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浸透鲜血的白色碎花裙子(1)
这里有人跳楼自杀了,围着的人们都说着这样的话。满是鲜血的白色碎花裙子,清纯的花季少女,一瞬间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这里很危险,请大家离开。”
警察很快赶到,驱散着群众,但这句话似乎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人们拿出手机拍照,发着朋友圈、微博,露着遗憾、惋惜、甚至是兴奋的嘴脸。
鲜红的血,流淌在冰冷的沥青路面上,沉寂的哭泣着、哭泣着。那鲜红的血液是多么的美丽,白色的碎花裙子似乎诠释着女孩是多么的青春靓丽,米黄色的帆布鞋,白色的短袜,似乎说着她生前也是那么的阳光活泼。
黄色的警戒线拦着生与死的界限,警察维持着秩序。
“这种场景只在电视里见过。”
围观的人们议论着。
仅半个小时,那女孩就被陌生的人们清理干净了。
站在围观者中间的任衣扬想知道,此时此刻,那个女孩在想些什么呢?当她纵身一跃,迎着风,化为飞鸟,告别这个世界,那她是否也曾有过犹豫,也曾后悔这样做,而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真的再无留恋的地方,再也没有不舍的人与事了吗?看上去她也才不过十**岁,可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她之后的三个,四个十八年。穿着这条裙子站在那高楼之上,风吹过他的裙摆上的淡黄色碎花,一定很美丽。这之前,她也一定曾梳洗打扮过一番,她的头发是那么的柔美,也涂上了那粉红的指甲油,但如今却都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了。
“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愿意放弃这个世界?”白清儿在一旁感叹着。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说实话,任衣扬却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听着白清儿说出这样的话,不免会让他想到自己。四岁时,父母就被他人残忍杀害,因此患上了人格分裂,失去了父母和朋友。在遇见清儿之前,任衣扬一直都只是孤单一人,没有人会关心他,他也不曾感受到普通人曾拥有过的快乐,即便如此,还是顽强的活到了现在,即便如此,我还是好奇明天的阳光是否温暖闪耀,虽然明天见到太阳的可能不是任衣扬。想到这,任衣扬便不愿再呆在这,不愿再看着那枯萎的花朵和周围人的嘴脸。
“可能,她家里有变故吧。”任衣扬敷衍着她,但这似乎也是他唯一能够想到自杀的理由,暗示着想要离开。
还好,清儿她够聪明,懂了他的意思,转身也准备离开。也许是他的心事太重,都表现在了脸上,白清儿挽着胳膊,从熙攘的人群中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
到了外面,白清儿看他的脸色愈发难看,终究还是询问着:“衣扬,你没事吧?”
“嗯,没事,”任衣扬说着,便挣开了清儿的手,说:“我想一个人待会。”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白清儿后他去了洗手间,明明才刚入秋,却冒出一身的冷汗。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竟然闪现出很多奇怪的画面,鲜血!鲜血!鲜红的血液!脑子里不断的闪出鲜血的画面,渐渐的竟感觉无法呼吸,怕要有人格出现被其他人发现,便躲进了卫生间的隔间里,刚锁上门就没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但幸运的是,人仍然在隔间里,这便说明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其他人格出现。
任衣扬起身准备打开隔间的锁,门上的五指爪印引起了注意。“有人还在这里练白骨爪不成”他心想着,看着门上的爪印,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比对。突然,一阵手机铃打断了他的手。
索性走了出去,接听着电话,是孙哥打来的。
孙哥,即孙叶,白清儿的父亲退一线前,孙叶还是他的小跟班,是个见到尸体也会吐的新人。转眼间六年后,孙叶接替了白清儿父亲白若夫的工作,成了刑警队支队大队长,成了警局里一分不可缺少的战力,也可以说是白若夫的得意弟子。而孙叶很崇拜白老,自从退一线后,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看他,请他喝上几杯,顺便请教请教案子上的疑难点,也常会给白清儿和任衣扬带礼物。上了大学后,更是每周的请客都会带上任衣扬和白清儿,聊一些案子中的趣事,也常常会拿恐怖的地方吓白清儿,而清儿倒也不让他“失望”,每次都会吓得掉了筷子,害怕的躲在任衣扬的身后。她虽说也对那些离奇的案件感兴趣,但却很怕这些,就像看恐怖片一样,又怕又想看。
“喂,孙哥,有什么事情吗?”
“晚上有空吗?请白老吃饭,你和清儿一起陪陪呀。”
“嗯,有空。”
“那好,一个小时后,我去学校接你。”
任衣扬挂了电话,点开了微信,打算通知一声清儿。微信上有十几条未读信息,都是她发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些关心的话语,时间大概是昏迷的时候。任衣扬翻阅着清儿发来的消息,竟有些感动。
回复着清儿:
下午睡了一觉,没出什么事,请放心。
那就好,一下午都没有回我消息,可把我担心死了,毕竟上午刚发生那种事......
我不会随便离开的,放心。
嗯,是我多心了。
对了,孙哥请白叔叔吃饭,想要捎上我们一起,你今晚有空吗?
可以呀。
那一个小时后,校门口见。
通知完,关上了手机,仰着头,微笑着对着天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渐渐落下的太阳,余晖照的云彩通红。
“老板!三斤小龙虾!两斤螺蛳,再一箱啤酒!青岛的!还得是冰镇的!”
晚上七点半,孙哥带他们来到了一家路边摊。因为是夏季,这个点天才刚刚黑下来不久,但摊子上已经坐了很多人。夏季,也正是小龙虾盛行的季节,之前因为兼职的原因,也没能吃上一餐,这次孙哥倒是随了他们的意了。
“怎么,叶子,又遇上什么难事了吗?”白老说着点了一支烟,边抽着边问着。
白清儿在一旁劝着:“爸,别抽了,对身体不好。”白老无奈又把烟给掐了。
“倒没什么难不难的,就是,”孙哥说到一半,脸色渐渐变得惋惜起来,语气也变得沉重:“当了这些年刑警了,死人也见过上百具,虽不能说对人的死亡完全麻木,但也没有刚当上警察,跟在您老屁股后头那时的感触,只是今天,似乎当初的感觉又出来了。”
“是因为今天上午学校里那个女生自杀的事情吗?”任衣扬在一旁问着。
“对,大学生自杀的案件我也接触过几起,只是......”孙叶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
“只是什么?”
“只是,自杀的学生已经怀孕了,一尸两命,这倒是我第一次见。”说完,孙叶摇了摇头,举杯一口将酒喝完。
“怀孕了?”这个消息惊到了任衣扬和白清儿。就在今天上午,躺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位准妈妈!
“怀孕多久了,是不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已经怀孕了?”
“大概只有一两个月,至于本人是否知道,我们也不好判断。”
也就是说,自杀的那个女生,在选择死亡之前,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腹中已经有另一个生命的来临,但究竟这是因为什么让她选择死亡,甚至剥夺孩子的生命,想去弄清楚,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一直这样对任衣扬说着。
“我想查这个案子!”任衣扬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孙叶喊着。
平日里乖巧平和的他,突然做出这番举动倒是让孙叶惊到了,孙叶抬起头看着他,却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小龙虾来咯!”路边摊的老板倒是帮忙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氛围。
“莫扯皮,香喷喷的小龙虾巴适的很!”老板操着一股四川口音劝解着我们,还以为我们是在吵架。
“没事没事老板,我们闹着玩呢。”孙叶拿起一只小龙虾滋滋的吃着。
任衣扬也慢慢的坐了下来,缓了一会,轻声的说:“孙哥,我......”
“明早我把资料发给你。”孙叶低着头吃着,却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
任衣扬笑着,拿起小龙虾滋滋的吃着:“啊啊,好辣。”
大家见这副样子也都笑了。
黄昏下,一位母亲带着一个男孩,从学校往居民区的方向走着。大概是因为在春季和夏季交替的时间,街道两旁槐树的叶子长的很密,像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炎热夏季做准备。
男孩很喜欢走这条路。路不宽,所以鲜有车子从这条路上经过。相比这个时候,男孩更喜欢在秋天走这条路,因为在秋天,落叶会铺满整条路,像是铺上了一层地毯。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男孩唱着歌蹦蹦跳跳的朝前走着,母亲提着男孩的书包,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后面跟着。
“妈妈!”突然,男孩停了下来,转过身跑向自己的母亲,“妈妈,我能有自己的房间吗?”
母亲牵着孩子的手,疑惑的看着男孩,“怎么突然这样问?”
“今天,今天在幼儿园里,小朋友们都在讨论自己的房间,可是我还和爸爸妈妈住一个房间呢。”男孩解释着。
“我们家童童已经四岁了,是个大孩子了,那妈妈明天就帮你收拾一下新房间,今晚就陪爸爸妈妈睡最后一晚可以吗?”
“嗯!”男孩开心的答应着,松开了母亲的手,又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着,嘴里仍旧唱着今天在幼儿园里新学的歌谣:“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第二章 浸透鲜血的白色碎花裙子(2)
梦里任衣扬常常见到这个男孩,但却依旧对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第二日的清晨,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眼,伸着懒腰,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了一副眼镜,掏出了手机,读着备忘录。
帮我查件案子,资料今早应该就能发过来。
“叮!”(手机消息声)
翻阅着刚发来的孕妇坠楼案的资料,一边的嘴角渐渐上扬,轻声的自言自语“我不是为了帮你,任傻子,我只是对案子感兴趣。”
说完便抬起头,将手机收进裤子口袋,望着窗外一栋栋的教学楼。
任衣扬,患有多重人格,知道的人除了他自身以外,只有白清儿和他的主治医师。目前已知一共有六种人格,而沈厚是其中一个,二十五岁,轻度近视,戴着眼镜,推理能力极高,自称神探,觉得周围的所有人都很愚蠢,在智商上,几乎瞧不起周围所有人,高傲,很不讨人喜欢。
“任......沈厚?”清儿见任衣扬戴上了眼镜,便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他。
“呦,今天儿子智商难得在线啊。”
关于称呼白清儿“儿子”的理由,是因为沈厚不喜欢称呼白清儿名字,那样就显得自己和别人一样,很反感那样,清儿的最后一个“儿”字配“子”字最好听,便称呼为“儿子”了,不过我觉得,他只不过是给自己占她便宜选了个很不顺畅的借口罢了,但沈厚查案,很多东西都不说破,在别人看来,认为是没有理由的推理,再加上他的不礼貌,任衣扬给他定义为“无理神探沈厚”。
白清儿无奈的望着沈厚,心想着这一天又要被眼前的男人嘲讽一天,还要帮着打掩护,就提不起什么精神。
沈厚推了推眼镜,对白清儿说:“走吧儿子,一日之计在于晨呀!”
“可我们要去哪?”
“16级英语系2班。”
“什么?”白清儿一头雾水,一脸疑问的看着沈厚,沈厚却自信的大步朝前走着。
两个人来到了2班,虽说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老师也还没来,但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
“我们来着找谁?”白清儿在门口看着教室里乌央乌央的学生,困惑的问着沈厚。
“死者方源的闺蜜,江舍!”
说完,沈厚走进教室,站在讲台前,大声的喊着:“谁是江舍?16级英语系2班江舍!”
台下的学生见这个情形,先是沉默然后就沸腾了,以为是表白或是挑事,总之起哄是这帮学生解决一切事情的方法之一。
白清儿站在门口,吓得瞪着大大的眼睛。因为任衣扬曾拜托过清儿,无论是哪种人格出现,都请帮忙打着掩护,不要让别人发现,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不要让其他的人格过多的接触别人,可这一闹,他的名气倒又该大了几分。
这时门口停了一位女生,见到班上闹哄哄的,便一脸疑惑慢慢的走进教室,但没走几步班上的人就都看着她,边看还边窃窃私语。也许是让她不自在了,刚走两三步就扭头离开了。白清儿发现不对劲,便追了上去,两三脚跨步,两手一展臂,就在她面前拦了下来,接着便带有些许试探的语气问着:“你就是江舍吧?”
