逼近,本能的想躲开,却感觉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般,瞬间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便忍不住吐了出来,之后就不知人事了。
也不知婆婆怎样了?想到这,她出声焦急喊道:“婆婆!婆婆你在吗?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说着,踉跄的下了床打算找人,就在要出门口之时,见到了迎面走来的顾婆婆。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碟爽口小菜,和一碗瘦肉粥。
难道又被抛弃了?
幽幽烛火燃烧着,小火苗稳稳的竖立在蜡烛上,时不时的呲啦声很有气氛,带着几分暖意照亮了单调温馨的空间,也照亮了墨芸妱的心房。
她端坐在桌前,脸上血色全无,唇色泛白,正低垂着眸子看着面前的食物。
顾婆婆见她坐在那一直未动筷,轻声催促道:“妱儿,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婆婆,一起吃吧,为了我,让你受累了。”墨芸妱抬眸,勉强扯出一丝笑,她知婆婆为她受罪了,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还是强撑着照顾她,她墨芸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婆婆如此的疼爱与照顾。
“婆婆吃过了,快吃吧,傻孩子。”顾婆婆脸上满是笑意,无奈摇了摇头,她轻轻拍了拍墨芸妱的手背,带着一丝安抚。
“真的吃了?”她有些怀疑,歪着头柔声问。
“真的吃了,听话,快吃吧,时间也不早了,吃完赶紧出去,以免惊动了你父亲他们。”叹息了声,顾婆婆语重心长道。
“那好吧……”墨芸妱乖乖的动筷,顺势低头掩饰掉眼中的雾气。
从小到大,她在这个家里没有感受过半分温暖,若不是遇到婆婆和顾南辞,她早就死了。
.....
一座地下宫殿中,汉白玉砖铺就的地面两旁,约莫有几十根水晶台柱,上面的凹槽中各个放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柔柔的光映在殿内亮如白昼。
而在尽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长乐图,极其显眼。上面画着某处城池的全貌,无论是建筑,还是风景人物,皆栩栩如生,如此画技让人叹为观止。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引得不远处水池中的生物动了动,溅起一片片水花。
“呵呵,我的小侄女真是好本事!二叔倒是小瞧了你...”
墨华之站在一处祭台前,那里立着块椭圆形的物体,呈透明状,似石非石,晶莹剔透,闪着细碎的流光,煞是好看。
对着他的那一面正像播放电影般,闪着一些场景,令他的老脸染上些许高深莫测。
......
这头,皇都的某家客栈内。
此时,顾南辞正双手附于身后,站在窗前看着人流涌动的街道,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一抹嘲笑声传来,他才回过神侧首看向来源。
“顾兄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又被抛弃了?”
来人一身白衣,墨发高高竖起,肌肤白皙,五官轮廓分明,眉如春山,目若青莲,挺鼻薄唇,眉间一点朱砂痣,神圣不可亵渎。
沈括面带笑容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手上的折扇摇啊摇,扇子上面那美人出浴图刺的人眼疼。
顾南辞自是瞧见了那扇子上的画,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边说边走向不远处的贵妃榻前,慵懒的躺了上去,姿势惑人。
若是沈括好那口,指不定都扑上去了!想到这,他眼角破天荒的抽搐了下,心下暗自呸了口。
走吧!
雅间内低调奢华,贵妃榻上的玄衣男子单手撑头,慵懒的躺在上面,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嫌弃。
而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吊儿郎当的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同样出色的容貌,气质却截然不同,前者高贵优雅,后者放荡不羁。
“天机不可泄露...”沈括嬉皮笑脸道,手中的折扇被他摇得快要散架。
顾南辞:“........”好想一巴掌抽飞他!
“听说,尚书府的大小姐一直在找你...”
