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乌云密布的城市篇——清晰
“说,我们在你地下室找到的脚链是干什么用的?”
审讯室里,鲁达在审问着被束缚着的常天。
“链子是我用来养狗的。”
“狗呢?”
“跑了。”
鲁达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在脚链的内环找到了人类女性的dna,你怎么解释?”
“那可能是我手下哪个的那个马子,过来逗狗的时候留下的吧,总之不关我事。”
面对着手上与宋轻月dna比对的结果,可以知道常天说的都是谎言,只是沈厚特意交代不要提到这件事。
“噔噔噔”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沈厚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下可让鲁达大吃一惊。
“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出去!”
鲁达连忙凑到沈厚耳边,小声的催促着,手不停的把他往外推。
“鲁达,你先出去吧。”
郭城跟着走了进来,命令着鲁达离开,这下更让他疑惑了,但却不得不照着他说的做。
在审讯室旁边的隔间,与审讯室有一块单面透光的玻璃隔着,鲁达在这里观察着审讯室里的事情。
现在审讯室里有四个人,沈厚、郭城、常天,还有一名记录员。
按照座位来看,沈厚似乎才是主要的审讯人。
“吃口香糖吗?”
刚坐在位置上,沈厚就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包口香糖,递给了常天。而常天倒也不见外的拿过来嚼着。
“这里空气很差对吧,去过那么多审讯室,就这里的最差。”
沈厚开始抱怨着审讯室里的空气,转头又朝着郭城说着:“麻烦你们平时不用这里的时候打开窗户透透气好么,也都打扫打扫,怎么感觉还做一股霉味。”
郭城苦笑着,没有搭茬。
对于绝对的硬茬,审讯室转移注意,四处谈论其他事情,倒是见屡见不鲜的事情,但也确实很有用。
至于常天那边,似乎并不对沈厚说的话感兴趣,到时对他这个人很感兴趣,始终盯着沈厚,双眼透出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话藏在心里。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常天特殊的眼神让沈厚察觉到了不对劲。
常天笑着,靠在椅子上,双腿不听的抖动。
这点让沈厚很纳闷,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与他先前有什么瓜葛。
“平民窟的尸体、第一次苏醒时的地点、来往车辆的行车记录仪,这几点全部串联起来,让沈厚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砰!”
沈厚突然猛地站起身,狠狠的踹了桌子一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郭城赶紧起身准备拦住沈厚,但他却就只是踢这么一脚,之后就很平静了。
“你和我的事,咱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沈厚双手插着腰,从上往下的对着常天说着。
这个举动就像是打开了常天内心的钥匙,让他开了口。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常天把身子凑了过去,嘴咧的很猖狂。
沈厚严肃的看着常天,内心却笑嘻嘻,想着两个字“有戏”。
“你可真够狠的,算计我,差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你能够活下来,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同样,我们在这里见面,更是让我无法想象。”
“少废话,那个女人呢?”
常天把身子又靠了回去,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包装纸上,揉了揉丢在了桌上,用手擤了擤鼻子,慢慢的才挤出了一句。
“你来晚了。”
沈厚双手一拍桌,气愤的走了出去,前脚刚出审讯室的门,嘴角的微笑就开始上扬起来了。
至此,沈厚才搞清楚了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中毒昏倒、寻找的女人、奇怪的医生。
其实这一切可以说与沈厚毫无关系,都是霍少光留下的乱子,但对于沈厚来说,这可是难得的智力“游戏”。
鲁达从旁边的房间跑了出来,伸手拍在了沈厚的肩上。
“宋轻月的下落?”
“之前她是在那个男人的手里,但现在却不在了。”
“那她现在在哪?”
“在一个不喜欢刮胡子的邋遢医生的手里。”
鲁达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沈厚,因为最后的这个消息,透过玻璃的他并不能从他们的话语中得到这个结论,所以他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来源,倒不是怀疑真伪。
“在所有人的脖子上有一个小红点,那是针扎留下的痕迹,那里是个穴位,炸过之后人会陷入昏迷,如果下手过重,还会导致生命危险,从那些人现在还生龙活虎的状态看来,施针的人是个高手,而我,恰好也认识这么一位。”
鲁达眯着的小眼睛,沈厚不用思考就知道这家伙在怀疑自己,索性告诉他缘由,也不是为了洗清嫌疑,而是为了之后更好的查案罢了。
“在平民窟旁边三公里有一间砖瓦房,你们去那里找找看,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
在贝城的一栋大厦的深处,一间阴暗的房间,中间有一张大床,上面躺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
床脚,有一个满脸胡子,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在削着苹果。
苹果皮垂落长长的一条,男人看着床上的女人,微笑着,一口咬下去,苹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
男人看着熟睡的女人吃完了手中的苹果,将果核丢进了垃圾桶,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这个女人暂时先放在你这。”
门外,有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似乎在门口等待了很久。
“那个男人似乎找她找的很急啊。”
“嗯,毕竟这个女人是他借题发挥的关键。”
“这个题,我们为什么不用?”
“用不用永远不是致胜的关键,关键是,双方哪一方的实力更加庞大。”
......
“靠!”
黎风在看守所里疯狂的踹着铁门。
“那个女人去哪了!是谁把她带走了!”
黎风怒吼的问着旁边的小弟,中间的隔着的铁栏杆被他踢得砰砰响,吓得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
“不知道啊,黎老大,昨晚她还在。”
黎风叉着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过来。”
小弟们抱在一起疯狂的摇头。
“过来!”
“是!”
在强大的气压下,小弟们趴到了他的面前。
黎风回忆起沈厚看自己脖子的事情,这似乎给了他一个提示。
“脖子上的红点......”
第两百五十八章 乌云密布的城市篇——老鼠
“出去吧,在外面别给我犯事啊。”
在审理的过程中,黎风成功洗清嫌疑,毕竟这件案子也确实与黎风无关。
除此之外,常天极其他的手下,因为涉嫌私自囚禁别人,案子还在审理中,也就暂时无法离开,尤其是常天,在他的卧室里找到了一把手枪,光这一条就足够在监狱里待上一阵子了。
黎风离开了警局,门口有辆黑色的奔驰早早的就等候着,穿着西装的司机恭敬的从驾驶座上下来,帮忙打开了后座的门,用手挡着车顶。
“我来开。”
黎风说完,直接上了驾驶座,司机一脸茫然,关上了后座的门,准备绕道副驾驶时,车子一下子就开动了。
“老板!”
司机在后面追着,无奈,很快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你胆敢这样做!背叛!我就猜到你会背叛!”
黎风气愤的拍打着方向盘,嘴里喋喋不休的辱骂着。
“嘟嘟嘟”
手机连上了车子,黎风给北横打着电话。
“妈的!给老子接电话啊!”
手机响了很久,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你就已经出来了吗?”
“你还有胆子主动提起这件事!”
“不要这么急躁,你还在开着车呢,等会再出事。”
黎风气愤的将油门踩到了底,不断按着喇叭提示着前方的车辆,频繁的喇叭声都已经传到了电话那头。
“那个女人呢?还给我!”
“什么女人?”
“还装?白之一的女人,是你带走的吧,带走了后再给我打电话,说人在常天那里,现在他进去了,你满意了?”
“进去了?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对呀,人都被我带走了,是什么理由不放出来,啊,那把枪,呵呵,早知道不告诉他放在枕头底下了,条子一搜就搜到了。”
“少他妈这么多话!人在哪!”
“别急嘛,不过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不,不是猜,你是不会因为没有证据的推测就随便污蔑兄弟的。”
“警察那边有个人不好惹,很聪明,他给了我点提示。”
“谢谢。”
突然,沈厚从车子的后座说话了。
“咔~呲~”
吓得黎风一个急刹车,车子一下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垃圾桶。
前座的安全气囊全都弹了出来,黎风捂着脑袋,缓缓的转过头,后座却空无一人。
突然,从后面走来了一人,敲响了车窗。
黎风转头一看,果然就是沈厚。
沈厚笑着,对着蓝牙耳机说着,声音从后座里传来。
“里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差一点,不过以防万一,我就没上车,只是留了个手机在车上。”
沈厚帮着打开已经撞得变形的车门,把黎风从驾驶座上拖了下来。
黎风坐在地上,靠着车身,脑袋依旧嗡嗡作响。
沈厚蹲下身,与黎风保持同等高度。
“怎么样,身上有什么骨折的地方吗?”
黎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沈厚。
“有也没办法送你去医院,你得先和我去救人。”
黎风用手把沈厚往一旁推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站在路边招手,拦过往的车辆。
“我知道那个女人在哪。”
黎风疑惑的转过身看着沈厚。
黑色的老款大众,这辆车是沈厚借郭城的,沈厚和黎风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上。
“你四处找找,这里应该有创口贴。”
黎风鼻梁和嘴角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血。
黎风四处翻找着,终于在放零钱的地方找到了几片创口贴。
“这辆车是之前抓你的那个人的,那种职业,受点伤很正常,所以车上一定会备有创口贴。”
黎风斜着眼看了沈厚一眼。
“你很聪明。”
“谢谢。”
“聪明到让人感到恐惧。”
黎风的话让气氛有些凝聚,很久才又开了口。
“咱们这是去哪?”
“你仔细看看周围的建筑。”
黎风看着路边的商铺,还有些标志性的建筑。
“我公司的方向?”
“对,我在你和那个人通电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听,电话那头很安静,安静到有些不正常,甚至像是处在一个做了隔音设备的房间,我就搜索你名下最有可能有这种房间的地方,结果只有一个答案,你公司的总部。”
黎风顺着沈厚的话细细的想着,公司的暗部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只是藏在公司的各个部门,最后消息都会汇总在总部,相当于说,总部就是一个明暗的双中心。
“我只能推测到是在你公司的总部,至于更具体,我就没有办法了,除了告诉郭城,让他带人查你的公司外,就只有和你一起去这个方法了,显然,后者更快更靠谱一些。”
“你就不怕你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怕,所以我不进去。”
黎风猛地转头看了沈厚一眼,显然是被着突然的话惊到了,随后又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胆小。”
“谁不怕死啊,关键是,我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
沈厚将黎风送到了公司总部,就离开了。
黎风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却只有满心的愤怒。
拖着满身淤青的身体,黎风走进了电梯,摁了最高的楼层。
当到达最高层后,黎风走到了一个写着高压电请勿触摸的柜子面前,打开了它,令人惊讶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电梯,黎风走了进去,电梯一共有五层,而这五层的楼中楼,就是公司暗部的所在地。
当电梯门被打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北横与电梯里面的黎风四目相对着。
“你来了。”
......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似乎比以往来的都要早,人们还没有闻到黑夜的气息时,它就已经将人们的生活围绕的水泄不通。
“真亏你能找到这里。”
贝城的一家人烟稀少的茶庄里,坐着一个男人。
“没办法,你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
在男人身后,沈厚出现了。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对。”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老鼠明知道奶酪下面是夹子,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咬。”
男人笑着慢慢的转过身。
“看来,是我这个奶酪太过于诱人了。”
“不,是因为我这只老鼠知道,夹子,杀不死我。”
第两百五十九章 乌云密布的城市篇——不止一个人
“哒”
“哒”
“哒”
沈厚在阶梯上走着,周围很暗,找不到光源在哪,但又能勉强看得起周围的环境。
周围什么都没有,不大像是黑暗吞噬掉物品,倒像是真的一片虚无,唯一存在的就只有沈厚脚下的阶梯。
一层接着一层,沈厚一步一步的迈着,奇怪的是阶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永远都走不完。
“什么情况?”