那女生惊讶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白清儿,见也只是个与自己年纪相近的小女生,便卸下了几分防备,胆怯的点着头。
“你是谁?”江舍回问着。
“昨天跳楼自杀的女孩,是你的好友吧。”沈厚从后面赶了上来。
江舍顺着声音转过头,看了眼沈厚,便往旁边退了几步,靠在走廊的墙边。
沈厚趁机看了眼江舍的脸,自信的说:“就是你,江舍,没错的!”
“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看过她的照片。”
“那你怎么不按着照片找人,在讲台上叫算是怎么回事!”
“化了妆,还p了图,根据照片我找不到。”
江舍在一旁气的嘟囔着嘴,紧接着便开口问着:“你们是来问方源的?”
“抱歉,可能要你请一节课的假了。”
沈厚两人把江舍带到了学校里的一个奶茶店,因为还只是早上八点,店里除了沈厚一行人外并没有其他的客人了。沈厚和江舍在奶茶店的二楼,白清儿则在一楼点着餐点。
沈厚接过白清儿送来的饮品,先是喝了一口后,又连忙嫌弃的吧饮品推了回去。
生气的说着:“怎么是牛奶!我乳糖不耐!还有我不吃甜食,脑子会变笨,去给我换杯咖啡!”
白清儿端着沈厚退回来的牛奶,失落的站在一旁,小声的自言自语着:“任衣扬早上最喜欢牛奶了,也从没有听说过什么乳糖不耐,换了个人格,又没换胃!”
“你们两人是在大学军训时认识的,虽在不同的班级,不同的宿舍,但却交往密切,方源性格孤僻,不爱交友,甚至和室友交流都不多,而你则是她在学校唯一的好友,无话不说的闺蜜。”沈厚一本正经读着手机上的资料。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们是警察?”江舍不安的攥着手中咖啡。
“不是,但可以说是警方的顾问吧。”
“我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不能,因为只是口头上的顾问。”
“那我有权什么都不说吧。”
“当然,不过你会说的,因为方源她怀孕了,一尸两命。”
江舍听到这句话,猛的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的沈厚,眼睛里满是惊讶和疑问。
“你,你是骗人的吧。”
沈厚把手机里的调查报告递给江舍。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你一定会相信的,毕竟你们情同姐妹,就算没有明确告诉你,你也应该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江舍转动着眼珠,回忆着和方源在一起的日子,整理着两人大大小小的事情,江舍最终选择了相信。
沈厚眉头一舒,靠坐在椅子上,说:“那麻烦你说说吧,方源生前交往过的男生,特别是近半年的。”
“方源只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异地的原因,一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所以我不是很相信她怀孕这件事。”
方源没谈过恋爱这件事倒是让人细思极恐,如果不是正当的男女朋友,那就该是被强奸。总不能是自己一个人造的吧。要是强奸,那自杀的理由也充分了,沈厚一开始的猜想就是这样,但聊到这,反而却让沈厚开始质疑自己,质疑强奸这件事,说不出理由,只是下意识的排斥,也许是太过于高傲的原因,自己的猜想被他人佐证了,反而开始选择排斥这种猜想。江舍的再一次的言论打断了沈厚的猜想。
“只是,有一个男生,一直在追求方源,方源虽迟迟没有答应他,但对他却并不反感,这我是知道的。要是她真的怀孕了,那个男生,他可能知道。”
“哪个男生?”
“16级土木一班,柴春林。”
“16级土木一班,柴春林,柴春林。”沈厚反复重复着江舍的话。
两年前。
“这次的这次的数学高考模拟卷很难,是我们市著名的数学教授柴纯林出的卷子,远比高考的数学难很多,在这次的分数上加个三十分大概就是你们高考的数学分数了。”
“柴魔鬼出的卷子呀,我考试前就看到了,看到出题人是他我就不想写了。”台下的学生们议论不止。
“好了,好了安静!但是虽然难,及格的分数柴教授已经算是送给你了,有些人还只考个一位数,算是怎么回事”
“噗,一位数,该不会是谁考到一半睡着了吧。”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有个满分的学生,无论是最难的选择,填空,还是后面的大题目,都做对了。”
“这么厉害,是谁呀!”台下的学生们不服的起哄着。
“我也想知道这个叫沈厚的是谁!除了得了正确解答完所有的题目外,还在好几个题目旁边写下嘲讽出题人的话!而且还在最后写上‘柴纯林垃圾’几个字!”
台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啪啪啪!”老师在讲台上重重的敲击着桌子,维持着秩序。
“任衣扬!你知道这个沈厚是谁吗?”
“我我?”男孩一脸疑惑的站了起来,回答着老师的问题:“我,我不知道。”
“可多出了一张沈厚的卷子,却少了你的卷子,你卷子呢!?”
第三章 浸透血液的白色碎花裙子(3)
男孩快速的回忆着考试的情形,但脑子好像丝毫没有那次考试的记忆,便已经猜到了可能那个沈厚,就是“自己”,一个新的“自己”。
“我不知道。”
“算了,这个沈厚的笔记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的卷子我回去再好好找找。先坐下吧。”
教室里,人们的声音渐渐消散,而男孩内心的声音却越来越嘈杂......
沈厚,白清儿两人很轻松的就弄到了柴春林的宿舍。
两人来到了柴春林宿舍大楼门口,正准备进去就被宿管阿姨拦下了。
“诶诶诶,女生不能进!”阿姨坐在值班室,透着窗户对白清儿喊着。
白清儿一脸尴尬和无奈的离开了,沈厚跟着白清儿走了出去。
“你在这等会,我去想办法。”
不一会的功夫,沈厚拿来了一件连帽的卫衣和一个黑色的口罩。
“穿上!”沈厚啪的一下丢给了白清儿。
白清儿穿上了衣服带上帽子和口罩,遮住了长发和白皙的脸蛋,乍一看除了身高矮点外,倒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沈厚看着乔装好的白清儿,微微笑着。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清儿打量着自己,看了眼自己的胸部说;“不行,感觉还是会被发现。”
沈厚猜到了白清儿的意思,推了推眼镜,瞟了一眼,带着不屑的语气说:“放心,绝对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带着口罩的白清儿,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盯着沈厚,像是明白了对自己的嘲讽。
两人再一次的来到了男生宿舍,一开始白清儿怕被发现,就驼着背,小心翼翼的躲在沈厚背后悄无声息的跟着。见宿管阿姨没有反应,便开始大胆起来,直起身子走了过去,直到走过了阿姨的视线范围之内还未被发现,便再次折了回去,又昂首挺胸的走了一遍。
突然宿管阿姨发话了:“同学,你到底是进是出!”
还以为宿管阿姨总算发现自己了,结果只是因为太过招摇被怼了而已,结果失望的低着头回去了。
“没事,你还小,还有发育的机会。”沈厚在一旁嘲笑着白清儿。
白清儿本该生气,可已经被打击的脾气全无,只是微微的抬起头,耷拉着眼睛,瞟着沈厚。
沈厚二人来到了柴春林的宿舍,但他不在,开门的是他的室友,从他口中得知柴春林现在在校门口的小饭馆打工,二人便又急忙去了那餐馆。
餐馆不是很大,有大概两百多个平方,一边是大厅,摆了三四张桌子,一边则是几个包厢。平时会有些学生聚会来店里吃饭,除学生外的客人几乎就没有了。餐馆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虽说客人不算多,但只有两个人,也确实忙不过来,所以才会找些像柴春林这样的学生帮忙,工资低,力气足。
“不好意思,时间还早,很多东西还没有准备好,可能要请你们多坐一会”老板娘见我们来了便上前招呼着。
“我们是来找柴春林的,请问他在这吗?”
“哦哦,找他呀,他在后厨帮忙,我去给你叫。”
在大厅的角落有个小门,用蓝色的布给遮挡着一半,通向后厨,门上有个圆的挂钟,周围特别是底部有很多的油污,想必挂了很久了,时钟上指着十点四十分,确实,来吃饭的话太早了。
在老板娘回身去找柴春林时,白清儿乘机把之前套上的卫衣给脱了下来,虽说已经到了秋天,但空气中却依然飘散着夏天的味道,再加上临近中午,太阳渐渐发挥了他的威力。
“你还记得那个柴纯林,柴教授吗,那个瘦小的老人,你还骂过他来着的。”白清儿问着一旁四处观望的沈厚。
“没印象。”沈厚却很冷酷的否认了。
突然蓝色的门帘被拨开,走出了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那男人侧身将帘子拨开,瞪着眼睛,两条粗犷浓密的眉毛,显得整个人更为粗狂。男人正面走了过来,双手和身前沾满鲜血!
“你们是?”从面前那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嘴里发出一股沉闷有力的声音。
“我、我、我们”白清儿看着那男人悬在腹前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时间紧张结巴了起来。
“哦哦,不好意思。”男人似乎从白清儿的眼神里明白了些什么,微笑着解释:“刚刚杀鸡,第一次,没经验,血弄得到处都是,我先去清洗一下。”粗狂男人的微笑依然带着粗狂的味道,虽说白清儿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她承认,她对这种身材高大粗狂的男人有些恐惧。
“差一个字,差别就这么大吗”白清儿望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小声的嘀咕着,蓝色的门帘还在渐缓的摆动着。
“恁是?”男人把手和身前的鲜血清洗干净后,又从蓝色的布帘后面走了出来,不过一开口却多了几分河南的口音。
“你是河南人?”
“对,”口音被发现后,那男人竟害羞了起来:“最近在学普通话,可一不留神,河南方言还是会跑出来。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我们是来向你打听方源的事情的。”
“啥!方源她出啥事儿了?”男人听到方源,脸色一下紧张了起来。
“方源她去......”
“她去年加入的我们社团”沈厚突然插话打断了白清儿。
明显,眼前这个男人,方源的追求者,柴春林,并不知道方源已经去世的消息。
“我们社团的几个副会长都退了,所以想来问问她愿不愿意当个副会长,可我们一直也联系不上她,所以才来问问你。”
“问我?可我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说着柴春林的头渐渐低了下去,可以看得出非常的沮丧。
“你被拒绝了?”白清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柴春林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说着:“我已经跟她好几天都没有联系了,我不知道她在哪,你们走吧。”
沈厚看着他的眼睛,眼眶湿润,眼神低沉沮丧,不像是谎言。
“那请问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白清儿推了推沈厚的胳膊,意思是这个时候不宜谈论这个。
“不知道,不知道”柴春林,擤了擤鼻子,甩着手驱赶着沈厚二人。
“哪位是柴春林?”突然从门口进来几个人,严肃的问着。
“我,我是”柴春林胆怯地举着手。
“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啥?!”
