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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壁的凡人     我开启了人道纪元txt下载     我开启了人道纪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小人之心

    渌阳王府十分庞大,初建时就占地四百多亩,一府几乎就是一座小城。

    因为规制的原因,王府本身不能轻动,但一两百年传下来,王府人丁兴旺,就渐渐的把外院分了出去,在附近重新起了园子,就是现在的外院。

    外院比不得王府宽广,但也占了一百多亩地,其中最重要的库房就占近三十亩地。

    许一要巡夜的地方就是这里。

    不过,库房看似占地面积很大,但他白天时就已经来过这里,知道巡夜主要沿着外面三条外路以及里面十三座库房之间的六条内路巡视即可。

    经过他的计算,结合他的修为,他设计了内外结合的巡视路径,基本上能保证走在任何一条路上都能随时察觉大部分区域的动静。

    而且他又不是静止不动,真要有人闯进来,想要完全躲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晚上九点,许一准时出现在了库房所在的院子。

    因为除了直供王府贵人的物资,大部分东西一般都会送到外院的仓库,加上王府那边随时会需要东西,此时依旧有人在忙。

    作为护卫,许一的职责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保护这些库房的人,二是保护库房里的物资。

    其实,在许一看来,渌阳王府的封地里,且外院库房存放的主要是生活物资,一般不会存放太过贵重的宝物的情况下,只要没发疯,都不会敢来这里偷东西,更不用说伤人了。

    所以,他感觉巡夜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同时也对库房内部人员进行威慑。

    整个渌阳王府各类人算起来足有数千,从库房揩油的行为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他知道吕侗让他来这里巡夜的目的不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难道是想让他因此得罪更多的人,进而让他干不下去?

    又或者库房属于独立的空间,让他长期在这里巡夜,一是活不好干,二是和外界隔离,形成护卫内部疏远排挤他的氛围?

    这两个问题,后者长远的且不说,暂时的困难就是巡夜比较辛苦,但对许一来说,他正好借这个机会使用从张子洋那里学来的行功的技巧修炼,前者的话,应付起来也不是问题。

    他一到库房,就找到库房的陈管事,寒暄几句话就说明了来意:“孙管事,我今天第一次来库房巡夜,我们吕头领没发话之前,我这里只能严一点,麻烦你和手下兄弟们说声,今天就注意一下,真要是起了冲突也是麻烦,对吧?”

    如果不是求稳,要是只想痛快,他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抓人,这样做最后肯定会闹到吕侗那里,给他找不痛快是没问题的,但他的目的是借助王府的势力来验证他的计划,包括找到合适的机会也需要他们的人脉和消息,把人都得罪对他也没好处。

    现在他主动提出来,又把一切推到吕侗身上,库房的人就算有怨言也只能怪吕侗了。

    接下来他开始沿着制定好的路线巡视,等走了两遍,熟悉之后,他就开始使用行功的技巧修炼起了他唯一学过的《控鹤功》了。

    对这门功法,当日吕侗虽然对它很不屑,但那只是针对许一的修为以及相对王雄的优势而言的,它作为上阳门入门的功法,其实也是仙法,既内外兼修又内外能修。

    它最正确的修炼方法是得其意、以意领行,但如果悟性差点,身体资质好,也能当作一门外功来修炼,最后也能达到内外兼修、气血圆满的程度。

    许一就差在了这一点,以至于他能领悟《控鹤功》的“鹤舞祥云、虚实相间”的意,修行速度却一直提升不上去。

    但正是体会过不管怎么练,到了后天中期之后,他的修炼速度都慢如老牛拉重车,尤其在突破后天七重后,老牛干脆变成了蜗牛,所以,今天他一上手使用行功的技巧修炼《控鹤功》,就清楚的察觉到他的修炼速度有了明显的提升!

    而且,不只是速度变快,主要是修炼时的感觉,不再像是老牛拉重车那般费劲,而是变得轻快起来,这让他重新看到了通过修炼继续突破的希望!

    为了更好的发挥培元丹的药力,他今天并没有服药,那么,造成今天变化的就只能是行功的技巧以及路之真符的作用了。

    感受着路之真符带给他的阻力减少且提供的助力,本身就暗合了鹤行祥云的轻逸,很显然,路之真符的作用应该更大,行功的技巧更多的只是发挥了引子的作用。

    继续使用行功之法沿着巡视的路走了两圈,又走了四圈,他心中越发安定:通过这六圈的修炼,他终于确定刚才修炼速度的提升并非是前面一段时间停歇下来后的“积累”,确实如他猜测那样,行功为引,路之真符的能力提供了由外而内的促进作用。

    他的资质仍然没有改变,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却勉强达到了以意领行的状态,让他的修炼速度得到了提升。

    明白这些后,他修炼的动力也就更足了。

    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之中时,赵姓护卫带着另外一人来到库房,找到了他,然后关心了一番他第一天巡夜适不适应,又提醒库房重地,一定要重视,不要懈怠,等等,嘱咐了一通后就走了。

    对许一来说,他们到来完全是打扰他的修炼,但他们看起来是好心,也只好停下来听他们说完。

    随后,分别在子时正、丑初、寅初以及寅末,又有四波人,有的打着送水,有的打着送饭,有的以“正好顺路经过”等理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第二波人出现在他面前后,许一就看出了他们的用意,却是防备他偷懒,让他一直走动,累他,这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以前修炼无望才放弃了修仙之路,虽然找到了直接结成真符的办法,但毕竟有很多不确定性,现在发现了确定的能够直接提升修为的曙光,他肯定也不会放弃,所谓行功,就是行走时练功的方法,他又怎么舍得停下来?

    所以,到后面他根本不再停下脚步,而是一边走一边随意应付几句,反正他们来也不是为了和他交谈的。

    等到了下值的时间,他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一夜不停的走动,他不仅没有丝毫的疲倦,反而身体气血充足,精神也神完意满,只是身上出了很多汗,他就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他去厨房吃饭,吕侗也在厨房吃饭。

    据许一所知,吕侗作为护卫头领,不仅有独立的院子,还结了婚,妻子也和他住在一起,平时是不来厨房吃饭的。

    见对方低头吃饭,许一也只当没看到,自顾自的去打饭,但当他打完饭,却见吕侗向他看了过来,招手示意向他过去。

    许一端着饭走过去,笑道:“吕头领也和我们一起来这里吃饭啊。”

    吕侗没有接话,等嚼完咽下口中的饭,他看向许一,面无表情的道:“我怎么听说你昨天把孙成刚兄弟给打了,有这回事吗?”

    许一点了点头,道:“昨天我休息的时候,他突然冲进我的住处,我以为有人袭击,就踢了他一脚。”

    吕侗眼睛一眯,像许一这种刚“入职”的新人,遇到顶头上司发难,就算有理也都底气不足,何况昨天的事不管有没有理,都可以看作许一做得过了,现在他怎么会如此的淡定?

    他原本也是要借助许一的底气不足当面教训他一顿,既给孙成刚撑腰,又打压了许一,以后还能继续增加烦扰的力度。

    现在许一表现得如此淡定,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而且还点明了原因,他就失去了发作的理由,只能训斥道:“许兄弟,这里是王府,怎么会有人袭击你?”

    许一摇了摇头,认真的道:“我知道吕头领的意思,但我们作为护卫,随时都要做好御敌的准备,提高警惕也是应该的。”

    吕侗发现面对对他没有畏惧之心的许一不能和他讲道理,就直接端起护卫头领的架子,沉声道:“你怎么想我不管,但我作为护卫头领,绝对不想再看到兄弟之间出现互相攻击的事,你明白吗?”

    许一忙起身道:“是!”

    然后又看向其他护卫,道:“我希望大家也都能遵守头领的要求,不要做出让大家误会的事!”

    吕侗被气得头皮发麻,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想直接起身离开,好借此给许一施加压力。

    但许一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道:“吕头领,我刚来王府,又是在库房重地巡夜,可以说什么都不懂,现在有个问题,您觉得我该以什么力度对进出库房的人?”

    吕侗沉着脸道:“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看结果!”

    许一点头道:“您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以后属下一定按您的意思严格办事,绝对不让人把库房一丝一毫的东西带出去!”

    吕侗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许一要真这样做,还说是按照他的意思,库房那些人还不恨死他?

第十三章 新的途径

    吕侗这次来见许一,原本是想着给他施加压力,拿捏他的,没想到目的一个没实现,反而被许一将了一军。

    此时他心中发狠,准备拼狠的,大不了他惹些埋怨,但只要把许一逼走,这个结果他也能接受。

    不过,他很快想到,以许一目前表现出来的老奸巨猾,说不定只恶心了他,许一自己反而没事,这样岂不是吃鸡不成反惹一身骚?

    接着他又想到,许一肯定是看出了现在巡夜的活累烦单调,之所以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很有可能就是想借此摆脱出来……

    他岂能让许一得逞?

    “许兄弟,你能如此认真负责,这是好事,但既然能进王府做事的,都是身家清白的,你如果把大家都当贼防,这个难免会打扰到更多无辜的人,未免太过了……”

    说到这里,他见许一似乎想要插话,他能猜到许一要说的话很可能是作为有后天七重修为的武者,可以直接通过观察就能判断出对方有没有藏东西,但他已经“看出”了许一的目的,自然不会再给他机会!

    “许兄弟,这样好了,此事我去找陈管事,让他看管好手下的人,这事本该归他来管。你的主要职责还是防备外贼,明白了吗?”

    许一只想晚上巡夜时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修炼,自然不会反对:“是,吕头领。”

    吕侗认为已经看穿了许一的目的,此时见他表现得很平静也只以为是装的。

    今天来见许一,原本想拿捏他的,结果他自己反被拿捏了两次,但因为最后这次的发现,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而且,现在让许一继续留在库房巡夜,让他干得辛苦、隔离他的目标总体还是实现的。

    另外,他还掌握着大杀器:月钱,到时让他拿不到钱,看他还硬不硬气!

    ……

    这次见过吕侗之后,许一解决了对他影响最大的隐患,不用再管库房人员手脚不干净的问题,巡夜对他而言就完全可以看作是修炼的过程了。

    他自然很满意。

    接下来他就过上了白天睡觉,晚上巡夜兼修炼的生活。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里,他每晚保持修炼,到今天他终于感受到了修为增长的幅度,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力量增加了一百斤,相应的筋骨血肉都肯定也得到了增强。

    另外,时至今日,他已经彻底熟悉和掌握了独属于他的修炼方法,接下来就可以使用培元丹。

    有培元丹相助,他的修炼进度必然会得到进一步提升,如此,离突破后天八重应该就不远了!

    还不等他因为修为进展高兴完,他就又有了新的惊喜的发现:右手掌心的石印的颜色又白了一成。

    两个半月前,他在梓县修桥,只是让石印白了一半,现在直接增加到了六成,而石印的颜色关系着新的真符的生成,这个发现自是让他惊喜。

    更重要的是,修桥后,石印的颜色就停止了变化,现在突然颜色变白,这无疑是他找出它变化规律的又一个机会。

    最近半个月,他在王府外院只干了两件事,一是修炼,二是巡夜。

    结合路之真符形成的过程和修桥导致石印颜色变化的经验,他基本上排除掉了石印颜色变化和修为提升之间的关系,否则,他在山上从什么都不会,一直修炼到后天七重,也没见石印有任何的变化。

    虽然说也有可能只有突破到后天七重才满足石印发动的条件,但再结合路之真符形成的过程和修桥的经验,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他推测这次石印的变化更可能的是和他巡夜有关。

    而且,因为石印就存在于他的掌心之中,这让他对它有种直觉的感觉,他的直觉也是如此。

    修路、修桥、巡夜,要找出三者之间的关联,前两件事有相似性,巡夜和它们则离得很远。

    事关他的修行,此事必然要谨慎,仅凭一个例子并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但是,它们明显都属于人世间的行当,他大可以在条件合适的时候选择一种进行验证,如果推断正确,他的修行之路无疑会变得更加宽广!

    他原定的计划还在进行中,巡夜又能增加石印颜色的变化,现在并不急于进行新的验证,但巡夜既然能增加石印颜色的变化,他巡夜的劲头就更足了。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来王府的目的,平时也注意搜集王府哪里会有类似修桥修路工程的活。

    因为库房是所有物资储存之所,从物资的出入就能推断出很多东西,比如说,哪里有大的活动,必定会涉及到对应物资以及粮油的转出,再加上前来送货的人和库房人员的交谈,他修炼也没有耽误搜集信息。

    除此之外,他也会关注吕侗那边的动静,毕竟,找到合适的活,吕侗是他能拿到活的最重要的一环。

    可惜自从上次吃早饭时吕侗主动见过他一次,因为他昼夜颠倒的巡夜工作,吕侗不来见他,他也见不到对方,他就只能从其他护卫那里打探吕侗的消息。

    好在他关注吕侗,吕侗那边也关注他,每天晚上他巡夜的时候,都会派人来监督他,不让他有偷懒的机会,然后他借助路之真符,只要对方走在路上,他就能在几百米外“听清”他们的谈话。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吕侗最近大体的动向,基本上和他没有关系,但从每晚都会来派人监督他、一直没有调动他在库房巡夜上来看,他不相信吕侗就此和他相安无事,而是一定有什么手段在等着他。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值完夜,他照常洗澡、吃饭、睡觉,但到了巳初左右,忽然又有人敲门。

    这次对方学乖了,没有再闯进来,但一直敲个不停,许一也想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就下床走过来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个瘦子,许一来这么久了,大致知道对方姓黄,好像叫黄飞虎的,比较擅长轻身功法,派他过来是担心他再暴起伤人?

