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别墅“聚会”篇——会面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顺着裤脚慢慢的低落。
男人走在泥土的路上，踩着自己刚滴落的鲜血上。
一个、两个血红的脚印，慢慢的铺成了一条路。
这个时候的北方村落很寒冷。
男人的脸上包裹的黑色布匹也被撕裂开了大半。
白色的哈气一阵又一阵，看样子，男人的呼吸还算是平稳。
“呃~”
一声叹息，男人把脸上的布匹撤了下来，包扎在了正在往外趟着鲜血的腿上。
“咯咯咯~”
男人从山谷里出来，走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钟后，终于看见了村庄。
村子里大多都是三四层的小平方，再用木头围了个院子，养了些鸡。
男人被鸡的叫声吸引了过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像是孤狼双眼发着光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猎物。
男人只手搭在围栏上，轻轻一跃，跳进了院子。
“咯咯咯~”
院子里的鸡发现了这个“不速来客”，全都扑棱着翅膀，在院子里到处乱窜。
“老头子，外面怎么回事？”
“可能路过什么野狗，惊到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还得指着它们过年呢。”
房子里，两个年过六十的老夫妻在讨论着院子里吵闹的声音。
“老伴！快来！”
老太太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的男人。
此时的男人两只手抓着活鸡，张着嘴对准鸡的脖子，露出一排排的尖牙，正要下口。
“怎么了，野狗还没走吗？”
老爷爷慢慢悠悠的就往外走着。
......
阳城警局内，一个穿着便服的邋遢男人，躺在椅子上，脱了鞋，把脚放在桌上，袜子随意的丢在了桌上，闭着眼睛，打着呼噜。
“噔噔噔”
突然，一个白了半个头的警察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
“嗯，喔！”
猛地一下，男人从椅子上醒了过来。
白头警察嫌弃的瞟了眼，随后往旁边撤了一步。
“这是从晴江市来的，音律组织的专案组，有些工作，需要你们交接一下。”
邋遢男人，看见陌生人，连忙穿上了袜子。
“你好你好~”
刚穿完袜子，就伸手请求握手。
当然，没人愿意把手伸过去。
愣了几秒，邋遢男人自觉地把手收了回去。
“张升，弓长张，飞升的升。”
“陈即。”
“那旁边这位？”
张升看向了陈即身后侧的，带着白色口罩的女人。
“她呀，法医，你可以叫他白~啊~”
陈即正要帮着女人做着介绍，女人突然在身后掐着他的后腰。
“百合。对，百合。”
陈即揉了揉腰。
张升看着女人，眼睛一眯，处于警察的直觉，他猜到了这其中绝对有其他的某些事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讨论一下策略？”
“陈即看着张升眯眼思考的表情，试探性的问了问。”
“哦，现在还不行，有件案子，命案。”
“命案？这个时候？”
这个时间段发生的命案，陈即很快就联想到了音律组织。
至于为什么陈即一行人会知道这边会有音律组织的事情，那还得从一封信说起。
......
“叮~”
任衣扬消失的第二天，白清儿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落款，但从短信的内容上看，很容易知道发送消息的人就是任衣扬，而发的内容，也仅仅只是报个平安。
“有任衣扬的消息吗？”
陈即听说任衣扬昨晚消失不见，便着急的奔回局里。
白清儿摇了摇头，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看样子，算是没事了。’
陈即心想着。
“晴江市警局，陈即，你的快递！”
快递小哥站在警局门口，大声的喊着。
“一大早，哪来的快递？”
清晨，警局里其他的人都还没来上班，快递就早早来了。
陈即两步走了过来，门口的快递小哥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但陈即没有在意，在他心里，这里是绝对的安全，没有人会大胆到在警局门口造次，哪怕是音律组织。
陈即拆开了快递，是一个文件袋，很轻，轻到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陈即从桌上拿起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拆着。
终于，档案袋打开，里面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正当陈即以为是恶作剧，随手要把档案袋丢掉时，拿着档案袋的手，突然感觉摸到了什么麻麻的东西。
再仔细触摸，在档案袋的角落有着一排排小小的突起。
‘摩斯密码？’
陈即边摸边试着破译。
‘不对，全部都是短的点，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往莫斯密码方向破译的想法破灭了，因为档案袋表面只有点，不存在长线，再怎么试着去解释，也没办法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哎~”
试了半天，最终以失败告终。
陈即叹了口气，把档案袋放在桌上，靠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
一张熟悉的脸突然从陈即的视线里倒着进来。
“白白白老~”
白若夫突然从陈即的身后出现，吓得他一个激灵。
“别慌张，我是来看我女儿的，一晚没回。”
白若夫看向了白清儿的方向，看样子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这边呢？什么问题？”
听着白老的话，陈即下意识的看向了桌上的档案袋。
白老一伸手，细细的触摸着。
几个微小的突起，在他那粗糙的手指里游走，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尝”着。
“白老，知道是什么了吗？好像不是摩斯密码。”
“当然不是。摩斯密码早就烂大街了，现在根本没法当成密码来使用。”
“那这是？”
白老停下了手指，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盲文。”
陈即恍然大悟，连忙接过档案袋，又重新摸了一次，这次，终于知道了其中藏得话语。
“乐谱，北方村落。”
......
黑夜再一次的降临，别墅里却安静的像没有人居住一般，寂静的可怕。
别墅里的人们都“躲”在房间里，没有人敢出去，实际上，在别墅的大门口，有警察轮班看守，里面的人也无法出来。
“呜~呜~呜~”
突然，一阵女人的哭声从别墅里面飘了出来，飘到了走廊，飘到了一楼大厅，飘到了别墅的后院，飘到了后院草丛上的两根烟头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别墅＂聚会＂篇——抽血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老公！”
天刚刚亮，周悠悠挺着大肚子，就跑到了程秤的房间里，抓着他的衣领，撕心裂肺的叫着。
女人的眼睛胀的通红，深深的眼袋表达了昨晚的睡眠质量似乎不大好。
程秤半躺在床上，双手只是撑着床，不敢反抗，毕竟自己魁梧的身体和旁边这个孕妇相比，显得更加强壮。
女人的声音太大，把别墅里其他的人都引了过来，没有人敢上去拦着，都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
人们也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无法对床上这个魁梧的男人，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们的眼里不是冷漠，更多的是同情，被打的男人也是出于这种同情。
再一次的情绪波动，让女人再一次的昏厥。
幸运的是，女人的房间里，还有医生留下的药。
床上，女人憔悴的模样，让人担忧她的身体，甚至是她肚里的孩子。
没有人会愿意亲眼看见自己丈夫死去的模样，更何况自己还有身孕在身。
“呃~”（开门声）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
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别墅里的人们被声音吸引了过去。
站在别墅二楼透过窗户往院子望去。
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门口依然还有警察蹲守着。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
是之前的那个邋遢的警察张升，还有一位，别墅里除了任衣扬都感到面生的男人，陈即。
二人只有张升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看样子，像是调查出了什么，往这边赶来了。
“咔嚓~”（开门声）
刘可早早就在楼下帮忙把门打开了。
张升揉了揉鼻子，挠了挠后背，对着楼梯口大声的喊着。
“所有人！排队过来！”
说完，张升就从档案袋里掏出了几个针管。
......
“命案？”
陈即刚一进阳城的警局，一别墅的命案的资料就放在了桌子之上。
死者名为谢真的男人，南方，已婚。
来到阳城的原因是想要去北方村落周围的山区自驾游。
死因为被刀具刺入心脏，是否还有其他的因素，目前还在尸检当中，尚且不明。
至于那把凶器，刀柄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看来凶手行凶时佩戴了手套，或者是清洁过刀柄，但在伤口处并没有发现有过二次插入的痕迹，如果是事后清理的话，说明凶手行凶后短时间内还能保持理智。
无论是以上那种情况，都能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冲动型伤人，凶手能够在这么多人的别墅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保持清醒的头脑，说明一定是存在预谋！
“尸检那边还需要人吗？”
百合在身后自告奋勇的问着。
张升看了眼百合，摇了摇头。
“近期没有其他命案，现有的法医够用了。只是物证科那边，倒是需要人手。”
一听完，百合就往里面走，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小声的问着。
“物证科在哪？”
......
“啊，呲~”
针头插进了小个子的手臂里，血管里的鲜血一点点向针管里流淌着。
“下一个！”
陈即在负责给人抽血，而张升则在后面喊着。
倒也是正常，看张升的样子，似乎让他来抽血，还不知道针头扎进的是哪里。
很快就轮到了任衣扬。
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个给自己抽血的男人是谁，同样的，陈即也知道他正在给谁抽着血。而此时，二人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他怎么会在这？那么清儿是否也知道？难道说专案组已经盯上了这次组织的乐谱？’
许多的问题在任衣扬的脑袋里转着。
看着面前的陈即，专心的给自己抽血，生怕把针头插歪。
‘难道是因为我才知道乐谱的地点的？’
看着陈即如此淡定，任衣扬心中不免这样想着。
任衣扬看着自己的胳膊，因为抽血，陈即正攥着，他细细的感受着陈即手指的力道，渴望着他能够透露出什么信息，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到结束，陈即手指的力道就没有变过。
“警官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抽血啊？”
小个子此时还用棉球按着胳膊上的针孔。
张升眯着眼看着小个子，皱着眉头，许久终于开了口。
“你小子！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嘿嘿，这这这我住在这里。”
“放屁！你能住这？”
张升伸出手指往四周指了指。
“你个一个星期偷两次钱的家伙，你能住得起这？”
“嘿嘿~”
小个子看了看周围人，走上前，凑到张升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张升倒是嫌弃的推开两三次，却被硬凑到耳边。
“暂住，暂住。”
说完，小个子点头哈腰的就往后退。
“啪！”
没注意身后，一下子撞到了程秤。
小个子回头，看见如同墙壁一般的臂膀，吓得咽了咽口水，一溜烟的跑走了。
而程秤却重新露出了最初追小个子的眼神，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小个子的不对劲。
今天一大早，还躺在办公室椅子上睡得打呼的张升，收到了百合的检测报告，这是熬了一个通宵赶出来的报告。
报告显示刀柄上指纹已经被全部擦除，而刀上的血迹却依然保留，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刀上的血迹，不只是一个人的！
......