第四章 浸透血液的白色碎花裙子(4)
平安夜,他国的节日,在国内的年轻人中也极其盛行。大学附近的商铺也一改往日的打烊时段。尽管已经是深夜。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十二月份,在一些北方的城市上空早已有雪花落下。晴江市虽不算得上北方极寒的地方,但幸运的是,今年的平安夜则是她初雪的日子。
绿色的树,红色的铃铛。风加夹杂着几分白雪。轻轻的拍打着树。随着树枝的摆动。铃铛发出几声清脆的叮铃声。仿佛在诉红配绿其实也很好看。
“今天可真冷”一个带着河南口音,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孩。耸着肩膀,双手藏在袖子里,弓着背,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平安夜里的校园,尽管已经将近十二点。可路上也还能见到三两对情侣,站在路灯下听着音乐,赏着落雪。雪先前下过一段时间。之前从校外回来的学生们把雪都踩的很脏。男孩擤着鼻子,走的很小心。雪不厚,听不见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吱吱声,只有鞋子拖拽泥水和风雪的声音。
明天肯定会有人打雪仗吧,男孩心里想着。
“啊!”突然女生的一阵惨叫,穿过了风雪到了男孩的耳朵里。
“你走!不要你来关心我。”教学楼到女生宿舍的一段路上。有个女生摔倒在一旁,而在她的身旁,有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弓着腰,伸手要拉女生起来。
“都说了不需要你来关心我。”女生对男人伸出来的手之而不见。
喂!男孩顺着刚才的叫声一路小跑了过来。看见了一位摔倒的女生和一位对她伸出魔爪的男人。
“喂!给我离开,要不我报警了。”
男人回头望了眼男孩儿又望了眼地上的女生。
“这是我的男朋友,你快走!”女生对男人吼着。
男孩儿听到女生说的话,快步的走了上来,直着身子,没底气地对男人说着:“对,我,我是她男朋友,你在再不走我动手了。”
男人站起了身,看了眼男孩转身离开了。
男人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两撇小胡子让人影响深刻。
男孩伸出手想要拉女生起来,却同样被无视了。女生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雪和泥,转身也准备离开。
“我送送你吧,大晚上的不安全。”
“刚刚情况特殊,才说你是我男朋友的,你别误会。”
“我知道。”
“你是河南人?”男孩一直操着口河南话,女生似乎对这个很敏感。
“你讨厌河南人?”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用方言和自己说话。”
“我尽,量用普通话。”男孩艰难的挤出一句便向于普通话的语言。
“呵”女生听到男孩这样讲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了,真好看。”
女生随即收起了笑容,离的男孩远远的走着。
“我叫柴春林,你呢?”
“我只和朋友交换名字。”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不和不会说普通话的人交朋友。”
“那,那我改。”男孩又挤出蹩脚的普通话。
“呵”男孩的蹩脚的普通话似乎戳中了女生的笑点。一个身高近一米九,体重约一百公斤的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似乎在一个动画片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也确实令人发笑。
“好了,我到了,你回去吧。”女生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和男孩告着别。
“你腿伤了,要不明天我送你去上课吧?”
“别,我喜欢自己一个人。”说完,女生便转身朝宿舍里面走去。刚进门口就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男孩依旧傻傻的站在楼前,笑着看着自己。
“我叫方源。”
公安局里,警方在审讯着柴春林
“姓名?”
“柴春林。”
“你和方源什么关系?”
“我曾追过她。”
“曾?”
“前几天没追了。”
“被拒绝了?”
“嗯”
“所以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
“啥!她死了?”
“她通话记录上最近一个就是你!别给我说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监控室内。
“不是他。”沈厚通过监视器,小声的说着。
“喂,你们怎么找到那胖子的。”沈厚轻佻的问着一旁的孙叶。
“我们从死者的手机里面找到了最后一次的通话记录,就是那孩子,奇怪的是,号码没有备注,可往前查阅,那个号码出现了很多次,初步判断应该是事先有备注,而后删除的,或者死者对这个号码很熟悉,不需要备注,不管是哪种可能,号码的主人和死者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
“就凭这一点,你们就说他是凶手?”
“当然不是,这只是我们审讯的一种手段而已。”
沈厚听完笑着离开了,刚打开门,便背向房间里的所有人说:“他不是凶手,再怎么逼他也不是。”
“衣扬,快中午了,留下来吃点饭吧。”
“查不出真相,我没脸吃。”
“砰”的一声,沈厚重重的把门关上,一走了之。
“沈厚,你怎么能这样,任衣扬他很尊重孙叶的,你这样让他怎么办。”
“我管他怎么办,我只在乎案子”
“那唯一的线索柴春林还在里面,你怎么查。”
“倒数第一不是,那我们去找倒数第二。”
沈厚和白清儿两人回到了清江大学校内。在教师大楼内不停的寻找着。
“你就凭个电话号码怎么找人?”
“在你看来,我就只知道一个电话号码吗?”
“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倒是说呀,大中午的又没吃饭,还到处爬上爬下。”
沈厚在一间办公室面前停了下来,对白清儿说着:“死者方源最近的通话只有五通,一通父母,在五天前,两通外卖,在四天前的中午和晚上,三天前有两通,一通是柴春林,在晚上的六点四十,一通则在凌晨的一点二十。而那通凌晨的号码的主人,则是外国语学院,俄语系副教授,林听!”
话一说完,沈厚便将身后的办公室的门用力推开,大声的喊着:“林听!”
第五章 浸透血液的白色碎花裙子(5)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也许是正值正午时段,教师都去吃饭了。
只见沈厚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转过身,把头发别在耳朵后面。歪着头,轻声的对白清儿说。“我们去吃饭吧,我有些饿了。”便朝外走着。奇怪的是,从后面看沈厚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迈步的时候先提起脚跟再提起脚掌,然后才是脚尖离地。是一个从后面往前的过程。脚步落地时,脚尖先落地,然后脚掌在后就是脚后跟,两脚几乎平行。身子也跟着扭动,像极了一个女生。
看着沈厚的走路的姿势,白清儿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喊着:“布偶?”
......
“请问你能借我一条裙子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次考试可是分文理班的,到时候学校的所有班级都会大换血。分abc班,你成绩那么差,可别去了c班,快点复习任衣扬!”
男孩听到女孩这样说,疑惑的朝着身后望着。
“你在看什么?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爸今天加班,没到十一点是不会回来的。”
“对不起,我不是任衣扬,我叫布偶。”男孩歪着头微笑地看着女孩。
看着身旁的男孩这样子说话,女孩吓得闪到一旁,靠着墙边,眼睛不敢直视男孩,颤颤巍巍的自言自语着。
“冷静冷静,任衣扬和我说过他有人格分裂症,可是头一回在旁边就分裂了呀!刚才写作业的时候还好好的。”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那,那我不要裙子了。”
“你,你叫布偶。”
“嗯!”
“你想要裙子?”
“你如果不想借的话,我就不要了。”
“不不不,我有,而且可以借给你。”
女孩从衣柜里拿出了裙子和假发。男孩换上了裙子,女孩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男孩。
“我再给你化妆吧。”女孩笑着说着。
秋天的风不像春天一般那么喜人,风吹得窗户砰砰乱叫,男孩的衣摆,女孩的裙摆都被风吹得飞舞起来。布偶在走廊上走着,因为是午饭时间,周围除了布偶和白清儿外并没有其他人,清儿快步的走上前,挽着布偶的胳膊。
“布偶,我知道哪个地方人少。咱们去那里吃饭吧。”
“孤独少女布偶”是任衣扬多重人格中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女性人格。除白清儿外不喜欢与他人交流,有人群恐惧症,不喜欢人群密集的地方。一旦进入人群之中,布偶的人格便会立马消失。喜欢穿裙子,更喜欢种植花草。
“你是说在我出现之前一直是沈厚,他在查一个很重要的案子。”
“对。”
“对不起,影响到你们的事情了。”
“没事没事,不用说对不起。”
“要不你和我说说案子的详情吧。”
白清儿把事情的全部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布偶,包括自己对柴春林的恐惧,像是闺蜜间的聊天,偏向了趣味性。
“也就是说,那个女生是被别人推下去的咯。”
“也有可能是自杀也说不定。”
“给自己化好了妆,穿上了漂亮的裙子,然后自己再从高楼跳下来,妆容和裙子全毁了,如果是自杀,那就有点不完美了吧。”
布偶的一番话倒是深深的警醒了白清儿,如果是自杀,为什么选择跳楼这种死法,明明知道先前的精心的打扮会毁于一旦,相比之下,服毒或是溺死岂不是更好。这样想来,自杀的可能性倒是变得微乎其微。
“有道理,有道理。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白清儿渴望从布偶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了。”
其实对比一下,布偶的性格倒是像极了去世的方源,孤僻,不爱与他人交流。
“方源是不是有很喜欢的东西,就像你一样,喜欢裙子,喜欢花草。”
“绝对的,我不喜欢于他人交流,但我喜欢花草,我喜欢和她们聊天,寄情于花草,这是我存在的唯一动力。而她也一定也有什么东西,让她能够将情感寄托在上面!”
“柴春林!”白清儿猛地想起上午和沈厚一起去见柴春林的时候了,柴春林可以说的上是很了解方源的人,那么今天见柴春林用到的社团的借口,为什么柴春林没有怀疑,说明方源真的加入过社团,可是方源她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为什么会去社团?唯一的理由就是一定有她很喜欢的东西与那个社团有关!
白清儿想着,快速的掏出了手机,给孙叶打着电话。
“喂,孙哥,是我,白清儿。”
“清儿,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那个柴春林,还在你们那里吗?”
“任衣扬说的没错,柴春林不是凶手,他现在刚做完笔录,正在吃饭。”
“那能不能让他听电话。”
孙叶把手机递给了一旁狼吞虎咽的柴春林。
“慢点吃,不够还有。”
“哥,你这的饭正好吃。”
“好吃你也别常来,我们不欢迎。”
“诶。”
“喂。”
“喂,我是今天上午来找你的那个女生。”
柴春林听到是她,便一脸的不屑,警察就是在他们后面来的,所以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骗我!什么社团会长副会长!全是骗我的!”
“对不起,我们也没有恶意,我们和警察是朋友,这一点你百分百可以相信。”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我知道的全部告诉警察了!你不是警察朋友吗,自己去问他们。”
也许是刑警这个职业的关系,对他人都比较严肃,尤其是那种身材高大魁梧的人。一旁的孙叶听到柴春林的态度比较凶狠,便用档案夹拍了一下柴春林的脑袋。
“态度给我好点!你现在还在警察局你知道吗!”
“是是是。”
“你想问什么?”
“方源她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你不是她社团会长吗?”
“啧”孙叶在一旁使着眼色,柴春林吓得立马又恭敬起来。
“她她有加入过。”
“什么社团?”
“光影摄影社!”
第六章 浸透血液的白色碎花裙子(6)
外国语第二教学楼是清江大学为数不多的高楼。学校比较古老,历经岁月的沧桑,一共进行过三次规模较大的翻新和扩建。而外国语第二教学楼则是第二次扩建时建造的,那个时候外语这门专业很吃香,大概是因为外企越来越多的原因。报考外国语类的人大大超越了往年,学校也因此建造了第二教学楼。
第二教学楼一共有十二层,从顶层坠落,生命也会随之消散。天台上有高约两米的铁丝网拦了一圈,还有大概一米的水泥墙,杜绝了意外坠楼的可能,所以天台的门处于常年开启的状态。大学生不同于高中生,喜欢在天台玩耍的人不多,时不时也会有七八个上天台抽烟的,但在天台的一角,常常会见到一个端着单反的女孩。
“咔嚓咔嚓。”春天的风,夏天的虫,秋天的叶,冬天的雪,还有那美丽的爱情,都能记录在这相机之中。女孩知道事物的美丽,也渴望能够把美丽的事情记录下来,所以女孩喜欢摄影,喜欢将美丽的瞬间变成永恒。
“ecлnжn3hьte6ro6mahet,heпeчaльcr,hecepдncь!”(俄语: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选自俄罗斯诗人普希金。)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走廊上朗读着普希金的选集。
“咔嚓咔嚓。”第二外国语的天台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对面教师办公楼的一切,女孩通过相机记录着眼里所能看见的一切。
“第十二天。”女孩轻声的说着。
这是女孩累积第十二天在天台看见对面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了,不过西装是今天才上的,以前穿的都是便装,但不变的是普希金的选集,和两撇胡子。
“林教授,准备好了吗?下午的朗诵表演可就开始了。”
当天下午是全市外国语朗诵表演,在清江大学报告厅举行,市领导也会来参加,全市的大学生都可以报名表演和观看,而林教授则代表清江大学和其他几个学校的教师代表合作表演开场秀,林教授负责的则是俄国诗人普希金的选集《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虽然林教授的俄语足够专业,表演经验也足够丰富,但毕竟当着市领导和众多专家、学生的面,难免还是会有些许紧张的情感。
“嗯,准备的差不多了。”
“瞧你紧张的那样,放心,要是连你都表演砸了,那没有人会成功。”
“当每个人都觉得你会成功时,你就必须得要成功,还得成功的近乎于完美,就是这样,我才紧张呢。”
林教授和同事说着笑,突然一阵光,闪到了教授的眼睛,引起了教授的注意。
“啧”林教授猛地闭着眼,将头转向一边。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刚才好像有光晃了我一眼。”
林教授转过头望向对面的外国语第二教学楼的阳台,除了有几个在角落吸烟的男孩外,并没有其他的人,林教授便没继续追究了。
“刚刚,他是不是发现我了?”