“我错了!顾兄!我是来此游历,碰巧听闻你也来了这莲月国,我便打听了一下,知你在这家客栈,我就寻过来了!老朋友许久未见,想着怎么也得看看你!”沈括赶紧双手合十,冲着顾南辞做了个拜托的手势,一股脑儿的解释道。
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若不说实话,搞不好顾南辞真会把他的消息告诉那女人!
“嗯,那看过了,滚吧!”顾南辞懒懒的摆了摆手,开始赶人。那扇子晃的他头疼!
沈括撇了撇嘴,嘲笑道:“看来,你确实被抛弃了!”说着声音里还带了抹幸灾乐祸。
“你想死?”顾南辞眉眼含冰,看着某个作死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不介意送他一程!
“咳咳,那个,顾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他轻咳一声,快速说完一溜烟儿跑了,生怕小命不保。
顾南辞:“.......”跑的倒快!
房间内没了碍眼的,顿时感觉心头一静。
墨华之寿辰他并未前去,只是派人送了贺礼,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近要事缠身,还没余出时间去看她。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顾南辞稳了稳情绪,便闭上了眼睛。
.....
“小姐...我们穿成这样出去,被人看见,传进庄主和夫人耳朵里就不好了..”小奴跟在墨芸妱身侧,面带紧张,不安的左右张望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墨芸妱:“.......”
这丫头!每次带她出去都是这般畏畏缩缩的...
她收住脚,侧过身看着小奴,嗔目道:“你这丫头,能不能大大方方的?我们只是出个门!又不是去偷鸡摸狗!”
小奴委屈巴巴,她咬了咬唇,强忍着紧张的情绪,喏喏道:“可是小姐……”
“停,你若怕,便回去吧!”墨芸妱眼皮跳了跳,无奈的扶额。
她家小奴竟是如此胆小的丫头!
“不,小姐,小奴知错了,带上小奴一起吧……”一听墨芸妱让她一个人回去,小奴的包子脸都皱成了一团,她可怜兮兮的伸出一只爪子,小心翼翼拉了拉墨芸妱的衣袖。
墨芸妱:“........”
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小奴的额头,她声音极柔,浅笑道:“好啦,走吧!”
小奴顿时喜笑颜开,也不紧张了,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紧跟在墨芸妱后面,一蹦一跳的。
走在前面的墨芸妱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好笑的摇了摇头。主仆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皓月山庄,直奔皇都而去。
奴家不依啦~
皓月山庄落座于皇都郊外三里左右的幻云山上,此山占地面积广阔,峰顶常年云雾缭绕,每逢日出日落雾气就会呈现七彩颜色,使得这一片区域都变得极为朦胧梦幻,因而得名。
据说,每逢月下,巨大的圆月都会把整座皓月山庄笼罩其中,柔柔的月光铺洒满院,似是月神在为其祈福庇佑。
故而,墨家老祖为其命名为:皓月山庄。
话说墨芸妱主仆二人女扮男装入了皇都,一路逛一路吃,直到进了一家青、楼!
迎面一老鸨扬着手帕,眼里闪着精明,面上却是一片谄媚:“哟,这般好看的公子咱还是在这儿头一次见~”
墨芸妱不着痕迹的离老鸨远了一点,强忍着浓烈刺鼻的脂粉味,压低嗓音故作风流道:“小爷要找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
自家的不能逛,要维持形象,别人家的总行吧?说起来她还真没来过这种地方!
今日就来见识见识!
一旁的小奴嘴角一抽,小姐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万一被庄主知道,又要挨罚了!她忍不住伸手悄悄拉了拉墨芸妱的衣袖,小声道:“小...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庄主知道了……”
墨芸妱侧首睨了她一眼,眼中带上一抹不悦,顿时让小奴禁了声。
老鸨见其中一人在跟那公子嘀咕着什么,她眼神闪烁了下,上前一把拉过墨芸妱就往里面走,边走还边扬手帕吆喝着:“姑娘们~快来接客了~”
墨芸妱脸色难看了一分,她抽回手,皮笑肉不笑道:“不用拽着小爷,你带路就行了,给小爷安排个包间!让最漂亮的姑娘来陪小爷!”