    黄飞虎一见他打开房门,顺势就后退了两步,显然担心被踹。

第十四章 度君子之妇

    许一这会儿更想知道他来的目的,就问道:“有事?”

    黄飞虎防备的看着他道:“不是我,是头找你。”

    来了。

    许一马上意识到,吕侗要出手了。

    他知道这种事躲是躲不过去的,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过去,于是问道:“吕头领叫我?有什么事吗?”

    黄飞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头已经在议事房等着你了——快走吧,不要让头等久了!”

    许一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议事房周围的环境,因为两边都有路,他倒也不惧吕侗直接动手的可能,又想到最近他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就道:“那就过去吧。”

    等两人过去后,就发现几乎所有护卫都到了,院子里乱哄哄的,但都没有人和他说话。

    吕侗一看到许一,就热情的道:“许兄弟来了。”

    许一见状,确定不是直接动手,他心里就放松下来,但还是保持着警惕,问道:“吕头领,不知道你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吕侗道:“是这样的,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但吕兄弟你进来的时间不巧,所以这次月钱就没你的了……”

    不给他发钱叫他来干什么?

    因为他来王府当护卫不是为钱,许一想了一下才想明白,对方是想在月钱上为难他。

    还别说,对于以此谋生的人来说,这种做法还真有些麻烦,但对他自然是无效的。

    不过,自己的辛苦钱他也没有放弃的打算,另外,让对方有个错误的目标,他也能省点事,于是就点头道:“这个月不发也没关系,下个月补上就成。”

    吕侗嘴角撇了一下,很快又爽朗的笑道:“好!下个月我一定会跟帐房那边说清楚。”

    他会说清楚,但也一样有办法让许一拿不到钱!

    说着话,就有一名护卫托着一盘子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走进院来,接着就是大家分钱的戏码。

    知道了对方的打算,许一自然没兴趣再看,打了声招呼就提前走了。

    看到他的表现,吕侗虽然没有一拳打空的感觉,但也不是很满意,不过,想到这是第一次,没能触动他也正常,既然如此,他决定继续加码。

    于是,又过了两天,正好是许一休沐的日子——王院的护卫,每十天可以休息一天。

    这天下午,他刚从外面回来,又被“恰好”路过的护卫叫住,口中说着有好事,把他拉到了议事房。

    议事房里吕侗正在分发钱物,看到许一进来,他有些不满的瞪了带许一过来那人一眼,然后咳嗽一声,对许一说道:“许兄弟,这是王府这个月的赏赐,因为你来得比较晚,干的活也少,这个……等下次,下次再加上你!许兄弟,你看如何?”

    许一敷衍的笑道:“可以。下次别忘了我就好。”

    说完他又准备离开。

    吕侗眼睛转了转,又叫住了他,道:“许兄弟,还要麻烦你一下。这个,每次王府发下赏赐,他们都拉着我出去喝酒,你既然正好来了,能帮我把我那一份送回家去吧?”

    他这样说无疑是既不准备带许一一起去喝酒,又要让许一把他的那份赏赐送回家去,既排挤又恶心他。

    对许一来说,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这种无效的做法自然无法恶心到他。

    而且,在现在巡夜既能以较快的速度修炼,又能让石印颜色继续变白的情况下,他也不急于和对方摊牌,现在的做法他就只当看小丑表演了。

    于是,他没多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吕侗却兴致盎然的把赏赐一个个的发完,最后才一边解释“让许兄弟久等了,但我向来都是先给手下兄弟们,最后给自己,你以后就知道了”,一边把自己那份交给许一。

    说完就被得到奖励的护卫推着走出去了。

    许一最后才出的房间,然后他们一群人去喝酒,他则走相反的方向,去吕侗的家里送他的那份赏赐。

    因为白天,又是在王府内部,吕侗家的大门并没有关。

    许一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吕侗的老婆就走了出来,停在门楼里,隔着两米外站定。

    现在虽然入秋好长一段时间了,但白天还是很热,吕侗的老婆明显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衣服上也因为沾了水贴在身上,更显肌肤红润,身段丰腴。

    “你是新来的护卫?有什么事吗?”

    吕侗的老婆看了一眼他的穿着,开口问道,声音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许一对于刚才吕侗的做法,虽然说看透了,但吕侗最后非得留着他看他分发赏赐也烦着了他,此时看着像是她熟桃似的身姿,他心中一动,问道:“吕头领在家吗?”

    吕侗的老婆摇头道:“不在。你要有事去前面议事房看看吧。”

    “哦。”

    许一听完,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作势要走,转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然后拿起银子掂了掂,道:“嫂子,你要是解开衣服让我看一眼,这钱就就给你了!”

    吕侗的老婆先是大怒,紧接着又看向了那锭沉甸甸的银子,但还是低声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许一就把剩下的东西往前一递,道:“嫂子别喊。你要是答应,这些东西也都给你。”

    吕侗的老婆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有绸缎、糕点、药材,等等,然后看到外面静悄悄的,而她站的地方,除非站在当面,否则外人也看不到……

    抬头又看了一眼许一,又见他眼睛明亮,人很年轻,又有一种成熟的气度,她抓着衣领的手紧紧的,但心里却不再坚定了,然后口中则问出了她似乎还未做出决定之前的话:“你说的是真的?只看一眼?”

    许一忙点头道:“当然!这里是王府,做别的我也不敢呀!”

    又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东西,她心里有些挣扎,但口中再次确认的问道:“你说的,只看一眼?”

    许一道:“对,只看一眼。”

    话说到这里竟像是约定成了,可事到临头她又有些迟疑不决起来。

    许一就催促道:“嫂子,我不能在这里多待的。时间久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吕侗的老婆又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后一咬牙,向后退了一步,飞快的把衣服扯开,顿时一对颤微微的红眼玉兔就露了出来,还像是被风拂动的水面般微微摇曳波动了一下。

    此时夕阳从外面照过来,照在她身上,许一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耀眼。

    吕侗的老婆原本心中紧张,准备立即把衣服合上的,反正他说的只是看一眼,但此时看到他像是被定住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掺杂着既羞涩紧张又骄傲刺激的情绪,就没有立即动手。

    不过,虽然这处小院在里面,但到底是白天,她也担心万一有人看到,就一边看着外面一边问道:“看完了吗?”

    说着话,她才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而且这会儿别说一眼了,十眼二十眼都有了,于是,当发觉他视线移动,越过柔软的腹部后,她下意识的一把就将衣服合上了。

    然后,看着许一意犹未尽的模样,她就瞪了他一眼。

    许一隔着衣服又看了一眼鼓鼓的地方,点头道:“看完了。”

    说完,他就把东西递了过去,但在她伸手拿住后又没有立即松手而是含笑问道:“嫂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世界里,女人的姓名是不能轻易告诉陌生男子的,她有心不想告诉他,但想到刚才看都被看光了,又想着告诉是为了赶他走,就快速说道:“我叫夏颖……你快走吧!别在我这里待着了!”

    许一松开手,道:“夏颖,好名字。”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夏苗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感到自己有种虚脱的感觉,而拿着东西的手和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第十五章 白看个精光

    许一脚步轻盈的回到住处,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满脑子还是丰腴的玉兔和软软的肚皮。

    感觉到自己竟然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愉悦,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倒不是为别的,而是想到穿越近六年的时间,为了突破先天,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这肯定算不上错,但生活过得未免太单调和缺乏色彩了,以至于看一眼女人的身体都能开心这么久……

    摇了摇头,他收敛心神,思考起了接下来的规划。

    按原来的设想,他准备逼迫吕侗和他谈交易,换到一个合适的可以继续进行结成新的真符试验的位置,现在又发现巡夜可以让石印的颜色变化,有这样一个确定和稳定的途径,他其实更不着急改变。

    不过,从今天的事可以看得出来,吕侗为了逼退他在不断加码。

    如果只是规则内的还好说,他自信可以应付得过去,但对方要是使用盘外招,不确定性就太大了,他如果还是执行原来的计划就未免太被动了。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改换思路,直接去找吕侗谈一谈,让他拿合适的位置来换。

    另外,这些天他也已经打听清楚了吕侗的根脚,却是出身于渌阳府城南二十里外洄龙湾的吕家。

    吕家的祖上是初代渌阳王的护卫之一,这是吕家能成为渌阳王封地内有名的大家族之一最重要的原因。

    虽然这些年两边的情义淡了,否则吕侗也不至于只在外院当护卫头领,但到底家底丰厚,从渌阳王府那边来看,他明显属于外人。

    这种情况下,虽然按原来的计划,成功就能得到最想要的位置,但现在已经知道了“修路”和“巡夜”两个途径,至少以王府护卫的身份换相似位置的下面县城里的一个捕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他明年还要参加科举,现在只是试验,这样做既不耽误他凝结新的真符,又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牵扯和麻烦,其实更适合他。

    嗯,决定了,这两天就去找吕侗谈谈吧。

    ……

    此时,吕侗已经带着不当值的护卫来到了王府外院南边临近小河边的酒家,然后放开嗓门吆喝着上酒上菜,接着热闹的大吃大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侗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许一的身影,然后就觉得口里的酒菜没有味道了。

    他看了一眼正和其他人拼酒的赵姓护卫,开口道:“赵园,你过来一下。”

    赵园马上扔下酒碗走了过来,见状,又有四五个护卫起身,一个守在门边,一个装着醉酒走出了门外,剩下的守在了两边的窗户边上。

    “头,有什么事吗?”

    吕侗点了点头,道:“还是许一。你也看到了,让他在库房巡夜,效果不是太大,而且我感觉想在钱上拿捏他,以他前面的表现,也未必好使……”

    “而且,即便能成,也太慢了!你应该也知道,让他留在我们中间,不仅耽搁我们的布局,我们的行事还随时有暴露的风险!”

    赵园这时脸上堆起笑容,低声道:“头,属下这些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还别说,您当时让他去库房巡夜真是一步妙棋……”

    吕侗记得这件事当时是赵园提出来的,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这么说你想到办法了?”

    赵园给吕侗酒杯里倒上酒,然后笑道:“其实很简单,他在库房巡夜,在他当值的时候,让库房出点问题,再赶他走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吗?”

    吕侗看了他一眼,道:“行啊,你小子还是有些门道的啊——你是不是早就准备这一天了?”

    赵园端起酒杯递到去,陪笑道:“头,您是干大事的,这种小事再让您分心,就是我们当手下的过失了!”

    吕侗接过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最好识趣点,否则……”

    说到这里,他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下,向其他人一挥手,道:“大家继续,今天不醉不归!”

    他话是这样说,但毕竟是护卫头领,喝到一半,大概亥时正就由赵园、黄飞虎两人送回到了王府外院的家中。

    三人一走进院子,夏颖就醒了。

    以前吕侗出去喝酒回来,她基本上也都会被吵醒,但不像今天被吵醒得这么早——其实,因为傍晚的事,她心里有事,刚才躺在床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睡得本来就浅。

    和往常一样,赵园他们把吕侗送回来后就赶紧帮他脱鞋打水的伺候,等他们忙活完走了,夏颖才埋怨着从里屋走出来。

    “又喝那么多酒,每次都这样!”

    在没见到吕侗时,她的内心还有些忐忑不安,但说完这句话后内心却一下子平静下来,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嗯。”

    吕侗敷衍的嗯了一声,继续喝着碗里的茶。

    一口气将茶喝光,他随手将茶杯放到桌上,看到站在一边的夏颖,他忽然记起了王府的赏赐,随口问道:“对了,王府赏赐的东西,许一送来了吗?”

    夏颖愣了一下,问道:“王府赏赐的东西?”

    吕侗不耐烦的道:“就是二十两银子,一棵老山参,两匹笼烟罗和一些萃香居的糕点……怎么?他没给送来?他敢吞老子的东西?”

    夏颖随听他说,脑海里随着一件件浮现出下午许一送来的东西,完全对得上!

    耳边也响起了他下午说的话:“嫂子,你要是解开衣服让我看一眼,这钱就就给你了!”

    “嫂子别喊。你要是答应,这些东西也都给你。”

    他竟然拿着她们的东西,骗着看了她的身子!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混蛋!

    她手用力的绞着手帕,牙齿暗咬,心里恨得不行,但也知道吕侗就在跟前,为了不让他怀疑,她还不敢露出破绽,就状似不在意的哼了一声,道:“你说那些呀,拿来了。”

    说着回屋把原本藏起来的那些东西取了出来,往桌上一放:“那,你看是不是这些?”

    吕侗见东西送回来了,看都懒得看,直接摆手道:“拿来就行了。你把它们收起来就是了,不用给我看。”

    夏颖想着要是他提前跟她说了,肯定就不能让许一钻了空子,占了便宜去!

    这样一想,她心中气愈发不顺,道:“不是你问的吗?”

    不过,既然东西不是那个混蛋的,她也不用担心被他发现的问题了。

    吕侗也能感觉到她今天态度有些不对,但只当是因为今天喝酒晚归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然后顺势又问道:“那小子来都说了什么?表现态度怎么样?”