在角落里,有个抱着相机自言自语的女孩,吓得倚在铁丝网旁,却又暗暗自喜。
“下面有请清江大学的林听林教授和清江文法大学的金辉金教授带来俄语朗诵,‘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是他!那个胡子大叔!”台下抱着相机的女孩惊奇的喊着。
“方源,多拍几张照片,开场秀需要多拍两张,后期宣传的工作学校可都交给我们光影摄影社了,绝对不能搞砸。”
“知道了,会长。”
“能给我看看你给我拍的照片吗?”
表演结束后,林听找到了方源,朗诵的时候,他记住了在台下为他拍照的女孩,实际上,整场表演林听只是望着那个女孩,这是他的秘诀,表演的时候只盯着一处地方,会让自己没那么紧张。
“可以,当然可以了林教授。”
林听查阅着相机里的照片,当翻到某一张时,林听放下了相机,严肃的望着方源。
“在天台偷拍我的原来是你!”
“不是,不是的,只是刚好不小心拍到你了。”方源吓得站在一旁辩解着,尽管她知道无论什么借口都没有用了,因为证据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中。
“你拍的倒还蛮好的。”男人微笑着缓解着气氛。
“你不怪我吗?”
“本身要怪的,但你拍的这么好,我打算放过你了。”
两天后是选修的日子,方源选了林听的俄语课,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对这个教授有着好感。
“林教授,俄语的语法好难,你能再给我补补课吗?”
“是你呀,可以呀,把你的课表给我一份,我挑选几个合适的时间给你辅导。”
“图书馆我抢不到位子,我能去你办公室辅导吗?”
“办公室里教师太多,不大方便,就去你偷拍我的那个天台怎么样。”
此后,林教授常常和方源在第二教学楼的天台见面,本身来天台抽烟的男孩,看见天台上的林教授都转到厕所里吞云吐雾了。
“林教授,我喜欢你。”
不知道从何时起,女孩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也许是第一次偷拍时,或是听他在舞台上朗诵,又或是一日又一日的天台辅导。总之当自己发现时,已经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个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
“林教授我喜欢你。”
那是平安夜的一个晚上,女孩邀男人在天台见面,那天是那年的初雪,女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鼓起勇气向男人告白。
“我也喜欢你呀,你这么好学。”
“不是那种喜欢,是男女的那种喜欢。”女孩解释着。
听完女孩的话,男人沉默了一会,渐渐的还是开了口:“可我们差了十三岁。”
“那又怎么样。”
“对不起。”
“仅仅是因为年龄?”女孩无奈的问着。
“不,不是。”
“就是。”女孩咆哮着,跑着离开了天台。男人留在原地,静静的呆了一会,最后咆哮着拍打着面前的铁丝网,也许是常年失修的缘故,铁丝网的接缝处因为男人的拍打开始有了裂痕。
男人无法再一个人呆在天台了,开始发了疯的追着女孩。女孩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谁想雪地路滑,一个不小心便摔倒在地,“啊”的一声响彻了半个校园。
第七章 浸透血液的白色碎花裙子(7)
“林听,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审讯室的银色审讯椅子上,鼻子下灰色的两条杠,像是刚刮完胡子不久,对面坐着两名警察,一位是孙叶,另一位二十岁中旬的样子,是他的跟班,叫周牧。
“不知道。”
“你他妈都到局子里了还嘴硬!”
“警官,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下午还有课呢。”
“昨天坠楼的那个女生和你什么关系?”
“谁?我们学校这方面管的严,消息不准乱传,我只听说昨天有人跳楼自杀了,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你他妈的!”
“我们在死者方源的手机中找到了你的号码,对了,方源你认识吧。”
“认识,是我的学生。”
“我们从她的手机中找到了和你的通话记录,一共有二十四通,其中最近的一次是四天前,也就是方源坠楼三天前的凌晨,通话时长四分钟。有这回事吗?”
“时间太长,我不记得了!”
“大学俄语系教授,三十岁精通六国语言,你给我说不记得了?”
“人脑是有限的,记得单词,自然要忘掉一些东西。”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四天前凌晨一点二十,这么晚,一个选修课的老师和他的学生打了四分钟的电话,三天后学生就坠楼了。”
“我不......”
“并且那个女学生,已经怀有身孕,你说这个未出世孩子的爸爸会是谁?”
“是我。”
“你这算是自首吗?”
“你们警察办案这么草率吗?我只是顺着你讲的故事继续说了下去罢了。”
孙叶将桌上的文件夹打开推到了林听面前。
“故事成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林听看着面前的资料,是自己和另一个人的dna鉴定表,上面很多数据,让人不明所以,但最后一句,倒是让他失了神“是亲子的可能性为百分之99。”
“怎么了?故事的结尾看来不是很合你的意呀?”
“所以你们要指控我什么?出轨?”
审讯椅子上的男人,咧着嘴,不屑的说着,被禁锢的双手不停的摆动着。没错,孙叶他们并不能仅仅靠着,死者腹中的孩子和面前这个男人有血缘关系,就说是他杀的人。
“至少能告你强奸她!要知道强奸罪最高也可以判你死刑!”
“她报案了吗?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强迫了,我还说是她强迫的我呢。”
“你要知道她已经死了!很有可能是不堪受辱自杀的!”
“那还有可能是其他情况呢,家里变故?朋友吵架?失恋?孕妇抑郁症?凭什么怪在我的头上。”
事情变成了僵局,人一定是他杀的至少一定与他有关,孙叶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点,虽然知道目前手中的证据无法证实这一点,面前这个男人也都说的很清楚。
“方源坠楼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忘了。”
“又忘了?”
孙叶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照片,是方源坠楼鲜血浸透白色碎花裙子的照片,还有她生前美丽大方的照片,全部拍在了面前这个坐在审讯椅子上的男人。不断的嘶吼着!
“二十岁!一个女生最好的年华,等着她的是美好的青春和无限的未来!而现在,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看!你看呀!”
“二十还差了一个来月”男人不屑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
“你这这资料上不是写了吗?”男人开始慌张起来,相比刚才不停否认时的淡定,这一刻倒是他之前没有谋划的。
“我给你看的是亲子鉴定的资料,谁给你看她的资料了。”
“她她是我学生,我看过她的资料。”
“据我们了解,你是她上个学期的老师,这个学期你并没教她,你怎么会对一个学生的年纪这么上心?”
“我猜的,猜的还不行吗?话说警官,你要是没有证据说是我杀的她,你最好快点把我放了,趁我的律师来之前。”
“谁说她是他杀了,我们之前不是讨论强奸罪的事情吗?”
随着孙叶的逼问,男人的疑点越来越多了,尾巴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这也让孙叶更加坚信是面前这个男人杀害了方源。
“好好好,我不说了,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嗡嗡嗡”一阵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平静。孙叶顺手摸了摸口袋,是白清儿打来的。孙叶给一旁的周牧打了打招呼后离开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招?孩子都证明说是你的了,别嘴硬了。”
“我说刑警同志,出轨这个事情好像不归你们管吧。怎么你还兼职居委会呢?”
“没错,我们不管出轨,那是你自己的家事,但你涉嫌故意杀人,可就是我们的工作了。”孙叶接完了电话从外面进来,淡定的说着。
“说我杀人,有证据吗?光凭通话记录可说明不了什么。”
“没错,但有视频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什么视频?”
“你记性是真的不好,也确实,你要在脑子里装那么多东西,自然要忽略点什么的。”
“你在,在说什么。”男人努力回忆着什么。
“你忘了,你推下楼的那个女生,她的最爱,不只有你这个人渣,还有......”
三个小时前。
“搞清楚了,方源是加入过社团,摄影社!”白清儿挂了电话,对一旁的布偶说着。
“你们看到她跳楼的时候有相机吗?”
“没有。”白清儿丝毫没有回忆,因为谁大清早跳楼会带上相机,要是尸体旁有个相机,自己一定会注意到的。
“那她相机呢?”
白清儿努力回忆着,死者方源的私人物品还都在宿舍,但警方都拍了照,中午去警局时,自己也看了看孙叶给的照片,其中好像并没有单反相机。
“好像,不知道去哪了。”
“我想去她坠楼的那个天台看看。”
二人来到了外国语第二教学楼的楼顶,因为坠楼的事情,通向天台的门已经被锁上了,而且还被贴上了封条。
“门锁上了,怎么办。”
“我有办法。”白清儿把头上的发夹取了下来,把里面的钢丝弄了出来,对准锁眼就开始捅。
“你怎么还会开锁?”
“小时候,常去爸爸的公安局玩,有个大叔,我看他弄过两手。而且这个锁,是最低级的锁,我也就只能开这种锁了。”
“啪”的一声锁开了,两人便上了天台。天台是有一圈铁丝网拦住的,可是,在角落,铁丝网连接的地方,已经全部断开,两片铁丝网散了一地。
“看来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白清儿看着接缝处的锈迹说着。
“从石缝里长出的花,他们不需要旁人的呵护,甚至不需要旁的花的映衬,也能长的很美好。她们孤独,却坚强。”布偶蹲在一旁的石堆前,望着长在顶端的黄色的小花说着。
“看来这以前是那些男孩子丢弃烟头的地方”白清儿望着石堆旁一地的烟头说着。
“翁”的一声,男孩向后一倒,脚不慎踢中了石堆,顶端的花顺着石头滚在了一边。
“布偶!你怎么了?”白清儿上前扶着男孩。
白清儿望着散落一地的石头定眼一看,惊奇的说着:“方源的相机?”
第八章 浸透血液的白色碎花裙子(8)
“方源,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奶茶店里,两名女生在交谈着,穿白色的碎花裙的叫方源,带着红色贝雷帽的叫江舍。两人常常在这家奶茶店约会,谈论美妆、八卦、韩剧之类的事情。
“就是你们俄语选修课的林教授。”
“他怎么了?”
“听说这个学期结束他就要去国外进修了。”
“什么?去哪?多长时间?”
“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是不是喜欢他呀。”江舍调侃着一旁的方源。
“才没有,比我大十几岁的老男人,谁会喜欢他。”
“那你激动什么?”
“好啦,你快说啦。”
“好吧好吧,听说是去欧洲的某个国家,具体是哪个就不知道了,要进修三年呢。”
“三年?”
“等他回来,我们差不多毕业了。”
“江舍,对不起,我有点事先走了。”方源着急的起身,拿起旁边的手包就朝着外面走去。
“喂,林老师。”
“喂。”
穿着白色碎花裙的女孩,快步的走到了一旁的巷子里,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半满的垃圾桶,和旁边的黄色小野猫。
“你是要去欧洲了吗?”
“谁和你说的?”
