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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之一     第七种人格txt下载     第七种人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色的婚礼(1)

    二月二十三日,晚上十点四十二分,孙叶身亡。

    一周后,人们为孙叶办理了丧事,百位警察组成的队伍从晴江市总警局开始,走向了郊区的墓园,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白若夫,六十岁的他穿着笔挺的警服,捧着孙叶的黑白相片,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八人抬着的黑色棺材戴着鲜花,缓缓的跟着,临近的居民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街道的两旁,安静的注视着。

    街道上的车辆纷纷停在路边,打着双闪,有些甚至死机会下来行注目礼。

    晴江市警察局总局刑警大队队长孙叶,在晴江市工作了约十年,大大小小几百件案件,抓获犯人上千名,为人谦虚不高调,礼貌恭敬又谦卑,晴江市大概有一半的人都听过孙叶的名字。而现在,几乎是全晴江市的人,为这位令人敬爱的警察哀悼。

    孙叶的墓地设在了周牧的旁边,这是孙叶他自己要求的。明明要求时并不知道自己会几时去世,万一之后娶妻生子,岂不麻烦很多。而当孙叶坚定的做出决定时,像是做好了明日就牺牲的准备。

    队伍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虽说棺材里面是空的(尸体已经火化,棺材作为形式),但也有百十斤重,抬着棺材的八人,肩头早已经红肿不堪,但没有一人露出痛苦嫌弃的表情,人人表情严肃,红润的眼眶诉说着他们强烈忍耐着,不让泪水挡住前进的视线。

    从早上六点三十分,到现在九点整,两个半小时的行程,终于走到了郊区的墓园。

    人们将棺材慢慢的放进坑里,缓缓的为他埋上泥土。墓园里,没有哭声,但每个人都饱含泪水,因为孙叶的离世。

    因为独特的亲缘关系,孙叶身旁已无能够参加葬礼的亲人,但在场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也是发自内心的哀悼。

    “孙哥,一路走好。”

    白清儿站在墓前,抽泣的说着。

    “哥,六岁我就没有了父母,此后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而她也离我而去了,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之后知道你和我一样,也都是独身一人,内心对你增添了几分的喜爱与敬佩,”

    任衣扬轻轻的说着,随着埋土的声音,轻轻的说着。

    “七年间,你待我如同亲弟弟一般,而我也完全把你当成了哥哥。我很喜欢和你一起探案的时光,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而现在......”

    眼泪似乎溜进了喉咙,堵住了声音,只剩抽泣的声音。

    任衣扬走向了墓碑,将手放在了墓碑之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随着合上的眼皮,瞬间滑落了下来。

    再睁眼时,已不再是任衣扬。

    沈厚:“你让我尊敬,走好孙叶。”

    霍少光:“排琴(黑话:兄弟),是份腿儿(黑话:是受尊敬的人)”

    布偶:“孙叶,走好。”

    洛童儿:“孙叔叔,一路走好。”

    康蒙维奇没有说话,只是用墓碑上的露水画了一片叶子飘走的样子。

    再睁眼,便轮回到了任衣扬,看着墓碑上的“叶子”,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肆无忌惮的流露了出来,像个不愿去学校的孩子一般,哭泣的哽咽着,放在墓碑上的手跟着颤抖着。

    “衣扬,节哀。”

    白清儿从身后走了上来,将手放在了任衣扬的手背上面,温度从她的手心缓缓的传到了一衣扬的手背上,温暖又柔软。

    任衣扬转过头看着白清儿,带着满脸的泪水。

    “哗”

    白清儿伸出了双臂,紧紧的抱着任衣扬。

    挚友的去世,剩下的人们相互慰藉。

    大学的后两年,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晴江市里没有出现任何一件大案,而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也一直空着,关思璐升为副队长管理着队里的一切事物。

    毕业后,任衣扬没有从事本专业的工作,找了家当地的中大型的广告公司做策划文案之类的工作,首年工资并不高,但似乎挺有发展前景,但任衣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意什么,自从孙叶死后,任衣扬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一样,对任何事物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其他任何惹出来的事情,任衣扬也都不去解决了,白清儿倒是次次帮忙。

    白清儿的医学专业需要读五年,当任衣扬在广告公司设计文案的时候,白清儿在医院里实习,两人都离开了校园,交集渐渐减少,但对任衣扬的担忧和关怀,白清儿倒是加倍的给予。

    三年后,任衣扬跳槽到另一家更大的广告公司,当了更重要的职位,薪酬是刚入职的两倍,而任衣扬却依然是那股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着面前的一切事物。任衣扬隐瞒着自己多重人格的事实,进入了职场,人格在五年前开始,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但仍旧会在不适宜的时候出来扰乱一切,跳槽之前也正是因为人格扰乱的太多,任衣扬也无意去收拾,便干脆跳槽,逃避着之前的一切。而白清儿,已经度过了实习期,是个响当当的心理医生,不过依旧是当欧阳古琴的助手,定期的治疗任衣扬的病情。

    二十五岁的任衣扬和白清儿,今年将会经历一场在他们生命当中,极其重要的一件事婚礼。

    十三年间,任衣扬和白清儿从相遇相知到相爱,二人一同经历的事情是他人想象不到的。

    已经记不清楚两人是从何时起关系从朋友变成了情侣。也不知道二人是从何时起爱上了对方,据白清儿说,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就开始对这个孤僻的男孩子感到好奇,好奇孤僻的原因,好奇为什么他从不与别人接触,好奇过后,知道了真相,令他苦恼的病,她想将他治好,从那时起,成为心理医生就成了她的目标,也从那时起,两人也变得密不可分。

    “也许是我先爱上你的,对你一见钟情。”

    在莫一天,白清儿这样对任衣扬说着,但她不知道的是,早在二人是孩童的时候,就已经相遇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却并不是第一眼,而对于任衣扬来说,他对她一见钟情了,早在孩童的时期......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色的婚礼(2)

    在晴江酒店,钢琴曲《梦中的婚礼》缓缓响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的人们将会在一起见证一段美好的爱情,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人们将不会忘记这一对新人的甜蜜誓约,以及幸福永伴。

    任衣扬穿着帅气笔挺的西装站在舞台的中间,照明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闪耀的光芒诉说着他是今天的主角。

    钢琴演奏着《婚礼进行曲》,美妙而又动听。

    “唰”

    酒店大厅的侧门被打开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缓缓的走了进来,穿着白色的婚纱,洁白美好,姑娘宛如一位仙女,从通往上天的红地毯缓缓的走了进来,在新娘的身旁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帅气老男人,带着白色的手套,新娘将手挽在他的手肘,满脸的幸福。

    父亲的皮鞋和新娘的高跟鞋踩在柔软的红地毯上,柔顺的发不出一点脚步声,但任衣扬看着他们的脚步,依附着自己的心跳。

    “嘭嘭嘭”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新娘的美貌从推开门其就开始惊艳到自己,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新娘挽着父亲走到了新郎的面前,轻轻的将手放下,父亲将新娘的手缓缓的牵起来,伸到了新郎的面前。

    新郎伸手接着,但父亲却似乎并不想将新娘的手送过去。

    “我是最先遇见她的男人,她的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撒娇、第一次哭泣,我都经历过。我爱她,这份感情绝对不可能输给你,但我无法陪伴她走完一生,所以我把她交给你。”

    白若夫说着,缓缓将新娘的手放在了新郎的手上。

    “但如果你哪天不爱她了,不准打她,不准骂她,请将她交还给我,我永远是她的父亲。”

    白若夫的话让新郎有些不知所措。

    “不会的,不会有那天的。”

    新郎回答着,紧紧的攥着新娘的手,二人站在一起,对着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父亲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便从舞台的侧面离开,将舞台交给了两位新人。

    新郎新娘在主持人的帮助下,说出了爱的誓言。在聚光灯下,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二人结为夫妻。

    婚礼的形式结束之后,就是无尽的敬酒环节了。

    因为先前出了些小插曲,婚礼推迟在下午的五点进行,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的七点。众人都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昏昏沉沉,但却依旧没有散去的意思。

    觥筹交错之间,任衣扬似乎看到了在窗外有一个人影闪过。

    酒店大厅的墙体上,有很多的落地窗,但因为夜幕降临,窗户也都变成了镜子,但如果窗户对面的人凑的够近,还是能够看得到的。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天太暗眼花产生的幻觉,任衣扬并没有深究,仍旧和旁人相互敬酒。

    三五番下来后,婚礼渐渐成了一个饭局,新郎新娘的主角作用渐渐消失,从开始的只看舞台上的二人,到现在朋友与朋友,甚至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也相互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任衣扬松开了衣领的扣子,坐在某张酒桌的某个位置上,看着周围的人们,内心欢喜,白清儿将婚纱换下之后,只是敬了几位长辈后就不胜酒力,有些昏昏欲睡,被伴娘送到酒店的房间里休息了。

    任衣扬叫来了服务员,换上了一双新的筷子,从桌上残留的食物里寻找着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啪!”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服务员,端着几杯酒,不小心碰到了任衣扬的手臂,杯子倾倒,杯里的酒尽数洒在了任衣扬的西装上面。

    “对不起先生,实在是抱歉。”

    服务员着急的道着歉,弓着腰,戴着帽子,头低的很低,看不大清脸。

    “不要紧,你能帮我拿点卫生纸来吗?”

    因为是自己的婚礼,又不是很大的事故,任衣扬便只是微笑着原谅了。

    “先生,这个可能用纸擦不掉,我们这里准备了新的西装,要不先换一件,这一件我送去清理。”

    服务员低着头恭敬的邀请着任衣扬,在急迫的言语中,任衣扬也不好推辞,便随着服务员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是银白色的,反光的像面镜子一样。任衣扬站在电梯里,整理着身上的西装,丝毫没有注意到服务员摁的顶层的按钮。

    许久还未停下的电梯,终于还是让任衣扬感到有些不对劲,便看了眼电梯的楼层。

    “二十四层?”

    电梯已经到了二十四层,而且还在不断的上行着。再看了眼电梯的按钮,只有顶层的按钮发出蓝色的光。

    “我们这是......”

    “衣扬。”

    还没等任衣扬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服务员便开了口。

    “别回头!”

    服务员亲切的称呼着自己,让任衣扬感到很疑惑,正要回头时,却被他给制止了。

    服务员站在任衣扬的斜后方,站的笔直,抬起头,直面像面镜子的电梯门。

    听着服务员的话,任衣扬打算先配合,静观其变,当头转回去的时候,电梯门反射到的服务员的脸,吸引了他的视线。

    正要仔细看电梯里他的脸时,电梯门开了。

    顶层往上就没有监控了,而上面就是楼顶的天台。

    服务员走在前面带领着任衣扬,而任衣扬也莫名的听话,一直跟着。

    到了天台后,服务员摘下了帽子,又从口腔里掏出了奇怪的东西,大概是为了改变脸型而塞进去的填充物。

    面对着服务员渐渐变化的脸,最后一张熟悉的面容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

    任衣扬看着他的脸,疑惑的问着。

    “你是?”

