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九殿下
房间内,月痕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完美极致的脸庞尽是妖孽的笑。
他疑惑的看着那个打从进门,就一直沉默不语站在门口的女子,温柔问:“你怎么了?”
她好像有事和自己说?
墨芸妱:“我等下要去祁国,我妹妹出事了。”
月痕还未接触过墨芸初,所以乍一听对方出事了,也没什么反应,不过让他比较紧张的是,墨芸妱要走了……
只见他腾一下从榻上起身,脚落地间已到了女子的面前:“我陪你去,你一个人不安全。”
墨芸妱在国师府的这段日子,曾多次有杀手潜进来想杀她。
但都被迷途他们悄声无息解决掉了,墨芸妱一直未察觉到。
何况月痕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因为他自会保护好她,而她则只需快乐无忧便好。
这也是为什么月痕让她搬到自己旁边住的原因之一。
“可是,你贵为一界帝尊,要处理的事情应该很多吧……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墨芸妱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眸中不舍渐浓,声音柔柔软软的道。
“傻丫头,别想太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况且有了我相陪,想去哪都行。”他环抱着她,凤眸中划过一缕暗芒。
他是绝不会给某些人、任何机会接近墨芸妱的,是以那几个情敌,他早就摸清底细了。
现下祁国便有个家伙,正安戳戳觊觎着自己的女人。
“呃,好吧。”还不知情的女子甜蜜一笑,也不再推辞。
她很担心墨芸初,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乖。”月痕愉悦勾唇,暗自窃喜她没有拒绝他的陪伴。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番,相携而去。
墨芸妱只觉眼前一花,人便已经站在了祁国的大街上。
幸亏这是晚上附近一个人没有,否则怕是会引起一片混乱。
站在摄政王府门前,墨芸妱面上复杂一片。
她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心底叹了口气,伸手从腰间的小袋子中拿出一枚口哨,刚想吹响它唤顾南辞出来,却被身边的男子制止了她的动作:“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带你进去。”
该死的,竟然有“定情信物”?
某人凤眸冒火,面上不显分毫,他趁着墨芸妱懵比之际,搂着她眨眼间已站在了主宅正厅。
墨芸妱:“.....”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本欲离开回去休息的顾南辞:“.......”
他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表情一僵,旋即几步走到墨芸妱的对面,一把把人拽进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
“妱儿,好久不见。”他无数次想找她,可她行踪不定,自己又分身乏术,着实让他忍耐的极苦。
如今终于见到了她,他如何能不欢喜?
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得墨芸妱身形僵硬,她尴尬的轻笑,不着痕迹的推开对方,看了眼脸色发黑的某人,转移话题道:“确实很久没见了,初儿的事,让你费心了。”
“怎么会?为你甘之如饴。”顾南辞如此直白的话一出,忽觉从自己旁边传来一阵凉意,他眸色闪了闪,浑不在意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月痕:“.....”好,好个冥界九殿下!
不牢你费心了
墨芸妱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她目光投向月痕,见他面上阴沉,急忙拉过他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我是她夫君,久仰摄政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出类拔萃!”月痕凉飕飕打断自家小女人的话,皮笑肉不笑的直接霸道地宣示主权。
对待情敌,就要“一击毙命”!
他是绝对不会给对方机会抢走他的女人!
墨芸妱:“......”
顾南辞轻笑,声音温润好听,话中夹枪带棒:“阿谀奉承的话本王听多了,倒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新奇有趣的词,来形容本王。”他自动忽略掉那句“我是她夫君”这几个字,不仅给对方定义想拍马屁,还不着痕迹的抬高了自己的地位。
“本君觉得摄政王担得起这几个字!何况本君的夫人时常会在本君面前,提起你这位义兄。说摄政王是如何救了她,又如何照拂她的。本君知晓后,不甚感激,一直就想着来见一见你,好当面感谢你为我夫人做的一切,如今见到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是惭愧....改日本君定会宴请摄政王,聊表心意。”某人面色晦暗不明,语气凉薄,兵不刃血的在对方心口上插了一刀,附带赠送一把糖。
墨芸妱:“.....”她悄悄拉了拉男子的手,以作提醒,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
月痕侧首温柔浅笑,回握住她的,当作回应。
顾南辞则是脸色黑的可怕,他冷哼一声:“谢就不必了!照顾妱儿是本王自愿的,与其他人无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牢你费心了。”话中的直白在场的都懂,一时间气氛冷的可怕。
墨芸妱急忙开口打圆场:“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阿辞你派个人带我们去看初儿,然后你就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分开他们方是上策。
月痕本欲出口的话被打断,不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若不是看在他救过妱儿的份上,岂会让其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也罢,我带你们过去吧。”顾南辞心下微紧,目光所及之处是对面两人紧牵着的双手,他苦涩的启唇,宽大衣袖里的手不由攥紧。
自己终是晚了一步....得到了想要的,却也弄丢了她。
“好。”墨芸妱抬头看了眼高出她一个头的妖孽男子,冲他牵唇一笑,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爱吃醋,她不是不知道,无奈又甜蜜是每天必做的事情。
可她甘之如饴,越发的放纵自己沉沦其中。
月痕低头轻啄了下女子的唇瓣,知她心意,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方带路的男子身形僵硬,一路上痛苦与后悔差点儿将他淹没。
强忍着窒息感,把人送到墨芸初所在的房间,他逃也似的狼狈离去,连句话都未曾留下。
尽管这般不礼貌,然而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门前,墨芸妱看着顾南辞踉跄的背影,指尖微紧,她终究还是伤到了他。
本以为不见面,时间一久,他便会慢慢放下....
