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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武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浪子刀     核武皇帝txt下载     核武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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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核基地的哨兵

    前言

    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的亚洲之所以混乱,之所以贫困,这一切正因为亚洲缺乏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只有当中国成为一个真正的亚洲领导者,亚洲才能重建新的秩序,重新走向辉煌。

    除此之外,亚洲并无第二个国家可以承担起这样的重任,也并无第二个民族能够承担起这样的重任。

    中国要领导亚洲,不能仅依靠实力、战争和征服,更应该依靠中华文明的再次重建和融合,而不是完全推翻我们的文明根基,当我们歧视自己的文明,推翻自己的文明,我们就没有资格继承亚洲领导者的权利和地位。

    当然,我们也要严厉的惩罚那些妄图挑战传统秩序,为了自身一个民族的发展而妄图侵略整个亚洲的流氓国家,这种卑鄙龌龊的国家,这种下流无耻的民族,必须要给予最为严酷的惩戒,让他们永远只能做亚洲的三流国家,让他们明白亚洲永远是中国之洲。

    第一章核基地的哨兵

    黎明的金光穿透过薄薄的东之晨云,照耀在宽阔无边的龙岗山脉,雪山无尽茫茫,穿梭在山野之间的浑江封着一层厚实的坚冰,河岸两侧是漫漫无垠的长白林海,杉桦参天,山岭高壮,勾勒出关外那撼人神魄的雄浑壮阔景致。

    在山野的深邃之处,刚提升为中士的宋彪从六米高的哨塔上摔了下来,在嘭的一声巨响中狠狠跌进雪地里,摔的头昏目眩。

    和那些正在读大学的高中同学们相比,他一直崇尚那种巴顿式的孤胆军魂,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当兵了。前两年,他被分配在武jǐng部队,去年才凭借过硬的素质和优异的枪法顺利转为志愿兵,并被调入9395部队,直到他进入兵营才知道这里是第二炮兵部队。

    巨大的撞击力让宋彪暂时失去了意识,倒在深厚的雪堆里昏睡着,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成为一位皇帝,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和另外两位自称是德皇、俄皇的外国人高谈阔论,没过多久,宫殿里又来了一个自称是大rì本帝国天皇的矮个子男人,他很生气,于是又变成了一名士兵,用枪托狠狠地砸着那个矮个子男人的脸,砸的鲜血四溅。

    刺眼的光芒照shè在他那年轻的脸庞上,他也忽然之间的惊醒,脑壳里嗡嗡作响,眼珠子就像是在不受控制的疯狂旋转,整个山川和天空都在超速盘旋,让他有种强烈的呕吐感,这种旋转感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消失,一切开始恢复正常。

    但在这时,他惊讶的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有了截然不同的视觉效应。

    他猛的坐起来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营部基地,营部的宿舍、食堂、哨塔、封锁墙、内岗墙、卫生队、雷达站全部不见踪影,简直像是见了鬼。

    宋彪只觉得这一切都难以解释,从哨塔摔落下来到那一会儿,整个基地像是遭遇地震一般的震颤了几秒,随即,他脚下就突然踏空,一切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那么消失了。

    山川依旧在,只是林海森森,大雪封疆。

    营地在短暂的几秒钟里变成了一片高低参差不齐的杉树林,只有宋彪身边周圈十余步范围是一片空荡荡的积雪地,远处的山形怪异的狼洞岭和二狼岭巍然不动,证明这里毫无疑问还是他的营部所在地——狼洞沟。

    不等宋彪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身为二炮基地驻营部队的一名中士,过去三年的军旅生涯里不断灌输的纪律和使命感在一瞬间迸发出来,令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山沟深处。

    他在雪地里跑的极快,以至于当他在密林森处看到那个宽达六米的向下斜伸的水泥通道时,整个人都刹不住的在雪地滑出去十余米远,直接滑进了水泥通道,一道同样高宽都达到六米的黑sè均质钢门就呈现在他的眼前,恰好能通过一个人的门缝里透出绿sè和红sè的交错光芒。