“这孩子，可真是饿坏了。”
一个月前，北方村落的晚上，穿着斗篷跳进人家院子里的男人，想要偷鸡却被抓的正着。
幸运的是，房子的主人，老爷爷和老奶奶倒是很心善的把男人领回了家，还给予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你这是从哪来？怎么弄得一身伤？”
老奶奶看着男人流血的身体，心疼的问着。
“下马谷。”
听着男人的回答，老奶奶深吸了一口气。
“城外人？”
男人眼神一撇，感觉老奶奶的神态不大对劲，便攥紧了筷子，准备干些什么。
“那一定是遇上了山猴子吧！晚上一个人能从下马谷回来，那得多危险！”
老奶奶的话，让男人的手，慢慢的又松开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别墅＂聚会＂篇——马上祭祀
“别墅里藏着恶魔，凶狠、残忍、泯灭人性。”
停在别墅院子里的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她是从晴江市远道而来的一名法医，同时也是卷入别墅杀人案的嫌疑人之一，任衣扬的妻子，白清儿。
只不过此时的她暂时无法现身，甚至无法直接公布自己的面容以及真实的姓名，用百合的代称，连同阳城的同事们一起工作。
“在我们对这里解封之前，不准任何人离开这栋别墅，每天会有人来给你们送食物和生活用品，基本的生活保障不要担心。”
抽完血后张升，对别墅里的人们重申着他一开始对这里封禁的话语。
“啪！”（关车门声）
“血样收集好了吗？”
车后座，百合问着回来的二人。
“都在这了，别墅里所有人的，除了那个大着肚子的，先前医院来了次，做了血样采集，找他们要一份就是。”
百合接过张升递过来的装着血样的档案袋。
百合一圈圈的解开档案袋上的绳子，一个个血样的翻找着，终于，拿出了一个血样，上面的标签上写着任衣扬三个大字。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眼里闪烁着泪光，哪怕是只有写着他名字的东西，似乎都能勾起她内心的担忧与思念。
“接下来的事情，就得麻烦你了。”
听着陈即的话，白清儿吸了鼻子，抬起了头，愣了一会，点了点头。
物证科室里，白清儿戴着口罩，穿着白色的大褂，埋头苦干。
似乎因为沉迷工作，又或是各个地方的科室大致相同，白清儿忘记了自己此时是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丝毫的不适，只是拼了命的工作。
......
“嗷嗤嗷嗤”（吃东西的声音）
程秤独自一人站在一楼的厨房，大口的嚼着厨房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这还没到饭点呢，就这么饿了？”
羽站在门口，双手交叉端在胸前，淡淡的说着。
程秤听到声音后，慢慢的转过头，嘴角滑落的红色液体，看上去总有那么一丝诡异。
“吃吗？”
程秤掏出了咬了一大口的西红柿。
羽看了眼，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那边的传统，受了伤，流了血就要吃东西，恢复的快。”
“可就只是抽了那点血。”
“习惯了。”
说着，程秤叼着西红柿就从羽的身侧离开了。
“他不只是光有力气。”
任衣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看着程秤离去的背影，小声的对羽说着。
“'今早他看那个小个子的眼神。”
“你也注意到了吗？”
“对，他没有直接动手，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回他还没有找到证据，只是怀疑，所以只是用那种眼神看着。”
“那他会是凶手吗？”
“不会，按他的个性，对付那个谢真，根本不会用武器，用拳头足以。”
“那他会是我们的朋友吗？”
谁知道呢？
......
“一整只鸡和一大盘米饭下肚，披着斗篷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吃饱。”
“等一会，我再去给你下碗面。”
“不用了。”
老太太笑了笑，说着。
“小伙子，你是这里的人吧。”
男人抬头看向了老太太，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差异。
“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能吃。我们这里的人就是，伤的越重就越能吃，吃的越多，伤口好的越快。”
“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了。”
“那骨子里也是我们北方村落里的人。你以前住在哪？”
男人听着，把斗篷拢了拢，尽量遮住脸。
“不记得了。”
“也是太小了，那父母叫什么？村子不大，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十几年，中老一辈的人基本都还知道。”
男人摇了摇头。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老太太动了恻隐之心，像是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样。
老太太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放在了男人的头顶。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行了，房间给你收拾好了，进房间，我来帮你上上药。”
老爷爷从一旁喊着男人。
穿着斗篷，冷冷酷酷的男人，本以为他会拒绝老爷爷，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没想到的是，他很听话的坐在了床上，脱下了斗篷。
老爷爷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禁心头一惊。
“这，身上可没有一块好肉啊。”
脱下斗篷的男人，赤果着上身，几乎满身的刀疤展现了出来，再添上今天的新伤，真的，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像是一个被拼图拼凑起来的身体，可怕又可怜。
“这些伤是从哪里搞来的？”
“抚养我的女人。”
“女人？哪个女人这么残忍？”
老爷爷听着有些愤怒。
手上提着的药品摇摇晃晃的，发出碰撞的清脆声。
“因为她，我有这些伤，也是因为她，我才能有这条命。”
老爷爷用颤抖的手蘸着药品，涂抹在男人的伤口上。
“疼的话就叫出来，实在不行，看到旁边的毛巾了没，咬在嘴里。”
本以为男人会因为疼痛叫的死去活来，但奇怪的是，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像是雨水低落在自己身上一样，不疼不痒。
老爷爷看着先是感到奇怪，后来才有感而发。
“也是，身上伤了这么多了，疼痛感早就减轻了。”
听着老爷爷的分析，男人没有说话。
这当然不是正确答案，才不是因为习惯了疼痛，才对这些无感，其实真正的原因，也是一直让他苦恼至今的原因，藏在了心里，他曾下定决心，绝不告诉任何人。
“好了，都上好了药，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了，最好不要躺着睡，只能坐着靠在墙上睡，背上的上太多了，躺下去，容易让伤口恶化。”
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在这对老夫妻的家里住了五六天，身上的伤几乎都痊愈了。
男人还知道，老人家里有个儿子，很年轻，三十来岁，只不过先前犯了事情，从村子里逃走了。
至于倒底是什么原因，两位老人都不愿意说，似乎有些家丑不肯外扬的感觉。
“老程头，祭祀开始了，快点啊！”
清晨，老人家外面就吵吵闹闹的，看样子喜庆的很。
“诶，小伙子，今年的祭祀要开始了，过来帮帮忙。”
斗篷男，看着老爷爷，眼神充满着好奇与疑惑。
＇祭祀？＇
男人心里想着......
第三百二十章 别墅＂聚会＂篇——祭祀
“快点！快点！还有多少车？”
村民们推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进入粮仓。
村长站在粮仓门口，皱着眉头，指挥着村民。
“还得有好几百车。”
一个脖子上挂着白毛巾的村民，全身流淌着汗珠，气喘吁吁的回答着。
“辛苦了，再加把劲，争取太阳下山之前都给搬粮仓里去，别误了祭祀。”
“得嘞。”
“老程头，怎么不走了？”
老爷爷带着斗篷男，准备参加祭祀，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祭祀还早。”
程爷爷看向了前面不远处推着粮车的小队。
“我先带着他去帮忙运粮食。”
程爷爷拍了拍斗篷男的肩膀。
北方村落有一个传统，就是每年的收粮食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必须匀出一部分来，存入村里的粮仓，这是为了防止灾祸的储备，同时也是给那些老来丧子，无人供养的老人的救济粮。
程爷爷按理也是属于需要村子救济的人群，他的唯一的儿子因为犯了某个错误，前不久被赶出了村子。
家中的土地，两位老人没发照料，便分给了别家。
从前程家一直都是自给自足，今年却不一样，先前的犹豫，可能就是因为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才不打算这么早就去祭祀。
时间在劳动中总是过的很快。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将最后一车粮食搬进了粮仓。
粮仓到祭祀的地方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远远的就能看见，祭祀的方向点着许多的火光和灯光，似乎非常热闹。
“感谢上天，给予我们粮食，让我们能够度过这个冬天，给予我们能够对抗严寒的能力，我们会永远听从上天的指令，给予善良、勇敢、勤奋的人们于必要的帮助.......”
村长此时已经在台上举着香，对着台上的神像，朗朗的说着。
斗篷男和程爷爷在村长说到一半的时候静静的“摸”了进来。
程奶奶在家没有跟着来，虽说一户可只派一个代表参加，但程奶奶，是他再三劝告不要来的。
站在角落，斗篷男和程爷爷四处望着。
奇怪的是，已经入席的村民们，看见了程爷爷，都连忙将头撇开，假装没看见一般。
“老程头，这儿！”
是之前那个一大早邀程爷爷来的人，看见了程爷爷，正挥着手，喊着。
看着有人招手，二人像是老鼠找到了洞口，灰溜溜的走了过去。
而台上的村长，似乎也听见了那人的招呼声，但没有停下嘴里的词，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用眼睛狠狠瞟了一眼。
“老程头，你怎么才来？”
“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
“这么讲究干什么，你看看这些后生，都是刚从粮仓回来的，一生的汗味，也没见谁回去换衣服的，你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要面。”
“诶，你不懂，不懂。”
二人在桌上聊着，似乎这里的人，也只有他愿意和程爷爷聊上两句，其他的人，似乎都在避着。
“咳！咳！”
村长念完了词，插好了香，背着手面对着台下一桌桌的村民。
接着大手一挥。
“开席！”
村长一声令下，从后厨源源不断的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菜肴，看上去美味极了。
村长从台上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端起酒杯，用醇厚的嗓音喊着。
“各位村民！都举起手中的酒杯，为了明年更好的收成，干杯！”
台下数千位村民，一同举杯，那场面，只能用壮观形容。
之后，村民们三五结队的去给村长敬酒，而在村长的面前有两个杯子，一杯装的是水，一杯是酒。
只有在家族兴旺或是富裕的人面前，才举起装酒的那杯。而在贫穷，后继无人的村民面前，端起的是装水的那杯。
“老程头，走，我们也去给村长敬酒。”
程爷爷自从开席，就没伸过筷子，眼睛时不时的朝着村长的方向瞟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事。
斗篷男到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去，只是静静的在桌上夹菜吃。
“嘿嘿，村长。”
那人端着酒杯来到了村长旁边，点头哈腰的。
而程爷爷也是带着微笑，恭敬的端着酒杯。
村长先是看到了那人，手在水和酒之间犹豫，后看见了程爷爷，果断的拿起了装水的那杯。
“村村长。”
程爷爷终于开了口。
“村长没有理会，只是习惯性的把杯子往嘴边送。”
程爷爷看着，竟然一下子伸出了手，给他拦了下来。
这下可惹得村长露出凶恶的眼神，瞪着他，吓得连忙收手。
“村村长，那个救济粮的事情你看？”
“什么救济粮？”
“你看今年收获那么多，而我那个不孝子又被赶出了村长，现在我是膝下无子，家中只有我和我老伴......”