沈厚也是一头的雾水,他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自己的行走轨迹,虽然说是顺着阶梯走,但每走个百步就会朝右边拐,最后又像是回到了起点。
“每一层都是向上的,但为什么感觉一直都在绕圈。”
沈厚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留下了血的印记,由此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果然没错!”
三十分钟后,沈厚又回到了原地。
“彭罗斯楼梯!但在三维空间里是不可能存在的,除了一个荒谬的穿越的解释外,还有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沈厚抬起头,看向那远处的黑暗,慢慢的彭罗斯楼梯的全貌浮现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说着,沈厚朝着那黑暗奋力一跃。
没有失重感的恍惚之下,沈厚睁开了眼睛,发现此时自己依然还在阶梯之上,抬头望向四周,令人惊讶的是,沈厚已经处在一个又一个的彭罗斯楼梯之上,无穷无尽,永无出路。
“啧,这下麻烦了。”
在茶庄里,四周已经点上了合适宜的灯光,柔和的与周围的环境完美相衬。
茶庄的大厅中间,沈厚此时躺在了地上,似乎已经进入了昏迷,眉头紧锁。而一个男人坐在古色古香的茶桌边,背向着沈厚而坐,细细的品着茶。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从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
“杀还是留。”
“留。”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他的命吗?”
“他说的对,我们的老鼠夹只是能暂时的困住他,却无法杀死他。”
男人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慢慢的转过身,对着口罩男说着。
“蕤(rui)宾,你要是杀了他,你也就走不了了。”
“滴~嘟~滴~嘟~”
警笛声从远处慢慢的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警察!”
口罩男惊讶的看向了外面,又转头看向了茶桌边的男人。
“徵!”
此时男人已经走到了沈厚身旁,蹲下身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开的车上有gps,所以他知道自己只要拖住时间就好了。”
徵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沈厚的头发,小声的说着。
“你比我预期成长的还要快。”
“徵,前面出不去了,走暗道吧。”
徵站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他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说完,弹指将“石头”丢向了车头行车记录仪的位置,接触车窗的一瞬间猛地爆炸,记录仪燃烧着。
“我靠,踩油门!”
远处郭城一行人看见了前方的火光,焦急的冲上前去。
四辆警车,下来了十几个警察,小心翼翼的冲进了茶庄,除了大厅里依旧昏迷的沈厚外,再没有其他的人。
转头又回到了停在门口的车前,记录仪已经报废,里面的储存卡也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
而此时,在距离茶庄百米外的小山丘上,徵和蕤宾眺望着茶庄的方向。
“中了我的催眠,那个男人也就没有威胁了。”
“你是不是对你的催眠过于自信了。”
“二十岁起,十五年间,一共催眠了一千三百个人,除了补刀致死外的,还有大约一百多个活下来的,但至今都没有一个人醒过来的。”
徵笑了笑,扭头离开了。
“恐怕,这个记录要被打破了。”
......
在贝城的另一边,黎风的大厦暗层内。
“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别告诉我是警察打的。”
北横坐在桌子后,看着黎风满身创伤的模样,忍不住吐槽。
“警察?他们对我比你对我还要好,至少不会背后捅刀子!”
“冷静一点。”
突然,第三个男人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黎风惊讶的转头看了过去。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插着裤子口袋慢慢的走了出来。
“是我叫他那样做的。”
“商?为什么!”
“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是打算告诉你一切的,但你似乎先需要治疗一下。”
黎风额头上感觉湿湿的,一滴血慢慢的流了下来。
“刚好北横带了药箱,先止血。”
北横提着药箱走到了黎风身旁,而黎风,看见了商似,内心的怒火似乎就已经被扑灭了,一开始有些抵触,但后来也都安分的让北横给自己包扎。
而在黎风被绑成“木乃伊”的时候,商将他的计划告诉给了黎风。
......
沈厚被送往了贝城最好的医院,经过一晚上的诊断,最终才被认定为处于被催眠状态,但由于贝城在心理学方面的医生较少,且医术并不高,所以对此一无所措。
郭城无奈,第二天就将其送往了最近的更大的城市晴江市。而接手沈厚的,正是晴江市最有名的心理科医生,欧阳古琴。
“衣扬!”
像是被野兽追赶一般,白清儿收到了消息,疯狂的赶到了沈厚所在的病房。
这是在胡纳监狱之后的又一次见面,而见到的第一眼,内心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你真的还活着。”
这是内心的第一句话,第二句接着“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白老跟在后面走了过来,郭城上前迎着。
“那个人真的就是任衣扬?”
白老看了眼病床上的沈厚,和在床边抓着他的手哭的死去活来的白清儿,点了点头。
“他先后用了霍少光和沈厚两个名字,而且先后性格差异很大。”
白老听着皱着眉头,疑惑的望着郭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能解释。”
欧阳古琴从后面走了过来,严肃且沉重的说着。
一段时间后,白清儿的眼泪似乎也哭干了,欧阳古琴把任衣扬人格分裂的事情,尽数全部告诉了郭城和白老。
欧阳古琴走到了沈厚的床边,插着口袋。
“琴姐,救救衣扬好不好。”
白清儿抓着欧阳古琴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这种等级的催眠,我解不开,能解开的除了施术者,就只有中术者本人了。”
“怎么能这样。”
“别太伤心,衣扬他,可不只有一个人!”
第两百六十章 双城记篇——苏醒
“彭罗斯台阶,永远也走不完,唯一能够摆脱的,就是跳出整个台阶的空间。”
沈厚抬起头,看着虚无的空中,大喊着。
“喂,该醒醒了,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任衣扬!”
“啊~”
“呼~”
“呼~”
“呼~”
病床上的男人一下子惊起,喘着粗气,脑门上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浸湿了被单。
此时已经是深夜,环顾四周只有一些医院仪器发着光,微微弱弱的月光散落下来,显得有些温柔。
“你终于醒了。”
窗边站着一个人,看体型和音色可以判断是个男人,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认真的看,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你睡得太久了,视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男人似乎知道病床上的人的心思。
“你是谁?医生吗?”
“医生?不不不,我和他们正好相反。”
“和医生相反?”
“对,他们是救人的。”
病床上的男人听到这话,吓得双手紧紧攥着床单。
窗边的男人,双手插着裤子口袋,弯下腰,仔细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看形态,是任衣扬没错了。”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为什么看形态才确认是我。”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啊。”
男人笑着,靠着窗,说的很轻松。
任衣扬再次惊讶,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非常的了解自己,可怕的是,自己却是第一次见他。
“你到底是谁?”
“文字的文化还真是大呢,你的问题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问我名字,又或是在问我的职业,还可以是我的来历。”
“所以你......”
“羽,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羽。”
羽打断了任衣扬的话,介绍着自己。
“职业和你一样,隶属于音律组织。”
任衣扬的瞳孔瞬间变大,似乎有颗石头堵住了他喉咙,他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音律的记忆,任衣扬还依然保留着,至于“羽”这个代号,是五音之一,也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音律最高权力的五人中的一个。
“怎么?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吗?算了,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说话的,你听我说就好。”
羽走进了床边,小声的说着。
“徵对你的指控从一开始就被宫给驳回了,对你的通缉也只是徵个人的行为,组织上已经在全力撤销对你的通缉,你安心的活着,随时听从组织的安排,还有就是。”
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上面刻着的却是一朵抽象的玫瑰。
“这是宫给你的,有这个,组织的人不敢随便动你。”
“叮~”
清脆的硬币声响起,硬币落在了任衣扬的手里。
任衣扬的眼睛跟着它落下。
“咔嚓”
这个时候门开了。
白清儿小心翼翼探出头。
“啪!”
白清儿手里的暖水袋落下,一脸的惊讶。
任衣扬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转头看向了羽的方向,但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衣扬!你终于醒了!”
白清儿喜悦的冲上前,紧紧的抱着任衣扬。
任衣扬一脸的错愕,当然看到白清儿是很开心的,但之前的羽依然让他不知所措,羽的突然消失甚至让他怀疑是否有这个人。直到感受到手中的抽象玫瑰的硬币,他才确信这一切。
“我睡了几天?”
任衣扬用虚弱的声音问着白清儿。
“十二天,十二天零八个小时。”
任衣扬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胳膊,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那我现在是在晴江市吗?”
“对,你到家了。”
说着,白清儿的泪水就不断的流着。
“傻姑娘,不要哭了。”
任衣扬用瘦弱的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
“我想出去走走。”
任衣扬费力的起身,双腿却丝毫没有感觉。
“我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
“不能动了。”
“没事,之前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外伤,可能是昏迷太久了,双腿需要一些时间恢复,而且这段时间也只能吃流食。”
白清儿从医院借来了轮椅,帮着任衣扬坐了上去,因为昏迷了十二天,身体瘦弱了很多,所以白清儿到也没怎么感觉吃力。
月光下,白清儿推着任衣扬在医院的小道上走着,初春的夜晚,天气偏凉,她给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你知道吗,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是我们的婚礼。”
“对不起,发生了那种事。”
“不是你的错,尸体不是我哥哥的,你也是被冤枉的,警方撤销了对你的指控。”
“你爸他?”
“他是故意的,虽然我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不过一定不是故意针对你。”
“恩,这点我知道。”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你被送过来,他就一直没来看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他的位置高,自然操心的事情就很多。”
“对了,”
突然白清儿似乎想起了什么。
“琴姐要结婚了,婚礼就在十天之后。”
“什么?”