但她哪里又知道,有些人一眼万年,刻入骨髓中的人影,想剔除,除非自己死了。
这回可放心了?
月痕轻轻替她理了理鬓角处的碎发,低声道,“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给他点时间。”叹了口气,他把人抱进怀中,眼底闪过苦涩:“我们妱儿太好,可惜他晚了一步。”而我刚刚好。
想必这位九殿下,并没有和她把话讲清楚的吧。
墨芸妱回抱住他,知他心中定是又不安了,想了想,才道:“希望他能放下吧,终是我对他不住。”说到此她唇瓣微紧,“好啦,傻子,我们进去吧。”
抬眸时浅笑,她推开月痕,改牵他的手,对方了然,宠溺的回握住她的,二人并肩而行入了墨芸初所在的房间。
....
房间内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床上的墨芸初还在昏睡,那丫鬟见两人进来,刚想开口说话,墨芸妱便对着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丫鬟轻轻点了点头,清秀的小脸上染了抹极淡的笑,明显是认识墨芸妱的。她稍稍侧身,把床前的位置让给墨芸妱,微福了下身子,识趣的离开。
床上的墨芸初小脸一片苍白,如花瓣般的唇也失了原有颜色,似是濒临凋零的午夜幽蓝,散发着淡淡的忧伤,令人看着忍不住为她心疼。
墨芸妱美眸中有层薄雾,满脸疼惜。
“初儿....”她低低呢喃,语中有愧疚,有自责,若是她没有让初儿回去,是不是初儿就不会受伤?
一旁站着的月痕看出她的情绪,凤眸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酸涩。
不忍见她难过,他好看的薄唇微抿了下:“迷途,帮那位姑娘看看。”
迷途是他的得力属下,不仅实力强悍,医术在六界也是一等一的好,更重要的是迷途只忠心于他。
空气中扭曲了一下,迷途现身,恭敬的道了声“是”。
墨芸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的抬眸看着月痕,他勾唇轻笑:“迷途医术精湛,让他替墨姑娘看看。”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亲自动手,主要是洁癖心理作祟。
墨芸妱却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例外,他也时常会不解,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中了她的邪....
想必墨芸妱若知他所想,定会关他小黑屋七天。
“哦,好。”她傻愣愣的给迷途让了位置,目光聚焦在墨芸初的身上。
究竟是谁伤了初儿?
原因又是什么?
“放心,墨姑娘会没事的。”月痕暗暗叹了口气,温柔的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墨芸妱牵强扯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主子,墨姑娘只是失血过多,内伤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日便可。”迷途诊脉后站直身子,俊美的脸庞上毫无异色。
“那就好。”墨芸妱见对方目光坦然,也就放下心来。
她来时路上心里一直悬着,怕极了墨芸初有危险。
“这回可放心了?”月痕宠溺的捏了捏她小脸,低低问。
“嗯。”她侧首微仰着头,朝他柔柔一笑,仿佛周围一切都失了颜色。
那旁迷途猝不及防又被喂了把狗粮,苦着俊颜悄悄退了出去。
....
第天清晨。
墨芸初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绝色无双的身影,正弯腰把一碟碟小菜放到桌上。
而在她身旁一左一右的圆凳上,各坐着两个孤傲绝世的妖孽美男。
他们一黑衣清冷出尘,一白衣风华绝代。
这般视觉上的冲击,让伤痛着的墨芸初都忍不住微微失神,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会伤成这样
“这早朝时间也快到了,摄政王作为一国表率,想必不会误了时辰?”某人妖孽的容颜上满是不悦,说话也带着抹火药味,又刺又讽。
自从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后,他看任何一个靠近墨芸妱的雄性生物都不顺眼!
尤其对方还是个图谋不轨的家伙,他更是不爽了。
顾南辞今日一袭黑衣,王者气势尽显。
他一听某些人的话,顿时脸都跟着衣服黑了:“不好意思,本王今日告了假!就是为了陪妱儿,毕竟我们许久不见了....况且,本王作为朋友,就是即便被人唾弃指责,也该尽尽自己的心意。”
好个妖帝,不在他的深山老林待着,跑到凡间来祸害别人!
别以为是洪荒时期的神,自己就怕了他!
“摄政王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过本君很好奇,未来的某一天,你是否会依旧这么坚定,不惧被人唾弃指责?”月痕一番话意有所指,略带深意,令顾南辞脸色骤变。
他冷冷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声音寒凉:“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九殿下心中不是很清楚吗?”月痕冷笑,语调幽然,直接道破对方身份。
如今藏着掖着已是毫无意义,六界共同的目标早已出现,只不过都一直暗暗等待时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目的一致。
顾南辞:“.....”他脸色泛白,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攥紧,昭示着他此时的不平静。
妖帝认识他并不奇怪,他们曾有一面之缘。
后来六界各自奉天命派人前往人间,他知晓后心血来潮,便求了大哥自己代替他去。
只因起初是想找到母后,然而母后找到了,他的心也丢了。
墨芸妱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想说点什么阻止他们,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味了。
为什么她觉得这两人说的话都与她有关?
但又不像...