说到一半，村长摇了摇手，示意着程爷爷停下。
“你的儿子干出那种事情，你还有脸要救济粮？”
村长的一句话，直接浇冷了程爷爷的心。
“可他已经被赶出村子了......”
“那是被赶出去的吗！”
村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怒斥着。
吓得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望向了村长和程爷爷这边。
“他是自己逃出村子的！逃出去之前，还顺走了粮仓里剩下的一整车粮食！要不是其他人都把家里的存粮拿出一点，村里剩下的十几位老人，早就饿死了！”
“可......”
程爷爷再想要开口辩解，村长直接转身，摇了摇手。
从后面来的两位后生，冲了过来，架着程爷爷就要往外走。
“啪嗒。”
斗篷男听着声，把筷子放了下来，站起了身。
......
“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
白清儿把检验报告放在了张升的桌上。
“什么？”
张升放下了翘着的脚，眉毛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送来的血样，和凶器上第二个人的血，没有一个能匹配的上。”
“那倒底是谁的？”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姓张的男人的。”
陈即拿着资料走了过来。
听着他的话，白清儿看向了张升。
张升也一脸懵，连忙解释。
“不是我！”
“不是他，那个别墅的男主人，名叫张奇。”
陈即把别墅的房产证明和张奇个人的资料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桌上。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别墅＂聚会＂篇——规矩
“你的儿子，是我们村里的叛徒！”
程爷爷被两位后生架着就要往外走，斗篷男见状，拍下了筷子，起身就准备动手，村长突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
“我们村子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村中之人不允许和外界通婚，可你的儿子！竟带着外面的野女人回来！”
......
五个月前，程爷爷唯一的儿子，这里我们暂且称作程独子从外地打工回来。
因为北方村落人们的血种原因，他们要比常人高大强壮一些，而外地人常常也会来这里挑选一些人，当做自己的保镖甚至是打手，而程独子也是其中一个。
程独子是程爷爷四十多岁才生的儿子，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老来得子，未免养的有些疼爱，缺少了一些“严厉”的管教，和一些村里的“规矩”。
从小就是村里的“小霸王”，小错误不断，但也从来没有犯过大错，程爷爷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心点，路有些陡。”
程独子还带着一个女人，娇小的身子，婀娜的身姿，一看就是标准的南方姑娘。
“你们这里的路都是这样的吗？”
姑娘似乎扭到了脚腕，弯下身子揉着。
“来。”
程独子很自觉的蹲了下来，示意着姑娘趴在自己的背上。
姑娘笑了笑，趴了上去。
“也不都是这样，这里是山谷，雷雨天的时候就常会有落石，不好修路，等到了村子里面，路就好了。”
白天的下马谷倒是平静，山猴子似乎都不敢在白天出没，只是那个南方姑娘，不习惯这里的路，一下子扭伤了脚腕。
进了村子，路过的人们都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脸上还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
似乎是因为姑娘的穿着——一条在膝盖上方两拳头长的花裙子。
“你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姑娘似乎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小声的在她男人耳边说着。
“你就乖乖在我背上趴着，等到家了，再让你下来。”
男人的霸气，似乎有些感动到了姑娘，红着脸，贴得更近了。
这一路没少受到别人的奇怪的眼神，但程独子一点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他只在乎自己在意的，对于旁人，爱用什么眼神用什么眼神。
“爸，妈！”
到了家，程爷爷老夫妻两出门迎接着，第一眼就是他们那个日思夜想的儿子，之后却被旁边站着的南方姑娘吸引了注意。
“进屋说，进屋说。”
屋子里，奶奶端来了杯热腾腾的水，放在了姑娘面前，顺便看了眼她露出来的腿。
“南方这个时候应该很热吧。”
“啊，对，二十多度了。”
“这个时候，我们这里还是冷，一定是忘了加衣服吧。”
看来奶奶对于姑娘的穿着也很在意，但因为是自己儿子带来的，所以只是想着解释的话语。
“啊，对，下了火车才知道，这里很冷。”
姑娘倒是个聪明人，听懂了她的话，用手尽量的把裙子往下拉着。
“来，我这里有衣裳。”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奶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就开始往房间里走。
不一会，姑娘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放了出来。
看着姑娘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打扮，程独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简单的寒暄完后，四人的话题就开始走入正题。
“爸，妈我们想结婚。”
“什么？”
从一进门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不大对劲，但当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感到惊讶。
“你给我过来。”
程爷爷招了招手，示意着程独子过去，私下里，小声的说着。
“你知不知道村里的规矩！绝对不允许和村外的人通婚！”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出去看看，外面早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这般守旧！”
“这是规矩！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守规矩！没有规矩，就......”
“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
独子听不惯他爸的这番话，顶撞完，扭头就回到了桌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黑了下来。
“怎么了？你好好对叔叔说。”
姑娘见状，立马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有了姑娘的劝解，独子倒是一下子卸掉了大半的怒气。
“要不，你带我去逛逛村子吧，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好。”
说完，独子就骑上了家里的自行车，载着姑娘满村的逛。
“嘿，张姨，身体还好啊！”
“胡叔叔，你都发福了，得常锻炼啊！”
一路上，程独子在和遇上的熟人打着招呼，后座上的姑娘看是男人的熟人，也很礼貌的笑脸相迎。
“诶，那个姑娘是谁家的你知道吗？”
但等到他们二人走后，村民们却在私下里议论着。
“不知道，从没有见过啊。”
“看样子得有二十多了，谁家的姑娘，二十多了我们还没见过？”
“别是外地的吧。”
“她啊！她我见过，就早上，露个大腿，趴在程家独子的背上就来了。”
“真是外地的？”
“看样子还像是在搞对象。”
“完了完了，程老爷子完了，他家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还与村外通婚，那可就真完了。”
逛完回家时，已经到了晚上。
奇怪的是，家里没有一个人，但却亮着灯，桌上的饭菜也都没动，除此之外，户口本也工工整整的放在桌上。
看到这个，男人算是明白了，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
“我们先吃饭。”
姑娘轻拍了男人的背。
吃完饭后，程独子就和姑娘回了房间，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村子，漫漫长夜正在等待父母回来的时候。
外面此时却传来了及其嘈杂的声音。
“程家独子，程秤，你给我出来！”
......
时间转到现在。
别墅里，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警方的调查。
当然小个子和房子的女主人此时的内心却是及其忐忑不安的。
“少抽点烟。”
三楼的阳台上。
程秤正抽着烟，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羽此时从身后走了过来。
“你妻子？”
羽看到了他此时正在看的东西——钱包里的一张合照。是他和一位姑娘的合照。
“你被困在这里，告诉她了没？”
“告诉不了。”
程秤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起来。
“她，死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别墅＂聚会＂篇——着火
“快！跳窗走！”
门口，村长带着一堆人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屋里的程家独子程秤，当机立断，连忙带着姑娘从房间的窗户离开。
“快给我出来！”
门口的人们仍大声的叫喊着，程秤二人都已经跑出近百米，回头眺望，一个个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等着自己。
“咱走吧。”
姑娘牵着程秤的手，气喘吁吁的说着。
“不行，我爸妈他们怎么办？我这样一走，村里人能放过他们吗！”
“那我们把他们也带上，可，可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粮仓！村里的粮仓！村里人倒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手，但没了我，家中怕是要断了收成，先搞他一车粮再说！”
说着程秤二人就跑向了村里的粮仓。
这个时候的粮仓，一般没人看守，程秤很容易就溜了进去，拼了命的往车上叠。
“咱往哪送啊？家里现在全是人。”
程秤停了下来思考了片刻。
“下马谷！那群死活不出村的老古董，一定不会去下马谷！”
说着，二人摸着黑就直奔下马谷的方向。
“混伦伦混伦伦。”
车轮在陡峭的下马谷中不停的颠簸。
“呕～吼～呕～吼～”
山谷里传来了猴子的叫声，猴子越来越多，伴随着山谷的回荡，似乎头顶上全部都是山猴子。
村里一直传山猴子的传言，传言中说夜晚的下马谷，“百万只”山猴子会突然出现在山谷之上，席卷行走的人们。
一是村中之人，出村的不多，二是，出村都是白天，所以传言一直也就是传言。
现在，程秤二人倒是真正遇上了。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汽车般大的巨石从天而降，撞击掀起的灰尘卷起一层又一层。
山猴子的叫声也消失了，山谷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楠儿！”
程秤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模样，大声的喊着，找寻着他的姑娘。
因为落石，粮车已经变得稀碎，粮袋也破了，粮食撒了一地。
程秤拼了命的找寻着，大声的喊叫着，因为是黑夜，没有什么光线，找寻费了一段功夫，终于，在巨石底下找到了姑娘。
令人惋惜的是，巨石已经压到了她大半边身体，只有肩膀以上露了出来，应该是巨石落下后，滚动的过程中压中的姑娘，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昏迷，奄奄一息还有一口气。
程秤跪在她的面前，用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姑娘的脸颊，抹去了上面的灰尘与粮食麦粒。
程秤咬紧牙齿，站起身，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推着面前的这块巨石。
“呀！”
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脸也憋得通红，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使出他们全部的力量。
但上天似乎并没给他们希望，巨石太大了，根本不是能够通过人力能够搬动的，任凭程秤多么努力，巨石都不曾动一丝一毫。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月亮都快完全落下，程秤还没有放弃，直到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姑娘旁边。
脸色惨白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凉。
程秤努力的想要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但现在竟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度的疲劳，让他靠在巨石上昏睡了过去。
......