“我并不怪她,琴姐已经三十六了,已经等了我哥哥快十年了,中间还传出他已经死亡的消息。”
“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富二代,还小琴姐两岁,是在医院的时候认识的,对琴姐一见钟情,哥哥死亡的消息过了没多久,琴姐就答应和他交往了,不过说是交往,也只限于吃饭看电影,而且还是一个星期见次面的那种,琴姐对他就像是普通朋友,直到哥哥假死的消息出来了,她却反而答应了富二代的求婚。”
“为什么?”
“可能是累了吧,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她,虽然说是我哥哥,但我也不能理解他。”
......
与此同时,齐州市的一栋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内。
“黄乾,这么晚了叫我来干嘛?”
“哦,晴江市的一个商业伙伴给我发了一张请帖,他儿子的婚礼。”
“邀请你的,叫我来干嘛?”
“晴江市,是你的老家嘛,还有就是,这张请帖,你也需要看看。”
说完,黄乾把请帖丢给了白之一。
白之一歪着嘴,不屑的瞟了一眼黄乾,展开了请帖,看着请贴上新娘一栏,清楚地写着四个字的名字:欧阳古琴!
第两百六十一章 双城记篇——错误的婚礼
婚礼进行曲响了很久,台下高朋满座,除了新娘,每个人都很兴奋,相互寒暄着,起着哄。
“琴姐,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化妆室内,白清儿穿着一袭伴娘服,站在欧阳古琴身后,帮忙打理着她的头发。
“嗯。”
面对这个疑问,欧阳倔强的露出笑脸,生硬的点着头。
清儿先是沮丧,然后也生硬的露出笑脸,毕竟这是婚礼,是个应该开心的场合。
“清儿,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很小很小就被父母抛弃了,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所以今天的婚礼,我让你和衣扬坐在我的亲属位置上。”
“可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白清儿的话让场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久欧阳才苦笑着回复着。
“那是留给他的。”
“噔噔噔”
房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来的是新郎那一方派的另一个伴娘。
“琴姐,婚礼就要开始了,那边有人催了。”
“急什么,头发还差点。”
白清儿扭头呵斥着,这下很反常,对于温柔懂事的白清儿来说,在这种场合下,用这种口气去对另一个伴娘说话,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欧阳温柔的拍拍她的手,算是一种安慰。
“和他们说,我马上就来。”
那人点了点头,识相的关上了门,走开了。
“对不起,琴姐,我不应该......”
“没事,头发好了吗?我们要走咯。”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伴奏,白清儿帮着拖着欧阳婚纱的后摆,走在铺满着玫瑰花瓣的红地毯上。
“喔~喔~”
台下的人们,肆意的大吼着,鼓着掌,起着哄。
常见的婚礼流程,新郎单膝下跪,给新娘戴上戒指,然后进行爱的接吻,但欧阳却迟疑了,做出一种嫌弃的表情,低着头,新郎只好吻了她的额头混个形式。
“不行!我们要看亲嘴!”
台下的宾客倒是很不买账。
但无论怎么说,新娘都是低着头,浑身拒绝的信号。婚礼司仪倒是很有眼力,帮忙打着圆场。
“新娘是个害羞的美女,这种事情,还是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吧。”
司仪的话,才渐渐的让底下起哄的声音消失。
接下来的就是无限循环的敬酒环节,第一轮敬酒新娘跟着,之后的便用不胜酒力的借口推辞,离开了婚礼现场,上到了酒店的房间里休息,实际上是偷偷的哭泣罢了。
“诶呀,叔叔,小黄来晚了。”
黄乾在酒席进行到后半段时才赶到。
“小黄,你个大忙人,能来就是我儿子的荣幸。”
“快,给你黄哥敬酒。”
“诶,叫什么哥啊,咱两也差不多大。”
“大一天也得叫哥不是。”
三人相互调侃谈笑风声。
任衣扬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酒店的吃食无法入口,便全程都只是端着杯鲜榨的橙汁,不过这段日子的调养,气色到是好了不少。
黄乾进来之前,任衣扬就去了卫生间,所以他并没有看到三人调侃的“滑稽”一幕。
“呕~”
厕所外的走廊上,一个个都是扶着墙,捂着嘴走的人,厕所隔间里,蹲坑的没有,全都都被呕吐的人占满了,醉的轻的还知道对准,醉的重的,几乎都吐在了外面,更有甚者,直接趴在马桶上睡着了。
任衣扬看着这些“痛苦”万分的人,无奈的苦笑摇摇头,站在一边的尿池里“开水闸”。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人,任衣扬没有在意,但余光到是看的他走的很稳,不像是进来吐的人,直到那人站在他的隔壁,也“打开了水闸”。
“最近瘦了。”
突然的话让任衣扬感觉差异,他转头看着这个男人,面容上到并没有熟悉的感觉。
“是因为最近一年的事情太多了吗?”
顺着声线,任衣扬突然一振。
“喂,尿我身上了。”
“不不不好意思。”
“我有猜到你会来,但你似乎来得有点晚了。”
“堵车。”
任衣扬已经看出了旁边这个男人,就是乔装后的白之一,不过他的理由倒是像个玩笑。
“噗,这是主要原因吗?”
“路上堵车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心里堵住了,通了,我也就来了,不过晚了些。”
任衣扬抖了抖,拉上了拉链,拍了拍白之一的肩膀。
“1806,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白之一点了点头。
“谢谢,不过,你好像没洗手吧!”
“反正你不是还得换衣服的吗。”
任衣扬笑着,离开了。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走廊上,白清儿在等他,见着任衣扬出来时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有些纳闷。
“没什么,对了,我给你说,在男厕的马桶边,有个人吐完直接趴在马桶上睡了......”
白之一完事后,溜进了杂物间,找了件制服换上,带了口罩,跑进了电梯。
“叮咚~”
“谁呀!”
1806房间的门敲响了,欧阳下意识的擦了擦眼泪,询问着。
“是我。”
这个回答,先是一下子让欧阳赶到疑惑,随后跳了起来,跑着去开了门,但门外的人自己却根本不认识。
“你是?”
......
“叮~”
电梯门开开了,白之一正要出去,门外却有个戴着口罩的服务员推着推车,想要往里面进,二人擦肩而过。
“噔噔噔”
白之一敲响了1806的门,却迟迟没有人回应,便将耳朵趴在门上听着,越想觉得事情越不对,果断一脚踹开了门锁,此时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了笨重的婚纱堆在了床上。
......
任衣扬出了卫生间,白清儿挽着他的手,二人往酒店大厅里走去。
此时的大厅,宾客散了三分之二,只有些新郎新娘的至亲还留着。
零散的人群中,任衣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
“黄乾!”
任衣扬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把名字说出了口。
白清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又看向了任衣扬视线的方向。
在新郎的方向,新郎、新郎的父亲,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三人都露着虚假的笑容,端着酒杯,肆意的说着话。
第两百六十二章 双城记篇——肖邦的第二协奏曲
“欧阳!”
愤怒凄惨的吼叫声,从酒店的高层传了出来。
欧阳古琴的婚礼当晚,九点十五分左右,新娘消失在酒店里。监控只拍摄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穿着服务员的工作服,根据酒店的人员进行确认,此人并不是酒店的员工。
这件事情惊动了几乎晴江市所有的上流人士,各种非议与猜测源源不断。
警车包围了整座酒店,但似乎犯人早就已经逃离。
酒店大厅里,欧阳的未婚夫坐在铺着红地毯的台子上。因为欧阳一再要求,要先举办婚礼再去领证,所以在法律上,他还只是欧阳的未婚夫,并不算合法丈夫。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倔,现在好了,人没了,你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吗?”
“够了!欧阳她是被人掳走的,不是她自己的意愿!我不就是没听从你安排的那个王董事的女儿吗,凭什么要这样侮辱欧阳!”
“逆子!还敢顶嘴!”
“梁叔叔,黄老板都还在看着呢,可别再抹灰了。”
任衣扬在白清儿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
“你是?坐在她娘家席位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白清儿气的就要冲上去,却被任衣扬牢牢的拉住。
“他是我女婿,你说他是不是好东西。”
白若夫这个时候带着一批警察冲了进来。
“白白白老,这是你女婿?这位就是贵千金了吧。”
面对绝对的权利,梁老爷子的态度立马发生了转遍,毕竟从商的都怕从政的。
“爸!”
面对自己父亲的撑腰,白清儿表现的很兴奋,同时也对父亲和任衣扬有矛盾的猜想给予了否认。
“陈即,去楼上看看,这里我负责。”
“是。”
陈即收到命令后,俏皮的走到了白清儿旁边。
“你年假就剩一天了,快点回来上班呀!”
“我是法医,最近有命案吗?不都是些偷电瓶的,有没有我不重要。”
“是,全天下都没有他重要。”
任衣扬盯着陈即的脸好一阵子。
“你好,我们是不是见过,看你好面熟。”
陈即笑着回复:
“没有,没有,可能因为我大众脸吧。”
任衣扬微微的点着头。
陈即告辞后,走向了电梯的方向,任衣扬却突然恍然大悟,大喊了一声。
“弯哥!”
“噗!”
陈即一个踉跄,连忙快步离开,头都没回。
“真的是他。”
任衣扬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和白清儿寒暄着。
“梁老板,好久不见,自从五年前的金融案过后,我们期间一直没见过吧。”
“白老,最近看上去,气色不错,还记得五年前的旧事。”
“记得,特别是记得贵公司的法务,是真的厉害,高大百亿的案子,全数推给了公司的一个小小的副总。”
“诶,白老,说话要讲究证据,法官都决定了的事情,怎么能用推这个词呢?”
“我有用这个词吗?你们听到我用这个词了吗?”
白老转头问向了任衣扬二人,当然二人疯狂摇头回应着。
“两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一点正经事不干!”
面对白老和自己父亲的语言争斗,小梁终于看不下去了,嘴上抱怨了几句,转头走到柱子旁边点起了一支烟。
另一边,陈即上到了酒店1806房间,房间里有些许的脏乱,地上散落着三两瓶酒瓶,婚纱被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在门口的地板上,还有着两道滚轮的划痕,从监控可以判断,是犯人将推车推进了房间,把欧阳打昏后放进了推车的格子里,因为重力,使得滚轮在地板上留下了两道较为明显的划痕。因为这个房间先前有很多伴郎伴娘出入过,包括后期没有保护好现场,有很多人出入此房间找寻欧阳,所以鞋印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不过监控已经可以判断出凶手的体型,这点倒是很让人欣慰的。
“嗅嗅”
奇怪的是,陈即似乎在这间房间里“闻到”了一股熟人的味道,这与之前的监控里另一个男人有关,那个人也是戴着口罩,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但酒店的工作人员依旧没有认出此人,并且所有的员工都没有在那个时候去过1806,所以这个男人让陈即很是好奇,唯一露出的双眼里,陈即莫名的有种熟悉感,甚至,进入到了房间,都能感觉味道一股熟悉的味道,其实只不过是心理作用而已。
“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姓黄?”