“唉呀,公子您就放心吧,妈妈给你叫的姑娘可都是极品~”老鸨打着马虎眼,眼里闪过心虚。
安然姑娘可是在陪主上,她可不敢去抢人!
墨芸妱眯了眯眸,心下冷笑,她也不揭穿,而是温柔一笑,差点晃瞎了老鸨的眼睛!
这公子也太好看了啊,要是她年轻个十岁.......可惜了....
“哦?那带路吧!”话落她看了眼身后的小奴,示意她跟上。
“额好好好,公子随我来~”老鸨回过神紧忙带路,领着墨芸妱二人进了一间最豪华的包间。
在路过某个包间时,墨芸妱感受到一抹慑人的视线,她脚步微顿,皱了皱眉,然后毫不在意的忽略掉。
不多时,四个美人款款走来,一颦一笑皆尽妩媚风情。
她们一见要接待的公子是个如此好看的人儿,都喜笑颜开,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墨芸妱身边。
另外两个则做到了小奴身边,生生让小奴造了个大红脸。
“公子,你真好看~”
“公子,来喝酒~”
“公子,吃菜,来,张嘴,啊~”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墨芸妱下意识抖了抖,心下忍不住腹诽,那群男人口味还真独特……
她偷偷撇了撇嘴,勉强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却不显娘炮,温润如玉,公子如兰。
优雅的避开两个女人的‘攻击’,也不知什么时候拿起的筷子,夹了一筷头菜便送向了左边的粉衣女人嘴边:“啊~张嘴,小爷喂你。”
粉衣女人有点受宠若惊,旋即开心的张开了嘴,满脸笑意的吃着,还得意的看了一眼墨芸妱右边的青衣女人。
接收到挑衅的目光,青衣女人也毫不示弱,直接开始了撒娇模式,玉手拉起墨芸妱宽大的衣袖,嗲嗲的摇了摇:“公子~你怎么能只喂她一个人吃呢~都不喂奴家,奴家不依啦~”
抱得美人归
糜糜之音似是一阵清风,传进包间内,令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都失了味道。
墨芸妱脸色有一瞬间难看,心下极其后来这里,不由暗道:早知道还不如去自家的夜岚阁!
无奈抿了抿唇,她轻柔的从青衣女子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强挤出一点笑,顺手夹起一块糖醋鱼送到对方唇边:“吃吧……”
青衣女子乖乖张嘴,眼神带着一丝迷恋,这公子太温柔了,也不毛手毛脚的,长得又如此好看!
而另一边的小奴都要哭了,面对着两个热情似火的美人,不知所措到快要晕厥。
她好想回家!呜呜,这里好可怕!
求助般的看向她的小姐,却见对方根本没看自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蔫蔫的承受着美人的伺候。
.....
纱帘轻轻飘动,琴声婉转悠扬,低调奢华的包间内,一袭云纹锦衣模样极为好看的男子,正端着杯茶,优雅的品尝着。
在他对面是个身着蓝袍的俊美男子,手持折扇,轻轻摇着:“听说,你的未婚妻是那个皓月山庄的大小姐?”柳行舟好奇问道。
“嗯,是。”凤莲瑾淡淡道。
方才,窗前走过去的那抹身影,好像是他那未婚妻.....
或许是他眼花看错了,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会来这种地方!
“竟然是真的!恭喜啊凤兄,抱得美人归。”柳行舟打趣道。
凤莲瑾:“........”他父皇圣旨还未下,本来要在第二天就拟旨定下婚期的,但是听说那女人病了,总不好让她躺在床上接旨吧?所以便耽搁下来了,而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老子就要那个公子陪老子!”
“哎呦,我的爷啊,那是我们的客人!可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官!来来来,我给您找个最漂亮的姑娘!”