“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的儿媳妇，多好的一个姑娘，死了！现在她的骨头还在下马谷的巨石下压着呢！”
时间转到一个月前。
程爷爷为了争取自己的救济粮，开始和村长争论着。
听着程爷爷的话，斗篷男开始回忆，当初自己过下马谷的时候，好像确实遇到过一个巨石，就是因为那块石头，才不得已被山猴子围住，和它们好一顿的厮杀。竟然下面还压着一个女人的骨头，因为天太暗，这个倒是他没有注意的。
“看看，那就是报应！”
“去他娘的报应！”
斗篷男听到这里竟然没忍住，一改之前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听到“报应”二字，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村长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这位“路见不平”的男人。
“你谁啊？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吧。”
村长的语气，让本就不爽快的斗篷男更加的不舒服，手就开始往斗篷里面的后腰处摸索。
“诶诶诶，别别别。”
程爷爷及时出来拦着，他早就知道，这个满身伤痕的斗篷男，不是什么善茬。
有程爷爷在中间劝阻，斗篷男倒也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着火了！救火啊！”
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后生，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的不断重复着。
“救火！快救火！”
“哪着火了？”
后生指了指粮仓的方向。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粮仓的位置有一处火光，而且越来越大。
“不好！粮仓着了！”
祭祀的人们瞬间慌了神，朝着粮仓的地方跑去，你推我赶的，好不拥挤。
村长却站在原地看着粮仓的地方，感觉不相信，又爬上了台子，站的高点往粮仓望。
这下算是确定了，瘫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完了完了，神仙不佑，报应，都是报应。”
说着，村长就朝着土地神的神像爬了过去，手中还颤颤巍巍的拿着两根香。
斗篷男冲上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村长的衣领。
“在这里拜他？有什么用？如果它真的管用的话，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什么贫苦？哪里会有什么饥饿？”
说完斗篷男就撇下村长，大步的朝着粮仓的方向跑去。
几乎全村的努力，终于粮仓的火被扑灭。可惜的是里面的粮食已经全部都废了，万幸的是，火焰没有传到别的地方造成更大的损失，也没有人员伤亡。
......
时间回到现在。
张升一行人又来到了别墅，这回，不止他们三个，连同警局里十几个同事的帮忙。
今天他们一行人要做的是，搜查整个别墅，找到任何有血迹的地方。
别墅三层几乎同时行动，一块地砖一块地砖的检测着，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怎么办？难道是我们错了？”
张升和陈即站在别墅院子里。
指了指别墅的房顶。
“这不是还有第四层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别墅“聚会”篇——康蒙维奇再现
“啊～！”
随着一声尖叫，一声巨响，别墅的后院里多了一具尸体。
陈即一行人连忙跑了过去，此时小个子已经躺在血泊当中，四肢还在略微的抽搐着。
陈即上前用手探着脖子上的脉搏。
“快！还有口气！”
令人惊讶的是，小个子并没有死。
张升顺着向上望去。
程秤此时站在三楼的阳台往下望着，面色凝重。
小个子很快被送去医院抢救。
而别墅这边依然在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张队！找到了！”
别墅的阁楼里，用鲁米诺、过氧化钠加蒸馏水配置的试剂，在阁楼的每一寸地方进行喷洒。
终于，找到了大片的血迹，而且血迹呈现一个矩形的样子，就像是下完雨后，停车位上，先前被车体挡住雨水的痕迹一般。
“看血迹的形状，应该在这之上是有一个盒子或是箱子压在上面，导致血迹呈现这个形状。”
“可不应该啊，二楼的厨房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不存在说，在那杀了人，又给运到阁楼，当警察赶到之前又给送下来，距死者的妻子交代，也没那个作案时间啊。”
“而且这个出血量。”
陈即又看了眼血迹。
“足够一个人死亡了。”
“你的意思是？”
张升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陈即。
“很有可能，被害者不止一个。”
陈即的话，配上阁楼里阴暗的气氛，感觉后脊梁有股凉气一下子爬了上来。
明明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经手的命案也有几十件，这么今天却还有这种当初的瘆人的感觉。
“那，尸体呢？”
二人环顾四周，空空如也，不像是藏着尸体。
又一桩疑似命案和小个子的坠楼，终于让阳城的警方彻底坐不住了。
直接把别墅里的所有人全部“请”到局子里，仔细的盘查。
小个子现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大着肚子的周悠悠，因为谢真的死亡情绪过于激动，目前也在医院养胎。
而被“请”来警局的一共有四个人，任衣扬和羽，再就是别墅的女主人刘可，还有来自北方村落的大个子，程秤。
任衣扬低着头坐在审讯室里，陈即一干人站在旁边的房间，透过单面玻璃看着。
“任衣扬，晴江市人，哟，还是你们那地方的人啊。一年前作为一桩命案的嫌疑人通缉，逃了一年后，又解除了通缉，为什么？我倒是看这个人很可疑啊！”
张升一边念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用手戳着玻璃，指着房间里面的任衣扬。
“张队，张队！”
陈即出手先是制止了他越发激动的心。
“这个人交给我来审吧。”
“你一个人不要紧吧，我看这小子不像什么好人！越是这种长得白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干起坏事来可是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没事的，还有就是，监控和录音能不能关掉。”
“这？不符合规定啊。”
陈即挠了挠脑袋，表示有些无奈。
“行吧。”
基于对付音律组织专案组的特殊性，这种等级的特权还是理应给予的。
陈即进了审讯室，任衣扬依然低着头，又不像是睡着了，却又不像是清醒着的。
“你出去吧。”
陈即对着早在审讯室里等待的记录员说着。
陈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顶上的监控，指示灯已经熄灭，看向了玻璃一眼后，才开始了和任衣扬的谈话。
陈即把椅子从桌子后面搬到任衣扬旁边，为的就是用自己的背挡住他。
“衣扬！衣扬！”
陈即小声的喊着，见他一直没反应，边就要上手去推。
“嗯~”
只见任衣扬伸了个懒腰，神情就开始变得有些“自由”。
“哦~我的上帝啊，这里比得克萨斯州的鸟笼还要幽闭。”
任衣扬开始环顾四周，慢慢的站起身，脸上露出浮夸的，嫌弃的表情，满口浓浓译制腔的味道。
“哦~我的上帝，这位先生，请问你也是这鸟笼里的一只吗？”
“任衣扬！你给我正常点！”
看着他如此浮夸的“表演”，陈即有些慌张，毕竟这不是他的“主场”，背后一群模式的同行在盯着他们，哪怕是一丝的不寻常，都会引起警惕，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哦~我的老天爷呀，这里这么能连个窗户也没有呢？感觉都快要喘不上气了~天啊。”
说着，他开始用手扇着风。
“我的上帝，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地狱！夺走我自由的地狱！哦~圣母玛利亚，我想到一个对抗地狱的好办法。”
说着，任衣扬开始爬上了桌子，双手就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
“哦~上帝，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去诠释自由，让那些限制我们的东西全部见鬼去吧！”
“停！”
陈即看着任衣扬爬上了审讯的桌子上，就开始褪去自己的衣服，顾不上太多，猛的扑了上去，直接把他从桌子上摔了下来。
“你疯了！这里是警局！”
陈即抓着他的双手，瞪大了眼睛，愤怒却又不敢大声的吼叫。
旁边房间的人们看的一头雾水。
“这个姓陈的到底给他说了什么？这么能刺激人？”
“我的上帝，原来你不是笼里的鸟儿，你和他们一样，是这地狱的魔鬼！我的圣母玛利亚啊，请原谅我接下来的举动，因为被欺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你要干什么？”
“呵~tui！”
说完，任衣扬直接一口唾沫，就吐在了陈即的脸上。
陈即被恶心的，连忙用手抹。
这下可是放跑了他。
任衣扬再一次的爬上了桌子。
直接褪去了上衣，光着膀子。
“哦~我的上帝，这才是自由！”
说着，又把手往皮带上伸。
旁边房间里的人们，看的倒是精精有味。
“张队，你这个资料......”
白清儿本想询问资料的事情进了门，一眼看见任衣扬站在审讯桌上放肆。
两步就冲了进去。
“康蒙维奇！你答应我的呢！”
看着白清儿戴着口罩冲了进来，康蒙维奇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
白清儿见状，直接把口罩摘了下来。
“哦~我的小天使，原来是你......”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别墅“聚会”篇——女人的房间
十七年前，一位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老奶奶，拿这个麻袋在路上走着。
在她的身后，有一个小男孩。趴在路边的橱窗上。贴着玻璃，看着里面正在放着外国电影的黑白电视。蹩脚的译制音，是那个时候引进的外国电影配音的常用语调。
“哦，我的上帝呀，你一定是他们派来整我的......，我所渴望的自由，不是你们嘴里说的那种，规矩下的自由，而是绝对的，没有任何能够约束我的东西。”
“扬儿，快点过来，别再看了！不要又像上一次一样，我走了，你都没有跟上，又该让警察叔叔来找你了。”
老奶奶催促着小男孩，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却又不敢长时间直视着男孩。
......
“我是不是和你约法三章过！你全都给我忘了？。”......
审讯室里，变成了白清儿和康蒙维奇的单独训话。
“气死了。”
二十分钟后，白清儿插着腰摇了摇脑袋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真认识？”
张升瞪着他那两颗大眼珠子，疑惑又带着几分兴奋的看着陈即和白清儿。
他两相互对了眼神，直接忽视掉了张升的问题。
“张队，里面这个人怎么办？”
“准备准备，等会我们进去继续审。”
“别！”
白清儿反应很大，大到她自己都感觉到似乎有些失态。
“额，这样，你们继续审问其他人，我们带里面这位去现场再看看。”
说完，二人直接就把康蒙维奇给架走了，连同他推下的衣服一起。
“张队......他们？”
“哎，人在外地，遇见个老乡不容易，这些人排外呀......”
