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脸肿的
“咳,主子,琼浆果拿到了。”仇天宇掩饰般的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顺手从怀中拿出来递给墨芸妱。
闻言,墨芸妱眼中划过欣喜,她伸手接过,看着掌心中泛着光芒的红色果子,难掩开心。
这么快就轻易拿到,是她没有想过的,还以为要破费些心思呢,毕竟不是普通东西。
只是,占人便宜之事她着实做不出来!
墨芸妱把东西收好,勾了勾唇轻笑道:“你有没有和人家说咱不会白拿?”
“主子放心,我已说明,并承诺会帮逍遥门主手刃仇人。”仇天宇深深凝视着她淡淡道。
“很好。”话落,墨芸妱提步向那边的三人走去。
而逍遥璇月看着缓步而来的白衣女子,睫羽微颤。
原来,她才是要琼浆果之人。
“门主能够割爱,芸女感激不尽。门主所求之事,定会为你达成所愿。只是,还希望门主如愿以偿后,能够保密此物是落于我手,不知门主能否做到?”
来时路上,锦修已把仇天宇传回的消息和她说明了,既然逍遥门被灭是因琼浆果,那么觊觎此物的大有人在,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化名,且,还需得对方守口如瓶。
逍遥璇月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不过,不影响她欣赏墨芸妱。
此女雍容华贵而落落大方,虽年纪轻轻,却能言你所行,行你所望,着实令人折服。
想必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同意自己把琼浆果交给她。
灭门之仇,无论如何,她都会不惜代价去报!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小姐请放心,我逍遥璇月不会做背叛恩公之事!”说到这她略略停顿了下,继续道:“另外,我夫妻二人想求个安身之所,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墨芸妱微微颔首。
“小姐能否同意我们夫妻二人跟着那位公子?”她看向仇天宇,略微有点紧张问。
身侧的宋江允察觉到自己妻子的异样,他宽大衣袖里的手握住她的,暗暗安抚她的情绪。
逍遥璇月心中稍安,也回握着他的,眼神坚定。
今日之事让她感到后怕,其实她孤身一人还好,可有江允,自己不能再拖累他,只希望能求得一方强大的势力庇护。
虽然他们夫妻二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女子,但两人皆双十年华,很多东西不会可以学,自认为还是有用处的。
墨芸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仇天宇,美眸流转间已明白了什么,忽而笑着冲他问:“仇盟主意下如何?”
仇天宇也没想到逍遥璇月二人是来真的,他无奈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也不好拒绝,便道:“全凭主子做主。”
“嗯。”她淡淡嗯了声,旋即又对逍遥璇月道:“那就这样,你们二人就跟着他吧。”
唔,逍遥门主还挺有眼光!
对方一听,顿时松开自家男人的手抱拳作揖:“多谢小姐成全!”
墨芸妱失笑,她瞟了一眼那被绳子捆着的猪头脸,挑了挑眉:“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锦修一听凑过来绕着黑衣人走了两圈,啧啧耻笑道:“瞅瞅脸肿的,跟猪头没差啊,啧啧,可怜。”
求产鱼,你呦肿叉了烙瓷
逍遥璇月瞟了眼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恨回道:“他就是那伙灭我满门的其中一人,今日多亏了恩公出手,不然...”
黑衣人也是很郁闷,他没想到会如此巧的半路杀出个仇天宇!
凭两人之间的恩怨,落在对方手中,怕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锦修撇了撇嘴没再吱声,墨芸妱却是扭头问不远处淡然站在那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废了他,先派人押回天一盟,待处理完主子的事情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仇天宇闻言缓步走来,照顾两个字咬的极重,凤眸冷冷盯着黑衣人。
幽幽夜风调皮的吹过,他的话在夜半三更里显得尤为森凉,生生令那龇牙咧嘴的黑衣猪头脸打了个寒颤,他故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看着很凶道:“你胜之不武!偷袭老子!老子一时不察才被你得手!是个爷们儿你就直接杀了老子,不要用那种卑劣的手段!”
仇天宇一听眉峰微蹙,他凉凉道:“上一个跟本座自称老子的,坟头草如今都已经长了三尺高了,你又哪来的狗胆在本座面前撒野?”说着他伸手就是一巴掌乎在对方脸上,他不介意再让他的脸更肿一点!
黑衣人被扇了个大前趴子,本想在摔倒前稳住脚,奈何仇天宇那一巴掌带了内力,他又被废了武功,只能咬牙摔了个屁墩,眼前直冒小星星,又晕又疼,他没忍住嗷了一声,颇为凄惨。
墨芸妱:“....”她不忍直视的扶了扶额,仇盟主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暴力。
锦修:“....”好家伙,他为什么觉得仇盟主自称本座那样子无比霸气?他以后也要自称本座!
逍遥璇月夫妻对视一眼,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们的主子会不会有点暴力?自己这点实力能不能架得住他乎巴掌?
“求产鱼,你呦肿叉了烙瓷!”黑衣人缓过一点,可能腮帮子肿的太厉害,让他说话有点不利索,但依旧不影响他嚣张。
仇天宇嘴角抽搐了下,脸色黑了黑,都那德行了,竟然还敢挑衅他?
移步上去,提起他的衣襟就是一顿锤,偏生打得很是赏心悦目。
别人打人满面狰狞,面红耳赤,只会毫无章法的去揍,偏生他打得那叫一个字:漂亮!
每个动作都很优雅,仿佛打的不是人,而是沙雕,啊不,沙包!
“嗷嗷,鳖怼脸啊啊..”黑衣人眼泪鼻涕直流,却也是个有骨气的,被锤的直叫唤,也没有低头服软。
“落在本座手中你以为本座会让你舒坦!”
砰地一声,随着仇天宇的话落,黑衣人被踹飞老远摔到地上一动不动,宛如死狗。
其他几人:“.....”此刻无声胜有声,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打得好!