“滚!老子就要他!”醉鬼嚣张的叫嚷着,声音极其刺耳,不少人都探出头来看好戏。
凤莲瑾二人对视一眼,皱了皱眉,旋即起身走到半开着的窗前,看向声音来源。
墨芸妱带着小奴在要离开之时,被一个醉鬼拦住了。那醉鬼似是好男风,竟然眼瞎的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小官,气的她要死!
“小爷都说了不是这里的小官!马上给小爷让开!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了!”她强忍着没一把掐死这个恶心的醉鬼,错开身拉着小奴就走。
小奴脸色苍白的吓人,紧紧跟在身后。
可醉鬼不仅难缠还是个练家子!武功还不低,墨芸妱碍于小奴在,不能动武,只能咬牙一脸苦逼的东躲XZ。
醉鬼老是抓不到人也怒了,运起内力,直接飞扑向墨芸妱。
她似有所感,巧妙的避开对方,却因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轻晃身子间,头绳被那醉鬼扯了下来。
一瞬间周围寂静无声,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就连那醉鬼都不动了,哈喇子直流。
墨芸妱脸色骤然难看,这下坏了,她顾不得什么,飞快的跑向小奴,拉着她便没命的跑。
二楼包间窗前,凤莲瑾面色铁青,竟然真的是她!眼看那醉鬼又要扑倒她身上,嘴里还说着不堪的话。
他心底噌的冒起一股怒火,身子比脑子反应快,从二楼飞身而下,身形极快。他暴力的一脚踹飞了那道猥琐的身影,而后不顾墨芸妱的惊愕,一把抱起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眼珠子快要瞪飞出来的柳行舟:“......”
围观的吃瓜群众:“.......”
小奴后知后觉,紧忙追了出去:“站住!快放开我家小姐!”
成何体统
“太子殿下,请放我下来。”墨芸妱开始装模作样,柔声道。这人一路脸拉的老长,吓得她有点不敢说话。
凤莲瑾脸色暗沉,并未依言放下她,而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子,不悦道:“今天若不是本宫碰见,你要怎么解决此事?”他第一次愤怒的失去理智,恨不得把那醉鬼碎尸万段!更气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胆大跑到那种地方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墨芸妱一噎,她还真没想过当时他要没出手该怎么办.....
“我.....”
“嗯?”看着她那表情就知道答案了,凤莲瑾刚有点缓和的怒火,蹭下的又上来了,他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没扔了她,只是轻轻把人放下,然后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墨芸妱:“.......”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这会儿小奴也追了上来,关心道。
“没事,今日之事,不准说出去!”墨芸妱睨了眼小奴,警告道。
“小姐放心,小奴不会对第二个人说有关于小姐的事。”小奴赶紧表衷心,一脸真诚道。
“乖,我们回去吧!”墨芸妱莞尔一笑,话落率先抬步离去,小奴乖巧的道了声是也紧跟其后。
......
墨芸妱刚进自己的小院,就察觉到她的房间有人,脚步微顿了下,她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下意识的抿了抿唇,随即又毫不在意的进了房间。
“回来了?”墨华山坐在桌前,声音里夹着怒气。
“父亲,您来我这,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敛了敛眸,边问边往走向背对着她的墨华山。
“怎么?老子没事就不能来了?”
墨华山闻言面上一黑,立即站起身来,迎面就甩了墨芸妱一耳光。
墨芸妱始料未及,被打的头扭到一旁,一边白皙的脸庞顿时肿起老高,她下意识伸手捂着,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父亲,我又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情了?”
看着墨华山的眼中,再也没了往日的隐忍与难过,她真的受够了这里的一切!
多年来,无数次想反抗,无数次想离开,可最后都因为他们过后的一颗‘甜枣’,而忘记她所受的委屈和伤害。
这次,她一定要离开,不会再期待!也不会再管什么抗旨不抗旨的,反正她没答应那见鬼的婚约!
亲情于她,不过是穿肠毒药,不要也罢!
