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感冒还没好。。。
这次凡人大意了,前天睡了一觉,昨天上午感觉挺好,以为秋天,又不是太冷,感冒可能就过去了,今天码字怎样都无法集中精力,下午开始打喷嚏,属于以前很少有的症状,才突然反应过来,感冒好像又加重了……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那啥,凡人也请假休息一天哈
聊一聊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是本书,凡人打算是在大越内部剧情结束后完结,基本上就在这个月吧。
老实说,书的成绩不好,提前完结是上个月,甚至上上月的不断纠结后定下的事,但真的向大家宣告这个决定,凡人这会心里还是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在本书上架后,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凡人不断反思,如果是现在重新写这个故事,我肯定能写好,但这是凡人作为写书人需要总结的教训,书友们是看书的,在这里就不跟大家啰嗦。
反思的事凡人一直在做,但本书写成这样也需要向大家道歉,尤其是经常给凡人打赏、投推荐和月票的诸位,更有从上本书就跟过来的老书友——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反正推票的就你们几位,每天都能看到。
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
当然,往好处想,这本书也让凡人看清了需要解决的问题,新书就能有针对性的解决了。
新书的话,现在只是有了初步的想法,因为要解决《人道》这本书出现的问题,凡人还要仔细打磨,但尽量在年前发布——要是顺利的话,也有可能提前。
不过,凡人也想借这段时间调养一下身体,上个月,从月初感冒,中间断断续续的,到了月中,直接加重了,结果感冒药一直吃到今天……
所以,这个月,凡人的目的就是顺利写完本书,顺便准备新书。
最后,请个假,让凡人休息一下,好以最好的状态来应对这两项工作~
给大家拜个年
按咱们的习惯,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凡人祝大家新年一切都顺利~~
刚才看这本书完结的时间,还没两个月,但感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似的。
然后是新书,过几天,等编辑上班就上传~~
第一章 真符:路
许一决定离开了。
上阳门的规矩,入门为记名弟子,有五年的时间让他们突破到先天,突破了才能成为正式弟子,没突破,要么离开宗门,要么选择转为杂役,继续努力冲击先天。
宗门内有聚灵大阵,留在宗门哪怕是杂役,突破的机率也肯定比外面要大。
但是,许一在上阳门的这五年,每天都全副心神的花在修炼上,时至今日才刚刚后天七重的修为,这足以让他明白,他在修炼上并非属于有天赋的那一类人。
修炼宛如登山,越往后越难,而先天都只是打基础的阶段,他在后天阶段都这么艰难,再计算转成杂役又能成功突破先天的少到令人发指的人数……
知止是为智,他穿越前年近不惑,非常知道天赋的重要性,有些事并非是努力可以弥补的。
虽然说因为穿越,他变回到了二十岁的状态,但正因如此,他更要珍惜,与其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将大部分时间放在枯燥的修炼上,倒不如做些其它有意义的事。
重新年轻一回,不该辜负这美好的年华。
……
收拾好东西,许一在暮春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离开了上阳山,然后一路西行,目的地是两百里外的牛眼村。
五年前,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就昏迷过去,是牛眼村的村民救了他,他这次就是前去报恩的。
报答了他们的救命之恩,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不亏欠任何人,接下来就可以心无挂碍的潇洒,过自己的生活了。
牛眼村处在山中,进出都不方便,为他们修一条出山的路应该正是他们需要的。
作为穿越人士,他虽然在修炼上没有天赋,但有前世的见识,赚钱还算容易,所以修路的钱并不成问题。
三天后,他到了离牛眼村最近的桑林镇,在这里找好了石匠、木匠等修路的匠人,告诉了他们方位,他先去了牛眼村,把修路的事和村里的族老商定下来。
对牛眼村的村人来说,他们和一山之隔的青湖村比不差什么,只是因为被山阻隔,却一穷一富,许一要给他们修路,他们自然不会拒绝,而且还表示村里的劳力全听他指挥。
于是,等到匠人们到达后,休整了半天,修路的工作就开始了。
从这天开始,许一就留在了村里,一方面算是监工,免得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而且在设计路线时他也能提供些参考意见;
另一方面,他虽然在修仙上都算不上入门,但后天七重的修为也让他一只手都拥有了千斤之力,身手也灵活,在修路中肯定能发挥直接的作用。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不说别的,他的存在几乎可以当一个小型多功能机械,而他前世学到的各种知识,结合老师傅们的经验,也让修路的过程变得更加顺利。
忙碌之中,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过去了四个月,由许一主导的盘山路终于临近了尾声。
这条路首重安全,但也修得很巧妙,借助了地形,要图方便和好走,可以直接到达青湖村,要想去隔壁桑林镇,只需要在中途转过个方向,利用木船渡过山涧里一条水流稍急的浊水溪,不远处就是一条前往桑林镇方向的小路。
接下来又花了两天,最后接入青湖村的路也接上头了,剩下的就是都是些加固和修整的小活了。
回想过去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站在亲手参与修建的路上,看着它蜿蜒向上,每一个细节都装在大脑里,许一的心中不由充满了成就感。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手心发热起来,并且越来越热,甚至达到了灼热难耐的程度,他不由低头看去,却发现手心肉里有一处下宽上窄楔形的赤红色的印记。
其实,这处印记他在一个多月前就无意中看到过,那时只是底下的方形,呈白色,形状还不太明显,又没有其它任何不适,他只当白天搬石头硌的,就没有在意。
此时,因为颜色的变化,它不仅显露出清楚的形状,还变得更加立体,然后,他脑海里像是闪过一道电光,却是认出了它和导致他穿越的那枚在中原游玩时捡到的石质官印很像!
他努力保持冷静,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等他反应过,石印忽然喷出赤红的气,然后和脚下的路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又经过一阵玄妙的变化,最后变成了似实又虚的像是道路的图案迅速融入进了他的双脚。
这是……
真符?!
他心头狂震,尽管做梦都想不到,但在那幅实中带虚的图案融入进他的双脚的那一刻,就瞬间和他融为了一体,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得到了巨幅的强化,这些都让他明白,它就是只有大衍境修士才能拥有的真符!
他在上阳门修炼了五年,自是知道,所谓真符,乃是修士修炼到高深的程度,从功法中领悟出道法真意,再经过不断完善,自身法力通过真意与对应大道共鸣,才能结成真符。
因此,真符可以看成是大道的投影,结成真符不仅会大幅强化己身,由它施展出来的术法更是因为可能与大道共鸣,会有本质的提高,变得极为强大!
事实上,将真意结成真符,原本就是突破大衍境的标志,正因如此,大衍境平时也被称为真符境。
他现在才后天七重,突破先天几乎都是天堑,离大衍境更是差着先天境与阴魂两个大境界,怎么就拥有真符了?
但是,此刻他能清晰的“看到”那枚真符和他的双脚融合在一起,并且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双脚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且像是天生就会一样可以施展它的种种妙用,这一切又都不是假的……
此时身边不仅那些工匠都在,牛眼村除了留下了做饭的妇孺,也几乎全来,环境上并不适合检验它的真假,但此事如此重大,如果是真的,对他的意义就太重大了!
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想着,既然他的双脚被强化了,检查它倒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于是,他就拿手里的铁镐往脚上磕了磕。
没有任何痛感。
又不着痕迹的加重了力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别说他手里拿的是铁镐,还只是用它压,就是换成宝剑,直接砍、刺,凭他自己的实力,恐怕都难伤它分毫!
这几乎就是维度的差异……
就在他因为这个发现而心潮澎湃时,他的视线落到脚下的路上,心中顿时浮现出玄妙的感觉:他可以完全掌控它!
而且,他的视线落到堆放在路两边的石头上,他有种感觉,他可以直接调动它们,让它们像是铁被磁石吸引般主动铺成路……
还有,他感觉视线所及,那些没有路的地方,可以直接生成路……
再一个,他还可以将融入他双脚的真符具现出来,化成承载他的路,他能感觉得到,踏在上面,它会带着他极速靠近目标……
此时种种玄妙的感觉如湖中的鱼儿一般,不断出现,他正沉浸在其中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往旁边山顶看去,就在那里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骑马的身影。
第二章小丑竟是我自己
两人也发现了他们,然后俯冲而下,直接向他们的方向奔了过来。
中间不管是林木山石阻挡,还是二三十米的落差,都仿佛不受重力影响般直接纵马跃过,说不出的潇洒。
许一见状丝毫不觉得诧异,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乘坐的是符马,而且,因为获得了真符的缘故,他心中无比的淡然。
另外,他很快认出了两人,男的杜闻,女的郗月兰。
杜闻一身白衣,头发束得高高的,显得玉树临风,郗月兰则一身玄色衣裙,端坐于马上,腰背挺直,透着一股沉静的英气。
说起来他和两人是“同一届”的同门,但两人的修炼资质比他强,都成功突破先天,成了上阳门的正式弟子。
转眼间两人骑马来到了他们面前,杜闻则直到冲到了许一面前才住马上,然后嘴角上翘,居高临下看着许一,语带嘲讽道:“咦,这不是许师弟吗?”
许一拱手道:“见过杜师兄,见过郗师姐。”
按照上阳门的规矩,他们虽然是“同学”,他年龄也大过两人,但他们从记名弟子成为正式弟子,他就要称呼对方师兄、师姐。
郗月兰在马上向他欠了欠身,杜闻则微不可察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又状似关怀的问道:“你怎么没在山上修炼,跑到这里干上苦力了?”
许一温和的回道:“想来师兄也能看出来,我没能在五年内突破先天,只能下山了。”
杜闻道:“是吗?五年都没能突破先天啊?这速度确实是太慢了!不过,你为什么不转成杂役,继续在山上修炼?后天七重,离先天也已经不远了嘛!”
许一摇了摇头,道:“谢师兄关心。不过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继续留在山上突破的希望也不大,倒不如趁着年轻做些其它的事。”
杜闻加重语气,道:“你这样就不对了!我辈修士,自要有一股一心向道、九死不悔的信念,才有可能得道,怎么能稍遇挫折就选择放弃?你这样不说对不起自己,也愧对师长的数年栽培啊!”