车上，康蒙维奇和白清儿坐在后座，尽管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也没少闲着。
只要是被他抓到了机会，他就把车窗摇下来，把头伸出窗外，吐着舌头。
这就可累坏了一旁的白清儿了。
打打闹闹中，总算是到了这几天事情发生的别墅。
门口贴着黄色的封条和警戒线，还有位警察在门口笔挺的站着。
陈即走了上前掏出了警官证。
“我们进去看看。”
看守的警察点了点头，陈即带头进了别墅的院子，白清儿踢着康蒙维奇的屁股，在后面跟着。
“对了，这个男人要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你别让他跑了。”
听着白清儿的话，警察自己的打量了一下康蒙维奇，又点了点头。
院子里，三个人站成一排，抬起头看着这个十几米高的别墅。
“死者至少有两个。”
“但却只有一具尸体。”
陈即和白清儿一人一句的分析着。
“凶手就在这栋别墅里面，已经全都被送去了警局。”
“另一具尸体不翼而飞，凶手却还一直存在于案发现场，连同一群陌生人一起居住。”
“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群陌生人里面，还有凶手想要杀的人。”
“第二，尸体依然在这栋别墅里面，凶手只是暂时存放，不逃走，是因为不放心。”
二人交换了眼神，确认了接下来该要做的事情。
“等下，那他呢？”
陈即看向了一边的康蒙维奇。
“没事，就让他在院子里待着吧，我已经和门口守着的人打好了招呼。”
确认完后，二人戴上了手套脚套就进了别墅。
“给我说实话！”
审讯室里，张升拍着桌子，大声的吼叫着，意图用自己凶恶的嘴脸，把真正的凶手给“吓”出来。
“不~是吧，阿sir，我就出来玩的嘛，住个民宿也犯法的吗？”
现在正在审讯的是羽，当然他说给警察的话，不可能会有一句真话，尽管他真的不是凶手，音律组织成员的身份，是他这样做的理由。
“我知道是你杀的！快说！尸体到底藏在哪了？”
几乎同样的装模作样的话，张升又给程秤说了一遍。
“什么尸体？那个小个子死了？”
“啊，对！那个小个子，是你从三楼阳台推下来的吧！他摔下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你在三楼阳台往下望了！”
“哪个凶手会在警察面前杀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你们面前的？他明明就是从楼上阁楼摔下来的，你们也搜过，在阁楼的窗台上，应该看到了脚印吧。”
张升闭上了嘴，仔细的回忆着，程秤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搜遍了整个阁楼，是因为在阁楼上发现了大量的被清洗了的血迹。
至于窗台上的脚印，却似乎没有发现。
脚印的事情，看似小，但却说明了一个问题。
一个想要自杀的人，不可能是以跨栏的方式从窗台跃下，一定是站在窗台上，身子栽下去，那么一定是有人在窗户前把他从上面推了下来。
不仅仅是判断出小个子是被他杀未遂的事情，更让人疑惑的是，小个子被推下来的时候，是警察齐聚别墅的时候。
在这个时间段，到底是谁会约小个子上到阁楼？而小个子又为什么会同意？
这两个问题才是窗台没有脚印应该推导出来的。
“走！去医院！”
张升审问了两句程秤后，就开始着急的往外跑。
“张队，咱这就不审了？”
“不审了，这些人，没有鱼饵，他们不会咬钩的！”
“那咱们这是去哪？”
“去找鱼饵？”
“鱼饵？哪有？”
“医院！”
......
“你找到什么东西没有？”
在一楼找寻线索的陈即，走到楼梯口，问着搜寻二楼的白清儿。
“我在那个死者谢真的房间里找到了了一个背包，包里都是些女生的衣服。”
“那是他妻子的吧。”
白清儿摇了摇头。
“在包里还找到了这个。”
白清儿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包女士卫生用品。
“他老婆怀孕好几个月了。”
这下，陈即的眼神开始变得疑惑起来。
“而且我还在包里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个身份证，不是他老婆。”
“对了！我在一楼角落的房间看了看，有居住过的痕迹，而且还残留一点点香水的味道，应该是有女人居住过。而且房间里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说明别墅里的人有翻过这个房间。”
......
第三百二十五章 别墅“聚会”篇——终于吐露
张升连同副手来到了医院，小个子所在的病房前，门口有轮班的警察守着。
“醒了没？”
门口的警察摇摇头。
小个子经过昨晚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短时间内想要开口说话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tmd！”
张升吐着脏话，一推门就直接进了病房，脸上展露着怒气。
“诶！张队，这不符合规定......”
“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多理解多理解。”
副手在门口拦着，恭敬的微笑着，把看守挡在了门外。
“兔崽子，你别跟我这装，你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但有人在那别墅里死了！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有关，要不然你那种时候还跑去阁楼上干嘛？”
副手站在门口，背靠着门，远远的望着张升不敢上前打搅。
“那个人都要杀你了，你还打算护着他？你可不是这么讲义气的人啊，要不然你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来找我自首。”
小个子没有工作，平日里就靠一些坑蒙拐骗过日子，还好每次金额都不大，别人也都没有继续追究。
有时也会招惹一些头铁的，或者是一些街边的小混混，人家要报复，小个子哪里顶得住，就经常跑去警局，找张升自首，把自己之前干的小偷小摸的事情吐露出来，换个在看守所里平平安安的几个月。
“他都要杀同伙了，你不要报仇？”
张升的一番话，似乎病床上这个昏迷的男人听了进去。
突然，小个子的手指轻轻的颤动了一下，被张升给捕捉到了。
张升一下子把手撑在床头，大声的喊着。
“你是不是听的到我说话？你的那个同伙是谁？男的女的？尸体被你们藏到哪了？”
床边的心跳仪开始疯狂的波动着，一瞬间，变成了一条直线，小个子没了心跳。
“医生！”
门口的警察透过门中间的玻璃缝看见了情况不大对劲，立刻的叫着医生，直接撞门而入，把张升从床边给拉开了。
“你给我说啊！你的同伙到底是谁？！”
无论张升再怎么叫，小个子此时也已经无法回答了，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一拥而入，对病床上的人拼命的抢救着。
张升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张升慢慢的拨开了看守的手，离开了病房。
......
“你的意思是，这栋别墅里，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女人居住过？”
别墅里，陈即和白清儿正在搜查，而康蒙维奇占据了任衣扬的身体，在别墅的院子里闲逛。
“对，很有这个可能。”
“那任衣扬说不定知道！”
说着，陈即就准备下楼，却被白清儿给拉住了。
“欸！等下，衣扬他......这里离北方村落很近，说不定组织就有眼线在附近盯着他，身为警察的我们，过多的接近，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白清儿正好利用音律组织的事情，帮着任衣扬隐藏多重人格的事情。
陈即皱着眉头看着白清儿。
“也对！那我们在找找。”
说着陈即就开始往楼上搜着，渴望能够搜到一些有关于这个女人的生活痕迹，当然就算没搜到，也可以回去询问局里关着的那些人。
“哦~我的上帝，我可真是个受尽苦难的鸟儿，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院子里，康蒙维奇抬着头对着天空，四肢不停的舞动，像是舞台剧的演员，但其实更像是一个傻里傻气的戏精。
“这是？”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个烧剩下的炭，这是几天前别墅里烧烤用剩下的炭。
康蒙维奇捡了起来，就开始在墙上开始涂鸦着。
“哦~我的缪斯女神，请赋予我表达内心的力量，我这只没有自由的可怜的无翅鸟，我渴望着自由，就像那被人从河里钓起的鱼儿渴望着水一般。”
“就算我没有自由，哦~我那美丽的缪斯女神，也请你给予我表达的艺术。”
康蒙维奇一边在别墅的墙上画着，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抱怨着。
......
“那三个，再审一遍！”
张升一回到警局，就要求再次审问羽、程秤和别墅的女主人刘可。
“这咱就算是找到鱼饵了？”
“嗯”
“可那小个子一个字没说啊。”
和张升一同去往医院的副手满头的雾水。
“也够了。”
前两个的审问进行的很快，同样是一无所获，小个子确是一个字都没说，但却不是什么都没有给予张升。
“信心”，是小个子给予张升的东西，这一行让张升确定了小个子确实与别墅里人们的死亡有关系，并且还有一个同伙。
这个同伙想要把罪行全部都嫁祸在小个子身上，所以才把他从阁楼上推下去，营造一个畏罪自杀的假象。
可惜的是，小个子并没有死，嫁祸也变成了一个暴露自己的关键线索。
到了最后一个人的审讯，对刘可的审问。
“说吧，你那个医院里的同伙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要不了几天就能醒。”
当然，这句话张升对前面两个男人也都说过。
“没有生命危险了？那就好，福大命大。只是您说的什么同伙？”
刘可仍旧装作生命都不知道的样子。
“别装了！你以为他醒了后还会包庇你吗！你都把他从阁楼上推下来了！”
“我？不是我，我当时在三楼的卧室。”
“那你丈夫呢？我们可在小个子的身上找到了一封自首信，上面可是写着你杀了你的丈夫，然后他帮你藏尸体。”
“什么什么？”
刘可表现的有些慌张，因为她的丈夫这一话题，先前从没有提到过。
这也要感谢白清儿，她验出了凶器上的血，有一个和刘可丈夫的血型一样，但到底是不是，检验结果还需要等待很久。
张升这个急脾气可等不了，索性就赌上一把，看样子，他是赌对了。
“只可惜信写了一半，应该是看这么多警察开始搜查别墅，他有点慌了，就开始写信，但写到一半就被人叫走了，你猜这个人，是不是他信里写的你？”
刘可低着头没有说话，长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脸。
许久，从被长发挡着的脸上传来了令人惊悚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想知道尸体在哪吗？我们藏起来了，还有一个女人，活着的，我们把她和尸体关一起了，想想，再不救她，现在也该渴死饿死了吧。”
哈~哈~哈~哈。
第三百一十八章 别墅＂聚会＂篇——抽血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老公！”
天刚刚亮，周悠悠挺着大肚子，就跑到了程秤的房间里，抓着他的衣领，撕心裂肺的叫着。
女人的眼睛胀的通红，深深的眼袋表达了昨晚的睡眠质量似乎不大好。
程秤半躺在床上，双手只是撑着床，不敢反抗，毕竟自己魁梧的身体和旁边这个孕妇相比，显得更加强壮。
女人的声音太大，把别墅里其他的人都引了过来，没有人敢上去拦着，都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
人们也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无法对床上这个魁梧的男人，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们的眼里不是冷漠，更多的是同情，被打的男人也是出于这种同情。
再一次的情绪波动，让女人再一次的昏厥。
幸运的是，女人的房间里，还有医生留下的药。
床上，女人憔悴的模样，让人担忧她的身体，甚至是她肚里的孩子。
没有人会愿意亲眼看见自己丈夫死去的模样，更何况自己还有身孕在身。
“呃~”（开门声）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
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别墅里的人们被声音吸引了过去。
站在别墅二楼透过窗户往院子望去。
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门口依然还有警察蹲守着。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
是之前的那个邋遢的警察张升，还有一位，别墅里除了任衣扬都感到面生的男人，陈即。
二人只有张升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看样子，像是调查出了什么，往这边赶来了。
“咔嚓~”（开门声）
刘可早早就在楼下帮忙把门打开了。
张升揉了揉鼻子，挠了挠后背，对着楼梯口大声的喊着。
“所有人！排队过来！”
说完，张升就从档案袋里掏出了几个针管。
......