墨华山苍老的脸上,破天荒有些心虚,不可否认,这个女儿,他一点都亲近不起来!甚至是有点不喜。
拿她出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间一久,他便习惯了一样,偶尔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来找这个女儿的茬。
但也从来没有见她用如此陌生的眼光看着他。
“你一个大家闺秀不好好在你的闺房里待着,还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墨华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墨芸妱,气又不打一处来。
墨芸妱站起身,眼睛直直盯着墨华之,眸中含冰,冷冷道:“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从小到大,我从未在这个家里感觉到一丝温暖!虽说吃穿用度样样没有亏待我,甚至最后把我培养成才,可,我自始至终要的不过是父母的一句关心罢了!”
“哦,也不对,也有给过关心,那也不过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墨芸妱说到这里,眼里闪过雾气,她还是觉得委屈了,这算什么?
墨华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女!”他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墨芸妱。
逆女!逆女!
“怎么?父亲这是恼羞成怒了?”墨芸妱面露讥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让我来猜猜,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我,嗯,在二叔那受了气吧?又不敢反抗,只能找个人来撒气,所以你便来了?”
“这些年,对我,每次不是非打即骂?可曾在乎过我这个女儿一丝一毫?可曾心疼过我半分?我自小便身体赢弱,父亲你不是不知道!但这也没让你因此停手!”
“我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这段亲情,无论你们如何对我,我不曾怨过半分,因为你们给了我生命,把我养大成人。”说到这墨芸妱顿了顿,她眼泪大颗大颗滑落,声音哽咽,带了抹难以察觉的委屈,似是讨不到糖果的孩子。
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道:“无数个日日夜夜,只要你们给的一丝丝关心,我便会开心很久,原来父亲和母亲还是爱我的!”
“可如今看来,终是我不配拥有你们的关心和疼爱!”
“那你还想要什么?老子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这些年为了把你培养成名,老子花了多少心血和银两?你没有资格指责老子!”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女!老子是你爹!打你骂你,你也得给老子受着!”墨华山暴跳如雷,脸上被气的涨成猪肝色,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任打任骂的女儿竟然有了反骨!
墨芸妱脸色更加苍白,愤怒的难以复加:“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若是能,那我真宁愿我从未来过!”说完,她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徒留墨华山一个人在原地气的发抖:“逆女!逆女!”
.....
墨芸妱跑的飞快,出了皓月山庄,她轻功运用到极致,悲痛间也没觉察自己毫无目的的跑了很远很远,直到像只无头苍蝇般入了一片山林之中才停下。
再到冷静下来,她才察觉不对,打起精神,她环视四周仔细在脑海中翻找属于这片地域的信息,却发现,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莲月国内有这个地方。
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打算折身按照原路返回,但一回头,她愣住了,哪里还有什么路,身后不知何时竟是白茫茫一片,又似云又似雾,正汹涌的翻滚着。
墨芸妱心下紧了紧,不敢轻易试探,赶紧顺着前方的路往山林深处掠去。
而后面的那片白像是活物一样,对墨芸妱穷追不舍,浓浓的危险气息冲着疾驰的人扑去,眨眼间便淹没了那道娇小的身影。
许久过后,墨芸妱才幽幽转醒,看着陌生的房间,她惊讶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往外面走去,刚要走出房门时,却被一道透明的墙弹倒在地上。
她忍痛站起身,面上骇然,脑海中闪过数个疑问,被囚禁了?这是什么东西?明明门那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出不去?鬼打墙?亦或者是阵法?
思忖了片刻,她试探的走过去,歪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眼中疑惑更甚,有点像水泡,软软的,带着一抹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坚韧无比。
不然我杀了你!