酒店大厅里,留下的所有人都在做着口录,而白清儿似乎注意到,之前任衣扬打抱不平的时候说的黄老板。
“哦,这个啊,之前他们几个寒暄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这样啊,不过那个姓黄的,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你认识?”
白清儿摇摇头。
“直觉。还有他的眼神,举手投足的小动作,他和别人寒暄时,基本都是极不情愿的状态下,始终处于一种目中无人,却又装着与人友善的状态。”
“我擦,你......”
“我主修心理学的你忘了?通过细节判断一个人,是我的技能。”
其实,通过细节判断,那个黄老板,自从任衣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后,总是时不时的瞟向任衣扬,速度很快,也都是在旁人没有注意的状态下,而且似乎对任衣扬有些刻意的疏远,像是在故意隐瞒着二人相互认识一般,而任衣扬的解释,也带点吞吐的意味,很有可能是在撒谎,对此,白清儿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不忍戳破。
突然,一阵钢琴声响了起来。
“谁放的音乐?”
面对突然的因为,白老有些气愤。
突然,一个服务员突然掏出了手机,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关机,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情况,手机铃声怎么突然换成了这个。”
就当在场的人们都以为是服务员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时。
任衣扬和黄乾的内心里却同时说出了一句话:“肖邦的第二协奏曲!”
第两百六十三章 双城记篇——寂寞的房间
“奶茶店?”
任衣扬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一脸疑惑的望着。
“肖邦的曲子意味着紧急会面,此后的第几篇章第几段则是会面的地点与时间。”
黄乾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任衣扬身后,插着口袋淡定的说着。
“音律组织的暗语,看来白之一全都告诉你了。”
“不不不,早在他加入我们,我就已经把组织的暗语背的滚瓜烂熟。”
“呵,加入你们?”
“任先生,不如咱们先进店再说吧。”
进店后,点了两杯咖啡后,上了曲子里暗示的二楼。
因为是在晴江市,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白之一,无法用原本的面容随意走动,乔庄容貌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先前在酒店,为了不引人注意,便没有戴口罩,所以出了酒店,便再次重新易容,为了安全起见。也就是说,此时的白之一长得什么样子,黄乾和任衣扬都不清楚。
不过幸运的是,二楼就只有一个人单独的坐在桌上,其余都是结队,所以很好猜测。
“你们比我通知的要晚一点。”
“有东西拉着,早不了。”
“等会有个麻将局,你们来不来?(我遇到麻烦了,需要你们帮忙。)”
“当然,打多大的?(什么麻烦?)”
“五块的,问题就是,之前的那副麻将,少了个幺鸡。(有个人消失了。)”
“丢哪了?找得到吗?”
“找了,没找着,所以不是把你们叫来了吗?”
“你自己想想,上次打牌的时候,在哪有没有掉过牌(你仔细回忆,有没有什么线索。)”
“哪谁记得。”
白之一用手在桌上写着“针”。
......
几天前,贝城某座大厦的深处。
“嗯~”(苏醒的声音)
在黑暗的房间里,床上的女人渐渐睁开了眼睛,房间很暗,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甚至于睁眼闭眼都没有区别。
“滴滴滴”
突然响起一阵短暂的机械的滴滴声,接着几点昏暗的黄色的光开始缓缓亮起,这下,床上的女人才算看清楚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件大约二十平方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沙发,一个卫生间隔间,还有一扇大大的落地镜子,不过看镜子的面积,应该可以猜到这是一面单面的玻璃,从对面可以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而从房间里却看不见对面。
房间的墙上贴满了隔音的特殊材料,像是个录音棚,更像是关小白鼠的笼子。
房间里的温度很适宜,也不会感到闷,想必是哪里有换气的装置,为此,女人四处的找寻着,内心里开始想象一百种从换气口逃脱的方法。
因为光线较为昏暗的缘故,女人准备起身下床仔细的找寻着,先是掀开了被子,还好,身上穿着衣服。
换气的地方一共有四处,分别在四个角落,大小却只有巴掌大。
“噔噔噔。”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谁!”
女人眼睛直直的盯着门,精神紧绷着,但令她期待的事情却没有发生,门只是被敲响了三声,等待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情况。
就当女人慢慢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看见在玻璃墙的地下,摆着一个饭盘,上面盛满了饭菜。
女人好奇又谨慎的走近,仔细看玻璃墙下面三十公分高的墙边,有几道隐秘的细线,应该就是暗门,不过面积还是太小,正常的人类想要从这里逃离,完全不可能。
女人一下子放松了警惕,端起了饭盘,长时间的昏迷倒是让她饥肠辘辘,她不必去猜测这饭里会不会下药,因为自己已经是牢笼里的小白鼠,要死早就死了,用不着这个时候给自己下药。
饭菜的味道就不多加以评判,毕竟狼吞虎咽的女人,自己都没尝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只是这个饭盘是一种特殊材质的塑料做的,韧性高,重量轻,总之无法用他拿来击碎玻璃或是作为武器。
女人很自觉的把空饭盘放回了原处。因为她知道,如果还想吃到下一顿的话,必须得把这个东西还给人家,因为虽说饭盘的武力值不高,但总比赤手空拳要好,“胆小”的守卫,是没有那个胆量去做这个“赌注”的。
女人大致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灯是镶嵌在墙里面的,看玻璃的厚度与装修样式,基本不能对这个灯有什么想法,而且灯是智能的,它能根据人体的呼吸与心跳频率判断你是不是醒着的,从而控制开关。
那么如此高档的房间,说明了一点对方的实力很雄厚,绝对不是什么小组织或是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更别说现在几点,这里看不到外面,甚至连一点外面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丝机械运作的声音,因为声音太小,而且有时有,有时没有,女人都开始怀疑这个机械运作的声音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因为不知道时间,女人只能按照送饭的次数来大概的统计时间,一顿、两顿......足足十顿,女人开始崩溃,这种寂寞的感觉,逼得让人发疯,却又无法宣泄,因为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一个活物,十三顿、十四顿,到第十五顿的时候,女人开始绝食,饭盘一个又一个的堆积在那里,对面的人甚至都不收走原先的餐盘了,任其摆放在那里。
直到第二十顿饭,门再一次的被敲响了。
“噔噔噔。”
“这一阵的敲门声,让她一下子缓了过来,朝着门口跑去。”
门渐渐打开了,从门缝里透过来的光,刺眼的让人向后躲避。
“诶呀,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原本是多可爱的一幅面容啊,如今却憔悴成了这样。”
女人用手遮着双眼,只是眯成了一条缝,去勉强的看着门口的人,但却看不清楚,不过那人的声音就足够熟悉到让人一听就能知道。
“姑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
“宋轻月,你可别搞错了,如果是我的话,你早就死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双城记篇——那个女人
“那根针,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之一回忆着当初与掳走欧阳的人相遇的场景,全篇,除了气息令人感到有些许不适外,从布里伸出来的银针着实让他印象深刻。
那种细长的针,绝对不可能是常见的缝衣服的针,或是织毛衣的针,若是非要说在哪见过相似的,唯有中医馆里针灸使用的针。
“明明未曾使用过,可为什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西医专业的白之一,对中医的针灸也并不感到陌生,但当时那种感觉,却不是上学时老旧记忆,似乎就在自己卧底音律组织时的事情,但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似乎有关于银针的记忆被深埋,不愿出来。
所以白之一找来了目前所能信任的黄乾和任衣扬,一个是私下调查组织多年的人,一个是代替自己卧底组织,白之一抱有一丝希望,能够从他们二人嘴里想起有关银针的事情。
但令人失望的是,二人似乎也不清楚银针的来历。
黄乾若是没有杀害全恩轮,此时他的“人络”,应该可以大大的派上用场,虽然黄乾使用计谋继承了全恩轮的大部分“人络”,但因为经营不善,没有他的人际情商,“人络”近乎于瓦解,情报网支离破碎,黄乾也正在考虑“人络”的解散与后续工作。
而任衣扬,单单是他,这种针他是绝不可能知道的,但霍少光和沈厚二人却是对这种针再熟悉不过了。
......
欧阳被掳走的当晚。晴江市边线。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在刚出晴江市后,拐进了一边的小路,通向了一个小村路。
村落不大,建立在高速公路的两边,想必是原先就是连起来的,为了修建高速公路,便从中间将村落“劈开”,现在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小村。
村子都是水泥房,贴着一些廉价的瓷砖,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角落和房顶上有几块瓷砖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青黑色的水泥。
村里没有汽车,只有一些电瓶车,老式的摩托,或是三轮,面包车虽然破旧,但对于这个村落来说,已经算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村里的鸡犬大声的叫着,似乎因为面包车的来到,让他们感到有些许的不安,但村里的人都没有醒,一是因为深夜,这里的人们习惯了早睡,这个时候大家都处于深度睡眠。二是因为这是在高速旁,夜晚时不时会有车路过,让村里的鸡犬狂吠,村里的人们对此有些习惯了。
面包车随意的停在了村子里,熄灭了灯光,关上了发动机,但却没有人从车上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面包车的停息,村里的犬吠声也戛然而止,整个村子突然变得一片寂静,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的硬鞋底踩在有些沙土的地面上,发出一种沉重且沙沙的声响,脚步声平缓且有些轻快,厉害的人仔细听,还能够判断出这是个年轻人的脚步声,且身材较为苗条。
“咔~伦伦伦”
年轻人走到了面包车后座,拉开了门,上了车。
“晴江市里的事情办完了?”
面包车司机问着上来的年轻人。
“嗯。这女人你没伤她吧。”
年轻人看着面包车后座上昏睡的女人,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
“放心,只是让她好好的睡一觉,不过,这个女人很普通,她到底哪里重要了?”