暗自思考着,她美眸在二人间来回扫视了下,又淡淡收回目光。
想不通干脆她也不想了,墨芸妱无奈的扭头看了眼床上的墨芸初,面上染了丝愉悦,她快步上前,开心的坐到床边拉起对方的手,高兴的道:“初儿,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饿了?”
都怪自己方才一直未留神,没注意到初儿醒了....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
那一连串的问题每一句都带着关心,叫墨芸初心里暖暖的,她苍白的唇扬了扬,轻声道:“我刚醒,姐姐你身体如何了?”
也不知姐姐有没有找齐那些东西?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墨芸妱把人轻柔的扶起,顺带拿枕头放到她后背,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姐姐....”墨芸初乖巧的半坐在床上,后背倚靠在床头,绝美的小脸染了些许委屈,似是受了欺负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掉。
那头桌前的两个男子早在墨芸妱起身时,就已经停下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一来两人和墨芸初都不熟,二来人家姐妹叙旧,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不合适。
当今世上三大绝色美男
墨芸妱扫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背影,眸色闪了闪,等收回视线再看墨芸初时已恢复如常。
“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蹙眉掏出一块帕子,替妹妹轻轻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心疼的问。
“呜呜呜。姐姐。”
墨芸初抽噎着把头埋在对方肩上,越发的觉得委屈。
着急的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墨芸妱安慰道:“不哭了,有姐姐在,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加倍讨回来!”
“没人,没人,欺、欺负我。”她哭的更凶,说话断断续续,墨芸妱也没有再问下去。
....
半晌后
墨芸初终于哭够了,她抬起头,看着自家姐姐肩上的那块水渍,小脸微微泛红。
“瞧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墨芸妱给她擦了擦脸,不忘取笑一下。
“哪有...”她孩子气的嘟了嘟小嘴,美眸中绽放一抹笑容。
还好,还有姐姐在。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会受伤了吗?”墨芸妱莞尔,声音温和。
闻言对方身子一僵,抿了抿嘴唇,才缓缓道来。
....
锦修送墨芸初回莲月国的中途,遭到了几场追杀,那群黑衣人各个实力强悍,二人带走的手下折损过半。期间也曾留了个活口问其目的,在得知是因混棘木才被人盯上时,锦修当即决定带着墨芸初赶往齐国。
原因无他,既然那群人目的是拿到混棘木,必定会无休止的追杀。
墨芸初虽实力也不差,但他心有忧虑。
总觉得墨芸初主动凑上来和自己主子握手言和、是别有用心,锦修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便随意扯了个理由,把人拐去了齐国。
再说,多年来他作为墨芸妱的左膀右臂,自是非常清楚之前姐妹二人的事情。
这突然的变化,任谁也都会起疑。
也就自家主子傻....
但他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差点儿害得墨芸初身死魂消。
其实锦修又哪里知道,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根本不会任由人更改。
....
二人在经过一番波折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分道扬镳的那一刻,锦修才知道,墨芸初在齐国也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他欲找借口挽留对方跟他回天一盟,然而却被墨芸初一口回绝了。
无奈下只得同意,并告诉她遇到麻烦就去天一盟,墨芸初也欣然同意了。
表面上看似是锦修算计了她,实际上到底是谁算计了谁还不一定...
....
半月时光一晃而逝,墨芸初一直都住在大祭司的府邸未离开一步。
要说这位大祭司,在齐国是家喻户晓。
听说他能呼风唤雨,预言未来,不仅仅实力强悍,还和荼佛、顾南辞并称当今世上三大绝色美男。
相比他的高调,荼佛和顾南辞二人可以说是低调的快让人忘了他们的存在。
这其缘由也和他们性格有关。
荼佛平时虽极为自恋,但不喜欢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从逃出魔界后,就换了个人间身份,把自己在现代未完成的梦想,放到了古代来实现——那就是天下第一富商。
人们至今为止也只知有这么个大佬,却一直未得见过其人。
是以,他的神秘,成了说书先生们的口中对象——小说男主,没想到反响不错,一下子受到不少少女们的关注。
沈括的来历
反之顾南辞是因为某一次和大祭司外出办事时,途中遇到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拦路。众女见他颜值不输大祭司沈括半分,反而隐隐略胜一筹,顿时纷纷尖叫出声,场面一度失控。
烦躁之下,他一脚把其中某个女人踹飞,这才顺利脱身。
也是打从这一天起,他就莫名其妙被排行榜了,还得了个冷酷美男的称号……
大祭司沈括就不同了,沈氏一族在这世上比较神秘,传言他们一脉是神族的后裔,出生便身怀灵根,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灵根难得,可以说是万中出一,然而不得其修炼之法也实属无用,只能自行摸索。
在外人看来,沈氏一族千百年能在世上屹立不倒,除了上天的庇护,便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不仅生来拥有灵根,就连各种修炼之术都一手掌握。
也没出意外的,和皓月山庄一样,成了各国皇室的心头刺,明明想拔还怕疼,不拔又刺的慌。
然,人终究不能逃过欲望的束缚,在未来的某一天,原本由六十个国家组成的人界大乱,战火蔓延,遍地残骸枯骨...
但总有那么一个奇葩另类的,那就是当时的落云国皇帝——落卿之。
在所有国家都玩着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戏码之际。唯独他置身事外,鹤立鸡群,不走寻常路,可偏偏还没有一个敢来挑衅他的。
后来,许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齐铭厥、凤丞吟看不下去了,特意跑来找他,跟他讲利弊,权衡轻重。
落卿之思索再三,才下决定征战四方,一统天下。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方才能护国家太平,保百姓安居乐业。
....