    任衣扬知道他是谁,他的面容在任衣扬的心里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但似乎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想不起来了,话卡在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不记得我了吗?”

    服务员微笑着说着,声音似乎也不同于之前,现在的声音似乎才是他的原音。

    突然,很多思绪涌上脑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你是,白之一!”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色的婚礼(3)

    白之一,比白清儿大十岁的亲哥哥,白若夫的儿子。八年前,莫名卷入了一场凶杀案当中,其中作为主要嫌疑人的白之一,在警方的抓捕过程中逃脱,并且从此消失匿迹。

    当年的案件轰动了几乎整个晴江市,身为警方高官的儿子被当成了恶性凶杀案的嫌疑人,并且逃离了警方的抓捕,无论是从社会的舆论上,还是警方的调查上,白若夫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对待。但这件案子奇怪的是,并没有一件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白之一就是凶手,也没有得到本人的口供,目击者提供了奇怪的言论后就消失不见了,只有很多的间接证据能够指向白之一,而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白之一的潜逃。现在,白之一仍在警方的通缉名单中。

    “之一哥,真的是你!”

    任衣扬兴奋的走上前去,近近的打量着白之一。

    “结实了,还是你原先就有这么多的肌肉。”

    摸着白之一双臂的手,感受到了臂膀上结实的肌肉。

    “是不是知道今天是我和清儿的婚礼才特意赶回来的,走,我们下去喝两杯。”

    说着,任衣扬将手拢着白之一的肩膀,刚要抬脚,脸色突然变得低沉。

    “不行,下面大多都是警察,你现在过去很危险,要不你再把刚才那个东西含到嘴里面。”

    任衣扬说完就开始望着地上,找寻着刚才白之一从嘴里掏出了的东西。

    “不了,衣扬,今天来并不是为了你们的婚礼。”

    白之一低着头,语气相比之前变得有些严肃。

    “怎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气氛变得似乎有些严肃,任衣扬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缓缓的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放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之一抬起头,微笑着问着任衣扬,似乎在尽量的去缓和气氛。

    任衣扬看着白之一的眼睛,八年前的温柔里带着这八年里的沧桑。

    “有。八年前,郭家一家四口,真的是你杀的吗?”

    “你也怀疑是我?”

    尽量去缓和的气氛似乎右边的紧张起来。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你就像我的亲哥哥,我怎么会......”

    “没事,怀疑是正常的。”

    白之一似乎不愿再听任衣扬费力的辩解,便出口打断。

    “他们一家,不是我杀的。”

    白之一的眼睛里虽然充满着沧桑感,但眼神坚定到足以判断说的话是真的。

    “那为什么当初你要逃跑,而且一逃就是八年,期间什么消息也没有。”

    “这件事有关音律组织,你一旦知道了,就意味着你要陷进这潭沼泽里,你确定要知道吗?”

    “音律组织?”

    这四个字对于任衣扬来说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但每一次接触到这个组织,韩生柯、赵天河,杀害了至亲的周牧、孙叶,再之前,杀害了自己的奶奶,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可以说任衣扬对这个组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音律组织!不是想知道,而是一定要知道!”

    任衣扬严肃坚定的看着面前的白之一,像是如果现在有组织中的一员站在他的面前,都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将其咬死。

    “我是音律组织中的一员,代号太簇。”

    听到白之一的话,任衣扬脑子突然一懵,耳鸣眼花让他感觉摇摇晃晃。

    “你说什么!”

    任衣扬揪起了白之一的衣领,近乎于崩溃的看着面前的白之一。

    “听我说完。”

    白之一皱着眉,似乎自己也很讨厌太簇这个头衔。

    “我是潜入组织的卧底。”

    “卧底?可你不是医生吗?”

    “对,警队高层怀疑有组织的成员潜入进了警队的内部,在不确定这个潜入者是谁的情况下,不方便安排警队的卧底,为此,警方只能找不是警察的人潜入进去,而这个人最终选定了我,准确的来说,我是警方的线人,而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当初制定这个计划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的父亲,白若夫。”

    “线人?”

    “对,我暗中为警方搜集组织的犯罪证据,找寻组织各个成员的藏匿地点,但现在我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难道说,你暴露了吗?”

    “这倒没有,因为组织的灵活性,线人计划的效果微乎其微,所以我打算改变原始的计划。”

    “改变计划?白若夫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为什么?是考虑到安全性吗?”

    “理由就不方便告诉你了。而现在,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行,你说,什么事?”

    “杀了我!”

    面对白之一提出的莫名其妙的请求,任衣扬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什么?杀了你?”

    “对,杀了我。”

    “我没搞明白你的意思,是怎么?”

    “把我从这里推下去。”

    “什么?这可是三十二楼的楼顶!”

    “从三楼推的话,不一定会死。所以......”

    “谁说是这个意思了!你是真的让我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之一无理的请求似乎有些激怒了任衣扬。

    “因为,我需要你代替我,成为太簇。”

    白之一缓缓的严肃的说着。任衣扬呆呆的望着白之一,说不出话,见此,白之一便又开始说着。

    “想要得到组织的犯罪证据就必须潜入组织的内部,必须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而成为组织正式成员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成员位置的空缺。这个空缺往往是给将成员杀害的后备成员,所以,我需要你杀了我。”

    “可是,不是还需要通过新人筛选吗?杀害一户人之类的。”

    当任衣扬说出这句话时,便注意到了,八年前的命案,杀害的一户人,正是出自于组织的新人筛选,而通过这个筛选的正是站在面前的白之一,可他又说不是他杀的,这让任衣扬陷入了矛盾当中。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当初那个温柔的白之一吗?他真的是警方插入组织的线人吗?八年前的命案真的与他无关吗?

    当初坚信不疑的,如今却不敢轻易相信......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血色的婚礼(4)

    “对,是要通过新人筛选,”

    白之一解释着。

    “但这目的有两个,一是确认实力,韩生柯和赵天河的死,在组织内部都传是你杀了他们,所以实力方面你算是通过了。二是,需要背上命案,这个是为了防止背叛和卧底的举措。韩生柯和赵天河的死,都是你正当防卫,所以不算命案,而我,顶破天也只是个嫌疑人,现场无打斗的痕迹,你只要杀了我,就能满足这个条件。”

    “赵天河是我杀的没错,但韩生柯不是我杀的,他只是,只是死在了我的面前。”

    突然车上的韩生柯的死亡让任衣扬回忆起了当初在天台之上,韩生柯拿枪指着自己,却被别人一枪爆头的场景,那鲜血暴力的画面,现在还能够想的起来。

    “我知道他不是你杀的,但组织的高层不知道。”

    “慢着慢着,我没搞懂,你让我代替你成为线人,为什么?明明你之前说了你没有暴露?”

    “因为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我要代替你的事情警方知道吗?”

    “不知道。”

    “白若夫呢?你有和他说过吗?”

    “没有,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白之一面对任衣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表现的有些急迫,他看了看手表,着急的说着。

    “来不及解释了,快把我推下去。”

    说着,白之一将任衣扬拉到了天台的边上。

    “推我!”

    “不不不,我还一头雾水。”

    白之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从天台之上,轻轻一跃。

    “砰!”

    巨大的响声贯彻在这个漆黑的夜晚。

    在一楼大厅喝酒的人们听到声音都尽数的跑了出来,在酒店的门口张望着,直到看到拐角处,酒店的灯光照在了地上,有些许鲜红的液体,人们走了过去,经过拐角一看,一个人面朝下,躺在了血泊之中,已经没有了动静,整个人被摔的血肉模糊,只能大致的辨认出个人形,手肘手腕等关节处基本都已经骨折变形,甚至断裂飞了出去,死状极其凄惨恐怖。

    “快打120啊!”

    有几个人尖叫的喊着,一旁穿着西装的男人制止了,他们是警局里的人,白若夫的同事,眼前摔的血肉模糊的人,没有生还的可能。

    楼下传来的吵闹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几乎整栋酒店的人们都知道有人跳楼了,有些人搬着行李从酒店里跑了出来,却被警察们又给拦了回去。

    “在接受调查之前,还请你们不要离开这间酒店。”

    来酒店参加任衣扬婚礼的警察们是这样对要逃出酒店的人们说的。

    很快,警笛声越来越大,蓝红的灯光包围了这座酒店。

    白清儿在酒店的房间里被吵醒了,披上了一件外套就随着人群来到了酒店的一楼。

    “有人跳楼了!”

    从人们嘴里传出这样的话。

    白清儿走到赶来的警察堆里找到了父亲白若夫。

    “爸,怎么回事?”

    “你怎么出来了?感觉好些没?”

    “嗯,睡了一觉,酒醒的差不多了。”

    “啊,这里没事,你回房间里待会吧,饿了就叫点吃的。”

    “衣扬呢?有看见他吗?”

    “对了,任衣扬去哪了?”

    很快,人们开始注意到了新郎任衣扬的去向,在场的人们,记不清从何时起就没有看见新郎任衣扬了。

    人们给他打着电话,但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四处都找不到任衣扬后,人们开始慌了,这个血肉模糊的人,该不会就是要找的任衣扬吧。毕竟尸体面部朝下,脸部已经开始模糊,血染红了脸上余下的肉,没有人能辨认出这个人是谁,也没有人能够判断他是不是任衣扬。

    白清儿带着快要绝望的心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尸体,还没等接近,就被白若夫给拦下了。

    “清儿,清儿!那不会是任衣扬,衣扬他穿的是西装,而这个人不是。”

    白若夫从尸体的着装判断着,面对久久不能平复的白清儿的心,白若夫紧紧的抱着她,在这个微寒的春天的晚上,这个拥抱无疑给予了几分的温暖,但仍然无法阻止她的眼泪。

    尸体被拉到了警局,首先为了确认身份,提取了部分的血液和皮肉组织查dna,还提取了十指的指纹。

    而白清儿则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等待着任衣扬的到来。

    第二天,尸体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无论是从dna还是从指纹上看,尸体的身份都是白之一,白若夫的儿子,失踪八年之久的凶案嫌疑人。

    白清儿听到消息,连忙从酒店赶到了警局,见见他那失踪了八年之久的,敬爱的哥哥。

    “是真的吗,真的,真的是哥哥吗?”

    白清儿绝望的问着一旁的白若夫,眼泪不停的流着。

    白若夫用手搂着清儿,用肩膀擦拭着她的眼泪。

    “等法医修复了他的面容,你就去见见他吧。”

    “白老,在死者的衣领处找到了指纹。”

    突然,关思璐拿了一份报告走了过来。

    “指纹?”