    听他问到这两个问题,夏颖只觉得一股气直往头上冲,问他说什么?说让她把衣服脱了,给他看一眼,至于表现态度,她白嫩嫩的身子给他看了一个精光,那态度自然好得不得了,走路都像安了弹簧要弹起来似的……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她还得装作不在意的道:“能说什么?就是说你让把这些东西送来,然后就走了。”

    吕侗因为喝酒的缘故,从她简单的描述中也分析不出什么,而且他也认为这样是正常的,就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睡觉吧,我再喝点茶水。”

    夏颖生气似的把东西抱起来就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看着手里抱着的东西,她又忍不住恨得牙痒痒起来:下午的事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好像只能让他白看个精光了……

第十六章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夜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中间还做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不能和别人说的梦……

    早上醒来,夏颖顾不得别的,先洗了一个澡,才感到身上干净清爽起来。

    和往常一样,每天早上起床生火做饭,但今天做饭时,每当外面有人开门走动,她总忍不住分神听一耳朵……

    在这里住得久了,附近住的谁、什么习惯,她其实心中都有数。

    所以,当听到一个相对陌生、这段时间又很规律、距离上又比较符合的开门声时,她忍不住拿着勺子走到门口,向外看去,正看到许一在院子里打水洗脸。

    此时朝阳已经升起,阳光照过去,他脸上挂着水,透着一股清新活力,看起来就像是心地无瑕的浊世佳公子。

    呸!

    她暗啐了一口,心地无瑕的人能拿她的东西骗她,看她的身子?

    许一这会儿也像是有所感应,转头看了过来,见她站在门楼下,因为墙挡着,阳光没有照射过去,就像是幽谷中绽放的花朵,然后就向她笑了笑。

    夏颖想到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心中有气,见他看过来,就狠狠的瞪了过去,此时见他露齿向她笑,牙齿还挺白,但是,这会儿他肯定得知道她已经知道昨天的东西不是他的了,现在还有脸笑?

    她心中暗恨,但又奈何不了他,加上担心吕侗发现了,就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回去继续做饭了。

    吃过饭,她仍旧感觉心气难顺,在家里也坐不住,干脆借着出去买菜散散心。

    走过许一住的简陋小院时,她发现他竟然还在家里。

    她很快反应过来,昨天应该是他的休沐日,干的又是库房巡夜的活,那么就是今天晚上当值,现在在家里也正常。

    此时相邻院里也还有人,她不敢多停留,就很快走了过去。

    在外面胡乱买了些菜,她算好时间回来,就发现附近的护卫果然都出去了。

    走到许一的住处,见他好像是为了凉快,单扇的大门开着,她又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就鼓起勇气迈步走了进去。

    他们这些护卫的住处也是独门独院,但院子很小,大门一进,三四步开外就是住的两间房屋了。

    夏颖一走进来,就从打开的房门里看到许一光着膀子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他竟然还看书?

    许一一早就发现她在门外了,见她进来,就随手拿起旁边的短衫披在身上,起身走到门口,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夏颖见他走过来,原本心里有些紧张,但听他说话,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比昨天发现被骗时还要强烈的怒气,然后压低声音斥道:“我怎么来了?你昨天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你说,你为什么那样对我?”

    许一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此事也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嫂子太迷人了。我如果不那样说,又怎么能欣赏到嫂子的美丽呢?”

    “你……你……”

    夏颖原本一腔怒气,面对他这么不要脸的话,她本该生气才是,但却气不起来,但后只能没有一点力度的斥道:“你,你无耻!”

    说完,她也感觉到自己说话语气太弱,又见许一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衣服都挡不住他的目光、能直接看到里面似的,她心里不由一阵慌乱,没有勇气再待下去了,就咬紧牙关,警告道:“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这次的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话没说完,她就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关上门,回头从门缝往外看去,见许一也没有跟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依在门上喘匀了气,想到许一刚才的目光,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因为昨天的事,她今天刻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天气还热,衣服很薄,不仅无法隐藏它的规模,也愈发显出了顶端的柔软——怪不得那个无耻的家伙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想到他当时的模样,她忽然就不紧张,对于刚才的“败逃”也不再耿耿于怀,反而坚定了信念:她绝对不会让他白看了去,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许一见她飞快的逃离,对于她还保留的女人的羞涩则有些感慨,却是想到前世那些结了婚的女同事,一个个都是熟透的芒果,说起段子来,他们这些男人根本不是对手……

    回到屋里继续看书,为明年的科举考试做准备,紧接着他又想到,中午吕侗一般会回家吃饭,他正好趁今天有空,就和他谈一谈吧。

    一转眼中午到了,许一去食堂吃饭,顺便看能不能遇到吕侗,结果并没有碰到,那么,按照往常的习惯,他应该是回家了。

    于是,吃过饭,他就直接去了吕侗的家里。

    敲了敲门,很快夏颖打开了大门。

    尽管上午回来时,她自以为面对许一时不会再紧张了,但此时看到是他后,还是防备的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许一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直接开口问道:“吕头领在家吗?”

    夏颖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字眼,马上想到了昨天傍晚的事,顿时紧盯着他道:“你……我告诉你!就算当家的不在家,你也别想再占我的便宜!”

    许一马上抓住了重点,然后皱眉问道:“吕头领不在家?”

    夏颖呼吸急促了一下,紧接着又严厉的警告道:“不在家怎么了?你敢乱来,你信不信我只要喊一声,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许一摇头道:“嫂子,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找吕头领是有事和他商量。”

    夏颖在他脸上看了几眼,虽然两人接触不多,确切的说只有昨天和今天的两次,但对他却莫名的感到值得信任,见他如此说,也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

    不过,她也不愿意和他认错,就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知道,还怪我误会你?”

    许一笑了笑,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既然吕头领不在,我就不打扰嫂子了。这样,一会吕头领要是回来,就麻烦嫂子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和他相商。”

    正事的话,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见她答应下来后,许一转身要走,而因为他刚才的表现,她此时又自信起来,就叫住了他,道:“等等。你们的事说完了,我们的事该解决一下了吧?”

    “我说过的,这件事不解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许一转过身,低声道:“嫂子,其实,昨天那些东西如果是我的,我也肯定愿意用它们换一个欣赏嫂子美好的机会的。”

    “你——”

    夏颖被说得心脏不争气的又乱了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发现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还是低声骂道:“无耻……”

    许一则认真的道:“我不后悔。”

    夏颖顿时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握了一下,张了张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一又道:“嫂子,昨天确实是我对不起你。这样,既然是因为那些东西引起的,等我发了月钱再补给你,你看可好。”

    夏颖愣了一下,将欠的补回来,按道理就两清了,而且,如果昨天的东西是许一的,好像就没有后面的事,但又感觉到哪里不对,本能的不愿意接受这个方案。

    然后她也不管别的了,直接强词夺理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以为只是补上就完了吗?”

    许一微笑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也脱光了让嫂子看一遍?”

    夏颖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上午看到的他光着膀子的画面,不得不说,他的皮肤白嫩紧致、油光水滑,透着让人心动的活力,现在想起来她也想摸上一把……

    她赶紧将这些念头扔到一边,然后也不敢看他的道:“谁要看你,看你……那什么?滚滚滚!你现在先滚回去,等我想好了让你怎么做再告诉你!”

    PS:感谢:凤术、LP西江月、我有梦想吗、我有目标吗、201912222030000065等老书友的支持啊~

    感谢书友:凤术的打赏~

    另外,据说现在技术升级,凡人这边网页打不开、客户端也搜不到,你们是怎么看到的更新啊?

第十七章 我本江心向明月

    看着许一转身离开,夏颖才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他的臀上,然后暗啐了一口,想着他一个大男人,屁股那么翘干什么!

    担心许一看到她在偷看他,就赶紧过去把门关上。

    然后在门缝里看着他走回自己的住处……

    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才放轻脚步往回走去。

    回到屋里,解开领口的扣子,站在门口吹着过堂的凉风,身上的热气顿时被风带走,而刚才发烫的大脑迅速降温凉快下来。

    大脑一清凉下来,她马上想起来了许一说用自己的月钱补给她,她为什么感觉不对了:除了那些东西,他还骗了她!

    东西本来就是她的,补给她是应该的,但骗她的帐还没算呢!

    这样一想,她心里顿时有了充足的底气。

    只怪他当时胡说八道,说的那些话影响了她,当时忘了说了,下次见面一定跟他说清楚!

    想通这些,看着桌上做好的饭菜,她只觉得胃口大开,就走过去,用手理着身后的裙子坐了下去。

    手心感受着拂过的幅度,她嘴角一翘:他的屁股虽然翘,她的也不差!而且又大又圆,像熟透的大桃子,她隐约记得上午离开时,他还盯着看呢……

    ……

    许一回到住处,喝了一杯水,开始思考起吕侗不在家这件事。

    不怪他多想,要知道一开始为了逼退他,吕侗使用的就是不在家的方式,考虑到他们这两天的动作,现在又不在家,他就不得不想对方这样做是不是为了避嫌,然后又有针对他的动作?

    此事不得不防!

    那么,他们要针对他,会从哪里着手呢?

    他心中很快有了答案:库房。

    在他巡夜时,一旦库房那边出了问题,他就不可能摆脱得了责任。

    只是,库房要出问题,能够影响到他的,必然是失窃之类的,一旦发生这种事,就说明对方开始使用规则外的手段了。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因为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只是为了修炼,他新的规划就是想要避免双方继续斗争,实现双赢。

    可惜,那只是他美好的愿望,现在他必需要做的是防御和粉碎对方可能的进攻。

    ……

    渌阳府城东地势平坦,又有一条名为府东河的河流经过,就形成了大片的良田,王府的最大的田庄府东田庄就位于这里。

    吕侗大马金刀的坐在田庄的一处宅院里,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脸上没有表情,显得有些阴沉。

    过了一会儿,赵园气喘吁吁的大步进了院子,然后抱拳行礼道:“头,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吕侗的眼神这才活泛了一些,他随手将骨头扔下,淡淡的问道:“这次行动仓促,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赵园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神情有些兴奋的道:“头,这次行动确实有些仓促,属下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二爷订的上品田黄今天晚上会到,这是为四小姐准备的寿礼,应该晚上就会来取。属下已经安排好了,等通知到二爷那边,再派人来取田黄正好是那小子当值的时间!”

    “那小子认识上阳门的亲传弟子,有他的面子,属下也是担心单纯的‘过失’恐怕不能将他赶走,但事情牵扯到王府的二公子,那块上品田黄又是二公子特意给四小姐准备的寿礼,这就不是小事了!到时候把他扫地出门,就算那位亲传弟子知道了,也只能说您宽宏大量。”

    “另外,事后他们就算不满,也有二爷那边顶着,找不到我们头上。”

    吕侗点了点头,道:“这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关键是执行的过程。那天你应该也亲眼看到了,那小子身手不错,尤擅速度。你派的人是谁?能保证不被他发现,或者至少不被他抓住吗?”

    赵园脸上显出自得的神色,马上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头,您说的问题,属下等人也商量过了,尤其那小子的巡逻路线,老实说,很有一手,我们算过了,拿东西这一步不难,可以提前派人先藏在库房里,但他在场时,想不惊动他把东西拿走却非常困难,就算派黄飞虎去,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吕侗心中有些焦躁,他作为护卫头领,在王府外面的产业出现问题时确实可以出来处置,但频繁出来,还是会有些麻烦的——上次为了逼退许一,他已经出来了五天了。

    赵园也看到了他脸上的不耐,赶紧将他的办法讲了出来:“所以,属下换了个办法,我们买通了库房的娄同,会在他上值前的一刻钟左右把东西拿走——这样做是为了东西离开时间不长,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出现意外。”

    “随后,等到那小子上值后,我们的人娄同再‘发现’东西被抢走,到时候不管他信不信,追不不追出去,都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再加上我们提前算好时间去通知二爷那边田黄到了,差不多时间他就会派人来取,这样就能将他的过失钉死了!”

    “唯一就是还要麻烦头你来回跑一趟,也要在差不多的时间赶过去,把事情处理了,然后再把东西追回,给二爷送回去。”

    吕侗听完哈哈一笑,拍着赵园的肩膀,道:“行啊,你小子长进了。不错,这次事成,我记你一功!”

    他如何不明白,按照赵园的计划不仅能把许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剔出去,还能在二爷那边留下好印象,不算许一是宋管事收进来,借此事能打击到对方,变向提升了他的地位,也绝对是一举两得!

    而且,这条计策十分周密,各个环节都考虑到,唯一不确定的是二爷那边,但这次订的田黄是给四小姐的生日礼物,只要通知货到,他一定会派人连夜取走——就算因为意外没能过来,但田黄被偷走,也一定要上报过去,他们的目的一样能达到。

    另外,执行这条计策唯一的外人只有娄同了,但收了他们的好处,就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任何理由出卖他们。

    所以,这条计策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

    转眼到了深夜,许一收拾整齐,准时到达库房,开始晚上的巡夜。

    和往常一样,他一边巡夜一边修炼,按照设定的路线巡了两遍,从西边走到东边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六号库房传出一声惊呼:“快来人啊!有贼!有贼!”

    许一抬头看了看天上升起的半轮明月,心中骤然浮现出两句诗:我本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然后,他大喝一声:“贼在哪里?所有人留在原地,不许移动!否则按盗贼同伙论处!”

第十八章 反击开始

    许一以后天七重的修为吼出这一嗓子,不说库房内像是打了个雷,整个王府外院估计都能传遍,就算王府内部,相邻不远的地方肯定也能听到。

    孙管事作为库房管事,听到娄同的喊叫,知道库房遭了贼,心里已经咯噔一下,再听到许一吼得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魂都要被吓飞了。

    他刚才正敞着怀在管事房里乘凉,此时什么顾不得了,马上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冲了出来,然后强压着心里的惊怒,压低声音训斥道:“别嚷嚷!快别嚷嚷!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许一却直接抽出刀向他一指,不假辞色的吼道:“站住!现在库房遇贼,都站在原地不许乱动!我再说一次,都站在原地,不许动!谁再敢动弹一下,就说明他是盗贼的同伙!”