杵在那里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个出所以然来,墨芸妱破天荒的烦躁了,但也只能暗暗着急。
而这时,奢华的宫殿内,一袭白衣的少年单手撑头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他泼墨般的长发光滑顺垂,乖巧的呆在身后,只有两绺叛逆的垂在胸前,额间宝石抹额在光的照耀下,闪过流光,使其看上去更加夺目耀眼。
肌肤白皙无暇,如雕刻般的轮廓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峨眉似剑,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眸,眼尾微勾,充满了多情,鼻梁挺直,朱唇皓齿,令人一眼便会沉沦于他的美貌,那是一种不分性别的美,直击人心。
此刻,他修长好看的手正拿着一个充满了古朴气息的镜子,神奇的是镜面像是现场直播一样,正放映着女子好奇戳结界的画面。
荼佛嘴角微勾,眼中带了抹好笑,旋即把镜子仍在一旁,人消失不见。
“我不会是遇到什么山精野怪了吧?但他不该是直接吃掉我吗?不,不对,婆婆曾说过,现在的妖都不吃人了,能与人类和平共处。可妖怪抓我干嘛……”墨芸妱眉头紧皱,很是认真的思考着,小手不停的捏着身侧的衣服。
“醒了?”荼佛斜斜倚靠在门框上,适当打断她的天马行空,声音如沐春风,带着丝丝笑意,明知故问道。
墨芸妱闻声望去,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绝美男子,眼中飞快闪过惊艳之色,随即又快速隐去,她调整好面部表情,故作镇定柔声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日后必有重谢!可否请公子解开禁锢?小女子多时未归,家人会着急。”
“想走?”荼佛眯了眯眸,眼中划过暗芒,他的地盘可不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况且,这个凡人女子竟能来到这里,究竟是意外还是蓄意为之,他还要再观察观察,绝不能轻易放她走。
“公子这是何意?”墨芸妱恼了,说话声音都冷了三分,没了先前的温柔。
不会这是个比较另类的妖怪吧……专门吃人....
“本尊的地盘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恶劣的笑了笑,靠近墨芸妱,手指轻勾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眼神掠过那抹几近消失的巴掌印,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绝美的脸庞微微凑近她,一抹幽香拂过鼻尖,好闻的让人心醉,他微微怔了一下。
墨芸妱眸色微闪,趁着这个空档,顺势飞快拽过下巴上的手扭到他身后,把人固定在怀中,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恶狠狠道:“打开出口!不然我杀了你!”
荼佛没想到她身手还挺利落,顿时来了几分兴趣,想看看这个女人在他手里能翻出多大的风浪,然后故意把身体往她怀里靠了靠,毫不在乎的一笑。
“那你动手吧!”
墨芸妱气急,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手中的匕首用力向他的喉结处割去,打算给他放个气,可突然人就在怀中消失了,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飞快扫视了眼四周,没发现荼佛的影子,心中警铃大作,立马戒备起来向门口慢慢退着。
分明就是故意的!
荼佛很坏心眼的在她后面现身,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退了几步,墨芸妱似有所感,她手中忽地凝聚出一道七彩光芒,反手就冲着对方打了过去,凌厉狠辣,带着强烈的杀机。
“啧啧,这爪子还挺锋利!”荼佛不闪不躲,任由她打在身上,嘴角的笑容扩大几分,痞痞道。
还顺便在墨芸妱惊愕之时,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带进自己的怀中固定。
回过神来的墨芸妱脸色更加难看,她用力挣脱了几下,也挣脱不开,气的她直哆嗦。
自己分明连底牌都用上了,竟然在他面前还如此不堪一击?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逃走。
现在倒好,一时犯蠢,坑了自己,恐怕之前强行压制的辛苦要白费了!
怪也只能怪自己当时为了扮成男子出去,就连她平时不离身的幻灵簪都没带!
不然’两者‘配合,死前也非戳他一个窟窿不可!
如今实力大减,落入这妖怪手里,她还能逃出去吗?
“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还挺有骨气!本尊倒是小瞧了你!瞧瞧这花容月貌,穿成男装都这么好看,女装又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古代女子就是喜欢女扮男装,还自我感觉别人看不出来,也就那些没有眼角膜的人才会发现不了!