“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
“是,这个学期一结束我就会离开。”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深情的请求着:“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去。”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接着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行。”
“为什么!”女孩失望的大喊着,垃圾桶旁的野猫吓得逃得远远的。
“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错过了,可能就再也不会拥有了。”
“那我呢?错过了,还能拥有吗?”女孩挂断了电话,失声痛哭了起来,蹲在垃圾桶旁,轻声抽泣,逃走的野猫回身走到女孩面前,直直的看着女孩。
“不用你来可怜我!”女孩随手捡起一个石子丢了过去,野猫侧身一闪,躲在了垃圾桶里面。
“怎么样的赶你,你还是不会离开它,”女孩望着垃圾桶里的野猫说着:“羡慕你,它永远都会在这里。”
两周后。
“我们俄语选修课的期末考试,定为一周后,请大家明天把作业都交上来,我好登记平时分。”
课堂上,教授说着课堂结束语,铃响了后,班里的学生很快就都起身准备离开,教授习惯了最后离开,收拾着课本和教案,便站在讲堂上望着学生们离开,偶尔会有些拥挤,教授也会帮忙疏通,学生们路过讲台也都会喊上两句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之类的话语,教授也都以微笑回应,教授的两撇胡子总是会在微笑的时候一并上扬,确有几分帅气。很快,学生们就都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教授,还有坐在角落里的另一名女生。
“还有一周,你就要离开了吗?”女孩走上前,轻声的问着。
“嗯,你的作业,快点补上,你都两周没交过作业了。”
“我不会写的,你挂我科好了。”女孩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教授,多媒体随着时间的结束也关机了,教授把手里的书摔在了讲台上,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喊着“y6людok”(俄语:混蛋)
大二,是从新人变前辈的时候,没有大一时的懵懂无知,没有大三考研与否的深思熟虑,没有大四的四处奔波,所以大多数的大学生都喜欢大二。当然,有其他个别的除外。
“你已经不在这个学校了吧。”一位穿着熟悉的白色碎花裙子的女孩,拖着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望着阔气大门上的“晴江大学”四个字感叹着。
“方源!”一位戴着米黄色的渔夫帽的女孩从背后轻轻的拍了一下白裙女孩,似乎她很喜欢戴帽子也总能搭配一套适合帽子的衣服,
“小舍,我等你半天了。”
“抱歉抱歉,地铁人太多了,第一趟没挤上去。对了你看了成绩吗?我有门课六十分,差点就挂了,还好老师心软。”
“我,还没看。”
“我就知道,你每次出成绩都不敢看,所以我帮你看了,全过了。”
“全、全过了?”白裙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感觉不可思议。
“那,俄语选修呢,也过了?”
“哦!那门呀!过了,九十多分呢,老师可对你真好。”
“九、九十?”
“就是那个要出国的俄语教授嘛,不会记错的,当时还想呢,可能是离别的礼物吧,你们命真好,我选修的法语差一点就挂了。”
谁稀罕离别礼物,白裙女孩这样想着,心里即生气又欣喜,气的是无论自己怎么挽留还是选择了离开,喜的是教授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
“请问外语系报名处往哪走?”一个像是大一新生的人拖着行李箱,拿着从门口领的校园地图,询问着白裙女孩和帽子女孩。
“前面就是,外国语第二教学楼大厅,会有老师和学长在那里。”白裙女孩伸手指着前方,顺着手指的方向,白裙女孩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发了疯似的跑去,行李箱的轮子拖的很响,像是装着很重的东西,女孩也是,心里像是装着很重的东西。
“呼呼,你为什么还在这。”白裙女孩跑进了外语系的报名处,对着桌子后面的老师喊着。
“方源?今天新生报到,需要人手。”
“不是,不是说这个。是问你,你怎么还在学校。”
“因为,我是老师。”
“我知道,可是你......”
“我是老师!你们的老师!”教授用坚定的话打断了白裙女孩的话。
白裙女孩笑了,笑得很开心,笑的很漂亮,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她这样笑过,从平安夜起,那种笑容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奇怪的是眼泪却也在这副面容上出现了,眼泪在白裙女孩的脸上倒是笑容消失后的常客,几乎每天夜里都会被梦惊醒,然后便出现在了脸上。眼泪和笑容都出现在女孩脸上看上去很奇怪,却又很让人动容。
“我有话想对你说。”教授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也许是因为怕女孩的突然哭泣让旁人多疑,便把女孩拉倒了一边。
“我放弃了,去欧洲进修的机会,”男人望着面前这个让人动容的女孩“和内心的矛盾。”
“矛盾?”
“我喜欢你,方源!”
第九章 浸透鲜血的白色碎花裙子(9)
十月份的天气带着夏季的炎热却又有秋季的清风,当太阳刚从东方升起时,女孩就已经打扮好,来到了约定的天台。女孩穿着那条最喜欢的白色碎花裙子。白色,就如同她那个年纪的女生一般,青春无暇,花朵,代表着她的活力与美丽。
女孩走到了天台的角落,那里有一堆的石头,是很久以前有几个男生在天台烧烤时带上来的,后来被丢弃在一旁,上天台吸烟的男生,习惯了往那里丢弃烟头。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把石堆上的烟头一个个的理走,女孩第一次涂指甲油,有几处明显的涂抹不均,但她依旧很小心,不让烟灰沾到指甲,理的差不多时,女孩把挂在胸前的相机取了下来藏进了石堆中。站在了天台的另一头望着朝阳,等待着某人的到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死亡。
“方源,你这么早就到了吗?”有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嗯,因为想快点见到你。”
“早点?三天前我们就该见面的。”
“不,那个时候我,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好和我结婚?”
“不是,”女孩娇羞的扭动着身体,“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你化妆了?”
“嗯,最近学的。好看吗?”
“好看。”男人走到女孩的身旁,手搂着女孩的肩膀,轻声的问着:“你是真的怀孕了吗?”
“讨厌,你不是和我一起去做的检查吗?”
“那你真的不打算打掉吗?”
“不是说好了吗,再有几天我就二十岁了,你就能娶我了,我们会有个可爱的宝宝。”
男人搂着女孩在天台上不停的走着。
“可是,我还是没打算和你结婚。”
女孩疑惑的歪着头看着男人:“可是,那天电话里不是都说好了吗,我说我怀孕了,要你娶我,你答应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秘密?”
男人搂着女孩走到了一处地方,那里是铁丝网连接的地方。
“嗯,秘密,你不要和其他人说,”男人把脸凑到女孩的耳朵旁,女孩的粉红色的蝴蝶发夹似乎在偷听着男人的讲话。
“其实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很需要她,出国培训的机会以及未来的前途我都需要她,不能让她知道任何关于我们的事情。”
哗的一声,男人用力将女孩向前一推,已经生锈有裂痕的铁丝网连接处,拉一声,像纸一样被撕裂,女孩跌出了天台,风吹的女孩的头发很凌乱,女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只能用这么一瞬的眼神告诉他,自己爱错了人。
“这是在外国语第二教学楼的天台上找到的相机,它的主人是从那个天台上坠楼的那个女孩,刚才的视频你需要我们再播放一次吗?”
坐在审讯椅子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相机发着呆。
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孩,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鞋子的边上还有些许的烟灰。男孩望着审讯椅子上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说着。
“你就是个魔鬼,吃人的魔鬼,因为一时的**,毁掉了你的人性,也毁掉了别人的人生。二十来岁的女孩,花季一般的年纪,纯洁的如同她身上穿的一席白裙,而你却将魔爪伸向了她,吸食她的青春和她的情感,再用她的鲜血浸染她的心灵和她的躯体。我永远无法理解你的行为,究竟会因为什么,世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会唆使你这样做,没有,世上不会有任何理由让你夺走一个女孩的生命,甚至还有一个未出世孩子的生命,所以我说你是个魔鬼,吃人的魔鬼。”
......
“你好,我报案。”
徐怡,二十九岁,女性,已婚,十三日上午九时来到警局报案,称自己的丈夫陆云行为古怪。
“你好,能详细说说吗?”
一位年轻的女警察接待的女人,许玲,三年的刑警,孙叶的手下。
“我和我的丈夫陆云很恩爱,直到一个月前,他出差回来,我们的感情就变得很糟糕,他也变得很古怪。”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警局,不方便插手家庭矛盾。”
“不是的,请听我说完。我们以前很恩爱,买菜都常一起,即使出差,每晚也会和我视频。可是这次,别说视频了,电话都不接。而且一回来就和我分房睡,就在半个月前,在书房的电脑里找到了份还未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那您是怀疑您的丈夫出轨吗?”
“要是出轨,我也不会来麻烦你们。我们很恩爱,他身边的女性朋友不多而且我都认识,不可能和她们出轨。”
“那您的丈夫对您使用暴力吗?”
“没有,只是感情没有之前那么好了,甚至有点生疏”
孙叶听了一会,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就只有你们感情出现了破裂,没有其他古怪的事情了吗?”
“有!半个月前,我请了一名私家侦探跟踪他,叫郭为。”
“跟踪?”
“对,自从他出差回来,他整日早出晚归的,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也不回答,直到和我提出了离婚,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请了私家侦探帮我调查他离开家都去了哪?但是,那个侦探却失踪了。”
“失踪?”
“我们说好了,每天晚上十一点,把当天我丈夫去过的所有地方发给我,可是,只有第一天发给我四个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手机也打不通,工作室里也找不到他。而且,郭为消失后,陆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呆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四个字?”
“对,陆氏集团。”
“陆氏集团?是那个本市最大的金融公司吗?”
“对,那是他父亲的公司,他在那上班。”
“也就是说你丈夫忙于工作,使你们的感情变淡了。”
“这也是最古怪的地方,他很重感情,喜欢自由,不喜欢枯燥的工作,他以前常为了陪我,迟到早退是常有的事,为此老爷子也常批评他,以前是他哥哥陆风管理着公司,他哥哥是个商界天才,但是做事有点急躁,有一次,因为冲动还没等评估完就进行投资,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错了也不听劝,老爷子一气之下开除了他,之后便大病一场,瘫痪在床,便让陆云接手。”
“不好意思,你和你丈夫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只是帮你找到郭为,追回钱款。”
“等下”女人明显着急了起来,“我怀疑那与我共处了一个月的人不是我的丈夫!”
第十章 当我作为你而活着(1)
“啪”
男人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长达半个月的出差,似乎让他对这个家生疏了。
“老公,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
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女人,手里还拿着锅铲。
“来、来了。”
男人匆忙的脱下了皮鞋,从一旁的鞋柜里随手拿出了一双男士拖鞋。
“你怎么穿这双呀,那是给客人穿的。”
女人在一旁嘲笑着。
“你看你,才多久没回来,穿什么鞋都忘了,呀!我的鱼!”女人着急的朝着厨房跑去。
“最底下蓝色的那双!”
吃完饭,女人在厨房里洗碗,男人则去了浴室洗澡。热水哗哗的从花洒里喷出,淋在男人的头上,水流顺着头发流向了男人的脸颊、脖子和身子,男人没有急着拿洗发水,只是让水肆意的淋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的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就在心脏附近的位置,有一处很长的疤痕,热水流过疤痕,因为褶皱,水流的很慢,与流过旁的皮肤的水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在诉说着其中有件很崎岖的故事。男人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疤痕,脸上流露出伤心的表情,眼角的水珠到底是泪水还是热水,已经说不清楚了。
许久,男人从浴室走了出来,与不同与往常的穿好了背心和裤子。女人在收拾男人的行李箱。
“老公,你那件条纹的衬衫呢?”
“什、什么衬衫?”