    吼完,见孙管事脸色发白的站在原地,他才抱拳道:“职责所在,孙管事,得罪了!”

    孙管事只是对他大喊大叫,让“家丑外扬”不满,对他的做法却没有异议,只是因为情绪太激烈,他甚至说话都有些费力,只能用尽力气说道:“快去抓贼!现在不是,不是讲这些虚礼的时候,先把贼抓住再说!快去!”

    王府重重保护下的库房遭贼,这无疑是丑闻,对他来说更是一次劫难!

    这会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因为许一的大吼大叫,想要私底下处理此事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是将贼抓住,把被偷的东西找回来。

    但他还是不明白,通过前段时间的接触,许一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行事怎么会这么鲁莽?

    ……

    许一自然不是鲁莽,他之所以吼那么大声,是因为他知道,吕侗他们这次出手只是针对他,肯定不愿意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要反击,他们不愿意,自然就是他要做的。

    而这只是第一步。

    此时,赵园就守在外面,一直关注着库房这边的动静,当他听到许一石破天惊一声大吼,脸色顿时一变,却是也没有想到许一会是这样的反应——按常理来说,库房遭了贼,他不应该急着抓住、找回丢失的东西,好洗脱自己的失职的责任吗?

    像他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吼又是为了哪般?

    他猜不透许一的想法,但也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出现了失控的变化。

    不过计划还要继续,此事也没办法停止,而且,因为这个突然的变化,必需让吕侗尽快来主持了:“快,你快去把咱们头接回来!”

    他安排身边一人去接吕侗,自己则紧张的注意着库房里的变化。

    好在吕侗也早就等着赶走许一和在二爷那边表现的一刻,离着不远,很快就赶回来了。

    看到他的身影,赵园赶紧迎了上去,道:“头,出了点变化,那小子刚才好像受到了刺激,喊的声音有些大……”

    吕侗微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以他的修为,虽然刚才离着这边有段距离,但也有所感知,此时听赵园说起这件事,他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这件事只是给他添了少许麻烦,只要顺利解决了许一,就把一切推到他身上,最后预想中得到的好处还是不会变的。

    于是他嗯了一声,继续大步向库房走去。

    赵园一见,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马上跟了过去。

    快走到库房门口的时候,吕侗一边走,一边大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守好西垛、南墙、厨房和花园那几个关键的点,我要你们保证,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逃出去,听到了吗?”

    他这样说,自然是想坐实了一切都是许一的责任。

    说着话,他带着赵园风风火火的进了库房的院子。

    一进院子,赵园就惊喜的发现,二爷的书童兼跟班董铭已经来到了库房。

    此时董铭的脸色很不好看,作为王府公子的书童,他的荣辱和主子是绑在一起的,现在二爷专门订来送礼的上品田黄被人偷走,这无疑很扫二爷的兴,他也替他不开心。

    吕侗看到董铭后,稍一停,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加快步伐走了过来,然后热情的道:“董兄弟,你怎么来了?”

    董铭冷哼一声,看了孙管事一眼。

    孙管事脸色比哭还难看的道:“董兄弟是来拿二爷订下的田黄的,但田黄刚才被贼人偷走了——吕头领,这事一定要把贼人捉住,把东西找回来啊!”

    说到后面,他牙都要咬碎了,但心情却轻松了不少,因为库房的安危,原本就该是护卫们管的,吕侗的到来,算是帮他分担了压力。

    吕侗一听,脸色顿时严肃下来,他先向董铭和孙管事说道:“反了!竟然有人敢偷二爷的东西!董兄弟,孙管事,二位请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二爷和两位一个满意的交待!”

    说完,他又看向站在一边的许一,然后厉声狂风暴雨般的呵斥道:“许一,你怎么回事?我让你来看守库房,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你就这样报答我的?你竟然看丢了二爷要的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

    “吕头领!”

    许一直接打断他的表演,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贼抓出来,找回二爷的东西,吕头领不妨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发火也不迟。”

    吕侗看着他平静的表现,心中有些迟疑不定,但想到他们的计划如此周密,许一根本翻不了盘,现在的表现应该是装样子,目的应该是想办法从这件事上脱身,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于是,他像是恨极了一样,道:“你这会儿会说话了?道理还一套套的,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丢了二爷的东西,把你卖了都弥补不了!我第一天见你就跟你说过的话,保护王府的东西比你的性命都重要,你是不是都忘了……”

    许一干脆不再理他,而是向董铭看了过去。

    董铭眉头一皱,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好了,我没功夫听你们废话!我现在只想早点拿回二爷要的东西,你刚才不是说把贼抓出来,再找回二爷的东西吗?去找吧!”

    许一抱拳行了一礼,转身看向娄同所在的六号仓库,开口道:“刚才是谁第一个发现有贼的?”

    娄同刚才就被许一那声大吼吓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此时见外面来了那么多人,这些赵园他们可没给他说,想到一会儿要在他们面前回话,他就为难得头皮发麻。

    只是,此时许一发话了,他根本无法躲避,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回道:“是我。”

第十九章 反将一军

    “出来答话。”

    许一开口道。

    娄同没有办法,又想到这件事是吕侗的主意,刚才也是他在训斥许一,而许一只是一个新来的护卫,肯定不会出现意外,就给自己鼓了鼓劲,迈步走了出来。

    趁他还没走出来的功夫,许一看向董铭,问道:“董兄,恕我冒昧,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二爷开玩笑什么的?不然的话,这处仓库这么大,那贼人偏偏拿了二爷的东西,这个,是不是太巧了?”

    吕侗只想让董铭做个见证,再顺便在二爷那边刷刷好感,要是让事情延伸到二爷那边,不仅意味着事情会继续闹大,还会恶了二爷,他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闻言当即就训斥道:“你的问题,少往二爷那边扯!找不回东西,你扯什么也没用!而且,谁不知道二爷是太妃她老人家的心头肉,哪个不开眼的敢动二爷的东西?”

    董铭原本眼神动了动,此时听吕侗说完,也没了开口的心思,对他来说,现在找回二爷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许一也没有动怒,他向吕侗看了过来,道:“吕头领,我刚才所说是在分析问题的某种可能,为的正是找出二爷丢的宝物。想来吕头领也是同样的想法,对不对?”

    吕侗谨慎的看了他一眼,神色严肃的道:“自然,现在捉拿贼人还在其次,找出二爷被偷走的宝物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就是担心给许一留下把柄。

    许一则点了点头,道:“嗯,吕头领能这样想就好了。那么,接下来我在问话的时候,吕头领未必和我想到一块去,就不要随便插话了,否则打乱了我的思路和部署,导致找不回二爷的宝物,这个责任想来吕头领也担不起的,对不对?”

    吕侗才知道许一刚才说那些话的目的是让他闭嘴,但他不说话也就意味着无法掌控形势的走向——刚才他已经提高了警惕,没想到还是被许一绕了进去!

    不过,从他到场,几次开口,都是在指责许一,并没有用在找丢失物品上面,这会儿他再说别的,目的性就未免太明显了,现在只能沉声说道:“只要你是为了给二爷找回宝物,而不是为了自己怀有其它的目的,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许一点头道:“那就好。”

    吕侗被他的表现气得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扇飞出去,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只能怒视着他,让他感受到他的怒火,给他制造压力。

    许一说完却没再看他,而是直接转头看向娄同,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娄同小心的回答道:“小的叫娄同。”

    回答完,他就紧张的等着许一接下来的问题,但许一却没有急着问话,而是先介绍了在场的人,道:“这位孙管事是负责整个库房的管事,不用跟你介绍,这是我们护卫头领,这位是二爷的亲随——接下来你回答的任何问题都会被三位大人看在眼里,你明白你该怎么做了吧?”

    娄同都不敢看那三人,只觉得心脏怦怦的跳得厉害,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就赶紧回答道:“小的明白。”

    许一紧跟着问道:“明白什么?”

    娄同愣了一下,感觉思路有些跟不上。

    吕侗看得替他着急,但又感觉这会儿开口不值得,就向旁边的赵园看了一眼。

    赵园见状就小声的道:“还不明白吗?许护卫是想让你知道什么说什么……”

    他说到一半,许一就转头看了过来,然后毫不客气的道:“赵护卫,你如果不知道该怎样查案就请闭嘴!另外,你应该大不过吕头领吧?我刚才跟吕头领说的话,就也同样适用于你和其他的兄弟,明白吗?”

    赵园被丝毫不顾面子的劈头盖脸一顿说,心中恨怒交加,但现在也只能打落牙齿咽进肚里,强笑道:“明白……我只是想帮大家节省些时间……”

    “用不着。”

    许一转头又看向娄同,道:“我让你明白的不是知道什么说什么,而是说真话,说实话!”

    娄同见吕头领和赵园都近乎被他当面训斥,却忍了下来,这大大出乎了他的认知,此时心中更加忐忑起来,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满头是汗的回答道:“是……小人明白!”

    许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现在我问你,你是如何发现贼人的?当时你在做什么?”

    吕侗没想到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现在竟然变得复杂起来,虽然他认为许一不可能找到那块被他们拿走的目品田黄,就不可能翻盘,但也感到事情有了脱控的危险,而娄同就是最弱的环节,就忍不住提醒道:“你想好了再回答!”

    话音未落,许一就霍然回头看了过来。

    这次他不得不开口,而且也完全可以说是为了让娄同仔细回答,不要漏记了东西作为解释,所以,他直接选择了无视许一——作为护卫头领,他只要认为是对的,又何需跟许一解释?

    不过,这次却惹恼了董铭,他不耐烦的看向吕侗,不满的道:“吕头领!”

    吕侗神色一变,只能陪笑道:“好,我不多嘴,许兄弟你问吧。”

    娄同这会儿心中仍然不安,但也缓和了一些,只是,赵园找到他属于临时起意,又认为把事情栽到许一身上,按他们的理解,许一不管怎么做,都只能任他们宰割,绝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周密的准备,现在只能边想边说了。

    “当时小的正在仓库的后边整理东西……”

    “等等。”

    许一打断了他的话,向仓库方向示意道:“走,你和我过去,把你刚才站在什么地方指给我。”

    娄同心中愈发没底,但想到他平时整天在仓库里,对里面的一切都比许一熟悉,就跟着走了过去,并借着这个时间好好思考怎样回答。

    库房的六号仓库是放贵重物品的两个仓库之一,里面除了几排架子,就是一只只上锁的箱子。

    到了门口,他就指了指第三排货架那里,道:“小人当时正在那里整理东西,听到动静,就看到有个贼在那里偷东西。”

    许一看到离门口位置不远有只打开的我箱子,就问道:“那个箱子就是盛放二爷宝物的吗?”

    娄同回答道:“是。”

    “这箱东西什么时候运来的?”

    “箱子当时锁着的还是敞开的?”

    ……

    接下来许一不厌其烦问起了各种细节,包括贼人的外貌体征、当时的姿态、被发现后的表现、怎样冲出去的、逃跑的方向,中间还夹杂着娄同前面都在做什么,事无巨细,一件件的问起。

    对娄同来说,许一的问题,一开始他还能仔细思考,注意不留下漏洞,但随着问题的深入,像是贼人当时的反应,他哪里知道?后面压力渐渐增大,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进行弥补,他也难以顾得周全了。

    吕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担心再问下去,娄同会因为前后的矛盾撑不住压力,露出更大的破绽被许一抓住,就忍不住开口道:“许兄弟,来来回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还要问多久?我们还有董兄弟可都在这里等着呢!”

    许一带着娄同走了回来,吕侗抢先开口道:“许兄弟,我没有要打扰你问话的意思,只是感觉你问的很多问题和二爷被窃的宝物无关——现在你也问了这么长时间了,可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董铭也是同样的感受,见状也看了过来。

    许一点了点头,道:“已经得出一些结论了。”

    吕侗顿时惊疑不定不起来,董铭则焦急的问道:“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许一自信的道:“首先,这个娄同有问题,他在说谎!”

    一听这话,娄同什么也顾不得了,忙叫冤道:“没有!小人没有!还请诸位大人给小人做主啊!”

    董铭自然不会管他的喊叫,作为王府嫡传公子的亲随,他见多了做了错事但叫起冤屈比真还真的事情,他更关心娄同的问题出在哪里,因为这和二爷失窃的宝物直接相关:“你从哪里看出他在说谎的?”

    许一道:“他刚才说,那个贼人被发现后,就马上逃了出去,然后从斜对面九号仓库后面的院墙逃了出去,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在说谎!”

    董铭刚才也听到了他刚才的问话,此时按他说的看了一眼那处地形,只见六号仓库对面是九号仓库,九号仓库后面是院墙——如果他是贼的话,这也是逃跑最短的路线,能有什么问题?

    许一并没有让他自己猜,直接解释道:“从六号仓库的这扇门,到正对九号仓库后面墙角的直线距离足有九米,而我当时就在左边这条路上巡逻,听到动静马上看了过来,转头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贼人从库房里逃出来的时间,但且不提逃跑的动静和翻墙出去还要消耗的时间,仅这九米的距离,就是让普通人一点也看不见,一般的先天高手都是做不到的!”

    “至于我的话,董兄和吕头领不妨找来先天高手试一试,看能不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吕侗此时也有些慌乱起来,他没想到原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找出了漏洞……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许一完全不按他们的剧本走,竟然反将他们一军!