仇天宇慢条斯理从怀中拿出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面上带着抹嫌弃的擦了擦手,旋即扔到地上。
“逍遥门主,你公爹迁坟一事,为你报仇后再派人带你们过来办,你看如何?”他侧首看向逍遥璇月,淡淡问。
“全凭主子安排!”她回神拱手豪爽道。
你的伤如何了?
五日后。
烈日当空,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湿气,闷热潮湿。黑色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飞舞着,昭示着大雨将至。
一片绿意盎然,勃勃生机的竹林中,细长的嫩叶簌簌而落,林中央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直至一座八角凉亭前。
亭尖是深沉的枣红,亭柱是古老的墨绿,亭子的中央,那里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桌上摆放着一架古琴,琴身通体呈雪白色,形状不规则,边缘刻着栩栩如生的彼岸花。琴弦根根晶莹如玉,泛着淡淡的流光。
此时,一身月牙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桌前,葱白的手指正搭在古琴上弹奏着。
指间灵活的跳跃于弦上,悲凉的琴声婉转动听,回音飘荡在这方天地,让人心都跟着旋律轻颤。
而男子面前的上空飘着一个古朴华丽的镜子,镜面内倒映着一幅幅画面。他身后则是一袭灰色衣袍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周身萦绕着肉眼看不见的丝丝黑气。
“主人,您的伤势未愈,不宜过久弹奏这星月琴。”
“无碍,这次能顺利从那群老家伙们手里拿到圣玉,实属不易,也多亏了你。你的伤如何了?”荼佛一心二用,和属下说着体几的话,头也未抬,看不清神色。
自从他和墨芸妱分开后,带领一众属下杀回了魔界。他们一路披荆斩棘,终于铲除了鸠占鹊巢的老番王。
说到老藩王,就不得不提当年的魔界内乱。
那时荼佛穿越成一个一岁的奶娃娃,本来有着宠爱他的父皇母后,生活过的很是滋润。可好景不长,在他三岁那年魔后被陷害与人通(女干),魔尊一怒之下赐死了魔后。
荼佛虽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但身体里的灵魂却不是。可他还小,即使有个强大的灵魂,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悲剧发生着,无能为力。
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皇不信任母后,亲手赐死了她,又作死般的给自己埋下了催命的种子。
没出意外的,魔尊的骚操作惹怒了魔后的母家,越祈藩王。
越祈藩王位高权重,在魔界是个呼风唤雨的存在,有着极大的野心。他觊觎那个至尊之位已久,一直在暗暗笼络各方势力,更是一手培养了魔后,把她送入了魔尊的后宫。
而魔后也没辜负自己养父的期望,她过五关斩六将,干掉了四妃,荣登魔后宝座。
不久后,她便为魔尊诞下麟儿——荼佛。
没出意料的,魔尊也对她更加宠爱,几乎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
然,这所有的一切在阴谋之下也都化为泡影。
越祈藩王借机,以为女儿报仇雪恨的名义反了,两方经历了长久的拉锯战,在荼佛五岁那年,魔尊败北。
他带着小小的荼佛一路逃亡,没多久就被捕获,魔尊当场毙命,只剩下荼佛还活着。
奇怪的是越祈藩王并没杀了荼佛,当时众人都以为是他顾念血缘之情,才留下荼佛。岂料,不过是他变态罢了。
没错,越祈藩王有恋童癖!荼佛的母神只是他的养女,并非亲生。
荼佛很好的继承了他父神母神所有的优点,小时候颜值就爆表,变态的藩王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说什么胡话
荼佛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他毕竟是小孩子,即使天赋异禀,身怀至高无上的法力,也难逃魔掌。
藩王把人关进笼子中,白天放在议政殿内供人肆意凌辱,晚上带回寝室玩弄。
无数次的反抗逃跑,换来的却是更加残暴的对待,荼佛不是没有想过死,但最后都被藩王救活,他开始绝望。
后来,许是上天怜他,在某天的一个夜晚,荼佛正被藩王祸害的时候,一抹白衣身影出现救了他,她像暖阳般,给他黑暗的人生带来一丝光亮,让他拾起了生的希望。
看着那向他伸过来的手,荼佛没有丝毫的犹豫,把小小的手放进她的掌心,随她离开。
那个人便是年轻时的顾婆婆,为了荼佛不再被迫害,她不眠不休的照顾着他,还帮他召集了魔尊当年留下的旧部,护他周全,待他羽翼丰满之时,顾婆婆也悄悄离开了。
荼佛很感激她,可惜顾婆婆一直未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只能甜甜的称她:仙女姐姐。
多年过去了,荼佛从未停止寻找过顾婆婆,没想到,再见已物是人非。
“属下已经没事了,谢谢主人关心。”乌金眼中弥漫过雾气,心头悲痛。
他的主人啊,受了那么多的伤害,老天何其不公!