想到这他嘴角抽了抽,看着墨芸妱脸上那淡淡的巴掌印,竟觉得碍眼,他下意识在她脸上施了个疗伤术法,见痕迹消失,荼佛方才满意挑了挑眉。
“你要杀就赶紧动手!废话那么多!”
墨芸妱闻言心中浮现一抹慌乱,但面上却不显半分,佯装镇定道。
“不不不,本尊怎么会杀你呢,这么好看的人死了倒是可惜了。”他恶劣的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着。
“你想如何!”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让她顿觉脊背发凉,但还是咬牙道。
该不会是真要把她当粮食吃了吧……
荼佛突然松开她,漫不经心走到一张红木圆桌前坐下,伸手拿起果盘上的一串葡萄,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不如何!本尊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你走,你若有能耐,自己走出这里,本尊绝不阻拦!可若最后你没有走出去,那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马德,自从上次被那些老东西伤到根基,他的身体就开始抽风,有时会是小孩子模样,有时会是少年模样,他不能跟这个女人多呆,万一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发现这个问题,他就惨了!
随手扔掉只吃了半串的葡萄,他说完便消失在墨芸妱眼前。
墨芸妱:“.......”她傻愣愣看着空无一人的位置,脑子里有一瞬间懵比。
再到反应过来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倒是把那透明的门撤掉啊!我连这个房间都走不出去!你让我怎么自己想办法离开?!”墨芸妱愤怒的对着空气吼道。
她深知那个妖怪一定听得见!
“.......”
久久得不到回应,她第一次被气的跳脚,这是什么人啊!有毛病吗!可恶!
烦躁的走到床前,她一屁股坐了上去,心里疯狂搜索着应对之策。
妖怪连房门禁制都不给她开,还说让她自己出去,分明就是故意的!
本小姐不介意收了你!
这边,一如墨芸妱所料,荼佛能听见她说什么,而且,正在一脸坏笑,拿着镜子的手都在哆嗦。
“鄙视!竟然欺负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你会遭天谴的你!偶无比唾弃你!”
从镜子里传来的小奶音让某个不要脸的一愣,这货不是被他下了封音咒一直未解开吗?
似是能猜到荼佛心中所想,镜子得意大笑:“哈哈,想不到吧!”颇有点贱贱的。
“卧槽!你你你!”荼佛爆了句粗口,指着镜面的手直哆嗦。
“你你你,你什么你!偶的神通大着呢!你那封音咒只要偶想,秒解!”镜子更得意了,开始吹牛。
实则只是荼佛那个马大哈忘记封音咒是有时效的!
“好家伙!给你能耐的!你咋不上天呢!咋不和太阳肩并肩呢!”他收回手冷静下来,略略琢磨了下,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呵,他就知道,还想忽悠他?做梦吧!
“哼!大坏蛋!快点放漂亮小姐姐出去!”镜子开始转移话题。
果然,荼佛一听它提墨芸妱,眼神一亮,旋即把镜子怼在脸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照着自己的俊颜,还伸爪子陶醉的摸了摸,自恋道:“像本尊这般风华绝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世上绝无仅有!本以为没人能够配得上本尊这么完美的男人,今天竟然被打脸了!本尊上辈子加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
他口沫横飞,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嘴角还流下可疑液体。
隐匿着的众人和镜子听的脑袋瓜子疼,又有点犯恶心。他们的主人不仅是个自恋狂,还是个超级大花痴!花痴也就算了,还是个奇葩的花痴,只花痴比他自己好看的女子!
“偶偶偶偶。”偶受不了了还没说出口,荼佛突然变脸:“偶偶偶偶尼玛格头啊!给本尊闭嘴!”打扰他欣赏自己,烦死了!
镜子:“.......”它好委屈!为什么当初要选择,这个自恋狂外加中二病晚期患者当主人!它后悔还来得及吗?
.....