    “对,我们在警方的指纹库中并没有找到相同的指纹。”

    警方的指纹库,里面会储存着先前犯过案子的凶手的指纹,很多案件都是凶手出狱后再次犯下的,所以当从物品上找寻到了指纹,一般都会在指纹库中搜索,但如果是第一次作案的话,警方则只能通过别的线索找寻凶手,再对比指纹了。

    白若夫接过指纹的报告,大致的看了两眼后,轻声的对着白清儿说着。

    “你去休息室坐坐吧,等修复好了我再来叫你,还没吃东西吧,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白若夫支开了白清儿后,将指纹报告还给了关思璐,下达了命令。

    “去任衣扬的家里找寻他的指纹,两者做对比。”

    在调查指纹比对的时候,许玲带着白清儿去街上吃了点东西,谈了谈心。

    关思璐那边,指纹的对比结果出来了,白之一衣领上的指纹就是任衣扬的,也就是说,是任衣扬从天台之上将白之一推了下去,是任衣扬将白之一杀死!而现在任衣扬处于失踪状态,与八年前的案子,如出一辙!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色的婚礼(5)

    白之一跳楼的那天晚上,酒店的天台之上。

    夜晚,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人有些发懵。

    “砰!”

    随着巨大的响声,白之一从高楼之上,坠入到了地上,血肉模糊。

    天台之上的任衣扬,看着坠落下去的白之一,愣在了原地,不敢走上前去查看。踌躇的脚步,依旧停留在原地。

    “之一哥......”

    任衣扬呆愣的留在原地,嘴里不停的念着白之一的名字。

    “啊!”

    突然的头疼,似乎有着千万条的东西涌上了他的脑袋。

    “啊!”

    底下的人们出来看到了地上白之一的尸体,大声的尖叫着,而这尖叫声尖锐而又洪亮,直接传到了楼顶的天台。天台的任衣扬,捂着脑袋,楼底的女人的尖叫声让他感到有些慌张,便连忙逃离了天台。

    慌忙中,任衣扬不敢走有监控的电梯,便去往了一旁的楼梯口。

    楼梯一般作为紧急逃生出口,为了省电,一般不会装置常亮的灯,与之代替的是声控灯。

    面对任衣扬的脚步声,声控灯很听话的亮了起来,一层两层,脑袋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只往下走了两层楼梯,便摊在了角落里。

    “你杀了他吗?”

    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断的在他的脑袋里回荡。

    “不是,不是我。”

    任衣扬不停的否认着。

    “不,是你杀了他。”

    “不是!”

    “可你曾想过杀了他吧。”

    “没有,没有,不是的。”

    “你渴望杀人,渴望鲜血。”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

    任衣扬开始质疑着脑子里回荡着的声音。

    “我就是你。”

    随着声音的渐渐散去,一个人影似乎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任衣扬接着微弱的光线,眯着眼睛望着前面。

    “我是你。”

    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渐渐浮现在了面前,但穿着发型,乃至神态与自己几乎大相径庭。

    “唰!”

    突然,从那个人的脸上慢慢的往外渗出鲜血。

    “啊!你你你。”

    “别怕,这不是你的血,你知道的。”

    面对着那人的回答,任衣扬有些疑惑。

    “什么叫不是我的血。”

    任衣扬问着,但却依然不敢看那人的脸。

    “我脸上的血,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这点你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任衣扬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正视着那人。

    突然,那人的脸,转到了任衣扬的面前,而之前,他的面前只有一面墙。

    “啊!你是什么东西!”

    任衣扬吓得连忙向着身后退着,但没退几步,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的背,他转头望着,似乎是一双人的腿。

    “我去!”

    他连忙又转身退着,从腿渐渐的往上看着,一个人的背影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谁?”

    任衣扬望着那个背向着自己的男人,害怕的问着。

    但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奇怪的是,在男人的前方渐渐出来了一个洗手台,男人俯下身子在洗手台上洗着脸,渐渐的,洗手台之上又出现了一面镜子。

    “你谁啊?”

    任衣扬紧张的大喊着,男人却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洗着脸。待他洗好脸后,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看向了镜子。

    镜子里,一个男人的脸浮现了出来。

    “谁?”

    任衣扬看着镜子里男人的脸,一脸疑惑,似乎从没有见过。

    “那个人,你是认识的。”

    突然,那个满脸是血的自己又从身后将头从自己的肩膀之上探了出来,笑着,轻轻的说着。

    “哇哇哇!”

    任衣扬吓得尽量往一旁躲着,但身旁就是墙,也退不了多少,只是勉强将自己的肩膀从那人的肩膀下面抽离开来。

    那人见任衣扬如此的惧怕自己,也没有再过分的亲近,只是示意着他继续看着前方那个男人。

    任衣扬将视线转向了那个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脸上有些红,似乎是因为刚才洗脸的时候,清洗的过重了。那人抬着头,将下巴和侧脸展现在镜子里。

    “啧”

    那人发出嫌弃的声音,又低下头用水洗着。

    而这一切,任衣扬尽数都看在了眼里,在男人的下巴底处,有血迹。

    那人将下巴的血迹清洗完后,又看着镜子,这一次,似乎发现了什么,将脸凑得很近。

    突然,那人猛的转头,向后看着。这举动吓到了任衣扬,但还好,并不是看向自己这边,而是往他的斜后方,也就是任衣扬的右边看着。

    任衣扬随着那人的视线望了过去,莫名出现了一个家用的卫生间隔间,在这之前,明明就是通向下一层的楼梯。

    任衣扬怀疑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的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边。依旧是家用卫生间的隔间,用推拉的磨砂玻璃门隔着,但似乎只是推了一半,并没有将门完全打开或是关上。那人对此似乎很疑惑,直直的盯着,慢慢的那人开始走向了隔间,一步两步,那人走的很小心,但还没走到门口就停下来了,躲在了推拉门的后面。

    “唰!”

    男人猛地将身子闪到了门口,但男人似乎愣在了原地。

    任衣扬的视角,刚好在洗手池和卫生间隔间中间,看不见隔间里面的东西,为了看到男人看见了什么,任衣扬开始将身子向后挪着,但没挪两下,便被墙挡住了。

    肩膀突然碰到墙壁,这算是吓到了他一下,转头便查看着自己撞到的是何物,再转头看向隔间时,视角已经改变了,正好就到了男人的后方,本以为男人的背会挡住隔间里的东西,但神奇的是,此刻男人像是透明的一般,视线能够穿越男人的身体,直接看到隔间里面。

    在隔间的马桶上,坐着一个小男孩,似乎睡着了,耷拉着脑袋。男人看着坐在马桶上睡着的小男孩犹豫了,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喵~”

    突然,楼下野猫的叫声惊扰到了男人,看了看时间,便离开了卫生间。

    任衣扬看着卫生间的格局,有些熟悉的感觉,本以为随着那人的离去,这个卫生间的幻像会随着消失,但事情却并没有随着他想的那样进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卫生间里只剩下了任衣扬和马桶上睡着着的小男孩。任衣扬望着马桶上的男孩,有种熟悉的感觉,当想要凑近一点仔细看时,男孩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血色的婚礼(6)

    睡在马桶上的孩子睁开了眼睛。

    “吧嗒”

    男孩轻轻一跃,从马桶上跳了下来。男孩站在隔间的门口,左右张望着,走向了卫生间的出口。

    “等一下!”

    任衣扬突然起身准备阻止男孩。

    “那个人,他还没走多远!”

    唰的一下,朝着男孩奔去的任衣扬,从他的身子穿了过去。

    “这是一个幻象。”

    任衣扬时刻强调这一点。

    男孩径直的朝着卫生间门外走去,任衣扬跟在他的后面。

    出了卫生间的门,是一间卧室。

    “我的天!”

    在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大床,而床上躺着一对夫妻,床上的夫妻身上,鲜血满身,床单被单全部被染红了,甚至地板上,鲜血还一滴一滴的落下,摊在一起,成了血泊。

    天很暗,看不清床上夫妻的脸,只知道鲜血是从脖子的地方迸发出来的,几乎大半张脸都是鲜红的。

    “孩子!”

    当房间里的场景让自己吃惊完后,才注意到男孩的去向。

    男孩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床边的血泊之中,低着头似乎在看着地上的那摊血泊,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节哀。”

    任衣扬知道床上的夫妻大概就是男孩的父母,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自己说的话男孩不可能听得见,但依然想要对男孩说一声节哀,尽管男孩似乎还不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

    “扑通”

    突然男孩跪倒在了血泊之上,爬了下去,用双手捧起血泊里的鲜血,然后一下一下的往脸上拍。这个动作像极了刚才在卫生间里,那个男人在洗手池里洗脸的样子。

    男孩用手搓的很用力,将地上的鲜血涂抹在了脸上。

    “停下来,停下来!”

    任衣扬看着男孩的举动,绝望的喊着。

    “现在知道这血是谁的了吗?”

    那个与任衣扬长得一样,但脸上满是鲜血的男人又出现在任衣扬的身旁,望着地上的男孩,对着身旁的任衣扬说着。

    “唰”

    两行眼泪从他的双眼留下,像是坏了的水龙头,眼泪不停的流着。

    “那个男孩,是我?”

    任衣扬绝望的问着那个人。

    “准确的说,是我。”

    那个人笑着,转过头看着任衣扬。

    “不过,介于之前说的,我就是你,所以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你为什么要那样?”

    任衣扬问着那个人,为什么要将鲜血涂上满脸。

    “为什么?我倒是要问你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分裂出我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个人收起了笑脸,一步一步的逼近任衣扬,严肃而又犀利的问着。

    “看到了什么?”

    任衣扬被那个人的话问的有些发懵。

    “你别又想糊弄过去!给我想!给我好好的想!那是你的记忆!不是我的!”

    那个人一只手抓着任衣扬的肩膀,一只手摁着他的后脑,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了一起。

    “什么记忆?”

    “给我想!想起来!”

    逼迫的声音一直都在他的耳边响起,但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声,直到像是大脑被卷进了一场旋涡当中,卧室的幻象渐渐消失,那个人的声音渐渐消失,直至那个人渐渐消失。

    “唰”

    任衣扬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卫生间内,这一回没有那个站在洗手池边的男人,似乎卫生间里没有人。

    “妈妈~”

    突然孩子奶音的一声妈妈,从卫生间的隔间里面响了起来,惊扰到了他。

    任衣扬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隔间,隔间和之前一样,是半开着的。

    任衣扬走到了隔间的门口,男孩坐在马桶上睡着了,这与之前的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这次倒是知道了这个男孩就是当初的自己。

    “哗啦啦,啪嗒。”

    在卫生间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噪声,任衣扬快步走了过去,望着卫生间外的景象,本该是卧室的样子,但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一片黑暗。

    “现在卧室里发生了什么并不在我的记忆范围之内吗?”