“嗯。”荼佛桃花眸中幽光划过,双手摊开附于琴弦上。片刻后,他骤然抬头,看向凌云镜中闪现的画面。
只见墨芸妱一行人正在被大批人马追杀着,飞沙走石,杀声震天。
“主子!属下掩护你!快走!”锦修身影在黑衣人中穿梭着,冲着一旁杀红眼的墨芸妱大声喊道。
“说什么胡话!要走一起走!让本小姐放弃你们自己逃,休想!”墨芸妱解决一个黑衣人,回了一嘴。
该死,她们刚回落云国国都不久,宋江允就莫名其妙失踪了,几人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人,等回到落脚点,便见院内的柱子上插着一根带信的箭羽。
上面写着:想要宋江允活命,就让她和锦修两人去国都郊外的落雨林。
分明就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
墨芸妱当即决定带着锦修前去,仇天宇和逍遥璇月在家里等着。
奈何两人太执拗,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他们暗地里跟着。
几人前脚刚进林子,就冒出一大批身怀灵术,实力强悍的黑衣人。
他们一行四人,又只有墨芸妱一人修炼灵术,没办法,其他三人只能死撑着。
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就在这时,又一群黑衣人加入进来,几人正想咬牙同归于尽时,那些人竟然搞起了内斗。
墨芸妱见其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身法奇快的收割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眸色微深。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对立的那方人数已少了大半。
领头的一看,顿觉不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跑路,哪知,又冒出一条九个脑袋的巨蟒,在他们惊愕之际,它齐齐张嘴,直接吞了好几个黑衣人。
这还没完,它又一甩巨大的尾巴,要杀墨芸妱他们的那群人瞬间被抽飞。
你不要胡说啊
“大家快走!那是二叔养的巨蟒!我们打不过它!”不知何时站在墨芸妱身侧的黑衣女子,当机立断,听声音,赫然就是墨芸初。
她话落一把拉过墨芸妱的手腕就往反方向跑,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身。
那抽人抽得正欢的巨蟒察觉到,停下了动作,蛇身竖的直直的,巨大的身子笼罩住整片树林。
墨芸妱几人在它的面前,就像是渺小的蚂蚁,似乎它只要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令巨蟒非常嫌弃。
它不耐烦的甩了下尾巴,把剩余的人直接抽死,旋即朝着墨芸妱一行人追了过去。
所过之处,粗壮的大树皆被拖断。众人大惊,轻功运用到极致。
可即便他们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巨蟒的速度,原因无他,巨蟒的身体就占了很大的优势。
几个呼吸间众人便被追上,它九个脑袋齐齐张嘴,低下硕大的头颅想把猎物吞下。
忽然,一道白光划过,击在了它中间的脑袋上。
巨蟒顿时嗷嗷直叫,庞大的身躯剧烈的在林中扭动着,压倒无数花草树木。
烟尘滚滚中鲜红的血液四溅,带着剧毒。
而那鲜血落到哪里,哪里就会化为灰烬,腐蚀性极强。
众人看着心下忍不住发寒,纷纷狼狈的躲避着。
眼见一滩血就要落到墨芸妱头上,墨芸初惊恐的睁大眼睛,飞奔过来想替她挡下,奈何已经来不及。
危急关头,一抹月芽色身影出现在墨芸妱面前,随着他的出现,那透明的光罩,把二人包裹其中。
带着巨毒的鲜血也随之滴在光罩上,眨眼消失不见。
墨芸妱凝视着把她护在身后的男子,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下。
半晌,她才蠕动着泛白的唇瓣,哑声道:“妖怪,好久不见。”
荼佛转身,也回望着她,眸中思念翻涌。
他一把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她。
“妱儿...”荼佛在她耳畔低低呢喃出声,声音温柔缱绻。
拥她入怀的一瞬,心中的后怕差点淹没了他。
好在,自己身体已经恢复,速度自是比以前要快。
不然..他不敢想...
看来,从今以后,他要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荼佛的动作猝不及防,使得墨芸妱的身子瞬间僵硬,她双手抬起,想推开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手指缓缓握紧又松开,美眸中闪过挣扎。
最后,她只能慢慢回抱着他。白衣与月芽色的衣角迎风纠缠着,四周的一切成了陪衬。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也都默契的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墨芸妱轻声道:“先放开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么多人看着呢!好尴尬!死妖怪不知羞耻。
啊,好像是自己没有推开他....
荼佛嘴角微勾,听话的放开墨芸妱,并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灰尘,顺带理了理她乱糟糟的长发。
这才瞥了一眼那边的众人,调笑道:“难不成妱儿是不好意思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
“我哪有!你不要胡说啊!”眉峰微拢,脸颊可疑的闪过一抹红晕,墨芸妱嗔怪道。
你要小心
荼佛眉眼温柔,潋滟的桃花眸中含着几许坏笑,指间轻勾起她的下巴,绝美的脸庞微微凑近:“害羞了?”
她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掩饰着泛红的脸颊:“害你个鬼!没个正形!”
语落她想起什么,扭身去看身后不远处的一群人,正一脸苦逼的躲在一个光罩中瞅着她这边,眼神中似乎带着一抹唾弃和控诉。
好像在说: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有!!
墨芸妱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脸色莫名烫的更厉害,小手紧紧捏着身侧的衣服。
某人舒展眉目,如沐春风,笑的荡漾,他好笑的牵过她柔软的小手,不安分的捏了捏墨芸妱的掌心,有种捏猫咪爪子那小肉垫的赶脚,让荼佛愉悦的弯了弯唇。
他的猫,终于被他软化了吗?
“咳,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解决了它。”尴尬咳了一声,不打算逼的太急。
荼佛抬手,摸了下墨芸妱的头顶,随即朝着那还在死命摆动,痛苦嘶鸣的巨蟒上空飞去。
“妖怪,你要小心!”墨芸妱急忙转身,担忧的大喊出声。
这家伙,就那么赤手空拳的,连个武器都没有?
但,很快,她就会被惊得目瞪口呆。
荼佛闻声一笑,她竟已经如此关心自己了吗?真好....
缓缓飞上了云层,他施施然盘膝坐下,一架古琴凭空出现在双腿上。
只见他晶白如玉的指尖,搭上琴弦轻轻拨弄,音调一出,天空骤然变黑,巨大的圆月泛着幽幽暖光高挂他头顶上方,无数颗耀眼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落,唯美的不像话。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突起,水桶粗细的紫色闪电忽至,劈在了巨蟒的身上。
“嘶嘶嘶,嘶嘶嘶。”剩下的八张嘴同时鸣叫,听得人尤为难受,那种声音就像是用尖锐的物品去划玻璃,谁听谁难受的抓狂。
“大家快封闭六识!”乌金现身焦急对着一群人喊。
这玩意儿已不能称它为蟒,而是蛟,还是九头的!灵智已开,飞天遁地,攻击力强悍。要说它最厉害的地方,便数它的声音了,尖锐刺耳,扰人心智。不仅会被它伤及听力,还会间接使人陷入癫狂,最后疯魔而死。
众人反应很快,只有部分黑衣人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结果可想而知....