许一无语,其实,从杜闻一开口,他就大致猜测出他是想在郗月兰面前来踩他表现自己的。
另外,他们一起修炼的时候,他因为阅历行事为人成熟稳重,很受那些小女生关注有关,其中恰好也包括郗月兰。
当时大家虽然都埋头苦练,但十七八岁的年纪,荷尔蒙旺盛,就算控制住行动,却避免不了心猿意马,他记得杜闻当时就很看不惯他,为此还刻意找过他麻烦,他则能避就避,避不了也都轻松化解,有几次太过,他还设计教训过对方。
现在杜闻针对他,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在今天之前,他已经离开了上阳门,两人之间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以他的心性都不会和他计较。
现在,杜闻才先天境,而他则获得了一枚真符,杜闻要在他身上找优越感,他自然更无动于衷,还觉得有些可笑。
再者说,在外人看来,杜闻修为和地位都高过他,他的谦退是应该的,对他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杜闻没事找事的踩他却会显出他的浅薄,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所以,他一直很淡定,不管杜闻说什么,他都表现得彬彬有礼,不过他也不想这种无聊的事继续下去,就微微叹了一口气,仍然温和的回道:“许某资质较差,无法继承师门仙法,现在只能祝愿师兄师姐们能够仙路昌顺,广大上阳门!”
杜闻却没明白许一其实在给他找台阶下,反而因为他一直的淡定很是不满,就又意有所指的道:“我等能走到哪一步,关键是看我们努力的程度,但许师弟你虽然半途而废,但也要记住,你曾经在上阳门修炼过,万不可做下让师门蒙羞的事!”
许一自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受到影响,但杜闻如此死缠烂打,他也不拦着,反正杜闻越是这样,越显得浅薄。
接下来,不管杜闻说什么,他都温和以对,只当干活的中场休息。
他这样,弄得杜闻渐渐无话可说了。
这时,他才问两人道:“对了,还没问两位不在门内修炼,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
杜闻冷哼一声,下意识的就斥道:“你既然已经离开宗门,门内的事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
郗月兰则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着杜闻道:“许大哥就算离开了宗门,也和我们一起修炼过,我觉得告诉一声也无妨。再一个,将此事告诉他了,真遇到了,也能有所防备,并且给我们传信。”
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郗月兰几乎一直安坐不动,杜闻没想到她此时忽然开口反对他,他脸上有些不自然的传声道:“月兰,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以他的修为,这里还有外人,说出来只会增加大家的恐慌,其它的却于事无补。”
郗月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给许一传声道:“我们来这里是因为附近经常有人失踪,怀疑可能有妖邪存在,所以我们接了任务前来查看的。”
许一心中一凛,忙问道:“具体什么情况?可查到什么线索?”
郗月兰嘴角微微绽放出一丝笑意,然后温柔的传声道:“我们一路搜查过来,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周围的村人都算安定。”
许一想到他来牛眼村四个月了,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放心了。
杜闻不想看到郗月兰和许一在一起说话,看许一的表情应该差不多说完了,就催促郗月兰道:“月兰,我们还有一些地方没有转到,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吧?”
郗月兰见许一没有再说什么,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神情有些复杂的对许一说道:“保重!”
说完,就催动符马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
等两人走后,许一又带着众人继续完成路的收尾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悄悄的使用了几次真符的力量。
于是,众人就感觉今天的活干起来变得前所未有的顺利,干劲更加充足了,原本需要一天才能完成的量,只有不到半天就全部完工了。
对牛眼村的村人来说,这条出山的路意义重大,路一修完,都不由欢呼起来,很多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然后就是热情的簇拥着许一等人回村里喝酒。
……
杜闻和郗月兰在剩下预定的区域巡察的过程中,他数次挑起话题,但因为郗月兰的冷淡,他感觉两人之间明显变得生疏了几分。
他很快发现这个变化正是从遇到许一开始的。
然后,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当时就感觉不对劲,现在更是意识到,他当时的表现跟个小丑一样,怪不得郗月兰对他变得冷淡了……
许一那狗东西真是阴险!
他恨得咬牙,然后眼神一冷,很快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许一不能留着了!
他看向郗月兰,笑道:“月兰,这附近的区域,我们差不多都查完了,正好我家下河村就在前边……”
郗月兰道:“你要回家一趟吗?这样也可以,不过,我们是接了任务的,那我就先回师门覆命吧!”
杜闻尽管想支开她,但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心中还是暗恨,就有些不情愿的道:“这……其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郗月兰摇头道:“还是师门任务为重。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催动符马,向着上阳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杜闻停在原地注视着她逐渐远去,也默默的催马跑向了下河村,但当天晚上,他就偷偷的离开了下河村,然后没惊动任何人的进了青湖村卢员外的家里。
第三章 血食
因为青湖的存在,青湖村拥有良田数百顷,其中九成良田,包括青湖在内都是卢家的。
卢家虽然富足,但因为卢员外卢瑁纯孝,每年都会以为其父卢隆祈福为名施粥,一施最少都有一个月,所以名声很好。
卢瑁平日里不管见谁都是面容和善,但当他看到杜闻时,却是脸色一变,直接严厉的骂道:“混帐!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怎么敢回来的?”
杜闻忙道:“父亲大人息怒,郗月兰已经回上阳门覆命了。”
听他的称呼,两人真实的关系竟是父子。
卢瑁面色稍缓,但仍然冷声道:“那你也不应该这时候回来……我们的关系万一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杜闻又赶紧解释道:“父亲大人放心,我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另外,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有事,有好事!”
“好事?”
“是的!今年因为引起上阳门的怀疑,不能像往年一样,借着施粥的机会收取血食了,现在刚好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混帐!你都知道引起上阳门怀疑了,正该沉寂躲风头,哪里还敢再随便出手?”
“父亲您听我说,我之所以说这次的机会绝佳,一是我们刚来查过,证实没有妖邪了,二是这次的目标有后天七重的修为,绝对大补!而且根据我的了解,对方孤身一人,对他动手,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是吗?来,你详细说说!”
……
牛眼村的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等所有人睡着后,许一悄悄的从窗户里跳到院中,又翻墙出去,来到了村后面的山沟里。
在刚才等待的时间里,他已经再次确定,他的双脚得到了极大的强化,但除了双脚,他身体其它部位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
除此之外,他已经梳理出了真符两个能力,现在他就是准备测试它俩的。
这两个能力都和路有关,其中之一就是修路。
他四下看了看,右手边就是一条村人惯常走的山路,但因为泥沙堆积,一到下雨天就会变成泥泞陷足的烂泥坑,无法再用。
这正好试验真符修路的功能,他心念一动,沟通融入双脚的真符,再看向泥沙堆积的地方。
就像是使用任何一样新物品一样,尽管那枚真符已经融入了许一的双脚,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完全为他掌控,但是,第一次使用还是难免生疏,一开始那块地方没有任何变动。
不过,真符本身对应着相应的大道,有点像是电脑的某种程序,“启动”后就会按照它的规则运行,他很快就感到那处地面开始变硬。
这时,通过那枚真符,他又仿佛天生就知道一样,要将那块地方变成路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直接使用真符的力量在原地形成一条路,另一种则是调动周围现有的物料,将路修出来。
这两种方式,前者要消耗更多的真符本身的力量,但形成的路会更坚固,要破坏它可能需要接近真符级的力量!
但是,因为消耗真符力量太多,许一本身又没有真符级别的修为作为补充,以这种方式修路,最多也就能修一米左右。
第二种方式,使用周围的物料对真符消耗就少很多了,则能修出十到十二米。
他现在还没弄清楚真符是如何得到的,自然不想让它暴露出来,就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下一刻,他就看到周边和地下的石块像是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块一般,自动从地里面拔出来,向泥沙堆积的地方飞了过来,并且根据自身的形状,像是积木般自动组合在一起,转眼间就修出了一条四米长的石路。
整个过程除了石块从地里飞出时泥沙掉落声,和石块堆放在一起轻微的碰撞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给他的体验也十分好。
因为拥有那枚真符的缘故,在这条路修成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这条路比他们前段时间修的山路还要坚固,但因为今天才得到这枚真符,他好奇的在上面来回走了几次,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它的结实,且与地形契合,如此就不容易出现倒塌的情况,从结果上证明了他刚才的感觉是正确的。
……
测试完那枚真符的修路的功能,许一稍事休息,调整好状态,开始测试第二项功能。
他呼出一口气,看向五米处的一棵槐树,催动真符,然后,在他眼里,他和树之间直接出现了一条虚幻的路,踏上去,下一刻,他人影一闪,就直接出现在了树前!
是的,这枚真符的第二项功能就是在他和目标之间制造出一条“真符之路”,当他踏上去后,就能直接被带到目标前面。
不过,五米的距离,以他现在的修为达到相同的效果也就是慢一些,于是,他又根据直觉,将距离扩大了三米。
这次,他仍然瞬间出现在了目标前边,而想要达到这个效果,则需要先天境的修为了!
他感觉“真符之路”仍然有余力,距离还能继续延长。
于是,他又将距离分别增加到十五米、十八米、二十五米,最后在二十七米处到了它的极限。
将距离延长后,他也发现,“真符之路”并不是让他闪现或者传送,而是让他能在上面达到凌空飞行的状态和速度。
凌空飞行正是修士突破到大衍境才能掌握的能力,而他现在才后天七重!
当然,“真符之路”虽然能让他达到凌空飞行的状态,但也是有限制的,它只能依托和出现在地面之上,空中就不行:他接连几次尝试出现在树上,或者其它空中的位置,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对于拥有那枚真符的许一来说,关于这一点他其实本就知道,而且,相对于获得真符这件事而言,这点可以归类为奢求的不足根本不算什么。
这件事最大的意义是让他的修仙之路可以重新继续下去!