“你走的那天穿的衬衫呀。”
男人,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眼睛时不时的偷瞄着女人正在收拾的行李箱。
“哦哦,那件呀,别人在我旁边抽烟,不小心给我烧了个洞,我换下来随手就给丢了。”
“烧破了吗,真可惜,那件可是去年我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买的,纯进口,得好几千呢。”
男人面露着无奈的表情附和着。
“孙队,已经查到了郭为的事务所”坐在电脑前的女刑警许玲向孙叶报告着:“还有就是,这个事务所是在一个叫楚科科的名下。”
孙叶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先从那个私家侦探郭为查起。”
二十分钟后,郭为侦探事务所
事务所在城西的一家老旧大楼的中间位置,面积不大,一间房,大概只有三十平米,一眼就能望得到边,也没有什么装饰,粉刷的白色墙壁部分也有些发黄发黑,除开一张书桌上杂乱的堆着些报纸书籍和文件,其他地方倒也算打扫的整齐干净。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吗?”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性,模样并不出众,是那种在人海里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普通人模样,但待人倒是毕恭毕敬很有礼貌。
“请问郭为郭先生在吗?”
“郭先生在外面查案”
“那请问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
“这个不大清楚,不过你们要是需要查些什么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郭先生回来了我会通知你们。”
“我们倒真想查些什么。”
“那,请跟我来吧。”转身便准备去拿纸笔。
“不用了,我们想查的你知道。”孙叶掏出了警官证:“我们聊聊郭为吧。”
楚科科,女,二十八岁,郭为的秘书兼女友。
“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常常一走就是好几天,因为工作性质,电话也常常关机,可是......”楚科科默默的收着身子,头向着一边撇,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孙叶。
“可是什么?请你正视我回答问题。”
楚科科犹豫了一会,还是张了口:“我们这儿时不时会来一些个有钱人来,要求跟踪调查自己的丈夫或是妻子,出手也很大方,我们倒也能赚些钱,但是郭为他总是大手大脚,别说积蓄,我们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所以他隔三五天就会回来找我要钱,我基本也就只能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他。可是他差不多两周都没有回来过了。”
“那他接手的最后一个案件是什么?”
“是一个姓徐的女士,说来也那个。”
“怎么?”
“她要求跟踪调查她丈夫陆云,陆云可是陆氏集团的总经理,可她就给了两千,还是和我们砍了好一会价。”
叮~~,孙叶的电话声。
“喂,好的,知道了。”
“楚女士,谢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告辞了。”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孙叶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回身再次询问:“请问,为什么就那张桌子上那么脏乱?”
楚科科看了眼那张桌子,带着些许无奈的表情:“那是郭为的桌子,他不允许我碰。”
孙叶点了点头,回了声谢谢打扰了,便往楼下走去。
许玲不解的问着:“孙队,什么情况,楚科科那边还有好多没问呢?”孙叶等人走到了警车旁,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射的阳光直直地照射着这条街,使得整条街变得通亮。孙叶望着玻璃上映的太阳,眯着眼说:“剩下的直接问好了。”
十分钟后,晴江市公安大队城西分局。
审讯室外
一位民警私下对孙叶说着:“孙队,前几日扫黄打非的时候抓到的,真名叫郭是为。”
审讯室内
“我这不是嫖娼,她是我女朋友。”坐在审讯椅子上有个瘦小的男人,肤色偏黑,弓着腰在和对面的警察争论着。
“呵,女朋友,知道她叫什么,家住哪吗?”孙叶推门而入。
郭为带着几分疑惑的说:“叫......锦锦?”
孙叶将文件夹摔在桌上:“我刚从楚科科那边过来,人家可说是你谈了十年的女朋友。”
郭为低着头,一声不吭。
孙叶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文件夹念了出来:“郭为,真名郭是为,用假名混社会,事务所也是挂在人家楚科科名下”孙叶读到这里藐视着郭是为:“怎么,出了事好跑路呀。”
“不~是。”郭是为无力的狡辩着,头依旧不敢抬。
“把头给我抬起来!”孙叶用着命令的语气。
郭是为吓得身子抖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抬起头。
“陆云认识吗?”
郭是为把头瞥向一边,不敢直视着孙叶,吞吞吐吐的说:“不,不认识。”
“诈骗,嫖娼,吸毒,你事儿还挺多嘛。”孙叶列举着郭是为一桩桩的案件。
郭是为听到立马降头瞥了回来,理直气壮的说:“诈骗?诈骗我可不认。我的钱都是我一分分赚回来的。”
“哟,你这是从哪来的正义感,半个月,徐女士曾拜托你调查她老公,你就回了她四个字,怎么,一字千金啊!”最后五个字,孙叶的语气越来越重。
第十一章 当我作为你而活着(2)
“她?我还没找她呢,就她那两千块,还不够我精神损失费的。”郭是为不屑的回答着。
“嘿!你这小子!”一旁的记录员听不下去了,把笔一摔,正准备站起来,就被孙叶给按下去了,郭是为吓得身子往后缩。
“说说吧,你那个一个字五百块的陆氏集团是什么意思。”
郭是为耷拉着脑袋,眼睛瞥了眼一旁的孙叶,无奈的回答着。
“那天,她老公陆云一大早就出门了,直接就去了林氏集团的大楼,一直到晚上十点都还没出来,我怕跟丢了就想进去看看......”
两周前,陆氏集团大楼。
“您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陆总下班了吗?”
一位矮小的男人走进集团的大门,摘下了墨镜,问着前台的女人。
公司里一共对两种职业的女性有颜值要求,一个是公关部,一个则是前台,不过前者需要附加酒量,后者则需要气质。陆氏集团的前台就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从这个矮小的男人走进公司的大门起就开始保持着只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双手端庄的放在腰前,下半身虽被台子挡着,但也能猜到是绷直了双腿,恭敬的立正着。
“林总他还在开会,请问您是?”
“没事”
男人干脆的说完便回头准备离开。
突然,前台的电话响了。
“好的陆总”
前台的小姐听着电话频频的点着头,像是有人监视着她一般,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不久前台便挂了电话,对着面前即将离去的男人喊着:“先生,陆总请您上去!”
男人听到,内心却添加了许多的不安。
“我还有事儿,下次我再来。”男人头也没回的说着,径直的朝着大门走去。
“先生,先生。”前台的小姐着急的喊着,男人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脚步。
“保安,快拦住他!”小姐着急的喊着,门口两名近一米九的大汉拦住了男人的路,男人抬着头对着保安尴尬的笑着。在旁人看来这副场景竟有些许搞笑。
很快两名彪形大汉的保安把男人架着带到了陆云的办公室。
“你们这可算是绑架!”男人被保安按着跪倒在地,双手也被捆绑在背后,黑色的头套使他不知陆云就在他的面前。
“下去吧。”一个沉闷却十分有力的男声让男人安静了下来。
“咯吱,噔,噔,噔,噔。”陆云从椅子上起来,向着跪着的男人,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皮鞋敲击着木质地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男人的心理防线。
“哗”陆云蹲了下来,西服摩擦的声音让人很舒适,但对于面前这个跪着的男人来说却十分恐怖。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男人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说吧,谁派你来的。”
陆云仿佛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说的很轻。但对男人来说已经有足够的威慑力。
“我,我......”之前争吵着想要离去的男人这一刻变得结巴起来。
陆云将手搭在郭是为的右肩,轻轻地说:“放松,别这么紧张。”说完,便站起身,转身走回了办公桌旁,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机,坐在办公桌的边沿,抽起了烟,看着吐出来的烟圈,又开了口:“这样吧,我提问,你回答是与不是就行,回答完了,给你五十万,以后就永远不要提这事儿了,行吗?”
“行,行”男人听到了钱,立马精神了起来。
“你是陆家人派来的?”
“是”
“你是老爷子派来的?”
“不是。”
陆云站起身将烟灭了,对着男人说:“你可以走了。”接着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了号:“进来吧。”很快来了两人将男人带走了,男人走后,又对着电话那头说:“查查他。”
男人拿了钱之后是又开心又害怕,走出公司立马溜进一个拐角给徐怡发消息“陆氏集团”,边发边小声说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接着便将徐怡拉黑了。
“陆总,查到了,那个男人叫郭是为,是个私家侦探,让他来的人是嫂子。”
陆云透过落地窗望着天上被云遮了一半的月亮无奈的笑着。挂在墙上的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走着,时针分针指着二点四十。
陆云出差回来的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雨,雨很大,雨滴击打着地面和窗户的声音很大,伴随着偶尔蹦出的雷声,让人很不安心。
“老公~”
女人穿着性感内衣,喊着侧身躺在床上的男人喊着,声音很温柔,叫的人酥麻麻的。
“老公,我们都已经半个月没见了。”
女人爬上了床从男人身后缓缓的抱着。
“我们要不......”
男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女人的手刚一触碰男人的胸膛时,男人便猛地挣脱了怀抱,坐在床的边沿,伴着闪电的雷光,女人觉得十分的惊讶。
“我,我出差有点累了,想休息。”
男人微微的撇着头,没底气的说着。女人用胳膊撑着自己,呈一个侧身半躺的姿势看着男人,之后便点点头,无奈的躺倒了一边。
“那晚安,老公。”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温度也渐渐降低了,房间里的空调也停止了工作。夜已深,雷声已经渐渐消失,但雨却已经疯狂的下着,哗啦啦的雨声让人好不安宁。床上的男女似乎受雨声的影响,仍未进入梦乡,虽说是夫妻,但两人却隔得很远,倒不是因为床大的缘故,只是男人有意识的往边沿躺着,要是没有床头柜的阻拦,感觉半个手都要悬在床外。这夜很漫长,起码对这床上的两人来说很长。仿佛是上天的恩赐,雨停了,但夜也快要结束了。
第二天,女人起的很早,倒像是一夜未睡,早早的起来为男人做着早餐,而男人早知道女人已经起床,但却依旧不愿从床上下来,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公,我给你做了早餐。”
女人敲击着卧室门,轻声的呼唤着床上的男人,像是怕吵到男人,又想叫起男人。
“嗯,知道了。”
男人同样轻声的回应着,语气中莫名感觉夹杂着些许愧疚。
卫生间里,男人打开水龙头,任凭自来水流走,男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露难色。感觉整个人都很疲惫,无论是从心理还是从身体。
早餐做的很美味,煎蛋的蛋黄是流体,女人习惯叫他糖心蛋,感觉把蛋黄也煎熟,会失去他原本的甜味。但男人似乎不喜欢这样,如同嚼蜡一般吃着女人用心做的早餐。
“我,我可能要忙上一阵子,你睡觉轻,我晚上就不回来睡了。”
男人吞吞吐吐的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煎蛋的蛋黄。
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停下了筷子,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第十二章 当我作为你而活着(3)
孙叶听完郭是为的陈述后,低着头摸着下巴的胡茬思考着什么,随后便掏出了手机,走出了审讯室,大约半分钟后,叫上了许玲和周牧,准备出发去报案人徐怡的住所。
小玲:“孙队,是问出什么来了吗?”
孙叶摇摇头,“没有,线索还是太少,先去他家查查看。”
半小时后,宏福小区门口。
孙叶一行人穿的都是便衣,开的也不是警车,还没进小区就被给拦了下来。
“大爷,麻烦把杆抬一下。”
“外来车不让进!”
“我们是来找a区二单元徐怡的。”
“那,那进来先登个记。”
“诶”周牧回身就准备掏警官证,却被孙叶拦住。
“白老前些日子接到很多投诉,说警察执法太过强硬,无视规定,我们还是别给他老人家再添乱子了,不就是登记吗,我去写。”
孙叶开了车门,从副驾驶走了出来,进了值班室。
“叨扰了,大爷。”
大爷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大册子,用手指沾了点唾沫,翻到了最近一页。随后端起了茶杯啧啧的喝起茶来。
“哟,刚好这一页就空这么一行,赶紧添了,看着心烦。”
“嗯嗯,好嘞。”
孙叶登完记,眼睛一下扫中了旁边一面的上几排的位置,有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爷,这个人是这个小区的吗?”