多年过去,战乱停歇,实力微差的弹丸小国纷纷缴械投降,剩余一些还在负隅顽抗,下场可想而知...
待一切结束后,落卿之念着兄弟们的付出,他给予了相同的回报——平分天下。
这也就有了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
而沈括,是沈氏一族主动交给齐国的,据说正赶上那年齐国闹旱灾,那齐皇一时束手无策。沈氏族长提议,祭祀求雨可解,却引来哄堂大笑。
小小的沈括见状,毫无畏惧的上前替自己父亲解围。众人不明所以,全当作笑话来看,殊不知下一秒被打脸。
只见小沈括闭着眼睛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咒语,淡淡的光芒刹那在指尖绽放,随着光消散,外面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落,惊的众人纷纷起身跑向门口。
在确定不是幻觉的那一刻,沈括在他们眼中,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旱灾一解,齐皇龙颜大悦,直接在朝堂上封沈括为大祭司。
....
话说回来,墨芸初在帮她姐姐前往齐国送信之时,遇见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国太子——齐梓州。
初见,摄政王府后花园中。
他一袭深紫色流云袍,慵懒的半靠在一棵大树上,修长的素手拿个酒瓶,正优雅的喝着。
我算什么?
几丝乌黑的长发,调皮的随风刮蹭着他白皙的脸颊。剑眉下一双明目如同群星点缀,好似所有美好和真实,都揉碎在那抹波光里,引人甘愿沉沦于其中,忘记自己是谁。
那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美貌。
齐梓州欲再饮酒的动作一滞,看向来人时,漾起一抹另人目眩的笑容,而那一笑,顿时令这满园千姿百态的花,都失了三分颜色,也让墨芸初失了心。
从那时开始,墨芸初便总随着沈括出现在齐梓州视线中。
再说沈括作为她的好友,自是明白她的心思,他也有意撮合两人,所以他也时常“神助攻”。
可齐梓州是未来储君,身份摆在那,即使身边有了个优秀的女子,又怎么能少了其他莺莺燕燕?
但墨芸初也从未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她与墨芸妱不同,在她的观念中,男人三妻四妾也无不可,只要他依旧是爱自己的就好。
直到某天,她亲眼目睹那个许她一世深情的男子,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墨芸初才惊觉,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方,根本就做不到与人共侍一夫。
当信念破碎成泥的一刻,好像什么都变了。
墨芸初强忍着眼泪,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力气,她紧紧盯着齐梓州,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声音微颤:“你说,许我一世深情,是真的吗?”
男子敛眉,伸手替怀中娇软受惊的女子盖好被,言语间不咸不淡却尽显凉薄:“本宫不喜女人争风吃醋,而今你未入东宫,算不得本宫的妃,你僭越了!”
“我僭越了?”她垂眸细细咀嚼这几个字须臾,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中有苍凉,有无助,更有一丝难堪。
男子皱眉睇了眼她苍白的小脸,薄唇微紧。
“也对,你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一国的储君,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我算什么?不过是你莺莺燕燕的其中一个罢了……”
“一世深情可以概括太多了!是我不该相信....”
她一字一句,字字如刀,戳的是自己的心,割的是自己的情。
原来,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定定看了眼那个,不知何时穿好衣服,此刻正慵懒坐在床边、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男子,艰难的扯出一抹讥讽,然后转身离去。
在她走后,齐梓州脸色骤地一白,一口血也吐了出来。
他毫不在乎的用袖子擦了擦,对床上的人冷冷道:“还不滚出去!”
女子低低应了声是,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
祭司府正厅内,沈括一脸愤愤不平,他一边安慰着流泪的墨芸初,一边骂骂咧咧。
他没想到齐梓州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心中也不免有些愧疚。
要不是他撮合二人,墨芸初又怎么会受伤?
“别哭了,等下我去替你揍他一顿好不好?”沈括低声哄着,眼中冒火。
“沈括,给我备马,我该走了。”墨芸初越过他的话,擦了擦眼泪,沉声道。
她回祭司府的路上,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称母亲知晓她人在齐国,还和齐国太子有了牵扯,特意派了一批人前来抓她回去。
由此可见二叔和母亲的势力之大...看来,她不得不小心了,自己绝不能回去!
许久不见
“莫要赌气,你这样子离开,我怎么能放心?”沈括叹了口气,没有依言替她准备。
而是继续劝道:“我知你不想待在这里,但你也要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出了事怎么办?而且,若是她知道,肯定又要担心。”
墨芸初听着他吧啦吧啦一堆,眉头都拧打结。
她睨着站在自己面前,苦口婆心劝说的沈括,蓦地想起了什么,她欲言又止道:“你不会是...”
姐姐居然还和沈括认识?
想不到她们姐妹二人竟是一样,秘密都不少。
沈括眸色闪了闪,打断她:“总之,你明天再走吧。”
见他转移话题,神情闪躲,墨芸初了然于心,也很体贴的没有刨根问底。
“也罢,不差这一晚上,就听你的吧。”她掀了掀唇,绝美的小脸上已没了伤痛之色。
也是从这天起,齐梓州再也没有见过墨芸初。
....