第二十章 步步紧逼

    不过,他自然不能任局面发展到对立面,否则所有对许一的算计,后面就会反噬到他身上。

    “许兄弟,非是我抬杠,但这次事关二爷的宝物,我就不得不指出你话中的谬误了:你关于先天高手的说法,我只能说因为许兄弟你的修为所限,根本不了解先天高手的能力,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就你刚才列举的条件,有些先天高手绝对可以做得到!”

    “另外,关于娄同,他毕竟是普通人,面对突然闯入的贼人,说的话保不齐有不准确的地方,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此判断他说谎,这个,是不是有些过了?”

    许一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吕头领,你应该知道,我在上阳门修炼过五年,对于先天高手的能力,恐怕要无比你了解得,而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说那样的先天高手可以瞒过普通人的眼睛和感知,但绝对不包括我!不信的话,你可以随时找人来试一试。”

    “不过,这不是重点。吕头领,你打断我对娄同的审问,还可以认为你不了解审讯的技巧,但刚才跳出来质疑我——怎么说呢?你就算不信我的话,应该也知道,我那样做也可以诈一诈他,对不对?有什么问题不能等我这边审问结束再提呢?”

    “你未免对娄同太过偏袒,对我则又太过急切了。”

    吕侗心中一沉,发现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对他很不利,但他刚想开口说话,许一却不给他机会,道:“吕头领也不用急着否认,在场的,孙管事阅历丰富,董兄能成为二爷的亲随,肯定也是聪明智慧,吕头领来到后的表现,肯定都看在眼里了。”

    “而且,刚才吕头领已经答应过我,审问娄同的过程中不插话,以免影响我的思路和部署,可惜……”

    他话没说完,但不说完对吕侗的杀伤力更大,他看向孙管事和董铭两人,前者沉默不语,后者眼里明显带上了疑色,他心中更加着急,大脑飞转,想要找出合适的对策:“这……许兄弟误会我了,我的目的是为了找出真凶,好尽快把二爷的宝物找回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许一,这会儿许一要是给个台阶,他的处境肯定会好一些,但许一却漠然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不说,弄得他像小丑一样,他心中不由充满了恨意!

    不过,他还有最重要的底牌,那就是田黄的下落只有他们知道,许一说得再漂亮,找不到那块田黄,顶多也就是不好现在就把他踢出去,却伤不到他们分毫!

    此时董铭则不耐烦听他啰嗦,道:“好了,你不用说废话了!现在把二爷的宝物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话,他向许一看了过来:“你接着往下说。”

    许一则看向了吕侗。

    正如刚才所说,董铭现在只关心找回那块上品田黄,见状直接看向吕侗,道:“吕头领?”

    吕侗嘴角一抽,随后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许兄弟觉得我提出的质疑碍眼,我就当哑巴,不说话好了。”

    董铭再次转头看向许一。

    许一向他抱拳施礼道:“董兄,不只如此,我希望在场的人都能配合我,要是有人不配合,甚至从中作梗,恐怕也不能有好的结果。”

    董铭一挥手,道:“好。我答应你!你只管去查,谁要敢不配合,二爷怪罪下来,就不是好玩的了。”

    说着话他却是直接看向了吕侗,这让吕侗心中大怒,但此时只能选择配合:“只要能找回二爷的宝物,我和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会配合的。”

    许一这才开口道:“刚才我之所以说娄同在说谎,除了上面的原因外,还因为这件事很不合理:诸位请想,那贼人能躲开外面的护卫巡逻,摸进库房,逃走的时候同样没有被外面的人发现,肯定修为不一般,有这样的修为怎么就被娄同发现了?”

    “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内贼所为。”

    吕侗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才意识到许一可以说是步步为营,前面的表现应该都是为了这一步,但因为他已经被逼着答应不再插手,且董铭刚才已经算是警告过他了,这会他明面上根本不能再做什么……

    转念一想,这会儿就算能做什么,他也不会再出面,否则只会把他也搭进去,因为以他对王府的了解,只要认为娄同可能是内贼,娄同肯定熬不过接下来的审讯的。

    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让娄同尽可能多支撑一些时间,如此他也能将这件事收尾,于是直接给他传声道:“不要承认!顶住!我会救你出去的!”

    娄同原本已经惊慌失措到都要站不稳了,听到传声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充满感激的隐蔽的看了吕侗一眼,见他点头,神色才稳定下来。

    见状,吕侗也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再回想起这次的计策,不仅目的没实现,好处没捞着,反而后续会有一堆麻烦,简直是完全失败!

    董铭却是眼神一亮,因为通过许一前后的分析,也觉得他说的在理。

    而且真是这样,那么,很显然,这个娄同就是内贼之一,通过他再找到他的同伙,二爷的宝物应该就能很快找回来了。

    “好!好!接下来怎么办,你放手去做就行,我让他们都听你的!”

    许一仍然冷静的道:“如果是内贼的话,嫌疑最大的除了在二爷的宝物运来后进过六号库房的人,就是下午在库房附近出现过的护卫了。”

    听他说完,孙管事马上严厉的道:“刚才进出过六库的人,都给我找来!”

    董铭则看向吕侗,道:“吕头领?”

    吕侗看向身边的赵园,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道:“去,把今天在库房和周边巡逻和经过的兄弟都叫过来!”

    赵园马上答道:“是!”

    说着话,他问询的看了吕侗一眼。

    吕侗马上知道了他的意思,因为许一划定的范围很准,带走田黄的护卫正在其中,所以,赵园的意思是问他要不要不让那人过来。

    他想了想就摇头拒绝了,因为暂时的关键是在娄同这边,而已经安抚过了,所以,那人来与不来,影响不大。

    至于说想通过语言审问就把人找出来,他们可是专门受过训练的,那是想也别想!

    两个管事的人发话,很快两边的人就找齐带了过来。

    董铭再次看向许一,问道:“许兄,现在要做什么?”

    许一随意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对董铭说道:“董兄,其实只要知道是内贼所为,找出拿走二爷宝物的贼并不难,因为只要当贼,必留痕迹。”

    董铭再次感觉他说的话有道理,但对于如何找出痕迹,他又摸不着头脑了。

    许一看向娄同,道:“你现在要是主动招认,或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我劝你最好把握好这个机会。”

    娄同从吕侗那里得到了“准信”,而且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一旦暴露,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自然不会凭他一句话就

    招认:“小人真的冤枉啊!小人发现的贼,但真不是贼啊!”

    许一摇了遥头,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你刚才说过,自从二爷的宝物送到六号仓库,你就没有离开过仓库,是不是?”

    娄同道:“是!这件事其他人都可以作证的。”

    许一就对董铭说道:“既然他没有出过仓库,那么,另外的贼人想要拿走二爷的宝物,要么是亲自动的手,要么是内外勾结,让娄同配合的。”

    娄同一听,不由壮起胆子道:“小人真的没有当贼……”

    他的话自然没人会听,许一继续说道:“亲自动手的基本上只能是库房的人。”

    随后他直接问进过六号库房里的人,他们进库房都做了什么,都有谁可以证明,那些人只是往里面搬运过东西,都能找到证人,基本上就都摆脱嫌疑。

    许一又对董铭道:“现在就只剩下内外勾结的了。”

    说完,他往娄同脚上看了看,然后走回到六号仓库门口向里面看了过去,又向董铭招了招手。

    董铭内心极库好奇,也跟了过来。

    等他来到身边,许一带着走了进去,然后往地面上一指,道:“董兄,你看。”

    说话的同时,他发动了路之真符,地面上顿时明显的显现出了许多的脚印,随后他指着其中一个,道:“刚才我看过了,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娄同的脚印。”

    董铭顺着他手指看了过去,但还是不明白的道:“你刚才不是说那贼人没有进来过吗?只有他的脚印也没用啊。”

    许一循循善诱的解释道:“库房里人来人往,他们要配合把东西偷出去,肯定要找个合适的位置,董兄,你觉得哪里比较合适?”

    董铭下意识的先向门口方向看过去,但紧接着想到,库房大院经常有人经过,外面的贼人靠近门口目标未免太明显了,既然不是大门,他马上看向了相隔不远的、主要是为了通风的镶着铁栅栏的小窗户,然后往下面一看,果然又看到了娄同的脚印!

    许一又小声的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面那贼应该在人少的时候,先经过大门通知娄同,娄同则取出二爷的宝物从小窗户递出去。”

    “那么,外面那人为了尽快将东西拿到手里,应该会靠近窗户,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外面肯定会留下那个贼人的脚印。”

    董铭内心无比激动,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压低声音道:“我明白了!你意思是通过脚印,就能找住偷二爷东西的那个贼!”

    许一笑道:“正是!”

    董铭想到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他主子头上,心中恨极了对方,就咬牙道:“那还等什么?去抓人吧!”

    许一拦住了他,道:“不急。我们现在把娄同叫来,让他指证,这样也免得对方抵赖,影响二爷宝物的收回。”

    董铭也马上反应过来,内贼,又是偷二爷的东西,王府肯定不能轻饶了那人,这种情况下,对方还真的非常有可能抵赖的:“还是许兄考虑得周到!”

    许一笑了笑,走到门口把娄同叫了过来。

    很快,娄同就一脸惨白的瘫在了窗户下面的地上。

第二十一章 该我了

    对娄同来说,原来他认为既然是吕侗的意思,他们内外结合,对付许一应该是简单到不用过程就能得出结果的事。

    真实的情况却是从一开始许一吼得尽人皆知的那一嗓子就出现了失控的迹象,接下来每一步又都出乎了预料,而且,本该身为鱼肉的许一,竟是一直牢牢占据着主动,他的局面则越来越艰难,这让他过得倍加煎熬。

    好在最后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吕侗的承诺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吕侗。

    但是,他就算想要咬紧牙关死抗,许一找到的证据却把他最后的希望又破灭了。

    而且,有些事他一时想不明白,许一告诉他,他也能听懂。

    许一说:“或许有人承诺会帮你,但你仔细想一想,此事牵扯到二爷,这件事必然要有个结果,那么,为了摆脱嫌疑,有个交待,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你身上,是不是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你现在说,还可以看作是从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娄同很清楚,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是,是卢臣。”

    卢臣正是白天在库房当值的护卫。

    ……

    作为修为突破先天的武者,吕侗的听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虽然许一和董铭两人的谈话声音控制得很轻,但也隐约听到些什么,而且,他能感知到董铭兴奋的情绪。

    董铭的情绪变好,肯定是发生了不利于他们这边的事情。

    再到娄同被许一叫进去,又好大一会儿没有动静,他愈发感觉事态的走向对他不利了。

    等到看着许一和董铭带着低着头的娄同从六号仓库走出来后,他心中已经再无侥幸,同时坚决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自己摘出去!

    也是因此,当董铭友善的看向许一,而许一伸手示意,把机会让他,他明显很是兴奋的上前一步,沉声喝道:“把卢臣拿下!”

    吕侗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出手,一把将旁边一个面色稍变的护卫制住,按着跪倒地后,然后一脸惊怒中透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董铭道:“董兄,难道是这货胆大包天,动了二爷的东西?”

    此时,他心中无比的后悔,如果不牵扯到二爷,只是单纯的布一个库房物品失窃的局,许一又哪里能借风兴浪?

    原来引入二爷,他以为是一步至少一举双得的妙棋,没想到竟成了扣在他们头上的枷锁,反而被许一拿来当成了武器。

    许一看到吕侗的表现,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是想要弃车保帅,但是,他从来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面对恶意,要是仅仅挫败他们的阴谋,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也对不起他晚饭后在库房墙跟白蹲的那三个小时——既然猜到对方可能在库房动手脚,吕侗又巧合的不在王府,有可能就在最近,甚至是今晚动手,他自然不会被动的干等着,而是要亲自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结果证明了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现在看到吕侗亲自出手将卢臣拿下,他紧接着就悄悄发动了路之真符,卢臣顿时感到和地面接触的腿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刺进了他的身体……

    董铭听到吕侗的话,眼神中不由流露出轻蔑的神情,作为二爷的亲随,他自然能看出吕侗是想摆脱责任,但出了这种事,吕侗在那些主子心中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至少一个御下不严的责任是很难洗清的。

    不过,他跟着许一现场破案,他也感到新奇刺激,吕侗的话正问到他得意处,就把手一背,道:“不错。许兄弟找出了关键的证据,娄同已经招认了。”

    吕侗闻言,顿时震怒道:“竟然真的是他?”

    然后满面惭愧的向东边拱了拱手,眼圈发红的道:“今天府东田庄闹野猪,我就离开了一天,没想到就让这没良心的混蛋做下了这等无法无天的混帐事!”

    接着又咬牙道:“不过,董兄、孙兄,还有诸位,都请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给今天受累的诸位和二爷一个满意的交待!”

    董铭对于吕侗的表演盖过了他的风头很是不满,就摆了摆手,道:“废话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二爷的宝物找回来。”

    吕侗像是才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二爷的事情最重要!”

    说着话,他用力一推卢臣,含怒斥道:“说!你把二爷的宝物藏哪里了?二爷的东西你也敢动,真是找死!”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被他一推,卢臣就像是块木头一样,直接被推得扑倒在了地上。

    吕侗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他先用脚踢了一下他,卢臣却像是一块死肉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中顿时一惊,赶紧上前把卢臣翻过身来,就见卢臣眼歪嘴斜,口水不受控制的流着。

    董铭一见顿时大怒,道:“吕侗,你在搞什么?”