    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任衣扬大胆的猜测着。

    “吱~”

    突然有一种喷水的声音从卧室里响了起来,虽说看不见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能够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卧室里没有水龙头,至于为什么会有喷水声,介于刚才看见的卧室里的场景,现在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介于愤怒,任衣扬现在更多的是无奈,并不是不痛恨杀害自己父母的人,而是经历了这么多,也很清楚,在这个幻象里,再怎么愤怒都是于事无补的。

    任衣扬不想再站在门前听这些声音,便转头走向了卫生间的隔间。

    “为什么!”

    突然,眼前的东西,让他感到惊讶。

    “为什么你会站在那里!”

    此时,男孩站在了卫生间的隔间门前,揉着眼睛竖起耳朵,似乎在听着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不是睡着了吗?”

    这与刚才的幻象不一样,刚才的幻象里,男人洗完脸走到隔间里,看见的是男孩坐在马桶上睡着的景象,而直到男人离开卫生间大概半分钟后,男孩才睁开了眼睛,这一点任衣扬也跟着看到过,所以他很清楚。

    “为什么你现在就醒了?”

    任衣扬瞳孔放大,惊讶的看着隔间门口的男孩。

    “哒哒哒”

    突然从卧室里传出来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步两步,声音越来越近。

    “不行,快回去马桶上!”

    任衣扬知道,那个杀害自己父母的男人就要走过来了,而此时,不能让他看见男孩,起码不能让他看见男孩是醒着的。

    “快回去!”

    此刻着急着的任衣扬似乎已经忘了这是幻象,是自己的记忆片段,无论自己如何呼喊,男孩都不可能听见,当然,是记忆片段的话,说明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而男孩也并不会被男人发现,从而找来杀身之祸。

    “唰”

    男人走进了卫生间,鲜血几乎覆盖了三分之二的脸,特别是眼睛附近,似乎是在鲜红的血液当中开了两个洞,当成了眼睛。

    任衣扬被面前的男人吓呆了,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角落隔间的男孩,只是径直走向了洗手池。

    任衣扬猛地转头看向了隔间,男孩不见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隔间,此时男孩正躲在门后,害怕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还有自己的嘴。

    “原来,你都看见了。”

    任衣扬无奈的对着男孩说着。

    “原来你早就看见了是谁杀害了你的父母,你没有睡着,你全都看见了。”

    突然,水流的声音停止了,任衣扬转头看向了洗手池,男人将脸凑的镜子很近。因为先前已经看过一遍,所以任衣扬很清楚,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隔间里的男孩。而此刻,男孩似乎也注意到了水流停止的声音,恐慌中,连忙坐上了马桶,闭上了眼睛,装作睡觉的样子。

    几乎就在男孩闭眼的同一时间,男人已经走到了隔间的门口。男人望着坐在马桶上的男孩,先是带着杀意,当知道男孩似乎睡着时,男人的嘴角竟然微微的上扬了。

    而任衣扬此时站在男人的面前,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脸,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要将男人面部的一切特征全部记下来。

    “我记住你了!”

    任衣扬和男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着......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色的婚礼(7)

    “所以你打算让我干什么?”

    任衣扬在幻象之中,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但却在和之前的那个“自己”说话。

    “你全部都想起来了,是吗?”

    “嗯”

    “啪”

    那人打了一下响指,幻象随着一瞬间便消失不见。那人脸上的血迹也随着周围场景的消失而消失,没有血迹遮掩的面容现在看来,简直和任衣扬的面容一模一样。

    场景瞬间转换,倒也不是回到现实中的楼梯上来,而是另一种幻象,而这次的幻象对于任衣扬来说,再熟悉不过。

    “人格的房间?”

    这回,幻象变成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慢慢的,房间里出现了几个人。

    “你们?”

    虽说好久不见,但出现的人也都是之前从未离去的人们任衣扬的人格。

    沈厚、霍少光、布偶、康蒙维奇、洛童儿,五个人长相各不相同,却又都是从任衣扬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人格,性格不同,能力不同,爱好不同,甚至连人种都不一样。

    自从孙叶死后,人格的出现频率越来越小,直到今天,已经大概有三个月没有一个人格出来占有任衣扬的身体了,而如今却在这个场合出现在人格的房间,实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们?你们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

    “你傻吗?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介于幻象与真实之间。”

    沈厚数落着任衣扬,不过说的人与听的人脸上倒都挂着微笑。

    任衣扬快步的走到了沈厚面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明明之前都是令人苦恼的存在,而现在,好久不见到竟然有些想念。

    对于人格,这么多年下来,任衣扬似乎已经想开了,似乎已经不把他们当成一种病,而是朋友也是老师,似乎正是对人格产生的这种包容的态度,病情渐渐减缓了。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那个人突然开口说着。

    “狼呢?”

    任衣扬问着沈厚,在场的唯独少了个非人的人格,却多了个与自己长相一样的人。

    沈厚听到问题,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望着那个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

    “你就是狼?”

    任衣扬明白了沈厚的含义,转身问着。

    早期的狼是一种心智不成熟的人类形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慢慢的长出了不属于人类的毛发,不仅是四肢,最后连面部都长满了毛发,但因为一直都是住在房间的箱子当中,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模样,只有桌上的笔记本上简单的记录着“狼”,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如同狼一般非人类的人格。

    直到孙叶死后,房间里的箱子崩塌,狼被放了出来,但并不像人们所描述的那般,竟然还有些人类的意识,也不完全具有攻击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毛发渐渐褪去,一张任衣扬的面容出现在了狼的脸上。

    “好了,别再叙旧了,时间不多,该办正事了。”

    狼像个领导者一般指挥着房间里的人。

    “正事?”

    “现在是该站队的时候了。”

    狼笑着,恶狠狠的看着任衣扬。

    “什么站队?”

    面对狼突如其来的话,任衣扬有些一头雾水。

    “人格的站队,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什么叫选择你我,这有什么意义?”

    面对着狼的要求,任衣扬觉得这有些无理取闹。

    “这个房间,就要塌了!”

    随着箱子的崩塌,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也都在渐渐的消失,而住在房间里的人格们,除了狼,其他人格变得有些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你看看他们!就都要快消失了!”

    任衣扬望着周围的人格们,一向争强好胜的霍少光,傲慢无礼的沈厚,如今似乎都很无精打采样子。

    “你们?”

    “轰!”

    疑惑当中,突然房间发出了剧烈的响动,整个房顶的墙,像是被掀开一般,突然消失。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狼对着任衣扬大声吼着。

    “为什么要选?”

    “我选狼。”

    此时任衣扬还是一头雾水,而霍少光就已经开始选择了他要去的方向。

    霍少光奋力的走到狼的身后,远远的对着任衣扬说着。

    “对不住,排琴(黑话:兄弟)”

    “任哥哥,对不起,我还是喜欢大狗(狼)多一点。”

    说着,洛童儿也走到了狼的身边。

    布偶走到了任衣扬的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后走到了狼的身旁。

    “为什么?”

    任衣扬望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背影,绝望的问着。

    “因为,是你杀了白之一!”

    狼严肃的说着。

    “什么?我杀了白之一?”

    “笔记本上都写了,你将他推了下去。”

    房间里的笔记本,能够记录着身体发生的一切重大的事情,之前只有沈厚和任衣扬能够观看,而如今,多了一个狼。

    “不是我!”

    任衣扬奋力的辩解着,但似乎房间里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你两位呢?”

    狼问着剩下的沈厚和康蒙维奇。

    康蒙维奇倒是没有考虑多久,径直的走向了狼。

    最后,只剩下了沈厚没有做决定。

    “轰~”

    四面的墙,之前就在慢慢的消去,而现在突然被掀掉了两面墙,如今就只剩下地面和角落里小小的一面残墙,而且还都在渐渐的消散。

    “沈大侦探,该做决定了。”

    “如果,我做决定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厚问着催促自己的狼。

    “那人格最终只会剩下两个,只有一个能够占据身体,而另一个则会坠入无尽的黑暗。”

    现在这个情况下,狼的一方占据身体的可能性很大,无论沈厚来不来自己这边,所以狼很淡定的说出这番话,也猜测沈厚会因为这番话走到自己这边。

    “坠入无尽的黑暗吗?”

    “对,而且很有可能就这样随着黑暗永远的消失。”

    “轰~”

    房间消散的速度开始加快,随着崩塌的声音,沈厚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那留下衣扬一个人,一定会很寂寞吧。”

    沈厚笑着,走向了任衣扬。

    “轰~”

    最后的响声下,房间消失了。

    瘫坐在楼梯角落的男人渐渐睁开了眼睛。

    “这具身体欠白之一一条命,所以从此我就叫做欠白。”

    男人笑着,看着自己的身体,轻轻的说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色的婚礼(8)

    “嘀嘀~呜~哗~”

    欠白从酒店的大楼里逃了出来,此时已经到了清晨,天已经开始亮堂起来。

    在从酒店出来之前,为了低调,欠白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件牛仔的黑色外套,换下了身上的西装,又去了卫生间将先前精心搞的发型冲散开来,还戴上了保洁用的淡蓝色口罩,虽说搭配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在这个流感突发的季节,这也到算是正常。

    虽说只是早上七点二十,路上就已经塞满了上班的车辆,车笛声一辆跟着一辆,一幅城市喧嚣的模样。

    “白老,现在怎么办?”

    面对着指纹比对结果,关思璐不敢随意得出结论。

    白若夫沉默了一会,对着在场的所有警察下达了命令。

    “全面搜捕任衣扬,如有反抗,可以对其进行非致命性攻击!”

    在自己的女儿结婚的第二天,白若夫下达了抓捕自己女婿的命令,而其缘由是,这个女婿涉嫌杀害已经逃亡八年的嫌疑犯,白之一!

    在场的人们,通过微信或是其他方式通知不在场的警察们,全晴江市,好几百名刑警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抓捕任衣扬!

    “酒店那边的监控调过来了吗?”

    白若夫走到陆聪身旁,准备查看监控得出来的证据。

    “昨晚就调过来了,但似乎有人动过手脚,从昨晚七点开始,之后的六个小时内,酒店大厅的监控和电梯的监控就没有拍到任何一个人。”

    案发当晚七点左右,那个时候任衣扬还在酒席之上与宾客拼酒,在场也有一两个那个时候看了时间的能够证明任衣扬当时在场。

    “也就是说,监控并没有拍到任衣扬或是白之一去往天台。”

    酒店监控没有拍到任衣扬或是白之一上天台的画面,这对于任衣扬来说,并不是什么能够洗脱嫌疑的事情,因为曾有人反映,在案发的半个小时前,任衣扬就离开了宴席,而案发之后,没有人见过他,潜逃?趁机对监控动手脚?这都是值得去怀疑的地方。

    “白老,这件案子有很多的疑点。”

    关思璐从一旁走了过来,对着白若夫说着。

    “先不说唯一的证据只有白之一衣领上的任衣扬的指纹,目击者一个都没有,而且为什么消失了八年的白之一,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且身上还有任衣扬的指纹?”