三个月时间弹指一瞬,墨芸初故地重游,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其间她母亲单白玉也曾派人来捉她,不过,都被她毫不手软的处理掉。
而之所以和锦修来齐国,是想找沈括借一样东西。
这日午后,她刚从自己的势力范围离开,就见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墨华之。
两人只隔了几米的距离,就那么站在人流密集的街上,四目相对。
一个面带微笑,眼中深沉。一个惊诧骇然,眸底慌乱。
墨华之一身褐色云纹衣袍,腰间一条同色系玉勾带,脚踏黑色长靴,负手而立,苍老的容颜虽不再年轻,却依旧威风凛凛,气势迫人。
“初儿,许久未见,连二叔都不会叫了吗?”他抬步走向自己的侄女,声音温和。
墨芸初心底一紧,小脸上的颜色都退了几分。
她下意识脚向后移了一步,随即又收住脚,冷冷问道:“二叔怎么会在这?”
“你许久未归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担心你。之前你母亲派的人都迟迟未归,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刚巧二叔出来有事要办,便亲自来寻,想着带你尽早回家,也省的我们这群老的担心。”墨华之句句带着关心,长辈范十足,像极了大家长。
他的这两个侄女,各个厉害,可却不受掌控,颇让他郁结。
就在前段时间,他查到墨芸妱人在落云国国师府,他便亲自去了一趟。
结果,国师府防守森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带着折损了一队人马,愣是连墨芸妱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无奈之下只能另寻时机,他就不相信墨芸妱能躲在里面一辈子!
慢慢地,随着时间流逝,他总见不到人,也失了耐心,便干脆改了计划,直接先抓另一个!
不过,落云国一遭,人虽没抓到,却有另外一番收获,倒也不枉此行。
“芸初谢谢长辈们的关心,但芸初已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要做的事,还劳烦二叔帮我转告父亲母亲,是芸初不孝,待芸初事了之后,一定会给你们赔罪!”墨芸初对着墨华之一口作气说完,身形一闪,混入人群之中。
墨华之见状,竟一反常态的没有去追,反而看着人消失不见,意味深长的笑了。
可他死了
墨芸初一路疾驰,直奔祭司府而去。
一直到气喘吁吁进了后花园,她才停下脚步。
花园凉亭内,沈括和一个男子正说着什么,听见动静皆齐齐看去,表情同时一怔。
沈括一见来人是她,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男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墨芸初察觉到一抹炙热的视线,抬眸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齐梓州!他怎么会在这?
蹙了蹙眉,她全当不认识对方,隔着一段距离冲沈括道:“我来向你借用一样东西!你若方便,三天后庆延楼一叙!”说完,她也不等人回话,扭身就走,似乎多呆一刻都能让她窒息。
齐梓州心中慌乱,想去追又踌躇不前,眼见人越行越远,沈括恨铁不成钢的推了他一把:“你还不去追!”
他真是前世欠这两人的!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齐梓州一听,想也未想,提步追了过去。
前头的墨芸初,一只脚刚迈出祭司府门,手腕处就被人拉住了。
一个不察,人便顺着对方的力道,跌进了男子怀中。
齐梓州顺势环抱住她,俊美的容颜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芸初....”他低低呢喃出声,语调中溢满了思念。
是了,他后悔了,见不到她的这三个月,每天都在悔恨中度过。期间他也曾派人找过她,然而却听说她离开了齐国。
从男子身上传来好闻的龙涎香,令墨芸初微微失神。
下一秒,她骤地推开他,小脸上一片冷凝,言语中尽是淡漠疏离:“太子殿下请自重!民女还有事,恕民女不能奉陪!”墨芸初懒得再看他一眼,放下话提步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现在他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又做什么?
真的以为她墨芸初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吗?!未免太过可笑!
“初儿,可以听我解释吗?”他脸色泛白,急忙拉住她,在这一刻,放下了高贵的身份。
“不必,民女早已和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向民女解释什么。而且,即便有关系,你也不需要对民女解释,毕竟民女未入你东宫的门!不是吗?何况,民女已经不喜欢争风吃醋了!”墨芸初讽刺一笑,睨着他的眼神绝情又刺目。
她把他之前的话,还给他!
齐梓州一噎,有些不知所措道:“那不是出自我本心的话!”
“啊..是这样啊。”墨芸初仍笑,语调淡淡,深深看着男子,她像是自言自语般接着又道:“我在背后给了别人一刀,不是出于本心,可他死了,但我也没想过他会死啊!这样?”
齐梓州眸色一滞,喉咙间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蠕动着唇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静静凝视着女子讥笑的眉眼,不知作何反应。
沈括欲转身的身影一顿,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就不该多事的跟上来。还以为齐梓州自己能摆平,到头来仍是要他帮忙。
叹了口气,他上前替好兄弟解围,认真的对墨芸初道:“他是被齐皇后下了毒,你那天看到的只是他做的一场戏,梓州并没真的背叛你。”
我们结束了
原来,齐梓州一直都被齐皇后控制着。齐皇后并不是齐梓州的生母,而是在他五岁那年过继到她名下的。
齐皇后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自是手段高明,她喜欢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且绝不允许逃出自己的掌控。
所以,齐梓州从小到大,一直活在她的管控下。就连平时吃什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睡什么样的女人,都得经过她的同意。
没有绝对的实力前,齐梓州不敢反抗,只能咬牙忍受着。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筹划一切,等待时机。
但想摆脱齐皇后,哪有那么容易?在某一天,他还是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
沈括和顾南辞二人知晓后,当即派人过去帮他解毒。可哪怕是医界内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无从下手。
最终,他们也没辙了,只能先拖着齐皇后,按兵不动,直到拿回解药。
是以,墨芸初的出现,给了齐梓州一个突破口。
他故意放出风声,让齐皇后知道了他们的事。
果不其然,对方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找上了他。
扬言他若再敢忤逆,解药就别想要了。还顺便安排个女人给齐梓州,并告诉他,必须与其圆房,不然就连墨芸初也别想活着走出齐国。
齐梓州表面应下,暗地里杀了齐皇后带来的女人,又不动声色找了个替身陪他演戏,哪里知道墨芸初会突然来找他?