    刚才只有吕侗接触过卢臣,而卢臣刚才还好好的,发生了现在的变化,想不怀疑吕侗要“杀人灭口”都难。

    吕侗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对卢臣下手,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因为那样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但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很难让别人相信,简直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但他毕竟不是普通的护卫头领,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解释道:“董兄请相信我,卢臣变成这样绝对不是我的原因。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会不会是不是身体的隐疾,我也很想知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二爷的宝物!”

    “这件事随后我也一定会调查清楚!”

    “董兄觉得如何?”

    董铭感觉吕侗是在当面耍弄他,心情很差,但吕侗说得也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块上品田黄找回来,但也决定事后绝对会给他上上眼药!

    吕侗见他没反对,暗中松了一口气,忙道:“董兄,我们先去他住的地方看一看——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下值后没有出去,东西应该就藏在他住的地方!”

    那块上品田黄他们自然知道在哪里,现在他只想把它交到董铭手里,让他离开,然后他才好收拾这摊烂摊子。

    董铭冷着脸点了点头,但他刚要走,又转头看向许一,道:“许兄,你也一起过去吧。”

    在场的人,他现在只相信许一,这次过去说不定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许一早就猜到这一点,但他却先拒绝道:“我就不要过去了——现在是我当值的时间,刚出了那么多事,场面很混乱,要是出了问题就不好了。而且,有吕头领带着这么多人过去,想来把东西找出来不难。”

    “许兄弟,既然董兄邀请你了,就一起过去吧。你放心,这里我留两个人看着,要是出了事,全算在我身上!”

    吕侗这会儿不想有任何违逆董铭心思的地方,而且,现在过去只是把东西找出来,让许一跟着过去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董铭再次邀请道:“走吧,一起过去看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等找回东西你再回来就是了。”

    许一这次就没有再拒绝,而他刚好记得,因为他们的住处都很简单,只有桌椅床铺等少数几样物件,当时卢臣就把装着那块上品田黄的盒子放在了床下。

    于是,他跟着过去后,等进入了路之真符的“射程”,他再次催动路之真符,真符之力就从他的脚下延伸进了卢臣房间,直达他的床下。

    接着床下的地面短暂的出现了一条真符之路,然后那块支撑装着田黄盒子的地面像是变成了空气一般,直接把它漏了下去,但等到许一把真符之力收回,地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第二十二章 诛心

    很快一群人就涌进了卢臣的住处。

    吕侗很快让四个人拿着火把站到的墙头的四个角上,然后跟董铭解释道:“这是以防万一,确保不留下任何的漏洞。”

    “可以。”

    董铭也觉得吕侗这样做更加保险,不过,现在他只想尽快见到要找的田黄,好尽快回去交差,但他刚想吩咐下去,又下意识的向许一看了过来,却是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对吕侗来说,将田黄找出来是现在唯一能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让许一去拿了,他今天晚上可就全是过错了,他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于是只当没看见,大声吩咐剩下的手下,道:“去!你们几个进去搜查,不许放过一寸地皮,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二爷的宝物找回来,听到没有!”

    赵园自然也明白这一点,闻言就带着其他人轰然应下。

    接着,他就带人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进了院子,迅速安排下去,让八个人排成一排一点点的搜查院子,他则带着两人直接进了屋子里。

    董铭被吕侗的安排打乱了思路,但看他的安排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许一,想知道他的想法。

    让董铭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觉的是,他竟然看到许一在皱眉,看起来对吕侗他们的做法好像并不认同。

    董铭顺着许一的视线,向院里看了一眼,见院子里的那八人也都点着火把,正一点点的搜查院子,屋里也开着门窗,赵园三人正在翻查房屋的各个角落。

    所有这些,可以说都在他们视线内,他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但出于对许一的信任,就还是问道:“许兄,你觉得这样做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看到他的表现,吕侗心中大恨:他知道那块田黄一定在屋里,许一的表现肯定就是给他添堵。

    但因为前面发生的事,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郑重的解释道:“董兄还有许兄弟请放心。刚才那个娄同也说了,是在卢臣下值前把东西偷给他的,下值后他就回的住处,所以,他只能把东XZ在院子或者房间里。”

    “再稍等一会儿,估计很快就能把二爷的宝物找回来了。”

    听完,董铭也觉得事情应该就是如此,许一则可能想多了。

    吕侗想着赵园尽快把东西拿回来,好扳回一城,就一直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

    赵园三人一直在房间忙活个不停,他知道他们三人是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但是,等了足足一刻钟,三人还不出来,这表演的过了吧?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的时候,赵园终于出来了。

    只是,他两手空空,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吕侗有些沉不住气,不等赵园开口,抢先问道:“怎么样?二爷的宝物可是找到了?”

    赵园只觉得口里发苦,但吕侗问话他不能不答,只能摇了摇头。

    “什么?!”

    吕侗只觉得一股气冲到了头顶,他一把抓住赵园的领子将他拎起,两眼瞪到最大的看着他,咬着牙惊怒交加的吼道:“说话!”

    因为前面的表现太失分,事后肯定会留下隐患,把那块上品田黄找回来是解决这次事件的最重要的一环,但明明只是走个过场的事情出现了致命的意外,他如何能不怒?

    这会儿他杀了赵园的心情都有!

    赵园被他表现吓得心惊胆寒,忙道:“没找到……属下三人把所有的角落,还有上面,都找遍,没,没有找到二爷的宝物……”

    并没有出现惊喜的转折,吕侗听完眼睛都充血变红了,他赶紧又看向院子里的八人。

    和许一的住处一样,卢臣的院子也不大,一刻钟的时间,八个人早就把院子搜查过一遍了,而且他们全程在他眼下,要是找到了也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此时见他看了过去,也都摇了摇头。

    董铭也没有想到吕侗说得那么十拿九稳,现在竟出现了这种意外,他的眼睛在吕侗几人身上转了转,又马上想到了许一,许一刚才就是通过娄同等人留下的脚印破的案!

    想到这里,他赶紧转身,焦急的道:“许兄……”

    许一却轻轻叹了一口气,指着院里,苦笑道:“董兄,你看院子里的现场都被破坏了,我也没办法了……”

    董铭这时才知道许一刚才为什么会不同意吕侗的做法。

    吕侗听完则感到身上袭来一阵恶寒,却是想到,他从到场就针对许一,又阻碍许一审问娄同,找出内贼后,是他出手拿下的卢臣,但卢臣却突然犯了病——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在说他有问题。

    现在,赵园他们没能找出本该轻易找到的田黄,让他想扳回一城的愿望落空,对他已经非常不利,许一的话却又暗指他刚才的安排有问题,这何其诛心!何其恶毒!

    这几乎将二爷宝物丢失的屎盆子牢牢扣他头上了!

    偏偏,在事实面前,他都没办法解释,解释了也无法取信别人,这一点从董铭的反应上就能看得出来。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觉得心中憋屈得几乎要炸开了!

    但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可能一时会被情绪冲昏头脑,但肯定还会保持一定的理智,所以很快意识到,和刚才一样,现在找到那块丢失的田黄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于是,他把赵园用力往外一推,怒斥道:“废物!卢臣下值后哪里也没去就回了住处,东西不在屋里还能在哪里?这你们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说着话他直接冲进屋里,自己动手查找起来。

    董铭见状,也稍微按捺下心中的急怒,希望吕侗能将东西找出来。

    许一自然知道吕侗肯定是白忙活一场。

    不仅如此,他这趟不能找回丢失的田黄,在董铭眼中反而更像是继续去破坏现场。

    所以,到了此刻,吕侗所有的挣扎不过是让缠在脖子上的绞绳更紧上几圈而已。

    他自己也在暗自警醒,如果不是他足够警觉,那么吕侗现在的困境就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他没有吕侗的背景,结果只会更糟!

    他现在和将来一定不能让自己陷入到这种境地当中!

    吕侗想不到在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田黄会藏在地下,他自己查也注定什么也找不到。

    而且,董铭还在外面,不可能给他太长时间查找,把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查找了一遍后,他尽管心中不甘,也只能先暂停,跑出来跟董铭解释道:“董兄,今天天色已晚,卢贼又突发恶疾,无法确定他将二爷宝物藏到了哪里,现在我准备连夜仔细查找,一定要将东西找出来!”

    “董兄明天还要给二爷当差,这是大事!不能因为一个贼人耽误了董兄休息,不如你现在先回去,我保证明天一定把二爷的宝物找出来,如何?”

    董铭看到现场乱糟糟的,丝毫看不出找出来的迹象,对吕侗极为不满,至于说明天能找到的话,因为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他也持怀疑态度。

    更重要的是,吕侗找不出来受罚是他的事,但他因此不能完成二爷的交待,那就影响到了他。

    与和此事明显有关联的吕侗相比,他也更加相信许一,于是再次看向许一,恳切的道:“许兄,此事你来查如何?”

    许一认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董兄,我刚才说过,贼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留下痕迹,但,唉……”

    吕侗见他再次提及破坏现场之事,心中自是恨极,但没找到那块田黄,他就没有反驳的底气,只能先装孙子:“我没有想到那贼子如此狡猾,只想着尽快找回二爷的宝物,此事确实鲁莽了,不过,我保证明天一定会把田黄找回来……”

    董铭此时根本不愿意听他多说什么,就又问许一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许一道:“有的。董兄请想,那贼人没把偷来的东XZ在住处,那就是放在了别处,或者还有其他人和他配合——但我刚来王府,相比较而言,吕头领明显对王府和其他人更加了解,让他查也就更为合适。”

    听他说完,吕侗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之中。

    对他来说,许一后面那句话还好,不过又是从他和卢臣等人的关系方面诛他的心,但前面的话则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或者还有其他人和他配合”,这句话轻飘飘的,看似寻常,听起来也合情合理,但处理不好,甚至有可能将他们全部葬送!

第二十三章 当世周郎(上)

    太狠了!

    太毒了!

    吕侗感到心脏都在颤抖,在他眼里,现在的许一简直就是一条不断吐着信子的毒蛇!

    要早知道会弄巧成拙,变成现在危急的局面,他肯定会按他自己的想法,用最直接的办法除掉许一!

    但现在他却只能小心翼翼的,装作倾听的模样,绝不敢流露出任何刺激到许一的情绪,免得刺激到他,再向他们发出致命攻击。

    董铭则仍不解气,直斥呵斥道:“听到许兄说的了吗?查和他卢贼有联系的人,查找他经过的地方。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见到二爷的上品田黄!”

    既然董铭开口了,吕侗自然没有别的选择,又想着卢臣或许真的把东西交给其他人保管了,又或者放到其他隐密的地方,他们这么多人,没道理找不出来,就郑重的道:“董兄放心!二爷的东西,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找回来的!”

    见他答应下来,留在这里东西一时也找不回来,董铭只能作罢,准备回去休息——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

    另外,他对思维缜密、行事条理的许一很有好感,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因为吕侗现在也没有把东西找出来,他也不太相信是吕侗设计针对许一的,但肯定关系不好,临走之前也就叫上了许一:“许兄,你也跟我一起走吧。今晚库房那边比较乱,还是你去看着吧。”

    许一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和王府公子的亲随搞好关系,对他接下来的修炼计划肯定也有好处,他自然不会拒绝,但很快又想到了一点,道:“董兄,虽然可能性不是太大,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不如趁你在的时候都搜一遍身吧。”

    他能想到,吕侗今天晚上为了找出田黄,肯定会把附近的区域都翻个底朝天,找不到的话,人也不会放过,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让董铭来了。

    这样做也杜绝他们为难他,以及借此转移注意力。

    吕侗倒没有想到这一步,他只是担心许一又有什么阴谋。

    说实话,他现在对许一有点畏惧心理,至少在这次的事上,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他并不想惊动许一,以免再遭到反噬。

    当然,许一提的这个要求和前面一样,既合情又合理,他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而且,为了不引起董铭进一步的怀疑,他赶紧应了下来,然后对那些手下叫道:“你们都过来!另外,现在开始,谁都不许有任何的小动作!”

    接下来就是排着队让董铭搜身,许一作为提议之人,也是第一个接受检查的,当然,结果不仅是他,其他人身上也不可能搜出那块田黄来。

    搜完身,许一回到库房巡夜兼修炼,一夜平安渡过,修为又有了一点提升。

    吕侗他们则一边请大夫给卢臣医治,一边将其它可能的地点,包括卢臣出现和走过的地方,都去翻找一遍。

    因为那块田黄是卢臣拿的,他肯定知道它藏哪里了,只要治好了他,就能直接将它找到。

    可惜,卢臣的中枢神经被许一伤了,大夫来了也没用,至于搜查其它地方,也注定无功而返。

    随着将所有可能的地方找遍,东西一直没有找到,吕侗等人的心情渐渐变得越来越焦躁起来。

    其中,赵园作为制定计划之人,感受到的压力最大。

    他见吕侗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越发忐忑,然后仔细回想整个过程,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马上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找到吕侗,道:“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小子凑巧发现了什么,然后给我们来了个将计就计,中途把东西拿走了?从那天的情况来看,那小子速度很快,中间动什么手脚,卢臣未必能发现!”

    对吕侗来说,他急于将东西找出来,在眼下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何况,今天许一的表现,虽然看起来都合情合理,但从一开始,他表现得都过于镇定了,这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而且,刚才他提议现场搜身,看起来也像是为了彻底摆脱嫌疑,但这未免太刻意了吧?