    “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是白之一故意回来自杀然后嫁祸给任衣扬的?!”

    “不是,白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样想的!要知道,白之一他现在还只是嫌疑人!他不是个罪犯!”

    “白老,您别激动,是......”

    “别说了,去把白之一的尸体送去火化。”

    想要解释的关思璐,被白若夫突然的指令给搞懵了。

    “这么快就送去火化吗?”

    “死因已经知道了,只要留有指纹的那件衣服就行,尸体一直放在那里干吗?都已经没个人形了......”

    说着,难过的心情有些上头,一时间哽咽了。

    见状,关思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按照命令行事。

    另一边,带着白清儿在外面散心的许玲受到了全面搜捕任衣扬的消息。

    “叮铃~”

    二人手挽手在公园里散着步,一声消息铃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许玲拿出了手机看到了消息是从警局里发出来的,而白清儿就在身旁,不敢点进去看详情,只好连忙又把手机给放了回去。

    “怎么了?是警局里发过来的吗?”

    “不是,是垃圾短信。”

    许玲用蹩脚的理由搪塞着,但这一招似乎对白清儿不管用。

    “玲姐,我是名心理医生。”

    白清儿停下了脚步,面对着许玲,露出真诚的眼神。

    “是不是哥哥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不~”

    下意识想要蒙骗她的许玲,看着她的那双真诚的大眼睛,水灵而又善良,根本无法盯着这双眼睛说出谎话。

    “是他杀对吧。”

    “嗯。”

    “凶手呢,找到线索了吗?”

    “你不要再问了。”

    面对白清儿的逼问,许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因为实在无法告诉她,是她的新婚丈夫杀害了她的亲哥哥。

    “找到了吧,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白清儿双手搭在许玲的肩膀上,眼睛盯着许玲的脸,而许玲却将脸瞥向一边,不敢直视着她。

    “是有不告诉我的理由对吗?为什么,是怕我独自去找凶手吗?”

    许玲始终保持着沉默,当然,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是不可能因为对方不说话就无法猜测出心思的。

    面对白清儿的问题,许玲一直保持沉默,但却并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在白清儿说出的某些话语时,与之对应的是,许玲有些细微的动作,像是掐自己的手指,吞口水之类的,这些细微的动作对于白清儿来说,足以猜测出事情的大概。

    “果然是因为怕我独自去找凶手,我知道了。”

    面对许玲的沉默,白清儿只能将事情猜到这个地步,随后便快步的朝着警局的方向跑去。

    “嘀呜~嘀呜~”

    当白清儿来到警局时,白之一的尸体正好被警车拉去火化,突然出警的车让白清儿心生怀疑。

    “爸!爸!”

    一进警局,白清儿便大声的叫喊着,这种情况先前从没有发生过,虽说是警局一把手的女儿,但也从没有如此嚣张的闯进警局大喊着。

    “怎么了?”

    关思璐突然走了过来,询问着。

    “你爸刚走,有什么事情吗?”

    “刚走?他去哪了?”

    “这个......”

    “是找到凶手了吗?”

    白若夫的离开,让白清儿一下子就联想到刚才离开的警车。

    “什么?”

    “看来不是,那他去哪了?”

    面对白清儿的逼问,关思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愿告诉我?”

    说着,眼泪就快从这位新婚的妻子眼泪流了出来。

    “你哥他,白之一他送去火化了!”

    面对白清儿快要崩溃的情绪,关思璐只好说了出来,因此,白清儿连忙奔去了火葬场。

    当白清儿赶到时,警车已经在门口停候多时了,看样子尸体已经送去了火化炉。

    白清儿快步的跑向了房子里,还没打算问路,在房间外站着的两个警察一下子说明了白之一是在那间火化炉里火化的。

    “哥!”

    白清儿挣脱开警察的阻拦,冲进了房间里面,望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痛苦的大喊着......

第一百六十章 血色的婚礼(9)

    快到中午的时候,欠白独自一人来到了晴江市警局,但却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一直在附近徘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全城通缉的情况下,换做是别人,除了自首,再也想不到一个被通缉的人来到警局的理由,但从穿着上看,身上包的严严实实,还戴了口罩,明显不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

    “不好意思,让一让。”

    突然,从身后来了辆电瓶车,骑车的人身上穿着印有“饿了吧”的蓝色外套。从外面直直的驶进了警局的大门,从欠白身旁一窜而过。

    “小哥!”

    欠白见状,摘下了口罩,立马跟了上去。

    “我给你带进去吧。”

    面对这个穿着便装的男人如此的请求,外卖小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麻烦你了。”

    外卖小哥想的是,没有人敢在警局门口偷外卖,只要清楚这一点,那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外卖交给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还有就是,这所警局,是隶属于刑警的,大部分的刑警是不会穿警服的,为了盯梢跟踪和搜集线索的需要,大部分刑警穿的都是便衣。

    (“警察一生只有三次穿警服的机会,一次是入职,一次是领奖,还有一次则是在死亡之后”网剧《原生之罪》)

    欠白提着外卖,朝着离去的外卖小哥打着招呼,当他完全走远后,便开始脱衣服。

    脱去了最外面的一件黑色外套,露出来的是一件黄色的外套,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某外卖的工作服,接着又把口罩给戴上,大步的走了进去。

    “外卖到了,麻烦谁给领一下!”

    欠白进到了警局,熟练的喊着。

    “给我吧。”

    许玲这时候走了过来,接过了外卖,很快,涌上来一批警察,将两大袋的外卖一抢而空。

    “嘎~”

    门外停车的声音传了进来,白若夫和白清儿二人从火葬场回来了,面露着悲伤。

    大厅里疯狂抢夺外卖的人们,一看到白若夫走了进来,连忙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要吃东西去休息室,别在这给我把资料给污染了!”

    藏起来的外卖盒子架不住飘出来的香气,白若夫刚迈进来没两步就知道了大概。

    白清儿倒是径直走向了楼上的办公室,白若夫数落了两句后也慢慢的走了上去。

    “不好意思姐,我这最近吃坏了东西,能借个厕所。”

    “嘶,快去!前面右转!我们正吃饭呢,别说这些!”

    欠白的话似乎引起了群众的不满,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刚才白若夫的数落,趁机将火撒在了外卖小哥身上罢了。毕竟都是工作了好几年的老刑警,都是白天接触完尸体,晚上还吃牛杂火锅的人,似乎全天下已经没有东西能让警察感到反胃的。

    借着上厕所为理由,欠白来到了二楼白若夫的办公室门口,偷听着门里面人们的对话。

    “为什么不通知我就把哥哥送去火化了!”

    “不通知你怎么了,难道我还得把你叫来看你哥那个样子吗,他已经都没有个人形了,你看着还不得难过到昏过去。”

    “可那是我哥!”

    “那也是我儿子!”

    白若夫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清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二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许久平复了会心情,才又开了口。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面对之前许玲和别人的沉默不答,白清儿怀疑白之一的死,自己知道的并不是全部。

    “你怎么会这么想,快回去休息,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这么着急赶我走,那就是有事瞒着我咯,我是个心理医生,你别想骗我。”

    “我送你去读书,难道是你用来对付你老子的吗!”

    白若夫拍着桌子,恶狠狠的说着。

    “那衣扬呢,他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哥哥出事后衣扬就联系不上了,我有些担心。”

    “别担心了,回去休息,如果联系上了任衣扬记得告诉我。”

    “嗯。”

    白清儿耷拉着脑袋,转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联系上了衣扬要通知你?”

    突然,白清儿对白若夫的话产生了疑惑。

    “这这不是我也担心他嘛。”

    “不对,你应该找他也有事吧,为什么找他,他和我哥哥的死有什么关联?”

    白清儿转过头,眼睛里充满着坚定和疑惑,像是用眼睛告诉别人,自己能够看穿你所说的一切谎言。

    面对着白清儿的再三逼问,也深知全面通缉任衣扬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便索性开了口。

    “我们推测是他杀了白之一。”

    白若夫的话语让白清儿惊讶不已,同时伏在门外偷听的欠白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白若夫的话。

    “谁啊!”

    突然,同在二楼的检验科走出来了一人,远远地看见有人伏在门外,便大声的喊着。

    “你谁啊!”

    突然的吼叫让在场的人们全部陷入了恐慌。

    坐在办公室里的白若夫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手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打探着。

    “咔嚓。”

    门开了,白若夫刷的一下将枪对着门外,但此时门口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哒哒哒”

    脚步声快步的响起,从检验科出来的人跑了过来,打探着情况。

    “白老,你没事吧。”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白若夫探着头确认了周围没有陌生的面孔后将枪别在了腰后。

    “刚才有一个人,趴在门上,好像在偷听你们的谈话。”

    “什么?是我们局里的人吗?”

    “穿着外卖员的衣服,戴着口罩,看着不像。”

    “偷听偷到警察局来了!给我追!”

    白若夫气愤的下达完命令,将门又给关了。

    “清儿,你等会再走,现在外面可能会有危险。”

    白若夫关心着白清儿,但她似乎还因为刚才的消息感到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任衣扬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他潜逃了,你要清楚这一点。”

    “那又怎样,不是凶手就谈不上潜逃一说。”

    “我们已经下达全面搜捕任衣扬的命令了。”

    “什么!”

    面对白若夫的话,白清儿一时间接受不了,瘫坐在地上,短暂的崩溃之后,白清儿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要当警察,我要参与这件案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色的婚礼(10)

    时间回到白之一死亡的凌晨。

    摔成肉泥一般的白之一送到了晴江市警局的法医处进行尸检,而白若夫则留在了案发的晴江酒店安抚着白清儿,直到凌晨三点左右白清儿睡下后才从酒店里出来,并安排两名警察守在门口保卫她的安全。

    春季的凌晨时分加上酒劲刚过,寒冷的感觉从衣服的口子里迅速的钻了进去。

    “怎么搞得,上了年纪了,还有点怕冷了。”

    说着,白若夫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快步的朝着停在门口的车子跑去。

    “啪”

    白若夫一下子钻进了车里,将车门关上,虽说车里车外并没有多少温差,但阻断了三两的寒风,也能让人暖和不少。

    “咯哒哒”

    白若夫将车起动,却没马上就出发,而是等着发动机热一会开暖气(一般的轿车可以利用发动机产生的热量来进行取暖),三两分钟后,等温度差不多了,白若夫放下了手刹,脚踩上了油门。

    “继续开。”

    突然,一个冰冷而又坚硬的东西从后面抵着白若夫的后脑,并且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说到底还是老刑警,面对突然的胁迫没有丝毫的慌张,车子也是按照原速开着。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我总不能把你一起带去警局吧。”

    “朝前开,第三个路口右转。”

    说完,女人放下了手上的枪,似乎对白若夫放下了戒备。

    “枪还是朝着你,只不过隔着一个靠背,它的威力,我相信足够穿过靠背,再钻进你的身体里。”

    “我看你年纪不大,对枪竟然这么熟悉。”

    “我们似乎并不是那种可以静下来聊天的关系吧。”

    车子依旧在路上开着,一路三个路口遇到的都是绿灯,连给他思考对策的时间都没有,不过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反抗的想法。

    很快车子开到了之前说的地方,距离之前的酒店并不算太远,反而更靠近市中心,这让人感到有些奇怪,毕竟如果是杀人抛尸的话,选择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嘎。”

    后座的另一边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似乎只要他愿意,便能马上藏进这夜里。

    “你先下去吧。”

    “可是......”