他在发现修仙无望时,很洒脱的选择了中止,但那只是凭借理智做出的决定,如果可以继续,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愿意放弃能让自己强大、过上和前世不一样的生活的机会的。
现在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而绝望后获得的希望更加振奋人心,测试完那枚真符的功能后,许一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把头埋进地面长吼起来。
直到缺氧。
翻身躺在地上,大脑有些发蒙,但他的内心已经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样去做。
现在,他虽然得到了那枚真符,但和其他修士凭借自己的修炼得到的真符不同,他们通过修炼得到的真符会强化全身,而他只强化了自己的一双脚,除此之外,身体其它部位并没有任何变化,修为仍然保持在后天七重的状态。
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那么,能不能以点带面,借助脚上的那枚真符强化身体其它部分,最终强化全身,达到真正的大衍境?
或者,哪怕只是改善资质,让他能够凭借自己努力继续修行也成……
可惜,凭借他对那枚真符的掌控和了解,结果是不行——它只和他的脚有关,也只强化他的脚。
关于修炼,他都不算入门,或许上阳门的长老们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但除非万不得以,他绝对不会走这条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肯定是懂的。
然后,回想这次得到真符的经历,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手心里的石印的颜色发生变化,从白变成红,然后喷吐出红色的气息,和脚下的路产生共鸣,最后结成真符。
从整个过程上来看,石印最为关键,没有它喷出来的气息,真符就凝结不出来,但引起它变化却是修路,而最后得到的真符也和路有关。
如此,他就不难推导出,只要能够重现类似的过程,他应该就能再次得到另外的真符!
即便得到的真符只能强化身体的某个部位,但只要真符足够多,他早晚有一天能够强化遍全身,成为大衍境修士!
这一刻,他初步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了。
至于这枚他得到的第一个真符,既然都和路有关,叫它“路”就再合适不过了。
他得到的第一枚真符就和路有关,冥冥之中也似有天意……
第四章 路杀人
为了给牛眼村修这条出山的路,许一和一众匠人在牛眼村待了四个多月的时间,现在路修好了,都归心似箭的想回去。
不过,村人们太热情了,又把他们强留了半天,招待了一次大席,但他们可以走,许一却被村人们给死死的留下了,非得让他再多住两天。
发现许一竟然没有和匠人们一起后,卢瑁两人心中都冒出了“天助我也”的念头:只许一一个人,无疑更好下手!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两天后,许一离开牛眼村时并没有走桑林镇的方向,而是奔着青湖村方向过来的。
如此,他们相当于占据了天时地利,动起手来就更有利了。
……
许一之所以选择走这知路,是因为他在踏上修的那条出山的路后,又有了两个惊奇的发现:
首先,他在这条路上面行走,所消耗的力气都不足原来的三成,而且,路还会给他一股推力,走在上面真就有种健步如飞的感觉!
其次,走路减少力气的消耗、路还会给他推力,这些便利不仅不会消耗真符的力量,让许一惊喜的是,这样走在路上竟然还加快了真符恢复的速度。
他修为不到,这两天测试只能使用真符本身的力量,好在真符只要不被破坏就能自动恢复,但恢复速度肯定比不上修士主动恢复来得快。
但修士主动恢复真符,必须修为达到大衍境才可以,他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适合他的可以主动恢复真符的办法,这意味着以后能更多、更灵活的使用它的力量,他自然大为惊喜。
这一路走来就相当于给他的路之真符“充电”了。
另外,他也初步试验出来,他行进的速度会影响恢复速度,但整体的“充电量”则只和总的路程有关。
至于其它方面,等他走下这条他亲手参与修建的路,进入青湖村,走在村外的小路上,他就发现力气的消耗有了明显的增加,至少相当于正常情况下的四成半。
不过,让他振奋的是,在这条村外小路上行走,对真符恢复速度的提升却只有轻微的降低!
这基本上意味着只要是路,走在上面就能加快真符的恢复。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利好。
测试完村外田间的小路,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树林,外面就是镇上的官道了,不知道官道上又是什么样的情况,是否会有变化?
……
此时,湖对面的卢家的一处宅院里,正暗中观察的杜闻兴奋的看了一眼卢隆,虽然他离着许一非常远,还是下意识的压低声间道:“父亲大人,他过来了!”
卢隆皱了下眉,低声训斥道:“镇定!我不瞎,你爷爷也不瞎,安静的等着就行。”
杜闻不敢再说什么,但又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湖面,直到看到湖面翻涌,有一巨大的黑影从湖底逐渐靠近水面,他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许一走进了密林中。
但是,一进密林中,就感到身体一凉,视线也猛然变暗了很多。
他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因为林间有雾的缘故,他猜测这可能是旁边的湖有关系。
不过穿过这片树林,后边就是官路,他也想测试官路的变化,就加快了步伐。
越往里面走,雾气越浓,视线越幽暗,脚下的路都无法看清,走得磕磕绊绊的。
好在又往前走了十几步,虽然脚下还是不平,但走路却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许一的脸色却变了,因为他发现路之真符的恢复速度变慢了,回到了被动恢复的程度。
要知道,青湖村的村民要出村,走官道,也要经过这片密林,所以林中是有路的,他刚才正是沿着这条路走的,根据前面的经验,只要走在路上,他的路之真符的恢复速度就会加快,现在停了下来,就说明一件事:他从路上离开了。
许一毕竟在上阳门待了五年,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妖邪!
这两个字顿时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但四周全是雾气,遮蔽了他的视线,让他只能看到身前,再远就看不到。
但未知才是最大的危险,何况脚下路难走,走起来轻松,原本就不正常。
此时,他心中一动,直接催动双脚的路之真符,下一刻他就通过脚,感知到刚才走的路就在旁边,他果然偏离了道路!
而且,还掉转了方向,变成了面向青湖。
很明显,青湖那边不对劲。
接着,他又通过脚感觉到他们面对着的湖的方向,有一股吸力再拉着他们,这也是他们脚下磕磕绊绊但走起来却感到轻松的原因所在!
到了此刻,对于遇到了妖邪,他再无怀疑了。
何况,随着确定了方向和感知时间的增加,他渐渐的从湖的方向嗅到了让他作呕的腥臭,并隐约从湖水中感知到了一块比当日请杜闻出手移走的巨石还大的阴影……
不过,“看到”它后,他有种直觉,它并不是多么强大,对上它,他有很大的把握一脚将它踩死!
他很快就理智的控制住了心中的这份冲动:他强大的只有一双被真符强化的双脚,但本质上仍然只有后天七重的修为,对方再弱,既然能够影响环境,肯定也比他强得多,现在上去他感觉被踩死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些……
这种事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就不用亲自冒险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的转回路上,然后加快步伐走出树林,踏上了官道。
……
此时,青湖岸边,一只卢隆变化的、比大象还大的黄黑相间的巨蟾趴在水下,只把一张大嘴搭在岸上,一边吸气,一边等着美味自动进入他的口中。
等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跳上岸翘首看去,却发现许一他们已经上了官道,跑出去很远了。
他有些疑惑,刚才树林里的云雾是他施展的术法,有扰乱感知的作用,而且他明明感觉到许一已经被影响到,向他走了过来,怎么一转眼就跑掉了?
现在许一出现在了官道上,如果现在追上去,万一被人看到,无疑就坐实附近妖邪的存在。
真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再想隐瞒肯定会更难,一个不小心传到上阳门耳中,来的就不会是杜闻、郗月兰这样的小角色了……
想到这些,他尽管十分渴望许一这份对他来说上等的血食,但到底不愿意为此暴露他的秘密,最终又沉入了湖水中。
……
失败了?
杜闻先是不相信的愣住,紧接着就跳了起来,道:“不行!不能让他跑了!”
卢瑁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杜闻这会儿脑子转得很快,闻言忙道:“刚才爷爷使用了法术,那小子肯定有所察觉,让他逃出去就麻烦了!”
卢瑁也感觉他说的话有道理,但很快又想到,许一在卢隆的法术下都能逃走,杜闻追出去有什么用?
他们原以为这次收取血食不会有任何风险才决定动手的,没想到竟然出了意外,当下他不由后悔和犹豫起来。
杜闻见他犹豫,忍不住叫道:“父亲大人担心什么?他因为没能突破先天,只有后天七重的修为才离开的上阳门,还怕我对付不了他吗?”
卢瑁沉吟了一下,到底不敢就这样放走许一,就问道:“你确定他的修为只有后天七重?”
杜闻忙道:“我前两天刚见过他,绝对确定他只有后天七重的修为!”
卢瑁最终做出了决定,道:“那好。你去吧。注意速战速决,绝不能让外人看到!”
杜闻心中一喜,马上保证道:“父亲请放心,我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完,他从符袋中取出一张符纸,放外面一扔,就变成了一匹纸马,他飞身上去,直接踏湖追了过去。
……
许一踏上官路之后,陡然感觉一阵恍惚,脑海里似乎多了许多关于脚下这条跑经历风雨变化的印象,然后,他对这条路就感到“亲切”起来。
此时走在路上,感觉就像是平时用惯的工具,说不出来的舒适,而在上面行走,对力气的消耗又降回到了正常情况下的三成,对真符的恢复速度的加快也比原来的小路要强,几乎和他亲自参与修的山路一样。
除此之外,行走在上面,他还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息包围着他。
这种气息很淡,但却像是某种媒介,让他和脚下的路产生了一种仿佛能融合成一体的联系。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他正想对此探究一番,就通过路之真符察觉到了脚下轻微的震动,并立刻分辨出那是符马带来的。
符马?
他几乎瞬间就确定了它就是杜闻的那只,这是一种直觉。
但是,杜闻怎么来了?
他一边按照继续埋头赶路,一边注意身后的情形,很快就发现确实是杜闻追上来了。
而且,杜闻发现了他,却根本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缀在后面,一看就不怀好意!
不过,许一预想中最坏的局面是妖邪追上来,他则设想怎样利用路之真符反击,相对于从未接触过的妖邪,杜闻的危险程度明显要下降一个档次。
在随后的观察下,他见杜闻仍然远远的缀在身后,直到离开青湖村的范围,进入外面的野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突然加快速度追了过来。
那股不加掩饰杀意让许一明白,对方这是要对他动手了!