“命案？”
陈即刚一进阳城的警局，一别墅的命案的资料就放在了桌子之上。
死者名为谢真的男人，南方，已婚。
来到阳城的原因是想要去北方村落周围的山区自驾游。
死因为被刀具刺入心脏，是否还有其他的因素，目前还在尸检当中，尚且不明。
至于那把凶器，刀柄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看来凶手行凶时佩戴了手套，或者是清洁过刀柄，但在伤口处并没有发现有过二次插入的痕迹，如果是事后清理的话，说明凶手行凶后短时间内还能保持理智。
无论是以上那种情况，都能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冲动型伤人，凶手能够在这么多人的别墅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保持清醒的头脑，说明一定是存在预谋！
“尸检那边还需要人吗？”
百合在身后自告奋勇的问着。
张升看了眼百合，摇了摇头。
“近期没有其他命案，现有的法医够用了。只是物证科那边，倒是需要人手。”
一听完，百合就往里面走，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小声的问着。
“物证科在哪？”
......
“啊，呲~”
针头插进了小个子的手臂里，血管里的鲜血一点点向针管里流淌着。
“下一个！”
陈即在负责给人抽血，而张升则在后面喊着。
倒也是正常，看张升的样子，似乎让他来抽血，还不知道针头扎进的是哪里。
很快就轮到了任衣扬。
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个给自己抽血的男人是谁，同样的，陈即也知道他正在给谁抽着血。而此时，二人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他怎么会在这？那么清儿是否也知道？难道说专案组已经盯上了这次组织的乐谱？’
许多的问题在任衣扬的脑袋里转着。
看着面前的陈即，专心的给自己抽血，生怕把针头插歪。
‘难道是因为我才知道乐谱的地点的？’
看着陈即如此淡定，任衣扬心中不免这样想着。
任衣扬看着自己的胳膊，因为抽血，陈即正攥着，他细细的感受着陈即手指的力道，渴望着他能够透露出什么信息，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到结束，陈即手指的力道就没有变过。
“警官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抽血啊？”
小个子此时还用棉球按着胳膊上的针孔。
张升眯着眼看着小个子，皱着眉头，许久终于开了口。
“你小子！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嘿嘿，这这这我住在这里。”
“放屁！你能住这？”
张升伸出手指往四周指了指。
“你个一个星期偷两次钱的家伙，你能住得起这？”
“嘿嘿~”
小个子看了看周围人，走上前，凑到张升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张升倒是嫌弃的推开两三次，却被硬凑到耳边。
“暂住，暂住。”
说完，小个子点头哈腰的就往后退。
“啪！”
没注意身后，一下子撞到了程秤。
小个子回头，看见如同墙壁一般的臂膀，吓得咽了咽口水，一溜烟的跑走了。
而程秤却重新露出了最初追小个子的眼神，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小个子的不对劲。
今天一大早，还躺在办公室椅子上睡得打呼的张升，收到了百合的检测报告，这是熬了一个通宵赶出来的报告。
报告显示刀柄上指纹已经被全部擦除，而刀上的血迹却依然保留，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刀上的血迹，不只是一个人的！
......
“这孩子，可真是饿坏了。”
一个月前，北方村落的晚上，穿着斗篷跳进人家院子里的男人，想要偷鸡却被抓的正着。
幸运的是，房子的主人，老爷爷和老奶奶倒是很心善的把男人领回了家，还给予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你这是从哪来？怎么弄得一身伤？”
老奶奶看着男人流血的身体，心疼的问着。
“下马谷。”
听着男人的回答，老奶奶深吸了一口气。
“城外人？”
男人眼神一撇，感觉老奶奶的神态不大对劲，便攥紧了筷子，准备干些什么。
“那一定是遇上了山猴子吧！晚上一个人能从下马谷回来，那得多危险！”
老奶奶的话，让男人的手，慢慢的又松开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别墅＂聚会＂篇——马上祭祀
“别墅里藏着恶魔，凶狠、残忍、泯灭人性。”
停在别墅院子里的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她是从晴江市远道而来的一名法医，同时也是卷入别墅杀人案的嫌疑人之一，任衣扬的妻子，白清儿。
只不过此时的她暂时无法现身，甚至无法直接公布自己的面容以及真实的姓名，用百合的代称，连同阳城的同事们一起工作。
“在我们对这里解封之前，不准任何人离开这栋别墅，每天会有人来给你们送食物和生活用品，基本的生活保障不要担心。”
抽完血后张升，对别墅里的人们重申着他一开始对这里封禁的话语。
“啪！”（关车门声）
“血样收集好了吗？”
车后座，百合问着回来的二人。
“都在这了，别墅里所有人的，除了那个大着肚子的，先前医院来了次，做了血样采集，找他们要一份就是。”
百合接过张升递过来的装着血样的档案袋。
百合一圈圈的解开档案袋上的绳子，一个个血样的翻找着，终于，拿出了一个血样，上面的标签上写着任衣扬三个大字。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眼里闪烁着泪光，哪怕是只有写着他名字的东西，似乎都能勾起她内心的担忧与思念。
“接下来的事情，就得麻烦你了。”
听着陈即的话，白清儿吸了鼻子，抬起了头，愣了一会，点了点头。
物证科室里，白清儿戴着口罩，穿着白色的大褂，埋头苦干。
似乎因为沉迷工作，又或是各个地方的科室大致相同，白清儿忘记了自己此时是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丝毫的不适，只是拼了命的工作。
......
“嗷嗤嗷嗤”（吃东西的声音）
程秤独自一人站在一楼的厨房，大口的嚼着厨房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这还没到饭点呢，就这么饿了？”
羽站在门口，双手交叉端在胸前，淡淡的说着。
程秤听到声音后，慢慢的转过头，嘴角滑落的红色液体，看上去总有那么一丝诡异。
“吃吗？”
程秤掏出了咬了一大口的西红柿。
羽看了眼，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那边的传统，受了伤，流了血就要吃东西，恢复的快。”
“可就只是抽了那点血。”
“习惯了。”
说着，程秤叼着西红柿就从羽的身侧离开了。
“他不只是光有力气。”
任衣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看着程秤离去的背影，小声的对羽说着。
“'今早他看那个小个子的眼神。”
“你也注意到了吗？”
“对，他没有直接动手，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回他还没有找到证据，只是怀疑，所以只是用那种眼神看着。”
“那他会是凶手吗？”
“不会，按他的个性，对付那个谢真，根本不会用武器，用拳头足以。”
“那他会是我们的朋友吗？”
谁知道呢？
......
“一整只鸡和一大盘米饭下肚，披着斗篷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吃饱。”
“等一会，我再去给你下碗面。”
“不用了。”
老太太笑了笑，说着。
“小伙子，你是这里的人吧。”
男人抬头看向了老太太，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差异。
“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能吃。我们这里的人就是，伤的越重就越能吃，吃的越多，伤口好的越快。”
“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了。”
“那骨子里也是我们北方村落里的人。你以前住在哪？”
男人听着，把斗篷拢了拢，尽量遮住脸。
“不记得了。”
“也是太小了，那父母叫什么？村子不大，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十几年，中老一辈的人基本都还知道。”
男人摇了摇头。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老太太动了恻隐之心，像是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样。
老太太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放在了男人的头顶。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行了，房间给你收拾好了，进房间，我来帮你上上药。”
老爷爷从一旁喊着男人。
穿着斗篷，冷冷酷酷的男人，本以为他会拒绝老爷爷，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没想到的是，他很听话的坐在了床上，脱下了斗篷。
老爷爷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禁心头一惊。
“这，身上可没有一块好肉啊。”
脱下斗篷的男人，赤果着上身，几乎满身的刀疤展现了出来，再添上今天的新伤，真的，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像是一个被拼图拼凑起来的身体，可怕又可怜。
“这些伤是从哪里搞来的？”
“抚养我的女人。”
“女人？哪个女人这么残忍？”
老爷爷听着有些愤怒。
手上提着的药品摇摇晃晃的，发出碰撞的清脆声。
“因为她，我有这些伤，也是因为她，我才能有这条命。”
老爷爷用颤抖的手蘸着药品，涂抹在男人的伤口上。
“疼的话就叫出来，实在不行，看到旁边的毛巾了没，咬在嘴里。”
本以为男人会因为疼痛叫的死去活来，但奇怪的是，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像是雨水低落在自己身上一样，不疼不痒。
老爷爷看着先是感到奇怪，后来才有感而发。
“也是，身上伤了这么多了，疼痛感早就减轻了。”
听着老爷爷的分析，男人没有说话。
这当然不是正确答案，才不是因为习惯了疼痛，才对这些无感，其实真正的原因，也是一直让他苦恼至今的原因，藏在了心里，他曾下定决心，绝不告诉任何人。
“好了，都上好了药，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了，最好不要躺着睡，只能坐着靠在墙上睡，背上的上太多了，躺下去，容易让伤口恶化。”
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在这对老夫妻的家里住了五六天，身上的伤几乎都痊愈了。
男人还知道，老人家里有个儿子，很年轻，三十来岁，只不过先前犯了事情，从村子里逃走了。
至于倒底是什么原因，两位老人都不愿意说，似乎有些家丑不肯外扬的感觉。
“老程头，祭祀开始了，快点啊！”
清晨，老人家外面就吵吵闹闹的，看样子喜庆的很。
“诶，小伙子，今年的祭祀要开始了，过来帮帮忙。”
斗篷男，看着老爷爷，眼神充满着好奇与疑惑。
＇祭祀？＇
男人心里想着......
第三百二十章 别墅＂聚会＂篇——祭祀
“快点！快点！还有多少车？”
村民们推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进入粮仓。
村长站在粮仓门口，皱着眉头，指挥着村民。
“还得有好几百车。”
一个脖子上挂着白毛巾的村民，全身流淌着汗珠，气喘吁吁的回答着。
“辛苦了，再加把劲，争取太阳下山之前都给搬粮仓里去，别误了祭祀。”
“得嘞。”
“老程头，怎么不走了？”
老爷爷带着斗篷男，准备参加祭祀，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祭祀还早。”
程爷爷看向了前面不远处推着粮车的小队。
“我先带着他去帮忙运粮食。”
程爷爷拍了拍斗篷男的肩膀。
北方村落有一个传统，就是每年的收粮食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必须匀出一部分来，存入村里的粮仓，这是为了防止灾祸的储备，同时也是给那些老来丧子，无人供养的老人的救济粮。
程爷爷按理也是属于需要村子救济的人群，他的唯一的儿子因为犯了某个错误，前不久被赶出了村子。
家中的土地，两位老人没发照料，便分给了别家。
从前程家一直都是自给自足，今年却不一样，先前的犹豫，可能就是因为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才不打算这么早就去祭祀。
时间在劳动中总是过的很快。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将最后一车粮食搬进了粮仓。
粮仓到祭祀的地方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远远的就能看见，祭祀的方向点着许多的火光和灯光，似乎非常热闹。
“感谢上天，给予我们粮食，让我们能够度过这个冬天，给予我们能够对抗严寒的能力，我们会永远听从上天的指令，给予善良、勇敢、勤奋的人们于必要的帮助.......”