    “下去看着点。”

    面对男人的命令,女人似乎有些不大乐意,但仍旧顺从了。

    “刺啦~”

    确认女人下车离开后,男人将黏在喉咙处的东西撕了下来。

    “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男人开口了,但却并不是刚才那种音色。

    白若夫惊奇的转过头看着坐在后座的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一双眼睛,不过仅这一双眼睛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事情?”

    “今天的那具尸体,还得麻烦你给动点手脚。”

    “什么意思?”

    “把那具尸体变成我。”

    “什么?你要假死?要做给谁看?”

    “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你暴露了?”

    “没有,我要退出计划。”

    “八年!你都潜伏了八年,为什么这个时候要退出?”

    “你们的计划,根本无法对付组织,我要换一种方法,原先的计划我已经找好了替换我的人选。”

    “换人?那个人可靠吗?”

    “在尸体的衣领处,有那个人的指纹,而指纹的主人,在昨天成了你第二个儿子。”

    “任衣扬!”

    几乎同时,白若夫与白之一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不行!衣扬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经过训练,组织那边是不会要他的。”

    “没错,组织的入场资格对于任衣扬来说却是有些高了,但对于那个人来说,足够了。”

    “还有第三个人?”

    “怎么说呢,算是又不算是。”

    “说清楚点。”

    “任衣扬他,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白之一的话显然让白若夫感到惊讶万分,车上,二人沉默了许久,凌晨的市区的街上,同样的寂静。

    女人靠在街道旁的商铺的玻璃上,双手插着上衣口袋,看着街道两边,时不时也看向车子,但黑色的车窗膜让她一无所获。

    终于,白若夫开了口。

    “清儿和衣扬刚结婚,我不能......”

    “这个时候倒是关心起子女来了?当初我和欧阳她都已经订婚了!可你不还是把我变成通缉犯吗!”

    “当时我没想到会要这么长时间。”

    “别说了!”

    “那你呢?假死之后要去哪?”

    “我自有打算。”

    说完,白之一便从车上下来,走向了女人(宋轻月),消失在了夜里。

    在某个没有灯光的巷子口,二人停下了脚步。

    “轻月,我就到这了。”

    “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组织。”

    “为什么?你这次的假死不是为了让警方停止对你的搜捕吗?”

    “轻月,我能够相信你吗?”

    “当然,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在潜伏过程中,作为组织成员替补的白之一,曾被组织派遣过许多的任务,其中有一件则是帮助某个黑帮刺杀另一个黑帮的头目,而在刺杀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黑帮贩卖儿童的事情,出于人道主义,白之一在刺杀完后,释放了被关押着的儿童,其中就有年纪十一岁的宋轻月,无处可去的宋轻月便与白之一相依为命。

    “我是一名警方派遣到组织的线人,而现在,我将要退出这个组织,同样的,会有一个人来替补我,而这个人则是任衣扬,我需要你辅佐他!”

    宋轻月望着白之一的眼睛,一言未发。

    一天时间过去了,欠白(任衣扬)从警局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后便从那里逃离了出来。

    很快就又到了黑夜,凌晨的天空黑到连月亮都不愿发光。

    在寂静的道路上,欠白小心翼翼的走着。

    “谁!”

    突然,他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啧,不愧是杀了三个组织正式成员的人,是不该小瞧你。”

    从黑暗中,慢慢走出了一个男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色的婚礼(11)

    “还有人,都别躲了!”

    黑夜里,独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欠白,注意到了空气中有不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唰、唰”

    黑暗中,又窜出两个男人的身影,披着个斗篷,显得很神秘。

    “你们是组织的人?”

    “算是吧。”

    “为什么要跟踪我?”

    “上头命令,将你带回去。”

    “我要是不去呢?”

    面对欠白的不配合,三人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子,亮出了斗篷之外。

    “不好意思,上头没特意强调要活的。”

    “呲,不自量力。”

    说着,欠白将口罩和帽子丢到了一边,不断的移动着身子,尽量让三个对手都收进自己的视野的范围之内。

    “唰”

    三人同时起步,朝着中间的欠白奔去,手上还都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只见三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欠白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慢慢的朝着路旁的路灯走去,根据四个人的速度判断,以欠白现在的速度,想要在三人冲到面前之前赶到路灯是没有可能的。

    就在三人即将逼近欠白的瞬间,背朝着路灯,快步的向后连退几步之后,用力一蹬,飞身跃向身后的竿子,三人彷徨之际,欠白已经利用双手与身子和竿子的摩擦力,挂在了竿子之上。

    利用路灯的独特设计(一柱路灯有两盏灯,而且都有延伸出来的铁棍,铁棍的末端则是灯泡,在马路那边的要高出很多,大概有四米,而在人行道这边,则低很多,三米不到的样子),欠白用力往上一窜,双手抓住了延伸出来的铁棍,再一使劲,便整个人都蹲在了铁棍之上。

    “靠,杂技团跑出来的吗。”

    三人其中的一个,看着蹲在杆子上的欠白,吐着槽。

    “你打算逃吗?”

    男人将匕首收进斗篷,抬头看着欠白,淡淡的说着。

    “面对你们,倒还不至于逃跑,只不过三个人,还都拿着匕首,现在这个场景对我很不利。”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在那待到天亮吗?”

    “怎么可能,这个姿势保持平衡很累人的好吗?至于......”

    “咻~”

    突然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面门直直的飞了过来,事发突然,来不及提前做出判断,无法完全躲避。

    “滴答、滴答。”

    血液从高高的路灯之上,滴落在了地上。

    为了保持平衡,再加上事发突然,来不及做出过大的动作,便只好撇头躲避,无奈刀锋还是割伤了他的脸颊。

    仔细想来,刀子飞行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三米多,速度如此之快,如果没有一个距离的摆动幅度给予匕首一个速度,是无法做到让自己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奇怪的是三人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此之大的摆动幅度为何之前没有注意到,就算是被其中一人牵制,谈话中分散了注意,也不至于一点反常都没注意到。

    “斗篷!”

    三人披着的斗篷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因为斗篷的遮掩,其中一人分散注意,另一人背着手,将刀藏于身后,又在斗篷的遮掩之下,一个短暂而有力的挥臂,利用手腕的力量,将刀直直的逼向了自己。

    “完了!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唰”

    突然,从旁边上来一双手,那人用力一拉扯,铁棒受不住两人的体重,断裂了。

    原来刚才的偷袭并不是计划的关键,准确的说,只是为了分散欠白的注意,而重点则是剩下的一人,绕到了他的身后,跳起身,双手抓住了铁棍。

    “咔嚓”

    剧烈的响声中,铁棒断裂。

    在空中落下,借不上力,可以说欠白只有死路一条,斗篷三人就是这样计划的。

    连接末端的灯泡的电线是藏在铁棒之中的,铁棒断裂但电线却并没有跟着同时断裂,也就是说,路灯还是亮着的,情急之下,欠白侧身踹向了末端的灯泡,瞬间亮光徒增数倍,闪的人睁不开眼,但只有一瞬,便因为断路熄灭了。

    “哗啦啦~”

    灯泡的碎片散落一地,三人之前正好抬头望着欠白,瞬间的闪光让三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人呢!”

    一个人揉着眼睛,大声的怒喊着。

    在这种情况之下,所有人都会认为欠白会逃走,三人便开始激动不已。

    “啪!”

    突然,一只脚重重的打在了其中的一人的脖子之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倒地昏迷。

    “都说了,面对你们,我没打算逃!”

    欠白自信而有力的声音在黑暗之中突然响了起来。

    其他的两人,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便倚靠着耳朵,朝着声音源连退几步。

    欠白捡起了刚才割伤自己的匕首,对着剩余的两人,摆着战斗的姿势。

    “来吧,只剩你们两个了。”

    “砰!”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当前的格局。

    在斜对面二楼的窗户上,有一把狙击枪对准二十米内的欠白,一声枪响,欠白应声倒地。

    在那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一个女人,身上背着一把长长的狙击枪,从二楼一跃而下,平稳的落在地上,缓慢的朝着欠白那边走去。

    “滚开,这是我的猎物!”

    女人对着围在欠白身边的斗篷男人喊着。

    “宋轻月?你别来抢食。”

    宋轻月抓起了那说话之人的衣领,斗篷从他的头上散落下来,露出了脖子上的数字纹身“3”

    “我说了,这是我的猎物!”

    男人挣脱开宋轻月的手。

    “你的主子白之一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想抢食,我们主子也不会绕过他!”

    “第一,我的主子是太簇,不是白之一;第二,现在我的主子就在这里,你们想要抢走他,别说是你们主子,就算是五音,也不能答应!”

    让我们回到结婚当天的晚上,任衣扬坐在酒席的一角,捡着桌上的东西填饱着肚子,恍惚中看到酒店大厅的落地窗外似乎有一个人影,再之后,便是伪装成服务员的白之一从身后走了过来。

    “那瞬的人影,应该就是白之一。”

    之后,任衣扬曾这样解释着,但实则不是。

    如果窗外没有那么暗,如果再仔细看看窗外的人影,那么会发现,那个人影,穿着斗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色的婚礼(12)

    沙城,一座满是黄沙的城市,在边境线以外,在这里一年中降雨的天数不足三十天,绿化面积占了不到万分之一。城内没有完好的建筑或是体系,医院、学校、公检法等等都已经搬出了这座城市,因为常年的战乱和独特的环境,外国政府已经算是放弃了这座城市,黄沙穿过边境线到了国内,这一部分是没有人居住的,为了躲避黄沙,当地居民都迁移到了国内最近的绿地内,而不属于我们国家的部分,无奈只好任其那样。

    作为不属于国家的“三无”地带,沙城成了某些逃犯逃亡的地方,当然如果不是罪行严重的人,也是绝不会主动逃到这个寸草不生的“地狱”中来的。

    其中,五年前,作为组织正式成员中的太簇韩生柯,因为罪行被发现,逃亡到了此处,并不是因为这里能够躲避国内警方的追捕,而是在这座城市的底下,有一座属于组织的“城市”,他们将这座城市称为“沙乐之城”。

    “轰~啦啦啦~”

    沙漠之上行驶着一辆越野车,开车的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姑娘,而后座则躺着一个二十岁中旬的男人。

    “嗯~”(苏醒的嘟囔声)

    也许是路上的颠簸,又或是麻醉枪的效果过了,男人渐渐睁开了眼睛。

    “哟,醒了。”

    女孩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坐起来的男人。

    “这是哪?”