墨芸初那一行人所处的光罩之中,没来得及的人,眼睛渐渐开始充血,不由自主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随着七窍喷血,人也倒地失去呼吸。
看着一个个属下死去,墨芸初眼眶泛红,面巾虽遮住她的风华,裸露出的半张容颜却依旧耀眼夺目。
那是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她怎能不痛心!
都说她无情狠辣,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忠心自己一直都看在眼里。
表面上的嫌弃,又何尝不是她另一种出于对他们的信任与喜欢呢。
墨芸初收住了迈出一步的脚,强忍着没过去看,而是头颅微扬,迅速散去眸中闪烁的晶莹,装作混不在意的,看着那边惊心动魄的场景,宽大衣袖里的手指攥紧又松开。
谁傻了
墨芸妱自是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惨状,她忍不住看向墨芸初,眸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色。
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她也不会折了这么多属下....
到底是自己忽略了她太久,以至于毫无察觉,她的妹妹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抿了抿好看的唇,墨芸妱不由想起那次在皓月山庄大门前,墨芸初轻语呢喃的姐姐两个字....
她们终归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啊……
即使之前墨芸初做了许多让她伤心的事,她也从没怨过半分。
想来,她那么对自己是有苦衷的吧。
“孽畜,本尊暂且饶你一命,滚回去告诉墨华之那个老东西,洗好脖子给本尊等着!本尊自会前去取他狗命!”荼佛立在半空中,双手附于身后,那架漂亮的古琴早没了踪影。
他淡淡看着离自己只有十米远的巨蟒,微微皱眉。
那巨蟒也不知听懂没有,巨大的身躯蛇尾断了半截,全身焦黑留着血,脑袋只剩下了一个,被锤的已是毫无反抗之力,连动一下都不敢。
唯一的脑袋蛇信子也不吐了,就那么直直的竖着身子,像是被教导主任训话的熊孩子。
而天空已恢复如常,炙热的阳光铺洒天地间,原本风景如画的地方一片狼藉。
树木东倒西歪,花草焦黑隐隐冒着烟,掺杂着一些面目全非的尸体,甚是恐怖。
忽的一阵凉风幽幽吹过,令一直傻愣愣的众人全部回神,下意识心里齐齐打了个突,随即又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巨蟒消失不见,荼佛才落地行至墨芸妱面前,并顺手打了个响指。随着他的动作,保护所有人的光罩顿时散尽。
他亲昵的刮了刮墨芸妱小巧的鼻子,温声道:“怎么,傻了吗?回神了。”
墨芸妱未来得及避开那只咸猪手,佯装恼怒道:“谁傻了!”
“你啊。”某人好整以暇盯着她的美眸,调笑回了两个字。
“你傻!”她气鼓鼓剜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而是提步走到思绪飘乱的墨芸初跟前,面色复杂的凝视着她:“你怎么会来?”她问。
“二叔派了很多心腹前来,知你有麻烦,我便带着属下一路尾随,暗中替你解决了不少人...”
墨芸初面色淡然,轻声解释道,可心中却是紧张的。
姐姐也不知道信了她说的话没有!
在得知她人一离开,她便带着人马暗中尾随,途中更是解决掉不少暗卫。
最终,当她生死一线的刹那,脑子中却是一片空白。等反映过来时,已是来不及。那是墨芸初第一次恼恨自己的无用。
好在,她无恙。
闻言,墨芸妱眸色微垂,带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须臾,她嗫喏了下嘴角,声音干巴巴的:“谢谢。”
先前她和锦修两人还在纳闷,为何离开的路上会那么顺利,还以为二叔没有发现那张纸条。
不成想,却是有人在背后替她解决麻烦,且,那人还是墨芸初...这令她心中颇不是滋味……
“不,不用谢……妹妹保护姐姐是应该的……”墨芸初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谢谢,一时心底有些感慨。
多少年了啊,每次见面二人不是剑拔弩张的,就是互不理睬,如今,终于能心平气和说话了,真好。
国师,你来看九茵了
天上的云层渐渐变厚,它们形状各异,慢慢由白转黑。
此时的墨芸妱听到对方这般说,嘴角可疑的抽了抽。
墨芸初说反了吧……
她掩饰性的清咳一声,柔声问:“你就这么出来了,父亲和母亲知道吗?”
想必她出来二人是不知道的吧,毕竟墨芸初是他们的宝贝....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从小到大,好像自己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过呢。
“他们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啦,他们知道也不会怪我.....的。”
糟了,她嘴贱说这干嘛!会让姐姐想到那些不开心的!
墨芸初暗恼着自己,紧张的想补救一句,却被墨芸妱打断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呃,姐..姐姐,我能跟着你吗?”她尴尬的看着她,面巾下的脸,有些僵。
果然惹姐姐不开心了,她简直蠢笨如猪!
但墨芸初明显是想多了,墨芸妱不仅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以前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墨二小姐,突然变了个样子,着实让她有些不习惯。
墨芸妱凑近一步,抬手轻轻拉开她的面巾,从怀中拿出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温柔地替她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只听她柔柔软软道:“你若想跟着,那便跟着吧。”
“嗯嗯。”得到想要的答复,墨芸初重重点了下头,眼中雾气弥漫开,又快速隐去。
她以为姐姐会拒绝....