村长此时已经在台上举着香，对着台上的神像，朗朗的说着。
斗篷男和程爷爷在村长说到一半的时候静静的“摸”了进来。
程奶奶在家没有跟着来，虽说一户可只派一个代表参加，但程奶奶，是他再三劝告不要来的。
站在角落，斗篷男和程爷爷四处望着。
奇怪的是，已经入席的村民们，看见了程爷爷，都连忙将头撇开，假装没看见一般。
“老程头，这儿！”
是之前那个一大早邀程爷爷来的人，看见了程爷爷，正挥着手，喊着。
看着有人招手，二人像是老鼠找到了洞口，灰溜溜的走了过去。
而台上的村长，似乎也听见了那人的招呼声，但没有停下嘴里的词，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用眼睛狠狠瞟了一眼。
“老程头，你怎么才来？”
“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
“这么讲究干什么，你看看这些后生，都是刚从粮仓回来的，一生的汗味，也没见谁回去换衣服的，你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要面。”
“诶，你不懂，不懂。”
二人在桌上聊着，似乎这里的人，也只有他愿意和程爷爷聊上两句，其他的人，似乎都在避着。
“咳！咳！”
村长念完了词，插好了香，背着手面对着台下一桌桌的村民。
接着大手一挥。
“开席！”
村长一声令下，从后厨源源不断的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菜肴，看上去美味极了。
村长从台上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端起酒杯，用醇厚的嗓音喊着。
“各位村民！都举起手中的酒杯，为了明年更好的收成，干杯！”
台下数千位村民，一同举杯，那场面，只能用壮观形容。
之后，村民们三五结队的去给村长敬酒，而在村长的面前有两个杯子，一杯装的是水，一杯是酒。
只有在家族兴旺或是富裕的人面前，才举起装酒的那杯。而在贫穷，后继无人的村民面前，端起的是装水的那杯。
“老程头，走，我们也去给村长敬酒。”
程爷爷自从开席，就没伸过筷子，眼睛时不时的朝着村长的方向瞟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事。
斗篷男到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去，只是静静的在桌上夹菜吃。
“嘿嘿，村长。”
那人端着酒杯来到了村长旁边，点头哈腰的。
而程爷爷也是带着微笑，恭敬的端着酒杯。
村长先是看到了那人，手在水和酒之间犹豫，后看见了程爷爷，果断的拿起了装水的那杯。
“村村长。”
程爷爷终于开了口。
“村长没有理会，只是习惯性的把杯子往嘴边送。”
程爷爷看着，竟然一下子伸出了手，给他拦了下来。
这下可惹得村长露出凶恶的眼神，瞪着他，吓得连忙收手。
“村村长，那个救济粮的事情你看？”
“什么救济粮？”
“你看今年收获那么多，而我那个不孝子又被赶出了村长，现在我是膝下无子，家中只有我和我老伴......”
说到一半，村长摇了摇手，示意着程爷爷停下。
“你的儿子干出那种事情，你还有脸要救济粮？”
村长的一句话，直接浇冷了程爷爷的心。
“可他已经被赶出村子了......”
“那是被赶出去的吗！”
村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怒斥着。
吓得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望向了村长和程爷爷这边。
“他是自己逃出村子的！逃出去之前，还顺走了粮仓里剩下的一整车粮食！要不是其他人都把家里的存粮拿出一点，村里剩下的十几位老人，早就饿死了！”
“可......”
程爷爷再想要开口辩解，村长直接转身，摇了摇手。
从后面来的两位后生，冲了过来，架着程爷爷就要往外走。
“啪嗒。”
斗篷男听着声，把筷子放了下来，站起了身。
......
“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
白清儿把检验报告放在了张升的桌上。
“什么？”
张升放下了翘着的脚，眉毛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送来的血样，和凶器上第二个人的血，没有一个能匹配的上。”
“那倒底是谁的？”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姓张的男人的。”
陈即拿着资料走了过来。
听着他的话，白清儿看向了张升。
张升也一脸懵，连忙解释。
“不是我！”
“不是他，那个别墅的男主人，名叫张奇。”
陈即把别墅的房产证明和张奇个人的资料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桌上。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别墅＂聚会＂篇——规矩
“你的儿子，是我们村里的叛徒！”
程爷爷被两位后生架着就要往外走，斗篷男见状，拍下了筷子，起身就准备动手，村长突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
“我们村子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村中之人不允许和外界通婚，可你的儿子！竟带着外面的野女人回来！”
......
五个月前，程爷爷唯一的儿子，这里我们暂且称作程独子从外地打工回来。
因为北方村落人们的血种原因，他们要比常人高大强壮一些，而外地人常常也会来这里挑选一些人，当做自己的保镖甚至是打手，而程独子也是其中一个。
程独子是程爷爷四十多岁才生的儿子，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老来得子，未免养的有些疼爱，缺少了一些“严厉”的管教，和一些村里的“规矩”。
从小就是村里的“小霸王”，小错误不断，但也从来没有犯过大错，程爷爷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心点，路有些陡。”
程独子还带着一个女人，娇小的身子，婀娜的身姿，一看就是标准的南方姑娘。
“你们这里的路都是这样的吗？”
姑娘似乎扭到了脚腕，弯下身子揉着。
“来。”
程独子很自觉的蹲了下来，示意着姑娘趴在自己的背上。
姑娘笑了笑，趴了上去。
“也不都是这样，这里是山谷，雷雨天的时候就常会有落石，不好修路，等到了村子里面，路就好了。”
白天的下马谷倒是平静，山猴子似乎都不敢在白天出没，只是那个南方姑娘，不习惯这里的路，一下子扭伤了脚腕。
进了村子，路过的人们都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脸上还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
似乎是因为姑娘的穿着——一条在膝盖上方两拳头长的花裙子。
“你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姑娘似乎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小声的在她男人耳边说着。
“你就乖乖在我背上趴着，等到家了，再让你下来。”
男人的霸气，似乎有些感动到了姑娘，红着脸，贴得更近了。
这一路没少受到别人的奇怪的眼神，但程独子一点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他只在乎自己在意的，对于旁人，爱用什么眼神用什么眼神。
“爸，妈！”
到了家，程爷爷老夫妻两出门迎接着，第一眼就是他们那个日思夜想的儿子，之后却被旁边站着的南方姑娘吸引了注意。
“进屋说，进屋说。”
屋子里，奶奶端来了杯热腾腾的水，放在了姑娘面前，顺便看了眼她露出来的腿。
“南方这个时候应该很热吧。”
“啊，对，二十多度了。”
“这个时候，我们这里还是冷，一定是忘了加衣服吧。”
看来奶奶对于姑娘的穿着也很在意，但因为是自己儿子带来的，所以只是想着解释的话语。
“啊，对，下了火车才知道，这里很冷。”
姑娘倒是个聪明人，听懂了她的话，用手尽量的把裙子往下拉着。
“来，我这里有衣裳。”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奶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就开始往房间里走。
不一会，姑娘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放了出来。
看着姑娘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打扮，程独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简单的寒暄完后，四人的话题就开始走入正题。
“爸，妈我们想结婚。”
“什么？”
从一进门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不大对劲，但当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感到惊讶。
“你给我过来。”
程爷爷招了招手，示意着程独子过去，私下里，小声的说着。
“你知不知道村里的规矩！绝对不允许和村外的人通婚！”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出去看看，外面早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这般守旧！”
“这是规矩！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守规矩！没有规矩，就......”
“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
独子听不惯他爸的这番话，顶撞完，扭头就回到了桌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黑了下来。
“怎么了？你好好对叔叔说。”
姑娘见状，立马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有了姑娘的劝解，独子倒是一下子卸掉了大半的怒气。
“要不，你带我去逛逛村子吧，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好。”
说完，独子就骑上了家里的自行车，载着姑娘满村的逛。
“嘿，张姨，身体还好啊！”
“胡叔叔，你都发福了，得常锻炼啊！”
一路上，程独子在和遇上的熟人打着招呼，后座上的姑娘看是男人的熟人，也很礼貌的笑脸相迎。
“诶，那个姑娘是谁家的你知道吗？”
但等到他们二人走后，村民们却在私下里议论着。
“不知道，从没有见过啊。”
“看样子得有二十多了，谁家的姑娘，二十多了我们还没见过？”
“别是外地的吧。”
“她啊！她我见过，就早上，露个大腿，趴在程家独子的背上就来了。”
“真是外地的？”
“看样子还像是在搞对象。”
“完了完了，程老爷子完了，他家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还与村外通婚，那可就真完了。”
逛完回家时，已经到了晚上。
奇怪的是，家里没有一个人，但却亮着灯，桌上的饭菜也都没动，除此之外，户口本也工工整整的放在桌上。
看到这个，男人算是明白了，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
“我们先吃饭。”
姑娘轻拍了男人的背。
吃完饭后，程独子就和姑娘回了房间，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村子，漫漫长夜正在等待父母回来的时候。
外面此时却传来了及其嘈杂的声音。
“程家独子，程秤，你给我出来！”
......