    “车里。”

    面对女孩玩笑般的回答,男人对她瞟了个白眼。

    “沙城。”

    男人起身看着窗外满地的黄沙。

    “你是谁?”

    “我理解你现在满是疑惑,但麻烦也讲点礼貌行吗,问别人名字之前能不能先报自己的名字。”

    “你这个......”

    面对女孩的态度,男人有些不大愉快,正要怒怼回去时,车子的突然一个颠簸,让他撞到了车顶,差点没咬到舌头。

    “既然醒了,那就好好的把安全带系上,虽说这一片都是黄沙,但路上还是有很多石块的。”

    男人起身开了眼仪表板上的车速表,吓得赶紧坐好系上安全带。

    “颠簸你还开到一百四十多迈!”

    “关键是路不好走,要不怎么才这个数。”

    “哟,你还嫌慢了!”

    “朋友,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限速。”

    说着,女孩从副驾驶摸出一张饼和一瓶水,随手丢到了后座。

    “睡了三天,吃点东西堵上你的嘴。”

    “三天?”

    “麻醉枪的量是一头成年大象的量,按理说没死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只是睡了三天。”

    “我c......”

    “你知道在国内弄把枪多难吗?还好附近有座动物园。”

    “所以你枪是从动物园里偷来的是吗。”

    “不完全是,用完我给还回去了。”

    “重点是这个吗!”

    聊天中,女孩看到了远处渐渐出来一个小点,而这个小点,让她收起了笑容和玩闹般的语气。

    女孩侧身从副驾驶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袋丢到了后座。

    “听好了,我们马上就要过边境站了,袋子里是你现在的身份。”

    男人打开了信封,翻出了里面的证件,都是些与自己长得相像的人的证件。

    “我叫欠白。”

    “欠白,你,好吧,知道了,宋轻月。”

    车驶到了边境站,按程序,二人将相关的证件递给了工作人员,一番安检过后,确认车内没有违禁物品后,二人便进入到了沙城的范围之内。

    到了沙城,欠白将车窗摇了下来,将吃完的饼的袋子和空矿泉水瓶丢了出去。

    “快点把窗子关上!”

    看见欠白的举动,宋轻月表现得有些紧张。

    “怎么了?”

    “沙城虽然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但如果你只身一人步行在街上,那么有九成的几率会被抢,车子的话,尽量将车窗都关上,人们看不清车里的状态,就不会轻易出手。”

    很快,车停在了一家破旧的小酒馆前面。

    “你先下去,我去给车加点油。”

    “这种地方还有加油站?”

    “废弃的加油站,后来被组织的人接手了。”

    欠白来到了酒馆面前,门只有半扇而且很破旧,欠白自信的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营业。”

    刚进门,在吧台的方向有一个老人家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人家穿着一身简单而又整洁的衬衫,手上拿着杯子和一块抹布。

    老人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刚进门的年轻人。

    “先进来坐吧。”

    打量完后便低下头,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池子里,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洋酒。

    欠白坐在吧台前为数不多的能够“坐”的椅子上,双手拢着放在了台子上。

    “咯噔”

    老人将玻璃酒杯放在欠白的面前。

    “年轻人,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

    “不清楚,我是被人绑来的。”

    “吼吼吼”

    老人笑着,往杯子里倒酒,到了三分之一后便停了下来。

    “不,你不是被绑来的。”

    “我真是。”

    老人看着欠白,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老人家,你认识我?”

    面对从老人眼睛里流出来的自信感,欠白感到有些不自在。

    “第一次见。”

    欠白盯着老人,感觉眼睛无法从这个年迈的男人身上脱离开来,莫名的感觉这个人身上有着无尽的故事。

    “快点喝吧,你不是还要去一个地方吗?”

    老人催促着欠白,不过也因为这声催促,才让他的眼神从老人的身上脱离开来。

    “吨吨吨”

    欠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老人微笑着,将空杯子拿了回来,用抹布擦拭着。

    “老人家,我现在该去哪?”

    “这儿。”

    面对老人的回答,欠白有些不理解,老人也看出了他的疑惑。

    “不是那,是这儿。”

    听着老人始终强调的“这”,欠白突然起身,走向了吧台的后面。

    果不其然,在吧台之后的地板上,有一个正方形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黑暗贪婪的往外延伸着。

    欠白看了看老人,老人的表情也给予了回应。

    欠白慢慢的走向了黑暗。

    “欢迎来到地狱.”

    老人微笑着说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色的婚礼(13)

    “呼呼”

    黑暗的走廊里,突然亮起了两盏小灯,勉强的照亮着这条幽暗的走廊。

    “哗”

    走廊的尽头连接一个大的圆形的客厅,在中间摆着几张沙发和一张白灰色的大理石茶几。

    相比于之前窄小的走廊,客厅的天花板也高耸的可怕,六米多,两层楼的高度,周围绕着客厅一周的房间一共有两层,每层几乎都有十几间房间,每扇门都一模一样,没有门牌没有编号,感觉一不留神就会走到他人的房间里。

    “这边请。”

    突然,出现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恭敬的对着欠白说着。

    “你知道我是谁?”

    面对少年突然的邀请,欠白感到有些许的疑惑。

    “当然,太簇大人。”

    随着少年穿过了客厅,对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里的楼梯无论是从规格形状还是风格来看,似乎都不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唯一相同的就是给人一种幽暗的感觉。

    下到第一层,同样的幽暗和几盏小功率的照明灯,楼梯到这就截止了,想要下一层似乎要去到别的地方找楼梯。

    与之前圆形客厅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条小小的走廊,正好够两个人并排走,而走廊两边的则不只是门,还有大块的玻璃,如果房间里面开了灯的话,还是能够非常清楚的看见房间里面的东西。

    “啪!你说不说!”

    突然,有间房间发出吵杂的声音,像是在逼供。

    顺着光线的方向望去,右手边第二间,透过玻璃往里望去,这是一件审讯室,里面正在审讯着某人,欠白走到这里便暂时停下了脚步。

    “白之一他是被谁杀的!为什么中间有一段时间逃过了我们的追踪?是不是你们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在审讯室里,有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偏大,大概能有七十多岁,而且身子似乎有些不大好,面色苍白,眼眶黝黑又深邃,头发都已经掉完了,手上还拿着一块手帕,咳嗽的时候便拿出来抵着,另一只手拄着一只拐杖,一副憔悴的模样。另一个男人,很年轻,大概也就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而在他的右后腰偏脊柱的地方,纹着一个大大的数字“4”。

    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被逼供的遍体鳞伤的是个女人,垂下来的头发和血迹遮盖着脸颊,无法一眼看出女人的模样,不过看皮肤身材和面庞大概,年龄很小,可能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欠白停在了审讯室的窗户外看着,女人因为疼痛似乎昏了过去。

    年轻的男人从一旁提来一桶水,尽数的泼在了女人的脸上。突然迎面的冷水让女人清醒不少,也让人们看清楚了她的脸。

    “宋轻月?”

    欠白认出了这个满身是伤的女人,由于玻璃的特殊性,房间里面的人无法通过玻璃看清楚外面的东西,而反之,外面的人却能透过玻璃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啪啪”

    鞭子一声一声的抽打,鲜血裹着长鞭一下又一下的击打在那年轻的女孩身上,鲜血顺着鞭子留在尖头,随着鞭子的挥舞,鲜血洒在房间的各个地方。

    “喂!”

    “砰砰砰”

    欠白大声喊着,双手不断的捶打着玻璃,但由于玻璃经过特殊的处理,想要徒手打碎是不大可能的,但捶打玻璃发出的响声倒是穿进了房间里面。

    男人听到了震动的玻璃声,停下了挥舞鞭子的手,因为通过玻璃看不见外面,不知道房间外是谁发生了什么,所以男人也只是暂时的停下了手,待玻璃停下响动的时候,便再次的将鞭子抽打在女孩的身上。

    “给我停下!”

    欠白着急的走到门前,不停的转动的门把手,但似乎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无奈中,欠白不断的用脚踹着门。

    男人望向门的方向,又望向了坐在一旁的老人,似乎在等待着他发话。

    “继续。”

    老人勉强的说出两个字,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停手吧,你阻止不了他们。”

    一同来的少年劝着欠白。

    “那个女孩犯了什么罪?”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应钟大人(组织的正式成员,十二律其中一个)在这里,应该是上头下的命令。”

    “上头是谁?”

    “是你即将要去见的人。”

    随着少年的带领,二人下到了地下三层(客厅算地下一层),在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的门也与之前见到的所有的门都不一样,是一对厚重的实木,上面镶着一排铆钉,没有门环。门并不算高大,只有大概两米多高,但却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

    少年了上去,用力的将门推开,站在门口示意着欠白进来。

    房间是间会议厅,但却很暗很幽闭,只有微弱的灯光从门口往里面照射进来。

    待欠白走进房间后,门便关了。

    渐渐地,在对面的墙上,有两盏微弱的红色荧光缓缓的亮了起来,勉强的照亮房间。

    “任衣扬!”

    突然,传来一声厚重低沉的声音。

    在面前,有一排长长的实木桌子,在红色荧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红有些黑。在桌子的后面坐着四个人,都披着斗篷,在微弱的灯光下完全看不出来四人的面容,只能从声音判断,说话的那人年纪并不算年迈,但也绝算不上年轻。

    “任衣扬!你可愿加入音律组织?”

    “我愿意。”

    “你的实力,我们都很清楚,但杀人的案底,我们......”

    “白之一是我杀的!”

    面对四人的疑问,欠白毫不犹豫的说着。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算不上正当防御,我杀了他,我有罪!”

    欠白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的要命。

    “怎么了,是我不配吗?据我所知,我亲手杀了组织的三位正式成员,怎么,你们是想要报仇吗?”

    “言重了。”

    突然,另一个男人发言了,这个人的音色明显的与刚才的那位不一样,而这个音色对于欠白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他必须潜入组织的其中一个理由除掉杀害父母的仇人!

    欠白认出了这个音色,紧紧的攥着双拳,但他必须保持冷静,因为杀了他并不是潜入组织的唯一理由。

    “此后,你就是组织十二律中的一个,称号:太簇。”

    “我有一个要求!”

    “说吧。”

    “我要此时审讯室里那个女孩,活的,现在就要!”

    “你要知道,她从小跟着白之一,待他如同亲哥哥一般,而你杀了他。”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她的命,我要定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血色的婚礼(14)

    “啪嗒”

    宋轻月像条杂鱼一般被人丢在欠白的面前,满身的鲜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奇怪的是,欠白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激动的劲,只是蹲在宋轻月的面前,淡淡的问着她。

    “你想活,还是想就这样死去?”