    想到这里,他心头又火热起来:如果真如赵园所说,是赵阳动的手,他们不仅就能把二爷的东西找回来,还能完全翻盘,让许一万劫不复!

    “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狠狠的呼出一口气,激动的问道。

    看到他的表现,赵园顿时心情一振,忙道:“头,那小子要是把东西拿走,又没带在身上,肯定是藏在某个地方了,至于藏的地方,他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搜的。”

    吕侗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当机立断,道:“走,你跟我搜一搜去。”

    两人直接进了许一的住处,把每个角落和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找了一遍,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吕侗并没有气馁,因为在搜查的过程中他就想过了,不说以许一的狡猾,换成是他,把东西偷拿走,也不大可能放在自己的住处,反而是找个另外的地方存放,既能增加查找的难度,,查出来也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既然不在他的住处,藏的地方肯定也就在他活动过的区域,其中从这片护卫的住宅区到库房之间的区域,他们已经搜查过了,剩下最有可能的就些这些房子里了。

    结果自不用说,查遍附近所有的住处,他们也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只剩下吕侗自己的住处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都查到现在的程度了,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但肯定也没有结果。

    转眼间天就亮,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却白忙活了一夜。

    吕侗看着面前的护卫,一个个的不说垂头丧气,但也没有什么精神,他的心里就郁积着一股火,但经过昨天晚上不断的失望,又面临着二爷那边的压力,此时也没力气发了。

    不过,昨天的忙活也不尽是做了无用功,至少排除了错误的答案,既然东西不在这边,或许就会在仓库那边——如果真是许一动的手,他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另外,董铭那边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他也不能将希望只放在那边,于是就神情木然的吩咐道:“我一会儿回家想想办法,你们去找孙管事,让他帮忙,搜一搜库房那边,就说我欠他一个人情。”

    至于说卢臣是不是真有外心,手下中有没有和他暗中联系的,不说信不信的问题,现在既没时间也没条件做这件事,再说已经把所有人的住都搜查过一遍,再在这上面使力气就没必要了。

    ……

    许一照常下值,去食常吃饭,回到住处洗澡,准备看完书就休息。

    就在他洗完澡,穿上裤子,拿着毛巾擦上半身的水时,他随意的往右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动作就停住了。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去,接着惊喜就像是昙花盛开般,迅速占满了他的双眼:仅仅过去一夜,他手心里的石印的颜色竟然足足加深了两成,已经有八成白了!

    这意味着离他凝结新的真符又往前迈了一大步,但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巡夜修炼就不用说了,和往常都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主持破了个案,将两个内贼找了出来——毫无疑问,石印颜色突飞猛进的变化只能和这件事有关!

    如此,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件可以增加石印颜色变化的事情了。

    修路、修桥、巡夜、捉贼,这四件事都可以增加石印颜色的变化,而通过这四件事,对于帮助他找出其中的共性和规律无疑又进了一步。

    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并不下于石印的变化,对他来说,这一早上简直遇到了双重之喜!

    此时,夏颖来到了他的门外。

    昨天晚上,她都快睡着了,结果隐约听到许一吼的那一嗓子就又清醒了过来,然后没过多久,吕侗又带人搜查外面的房屋,最后还搜查到她那里。

    她想问是怎么回事,吕侗却根本没有心情搭理她,还嫌她碍事,把她赶到了一边。

    这让她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好。

    今天一大早,听到许一回来的动静,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想亲眼见一见他,向他打听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儿附近其他人都去库房了,又想着前天刚被他骗了,昨天又刚见过,现在孤男寡女的再见面似乎不太好……

    不过,她只是打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自己打了打气,就直接过来了。

    只是,当她站在大门口,看到他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后背上未擦干的水迹给他增添了一份活力和灵性,但雪山一样宽厚的背又像是压住了她,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像是不会说话似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见他不动,他在干什么?

    她像是被好奇驱使着,干脆走过去伸手推了一把,同时叫他道:“哎——”

    许一正满心欢喜无处宣泄,转身看到是她,直接伸手将她丰满的身体抱进了怀里。

    顿时,他就感到自己像是抱了一块温香软玉,那种满怀柔软的感觉,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像是在唱歌一般。

第二十四章 当世周郎(下)

    夏颖在手摸到他的后背,感受到手心里的光滑清凉和弹性,只觉得心脏忽然怦怦跳得厉害,正有些不舍刚才移开的太快,忽然就被抱进了怀里,她直接就懵了。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他身上清凉好闻又带着压迫的气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她的心脏顿时激烈的跳动起来,接着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反抗,同时斥道:“你,你放开我!”

    “你想干什么?!”

    许一这会儿舍不得放开她,但分享喜悦的理由肯定无法说服她,就声音低沉的道:“嫂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夏颖一听,就强忍着激烈的心跳,把注意力放在她也想知道的事情上,声音颤抖的问道:“昨天晚上……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鬼叫什么?”

    许一摇了摇头,道:“嫂子你别问了,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夏颖知道这样不对,包括刚才也应该第一时间挣开的,但她从未想到他这样无耻的欺骗看她身子的坏家伙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心里就突然软了下来。

    而且被他抱着,她也挣不脱……

    再说附近静悄悄的没人,她喊了也没人来帮她……

    只是要让她答应,她肯定也说不出口,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在心里想着,就让他抱一会儿,只一会儿……

    反正已经抱上了,一会儿和一下也没有多少区别……

    见她不再挣扎,许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拥抱着她。

    昨晚的事情因为占得先机,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顺风顺水,但他面对的不是NPC,是有思想的大活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经过仔细的思量,考虑对方的反应,把控局势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即便是现在,也不能说是高枕无忧,还要考虑对方的后手。

    这些消耗了他大量的心力,同时他也要承受对方带给他的压力。

    心力消耗会让心神疲惫,这还好说,他晚上的修炼基本上能恢复过来,压力带来的精神的紧绷却不是那么好舒缓的。

    但此时抱着夏颖,随着她体温的上升,鼻间嗅着她的体香,他的精神就像浇过水的花、上过油的机器,重新恢复了生机,变得轻快起来。

    夏颖见他只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并没有其它的动作,心情也很快放松下来。

    而且,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气息,她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反而有些享受这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虽然他抱得有些紧,可也莫名的让她有种安全的感觉。

    如此,就让他多抱一会儿好了——昨天阵仗不小,他肯定吓坏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感到两人贴紧的身体之间起了变化……

    她的心又不平静起来……

    她舍不得刚才的感觉,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耳边听到他了因为舒服而变化的呼吸声,且有一只大手从腰间滑下了下去……

    顿时,她感觉一股醉麻从那只大手下一路经过后背窜进了头颅中,然后她就猛的用力去推他。

    许一见她挣扎得厉害,以他的阅历,什么是欲拒还迎,什么是内心真实的想法,肯定是分得清的,于是一边稍微放开一点,一边道:“嫂子,你别急……别摔着了。”

    他一放开,夏颖却直接一鼓作气,挣脱出去,然后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急急的出了院子,快步向自己家走了。

    走的途中,她只感到心跳得像是下雨打在房顶一样,又急又快,然后想着,幸好离开前瞪了他一眼,这给她留了脸面,否则她不跟怕了他,逃跑一样了吗?

    想到这些,她心情好了一些,但迈步走上门前台阶的时候,她却踉跄了一下,万一被他看到了……

    她大脑一蒙,接着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家里,反身将门插上,然后弯腰大口喘着气,脑海里却又不由自主浮现出临走前她飞快的往他腰下看的那一眼……

    她摇了摇头,不敢多想,也不愿意多想,但大脑纷乱,茫然了一会儿,才像是找回了思路,然后咬牙道:“那混蛋!又白被他占了便宜!”

    她想表现得凶狠一些,但话说出口的语气却并没有配合她咬牙的动作,反而有些软弱无力。

    ……

    许一看着她像是受惊的鱼儿一样挣脱出去,又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对他来说,刚才的事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但他回味了一番,心情却是那么的愉悦。

    想着还有书要读,他又收拾好心情,转身向屋里走去。

    在进房门之前,他向城南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则想起了三国时那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周公谨……

    ……

    吕家在城南二十里外的洄龙湾,吕侗为了尽快解决这次的危机,都没有选择骑马,直接以自身修为飞奔回去——作为先天武者,他的奔跑速度是要远超一般的宝马的。

    一刻钟多点的时间,他就赶回了吕家。

    最早跟着渌阳王就番的亲卫有八名,几代之后,有的因为出了意外,有的则因为后代子嗣不顺,最后只留下了两家,孙家和吕家。

    因为资质原因,孙家的后代不再习武,转成了管家,但因此反而愈发昌盛起来,并且深受渌阳王器重,不仅恩准孙家紧临着王府修建了宅院,也有后人成为了王府治下县城的官员,更重要的是,现在王府的大管家也是孙家当代的家主孙仁。

    与孙家相比,从安家的位置上都能看得出来,吕家发展明显要差很多。

    事实上,吕家也的确萧条,虽然在洄龙湾也有宽大的宅院,但下人不多,且整个吕家代代单传,吕侗当上外院的护卫头领后,吕老爷子吕菁就退下养老了。

    吕侗赶回吕家,只是简单的和那些老仆点头致意,就很快穿过三重院门,来到了一处和王府外院普通护卫住处差不多大小的院子,看到了正在面东而站,以极慢的频率呼吸、面如重枣的老者。

    老者正是吕菁。

    吕侗一看就知道他在修炼吕家的《先天紫气诀》,尽管心中着急,却也没有打扰他。

    这时,吕菁却皱了下眉头,一边继续修炼一边缓缓的问道:“你一大早赶来可是有事?”

    见他问起,吕侗就回道:“是有件事,但不急在这一会儿,父亲大人修炼完再说也不迟。”

    吕菁却直接停了下来,训斥道:“不急你会一大早赶来?如果是私事,想来你不可能这么急着赶回来,但要是公事,我是不是从小教导过你,我们吕家身负上命,万事当以正事为先!”

    吕侗忙躬身道:“是。儿子受教了。”

    吕菁点了点头,道:“嗯,说吧,你这次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二十五章 过犹不及

    吕侗深吸一口气,发现要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还有些复杂,想着先解决问题最重要,就直接问道:“父亲,我急需一块上品田黄,咱们家有没有?或者说今天能不能找到?”

    吕菁先没说有没有,而是问道:“上品田黄虽然珍稀,但也只是玉石而已,你这么急着找他干什么?”

    “是二爷需要……”

    “怎么又牵扯到二爷了?”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慢慢说!”

    对吕侗来说,这次的事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是一次很丢人的失败,但吕菁既然问起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讲道:“这些年我不是在整顿外院护卫们,经过各种安排,只需要再把王雄收进来,留在王府的就都换成我们的人了。”

    “原本以王雄的条件,这件事该十拿十稳的,所以我就没有做多余的安排,没想到最后出了意外,宋管事把一个上阳门的弃徒收了进来。”

    “我当时就想办法去阻止,但那小子功夫不弱,王雄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事后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可是,那小子竟然有上阳门亲传弟子的通信符,无奈只能先放他进来,打算事后再想办法……”

    “事后我们把那小子放在库房巡夜,但那小子办事滴水不漏,赵园就想到了一主意,准备拿走库房里的一样东西,把事情栽到他头上,恰好二爷托人订的上品田黄到了,就把目标定在了它上面。这样,事成之后,不仅能成功赶走他,还能交好二爷……”

    “而且,为了不让那小子抓到把柄,我们买通了库房的一个下人,提前把田黄拿走了……”

    “这本该万无一失的,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先是把怀疑的目标定在了买通的下人身上,又通过脚印的位置,逼着他指认出了卢臣……”

    “儿子没奈何,在那种情况下只能弃车保帅,直接拿下了卢臣,没想到他突发恶疾,当场中风,但想着把田黄找出来,还有补救的机会,可随后去取本取本应该放他住处的田黄,竟然不翼而飞了……”

    “昨天晚上找了一夜,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没有把它找出来……”

    “因为昨天晚上二爷的亲随董铭也在,为今之计,必须先找出一块上品田黄才行了……”

    他讲事情经过埋,田菁一句话没说,等他讲完,他才细细问起了许一进入王府后的表现,尤其昨天的详细经过。

    等将所有的细节问完后,他闭上眼静静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看着吕侗道:“你这次因为行事不周,确实犯了错,但有两件事你是做对了!”

    吕侗没想到吕菁向来严厉,他这次明明闯了祸,还说他有两件事做对,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儿子这次闯了祸,并不觉得哪里做对了……”

    吕菁把手往身后一背,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你确实有两件事做的是对的。”

    “这两件事,一是你知道解决问题的重点在哪里,且在事不可为时,知道回来向我求助,这一点是做对的。”

    “其次,你针对那个许一也是正确的。”

    吕侗心中一松,知道上品田黄的事应该是解决了,至于许一,他又问道:“父亲,您是不是也觉得昨晚的事有可能是许一下的手?”

    吕菁淡淡的道:“是不是他下的手,现在还不好说。我之所以说你针对他是正确的,是因为他阻碍了你的计划,且身份背景不简单。”

    “至于这次的事,通过推理,找出娄同,再顺藤摸瓜,找出卢臣,到这里还算正常,但卢臣突发恶疾,且田黄无缘无故的失踪,这就太过巧合了!”

    “现在还不能判定就是那个许一下的手,但也是一种可能,或许有其他隐藏的敌人!”

    “不管是谁,你只需要耐心多等一会儿,晚些时候再露面,那么,到时候谁找出了那块丢失的田黄,谁的嫌疑就最大!”