“你不用知道,开车,回贝城。”
“羽大人,我有必要提醒你,我是专属于一个人的乐手,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下属看待。”
“北横,三十四岁,精通中医穴位,一手银针出神入化,既能将濒死之人救活,也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高手,隶属于音律组织合作的最大的乐手集团暗部,现在是五音之一的商的专属乐手。”
“羽大人,调查的还挺仔细。”
“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我的下属,我把你当成敌人,而且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想杀你的话,只需要五秒。”
北横将车子发动,开向了高速。
“当然,我也清楚羽大人的强大,五秒取我命也绝不是玩笑,但我绝对不是你的敌人。”
“商和徵他们搞的事情,组织都很清楚,宫小姐只是念在旧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宫宫宫小姐,我们还惊动到了她了吗?”
“放心,你主子和徵都知道,他们都在等,等谁先忍不住上台唱戏,但无论是谁能够把戏唱完,背后配舞的人,都会比主角先下台。”
“不知道羽大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你是个聪明人,以你的能力,入组织成为正式成员绝对没问题,但你现在确是商的专属乐手,两者的区别在于,一个在为组织办事,一个在为人办事。我清楚你的野心,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切不过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罢了。”
听着羽的话,北横脸上挂着的笑容早已经失去了开心的味道,明晃晃的假笑,遮不住内心里的忧虑。他说的没错,商和徵现在在做的事情,组织早就知道,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永远的瞒过组织,知道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这是铁一般的定律。
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维持现状,他不能现在退出,因为失去的不仅是先前所有的努力,还有自己的性命,也会随着自己的离去而消失,这是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而自己,已经踏上了征途。
面包车从深夜一直开到天蒙蒙亮,终于算是到了贝城。
车停在了郊区的某个地方,这里有先前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轿车。
羽把后座的女人抱下来,放到车上。
转头对着北横说了最后一句话:“对了,告诉你这个女人的一个秘密吧,算是对你,不,应该是对商的感谢。这个女人,也是组织的人,而且是正式成员。”
说完,羽上了车,朝着市中心开去。
而北横,一脸惊讶疑惑的看着慢慢离去的背影,内心早已心虚不已。
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商的电话。
“不用打了,商大人现在接不了电话。”
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从郊区的灌木丛里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的消息我会传达给商大人,贝城的事情,你收一下尾。”
说完,斗篷男缓缓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第两百六十五章 双城记篇——音媚登场
“我对你们下了诅咒,作为音律组织的领导者宫,我诅咒你的后代只能有一位,并且世世代代都为女性。”
音律组织的诅咒流传了上千年,“宫”称号的世袭制延续了四十多代,而且诅咒就像真的一样,四十多代都是女性,并且只有一个后代,而前任“宫”,都未曾看到自己孙女辈就意外离世,上千年都是如此,而这一代的宫,年仅二十五岁,名为音媚。
“宋姑娘!”
突然,宋轻月所在的密闭房间里,进来了一位古灵精怪的姑娘。和整个房间的氛围完全不符。
宋轻月先是一脸疑惑,随后细细听着姑娘的声音,脸色突然转变,单膝就要跪下,却直接被姑娘抱住。
“宫大人!”
“呀呀,你认识我呀。”
“在下有幸在陪成员接受任务的时候听到过大人的声音。”
“可我记得,声音都做了处理呀,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语气语调,宫大人说话的方式还是有些特别的......”
“呀呀,哪有?”
音媚转身对着姑洗说着:“房间好暗呀,快去找找灯的开关。”
“是!”
姑洗接过命令,对着宋轻月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反身去找寻开关。
“呀呀,这些都是什么啊。”
音媚走到了玻璃墙前,看见地上一地的饭盘和剩饭,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些就是他们给你吃的东西吗?”
“他们?难道不是宫大人囚禁的我吗?”
“呀呀,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囚禁别人的事情呢?”
“也是”
“我都是直接杀掉,音律组织什么东西查不出来?”
音媚看着地上的剩菜剩饭,嘴里随意的说着这些恐怖的话语。
“那他们是?”
“不知道。”
音媚抬起头,微笑的说着,笑容里明显感觉有些疲惫。
“不过能确定的是一群窥探我位置的一些人。”
宋轻月听着音媚的话,眉头紧锁,因为她听的这些,都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足以改变整个组织的大事。
“徵和商,他们两人,似乎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们暗地里收拢了一批组织的成员,相互作对,同时,组织以外的,黄乾的反音律的组织,甚至还有警方的打击,组织现在面临的危机,可想而知。”
看着音媚忧虑的眼神,宋轻月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或是提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绞尽脑汁,正要开口,这个时候灯突然亮了起来。
“呀呀,姑洗总算是找到开关了。”
“走吧,去吃点东西。”
音媚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朝外面走着。
“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短时间内都无法解决,甚至,将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预测,也无法阻止,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宫大人。”
姑洗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看见音媚,惊讶的,跟着一起走着。
车开到了一家快餐店,
店里人不多,也许因为不是饭点,所以显得有些萧条,店里的服务员到是十分积极,陪着笑脸。
食物端上来,宋轻月的吃相已经无法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她的嘴就像是一个垃圾桶,肆意的往里丢着食物。
“呀呀,慢点吃,还以为你刚从牢里......诶呀,你好像就是从牢里出来的。”
“不过,你又是怎么回事?”
音媚看了眼同样狼吞虎咽的姑洗。
吃完饭后,三人开着车驶向了贝城的另一处地方。
一路上,姑洗开着车,音媚和宋轻月坐在后座,望着窗外。车内都很安静,仿佛大家都有心事。
路旁的建筑与树木像是走马灯一样,无意的走过,也没有人去过多的留意。
车停在了一片空地前,三人下车,姑洗从后备箱拿出来一块车套,墨绿色的车套与周围的景色相辉映。虽然做不到“隐身”的程度,但一定程度的隐蔽还是可以做到的。
令宋轻月感到好奇的是,仔细看的话,周围还有好几辆做这种伪装的车,乍一看荒无人烟,实际却是各自藏匿。
宋轻月此刻的注意都被周围的事物所吸引,音媚的突然消失,让她措手不及。
“宫大人?”
宋轻月慌张又疑惑的四处张望找寻着音媚。
“别找了,她先下去了。”
姑洗处理完车子,走上前,边走路边用脚探着地面,找寻着什么。
“砰砰”
突然几声不同于其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姑洗低身用手擦拭着泥土,一个凹槽慢慢浮现了出来,姑洗伸出两指一钩,一块板子平地而起,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组织在贝城也有藏匿点?”
“哪里组织没有藏匿点?”
地道很长,倒不是实际的长度,是那种一无所知的恐惧感,无限的延长了通道的时间。
通道结束,迎面的是一望无际的广场,空旷却感觉到他人影藏的气息。
“你的感觉没错,在这里,除开我们以外,至少还有十位组织正式成员和专属乐手。”
姑洗看着宋轻月神经紧绷的样子,凑上前说着。
“五音:宫、商、角、徵、羽。十二律: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rui)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全部十七名组织正式成员称号,经过这一段时间过后,死伤人数空前的大。”
在黑暗的地下大厅中,传荡着这样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一种沉闷的女性音色,在场的人们都十分的熟悉,作为音律组织的世袭制领导者,宫音媚,她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熟悉。
在众人的眼光扫射之下,终于,音媚本人从宋轻月身后的小道里走了出来。
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她,穿着双很高鞋跟的鞋,外面套着一个斗篷,看上去有一米八的既视感。
渐渐的,音媚走到了光照之下,脱掉了斗篷,踢掉了鞋子。
“呀呀,这么重的鞋子,脚都痛死了。”
甚至她关掉了假音,用她自身的带点稚嫩萝莉的声音说着。
“所以,我想说的是,音律组织,从现在开始,暂停正式成员的填充计划。”
第两百六十六章 双城记篇——范谦
音律组织自成立以来,有着好几百年的历史,有过强盛有过衰败,如今却在渐渐壮大,成了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刻十七位正式成员满员,并且拥有乐器(通过新人筛选但没有称号的人)上百名,乐手(组织出任务时所利用的人)上万名。
拥有强大的后备力量,意味着每当正式成员缺员时,能够随时的顶替上,但最近对于音律组织的多方面进攻,让正式成员连续的死亡,一时间无法通过正常的程序(五音商议会议),从乐器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填补正式成员的位置,而且组织里的内斗,拉帮结派现象严重,对此,五音之首宫,下达了这样的一个命令暂停正式成员的填充计划!
目前,十二律中,林钟和南吕死在刺杀白之一和黄乾的任务中,夷则和应钟死在沙乐之城的爆炸当中。也就是说,此命令下来,这四个空位则没有人顶替。
音媚:“哦对了,不好意思,有个人要顶替林钟的位置,他算是最后一个。”
在音媚的手指方向,黑洞洞的角落里,出来了一位面色冷漠,黑眼圈极深的男人,背部微微弯曲,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此人面相极其陌生,似乎此前甚至不在乐器当中,无人曾与他见过面。
“他是谁!”
从暗处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音媚望了过去,笑着说:“他不是乐器里的人,是我破格让他加入的。”
“宫大人,你这可算是坏了规矩!”
“抱歉,特殊时期,需要有些特殊的手段。”
“可你......”
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黑暗当中窜了出来,面色紧张。比起突然的进攻,更像是一种突然的闪躲,下意识的闪到了大厅中间唯一有光源的音媚旁边。
“呀呀,原来是仲吕啊。”
音媚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人,笑眯眯的说着。
仲吕尴尬的看了眼音媚,又把视线转向了刚才自己出来的方向。在那黑暗的深处,仲吕似乎在害怕在意些什么。
当众人都对这一幕感到奇怪时,黑暗里慢慢的走出来一人,那人正是新人林钟!
此人竟然拥有如此的能力,能够在众组织成员的眼皮子底下潜入成员的背后,其能力可见一斑。
“既然都不喜欢我加入组织,那便不加,此后叫我范谦就行。”
“好轻快的脚力。”
宋轻月一下子惊叹道。这些年跟着白之一和任衣扬,组织中大部分的成员都见过,范谦的脚力绝对在整个组织里屈指可数。
“呀呀,还有谁有异议吗?”
面对音媚的问话,大厅里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的话,”
音媚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语气也认真起来。
“会议就散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各自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
四周黑暗的深处,熙熙攘攘的传来些脚步声,未见到人,但也能够判断至少黑暗处藏有五人。
“呀呀,总算是讲完了。”
音媚从大厅中间的台子上走了下来,收起了之前严肃的嘴脸。
“宫大人,我不明白你刚刚说的主人的意思?”
“呀呀,我记得我有和你说过,组织现在处于一种分裂状态,五音的商和徵都在拉帮结派,各自为营,但现在都只是在暗中,却没有显露出来。”
“是在等待时机吗?”