许一此时心脏怦怦跳动起来,心中则计算着怎样出奇不意,把设想中用在妖邪身上的方法用在杜闻身上,但忽然心中一动,又有了新的主意……
杜闻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狠厉的笑容,只等接下来冲上去在许一没反应过来之前出手,并且至少废了他!
这样做也方便将他带回去不是?
只是,当他冲到离许一只有十五六米,下一刻就能追到身后的时候,他脚下的路突然毫无征兆的从中间裂开,直接把他陷了进去,紧接着路又迅速合在一起,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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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路
人被埋到锁骨位置,就没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出来了。
但先天境的修士,修出了先天真气,却仍然可以利用体内的先天真气活动,不过,杜闻感觉埋葬他的路浑然一体,想要动弹一点都极为费力。
而且,他很快又发现,他每动弹一点,下一刻路就会有一股力量作用在他身上,直到完全恢复才会消失。
如此,他蕴养的先天真气就以让他惊恐的速度快速的消耗掉了,他也终于恐慌起来,开始通过传声的方式向许一求饶。
许一不可能犯下妇人之仁的错误,也不会给对方临死反击的机会:他虽然拥有了路之真符,但本身的境界是后天七重,先天境对他出手,他也未必躲得开,不可不慎!
等到路下面彻底没有了生命气息,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又发现,他似乎可以让“路”把杜闻身上的东西带到他面前,不过,他不想杜闻的死和他产生任何直接的联系,就没有动。
随后他继续赶路,并加入了第一个遇到的运茶的商队,并连夜赶到了就近的县城,梓县。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到梓县,是因为他要将青湖村存在妖邪的事报给上阳门。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和更有能力的人去做,这是他当时就想好的应对之策。
事实上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那妖邪再强,肯定也强不过整个上阳门。
作为在上阳门修炼了五年的人,他自是知道哪里有直接联系上阳门的渠道,据他所知,梓县的向阳武馆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随后他就留在了县城,一方面是既然遇上,包括牛眼村的村民也在附近,他想看到这件事能够圆满解决,另一方面,他在梓县有家货栈,他想要按结成路之真符的经验进行新的尝试,这里也有符合的条件。
除此之外,这次的事让他意识到,离开了上阳门,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妖邪,他想要不出意外,除了要清醒的认识自己,像这次一样,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外,也要有面对强大妖邪或者敌人的能力!
长远来看,他要做的就是得到更多真符,但人不能只看长远,谁也无法保证眼前不会再遇到类似、还倒霉到无法逃避的事,所以,现在他也要找到应对之策,获得反击的能力。
对他来说,他现在最强大的就是拥有的路之真符和被强化的双脚,要想拥有反击的能力肯定就要着落在它们身上。
他很快想到了几种运用的方法,比如,以他的修为迷惑对手,然后给对方来一记大衍级别的脚踹!
如果对方警惕性高,或者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那么,他也可以借助真符制造的“真符之路”的能力,靠近对方,然后再给其大衍级别的一脚!
另外,由路之真符制造的“真符之路”,本质上是真符力量的具现,它能让他以凌空飞行的状态和速度行进,按道理说也能影响对手,这其中应该也能做些文章……
再加上刚用过的对付杜闻的方法,他感觉围绕路之真符的对敌手段还是不少的,如此他心中的不安就被化解了。
……
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妖邪出现的地点又在青湖村,离人太近,加上前段时间杜闻两人就曾前去搜查妖邪的信息却没有任何发现,所以,他将消息报上去不久,向阳武馆就派人告诉他,上阳宗这次派出了亲传弟子张子洋前去处理这件事。
上阳门的正式弟子分为外门、内门和亲传,其中外门的要求是突破先天境,内门更进一步,要突破阴魂境,亲传一般也是阴魂境,但却是其中的佼佼者。
许一虽然不能确定湖中的妖邪到了什么境界,但既然他凭直觉感觉能一脚将其踩死,那么应该也是阴魂境级别。
张子洋作为亲传弟子,那么,在境界上应该不至于吃亏,且与妖邪相比,他身上肯定会有灵符、灵药之类的辅助物品,由他出马,想来应该足够解决湖中的妖邪的。
退一步讲,张子洋就算失败了,后面上阳门也能出动更强大的修士。
如此,他就将这件事放下,开始专心尝试能否使用和结出路之真符类似的方法,看能否得到新的真符。
这次,他准备修一座桥。
他在梓县开的货栈名为百顺,位置在城东区。
之所以在那里选址,是因为它离东门近,且旁边就有一条河,这样一方面方便收发货,另一方面,如果出现火灾险情,还能就近取水灭火。
不过,那条河在货量大时很方便,但从一边运少量物品到对岸时,也只能用船,就不免麻烦了,所以,他想修桥是有合适的理由的,并不会显得突兀。
次日,他去请了县衙的主簿吃了顿饭,送了点礼,就很轻松的把事情定了下来。
接着就是找修桥的工匠,去河边勘探修桥的位置和建什么样的桥,然后就是准备物料,找人,等等,七七八八琐碎的事情,接连忙了两天。
他这边还没忙完,那边张子洋已经除妖结束,并且找到了他。
张子洋虽然是仅次于门派长老的亲传弟子,但面相柔和,见到许一也主动问好,显得温文尔雅:“许师弟请了,我这次来找你,一是来告诉你青湖里的那只水妖已经被我除掉了,另外,也是想向你求证一下,当日你可曾看到水妖的面貌,以免出现错漏。”
这种负责任的态度也赢得了许一的好感,但他当时虽然隐约看到了水妖的轮廓,不过以他的修为看不到才才是正常的,既然它已经被除掉了,他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来惭愧,师弟当时只感觉到不对,心中惊恐,只想着逃命,并没有看到它长什么样子。”
张子洋温和的道:“师弟无需自责,以你的修为,能够逃得性命已经不易,且,没有你报信,还不知道会让它祸害多少人呢。”
“不过,师弟,那只水妖能够使用扰乱感知的妖术,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这是要调查我?
因为不想暴露得到真符的事,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原来那雾能扰乱感知呀?怪不得当时发现情况异常后,都辨不清方向,最后用了一个笨办法,趴在地上摸索,也可能和我这几个月一直为牛眼村修路的有关,当时我对出去的路竟然有种直觉,加上离得也不太远,就又找了回去……”
他讲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至于他的感觉外人无法求证,张子洋也找不出破绽,最后只归于他的运气。
随后又问道:“你逃出来之后又做了什么?那水妖有没有做其它的事?”
许一心中一动,莫名的感觉张子洋这样问有可能和杜闻有关,但他当时加入了商队,为的就是切断和杜闻的联系,就回答道:“逃出来之后,我正好遇到了卖茶的商队,就带着他们一起逃走了。至于水妖,这个,逃出来后就没有动静了……”
张子洋看着他说完,然后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看来你遇到的妖邪就只有那只水妖。”
“你这次报信是有功的,事后宗门应该也会给你一份奖励,如果没有,我收到的奖励就会分给你一部分。”
许一忙道:“师弟能逃得一命已经倍感幸运,怎么敢要师兄的奖励,请千万不要这样做!”
张子洋温文尔雅的一笑,随后掏出一张传信符,递给他,道:“你不错。如果日后再遇到妖邪,或者有其它麻烦,你可以直接给我传信。”
许一眼睛一亮,忙将传信符接过来,然后躬身行礼道:“多谢师兄!”
不管对方有没有其它目的,有这种传信符在手,他就相当于多了一座靠山,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张子洋送完传信符就离开了,等他一走,许一这边的物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开始修桥。
因为这条河平时还要走船,为了不影响它们,最终的方案是在上游地势最高的地方修一座拱桥。
和修路一样,许一这次建桥也全程参与,而在桥修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手心里的石印有了变化!
虽然这次变化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到,但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
等到一个半月后,桥修建完,手心里石印的印迹已经可以看到很轻微的白色了。
这意味着,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过,他并没有因高兴而忘乎所以,因为这次修桥的难度提升,造成了花费成倍的增加,而从印记变化的程度上来看,接下来他要按照这种方式修行,需要的金钱恐怕会是海量的!
他赚钱比较容易并不假,但到了一定的程度肯定会出现瓶颈,要想让赚钱的速度跟上修炼的速度,这几乎是不现实的。
另外还有时间,或者说是年龄。
上阳门之所以定下了五年不突破先天就要离开的规定,原因就在于,人在到了一定年龄后,气血就不可避免的衰落,作为男子,一般来说,三十二岁会达到身体的巅峰,但这还是无病无灾的情况下。
他就算获得真符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但恐怕也要受这个规律的影响,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在三十二岁之前得到更多的真符,这样才有利于他将来的修炼和所能达到的高度。
想到他接下来的修炼要做类似铺路修桥的事,他忽然脑海里一亮,这些由官府来做明显会更加容易。
要不,弄个官当当?
第六章 他没有这个资格
货栈旁边的一处普通的宅院里,许一坐在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桌旁,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首先一点,在确认了可以复制路之真符的成功经验后,他肯定不会放弃依靠他自身的力量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的做法。
在这个前提下,如果当官从政能如他所想的加快进度,他就相当于多了一条腿走路,两条腿走路自然比一条腿要快。
而且,就算不成,它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帮助他更快的赚钱,并打破和提高赚钱数量的瓶颈,如此他就不用担心复制路之真符的成功做法缺钱了。
在不影响他的修炼的前提下,这对他来说依然是利大于弊的。
当然,真要是能成功的话,它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能让他两条腿走路,因为从政不仅能帮他方便的赚钱,赚更多的钱,反过来更多的钱又能帮助他在官路上走得更顺畅。
这两者在一定程度内是互相促进的。
两者的互相提升,那他的修炼就是如虎添翼了!