那边一直被晒在一旁的众人,依旧默契的没作声。
反观荼佛,他双手环胸,姿态慵懒的斜靠在一棵要断不断的杨树上,桃花眸中噙着笑,抬眸扫了眼已布满乌云的天空,插话道:“妱儿,要下雨了,你们姐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嗯,锦修,带他们回去!”墨芸妱冲着荼佛点了点头,继而对不远处的锦修道。
锦修应了声是,眼神瞥向墨芸初,欲言又止。
墨芸初当即明了对方的意思,她挑了挑眉,朝着自己的属下们打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没有丝毫犹豫,随着锦修一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此处。
原地只剩下了墨芸妱姐妹和荼佛,还有乌金。
“走啊,傻站着干嘛呢!”墨芸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瞅了三人一眼,皱眉道。
不走都看她干嘛!没看见天,要下雨了吗!
荼佛无奈轻笑,他上前动作自然地牵过墨芸妱的手不容她拒绝:“嗯,走,我们一起回家!”
话落他扫了乌金一眼,示意他带上墨芸初。
而他,则是“牵着”自己的“猫咪”转身消失不见。
墨芸初:“.....”难道她眼花了吗?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即便轻功再如何登峰造极,也不可能如此快啊!难不成是成仙了?
乌金见她雪白的小脸都皱成了包子,嫌弃的趁她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拉住她跟了上去。
.....
这边,落云国翠茵宫内,身着绿衣的女子正在大发雷霆,桌上的茶杯被她摔在地上,茶水随着碎渣溅的到处都是。
“废物!废物!本宫派出去那么多高手,竟然都折在那了!那两个该死的贱民!本事倒是不小!”落九茵一脸狰狞,愤恨的吼声响彻整个宫殿。
“来人!来人!把那个贱民直接宰了!”
“九茵又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怎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令发着脾气的人,立马换了个欣喜若狂的表情,隐隐还带了丝甜蜜,只见她提着裙摆便飞奔向声音来源处。
“国师!你来看九茵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
男子一袭大红色衣袍,头发半拢半散着,半张银色面具在光的照耀下,闪过几许细碎的星光。周身气息森冷,生生令要飞扑过来的人,猛的刹住了脚步。
落九茵脸色讪讪,勉强在离国师三步远的距离站定,“国师哥哥,你是特意来看九茵的吗?”她面目含羞,微垂着眼眸,时不时偷偷瞄一下那道狂狷的身影。
她已经求了父皇,下旨赐婚自己与国师哥哥,难道是他已接了旨,所以才迫不及待来看她的吗?
落九茵忍不住心中小小期待了下,娇艳的脸上布满红晕。
“是也不是。”国师睨着她,眸中似笼罩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此、此话怎讲?”落九茵失落了一瞬,疑惑问。
“今日皇上召见,打算给你我二人指婚,本尊已拒绝!现在过来是想问九茵,为何要跟你父皇说谎?我们几时两情相悦过?”他言语淡淡,面具下的脸极快闪过一丝讥讽。
对方一听,猛然抬头,直直盯着国师:“...是九茵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吗?九茵都可以改的!”
“并无。”国师回的很干脆,他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动作随意好看。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落九茵疑惑不解,下意识抬步靠近他。
本以为会被一巴掌抽飞,没成想在她靠近之时,对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步走到她面前。
落九茵见人朝着自己走来,突然变得很是娇羞,这么久了,第一次与他如此靠近。
“国,国师哥哥...”她情不自禁低语,声音里带着一抹轻颤,似诱惑,似迷茫。
“嗯。”国师淡淡应了声,抬手轻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娇艳含羞的脸庞,眸色微深,旋即把人打横抱进了大殿的主卧。
国师猝不及防的骚操作,让落九茵的脸色,如同刚熟煮的虾子般,她下意识便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片刻后,沉重的木门自动关闭,隔绝了里面的“景色”。糜糜之音缓缓飘出,隐约能听见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轻哼声。
....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却也难掩国都的繁华。
一处宅院内偏厅,墨芸妱、墨芸初姐妹对坐在一张红木圆桌前,一个浅笑嫣然,一个淡雅恬静。
浅笑嫣然的自然是墨芸初....她正单手撑头,目光中满是高兴。
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墨芸妱,眼睛一眨不眨:“姐姐,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说话。”
墨芸妱:“....”
她敛了敛眸,伸手抄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浅啜一口才柔柔道:“没错,只是不知这种状态能保持多久?”她嘴角噙着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冲着母亲的态度,她想,或许她们姐妹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而非做戏!
墨芸初听罢收回了撑着头的小手,一脸严肃,她郑重道:“姐姐,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分毫,即使是父亲和母亲也不行!”
她知姐姐什么意思,虽心中难掩酸涩,但也是开心的!这代表着,她在慢慢接纳她。
姐夫连饭菜都准备好了诶~
殊不知只是墨芸初自己想太多,亲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谈何接纳不接纳的?
况且,墨芸妱从未怨恨过她。
虽说以前也曾有过伤心,但早都抛到脑后了。
她面色复杂,没有料到墨芸初会这样说,“不要想太多,那些事早已成为过去,我已经放下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再说,我如今和墨家断了关系,今后墨家不管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
墨芸初身体微怔,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沉默良久她才勉强开口:“如果这样姐姐会开心,也好。”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皓月山庄?”墨芸妱美眸凝视着墨芸初,淡淡嗯了一声继续道。
“....姐姐,我能留在你身边吗?我不想回去!”墨芸初腮帮子鼓了鼓,小心翼翼看着墨芸妱,那小眼神里带了丝可怜。
墨芸妱好笑的睨了她一眼,幽幽道:“你想留下便留下吧,不过,不可以告诉父亲和母亲你是在我身边!”
她如今很怕麻烦,若传到两人耳朵中,不一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二叔又追的紧,还真是颇叫人头疼呢。
“嘻嘻,绝对不会告诉她们!初儿发誓!”她笑嘻嘻的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明媚的小脸上满是俏皮之色。
墨芸妱:“....”暗自叹了口气,她无奈一笑,罢了,既然她想呆在自己身边,那便随她吧,几时玩够了她就会回去了。
“好了,雨也停了,我们出去用饭,之后还要出去继续寻找宋江允。”她说话之际人已站起身往门外走,墨芸初也随之跟上她,两人边走边聊着。
打从宋江允被掳开始,几人的落脚点都会时不时更换一个地方。主要怕逍遥璇月被他们连累,届时将更加被动!