不过,当时碍于齐皇后的人在外监视,齐梓州也只得咬牙说些绝情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在墨芸初的脸上看到决绝....
齐梓州没有去追,他不能放过任何摆脱齐皇后的机会。
直到后期,对方彻底倒台,他解脱出来,才想着找回心爱之人。
...
墨芸初听完沈括说出的所有事情始末,一时百感交集。
少顷,她才淡淡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无论齐梓州是不是出于真心,她都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了。
沈括一堵,表情有一瞬龟裂,合着他啰里八嗦半天,她就只有一句:知道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已经明了一切都是误会,能不能给梓州一个机会?”沈括扫了脸色惨白的好兄弟一眼,迎上墨芸初似笑非笑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多说一句。
“罢了,过去的便翻篇吧,我已经明白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日后就是在一起了,我也着实不能容忍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原来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但当亲眼目睹了之后,我才发现,根本无法容忍。”
“而他贵为一国太子,未来的皇,又怎么能只有我一个?所以这断时间我想的很明白,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齐梓州,我们结束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她凝视着齐梓州,面色如常,眸光毫无波动,淡淡语调中没有半丝涟漪,却在对方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你,你要跟我划清界线?”他目光沉痛,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他们之间的过往,就这么三言两语被她抹平了?那自己拼了命,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杀了齐皇后,又有何意义?
齐梓州不由在心里自嘲。
你这又是何苦?
“是,我们不合适,在一起了也早晚会成为一对怨偶,还不如现在好聚好散。”她微微侧头避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眸,强忍酸涩狠心道。
“我可以为你做到虚设后宫,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走?”齐梓州一把把人拽进怀中,俊美的容颜上带着脆弱和乞求。
她是黑暗之中唯一的萤火,在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置于阳光下的时候,她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因一步之差把她越推越远....
可齐梓州又哪里知道,墨芸初从没放下过他?
“对不起。”她本想回抱住他,但又不敢,狠了狠心,墨芸初最终还是推开了他,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怕这一回头,自己就再也放不下了。
齐梓州踉跄了一下身子,眸中的光淡了下去,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凄然一笑,
垂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低哑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墨芸初,谢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便成全你。”
语落,手中的玉佩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他似是浑然不知,自嘲的扯了下唇,脚步踉跄的离去。
齐梓州不知道的是,墨芸初并没离开祭司府的范围,只是找了个地方躲着,眼泪止不住的掉。
直到看着那个男子满身伤痛的离开,她才敢现身。
墨芸初松开捂着唇的手,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玉佩,把它拼凑到一起。
阳光下,圆形通体莹白的玉上,一龙一凤栩栩如生,中间赫然清晰的刻着两行龙飞凤舞的小字。
然而,那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的情谊,之前看着有多甜,现在就有多痛。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墨芸初喃喃念着上面的字,一滴泪砸在了拼好的玉佩中间。
这是她特意选的玉料,花了大价钱找来了玉石工匠精心雕刻。在做好的第一时间,她便欢喜的把它送给了齐梓州,可她从来都没有见他带过。
失落之余,还有点难堪。但墨芸初只当齐梓州是不喜欢,也就没有去自讨没趣。
直到她看见对方从怀中拿出的一刹那,她才明白,齐梓州不是不喜欢,而是把它放在心口的位置上贴身收藏着....
“你这又是何苦?”沈括原本说完那番话后,便知趣的离开了。
回到花园中他安静的等着两人携手归来,奈何半天也不见个人影,他只好出来瞧瞧。
没成想,他看到齐梓州一人狼狈的离开了。沈括刚想上前去捡那碎玉,以防自家兄弟日后后悔,墨芸初又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他不由头大了三圈,越发不理解这两人。
“这块玉佩他一直都是贴身放着吗?”墨芸初轻声问。
沈括扇子敲了下手心,愁眉苦脸道:“他宝贝的很,我想看一眼他都不让。这不会是你送他的吧?”他真是无语了,明明相爱,偏偏要搞成现在这样,闲的吗!
看起来我没得选呢
“嗯,我一直没有见他带过,以为他不喜欢...”墨芸初用帕子把两半玉包好放进怀中,眼睛红肿一片。
“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他若不喜欢就不会贴身保管了!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这么决绝?
“没有,觉得我们身份不同,不合适。”她擦了擦眼泪,“对了,我这次来,是想问你借一样东西。”墨芸初快速调整好状态,哑声道。
闻言,沈括眸色微闪,好奇道:“你说?”
“混凌锁!”她必须要拿到这样东西!
混凌锁是传说中的神器,早已认了沈括为主,墨芸初之所以会知道,是从墨华之和一个黑袍人的对话中偷听到的,当时被发现,还差点让那黑袍人杀了,是她母亲冲进来保住了她。
这也是为什么单白玉和墨华之要抓她回去的原因之一。
沈括:“......”他眼中冷色一闪即逝,旋即好笑的问:“你是不是傻了?我怎么会有混凌锁?”