所以,当官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至于怎样当官,许一来到这个世界五年多了,知道他所处的国家名为越,和前世明清两朝类似,也有科举,科举也是当官最正统的路。
随后他花了两天收集了现在朝臣的资料,发现那些高官不出意外全是科举上去的,他要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科举无疑就是一条必经之路。
对他来说,前世从升学、专业到职称,虽然都考吐了,但也锻炼出来了,对于科举倒也不怵。
何况,实在不行,也不是没有别的手段可以使用……
不过,大越朝科举四试,童子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其中童子试和殿试都在每年的春天,现在都快八月了,这意味着第一步的童子试已经错过了。
而且,最高等级的会试和殿试都是三年一次,今年恰好是会试之年,他要想参加会试就只能等三年之后了……
许一不是单纯的要科举,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学子一样干等着,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研究那些考试书籍上,既然离下一次童子试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他正好可以通过其它路子先找个官当一当,来验证他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以他拥有的金钱,包括他曾在上阳门修炼过的经历,他想找个官当并不难,难的是当的官能够推行他的计划。
稍微一想,他就想到了梓县隔壁的渌阳王府。
作为大越从太祖朝分封出来且保留至今的四位番王之一,渌阳王府对附近包括渌阳和梓县在内的一州十六县的封地的影响极深,只要在王府展露头角,得到王府的支持,再出来做事就会有极大的方便。
所谓得到“王府的支持”,并非要被当代渌王看中,宰相门前七品官,一个稍有分量的管事的关系就已经足够了!
想明白这些,他收拾好东西,当天就离开了梓县,次日就到了渌阳。
到底是王府所在,就见渌阳城高墙厚,四方行人汇聚,街道整洁,两边店铺林立,茶铺、衣铺、粮店、酒店、客栈,勾栏瓦舍,等等,做什么买卖的都有,耳边则充斥着叫卖声和讲价声,其繁华热闹的程度真的不下于前世的一些二线城市。
许一也受到了感染,花了半天逛了一圈。
当然,他不是来游玩的,接下来三天他就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收集消息上面,以找到进入渌阳王府的方法。
结果,他发现对于王府封地内的几乎所有人来说,王府都是他们最佳的“求职之所”,每天想要成为王府一员的人络绎不绝,一些好的、能够接触到王爷家人的“岗位”自不用说,所用都是那些知根知底的有关系的老人,能够接触各级管事的“工作”,也都争破脑袋,还要经过严格的考查和竞争……
梳理了一遍,许一将目光放在了一个“职位”上:王府外院护卫。
对他来说,目前只是想验证自己的想法,对于能不能进入王府核心圈子并没有多少渴望,外院护卫能结交护卫头领,也是管事的等级,这个的身份足够支持他的计划自然更好,如果不够,也可以作为一个跳板。
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渌阳王府。
……
不得不说,上阳门的出身,以及山上五年的规律的生活和严苛的修炼,为他塑造的强壮的体格和出尘的形象,给了他极大的方便,没怎么盘查就顺利的报上了名,除他之外,大部分人都被挡在了这一关。
接下来是测试身体状态和修为,这属于硬件检测,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身体状态没有任何问题,而后天七重的修为也满足外院护卫的要求,他都顺利的过关了。
最后一关是外院宋管事的“面试”,他的出身、形象不用说又占了便宜,加上前世的阅历,说话见识不是和他一同参加面试的人能比的,表现是剩下的五个人中最好,且最终成为唯一的胜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因为留下的印象比较好,宋管事结束后又专门留下来和他说了会儿话,并且还要亲自送他去见护卫头领。
许一自然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就在两人刚走出内院时,就见一个胸穿锁甲、长相粗豪的男子带着三人迎面大步走了过来。
三人中,有一个许一刚才还见过,正是四个失败者中的一个,好像叫王雄。
宋管事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眉头微皱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停下脚步等着对方靠近。
四人很快来到他们面前,然后锁甲男子向宋管事一拱手,道:“见过宋管事。”
然后看了许一一眼,又道:“他就是宋管事为我们选的护卫了吧?”
宋管事微微点头,然后对许一道:“许一,这是你们的护卫头领吕侗吕头领。”
许一抱拳行礼:“见过吕头领。”
吕侗上下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宋管事脸色一收,直接问道:“吕头领可是不满意?”
吕侗大手一摆,道:“宋管事误会了,我原本就是想来见一见新选的兄弟的。只是来的路上被这个叫王雄的拦住了,说他修为实力什么的都高过这个,许一,是吧?就因为不会说话被刷下去了,他心中不服……”
“我老吕自是愿意相信宋管事的眼光……”
他不给宋管事发作的机会,直接看向许一,道:“不过,你作为被宋管事选中的人,被他质疑,不知道许兄弟是怎么看的?”
许一从容的道:“回吕头领,许某认为,王府招护卫,怎样招、招什么样的人,自有管事根据王府的章程遴选,原本就轮不到一个被选失败的人说三道四——他没有这个资格!”
第七章 我不服
对许一来说,成为王府护卫是他验证修炼计划的重要一环,此时吕侗带着王雄找过来,有着明显的想把他中踢出去的倾向性,面对影响他计划的人和事,他自然不会客气。
想要保住护卫的身份,让自己的计划不受到影响,第一步就是占住一个“理”字。
他也知道,吕侗带人出现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恐怕就不是言语能解决的,但说几句话,从合理性上打击对方,让自己占些优势,他又何乐而不为?
按原来的计划,他成为护卫后,下一步就是要搞好和吕侗的关系,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自然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
何况,他得罪了吕侗却也维护了宋管事的面子,将来走宋管事的关系也一样开展他的计划。
果然,听他说完,宋管事的神色就好看了几分。
吕侗则是脸色一沉,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嗯,你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过,作为王府外院的护卫头领,我的职责是想招到更好的护卫。”
然后他又转向宋管事,道:“当然,我并不是说许兄弟不好,只是,我毕竟要为王府的安全着想……”
宋管事眉头一皱,他确实看许一比较顺眼,但事关王府安危,他也不可能因为看着顺眼就担下不可知的责任。
不过,吕侗这样做无疑是找他麻烦,他自然也高兴不起来:“那依着吕头领该如何去做呢?”
吕侗又看向许一,笑着问道:“不知道许兄弟怎么想的?”
许一温和的道:“我听宋管事和吕头领的。”
从一开始,吕侗把王雄带过来了,还刻意提到修为和实力,他就知道他不管讲出再多的道理,最后都免不了做过一场,但这件事他倒没必要主动提出来,以免再出什么妖蛾子,而他现在的表现还能留下知上下懂进退的形象。
吕侗见许一不配合,又挑不出任何错处,干脆直接说道:“我的意思,咱们武人靠的还是真功夫,你们哪个更强,不如下场比试一番,如何?”
许一道:“好。”
这件事避免不了,且他原来的实力都未必比对方差,现在又拥有路之真符的他来说,可以说完全立于不败之地,他又何必拒绝?
“哈哈,许兄弟痛快!”
吕侗大笑一声,看着许一,一副他还算识相的神情道:“我相信只要许兄弟打败了他,他就再没脸说不服了!”
说完,他向宋管事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就开口道:“那现在就走吧,咱们去后面的比武场,那里宽敞,能让你们尽情施展。”
许一摇了摇头,微笑道:“只是切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在这里吧。再者说,现在基本上不会有小贼敢冒犯王府,但要真有不开眼的来闹事,需要我们动手也不能把他们带到比武场不是?”
现在他们站院里的路上,因为路之真符的关系,在路上他行进时消耗的力量只有正常情况的三分之一,路还对他有一股推力,这些都对他有利,他才不会傻到放弃这个优势。
吕侗一听,心中也是大喜,因为他已经知道许一修炼的是上阳门记名弟子最常修炼的《控鹤功》,走的是轻灵的路子,而王雄修炼的则是力道威猛的《虎王拳》,这条路附近种着花草,空间不大,肯定会限制许一的发挥,明显对他们有利。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在这里你们也可以尽情施展,不用担心毁坏了周围的东西,坏的东西都由我来赔!”
许一心中一哂,知道他这样说其实也是在给他施加压力,因为别看现在说得漂亮,最后他真要失败了,毁坏的东西不仅都要他来赔,恐怕还要多赔几倍。
他倒不在乎一些金钱,但事关他的修炼计划,他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他马上悄悄的催动了路之真符。
瞬间,他就感觉他和脚下的路有了深切的联系,再看站在四米外的王雄,他竟然有种将对方的境界和包括反应速度在内的整体的实力完全看透的感觉。
吕侗担心拖延会出现意外,就对宋管事道:“宋兄,来吧,我们一起看看你选的许兄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许一既然答应下来了,宋管事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着吕侗等人退到了后面。
等都站到后边,吕侗就迫不及待的一挥手,道:“咱们武者讲究直接痛快,你们现在就开始吧。”
许一点了点头,瞬间发动,冲向了对手。
此时,王雄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中眼,而他修炼的《控鹤功》原本就擅长速度,加上脚下路带给他的增幅,他就像是一缕轻风拂过,下一刻就跨越四米的距离,出现在了对方面前。
然后在王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在了空中。
颈部这种要害受控,以许一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掐断杀死他,并且现在还掐住了他颈部的血管,王雄根本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一瞬间脸就胀成红中透黑的颜色。
吕侗一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以两人的修为,都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越过五米的距离,刚才他故意只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分开四米,原本是考虑到王雄不擅长速度,想通过更短的距离消除许一的速度优势,没想到见面就被被许一给制住了。
人是他带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比试其实是他的意思,现在这个结果不是打他的脸吗?
宋管事则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吕侗,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许一等了一下,伸手一甩,将王雄扔到了后面。
王雄一落地,马上强忍住干渴的冲动,叫道:“你,你卑鄙,偷袭我……”
此时,他耳中听到了吕侗的骂声:“蠢货!你说你不服!”
想到许一刚才说过的话,他也反应过来说偷袭站不住脚,于是赶紧又叫道:“我没准备……咳咳,我不服!”
许一经过刚才的动手,对于战胜对方更是有了充足的信心,闻言就点了点头,道:“虽然说真遇到敌人,对方并不会等着我们动手……算了,你既然不服,那就再来一次。”
王雄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听他话音刚落,就怒吼一声,像是一只下山猛虎般向他冲了过来。
那副气势,确实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但这一切在许一眼中却太慢了!
他的手就像是伸手摘花般,轻松的从王雄的双手间穿过,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腰部发力,往前一带,就将他重重的掼在了地上!