大爷顺着孙叶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姓名,再看车牌。
“我们这个门,平常车走的多,车牌见的比人脸多,人名我不熟,车牌也不熟,好像是新买的车,二十多天前才来登的记。”
“你确定?”
孙叶用手指敲了两下名单上的名字。
“你看上面不是写的吗,新车登记,没错的。对了,你谁呀,问这么多干吗?”
大爷放下了茶杯,盯着孙叶。
“嘀~嘀嘀。”
突然一阵喇叭声,吸引开了大爷的注意。
“你们走不走哇,我都在这等半天了!”
有辆车被周牧的车挡住了去路,司机探出头催促着。
“好了好了,你们快进去吧。”大爷赶着孙叶。
“孙队,怎么那么久?”
“我在名单上看到了陆云的名字,住所填的也是徐怡的家,应该是同一个人。”
“他不是都在这住好几年了吗,怎么也还是外来车辆?”
“说是新买的车,刚登记。”
车开进小区才知道,这里住的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是个普通小区住宅,门口停的车大多也都是一些廉价车,只能偶尔见到一两辆稍高档的车。
周牧在一旁吐槽,“堂堂陆氏集团的公子就住这个地方?这不和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一样吗?我爸他还是农民呢。”
到了报案人徐怡的住所,本以为室内的装潢会比外面小区好很多,但却又让他们失望了。总共一百来个平方,三室一厅,只有徐怡和陆云两个人住倒也算是宽敞。没有什么特别的装修,也没有什么贵重的摆件,只有几件电器稍显高档,但似乎也都是国产的,价格也都在平民所能接受的范围内,这对于刚办完家的许玲来说最熟悉不过了。
“为什么不换个大点的房子住呢?”许玲不解的问着女主人徐怡。
“因为没钱。”徐怡笑着摇摇头。
周牧皱着眉,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至于吧,陆老爷子几十亿家产,不分给你点?”
“是这样的,我公公他说,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赚的,陆云他对商界不感兴趣,只是在公司做个小员工,每个月就四千多,我赚的也不多,平时我们还喜欢旅旅游,钱就一直攒不下来,就这个房,钱还是他哥哥给的。”
“他哥哥陆风?”
“陆风,陆氏集团大公子,对商界酷感兴趣,也极有天赋,十六岁就初展拳脚,大放异彩,行事一向以快速发现、准准确判断、狠心投资著称,入商界十几年来,为陆氏集团赚了不少钱,但因两年前的判断失误,让公司亏损近十个亿,被陆老爷子逐出陆氏集团,而他也赌气离家出走,此后杳无音信。”
陆风的资料,孙叶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认为,陆云的异常一定与这个失踪的陆风有联系,但只是凭借着这些年来的经验猜测的罢了,没有丝毫证据,甚至不知道这个陆风在哪,连生死都未可知。
“你和陆风熟吗?”孙叶想要从徐怡口里问出任何关于陆风资料以外的事情。
“其实,我和他不熟,连面都没见过。”徐怡的回答却浇了孙叶一盆凉水,“听我老公说,陆风从小成绩就特别好,他们的父亲也常常对他们差别对待,常把陆风带在身边,从小就经历各种商业的场合,而陆云性子比较平和,脑子也没有陆风灵光,从小到大和母亲一起生活,父亲常忙于工作,很少相聚。后来虽说都在一家公司,但三十多层的陆氏集团大楼,陆风和父亲一直都是在顶楼办公,而陆云则在底层做最基础的工作,要不是两年前陆风的失误,父亲让陆云接管陆风的职位,公司里还不会有人知道陆云也是父亲的儿子。”
徐怡说的这些,大部分孙叶已经通过资料了解过,但陆老爷子如此重风轻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可以到处看看吗?”
“可以,请便。”
房子是三室一厅的结构,一百平分成这么多房间,自然每个房间也都不算大。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一间书房。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许玲走到了客卧,看见房间内的装饰偏孩童化,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打算过两年再要,这不是陆云刚接管公司吗,想着先存点钱。”
孙叶则走进了书房翻阅着桌子上的书本。突然,一本笔记本让吸引了孙叶高度的注意力,笔记本记录的是一些关于公司琐事的一些事宜,光从内容上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本子左边页面留白的地方有一些墨水的污渍,有好几页都有,应该是在书写的过程中,手沾上了未干的墨水,又随即书写留下来的痕迹,但这种污渍一般出现在右边,除非,一种情况。
“这个笔记本是你老公的吗?”
“对的,说来也奇怪,以前他很少进书房,在书房也只是看书很少写字,可是最近却常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工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接管工作开始,进书房办公就比较频繁了,但不会锁着门,锁门的习惯是在出差后才有的。”
“那,你老公是左撇子?”
“不是,他一直习惯右手。”
孙叶听到后猛的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徐怡!
第十三章 当我作为你而活着(4)
“有没有可能是我想错了,或者有其他的可能。”孙叶内心想着。
在几年前,孙叶还是白老的跟班的时候,白老曾和孙叶说过,作为一名警察,坚信自身的想法是很重要的,但除了坚信外,还需要不断的对自身的想法提出质疑,再逐渐的去击破,线索的收集有必要细之又细,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改变自身的判断。
孙叶翻找着书房里其他的书籍,渴望能找到其他的字迹,希望能通过笔迹对比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但绝望的是,陆云似乎从不在书本上做标记。翻找了半天,几乎找遍了书房所有的书籍,却不曾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有你老公亲手写的东西吗,出差前的?”孙叶询问着门口的徐怡。
徐怡楞了一下,思考了好一会才开了口。
“有”
徐怡走到厨房,从冰箱上摘下了一张便利贴。
“孙警官,这个行吗?”
孙叶接过便利贴看着,上面写着桂花年糕的做法。
“这是?”
“这是他出差前留下的,我喜欢吃桂花年糕,他怕出差的时候我吃不到,就买好了年糕和桂花蜜,还写下了做法贴在冰箱上。”
“这个我们需要带走,还有,这个笔记本,我们也需要带走。”
徐怡看着孙叶手中的便利贴,盯了好几秒,还是不舍得点了点头。
“你们,你一定会帮我查清真相的对吗?”徐怡突然抓着孙叶的手肘,皱着眉,双眼直直的看着孙叶。
“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
孙叶一行人离开徐怡家中,进入电梯。
“孙队,是有发现什么吗?”
孙叶拿起手上的笔记本和便利贴,露出严肃的表情。
“先回局里找笔迹鉴定的专家看看。”
咕~,周牧尴尬的捂着肚子。
“嘿嘿,我先打个电话,叫他们帮我们留点饭。”
孙叶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正值下班的午高峰,路上很堵,无奈开了警笛才开回了局里,但也比来的时候多花了一倍的时间。
孙叶一下车就直奔物证科去,因为事先通知过,专家已经在科室里等着。而周牧和许玲则停好车,在大厅里找到了同事帮忙留的三份盒饭。二人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许玲刚准备开吃就被周牧拦住了。
“吃什么吃,孙队还饿着呢,去,把盒饭给他送去。”
许玲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接过盒饭朝物证科走去。
“吴老,帮着看看。”孙叶把从徐怡家中带来的笔记本和便利贴递给了专家。
“你这?”吴老看孙叶递过来的东西没有用物证袋包着,孙叶也没有戴着手套,便觉得奇怪。
“哦,这不是物证,只是想请您帮着看看。”
“孙队,先吃饭吧。”这时许玲拿着盒饭走了进来。
孙叶顺着声音回头望去,直接就是破口大骂。
“物证科室里面不准吃东西不知道吗!出去!”
许玲吓得连忙后退,差点没被自己给绊倒。周牧端着盒饭,在楼梯口偷偷的听着,当听到孙叶的责备声的时候笑着走开了。
“周牧!”许玲拿着盒饭气冲冲的回到了大厅找周牧。
“你故意的对吧!明知道孙队会骂我吧!”
“嘿嘿,这些事情总要历练的,当初我就是被孙队骗着被白老骂了一顿,这种优良传统应该传递下去。”
“小叶啊,你还没吃饭吗?”
“没呢吴老,刚从外面回来。”
“干我们这一行的,饮食不规律是很正常的事,但也需要尽量去协调,你别搞得像白老一样,现在动不动就胃痛。我这还需要点功夫,你先去吃饭吧。”
“好吧,吴老,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孙队!”周牧和许玲两人老远就看到孙叶走了过来,吓得连忙放下盒饭,站的笔直。
“干吗,吃饭啊,都吃饱了?”孙叶拿过一盒盒饭。
“这,这不是刚刚你才发完火吗,还是小心点好。”
“刚才?那不算是发火,只是告诉你们不准在物证科室里面吃东西,要知道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可都是物证,是审判罪人的理由与武器,要是沾了一滴油,一颗盐,证据可能就由此作废。这些你们上课的时候没学?”
“没学没学”
“你们的微量物证分析这门课是谁教的,过两天我找他们聊聊。”
“学了学了”
“学了还犯!”
吃完饭,孙叶便又回到物证科了。笔迹鉴定是件非常繁琐的事情,不是单纯的看两个字是不是一样的那么简单,整个过程可以分为分别检验、比较检验、综合判断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相应但不同的方法,总体消耗的时间也非常之久,一般要七到十五天,当然这是官方切具有法律效应的笔迹检验,而在这里,孙叶只是想确认这两份东西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只手,不需要什么法律效应,只是单纯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判断罢了。
孙叶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等待,漫长的等待竟让他进入了梦乡,兴许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让人容易犯困,不过主要还是因为熬夜查询陆风的资料导致的睡眠不足。劳累会使大部分人打呼噜,这句话在孙叶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叶子、叶子”吴老在一旁拍打着孙叶的肩膀企图将他叫醒。
“吴,吴老,是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我看你困的不行了,要不去休息室眯一会吧。”
“没事,我能挺会。”
“别挺了,你知道的,笔迹鉴定需要很长的时间,就算是我,没几个小时是无法做出判断的。”
“那我在这眯会就行,出了结果我马上能知道。”
“这几个小时,是无法作为笔迹鉴定证据的,你清楚这一点,而且,你在一旁打呼,我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
“打,打呼噜吗。”孙叶红着脸露出尴尬的表情。“那,那我先出去,您老继续。”
孙叶出了物证科室,路过办公室,看到了趴在办公室睡午觉的周牧和许玲,周牧的口水已经湿了半个袖口,孙叶看着无奈的笑,确实,这段日子大伙都在不停的奔波,前几天的大学女生坠楼案,这次的陆氏集团,让孙叶几人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正常的休息时间。孙叶想到这,困意一下又涌了上来,便去了休息室睡觉。
当孙叶再睁眼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孙叶着急的爬了起来,奔向了物证科室,但吴老早已不见。孙叶便反身去了办公室。
“木头,吴老什么时候走的。”
周牧看孙叶这般着急,便立马站了起来。
“半个小时前,他叫我把这个给你。”
周牧把桌上的文件递给了孙叶。是关于笔迹鉴定的文件,前几页记录着笔迹鉴定的过程详情,孙叶匆匆瞟了几眼,着急的翻到最后。最后的结果写着,笔迹为一人的概率低于百分之十。也就是说陆云出差前写的便利贴与出差回来后写的笔记,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也就是,出差前的陆云与现在的陆云,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孙叶看到结果笑着。
“现在,只是差证据了。”
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人,二十来岁,混混模样,身上多处淤青与血迹。
“杀人了!有人要杀我!”混混趴在警局门口,对着里面大喊着。
孙叶朝着门口望去,在那混混的背后,还站着一人,看相貌,极其熟悉!