时间转到现在。
别墅里，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警方的调查。
当然小个子和房子的女主人此时的内心却是及其忐忑不安的。
“少抽点烟。”
三楼的阳台上。
程秤正抽着烟，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羽此时从身后走了过来。
“你妻子？”
羽看到了他此时正在看的东西——钱包里的一张合照。是他和一位姑娘的合照。
“你被困在这里，告诉她了没？”
“告诉不了。”
程秤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起来。
“她，死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别墅＂聚会＂篇——着火
“快！跳窗走！”
门口，村长带着一堆人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屋里的程家独子程秤，当机立断，连忙带着姑娘从房间的窗户离开。
“快给我出来！”
门口的人们仍大声的叫喊着，程秤二人都已经跑出近百米，回头眺望，一个个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等着自己。
“咱走吧。”
姑娘牵着程秤的手，气喘吁吁的说着。
“不行，我爸妈他们怎么办？我这样一走，村里人能放过他们吗！”
“那我们把他们也带上，可，可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粮仓！村里的粮仓！村里人倒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手，但没了我，家中怕是要断了收成，先搞他一车粮再说！”
说着程秤二人就跑向了村里的粮仓。
这个时候的粮仓，一般没人看守，程秤很容易就溜了进去，拼了命的往车上叠。
“咱往哪送啊？家里现在全是人。”
程秤停了下来思考了片刻。
“下马谷！那群死活不出村的老古董，一定不会去下马谷！”
说着，二人摸着黑就直奔下马谷的方向。
“混伦伦混伦伦。”
车轮在陡峭的下马谷中不停的颠簸。
“呕～吼～呕～吼～”
山谷里传来了猴子的叫声，猴子越来越多，伴随着山谷的回荡，似乎头顶上全部都是山猴子。
村里一直传山猴子的传言，传言中说夜晚的下马谷，“百万只”山猴子会突然出现在山谷之上，席卷行走的人们。
一是村中之人，出村的不多，二是，出村都是白天，所以传言一直也就是传言。
现在，程秤二人倒是真正遇上了。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汽车般大的巨石从天而降，撞击掀起的灰尘卷起一层又一层。
山猴子的叫声也消失了，山谷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楠儿！”
程秤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模样，大声的喊着，找寻着他的姑娘。
因为落石，粮车已经变得稀碎，粮袋也破了，粮食撒了一地。
程秤拼了命的找寻着，大声的喊叫着，因为是黑夜，没有什么光线，找寻费了一段功夫，终于，在巨石底下找到了姑娘。
令人惋惜的是，巨石已经压到了她大半边身体，只有肩膀以上露了出来，应该是巨石落下后，滚动的过程中压中的姑娘，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昏迷，奄奄一息还有一口气。
程秤跪在她的面前，用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姑娘的脸颊，抹去了上面的灰尘与粮食麦粒。
程秤咬紧牙齿，站起身，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推着面前的这块巨石。
“呀！”
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脸也憋得通红，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使出他们全部的力量。
但上天似乎并没给他们希望，巨石太大了，根本不是能够通过人力能够搬动的，任凭程秤多么努力，巨石都不曾动一丝一毫。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月亮都快完全落下，程秤还没有放弃，直到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姑娘旁边。
脸色惨白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凉。
程秤努力的想要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但现在竟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度的疲劳，让他靠在巨石上昏睡了过去。
......
“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的儿媳妇，多好的一个姑娘，死了！现在她的骨头还在下马谷的巨石下压着呢！”
时间转到一个月前。
程爷爷为了争取自己的救济粮，开始和村长争论着。
听着程爷爷的话，斗篷男开始回忆，当初自己过下马谷的时候，好像确实遇到过一个巨石，就是因为那块石头，才不得已被山猴子围住，和它们好一顿的厮杀。竟然下面还压着一个女人的骨头，因为天太暗，这个倒是他没有注意的。
“看看，那就是报应！”
“去他娘的报应！”
斗篷男听到这里竟然没忍住，一改之前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听到“报应”二字，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村长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这位“路见不平”的男人。
“你谁啊？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吧。”
村长的语气，让本就不爽快的斗篷男更加的不舒服，手就开始往斗篷里面的后腰处摸索。
“诶诶诶，别别别。”
程爷爷及时出来拦着，他早就知道，这个满身伤痕的斗篷男，不是什么善茬。
有程爷爷在中间劝阻，斗篷男倒也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着火了！救火啊！”
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后生，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的不断重复着。
“救火！快救火！”
“哪着火了？”
后生指了指粮仓的方向。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粮仓的位置有一处火光，而且越来越大。
“不好！粮仓着了！”
祭祀的人们瞬间慌了神，朝着粮仓的地方跑去，你推我赶的，好不拥挤。
村长却站在原地看着粮仓的地方，感觉不相信，又爬上了台子，站的高点往粮仓望。
这下算是确定了，瘫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完了完了，神仙不佑，报应，都是报应。”
说着，村长就朝着土地神的神像爬了过去，手中还颤颤巍巍的拿着两根香。
斗篷男冲上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村长的衣领。
“在这里拜他？有什么用？如果它真的管用的话，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什么贫苦？哪里会有什么饥饿？”
说完斗篷男就撇下村长，大步的朝着粮仓的方向跑去。
几乎全村的努力，终于粮仓的火被扑灭。可惜的是里面的粮食已经全部都废了，万幸的是，火焰没有传到别的地方造成更大的损失，也没有人员伤亡。
......
时间回到现在。
张升一行人又来到了别墅，这回，不止他们三个，连同警局里十几个同事的帮忙。
今天他们一行人要做的是，搜查整个别墅，找到任何有血迹的地方。
别墅三层几乎同时行动，一块地砖一块地砖的检测着，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怎么办？难道是我们错了？”
张升和陈即站在别墅院子里。
指了指别墅的房顶。
“这不是还有第四层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别墅“聚会”篇——康蒙维奇再现
“啊～！”
随着一声尖叫，一声巨响，别墅的后院里多了一具尸体。
陈即一行人连忙跑了过去，此时小个子已经躺在血泊当中，四肢还在略微的抽搐着。
陈即上前用手探着脖子上的脉搏。
“快！还有口气！”
令人惊讶的是，小个子并没有死。
张升顺着向上望去。
程秤此时站在三楼的阳台往下望着，面色凝重。
小个子很快被送去医院抢救。
而别墅这边依然在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张队！找到了！”
别墅的阁楼里，用鲁米诺、过氧化钠加蒸馏水配置的试剂，在阁楼的每一寸地方进行喷洒。
终于，找到了大片的血迹，而且血迹呈现一个矩形的样子，就像是下完雨后，停车位上，先前被车体挡住雨水的痕迹一般。
“看血迹的形状，应该在这之上是有一个盒子或是箱子压在上面，导致血迹呈现这个形状。”
“可不应该啊，二楼的厨房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不存在说，在那杀了人，又给运到阁楼，当警察赶到之前又给送下来，距死者的妻子交代，也没那个作案时间啊。”
“而且这个出血量。”
陈即又看了眼血迹。
“足够一个人死亡了。”
“你的意思是？”
张升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陈即。
“很有可能，被害者不止一个。”
陈即的话，配上阁楼里阴暗的气氛，感觉后脊梁有股凉气一下子爬了上来。
明明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经手的命案也有几十件，这么今天却还有这种当初的瘆人的感觉。
“那，尸体呢？”
二人环顾四周，空空如也，不像是藏着尸体。
又一桩疑似命案和小个子的坠楼，终于让阳城的警方彻底坐不住了。
直接把别墅里的所有人全部“请”到局子里，仔细的盘查。
小个子现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大着肚子的周悠悠，因为谢真的死亡情绪过于激动，目前也在医院养胎。
而被“请”来警局的一共有四个人，任衣扬和羽，再就是别墅的女主人刘可，还有来自北方村落的大个子，程秤。
任衣扬低着头坐在审讯室里，陈即一干人站在旁边的房间，透过单面玻璃看着。
“任衣扬，晴江市人，哟，还是你们那地方的人啊。一年前作为一桩命案的嫌疑人通缉，逃了一年后，又解除了通缉，为什么？我倒是看这个人很可疑啊！”
张升一边念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用手戳着玻璃，指着房间里面的任衣扬。
“张队，张队！”
陈即出手先是制止了他越发激动的心。
“这个人交给我来审吧。”
“你一个人不要紧吧，我看这小子不像什么好人！越是这种长得白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干起坏事来可是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没事的，还有就是，监控和录音能不能关掉。”
“这？不符合规定啊。”
陈即挠了挠脑袋，表示有些无奈。
“行吧。”
基于对付音律组织专案组的特殊性，这种等级的特权还是理应给予的。
陈即进了审讯室，任衣扬依然低着头，又不像是睡着了，却又不像是清醒着的。
“你出去吧。”
陈即对着早在审讯室里等待的记录员说着。
陈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顶上的监控，指示灯已经熄灭，看向了玻璃一眼后，才开始了和任衣扬的谈话。
陈即把椅子从桌子后面搬到任衣扬旁边，为的就是用自己的背挡住他。
“衣扬！衣扬！”
陈即小声的喊着，见他一直没反应，边就要上手去推。
“嗯~”
只见任衣扬伸了个懒腰，神情就开始变得有些“自由”。
“哦~我的上帝啊，这里比得克萨斯州的鸟笼还要幽闭。”
任衣扬开始环顾四周，慢慢的站起身，脸上露出浮夸的，嫌弃的表情，满口浓浓译制腔的味道。
“哦~我的上帝，这位先生，请问你也是这鸟笼里的一只吗？”
“任衣扬！你给我正常点！”
看着他如此浮夸的“表演”，陈即有些慌张，毕竟这不是他的“主场”，背后一群模式的同行在盯着他们，哪怕是一丝的不寻常，都会引起警惕，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哦~我的老天爷呀，这里这么能连个窗户也没有呢？感觉都快要喘不上气了~天啊。”
说着，他开始用手扇着风。
“我的上帝，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地狱！夺走我自由的地狱！哦~圣母玛利亚，我想到一个对抗地狱的好办法。”
说着，任衣扬开始爬上了桌子，双手就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
“哦~上帝，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去诠释自由，让那些限制我们的东西全部见鬼去吧！”
“停！”
陈即看着任衣扬爬上了审讯的桌子上，就开始褪去自己的衣服，顾不上太多，猛的扑了上去，直接把他从桌子上摔了下来。
“你疯了！这里是警局！”
陈即抓着他的双手，瞪大了眼睛，愤怒却又不敢大声的吼叫。
旁边房间的人们看的一头雾水。
“这个姓陈的到底给他说了什么？这么能刺激人？”
“我的上帝，原来你不是笼里的鸟儿，你和他们一样，是这地狱的魔鬼！我的圣母玛利亚啊，请原谅我接下来的举动，因为被欺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你要干什么？”
“呵~tui！”
说完，任衣扬直接一口唾沫，就吐在了陈即的脸上。
陈即被恶心的，连忙用手抹。
这下可是放跑了他。
任衣扬再一次的爬上了桌子。
直接褪去了上衣，光着膀子。
“哦~我的上帝，这才是自由！”
说着，又把手往皮带上伸。
旁边房间里的人们，看的倒是精精有味。
“张队，你这个资料......”
白清儿本想询问资料的事情进了门，一眼看见任衣扬站在审讯桌上放肆。
两步就冲了进去。
“康蒙维奇！你答应我的呢！”
看着白清儿戴着口罩冲了进来，康蒙维奇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
白清儿见状，直接把口罩摘了下来。
“哦~我的小天使，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