砰!
一声巨响,宋管事等人感觉到脚下大地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当然,这种程度的伤对快要后天八重的王雄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很快就从眩晕中清醒了过来,只是想到刚才的过程,他的胸中似乎有团火在燃烧似的。
扶着膝站起来,他凶狠的看向许一。
许一看了看他,像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一伸手,道:“再来!”
王雄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冒进,而是依着修炼《虎王拳》的要诀,眼睛盯着许一,不断移动位置,一边蓄势,一边寻找发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许一站在原地,面对气势不断上升的王雄,他也感到了一丝压力。
然后他心中一哂:王雄这是没长记性,忘了第一次是怎么败的了吗?以他的速度,王雄气势再盛,都是对他没有危害的木桩。
想到这里,不等王雄找到机会对他发起攻击,他直接冲了过去,面对王雄本能的躲闪,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头发,然后一拽,借着王雄本能的反应,没怎么费力就将他抡起来摔倒了地上。
砰!
又是一声巨响,不同的是,这次王雄有了准备,在被拽着头发往地上摔的时候,身体未完全失控,他当机立断,直接一招“猛虎翻爪”,凶狠的向许一的手臂抓了过去了!
看那气势,这一爪要抓中,许一的胳膊就算不被抓断,恐怕也会损伤筋骨神经。
许一眼神一厉,顺势转了个方向,借力又将王雄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同样,因为及时的反应,这下摔得也不是很严重。
对王雄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失控,但许一的反应在他之前,整体上还在许一的掌控之中。
他既然不认输,许一神色不变,丝毫不停手,顺势又一下把他摔到在另一边,再摔到这一边,又摔到另一边……
砰!
砰!
砰!
第八章 刁难
眼看王雄像是麻袋一样被来回在地上摔打,宋管事担心摔出事来,就开口阻止道:“不要打了。就到这里吧?”
后面一句话则是对吕侗说的。
吕侗眼睛紧紧注视着场上,看王雄有没有摆脱甚至是反击的机会,但他失望了,虽然他能看得出来,王雄好几次只差一点就能得到出手的机会,进而翻转局面,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看似只差那么一点,但要抓住却是千难万难,否则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现在只是差一点,但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王雄状况会越来越差,就更没有机会了。
除非许一失误,但以许一前面的表现,这个可能不大。
或者他暗中出手帮一把?
但他心中刚动起这个念头,许一突然增加了力度,猛的连将王雄在到砸了两次,这两下几乎就把王雄给摔散架了。
许一突然改变,倒不是说他能看到吕侗的想法,只是在宋管事提议结束后,吕侗没有及时同意,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现在的核心问题是他和王雄的胜负,解决了这个问题,想来吕侗也就没有再针对他的理由了。
这次王雄被摔得比第一次还重,宋管事看得眼皮跳动了几下,然后心中不由对吕侗生出了怒气:“吕头领!”
吕侗看到王雄都无法控制身体了,尽管心中不甘愤怒,还是只能点头道:“嗯,停手吧。现在看来还是宋管事眼光更好,许兄弟要比那个王雄技高一筹。”
宋管事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麻烦了,你直接把许一带走安排吧。”
今天的事弄得他很不愉快,但也不想和吕侗关系闹得太僵,说完又意有所指的道:“吕头领,我们同在王府做事,下次有什么事可以提前跟我商量,也免得生出误会,你说呢?”
他自然能看出来,王雄很可能走了吕侗的关系,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其出头,他这样说就是想告诉吕侗,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可以直接跟他说,毕竟只是招王府护卫,几人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挑谁都可以。
吕侗眼睛动了动,然后点头道:“宋管事此言有理。这样,我这就去望仙居定个席位,等下值后我们好好喝两杯如何?”
宋管事想了想,笑道:“今天不巧,一会儿还要给邢老送一批物料过去,改天再叨扰吕头领吧。”
吕侗笑道:“自然是邢老的事要紧,你先去忙。咱们离着近,等你闲下来,我们一定要好好聚聚。”
宋管事道:“一定一定。”
又寒暄了两句,他就离开了。
许一这时上前行礼道:“见过吕头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吕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你跟着赵兄弟去领护卫服和身份铭牌,然后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再来报到吧。”
“是。”
许一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趁着宋管事没走远,定下来接下要做的事,免得吕侗他们利用他对王府的不熟悉,整一些妖蛾子或者挖坑恶心他。
像这种小事,看起来没什么,但对方甚至都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把他踢掉,比如把他支出去,再把王雄换上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要利用王府护卫的身份进行自己的修炼计划,不管对方有没有想过这一点,但他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随后他就跟着赵姓护卫去办理身份等一些事情了。
等他们走远了,吕侗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王雄,含怒冷笑道:“起来吧。难道还要让我过去扶你?”
王雄其实一直清醒着,此时闻言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他低着头的模样,吕侗浑身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废物!竟然被打得连一丝反手之力都没有,你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雄除了羞愤,心中更多的却是茫然,因为他能感觉到许一的修为并没有高过他,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于自己竟然一照面就落败而感到不解:“总旗……”
“嗯?”
吕侗神色森然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王雄第二个字刚说一半,也迅速反应过来,然后脸上神色顿时变得苍白,忍不住腿一软,扑通跪倒在了地上。
吕侗伸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怒火像是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似的低吼道:“你想死吗?”
他身边留下的另一个护卫则迅速跑开,沿着院墙迅速检查了一遍,见附近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就向他摇了摇头。
这下吕侗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将王雄扔在地上,然后恨声道:“狗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坏了我们的大事,你在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回去领家法吧!”
听他说的后面一句话,王雄的脸色直接由苍白变成了惨白。
留下的那个护卫小声的道:“头,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把王兄弟弄过来的,现在确实犯错,但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不如留下他,让他戴罪立功吧?”
吕侗向周围扫了一眼,然后咬牙道:“我一番谋划轻易被这个混蛋给葬送掉了,还叫没有太大的后果?”
那名护卫苦笑道:“王兄弟平时办事很牢靠的,这次也是因为刚才的事受到了刺激,否则断不会出这种失误的。”
听他提到和许一对战的事,吕侗心中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冒,但心中又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却是又想到了一个“废物利用”的可能,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名护卫一看,马上意识到有门了,就给王雄使了个颜色。
王雄一见有希望了,忙坐起来,道:“头,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求头再给我一次机会!”
吕侗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旁边的护卫知道他这是默许的意思,就又转移话题道:“头,那个许一怎么办?真的让他加入进来,我们行事就难免多有不便了。”
吕侗冷笑道:“一个上阳门的弃子,我还能让他拿捏了?”
……
次日,许一收拾好东西,前往王府外院“正式上班”。
第一天去,他自然要先去见作为顶头上司的吕侗,听他安排他接下来的工作。
然后,他就被告知,吕侗今天有事不在,让他干等了一天。
第二天再去,吕侗还是不在,说是有事外出,他又干等了一天。
第三天依然不在,而且这次干脆没人理他,把他干晾在了一边。
第九章 反其道行之
“那小子今天怎么样了?”
吕侗一回到外院就问留下的护卫道。
当日带许一办理身份铭牌的赵姓护卫道:“头,我们按您吩咐的,没一个人理他,他的表现看起来和前两天一样,不过,他今天临走之前去见了宋管事一面,但好像只是随意说了几句话——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吕侗听完却是眼睛一亮,面带得意的道:“你们担心什么?这说明那小子急了!至于说宋管事,你们放心,他知道上次坏了我的事,我可以肯定这次不会替那小出头的。”
“再说了,外院的护卫是我负责管理,他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得罪于我吗?”
“而且,老子早就防着这一点了,这几天确实也在外面,他找来也无话可说。”
赵护卫忙道:“还是头高明!那明天我们怎么做?还是和今天一样,把他晾在一边?”
吕侗摇了摇头,冷笑道:“那样就太便宜他了!明天他再来,你们就随便支使他,把一些脏活累活,都丢给他——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待多久!”
……
许一自然看出了他们的用意,不外乎是想用冷板凳的手段逼走他。
这是一种十分恶心人但也确实有效的方法,尤其这种局面也表明了他就算留下来,面对的也将会是从领导到同事都会孤立冷落他的环境,一般人遇到了都会知难而退,像他表现出来的能力,换到别的地方也能吃得开,应该更受不得这种屈辱才是。
但许一来王府当护卫,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位置,现在是对方想着逼走他,他只要沉住气,他们只会比他着急。
只是,这种情况基本上也预示着最开始的计划泡汤了……
虽然在当天看出吕侗和王雄的关系后,他就想到了局面不利,转而想到通过交好宋管事继续他的计划,但吕佩表现出来如此排斥的态度,宋管事那边想来也不愿意因为他而得罪对方,这无疑会增加他这边的难度。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他的目的是试验他的想法,未必非要交好对方,既然吕侗如此排斥,那他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以此为条件,让他拿他想要的位置来交换!
当然,这第一步是顺利当上护卫才成,于是他就去见了宋管事。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不让对方给他扣问题出在他身上的黑锅,二来给他们施加些压力。
这样做的效果估计有限,他能沉得住气的真正原因和底气在于他掌握的路之真符,它让他拥有了可以随时以力破局的能力。
他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需要的时候他可以随时去找吕侗谈一谈。
次日,他再次来到王府外院,一开始还是没人搭理他,但没一会儿,赵姓护卫就找到了他,道:“哎,许一,你别干站着了,那边仓库急着入一批货,你去搭把手吧。”
许一看了他一眼,道:“不去。”
赵护卫完全没想到许一竟然是这个反应,他先是一愣,然后好笑的看着他,先是语重心长的道:“许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刚来,多做些事对你有好处……”
见他不听,他又转而语带讥讽的道:“新来的都愿意多做些事,许兄弟到底是仙门出身,做事与众不同啊。”
按正常情况,新人肯定不愿意顶撞、得罪老人的,但许一知道费力也不可能和他们打好关系,有了新的计划,自然就没必要让自己难受了。
赵护卫说完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忍不住心生怒气,冷下脸道:“怎么着?我还指使不动你了?”