“不是在等待,是在争取时机,五音的羽一定是和我站在一边的,那么唯一剩下的角,却成了二人争夺的对象,谁能够拉到角,谁也就有几乎绝对的可能性获得内战的胜利。”
“那他们?”
“今天才参加会议的一共有六位组织的正式成员,商派的黄钟,徵派的仲吕、无射,还有我们一派的姑洗、范谦和我。除此之外还有各派的专属乐手,有些我都不认识,就没注意,哈哈。”
如此时刻,还能够保持如此的乐观,这是宋轻月第一次所见到的人,与霍少光不同的是,他对任何事都抱有信息,很认真很有勇气的对待面前的任何挫折,而音媚似乎却不将挫折当做值得苦恼的东西,或者说她苦恼,但却全部都埋在心里,不曾显露出一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城府倒是深不可测。
“对了!”
音媚脱下斗篷丢给了姑洗,整理了衣服。
“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谁?”
“组织的一个正式成员,秘密的。嘿嘿。”
......
白之一那边,无论任衣扬和黄乾如何的寻找,都无法找到任何关于欧阳古琴被掳走的线索,监控也只有酒店里的部分监控找到了疑似凶手的画面,但戴着口罩,根本无法识别出面部,清晰度不高,也就找不到白之一说的细长的银针。
晴江市几乎所有的警力都出动了,连续几天的搜索,几乎将整个晴江市都翻了过来,却依旧没有找到欧阳的下落。就在所有人心灰意冷的时候,白之一想到了银针的线索。
“之一哥,你是说,欧阳是被音律组织的人掳走的?”
白之一想起了有关银针的线索,第一时间找到了任衣扬。
“嗯,准确的说,是音律组织合作的一家乐手集团离。”
“乐手集团?”
“对,组织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有足够强大的乐手提供帮助,同时也会支付足够丰厚的报酬,那么,在利益面前,一个集团出现了,集团的头目是一个叫黎风的男人,而几乎与他平起平坐的,离的另一个当家,是以银针作为武器的高手,名叫北横!以前找过他们买过情报,但却并没有接触到这个叫北横的男人,只是听组织里其他的成员提到过这个男人,实力接近正式成员的水平,很恐怖的一个男人。你之前在组织卧底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这个男人?”
接收到白之一的问题,任衣扬细细回忆着,但一个使用银针的乐手高手,任衣扬实在想不出来,便摇头否认着。
现在,唯一能够通过这个线索走下去的,只有白之一知道的,离集团所在的城市贝城。
......
音媚带着宋轻月和姑洗、范谦共四人来到了贝城的郊区,在一栋外表简陋,内部装修却极其现代化的房子里,宋轻月见到了一个躺在床上昏睡的女人,女人的面庞清晰可认,宋轻月细细的看着。
终于想了起来:“这个女人,我好像见过!”
第两百六十七章 城光杂志社的照片篇——你仔细看,这是什么东西?
“哒哒哒、哒哒哒”
(熙熙攘攘)
无月城的高档写字楼的某一层里,有一家杂志社,二三十人的员工团队,敲着键盘,开着小组会议,每个人都表现的很忙碌。
“啪!”
一本文件夹突然甩在了员工胡棱的面前。
“城穑(sè)的照片呢?怎么还没发过来?”
“老板,我也一直在催,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回我,手机也关机了。”
“那就去找啊,找他朋友,亲戚,实在不行就报警,说他失踪了,总之,三天后可就是截稿的日期了,新一期的杂志可为他整整留出了十页,要是截稿前,我收不到他的照片,一页纸一个月工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杂志社老板口中的城穑,是杂志社的兼职摄影师,平常都是在网上投稿、收钱,一般是一个月五十张照片,杂志是半月刊,每刊会用城穑大约二十张照片,每张三百元。作为兼职摄影,这个数目的薪资在城光杂志社来说,已经算是最高的了,当然城穑也是兼职签约摄影师中,最为出色的存在。
但就是这个最出色的摄影师,杂志社里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他的责编胡棱也只知道他的艺名(城穑),本身签约是要求面签的,但这个“神秘”的城穑摄影技术实在是好,而且很倔强,始终不愿意透露,无奈,为他开辟了无实名的签约先河。
胡棱和城穑是通过qq联系的,但他的qq也是没有实名的,而且始终都是离线的状态,只有当发送照片时才登陆,传完后又立马下线。
平时的薪资是按照城穑提供的地址,用现金的方式邮寄过去的,因为他喜爱旅游,所以每次的地址都不一样,不过因为摄影的关系,旅游是再不过的事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去多想。
“我靠,三天......”
胡棱抓着头发,看着电脑屏幕上黑色的qq头像,无奈又焦急,恨不得钻进电脑里,顺着网线爬到城穑的面前,用笔尖戳着他的下巴催他交稿。但现实却是发送了十几条消息,却连个自动回复都没有。
“要不干脆我自己拍点东西凑数吧,十个月工资,那不就是逼着我辞职吗!”
“滴滴滴”
qq消息的提示音让胡棱低头沮丧的头又抬了起来。
“nice!”
一张张的高清照片原图发送了过来,一张两张,网速的原因,照片一张张的蹦了出来。
“不用辞职了、不用辞职了。”
胡棱看着聊天界面上弹出来的一张张照片,兴奋的说着。
“一、二、三......怎么只有十张?我靠,就算半个月已发也该是二十五张吧,除去五张挑剩下的,起码给我二十张才能交差啊。”
——我这里只接受到了十张,剩下的照片呢?
胡棱在聊天界面上发着消息。但此时对面的头像却又黑了,离线中三个提示字让胡棱的心一下凉了。
“嘿!我这暴脾气,这家伙也太有个性了吧!看我不怼死你!”
——离截稿还有两天,请快点给我哦。
面对城穑的胡棱,卑微的低下了头,虽说他是正式工,城穑是兼职,但对老板,对于城光杂志社来说,城穑的价值远远高出自己这个小编辑。
下班后,胡棱来到了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和一包香烟。
习惯性的将烟叼在嘴里,从口袋里摸索着打火机。
“小日子挺惬意啊。”
突然从面前传来了熟人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老板。
胡棱下意识的将烟揉在手心里,背在身后,因为老板戒了烟,所以有些反感周围人抽烟,为此杂志社是禁烟的,就连厕所都是。
“下班了,放松放松。”
“城穑的照片发来了没。”
“发了,发了十张。”
“十张?那剩下的十面空白,把你拿上去补吗?”
“我会,会再催他的。”
“切,都这么急迫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放松的下来。”
老板摇了摇头,表示着无奈和对胡棱的嘲讽,走进了便利店。
胡棱待在原地,气的发抖,恨不得拿手里的啤酒丢过去,把香烟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大声的喊着“你他妈有本事,你就自己去要照片啊!人都联系不上,你让我怎么办!”
纵使有满肚子的牢骚,也只能藏在心里,回家用酒顺着喝进肚子里。
“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的闹钟响了一次又一次,时钟指着十点一刻的位置。在单身公寓里,三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地上散落着啤酒罐和小瓶的白酒瓶。看样子是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昨晚痛喝了一餐。
“嗯~”(苏醒的声音)
胡棱躺在床上,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脑门,浑身散发着酒精的味道。
“滴滴滴、滴滴滴。”
另一只手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
“我曹,怎么这个时候了!”
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的他,吓得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从一堆“废墟”中找寻着自己的裤子。
(嗅嗅)
“我靠,还得先洗个澡。”
身上的汗液夹杂着酒精的气味,让胡棱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简单的冲洗后,胡棱从浴室里出来,手机的呼吸灯不停的闪烁着,是洗澡期间有电话打了进来,花洒的声音太大,没有注意到。
胡棱打开手机界面。
“老板的电话!要死要死!”
来不及多想,胡棱立马回拨了过去。生病、发烧了、三十九度六,一个“完美的”借口在拨电话的短暂时间里立马浮现在胡棱的脑子里。
“喂,胡棱啊。”
“喂,老板,对不起,我发烧了,咳咳,三十九度六,刚从医院打完针出来,正要往公司赶。”
“什么?发烧了,那就好好在家休息,给你放一天假。”
突如其来的老板的关爱,一下子让胡棱慌张起来。
‘别是反话吧!’
这是胡棱的第一反应。
“不不不老板,我马上就到,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好好好,那你来吧,刚好,城穑的照片我也收到了,你过来,咱两好好挑选一下,这一期要上刊的照片。”
“什么?胡棱的照片已经发给你了?”
“对啊。”
胡棱感到疑惑,翻找着手机里的记录,果然在昨晚凌晨两点半,城穑发了新的照片,至于老板怎么收到的,这点就不清楚了。
胡棱赶紧穿好了衣服,打了辆车,朝着公司开去,在车上,胡棱点开了照片一张张的看,从风格来看,确实是城穑拍的没错。
一张、两张......一共十五张,和昨天的十张一起,这期的任务刚好完成。
“咦?”
突然,最后的一张照片,吸引了胡棱的注意,他点开照片,不断的放大,看着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死死的观察,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我靠,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两百六十八章 城光杂志社的照片篇——KTV
“叮~”(电梯停靠的声音)
胡棱乘坐电梯到了十三楼,杂志社所在的楼层,公司里繁忙的声音走廊上都能听见。
胡棱左脚刚迈进杂志社,一个人影就窜了出来,瞬间把他带到了办公室里,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老板?”
胡棱整理着被拉乱的衣服,疑惑的看着面前形色可疑的男人。
老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望着玻璃墙外的办公区,一切都是正常的模样,接打电话、码字、开会,随后紧张兮兮的把百叶窗关上。
“怎么回事?”
“额......”
“那照片!”情绪激动的老板提高了音量,又担心房间外的人们听到,急忙把音量调低了。
“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可是你发给我的照片,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胡棱看着面前紧张万分的老板,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
“你也发现了?”
“果然!果然你知道这件事。”
老板走到办公桌前,将显示屏转过来对着胡棱。
显示屏上是自己发给老板的城穑的照片其中一张,经过处理不断放大其中的某一处,让人感到惊讶的是,最后出现的东西。
“这是?”
在的士上,胡棱确实也发现了照片里奇怪的地方,因为手机屏幕较小,放大后又没有经过处理,所以只能看到一块红色的东西,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老板放大瞳孔望着胡棱,手腕不停的在发抖,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胡棱给的答案。
“人手?”
“嘘!”
听着胡棱说出的话,老板连忙示意他安静,然后焦急的跑到玻璃墙前,用手指将百叶窗拉下一点,偷偷的看着外面的人们。
“你小声点!”