“衣扬。”
门口插着口袋站着的少年,昂着头,用下巴望着孙叶,半天冒出了几个字。
“呲,条子。”
第十四章 当我作为你而活着(5)
校园暴力,很多人只是听说过,却未曾经历,但这确实是真实存在,并且广泛存在的事情......
“喂,小子。”在中学部教学楼后的草丛里,有一群初二的男生围绕在一位初一的新生旁边,嘴里发出污秽的语言,新生被逼的靠在墙边。
“喂,小子,听说你是个孤儿,老爸老妈早就被人杀了。奇怪,你怎么还活着。”
新生听着男孩们的话,不敢抬头,靠在墙边,双手靠在背后。
“你是个煞星吧,克死父母。”男生用手拍打着新生的脸颊。
“煞星,煞星。哈哈哈哈。”旁边的男孩们跟着应和。
新生听着男孩们的笑声,不敢反抗,只是咬着牙隐忍着。男孩,上下打量着新生,不屑的发出哼哼声。
“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你爸妈难道不给你买吗?对了,你父母早就被你克死了,你也只能从垃圾桶里翻衣服穿。哈哈哈”
说完,男孩吐了一口唾沫在新生身上,新生下意识抬起头望着吐唾沫的男孩。
“怎么,不服?”
男孩抬手就准备打新生,新生吓得眼睛闭的紧紧的。
“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再一次因为新生的举动而发出了。新生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男孩们围在新生旁边不断的嘲笑着。突然一个陌生的沉稳男声响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男孩数着面前人的脚。
“一共六个念攒子(黑话:傻子)”新生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簧点清(黑话:识时务)的给我叩个瓢儿(黑话:扣头)我就绕了你们。”新生昂着头,用下巴看着面前高自己半个头的男孩们。
“你是疯了吗?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饶了我们?麻烦你搞清楚情况好吗。”
新生无奈的笑了笑,突然猛的一拳实实的打在说话人的肚子上,面前的男孩痛的捂着肚子趴倒在一旁。
“空子(黑话:不识时务。)你们五个呢?”
其他五个男孩,看到倒在地上的痛的撕心裂肺的领头者,踌躇了一会,再望着面前一开始软弱的新生,现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不再躲闪软弱,而是坚定凶狠,可怕极了,吓得撒腿就跑。
新生蹲在趴倒的男孩身边,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
“听着,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不务正业,老子还打你。”
“暴力少年霍少光”,任衣扬已知六种人格中的一个,叛逆,暴力,却莫名正义,莫名讨厌警察。喜欢在主人格任衣扬受到危险的时候出现保护主人格。第一次出现是在初一入学第二个星期,被一群初二的学长拉到草丛无情嘲笑辱骂欺凌的时候。
“光顾着打你了,怎么被你逃到了局子里,也还没注意。”
孙叶,满脸疑惑的走了上去。
“衣扬,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了?”
“警察叔叔快救我!”趴在地上的混混见到孙叶,一把就抱着孙叶的腿,大声的哭喊着。
“警察叔叔,你快看呀,我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要是再晚一步,我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既然你自己跑进局子了,我他妈今天就放过你。”
霍少光说完踹了混混一脚就准备往外走。却被孙叶一把抓住胳膊。
“衣扬,先解释清楚。”
“孙食(黑话:男人),给我松开。”
“我来解释,呼呼!”突然从后面跑进来一个女孩,气喘吁吁的。
“清儿?”
“是,孙哥,我来解释。”
后面又跑进来一位女士,手里还拿着用手帕包着的一把匕首。定眼一看,竟是徐怡!
孙叶把这一行人带进了警局,许玲拿来了纱布和红汞,给混混包扎。
“警察叔叔,他要杀我!”
“不是的!”白清儿紧跟着开了口“不是的孙哥,那个人是个强盗,他想抢这个姐姐的包。”
“对的,警官,这个人突然从后面跑了过来,拽着我的包就要跑,然后这个男孩就帮我追了上去。”
“他还拿刀了呢,孙哥。”白清儿指着用手帕包起来的匕首。
孙叶看了看桌上的匕首,回身吩咐着周牧。
“把警局附近的监控调出来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衣扬,你刚刚叫我什么,孙食?”
“是,孙哥!天太暗了,你没听清楚。”白清儿抢着回答。
“孙队,是这样的,那个人开始是想抢包来着的,后来衣扬追了上去,把他打了一顿,监控拍的真真的。”
“拿着刀,被人打着这样,还有脸在这哭哭闹闹?”
“不是的警察叔叔,你看我,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混混指着身上的伤口,委屈的喊着。
“别乱动,你这去医院也只能判为轻伤,身上六处淤青,三处挫伤,没伤到筋没动到骨头。还喊得那么大声,没点男人样。”许玲故意用面前重重的按着混混的伤口。
“啊,痛痛痛!”
霍少光突然起身,走到混混身边,混混吓得把身子尽可能的移到一边。
“你要干吗!警察叔叔你看他又要打我!”
霍少光摸着混混的口袋,不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极品金圣,抽这么好的烟,怪不得要抢钱,下回没钱换成三块五的红双喜,听到没!”
霍少光用烟盒敲打着混混的脑袋,随后点起烟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孙叶一脸疑惑的看着霍少光。
霍少光没有回答,只是又重新坐回位子上抽着烟。
“对了,这位姐姐好像是准备来这里的。”白清儿故意应该话题。
“徐怡,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是你老公有又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不是,他还没有回来,是白天我看你拿走了他的笔记本,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来问问你们进展如何。”
“怎么,你们警察还管别人夫妻矛盾呢。”霍少光在一旁嘲讽着。
白清儿听语气不对,打了霍少光的胳膊一下,意思是让他保持安静,不要再做什么让人怀疑的动作了。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当查明真相的时候,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玲,包扎好了就给他关拘留所去,你们过来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霍少光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给踩灭了,拿起桌上的笔就准备签字,却被白清儿一把拦住,凑在耳边轻声的说“签任衣扬!”
霍少光摆出无奈的表情,草草的签完,但桌上的陆风档案,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人我认识。”
第十五章 当我作为你而活着(6)
“你见过?”
霍少光的话倒是引起了孙叶极大的兴趣。
“什么时候?”
霍少光用眼睛瞟了眼孙叶,没有回答,转身竟准备往外走,却被白清儿一把拉住了。
“孙哥,不好意思,我和衣扬说点事。”
白清儿把霍少光拉到一旁,轻声的说着。
“你这是要干吗!”
“不是,我凭什么告诉他,他是条子。”
“他是衣扬的朋友!”
“是他朋友,不是我的。”
“我们以前是怎么约定的?”
“在熟人面前尽量表现的像任衣扬,我要是进了局子你帮忙捞我。”
“那就是了,他是任衣扬的朋友,像亲哥哥一样,他还是个刑警,要是被他发现了,你打架闹事,我以后就不帮忙保释你了。”
“好,好,姑奶奶,听你的。”
霍少光擤了口痰,吐在地上,用脚尖蹭了蹭。不情愿的转身走向了孙叶。
“我见过,一共有两次吧。”
“什么时候?”
“第一次大概是在两年前的深秋。”
秋,是一个充满悲伤的季节,草木凋零,风云流散。秋风送爽,炎暑顿消。一入夜,寒意逼人,流浪的人没有家的庇护,只能躲在天桥或是巷角独自存活。
“我操,这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
在一个巷子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靠着墙壁坐着,身上用一旁捡来的纸箱子盖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副穷苦可怜的模样,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男人的衣着,却与此时的场景及其不符,一身的昂贵西服,让这个男人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我们的地盘。”
从巷子口走过来两名乞丐模样的人,佝偻着背,其中还有一个似乎失去了一条腿。
男人没有理会面前的乞丐,只是将头靠在墙边。
“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快给我起来。”
乞丐拿棍子不断的挑拨男人。
“这有写是你的地盘吗,先到先得。”
“哟,老子在这睡好几年了,你算老几。”
乞丐生气的拿棍子对着男人用力一挥,纸箱被打翻在一旁,露出了男人的全部。
“哟,还是个穿西装的,你这光是洗西装的钱就足够你去星级酒店住了吧,在这和我俩抢什么。”
“我,我乐意。”男人起身喊着。
“你别是逃犯吧,不敢住宾馆。”
“你,你才是逃犯。”
“我是讨饭,不干那种违法的事。”
男人摇了摇头,准备往外走着。却被乞丐拿棍给拦住了。
“,走可以,把衣服留下。”
“凭什么!”
“这不马上要到冬天了吗,哥们没个东西御寒,把你这衣服卖了,说不定还能换床棉被。”乞丐伸手就开始扒男人的衣服。
“你,你们不是不干违法的事吗?”男人挣扎的说。
“我们这叫替天行道,闭嘴吧,你个逃犯。”
“喂,靠扇的(黑话:乞丐)”
巷口站了一个男生,背着路灯,看不清楚脸,但从身形上看,像是个刚成年的男孩。
“我数三下,赶紧滚,要不然我可就动手了。”
乞丐回身一看,虽说只是个刚成年的男孩,看身形也不够强壮,但毕竟变成了二对二的场面,乞丐望了眼旁边瘸腿的同伴,因为抢衣服,已经是摇摇晃晃站不稳,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便打起退堂鼓来。
“得,你还有同伙,你个逃犯,今天算我们吃亏,那破地,你爱睡就睡,我们走。”
两乞丐,贴着墙壁,灰溜溜的走了出去,男孩趁着路灯,望了眼两个乞丐,借着路灯这才看清楚,两人似乎是双胞胎,一人有六指,而一人左腿严重畸形,并不是断腿,而是长得太小,严重畸形,让人难以看见罢了。两人应该是刚出生因为身体畸形就被父母抛弃,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竟存活至今,相互帮助,相互取暖,想来也真让人心酸。而男孩之所以没有上去就动手,而是给他们机会,似乎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装扮。
“朋友,你没事吧。”
男孩走到男人的身边,男人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好几天没吃东西,有点饿。”
“那走吧,请你吃饭去。”
男孩搀扶着男人进了一家不远处的饭馆。当时天色比较晚,饭馆里也几乎没了其他的客人。
“一只烧鸡,一盘牛肉,一份红烧肉,再一份米饭,四瓶啤酒。”
男孩点的菜,男人狼吞虎咽的吃着,没一会的功夫,只剩下几碟空盘子。
“老板,再来一碗面!”
“好咧,面要现揉,可能要多等一会。”
“没事,正好也让他消消食。”
“等面来的时候,咱们聊聊吧。”
“什么?”
“看你的打扮,不像是个乞丐啊,怎么了,生意失败了?”
“算,算是吧。”
“那你今后怎么办,继续和那些乞丐抢地盘?”
男人摇摇头。
“我不知道该去哪。”
“怎么不找份工作呢?看你白白净净像个斯文人。”
“他们不会要我的。”
“为什么?你没学历?”
“不是,是我之前,之前上班的地方,我做错了事,被开除了,影响还蛮大的,业内应该不会有人再要我。”
男孩沉默了一会,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掏出了一张名片。
“我靠,竟然还真的在兜里,他竟然没给我丢了。”
说着,把名片递给了男人。
“这是港口的一家装卸公司,我朋友开的,你可以去那,去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好。虽然工资不高,吃饱睡暖倒是问题不大。”
男人接过名片,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请问小兄弟你叫什么?”
男孩听到后,笑了笑,靠在靠椅上,翘着腿。
“我叫霍少光。”
“你确定是他?”
孙叶对霍少光的描述感到怀疑,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拥有几十亿资产的父亲的人,会与乞丐抢地盘,最后还去了港口做装卸的苦差事。
“嗯,我确定,那个时候他还蛮白净的,人也瘦瘦弱弱的。”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那是在两个月前,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