许一淡淡的看着他道:“我是护卫。”
他只说了四个字,但赵护卫肯定能听出他后面想表达的意思,对于许一竟然敢不听他的话,心中更加愤怒,道:“你以为王府的护卫就不干别的事了吗?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去不去?”
许一摇了摇头,道:“你不也没事吗?那边有需要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至于我,等见过吕头领之后再说吧。”
赵护卫简直要气炸了,但他发现许一不在意他“老员工”的身份,不听他的,他竟然无计可施……
“好!好!没想到许兄弟如此有个性!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直接威胁的说出这句话,见许一仍然无动于衷,就只能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等他走后,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护卫以让他帮忙的语气,叫许一去做事,许一自然也没有让他们的得逞。
如此一天又过去。
等吕侗回来,听到他们的汇报,不由大怒道:“你们是吃干饭吗?软的不行,你们不会来硬的?”
赵姓护卫苦笑的辩解道:“我们担心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到您的计划——那小子别的不说,速度方面看起来不一般啊!”
吕侗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仍然怒不可遏,斥道:“蠢货!他速度再快也只是一个人,你们那么多人,还控制不住他吗?”
赵姓护卫心中苦笑,如果没有吕侗的同意,他们哪里敢这样做?不过,既然吕侗已经发下命令,想到白天在许一面前吃的气,他不由咬牙道:“好,头您放心,明天兄弟们就让他看看我们的手段!”
吕侗不满的哼了一声,大袖一挥,道:“我希望他早一天看到他滚蛋!特么的,老子都跑出去四天了,再出去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赵姓护卫被骂得狗血喷头,脸色更加阴沉凶狠起来。
……
许一晚上吃过饭,回到租住的客房里,回想白天的发生的事,感觉对方明显沉不住气了,为了明天不发生更麻烦的事,他决定等一会儿就去找吕侗当面“谈一谈”去。
不过,还不等他动身,一道乌光突然飞进了他的袖口。
他心中一动,取出了当日张子洋送给他后就一直没动静的传信符,就见上面出现了一行字:你在哪里?我去给你送宗门奖励。
重新坐回桌前,他倒了一杯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看着传信符上的字,心中想起的却是杜闻:宗门奖励应该早就下来才是,张子洋现在才来见他,想来不会是单纯的只给他送奖励,而应该还和杜闻之死有关。
这件事躲不开,而且,杜闻追杀他被他反杀,是瞬间被埋葬进了路中,周围没人看到,他也无需去躲。
相反,他倒是可以利用张子洋的身份,来解决吕侗的刁难。
想到这些,他马上取笔,给张子洋回过信去。
次日,他再次来到了王府外院,和往常一样,进了护卫们平时待命的房间,赵姓护卫就带着五六个人围了过来。
“许大仙人,今天……”
许一不等他阴阳怪气的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道:“赵兄,我正想找你呢,是这样的,我想请个假,一会儿去见个人。”
赵姓护卫被他打断,怒气冲头,气得几乎忍不住直接就要动手,听他说完,更是感到荒谬,不由气极而笑道:“见人?哈哈,不知道许大仙人要去见谁啊!”
许一不慌不忙的道:“我知道,咱们王府的护卫无故不得外出,就算外出,也要有人跟着,我虽然还没被吕头领安排具体的事,但也要守规矩,所以,赵兄,一会儿你一起跟我出去做个见证,如何?”
赵姓护卫感觉整个人被气得就要炸了,只是到底不知道许一要见谁,残留的理智让他开口问道:“说吧,你要去见谁?”
许一道:“是这样的,张师兄有事要见我,我约了他在渌阳楼见面。”
赵姓护卫听到“张师兄”三个字,刚想破口大骂,不过想到许一的出身,就赶紧停了一下,问道:“张师兄?他……是谁?”
许一向上阳门的方向一拱手,一脸恭敬的道:“张师兄乃是上阳门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张子洋,此事我不敢怠慢,还望赵兄通融一二。”
赵姓护卫顿时怒气全消,还感到身体一凉。
第十章 过关
“既然是见你仙门的师兄,这个,我肯定不会阻拦啊……”
停顿了一下,赵姓护卫才将情绪调整过来:“你,你师兄什么时候过来?”
渌阳王身份尊贵,但面对上阳门也要客客气气的,他可不想因为对付一个无足轻重的许一,给他和他们一伙人招惹上麻烦。
不过,会不会是许一这小子为了当上护卫设计骗他们的?
这个可能倒是不大,毕竟上阳门仅是正式弟子就需要先天的修为,实力雄厚,一般人根本不敢打着利用它的主意,或者有没有可能那个张师兄的身份是假的?
“张师兄说是辰时前能到,要是遇到别的事晚到一会儿也说不定。”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陪你过去——哪里有让你师兄等我们的道理?”
不管许一打的什么主意,有没有骗他,亲自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随后,他带着另外两名护卫,很热情的陪着许一去了渌阳楼——如果许一真敢作假,他们三人就会当场将他拿下!
渌阳楼是王府的产业,和王府外院只隔着两条街,他们四人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
因为太阳升起,行人渐多,但他们还是一眼就在在渌阳楼前的河边,看到了一位身上白衣被风吹起来,显得气质飘逸的男子。
许一马上认出了对方正是张子洋。
他没想到张子洋竟然在他之前来到这里,出于一种直觉,他感觉这是提前踩点,防备有什么陷阱……
不管他是什么想法,许一在看到他后,马上就热情的迎了过去:“师兄!竟然让你等我,真是罪过。”
张子洋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他道:“无妨。我昨天正好经过梓县,今天就来得早了一点。”
许一一边把他往渌阳楼里请,一边向他介绍陈姓护卫三人:“师弟我在王府找了个护卫的差使。按王府的规矩,当差时不能一人出来,就请他们陪我一起来见师兄了。”
张了洋随意看了他们一眼,道:“我见许师弟商量些事,不会坏了王府的规矩吧?”
在他俩走近的过程中,赵姓护卫只觉得张子洋每一步都仿佛和周围的天地和谐相融,看起来轻飘飘的浑不着力一般,但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如果他胆敢上前动手,对方随意调动身边的一缕微风或许就能将它轻易的劈成两半!
后天筋骨壮,先天和天地,阴魂可御外物,张子洋绝对有阴魂境的实力,且不是初级的水平,那么他上阳门真传弟子的身份看来就不是假的了……
此时见他和他说话,他顿时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忙道:“不会,当然不会。”
说完见张子洋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一边向里延请一边道:“您请,我等就不打扰您和许兄弟谈事了。”
张子洋点了点头,迈步进了渌阳楼。
许一向他拱手道:“麻烦赵兄了。”
他忙陪笑道:“不麻烦。你快进去吧,不要让张仙师久等。”
等许一也进去了,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心中则变得沉重起来:许一竟然和上阳门亲传弟子有关系,那么他们想要直接逼走他的想法就不太好操作了。
向楼上看了一眼,他担心惹怒张子洋,也不敢留在这里,而且也需要及时把这件事通知给吕侗,就很快带人回去了。
……
楼上,许一把张子洋请进了一个雅致的房间里,倒上茶水后,就热情的道:“师兄,上次我已经说了,我只是报个信,那只水妖是师兄一个人除掉的,奖励也应该属于你一个人才是。”
张子洋温和一笑,道:“师门规矩如此,师弟就不用推辞了。”
说着话,他取出一只圆润的玉瓶推到许一面前,道:“我回去后偶有所得,选择闭关,这两天才出来,否则早就给你送来了。”
许一不好意思的道:“这……”
张子洋摆了摆手,道:“拿着吧。”
许一看着玉瓶,道:“那……师弟就愧领。”
他将玉瓶拿到手里,打开一看,就见里面躺着两粒花生大小、仿佛琥珀般的丹药,顿时惊呼道:“培元丹!两粒!”
他在山上修炼时也使用过名为补血丹的丹药,但丹药分九品,补血丹是最初级的九品丹药,培元丹则是八品。
上阳门对丹药很严格,也是为了挖掘潜力,记名弟子只能使用补血丹,培元丹这样更高品级的丹药,如果不是这次的水妖,他倾家荡产都很难能弄到一粒。
现在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夸张,除了震惊,还因为他知道上阳门对于除妖的奖励很丰厚,尤其离人群很近的情况下,像他这样传出信来,一般也会有三到五粒丹药的奖励——玉瓶中有几粒丹药,他根本不用打开就能知道。
张子洋看到他的表现,眉头微挑,又顺势取出一只玉瓶,道:“那一瓶是我送你的。这一瓶才是师门的奖励。”
“啊?这……”
许一把目光从那只玉瓶上收回来,正色道:“师兄!当时你就说如果师门没有奖励,也会单独分我一部分。师弟不是不知恩的人,师兄以诚待我,我怎么能再占师兄的便宜?此事万万不可!”
张子洋心里好受了一些,但他既然拿出来了,自然不会丢份的再收回来:“都是提前说好的,你拿着吧。你应该知道,我并不会缺这些丹药。”
在他的注视下,许一小心的把第二只玉瓶拿在手中,感动的道:“多谢师兄!师弟愧领了……”
张子洋看他把两只玉瓶握在了手里,就把目光移开,然后又好心的提醒道:“你现在的修为并不能完全炼化培元丹的药力,所以你最好在境界突破的时候使用,那样效果会更好。”
许一赶紧道:“多谢师兄指点!”
张子洋点了点头,略过丹药,转而问起了许一已经想到的事:“师弟,我这次除了给你送奖励还有另外一件事:上次杜闻和郗师妹一起下山探查妖邪的踪迹,最后只有郗师妹一人回去了,杜闻却踪迹全无,我这次下山也是想找回他来。”
许一顿时神情严肃下来,道:“什么?杜师兄不见了?”
张子洋看着他的眼睛道:“据郗师妹说,她在回山的当天,和杜闻一起见过你,你在随后有没有再见过他?”