说到底,那群人要找的是她与锦修....
不过,让她纳闷的是,她不记得两人有得罪过什么人啊,他们这又是为哪般?
“宋江允是谁?”墨芸初疑惑问。
“他是逍遥门主的夫君...想必你也听过逍遥门。”
皓月山庄存世百年,在江湖地位堪比武林盟主,掌握着诸多秘辛,墨芸初又是家里最得宠的小姐,消息也肯定最为灵通。
这逍遥门她自是知晓的,只是,她好奇墨芸妱是怎么与之相识的?平时都不见她怎么出去....
“那我也帮忙!”墨芸初自告奋勇,极快的伸出爪子拉了拉墨芸妱的衣袖。
墨芸妱架不住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无奈揉了揉太阳穴,她浅笑:“好了,快走吧,再磨蹭一天又过去了。”
“额哦哦,走走走。”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下楼去用饭。
而此刻一楼大厅靠窗的那个位置,桌上的饭菜摆放的整整齐齐,荼佛早已等候许久,二人一下来,他便似有所感的转头看过去:“再不下来,我就要上去逮你人了!”
他的声音像是夏热之中一抹清凉的风,微微拂过人心尖,掀起层层涟漪。
墨芸妱睇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死妖怪!老是这样!
并排前行的墨芸初,眼睛贼贼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眸中带着坏笑插话道:“姐姐,你瞧,姐夫连饭菜都准备好了诶~”
姐夫两个字叫的极为顺口,顿时让墨芸妱造了个大红脸,她嗔怪的瞪了一眼墨芸初,示意她不要乱讲话,哪知荼佛却是愉悦的笑出了声。
你怎么知道在他那?
雨声渐渐停止,厚厚的云层缓慢退散,炙热地阳光调皮的穿梭于其中。
客栈内,荼佛的轻笑声,还萦绕在墨芸妱的耳畔,她忍不住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顺势拉开其中一张椅子,在对方调笑的目光中,一屁股坐了下去:“笑什么笑!吃饭!”她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旋即又转眸扫向杵在一旁看戏的墨芸初:“快点坐下来吃饭,傻站那干嘛?”
墨芸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到墨芸妱身边不发一语,安静的做个美灯泡。
“妱儿,听说你已经拿到了其中一味药,恭喜。”荼佛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墨芸妱的碗中,眸中含笑淡淡道。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一样!而且混棘木也有了消息!再有,便是归田草了...”说到此处,墨芸妱欲言又止,筷子上是荼佛夹给她的糖醋里脊,只见她突然食不知味般的又放回了碗中。
“归田草怎么了?”他不解问道。
她轻咬了下唇瓣,沉默一瞬,方才道:“归田草在国师手中...”
荼佛惊讶了:“你怎么知道在他那?”
“上次你把我送到国师府后,他就拿到了,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也没在意,如今又闹了不愉快....”她没再说下去,但荼佛懂了,无非是那天发生的事,墨芸妱爱于面子。
“没关系,此事交给我。”见人纠结的眉毛都快要拧到一起去,荼佛柔声安抚道。
他还真是越来越见不得墨芸妱皱眉了.....
“呃,那,谢谢!”谢谢你为我奔波劳碌,谢谢,遇见。
她在心里补充道。
煽情的话她讲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暗道。
“感谢总该有点表示吧?”荼佛抿了口桃花酿,挑眉问。
墨芸妱:“....”她脸颊微红,嗫喏问:“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你可以尽管说。”
她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金银财宝,上次那个狗国师连她一诺都没接,要求竟是那么鬼扯,希望妖怪可别像他似的!不然...
“哦?真的吗?”,荼佛闻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是不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墨芸妱点头。
眉峰微挑,他桃花眸中闪过恶趣味:“很简单啊,嫁给我。”
没出意料的,他成功的看见了某女骤黑的脸色。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说啥正常话,她就不该问!
“嫁你个头!免谈!”,墨芸妱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下意识夹了一块青椒放进嘴里,一旁的墨芸初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她无奈扶额。
姐姐最讨厌辣椒了,怕是平生第一次吃进口中.....想到此,墨芸初很不厚道的偷偷伸出一只爪子,捂着小嘴暗笑。
“...辣...辣椒啊!!呜呜,好辣!”舌尖传来的辣意让墨芸妱轻呼出声,她机械的嚼了两下,随即大眼睛里闪过雾气,却也没有失礼的吐出来。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墨芸妱小脸已皱成苦瓜脸,还不忘保持着得体优雅的模样。
她慢条斯理的,拿起面前桌上的一块帕子,放在唇畔把东西吐在上面,又准确无误的丢进了左手边,几米距离的圆形木制垃圾桶中。
荼佛倒是一直淡定坐在那未起身,只是眸中时不时溢出的紧张,泄漏了真实的情绪。
阁下谁啊
“姐姐,辣椒很香啊,是很多菜肴离不开的调味品...”墨芸初出声试图挽回一点辣椒的“颜面”。
墨芸妱:“....”她嘴角不受控制一抽,调味品?
“原来妱儿讨厌辣椒...”那旁荼佛低语呢喃,眉头紧锁,在心中暗暗记下。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香也不是这位小姐的菜!”
突然,一道温和干净的男声在耳旁掠过,令几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几乎同时扭头看过去。
只见来人一身宝蓝色金丝长袍,面容俊朗出众。
他手持折扇,提步而来,嘴角噙着淡笑,插话道。
荼佛闻言神色微暗,他幽幽问:“阁下是?”