经过放大处理后的照片,终于让胡棱搞清楚了那一块的红点是什么东西。
“这会不会只是个相似的东西啊,或是模型之类的?”
红点的位置,准确的说是在一个城市小巷垃圾桶里,因为角度和距离问题,所以一般大小的照片,用肉眼看,只能看到一块红点,和一些肉色的东西。
“我不管这是什么东西!总之这张照片是不能要了,还好其他的照片足够了,还有,这件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把这张照也从你手机删了。”
胡棱也许是在思考,又或是被放大后的照片吓呆了,面对老板的命令只是两眼发愣的点着头。
“还有......胡棱!”
胡棱两眼失神的样子被老板注意到了。
“在、在。”
“还有,你能联系上城穑吗,我要和他聊聊。”
胡棱摇了摇头。
“你先出去吧。记住,把照片删了,谁也不要告诉!”
胡棱对这种事情没有好奇心,也没有迷信那种程度的避而远之,总之他不愿再往下深究,就像是老板说的那样,把照片删了,然后睡一觉,把这件事忘记,谁也不要告诉。
删照片的时候,胡棱上下拖拉着聊天界面,找寻着一串地址,每次交稿城穑都会发自己的地址,随后自己把费用用快递的方式邮寄,但这一次,似乎城穑没有留下地址,想要开口询问,但对方黑色的离线头像,一下又让自己退缩了。
很快,新一刊的杂志出来了,城穑投稿的二十五张照片中,只有那一张有问题,其他的倒是艺术一般的作品,也是因为城穑的作品,杂志又一次的大卖,再一次打破了城光杂志社的销售记录。
“干杯!”
ktv里,城光杂志社的全体员工聚餐,一共包下了三个最大的房间,啤酒瓶堆满了桌子。
“今天,最新一期的杂志销售量达到了三十万册!增长了近三成!为公司赚了三百万的纯利!”
老板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话筒,站在前面,念念有词,脸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
“而这一切,全都靠的是胡棱!”
老板对着胡棱用手指勾着,示意他上来。
而胡棱,坐在角落,嗑着瓜子,面对老板的暗示,端起酒杯,闷了一口后走了上去。
老板一胳膊挽着胡棱的脖子,因为晃动,啤酒从瓶口洒在了胡棱的胸口,已经七分醉意的老板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胡棱,来我们杂志社才一年,就签到了城穑那样的大神,签约的三个月中,出了六期杂志,每一期都打破了销售记录,现在,城光杂志已经成了咱无月城最畅销的杂志前三名。现在,我要给胡棱发奖金!”
老板晃晃悠悠的走到沙发前,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老板拿着信封,一下子拍在了胡棱的胸口。
“三万!这个月的奖金,还有,工资翻倍!”
老板说着,举着酒瓶双手张开面向大家,哄着气氛。
老板讲完话,胡棱来到了卫生间,用烘手机吹着胸口的啤酒。相比于ktv包厢嘈杂的环境来说,卫生间简直就像图书馆一样安静。
“呕!”
厕所隔间里,偶尔发出的呕吐声,还是让人们想起了这是在ktv的卫生间,而不是在图书馆的厕所里。
“啪!”
厕所隔间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呕吐让她的口红已经差不多都褪去了。
“这是男厕所!”
胡棱连忙站起身,对着女人说着。
女人倒是无所谓的站在镜子前,用自来水漱口。
“我知道,女厕所满了。”
女人从化妆包里掏出了口红补着妆。
“那也不能来男厕所吧。”
“要不怎样?”
女人透过镜子,看着胡棱。
“吐你身上?”
“不可理喻。”
胡棱摇了摇头,继续蹲下身子,用烘手机吹着胸口。
女人通过玻璃,看到了胡棱屁股口袋里的信封。
女人补好了妆,踩着高跟鞋,晃晃悠悠的离开,突然失去了平衡倒在了胡棱的身上。
“你没事吧,醉成这样!”
胡棱下意识的抱住。
女人摇了摇头,走开了。
卫生间里,胡棱继续吹着胸口,基本已经干了的时候。
“叮!”
胡棱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城穑发来的照片,胡棱点开照片,是以前类似风格的城市风景图,奇怪的是,在照片的左下角,下水道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痕迹,而井盖是打开的,很黑,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胡棱便将手机的亮度调到了最大。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第两百六十九章 城光杂志社的照片篇——出租车司机
“什么叫做又发来那种照片了!”
在ktv走廊尽头的窗前,老板和胡棱在悄悄的讨论着。
“就是上次那张人手......”
“什么人手!”
老板挤眉弄眼,表示在外面不方便说出具体事物,感觉各个角落都有只耳朵在偷听着自己讲话,又或者是从心底傻傻的欺骗自己,不提起就与自己无关。
“这次又是什么?”
“腿......”
“老板!”
身后突然传来的叫声让二人吓的全身一颤。
从包厢里出来一名员工,举着酒瓶扒拉着门框,远远的招呼着老板。
“过来喝酒啊,在那聊什么呢?”
“你们喝你们喝,我出来缓缓,透口气。”
“那快点。”
或许是因为气氛的烘托和酒精的作用,平日里惧怕老板的员工,现在却像是在招呼自己的老友一般语气随意。
“照片呢?”
员工重新回到包间后,老板又拉下了脸,面色凝重的低着头,看着胡棱的手机。
“腿在哪呢?”
黑暗的环境,让老板一时间找不到“重点”。
胡棱接过手机,将屏幕亮度调到最大。
“诶哟”
突然亮起的屏幕在黑暗的ktv走廊里显得尤为刺眼。
老板眯着眼睛仔细的在照片里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个”恐怖的东西“。
”我去!“
老板吓的下意识把手机丢了出去,还好胡棱眼疾手快,及时接住。
”照片是什么时候发给你的?“
”就刚才,十分钟前。“
老板转着眼珠子,思考了一会:“删了!赶紧删了,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
胡棱点了点头,长按照片点击删除。
删完照片后,胡棱下意识的把手机放进屁股口袋,突然一拍脑袋。
“坏了!”
“又怎么了?”
“奖金被偷了!”
“什么!?”
ktv前的街道,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一只手拿着一份厚信封,一边肩膀背着名牌包,可笑的是,包还没有信封大。
七分醉意的女人,走路甚至成不了一条直线,却能稳稳的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噔噔”声毫无规律,踉跄两步总感觉要摔倒,但却事与愿违。
女人来到路边,招着手拦着的士,时间不算太晚,晚上九点四十,来往的的士还算多,特别是在这种开到很晚的娱乐场所旁边,可以说是招手即来的程度。
“花园小区”
女人上了车,只是说了句地点,便扭头睡着了。
此时车里收音机播放着酒吧女深夜被捡尸的新闻,这与后座的女人竟然有种莫名的巧合,衣着略微的暴露,全身撒发着酒气酩酊大醉。
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的偷瞄两眼,伴随着每隔半分钟吞一口唾沫时喉结的上下移动,车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从ktv到花园小区中间经过一片绿地公园,周末的傍晚时分这里会很热闹,但九点半以后人们渐渐散去,只剩下阴森的树木,显得有些孤寂与凄凉,如果要做什么“事情”,这里是最好不过的,车子慢慢的行驶着,偶尔的红绿灯和减速带,让挂在后视镜上的铃铛不听的响着,几缕红色的绳坠打在中间的照片上。
司机把车停在了绿地公园门口,关了车灯熄了火,依靠着路灯散发的光,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后座熟睡的女人。就在司机踌躇之际,中间的照片反射着路灯暗暗的光。
那是一张自己与女儿的合照,妻子在五年前去世,留下刚出生的孩子,看着臂膀上坐着的女儿,司机羞愧的地下了头,扭动钥匙,车子再一次的发动起来。
“啪嗒”
突然有个物品从后座掉落了下来。
司机伸手捡起,是一个厚厚的信封,出于好奇,司机打开信封,一摞红色的钞票展现在了眼前,司机长大嘴巴,将钱全部抽出,整整三万块!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钱,他需要跑上大半年的出租车,从早到晚,毫不停歇。
女儿五岁,上学成了家里头等大事,对于家长来说,这是一笔庞大且不能“节省”的开支。
望着后座酩酊大醉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记不住自己的车牌号的,也知道这叠钱很有可能“不大干净”,所以他把这些钱塞进了车子座椅底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朝着目的地——花园小区驶去。
......
“你怎么能把那个给弄丢了呢!”
ktv里老板怒斥着胡棱,表情很焦急。
“老板,我知道是谁拿的,报警咱能抓到。”
“不能报警!”
老板压低声音,却说的很激动。
开始老板焦急的样子和现在拒绝报警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这让胡棱很疑惑。
“三万呢,老板!”
说着,胡棱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不能报警!”
老板一巴掌打掉了胡棱的手机,揪着他的衣领。
......
出租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却发现不清楚具体的楼栋。
“小姐!小姐!”
司机在驾驶座歪过头,对着女人喊着,但女人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偶尔的呼噜声表示着自己还活着。
司机探着头,小区是个老旧的地方,门口吊着的监控似乎像是个摆式,坏了或是假的一般,接口的电线暴露在外面。
“哎”
司机叹着气,从车上下来,开了后门,将女人从车上抬了下来,准备丢在荒废的门卫室就离开,没成想。
“嘀唔嘀唔”
红蓝光闪烁着,从路上驶过,两三辆警车拉着警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司机转头望着,心里开始慌了,车驶过,司机加快了速度。
“需要帮忙吗?”
突然,从身后发出的声音,让司机停下了脚步。
司机低着头,红蓝光在脚边交替闪烁。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这个客人,在我车上喝醉了,就说了个这个小区,我看前面有个值班厅,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人帮帮忙。”
警察接过女人。
“喂,女士,醒醒!”
一股酒气,夹杂着浓烈的香水味,涌入了鼻孔。
“豁!这是喝了多少!”
“你可以走了。”
警察留下了司机的联系方式,记住了他的车牌号就让他离开了。
司机坐进车里,额头上冒着冷汗,犹豫着,透过窗子看着警察背着女人慢慢走向警车,终于下定决心,拿着东西又冲向了警察......
第两百七十章 城光杂志社的照片篇——草稿纸
胡棱和老板来到了ktv的监控室。
“不好意思,我们有个东西掉了,不知道掉哪了,能看看监控吗?”