许一像是没察觉似的,马上进入了回忆的状态,道:“随后?那天杜师兄他们路过牛眼村,我们见过一面,然后我帮牛眼村把路修好后,村民死活留着我多住了两天,等离开的时候就遇到了水妖,当时万分侥幸才逃得一命——这些我上次都跟师兄说了,再之后就去了梓县,在那里待了一个半月,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他仿佛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师兄,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张子洋神色不变的道:“我这次出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调查此事,你毕竟在杜闻出事前见过他,而他出事也很可能就在那几天,所以我才向你打听他的消息。”
许一急了,道:“师兄,这可开不得玩笑!是,我当天见过他,但随后他们就离开了,而我一直留在牛眼村修路,这件事牛眼村包括青湖村的部分的人都知道的呀!接下来就是回来时遇到水妖的事,等等,刚才都说过了……”
张子洋眼神平静的道:“你先不要着急。我找你主要还是觉得你毕竟在上阳门修炼过,比普通人见识多,更能发现一些细节,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
许一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吗?师弟我的修为和杜师兄差距那么大,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至于说异常?”
他抬头向房顶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道:“师兄,除了遇到水妖,我真的想不起来其它的异常。”
张子洋淡淡的道:“真没有吗?如果师弟知道些什么,最好能告诉我,你应该知道,杜闻是正式弟子,宗门是不可能允许门内弟子无缘无故的失踪的!”
他后面这句话明显是给许一施压了,但他这样的表现也说明他确实没有查到什么。
许一心中大定,他又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道:“师兄,我真想不出哪里有什么异常。就是不知道杜师兄的失踪和那只水妖有没有关系……”
张子洋道:“此事我随后会去调查的。”
他此次前来主要是为这件事,见问不出有用的消息,接下来除了换个角度继续试探话就少了。
许一则不会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从他那里学到了控鹤功修炼的行功和睡功的一些技巧。
这些技巧谁学会了都会当成宝贝一样藏起来,即便是亲近之人,有的也不会告诉的。
张子洋并没有待多久,以要查杜闻失踪一事为由,很快就离开了。
送走他后,许一摸了摸放在怀中的那两只玉瓶,心情忍不住的激动:两只玉瓶里一共七粒培元丹,有它们相助,他至少也能突破到后天八重!
他的修炼之路最主要的肯定是凝结类似路之真符之类的真符,他本身的修炼虽然缓慢,肯定也不会落下——自身修为的提高,应该会对结成新的真符有利,且对于路之真符的恢复应该也有帮助。
……
晚上,吕侗回来后,赵姓护卫马上迎了上去,问道:“头,你收到小六的传信了吗?现在怎么办?”
吕侗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道:“他既然认识上阳门的亲传弟子,再用以前的办法逼退他就不合适了……”
第十一章 一脚踹飞
赵姓护卫失望的道:“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他留下来?”
吕侗冷哼一声,道:“留下他?你脑子怎么想的?如果他只是上阳门的弃徒,可以随意揉捏,还有留下的可能,但他既然和上阳门的真传弟子有关系,再把他留在身边,影响太大,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姓护卫小心的道:“可是他认识那个姓张的新传弟子,这个……不好弄啊!”
吕侗立即呵斥道:“猪脑子!”
“你也不想想,他和上阳门新传弟子的关系真要那么好,还来王府当护卫?”
“当然了,上阳门真传弟子的颜面我还是要给的,明天就让那小子来见我吧。”
赵姓护卫被他说糊涂了,道:“不是说不留下他吗?”
吕侗今天也被张子洋的出现弄得心气不顺,此时就又斥道:“蠢货!不管他和那个亲传弟子关系如何,我们再都不能像一开始那样明显的逼走他。”
“但是,让他当上护卫又如何?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他干不下去!”
赵姓护卫眼神一亮,道:“头,您有主意了?”
吕侗冷笑一声,道:“他想来王府当护卫,不外乎觉得这里活好干,赚钱容易,他当了护卫就得听我的,老子让他干最不好干的活,再让他拿不到钱,你们平时都疏远排挤他,我看他还能干得下去?”
……
次日,许一再次来到王府,就顺利的见到了吕侗。
而且,吕侗一见他就很热情的迎了上来,道:“前几天王府城外的库房出了些状况,没办法,我只好跑了一趟,昨天才回来,没来得及安排好许兄弟,怠慢你了。”
许一自然不会信以为真,他也客套的道:“吕头领言重了,自是公事要紧。”
吕侗点了点头,表现得像是他的外表一样粗放的将此事揭了过去,随后又直爽的问道:“对了,昨天赵兄弟说有仙门的亲传弟子来见许兄弟,可惜我在外面,无缘得见。不知道许兄弟什么时候再邀请贵师兄来一趟,我也好沾许兄弟的光,能见上一面。”
许一知道他在拐着弯的打探他和张子洋的关系,由此也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表面那样的粗放,他自然也知道该如何最大程度的利用这一点:“吕头领误会了,张师兄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前途无量,平时一般都在山上潜修。昨天来看我,我也是喜出望外,但也不是专门来看我的,是因为门内的事务顺道过来的。”
吕侗眼神动了动,然后又笑道:“那也说明你们平时关系也很好,否则也不会来的,不是吗?”
许一摇头微笑道:“这个……说实话,我在山上时,见面肯定能见到,但因为修为的差距,和张师兄接触的次数也有限,反倒是下山之后,大概两个月前,我在梓县遇上张师兄,有过一番深入的交谈,分别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传信符,还说过以后可能会来看我。但吕头领你看,如果不是正好有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吕侗这会儿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想通过让许一邀请张子洋来判断两人关系亲疏的试探,许一解释得很清楚,张子洋平时在山上潜修,没事不能打扰,但张子洋都给许一留传信符了,还能说关系一般吗?
许一的目的也正是给吕侗施加压力,这样在交易时才能得到更好的筹码。
吕侗停了一下才又恢复正常,然后又爽朗的道:“许兄弟你太谦虚了。不过,我有个疑问——许兄弟,我说话直,你别见怪啊,就是,你既然和贵师兄有这么好的关系,怎么还来当一个王府外院的护卫?”
许一轻轻叹气道:“说和张师兄关系好,这个,以前还真没觉得。而且,吕头领应该也能知道,以我们两人的修为,可以说是仙凡有别,能不麻烦他最好。”
“再者说,能来王府护当差,于我而言绝对属于上佳的选择。”
在吕侗看来,许一的回答既真诚又真实,他挑不出任何问题,最后只能说道:“好!许兄弟一看就是实诚人。你放心,既然来了,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又一拍左侧跟着的人的肩膀,道:“王兄弟,你先带着许兄弟转转,讲讲咱们这里的章程,熟悉一下环境。”
等两人走开后,赵姓护卫忍不住问道:“头,许一竟然有上阳门亲传弟子的传信符,我们是不是只能把他留下了?”
吕侗呼出一口气,摇头道:“怎么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更不能留了!”
赵姓护卫担心的道:“可是……”
吕侗斜着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以为他认识一个亲传弟子就动不得了。不说他们真实的关系如何,只要我们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事,出了事,他们还能找我们的麻烦?”
“而且,亲传弟子什么身份,会为了他当不当得成王府外院的护卫出面?”
“退一步讲,对方要真因为这样的小事出头,我们再把他弄回来就是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听他说完,赵姓护卫皱着的眉头就展开了,然后眼睛一转,道:“头,这样的话,不如就让那小子去库房巡夜吧——就说其他地方都有人了,看他能在那里撑多久!”
吕侗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行啊,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就这么办!”
……
对许一来说,正式成为王府外院的护卫已经是计划成功的开始。
至于把他安排到库房巡夜,不管位置还是时间,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好活。
不过,初来乍到,他准备熟悉一下再说,真要有问题,他随时可以去和吕侗当面“谈一谈”。
正式入职,他也就换进了外院给护卫安排的房间里。
因为晚上要巡夜的缘故,他东西不多,上午搬完后,下午就选择了补觉,免得晚上巡夜没有精神。
不过他一开始睡得并不安生,接连有护卫以互相熟悉的理由来找他聊天。
许一很快就识破了他们的目的是想影响他休息,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补不补觉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且不说他计划是反其道行之,平日所为要增加吕侗他们的恶感,就算是初始交好吕侗的计划,也不会放纵他们来恶心他。
当然,一开始他也不用表现得太激烈,就只是挂了一个写着“晚上值夜,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
这样,他们再来就可以认定是存心不良,那他就不客气了。
不过那牌子还是起作用了,后面就真的没人再来找他了,虽然门外面有人经过时说话会不控制声音,但以他的修为,只要想睡,完全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随他们闹去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时间已是秋天,天黑得早,吃过晚饭后,就有两名护卫来到了过外,往里面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一人过去敲响了许一的房门,见没有反应,他直接推门进了屋,然后用力晃动起了许一的身体:“醒醒!快醒醒……”
许一这时一个大脚踹出,直接把那人给踹飞到院子里!
然后,他直接拎着刀追了出来。
一见那人被踹飞出来,和他一起来的人顿时冲过去扶住他,见许一跟了出来,他刚想大声呵斥,就看到许一手里拎着的刀,顿时吓了一激灵。
同时,许一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大喝道:“谁?是谁袭击我?”
被踹飞的那人不用说,许一的脚属于大衍级别的,不弱于同级别的法宝,腹部被踹中,此时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外一人,见许一手里拎着刀,杀气腾腾的,认为他睡毛了,还没完全清醒,担心刺激到再伤着自己,就赶紧解释道:“许兄误会了啊!我们都是外院的护卫,白天也见过的,这次来是担心你睡过头,误了值夜,来叫你的……”
许一这会儿才像是清醒过来,然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按王府的规矩,护卫巡夜一般是晚上九点到次日六点,现在才六点,所谓担心睡过头根本站不住脚。
对方听他这样问,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又道:“时间倒是不晚,不过,现在叫你起来也是想让你吃口热乎饭……”
许一皱眉道:“王府不是为值夜的人有专门准备饭菜吗?”
为了他的计划,这类事情他自然都了解清楚了。
对方两人听他这样问,顿时知道没办法在许一这里混过去的,那一脚也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