男子弯腰作揖回道:“在下任我行,对诸位一见如故,想与之结交一番,不知可否...”这话虽对着荼佛说的,但眼神却是一直斜瞄向墨芸妱,很明显冲她来的。
荼佛心下了然,他眼中划过危险,似笑非笑盯着对方:“你行不行本尊不知道!但你乱入就是你的不对了!不在你的笑傲江湖称霸武林,专门乱入撩妹?”,说着他桃花眸扫了墨芸妱一眼。
他的猫太好看,总有贱人想来勾搭!
男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尴尬的瞅了瞅墨芸妱姐妹:“呵呵,称..称霸武林在下还没那本事,在下只是一介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还取个这么嚣张的名字,私塾里没人锤你吗?”某人刺了句。
墨芸妱姐妹:“.....”
男子:“.....”什么人啊!总抓着他名字不放!有毛病!
“咳咳。”墨芸妱适当清咳一声,示意荼佛不要惹毛对方。
某人全当没听见,并无视掉墨芸初鄙视的眼神,他不给男子还击的机会,面上带了丝诡异继续问:“任你行,你想去哪?”
他不介意送他去千里之外,任他行!
“在下任我行!”男子瞪眼纠正,手中扇子也不摇了。
“嗯,任你行,本尊再问你一遍!你、想、去、哪?”荼佛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好蠢!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男子懵逼一瞬,脑海中灵光乍现,秒懂对方什么意思,他脸上飘过难堪,轻哼一声,手中的扇子敲了下掌心:“这位兄台,在下可是有得罪之处?”
“没有!”某人坦然自若。
“没有为何要针对在下?”男子怒。
“本尊针对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某人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气死人不偿命。
墨芸妱姐妹:“.....”她们俩是不是该离开此处?以免殃及池鱼....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柄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还是没动身,就差拿着一捧瓜子看戏了。
男子炸毛,他就知道这人是故意找自己茬的!真是晦气!那位小娘子他已经看见好几次了,每次想上前搭个讪,都没找到机会。
时间再久一点,说不定就错过了!所以他瞅着时机见缝插针,没想到!他娘的!
“你未免太过分了!你可知本公子是谁?”男子直接暴露本性,换了个自称,双手叉腰,一副不服就干的模样。
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墨芸初爪子悄咪咪拽了一下墨芸妱的衣袖,挤眉弄眼:姐姐,快快快,要打起来了诶!
墨芸妱:“.....”她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乖乖看戏!
墨芸初眨了眨大眼睛,似懂非懂。
二人的小动作自是没逃过荼佛的眼睛,他好笑的睨了她们一眼,继而接那男子话道:“想让本尊知道你谁,你还不够那资格!哪来的滚哪去!”他开始不耐烦。
太烦人了!难道他看不出来没人欢迎他?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果然蠢!
“?什么?!?你竟然让本公子滚?”男子不可置信叫嚷道。
他声音过大,又很突兀,一下子令四周的食客们纷纷侧目,面上皆带了抹看戏的神情。
荼佛:“....”烦躁的掏了掏耳朵,他冷冷道:“你再墨迹,本尊弄死你!”
吃个饭也不消停!都是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惹的!思及此,他没好气的瞪了那单手撑头,慵懒看戏的人一眼。
墨芸妱:“....”
“哎呀,你还敢跟本公子嚣张?”男子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气息,身子下意识僵了僵,随即不以为意的叫唤着,好似声音大能给他自己壮胆。
“乌金,把这什么行不行的给本尊扒光扔出去!吵死了!”某人懒得再和对方逼逼叨叨,直接吩咐身后的乌金‘丢垃圾’。
什么猫猫狗狗都敢来他面前蹦哒!找死!
乌金忍住即将抽搐的嘴角,僵硬道了声是,而后便要上前抓人。
哪知荼佛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打断道:“算了,本尊就大发慈悲,放他一码,丢出去就得了!”
哼,算他走运,他是不会让辣鸡男人的果体,污了他家猫咪眼睛的!
乌金:“....”主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放过谁了……
墨芸妱:“....”果然很妖怪!竟然想让人裸奔?呃……是裸奔……吧?
墨芸初:“....”啊,这...
男子:“....你凭什么丢我出去?!在下不服!”
“不服憋着!乌金!快点把人拉走!”荼佛黑脸。真当他好脾气?
“是!”乌金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男子脸上:“闭嘴吧!”哪里来的奇葩,胆子不小,挑衅他的主人?
“呜呜,放开我...”男子也是个智障了,正常人被如此对待,早都自己找台阶下了,偏生他就跟脑子缺弦似的。
“不想死就赶紧闭嘴!”乌金脾气上来,咒骂了句。
也不想与其再浪费时间,他一道定身咒丢在了男子身上,耳边瞬时安静,他暴力的一把提溜起男子的后脖领,像拎鸡崽子般把人拎走。
直到两人消失在门口,这场闹剧才算落幕。众人砸了砸嘴巴,皆有些啼笑皆非。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太好玩了这人!姐夫你说话好有趣!”墨芸初终于憋不住笑出声,绝美的小脸上灿烂如阳,明媚动人。
姐夫两个字成功让某人愉悦的弯唇,小妮子嘴巴甜!
“好了,吃饭吧,菜都要凉了。”他无奈,顺带睨了墨芸妱一眼,看向她的眼中溢满了宠溺。
莫要乱讲
墨芸妱淡雅一笑,柔柔道:“妖怪,你有办法找人吗?那个和我们一起的宋江允被人掳走了,可能是我无意中得罪的人做的,不过之前没有想到是谁,方才见那人嚣张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个事儿。”
“刚进国都我们得罪了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看穿着打扮,应是有点来头。”
“小事,别担心,我帮你解决。”荼佛温柔笑道。
墨芸妱:“.....”她好像欠他越来越多了!自己要怎么回他?不回话不太好,回了,肯定妖怪又要拿她开涮,啊,好为难!