    吕侗听完,神色顿时激动起来,然后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对他来说,田黄的问题解决了,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再找出“幕后之人”,那么,他就可以完全翻盘,而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至于那“幕后之人”,只有找出来,他一定会将他碾碎!

    ……

    在吕侗心下大定,准备守株待兔,等幕后之人现身时,许一也按计划看完了书,躺在床上安然入睡了,但夏颖一整个上午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后悔,自责,但后悔自责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想起他什么没做、拥抱时的感觉……

    而且,对于被他抱住那件事,他那么大力气,突然抱她,她也反抗不了……

    但每当回想那时的感觉,她又会很快清醒,然后想着应该骂他无耻,再自己后悔自责……

    在这些矛盾复杂的心绪中,她有时也会冒出看看他在做什么的念头,但很快又自己把自己劝退了,因为她找不出说服自己那样做的理由。

    或者,去骂他一顿?

    但是,以他那样的厚脸皮,估计骂也没有什么用,而且,要是再像早上那样,把她强抱了,甚至不放开她怎么办……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赶紧找了些事做,好分散注意力。

    最后把冬天的衣服都找出来洗了一遍,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又到了做饭的时间。

    这时候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说昨天吓坏了,说不定没什么胃口,要不要多做一些给他送去?

    呸!

    那个混蛋!

    就算“吓坏了”需要安慰,早上也安慰过了,她凭什么再给他做饭?

    不过,心里这样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放了些菜和米。

    很快饭菜烧好。

    她知道一般这时候,许一差不多会起来去吃饭,她一时也没有胃口,就跑到门口顺着门缝看他有没有起来。

    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去,她就看董铭带着一个下人提着食盒来到了许一的门前。

    对董铭来说,虽然田黄是吕侗他们弄丢的,但最后面对二爷的是他,他如果不能尽快把田黄找回来,二爷不高兴,他自然也好过不了,所以这一上午过得无比的煎熬,已经数次来过外院了。

    可惜,他每次抽出时间来看,都只能看到那些人在仓库里搜查,每次却都一无所获,偏偏吕侗也不见了人影,他自是急得全身冒火。

    到了现在,白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半,他再也无法忍受看不到希望的干等下去了。

    与其等他们大海捞针一般的瞎找,他更愿意相信已经有所表现的许一,于是就找上门来了。

    和往常一样,许一没有关大门,但他还是敲了敲门,等许一走出来,他才笑道:“许兄还没吃饭吧?昨天晚上多亏了许兄帮忙,才抓出的内贼,暂时也无以为报,就让内院厨房专门给许兄做了几样酒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许一把他请进屋内,然后笑道:“我还没尝过王府内院大厨的手艺呢,这次要沾董兄的光了。不过,董兄这次来找我,应该不只是让我大饱口福吧?”

    董铭哈哈一笑,然后叹气的道:“其实要请许兄吃饭,肯定不能这样简陋的。这次来一是到了饭点,我送一点来,也免得许兄再专门出去吃了。”

    “再一个,也确实是想求许兄帮忙——许兄,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急得快冒火了!”

    许一请他在桌边坐下,问道:“是他们还没找到二爷的那块上品田黄吗?”

    董铭忙点头道:“正是——那就是一帮废物!”

    他恨恨的骂了一句,又抓住许一的胳膊,恳切的道:“从昨天晚上的事就能看得出来,许兄你很擅长破案,现在他们一直找不到二爷的田黄,许兄,你要是有办法,一定要帮帮我啊!否则我也会跟着吃挂落……”

    在他出现在门外时,许一就大致猜到了他的目的,刚才他也仔细想过了,如果他出手,肯定能把田黄找出来。

    只是,这样做固然可以进一步表现自己、交好董铭,还能显示吕侗的无能,但同时也会很容易让吕侗他们把怀疑目标放在他身上。

    所谓过犹不及,作为祖上跟随渌阳王就番的亲卫的吕家,无能对他们的危害要远小于内贼的嫌疑的,倒也不必多此一举。他昨天的表现已经足够展示自己了,交好董铭的话,现在的程度也足够了。

    “董兄,我不瞒你,如果那个卢臣没有突然发病,他就算想瞒下来,我也有办法撬开他的嘴!但现在,他病得不能说话,现场又被破坏,想找出二爷被偷走的宝物,不管是谁,可能也只能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一遍。这种情况靠的就是人多了。”

    董铭失望的道:“没别的办法,就能这样了吗?”

    许一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道:“董兄,你是关心则乱啊!你想想,现在东西找不到,吕头领肯定最为着急。我相信吕头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会找出一块上品田黄让董兄带给二爷的。”

    董铭脸上的焦躁渐渐舒缓了下去,然后举起酒杯道:“许兄,我敬你!”

    PS:打完疫苗,浑身无力。。。

第二十六章 真香

    桌上摆着的四样菜,红烧肉,香煎鱼,炝菜心,凉拌玉藕,还有一大碗番茄蛋花汤。

    夏颖看着它们,刚才没发现,现在看却发现它们每样都是色香味俱全,这可能是她厨艺最高的一次。

    只是,面对每样都很诱人的菜,她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吹着过堂的凉风,她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他吃不吃管她什么事?反正她不能饿着。

    随后她端起碗往嘴里夹了两口饭,又夹了一片藕片,米饭香甜,藕片酸溜溜的很是开胃,但吃了两口后又觉得没有什么味道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心中一跳,某种可能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但她随后就把它屏蔽了,想着可能是吕侗回来了,但吕侗回来什么时候会敲门的?

    见她没有出去,敲门声停了一下又再次想起。

    她心脏怦怦跳了起来,然后猛的站起身来,想着要真是那个混蛋,那她就要严厉的训斥他,让他放尊重点,她是有夫之妇,绝对不允许再占她的便宜!

    这样想着,她神色庄重的走到门楼处,从门缝往外看去,果真是那个混蛋!

    她冷着脸打开房门,道:“你来干什么?”

    许一这时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手里则托着一只干净的小碟,然后往她面前一递,道:“嫂子,这是王府内院大厨做的水晶肘花,我尝着味道很是鲜美,就拿来给你尝尝——你放心,这些都没人动过的。”

    夏颖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那碟摆成花形的水晶肘花,只见外皮晶莹剔透,内里瘦肉透着新鲜,而且,明显没有被动过,包括装它的碟子也干干净净,明显清洗过。

    一时间,她只觉得心里又乱了起来,但还是记得刚才的决定,就语气生硬的道:“我不吃,你拿回去吧。”

    许一却像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似的,温和的笑道:“我吃过了,这些是专门留下来给你的。”

    “非常好吃,你尝尝。”

    说着话,他拈起一片递到了她的唇边。

    夏颖原本想继续拒绝,但肉到嘴边,她下意识的张开了嘴,然后就被轻柔的喂进了嘴里。

    按她的意思,她应该吐掉的,但那片肘花果真如他所说,味道非常鲜美,明明肉色新鲜,但只保留了肉香,没有其它一丝异味,一被吃进嘴里,她没忍住嚼了两下,现在再吐是不是有些不雅?

    更可气的是,王府内院大厨的手艺十分了得,肘花切得很薄,没嚼几下就碎了,然后吞咽的本能就发挥了作用……

    这下她不由又气又急:“你……我……”

    她想说他凭什么喂她,但想到“喂”这件事,她心里又一片慌乱,实在说不出口。

    “好吃吗?”

    许一这时一边说话,一边又顺势拈起一片肘花喂进了她的嘴里。

    夏颖没防备之下,又下意识的吃了进去,然后更加着急起来,但她也看出来了,以这个混蛋的厚脸皮,她未必能骂走他,想到刚才董铭来过,她赶紧压低声音道:“董铭,他在呢!”

    许一道:“他已经走了。”

    说着话,他又把第三片肉喂到了她的嘴边。

    听说董铭已经离开了,夏颖顿时认命了,同时心中又莫名的感到一阵轻松。

    既然已经认命,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他喂过来肘花,她就张嘴吃下,反正内院大厨的手艺十分棒,不吃白不吃!

    而且,一碟肘花没有多少,她快点吃,几口就能吃完。

    只是,许一并没有一股脑的一片接一片的喂给她,而是嘱咐她慢慢品尝,有时还会故意停一会儿再喂给她。

    对她来说,自从长大成人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喂她吃东西,她的心里既感到新奇,又充满了温暖,所以对他偶尔的“不怀好意”,她除了一直保持着不给他好脸色也不催他。

    甚至,他趁机揉揉她柔嫩的唇,摸摸她光滑的脸,只要不过分,她也只当没有察觉。

    其实,许一既然是送肘花给她,她现在可以把肘花收下再赶他走的,但她这会儿心里懒懒的,像是没想起来一样把它忽视掉了。

    一碟肘花来时摆得满满的,但也没有多少,喂她吃下最后一片,许一笑着问道:“嫂子,肘花香吗?”

    夏颖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了一边。

    许一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又道:“肘子已经给嫂子尝过了,我也该回去。”

    说完没有多做纠缠,很洒脱的转身向外面走去。

    “走走走!赶紧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夏颖松了一口气,赶紧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但关门关到最后又忍不住慢了下来,似乎想多看他一眼似的。

    然后就看到许一把右手食指放在鼻下稍用力嗅了嗅,她顿时僵在了原地:刚才正是那根手指摸过她的唇和脸。

    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一股热血冲到了脸上,同时心里有股跑到他面前阻止他的冲动,但又很清楚,他要说在闻肘花的味道,她也奈何不了他。

    而且,以他的厚脸皮,说不定他会直接承认,她又能怎么办?

    这时,许一转过头来,看着她赞叹的道:“真香!”

    她呯的一声把门关死了。

    “下流!”

    “无耻!”

    “不要脸!”

    她一边急急的往屋里走去,一边不住的啐骂,尤其那两个字他是看着她说的,就差直接把“嫂子”两个字挂到嘴边了!

    只是,她明明该和她表现一样的生气愤怒的,但这两种情绪却像是春天河里的浮冰,下面涌动的是她不想承认的开心……

    ……

    吕侗是过了午时才回到了城里。

    进城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到外完,而是先悄悄去了一处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聚点,然后就派人通知赵园来见他。

    有了上午的经历,他感觉现在放过赵园更能得到他的忠心。

    而且,通过和他爹的交谈,他也意识到这次的失利并非全是坏事,而是让他更看清楚了许一的危害,也就更坚定了除去他的决心。

    这次赵园的计划整体上是很好的,之所以失败,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轻视了许一,现在吕菁为他找到了另外一块上品田黄,赵园的失误就可以暂时轻轻放过了,毕竟他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以后还要用他。

    另外,这次是他疏忽大意了,但下次,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赵园一身是汗的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解释道:“头,因为是白天,属下多绕了两圈才过来的。”

    吕侗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园小心的问道:“头,你那里有没有找到另外的上品田黄?”

    吕侗看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一块拳头大小、表面有着珍珠光泽、内里又有像是血脉一样的红色纹路、整体半透明的黄色石头,正是上品的田黄。

    赵园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然后跪倒在地,后怕懊悔的道:“头,幸好您找到了其它的上品田黄,否则,属下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吕侗神色稍松,然后沉声道:“你这次行事不密,不仅让我陷入了被动,还差点葬送了我们所有人!”

    赵园忙头也不敢抬的道:“属下该死!”

    吕侗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放缓了语气,道:“不过,念在你是为我做事,本心是好的,只是太过粗心大意,我又另找到了关键的上品田黄,有了解决之道,这次就允许你将功补过,但下次……”

    赵园忙道:“属下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不,不只是这样的错误,所有的错误,属下一定提前想到,保证完成头安排的任务!”

    他很清楚他们这一行的规矩,能够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吕侗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道:“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赵园又赶紧道:“改正一定会谨记于心!”

    吕侗这才让他起身,然后问道:“今天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赵园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是谁,闻言就赶紧回道:“属下今天除了带人搜查仓库,也一直盯着他那边的动静——他下值之后,和往常一样去食堂吃饭,然后回了住处。”

    “但是,属下担心打草惊蛇,都是远远的监视,并没有靠近,以免被他发现。”

    其实,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找回丢失的田黄上面,哪里有心情和精力关注许一那边的动静?

    他这样说只是推测,但想来也八九不离十,即便事后出了问题,他也有说辞。

    不过有件事他是确定的,而且吕侗也一定会关心:“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中午时分,董铭带着饭菜去找过他。”

    听到这里,吕侗果然眼睛一亮,马上就问道:“见完之后呢?那小子有没有做什么?”

    赵园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摇头道:“董铭离开后,倒也没见他有其它的动作。”

    他此时也想起来了董铭离开时心情好像不错,但刚犯过一次“致命错误”,他担心再犯错,就忍住没有说。

    吕侗却已经激动起来,道:“你现在就派人去盯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要及时通知我!”

    听命行事的事赵园自然立即应道:“是。”

    当然,许一已经有了决定,他们注定白忙活了一下午。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吕侗也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了,只能不甘的回去,在仓库见了早就等着他的董铭。

    告罪后,将上品田黄递过去后,他又偷偷塞过去一盒金叶子,然后小声的道:“唉,这次出了很多意外,但好在没有耽误董兄的差事,如果二爷问起,还望董兄能帮着美言几句……”

    董铭心中冷笑,如果吕侗不是在天快黑了才把东西送来,他还不会怀疑他故意拖到现在才把东西送来,白让他等了那么久,他对他的观感会好才怪。

    不过,他还是把金叶子接了过来,然后淡淡的道:“好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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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启了人道纪元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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