老板低三下气的恭敬,让胡棱看的发愣。
“你两谁啊,监控能是你们说看就看的吗?丢了东西找前台,我们要是找到了,会通知你们。”
保安的无情回绝,却没有让老板退缩。
“那个东西很重要,我们着急要,等不及你们找了。”
“那也不行!监控我没有权力给外人看,你们找经理去,有他发话,我才能给你们调。”
见到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后,老板直起身子,双手叉着腰,叹着气,他们不能去找ktv的经理,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情愿一开始就把保安打昏,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查看过监控。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要我哄你们出去吗!”
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二人,保安有些不友好的提醒。
“嘿,老板,你看那个。”
就当二人准备离开监控室时,胡棱注意到了保安手里拿着的杂志。
“城光无月杂志,是我们的杂志。”
胡棱参与编辑的杂志叫做城光无月,其中最大的卖点就是城穑拍摄的城市照片。
老板看见保安手上熟悉的杂志封面,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
“不好意思,请问你看的这是什么杂志?”
保安皱着眉听着二人的话。
“城光无月,怎么?你们也是这本杂志的读者?”
“咳咳,实不相瞒,我们是这本杂志的主要编辑和整个杂志社的老板。”
“就你们?”
胡棱和老板骄傲的站的笔直,从口袋里掏出了名片。
“城光杂志社社长,吴舒唤?”
“对没错。”
保安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带着问号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另一只手却打开了手机。
“小爱同学,查一下城光杂志社的社长是谁。”
“好的,以为您找到以下内容。”
保安慢慢的才将视线转向了手机屏幕。
“我靠!还真的是!”
确认了二人的身份后,保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们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女神最爱这杂志了。”
“那监控?”
“签了就看”
很快,保安抱着签了名的杂志开开心心的跑出去了。
舔狗一样的拨打了女神的电话。
“喂,女神啊,你猜我拿到了谁的签名~”
胡棱和老板迅速的打开了监控,按照时间和地点搜寻着,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踪迹。
“对,就是这个女人!”
“从男厕所出来的?”
“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快找找她去哪了!”
“滚!快给我滚出去!”
这个时候保安突然回来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凶,又带着一些悲伤。
“女神说她喜欢的是城穑,不是你们两货!快滚!”
无奈起身,胡棱边走还边回头瞟了两眼显示屏上的监控记录,终于,在最后一刻,他在ktv门口的监控显示上,找到了那个女人。
“你到底往那信封里装了什么?”
“不只是三万块的奖金,还有一份我写的草稿。”
胡棱和老板从ktv里小跑着出来,习惯性的上了车,坐上了驾驶座。
“老板,我们好像喝了酒。”
老板嗅了嗅,两个人浑身的酒精味,充满了整车。
回头望去,路口已经开始搭起路障,交警准备查着酒驾。
“靠!”
二人从车上下来,再到路口拦着的士。
也许是因为前面一段路口有交警的原因,之前围在这里的出租车都散去了。
“草稿?什么草稿那么重要,还不能报警?”
胡棱站在路口,疑惑的问着老板。
老板稍微冷静了下来,用着严肃的嘴脸望着胡棱,轻声的说着:“那张草稿,如果暴露的话,你和我,甚至是整个城光杂志社,全部都会玩完。”
......
出租车司机,从车子里出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前方的警察走去。
“你好,这是这个客人留下的东西。”
司机将信封交给了两位警察,没错,他不敢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因为就这三万块钱,很可能让自己看不见女儿上学时的模样。取财有道,这个道理,在红蓝光闪烁的时候,才让这个男人明白。
警察接过信封。
“谢谢,无月城就需要像你一样的好人。”
司机尴尬又紧张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刚走没两步,警察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浑厚又带有震慑力的嗓音,一下子让司机失了神,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己明明把人和钱都交了上去,为什么还要叫住自己,司机已经没有脑子去想这个问题了,只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一下子变得大脑空白,就像是一只老鼠,被一群猫围在了中心,无处可逃,呆呆的站在原地,身子不停的颤抖,胡须散发着紧张的气息,这个时候老鼠已经不会去想自己的逃跑路线在哪了,甚至于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只是脑子发空,站在原地。
“噔噔噔”
警察的硬底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响烈。
“啪”
警察把手一搭在司机的肩膀上,像是听见了子弹在耳边上膛的声音,屏住呼吸,等待着宣判。
“这个乘客的车钱还没给你吧。”
“什么?”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司机有些迷茫,不过也算是让自己喘了口气。
“我看她喝的这么醉,应该是没有付车钱。”
说着,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五十块钱递给了司机。
“这么多够吗?”
司机愣了一会,然后连忙接过。
“够了够了。”
警察笑着,和司机打着招呼。
“那回去注意安全,遵守交通规则。”
“这您也管呢。”
也许是因为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司机开着玩笑。
“嘿!”
“开玩笑开玩笑。”
司机上了车,临走还给警察敬个礼,像是卸下了心中的重担,满脸的轻松。
而两位警察,见叫不醒这个女人,便直接带回了警局。
而与他们一同出警的其他警察,却全都围到了一个地方。
在无月城的一个巷子口,拉着很多条警戒线,三四位警察围在一起看一个东西,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
“这是个什么?”
第两百七十一章 城光杂志社的照片篇——垃圾桶
“警方与今晚十点在城东的一条小巷的垃圾桶内,找到了尸体,现尸体的身份还尚未明确。”
胡棱和老板坐在出租车上,听见了这条紧急插播的广播。
司机:“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怎么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真是世风日下啊。”
胡棱:“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看似平静的生活,背后也是暗潮涌动的不是吗。”
而老板吴舒唤却咬着大拇指的指甲,腿不停的抖动着,一言不发。
“老板,你没事吧?”
出于关心,更多的是出于疑惑,胡棱注意到了老板的举动。
这对于胡棱来说,更加好奇老板口中说的“草稿纸”上写的东西了,平日里八面威风的老板,今天却对ktv的保安低三下气,现在又表现的这么紧张。
“师傅,掉头,去城光杂志社!“
老板终于开了口,但说的却是这个。
胡棱似乎有些被吓到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惊讶的看着老板,咽了口唾沫后,紧张的把手攥成拳头。他知道,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
“头,快来看看这个。”
随后赶来的警察是领队,姓梁,半路遇见了司机搀扶着一个喝醉了的女人,将女人和信封送到了最近的警局后,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
梁队戴着手套,从封禁线的下面钻了过去,问着旁边的人。
“分成了好几百块,全部混在垃圾里面,只能慢慢的理出来,现在已经理出了八十七块,还在理。”
“这些人都是什么情况?”
原本较为偏僻的地方,周围却围满了人。
“周围的居民,见到警车就都过来看热闹了。”
“驱散居民,再把这里用塑料布围住,凶手都还没找到,就把现场照片传的到处都是。”
半个小时,周围的群众基本都已散去,现场也用布挡了起来,为了方便找寻,还在“帐篷”里支起了四盏照明灯。
垃圾的腐臭混杂着尸臭味,充斥着整个“帐篷”,现场还摆放一张桌子,用来拼凑找寻到的碎块,当场拼凑可以确认找寻的进度,比将垃圾桶整个带回局里要好得多,毕竟是否只有这一块的垃圾桶里拥有碎块这一点,还没发得到证实。
在“帐篷”外还摆放着一个废旧的油桶,整个应该是在附近餐馆里找来的,这个桶和案子并没有直接联系,只是为了......
“呕~”
“帐篷”里混杂的恶臭味道,让新来的,甚至是已经工作了三四年的刑警都感觉到不适。基本上都是翻找一会,跑出来吐一会。
经过大概七个小时,搜寻拼凑的工作基本完成,尸体整体并没有太多的缺失,因为部分腐化的原因,已经无法恢复成原貌,而尸体的头颅也在垃圾桶里的一个黑色垃圾袋中找到,但可惜的是,面容破坏严重,已经无法进行身份辨认,十个指头的指纹也用强酸处理过,无法采集,衣物、身份证件之类的也没有在现场找到。现在尸体的辨认又成了问题。
“把尸体带回去,再查查无月城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
如此残忍的手法,在无月城里已经是多年没有出现过,现在再加上媒体的宣传,案子一下子成了大家重点关注的话题,警方的破案的进程被迫加快。
......
“老板,咱这个时候回公司干吗?整栋楼都没人了。”
胡棱和老板在晚上十一点左右赶回了公司,整栋大楼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一件办公室有灯亮起,只有贯穿整栋的霓虹灯一直在闪烁,为整个无月城贡献一份夜景的魅力。
“自救。”
吴舒唤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旁边一脸疑惑的胡棱。
说完,停顿了三四秒,仿佛空气连同时间一起凝固,二人的心此刻像是悬在了一根钢丝之上,令人喘不上气。
二人走进了大楼,还好胡棱工作牌还放在口袋,开了门禁,上了电梯。二人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大楼保安的注意,不过常有些加班到深夜的人,习惯使他懒的出来查看,只是门禁声和电梯声还有脚步声,倒像是人们从外面走回来的,这倒让他起身向外查看,不过人都已经上了电梯,便没再深究。
深夜里的电梯有些恐怖,倒不是有什么诡异的声响,相反的却是因为什么声音都没有,显得寂寥诡异。对比白天满满当当的电梯乘客,和旁边的电子广告牌的嘈杂,深夜里的电梯显得更加安静。
“叮~”
电梯的提示音响起,胡棱二人已经到达了杂志社所在的楼层——十三层。
十三这个数字对于某些地方来说还是比较邪门的,也算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但对于无月城的人们来说,到没有这种的忌讳。
十三层像其他楼层一样,整体较暗,只有紧急出口的牌子冒着绿色的光,还有窗外透进来的霓虹灯光,勉强照亮楼层。
老板熟练的走到门的一侧输入密码,伴随最后一位数字的输入,门缓缓开启。
“老板?”
“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到大叫,好吗?”
老板板着个脸,在微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恐怖。
......
“啊!”
无月城公安局的长椅上,一位女子惊讶的坐起身,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四周。
“醒了,喝点水。”
梁队端着一次性纸杯走了过来。
“过来做个笔录吧。”
“咳咳”
女人大口的喝着水,时不时被呛到。
“姓名?”
“空空”
“我问你大名。”
“林紫空。”
“昨晚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听着警察的问话,女人默不作声。
梁队笑了一声,把信封丢给了女人。
“最近事情比较多,对你就不说太多批评教育的话了,记住,一个女生大晚上的少喝点,得亏遇见的是个好心的司机,要不,你就得人财两空了。”
女人疑惑的抬起头,她以为自己偷钱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才身处警局,但事实却好像不是这样。
女人微微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信封,就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梁队的突然喊话,把女人吓得一愣,汗珠不停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