“哇,姐夫好体贴!”墨芸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里塞的满满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姐姐身边她都能吃好多东西!
“可惜你姐身在福中不知福!”荼佛故作忧伤,一脸恨铁不成钢。
墨芸初:“....谁说我姐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姐那是害羞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不好!”她急忙反驳。
墨芸妱:“....”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在她本人面前,说什么胡话呢!
“初儿!莫要乱讲!”她拉了下墨芸初,认真小声道。
“呃,好吧……”那天见两人抱在一起,还以为姐姐是心仪人家的,可如今再看,倒像是郎有情妹无意!
而荼佛见此情景眸色微暗,她难道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
翌日,天气正好,傍晚的夕阳余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随着微风荡起层层涟漪。几朵荷花开的旺盛,花瓣沾着几滴水珠,更显娇艳。红色锦鲤水中嬉戏,水草似绸缎飘飘摇摇,像是在为鱼儿们摇旗呐喊。
凉亭立于湖中央,白砖铺成的小路设计感十足,两边栏杆上雕刻着游龙戏凤图案,煞是惹眼。
此时,亭内半空中飘着一面充满古朴气息的镜子,它对面则是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奶白色衣袂飘飞,似将乘风飞去。
“破东西,给本尊找个人!”荼佛手中捏决,面上噙着漫不经心。
他答应了猫咪,要给她找到那个什么允的,就一定要做到,唔,还有去为她讨要归田草。等他找到那人,就去办!
“哼!有事了才想起偶!你把偶当成什么镜子了!?”凌云镜语气里满是不开心,气鼓鼓的小奶音从镜中传来。
太伤心了!这个主人,除了整天把它怼在那张臭脸上自恋外,就是有事才会把它拿出来让它透透气!
它也是会寂寞的好吗!年轻人一点爱心都没有,早晚变成糟老头子!
“?你不就是镜子吗?难道还分公母?”说着眼神嫌弃的扫了它一眼。
“分!谁说不分了?偶是男镜!”凌云镜口气很冲,却没啥威慑力。
“哦?男镜?那要不要本尊给你找个母镜子?”荼佛嘴角抽了抽,好笑的问。
凌云镜:“.....”坏蛋!坏蛋!它是什么样的母镜子都能配得上的吗!
半晌没听见镜子的动静,他好奇的凑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镜面:“歪!死了?”
“你才死了!”镜子大怒出声。
大坏蛋!坏心眼!它诅咒他泡不到小姐姐!
你打偶!
调皮的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但荼佛可不怡。他气哼哼一巴掌抽在了凌云镜上,凌云镜顿时飞出老远,若能配上一口老血,那画面会更“美”。
“世界那么大,好好说人话!!”眼见镜子啪嗒摔到小路的尽头,他甩了甩手冷冷道。
塔马的,手好痛!破玩意儿好硬!
“呜呜呜,你呜呜你个大坏蛋!你打偶!你打偶!呜呜呜哇。”凌云镜悲惨的躺在白砖小路之上,哭得好不伤心。
他打它!他竟然打它!他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的呜呜呜。
越想哭的声音就越大,奈何它只是个物品,根本就流不出眼泪....
“闭嘴!”荼佛不耐烦吼道。
还有完没完了?
“偶不要!偶伤心!偶蓝过!大坏蛋!大坏蛋!!”凌云镜吼回。
无奈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他提步走过去,弯腰抄起镜子,冷硬道:“好了!”
“别闹了!”荼佛葱白的手指弹了下镜面。
“呜呜呜。你打偶呜呜。”
“本尊的不对!”他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哄镜子说话的人吧……
“你凶偶!呜呜呜哇!”
.....,他忍!不跟个“孩子”一样的!踏马的啊,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精怪了!还装嫩!
“乖..不凶你了!本尊错了!”言语软了三分。
“呜呜呜。”
“啊听话啊,都是本尊不好。”凝眉耐心哄镜子。
“哼,偶就原谅你一次!下次偶绝对会离家出走的!绝不是说说而已!”在坏蛋面前,它日后脑袋一定要支棱起来!
“嗯,好!”荼佛撇撇嘴,转而继续道:“帮本尊找个人,找到了以后天天让你呆在外面,找不到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
凌云镜也是个小机灵鬼,它一听马上欢快起来,之前的不愉快全抛在了脑后:“你说话算数吗?”
不要看它是小孩子就骗它纯洁幼小的心灵啊!
“哦,算数!”某人眼中划过一抹幽光。
“好哒好哒!凌云马上给主人找!那人叫什么名字?”
“宋江混?”,“呃不对,是宋江允!”他一拍脑门,懊恼道。
凌云镜默了一瞬,镜面突然闪现出宋江允正被殴打的景象。
看着快要断气了的样子,让荼佛心下一沉。
若此人死了,他的猫会难受的吧?荼佛如是的想。
拧了拧眉,他身形消失在原地,连带着凌云镜也不见了踪影。
....
暗牢中,阴暗潮湿,四周摆放着各种刑具,时不时爬过几只老鼠,空气中隐隐飘着汗臭和血腥味。
宋江允被绑在一个木架子上,上身赤裸,皮肉翻开,流着血与脓水,明显伤口已经发炎。他头发凌乱的粘黏着脸颊两侧,闭着眼睛头无力的垂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在他对面,一个满脸凶恶的中年男人正在火盆子前,烧着烙铁,边用铁钎子扒拉木火,边恶狠狠嘟囔着:“什么玩意儿啊!恶心的贱蹄子!整天就知道疯疯癫癫发号施令收拾这个,折磨那个的!神经病!老子真是受够了!”
他愤愤的一把丢掉手中的铁钎子,扭头瞅了眼宋江允,眸中带了抹不忍:“他娘的,老子不是故意要如此折磨你的!你死后千万别缠着老子!都是那贱蹄子吩咐的,不把你打惨了,那惨的就是老子!你可别怨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