墨芸初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否认,她不动声色道:“沈氏一族是神族的后裔,区区一个小小神器又怎么会没有?”
她其实也不想强人所难,但为了姐姐,再难也要做!
“道听途说,小丫头莫要被人忽悠了,好了,我还有事,改日再聚?”沈括皮笑肉不笑的否定了她的话,同时下了逐客令。
墨芸初表情僵了僵,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告辞。”她微点头,识趣的离开。
对方但笑不语,在人转身的一刻,他脸色瞬间变的阴沉。
....
路上,墨芸初百思不得其解,二叔和那个黑袍人要混凌锁是想干嘛?
当时她只听了个大概,具体他们要做什么,没听清楚,最后还被发现,差点小命不保。
再说那沈括,前后态度判若两人。她总感觉对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变脸变得那么快...
在她没注意到的是,路过某条路口时,墨华之正站在那看着她走过,随即他也抬步跟了上去,同时对着空气一摆手。
只见那街道的四周骤然出现几十个黑衣人,他们蒙着脸,各个身法诡异。过路行人见状吓得纷纷四处逃窜,顿时拉回了墨芸初的思绪。
她快速戒备起来,环顾四周,心底一紧。
是二叔!!这下糟了!
墨华之在离墨芸初十米处站定,老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让墨芸初脸色难看了几许。
她咬了咬牙,故作不解扫了眼那群黑衣人,冷冷问:“二叔这是何意?”
二叔怕是有备而来,不过,想抓她回去,没那么容易!
“是让他们带你回去,还是跟着二叔一起,你自己选。”墨华之气定神闲,凝视着那犹如困兽般的侄女,语气微沉。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伤她!只希望她能识趣的跟他回去,否则...
“额,看起来我没得选呢,不过,二叔,你也太过小瞧我了!”她话落,先发制人,小手快速从腰间抽出软剑,调动内力,脚尖轻点地,飞身跃起,朝着北面防守最弱一处杀了过去。
竟敢坏本座好事
街道上,刀光剑影中,墨芸初犹如杀神附体,身形奇快的穿梭在众多敌人之间。小脸上沾染了血液,不知是她的,还是敌人的。
她美眸中冷光肆虐,手起刀落结果了一个迎上前的黑衣人,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的力不从心。
墨华之见状脸色一沉,负在身后的手指微紧,面色不变。正当他想亲自动手之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准时机,手中光芒凝聚,一掌击在了墨芸初后心口的位置上。
她顿时被击飞老远,狼狈的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墨华之心底一惊,眼神凌厉如刀的瞪向那个偷袭之人,哪知对方不仅不怕他,还冷笑一声讥讽道:“墨庄主既然下不了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墨非只是做戏?”
主子竟然让他听从一个窝囊的凡人差遣!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凭他也配?
“放肆!”墨华之一拂衣袖,黑色的电光打在了那人身上,声音如同淬了一层寒冰,“你如今是本座的属下!不论你之前忠心于谁,现在都得把那心思给本座收起来!如若不然....那就去死!”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同盟至今,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日后事成,反目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目前暂时还不能撕破脸....
“你!”那人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面巾下的脸又青又白,胸前一阵剧痛,嘴角的鲜血随着他的声音渗透出来,狼狈的躺在地上。和墨芸初咬牙忍痛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华之未再搭理那人一下,而是把目光转到在自己的侄女身上,冷冷道:“二叔也是为了你好!你莫怪二叔狠心!”接着,他不等对方回答,又抬头扫了眼离墨芸初最近的两人,寒声吩咐,“把二小姐带回去!”
二人恭敬的低头应了声,便欲弯腰上前去搀扶墨芸初,哪知,人突然消失在眼前,令墨华之脸色骤地黑沉。
“是谁!竟敢坏本座好事!?”他大怒出声,旋即化作一道灰色光芒,追了上去。
原地徒留一众黑衣人,看着那光消失的方向,惊恐的瞪着眼睛。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某间客房内,地板是深紫色檀木铺成,窗边白色的曲线花架上放着一盆牡丹,开的正艳。紧靠北面的楠木柜子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甚是古朴华美。不远处,弦丝雕花架子床两边挂着浅黄色纱幔,增添了些许亮色。
而此刻床前,正站着两道不可忽视的身影。
越过那二人看去,床上的墨芸初小脸惨白,双眼紧闭,似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南辞一身黑衣,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在他身旁,是一个长相绝美的白衣女子。她表情复杂的盯着墨芸初,欲言又止。
方才,她与顾南辞二人外出办事,当时他们正巧在一家客栈内。因窗子皆是敞开的,打斗声音又过大,他们自然是想不注意都难。
可让她不解的是,顾南辞从来都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这次却出手救了这个女子。
难道说....
“让姣月过来给她看看,一定不能让她有事!”顾南辞开口打乱了萧梓磬的思绪,他皱眉静静凝视着床上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个男人一台戏1
萧梓磬一愣,眸中快速闪过一丝郁色,她不咸不淡道:“是。”然后转身离开。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后,顾南辞才看着那张与墨芸妱有些相似的小脸,喃喃道:“妱儿,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他之所以救下墨芸初,也是从锦修口中得知,姐妹两个和好之事。
当然,也就有了理由见她.....
....