    这个问题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答案只有一个,没有人会放弃生的机会,特别是那种体会到死亡痛苦的人,他们反而会对死亡更加的惧怕。但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来说,这个问题绝不是没有意义的,答案也不是早就存在某个人的心中,起码当问题说完后,在宋轻月本人的心中,这是个值得去思考的问题。

    “我知道你听得见,快点回答,要不然时间会替你做出选择。”

    鲜血缓慢的从身体里流出,蔓延了身体外小部分的地面,似乎像是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已经快要流完了,现在满身伤的躺在地上,血流出的并不算多。

    “嗯~滋滋”

    宋轻月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在努力的回答着欠白的问题。

    “什么?”

    欠白将耳朵凑了过去,这才勉强的听清的她的回答。

    “我想要活下去。”

    “哗~”

    确认了宋轻月的答案,欠白一把将她抱起,奔上了楼上的客厅。

    相比于刚来的时候,客厅里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请帮帮我!”

    欠白对着人们请求着,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反而倒是有几位冷笑着走向了他们的房间。

    “拜托,只是告诉我医务室在哪里,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来。”

    欠白跟着那些散去的人们的背后,不知放弃的请求着,当然,最后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到他。

    “太簇大人?”

    刚才那个少年一般的男人走了过来,疑惑的问着。

    “你你你好,帮帮我。”

    少年望着欠白怀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姑娘。

    “可我们这里没有医务室。”

    “那医院,我们去到上面找医院。”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医院了,不过我有些药品和针线,先把他抱到房间里去吧。”

    欠白随即踹开了一间房间,看样子并没有住,但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有的,床单被子都整整齐齐的摆着。

    欠白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用袖子轻轻的擦拭着她那满是鲜血的脸颊。

    “药来了!”

    少年端着一些医疗药品走了进来。

    将药品放好,便大致的查看着女孩的情况。从药品堆里找来了几片的试纸,再将她的血液滴在试纸上。

    在等待试纸出结果的时间里,少年对欠白说着。

    “她需要大量输血,但我们这里,准确的来说,在整座沙城里,都没有足够的血液储备,所以很有可能我们要做她的血库,我是o型血,你什么血型?”

    “ab”

    “百分之四十的几率(在全人类中,abo血型都占比百分之三十,只有ab型血占比百分之十),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她马上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一分钟过去了,试纸结果出来了,幸运的是,女孩是ab型血。

    少年迅速的就将女孩和欠白用一根胶管连接起来了,欠白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向了女孩的身体里,而少年则开始对针线消毒,清理着女孩身上的伤口,准备缝合。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欠白坐在一旁和正在做着手术的少年聊着天。

    “名字?这个东西早就没有了,只有个代号,叫我夷则就好。”

    “夷则?”

    欠白对这个称号很熟悉,五音十二律,在进入这座地下城之前就已经熟背了所有的称号,夷则便是十二律中的一个,可以说是与自己平级,但如此年轻的外貌,与之前恭敬的“太簇大人”称呼,让欠白感到有些疑惑。

    “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组织的正式成员,你很强?”

    “年轻?哈哈哈。”

    面对欠白的话,夷则似乎有些感到好笑。

    “不过也是,第一次见我的人都会这么说,毕竟我的外貌看上去只有十几岁。”

    “看上去?所以你的真实年龄是?”

    “真实年纪?大概四十出头吧。”

    “我靠,怎么可能?”

    “在我十五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之后身高,外貌都不曾变化过。”

    “原来如此。”

    “你是我在这里见过最有人味的人了。”

    “人味?可能是你还不够了解我。不过我对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很友好,毕竟这是我的任务。”

    “任务?”

    “对,我的任务是守护这座沙乐之城(地下城),我是这里的守卫,也是这里的管家。”

    “还有......”

    “你有什么想问的快点问吧,这场输血下来,幸运的话可能只会昏迷几天,有可能,你会和她一起死。”

    夷则的话顿时让欠白一丝话都说不出口了。

    已经记不清楚手术做了多长时间,因为当手术进行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欠白就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了床上。

    在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三天。

    “嗯~啊”(苏醒的声音)

    宋轻月的眼睛微微睁开,眼前只有淡淡的光亮勉强的能够让他看清周围的事物。

    终于,微微转过头时,看到了睡在了自己身旁的欠白,为了输血给她,不能与她躺在同一水平高度上,所以他以一种特殊的姿势躺着,而脸正好朝着一旁的宋轻月。

    望着一旁欠白的脸,苍白而又消瘦,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开始干裂,一副死气的模样。

    也是这样的样子,他一直躺在她身旁,直到她醒来。

    “他的身体僵了,我搬不动。”

    突然,夷则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闭眼之前保持的这个姿势,此后便就一直是这样,他怕睡着之后和你躺在一张床上,血液留不过去,所以保持的这个姿势,明明身体里都快没有血了,但却像是有着壮年一般的力气一样,无论如何也掰不开他的手脚,让他这个样子陪你睡了三天,还请多担待。”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血呢?”

    宋轻月无力又伤心的问着夷则。

    “都在你的身体里面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色的婚礼(15)

    “喂,你还醒得来吗?”

    门口的夷则对着床上苍白的欠白说着,言语里带些挑衅的味道。

    “上头派了任务给你,接不接?”

    一旁的宋轻月对着他那张瘦小干巴巴的脸蛋,竟有些心疼。

    “不接也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接一下,毕竟是你的第一件任务,不接的话,给上头的印象不会好。”

    “嗦死了。”

    突然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床上响了起来。

    “你你你还活着!”

    面对欠白的突然苏醒,宋轻月有些惊慌失措。

    “你是不是因为我上次说你有人味生气了,连大人都不叫了现在。”

    夷则听着欠白的话,嘴角露出了微笑。

    因为之前的事情,夷则与欠白的关系渐渐的好了起来,夷则本身就是一个容易交往的人,而欠白,则已之前的人格“狼”为中心,结合了霍少光的正义勇敢与力量,洛童儿的天真善良,布偶对植物的喜爱与了解,康蒙维奇的专心幽默和绘画天赋。五种人格的结合,多种不同的性格爱好与长处结合在一起,成为了现在的欠白。

    “什么任务?”

    欠白坐起身扭扭脖子,问着夷则。

    “j国三黑帮的头目,松下鬼人!”

    沙城所在的国家为s国,连接着c国,而晴江市就是c国有名的城市,而这次任务所要去的j国与c国隔了一片海洋。

    “j国?”

    “对,时限为四个月。”

    四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很长,实际上比较仓促,作为c国的在逃人员,想要绕过c国到达j国期间所需要办理的证件,就需要花费上个月的时间,到达目标国j国后,还需要寻找到目标人物的下落,再计划好刺杀的路线与方案,并且逃脱目标手下的追杀,再安全的将目标人物的脑袋交给“客户”,四个月对于刚加入组织的欠白来说,只能够算是刚刚好,而且期间任何一步出了差错,想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非常困难。

    “只有四个月?”

    宋轻月缓缓坐起身,惊讶的问着。

    作为白之一的副手,五年间的辅助,让她清楚时间的紧迫性。

    “杀个人,四个月很短吗?”

    作为新人杀手的欠白,并不清楚时间的紧迫性。

    “光是到j国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四个月对于新手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抢了。”

    “总之,我饿了,先吃饭!”

    “我要吃猪血、鸭血,刚好一个月的时间,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一个月后,二人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如初,在这一个月内,宋轻月将自己所知道的组织的所有事情基本都告诉了欠白,包括之前和白之一一起调查过的几个组织成员的信息,也都尽数告诉了欠白,为了做好准备,去往j国的机票也订在了一周之后。

    “我带你去装备库。”

    宋轻月将欠白领到了地下二层的装备库,随着灯的亮起,一排排的枪支弹药,一把把亮闪闪的锋利刀具展现在面前。整个装备库大约有一百多平方,大多都是枪支弹药,也可以说是一间弹药库。

    “我要这把!”

    欠白欢快的跳到了一面挂满枪的墙前,拿下了一把一米多长的狙击枪,看着手上的枪,欠白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光。

    “不行,这回我们是坐飞机过去,不能带枪或是刀具。”

    “蛤?”

    欠白噘着嘴,恋恋不舍的把枪又给挂了回去。

    “你需要的是这个。”

    宋轻月走到了一旁不起眼的桌子前,拿起了几块石头模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面对满房间帅气的枪支刀具,宋轻月手上的几块石头倒是让人失落不少。

    “这是白之一拿过来的,最新式的混合材料,硬度仅次于金刚石,不易碎,耐高温、低温、腐蚀,最重要的是!”

    听着宋轻月一系列的介绍,欠白竟对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能过安检!”

    而此时在c国,晴江市内,对于任衣扬的追捕仍在进行,只不过无论通过何种手段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因为此时的晴江市没有一人知道他早已经不在c国了。

    “当警察?开什么玩笑!”

    在任衣扬还未出逃的那一天,白清儿为了查明杀害哥哥白之一的真凶,为了还自己的丈夫任衣扬一个清白,当着自己父亲的面下定决心要当一名警察,而她的父亲白若夫却只唯一一个知道任衣扬清白的人,但出于任务的秘密性,无法将实情告诉眼前的女儿。

    “你身体有病,不可能当得了警察!”

    六年前,因为卷入了一场案子,白清儿得了呼吸系统永久性的损伤,正常生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一旦剧烈运动或是其他需要大量氧气呼吸急促的时候,便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严重时还可能会产生窒息威胁生命。

    面对白若夫的提醒,白清儿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当警察,特别是刑警,必须得要一个良好的身体素质,起码不能说是在追逐嫌疑人的时候,呼吸困难倒地不起了。

    短暂的思考之后,白清儿又开了口,这回眼神里不只是坚定,更加了几分的渴望。

    “法医!我当法医!”

    法医,作为刑事侦查调查取证破案的核心,法医需要丰富的医学知识和法学鉴定能力,相比于身体素质,法医更需要的是头脑与技术。

    面对女儿白清儿的请求,白若夫并没有当场拒绝,毕竟之前拒绝她成为警察的原因正是因为职业的危险性,没有一个经历过死亡威胁的父母会愿意将这种感受让子女再去经历一遍。但法医,相比于警察来说,工作主要都是在后方,在警局的解剖室。而法医作为取证的核心,却极其的稀少,并且随着案件的越来越复杂,法医需要掌握的知识也越来越多,可以说一个好的法医,绝对不会输给一个好的医生,甚至整体上更优于医生。

    “下一次法医招募在四个月之后,如果你能考的进来,我就破例让你当音律组织专案组的法医!”

    面对着白清儿的决心,白若夫也对她下了承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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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种人格介绍:
“他们不是‘人格’,哈丁医生,他们是人。” 
“有什么不同?” 
“你称他们为人格,就是说你不相信他们真的存在。”
——选自《二十四个比利》
第七种人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七种人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七种人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