房间内,墨芸妱坐在门口,有点呆,她已经想尽了办法,怎么都破不开那层透明的禁锢,难道真要一直被困在这?
她不甘心!眯了眯美眸,墨芸妱调动内力,引其逆行,口中豁然喷出一口鲜血,闭上眼睛缓缓倒在了地上。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荼佛便现身了,见人已经昏迷,他挑了挑眉,并没盲目的上前去。他虽花痴、自恋、不着调,却也不是个傻的,反而极其聪明!
他怕有诈,试探的近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还在‘昏迷’的墨芸妱,心下焦急,这妖怪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但也只能咬牙,静静等待时机。
过了老半天,荼佛才伸出一只手轻拍了拍她的小脸,手上传来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脸上闪过红晕,正想收回手时,墨芸妱骤然握住他的手腕。
荼佛眸中划过笑意,他就知道有问题:“摸了本尊,可是要负责的!”
唔,给他当夫人也未尝不可。
“哦?本小姐不介意收了你!”墨芸妱邪邪勾唇,差点晃瞎了荼佛的眼睛。
他不在
见他晃神,墨芸妱指尖悄悄凝聚力量,一个拳头大小的七彩光球猛的砸向荼佛的胸口。
荼佛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这只爪子锋利的’猫‘真是对极了他的胃口!
他身前忽现莹白色光罩,挡住了那道致命的攻击,旋即出招凌厉的反击回去。
墨芸妱大惊,她翻身险险避开,心中一凛,隐隐升起一抹挫败感。
她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会斗得过妖怪!但就让她这么放弃绝不是她的性格!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会抓牢!
两人一个漫不经心存着戏弄,一个拼着命殊死抵抗。
奈何实力悬殊过大,墨芸妱又没有武器傍身,没撑过几招便被击飞,随之她歪头吐了一口血,人晕厥过去。
“哎呀,不小心下手重了!”荼佛知这次墨芸妱是真的晕了,他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赶紧过去把人抱到了床上。
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处,桃花眸中闪过异样。
他思索了片刻,才给墨芸妱疗伤。
.....
待到墨芸妱清醒之时,外面时间已过半月有余。
自从她那日离开皓月山庄后,人一直未归,惊动了不少人,全部都在暗暗找她。
尤其是顾南辞,在得知她失踪后,已经把莲月国翻了个底朝天,可见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即使这样,都没有查到她的一丝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令顾南辞差点失去理智把墨华山杀了!
从暗探那知晓,她是哭着跑出去的!他们相识已久,早知她的处境。
还记得初见之时,她遍体鳞伤的躺在崖底奄奄一息,当时若不是他碰巧路过救了她,并把她强行带回祁国养伤,恐怕她早就死了!
顾南辞疲惫的站在客栈窗前望着天空,脸上胡子拉碴,眸中布满血丝,薄唇紧绷。
“妱儿,你到底在哪里.....”
......
而墨芸妱,这会儿正处于暴走状态,她冷凝着脸,咒骂出声:“你这个无耻的王八蛋!有种杀了本小姐!”她一只小手叉着腰,另一只小手指着屋顶,不顾形象大喊。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了。
“本小姐知你听得见!你这个偷窥的变态!”
“别喊了,姐姐,他不在。”从门口进来个年龄大约八九岁左右的男孩,一身月牙色衣袍,粉雕玉琢的模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墨芸妱扭头看去,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在?”这个孩子能自由走动,应是那妖怪一伙的。
从他身上下手,总比从老妖怪那强吧!
“他临走时吩咐我看着你~姐姐,你可不要欺负我傻哦~”他眸中带了一丝狡黠,幽幽道。
不知为什么,墨芸妱听着这话,居然感到脊背发凉,果然妖怪都不能小瞧。
她稳了稳情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迎面走来的小孩,勾唇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姐姐可是很凶的?还喜欢吃小孩。”
荼佛心下好笑,他凑近墨芸妱,嬉笑道:“那姐姐你忍心凶我一个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