回忆破碎,回归现实。
墨芸初只把遇见墨华之,到被打伤,再到被顾南辞所救的事,简单化的讲给了墨芸妱听。
而有关于齐梓州、包括和沈括认识的事,她只字未提。
床边,墨芸妱凝眉,深深看着眼睛红红的妹妹,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柔声道:“你若想家了....”
她想,墨芸初应是为了自己,才没有跟着二叔回去的吧....这个傻妹妹。
“不,我没有想家,姐姐别误会,我哭,是因为初儿以为再也看不到姐姐了。”她怕对方多心,立刻紧张的解释起来,眼神忐忑又不安,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墨芸妱心中一软,好笑道:“傻瓜,是你想太多了,好了,你且好好在这里养伤,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回落云国。”
“又或者你想回皓月山庄也行,我亲自送你回去。”她现在是怕极了墨芸初再出什么意外,虽说回去的风险很大,但她不怕。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跟姐姐一起去落云国,姐姐在哪初儿便在哪。”墨芸初抱住墨芸妱,语气中带着孩子气,让人忍俊不禁。
“好,都依你。”她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柔声哄着,美眸中流光溢彩,似是天边最耀眼的云霞,绚烂又夺目。
“姐姐最好了,嘻嘻。初儿永远都不会离开姐姐。”她笑的明媚动人,以一个小孩撒娇的姿态,把依赖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令人莞尔又无奈。
屋内,画面温馨又养眼,可屋外,却是连空气中都是火药味,似乎只要谁点个火,就能瞬间毁灭周遭的一切。
院中,圆桌前,三个绝色男子,两个坐,一个站。
坐着的两个,自是月痕和顾南辞。至于另外一个,便是许久未出现的荼佛了。
打从得知墨芸妱和月痕在一起后,他就一直没有勇气来见她。
他怕自己会不顾她的厌恶,用些手段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生生世世....
哪怕她爱的从来不是他...但只要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然而他又怎么舍得她难过?
纵使自己痛苦万分,也不想看到她不开心。所以,即便他很想她,想见她,他都忍住了寻她的脚步。
可无奈的是,天不遂人愿,总是故意为难他....
让他那颗本就躁动的心,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就在前天,他收到属下的消息,称在祁国的绸缎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必须要亲自过来一趟。
不成想,却在刚入上阳城的半路上,遇见了锦修。当他听说,墨芸妱也在的刹那,身子比脑子诚实,先一步不请自来,悄声无息入了这摄政王府。
好在有凌云镜助他,才能顺利的找到墨芸妱所在的院子。
三个男人一台戏2
月痕和顾南辞见来人是他,脸色齐齐一黑,颇为默契。
再说,荼佛早就在凌云镜中,看见了这俩个魂淡,也没指望他们欢迎自己。
“魔尊不请自来,当本王这后院是你家呢?”顾南辞一向毒舌,在怼人这一块就没输过。
可气的是,这两天却总在月痕那踢到铁板,叫他一肚子火无法发泄出来。
荼佛倒是来的巧,碰到了枪口上。
顾南辞不找他的麻烦,还能找谁的?
“九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本尊分明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况且,本尊连冥界都是来去自如,更遑论你这破王府?”论毒舌,他荼佛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他顾南辞,还是嫩了点!!
听罢,顾南辞脸色又黑一分,讥讽道:“魔尊好大的口气!今日膳食怕是吃的大蒜腌鸡屁股?”
“大蒜腌鸡屁股不是被你吃了吗?本尊可没九殿下那么重口味!”荼佛面上也不太好看,他闻言也没客气,利落的反怼回去,气得对方差点给他一刀。
两个男子气势上分毫不让,上位者的身份并没让他们保持优雅,反倒像是当街指桑骂槐的悍妇。
而一旁的月痕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翩翩白衣给他增添了三分淡雅,七分谪仙的气质,与以往的尊贵清冷相比,别有一番味道。
他就那么慵懒的坐在那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桌面,凤眸中尽是好整以暇。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看戏岂不快哉?又何苦上去自讨没趣?
顾南辞横眉冷对,声音都带着戾气,“你莫要过分了!别人怕你,本王可不怕!”他忽地站起身,俊美的脸庞上是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该死的魔尊!多年不见,嘴巴还是那么臭!
“要不是妱儿在,你这破地方,就是八台大轿请本尊来,本尊都不会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再者,本尊过分的时候,你大哥都得靠边站!”荼佛如画般的容颜上波澜不惊,眼神凌厉中夹杂着不屑。
顾南辞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顿觉对方的话伤害性不大,可侮辱性极强。
他刚想一拳冲着荼佛的脸砸去,那头房间的门骤地打开了。
墨芸妱头大的看着那两个男子、剑拔弩张的模样,心下不由一紧,声音里都染上了一丝紧张,她下意识开口打断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妖怪怎么会来?
顾南辞欲抬起的手一顿,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扭身看过去,淡笑回道:“没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再晚一点,他肯定是要打过去的!谁叫某些人嘴巴那么恶毒?
“嗯。”墨芸妱目光复杂,她朝着顾南辞笑了笑,转而把视线投向不远处、僵着身子的荼佛,故作轻松的启唇道:“妖怪...好久不见。”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纵然那时自己委婉的拒绝过,但也算间接伤害了他.....
男子抬眸,淡淡一笑,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是啊,好久不见,妱儿可还好?”
看见她的那一瞬,沉寂的心再次不安分起来。他暗暗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对面的女子身旁已有了良人,然而不管他怎么压制那抹情绪,都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