    这个通道之下的地下库区几乎完全建在山底下,仅有这一小段裸露在外围,为了应对军事卫星的新技术,从八十年代开始,甚至连三个发shè井都深埋在周边超过十米厚的模拟岩石层下方,只有在启动发shè指令之后,它们才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里不仅是发shè指挥部,而且储存着三枚东风4远程弹道导弹和两枚备用导弹,同样也就拥有三枚重2200公斤的300万吨级当量的热核弹头,初始shè程是四千公里,当初之所以要布置在狼洞沟正是针对rì本和美国关岛空军基地。营部基地里还储存着可以更换的分导冷核弹头,具体数量不明。

    宋彪脑部炙热如火,他首先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中,其次是子弹太少,非二级、一级戒备的时期站哨,枪里只准有一个满荷弹匣,该带弹枪还是所有同岗哨的士兵统一使用。

    他在这一刻完全是在追随自己的使命感,凭借在这三年艰苦训练中所累积的下意识和本能在行动,将挂在肩膀上的突击步枪送上前,拉开机柄的同时的用拇指拨开快慢机到连shè位,谨慎的沿着通道走进地下库区。

    第一道铁门之后还存在着第二道铁门,两者相距十二米距离,第二道铁门之后是轮值室,轮值室后方有多条通道,其中一条通往战时指挥部,那里就是发shè核导弹的地方。

    前面两道铁门都是打开的,进入轮值室后,宋彪很失望的发现整个轮值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两侧的值班监察室里的设备还在运转,绿光和红光同时闪烁,说明有部分设备已经遭遇了不正常的情况。

    这是他在整整一年中第三次走入这里,再向前,轮值室后面的地区对他来说也是真正的禁区,从未进去过,而轮值室后面的多条通道铁门也都处于关闭状态,里面是吊装作业库区、控制室,储弹区和发shè井则在更深的地方,外面的几个发shè井在八十年后期就只剩下伪装作用。

    宽敞的可以打一场小型篮球比赛的轮值室里空无一人,多台大型计算机和监察设备都还在运转,雷达信号完全消失,电力监控设备在报jǐng,都闪着红灯。

    地下库区目前正在使用内部的UPS备用蓄电池组的电力,如果电力在很长时间里不会恢复,超过一定限度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全部闭锁关停。

    办公桌上放着茶杯,里面还微微冒出一丝热气,说明在不久之前还是有人的。

    这里可是第二炮兵部队第52基地9395部队驻营基地,真正的解放军战略核武军事禁区,除了南边的浑江口岸,周边十公里都是无人区,附近驻扎着第16军主力32师,那是专门从第11军抽调过来的王牌jīng锐部队。

    空军陆军的主力都在浑江一带围绕着他们9395基地扎堆,几乎不可能有敌军完成突袭入侵,除非是外星人,或者是美国未公开的超级武器。

    宋彪想不透原因。

    在这里的每一道门都是特殊研制的均质装甲特xìng的夹铅层钢门,处理工艺复杂,绝对不是用普通炸弹就能炸开的,根据权限的不同,每一道门都有多道保险锁,甚至是需要驻营基地长官、正副军级首长、政委、zhōng yāng司令部四个方面同时开锁才能开启。

    所有的门都是自动反锁,哪怕是被关在里面也需要用钥匙才能开启,如果里面发生泄漏,一旦外门紧急锁闭,里面的同志就只能做好被牺牲的准备。

    规模庞大的地下指挥所和库区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让人感到害怕,宋彪孤寂的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简直要被这种无声黑暗所吞没,心灵深处动荡着对于这一切未知的惊悚,背脊的冷汗冰凉刺骨,仿佛连心脏都已被人捏紧。

    短暂的思路空白后,宋彪将轮值室里的所有卫星电话和光纤电话都逐个试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没有收到任何信号。

    联想自己在外面所看到的一切惊奇的突然变故,他愈加觉得茫然,他想,唯一的解答就是基地遇到了某种特殊的高科技攻击,所有人和外部设施都消失了,只有他和地下掩体的部分是例外,但这个猜想无法解释狼洞沟里突然重现的衫树林。

    那些树里有很多明显是百余年的老树,根本不是一瞬间里就能移植的。

    如果营部是这种情况,其他地方呢?师部,军部,总司令部?

    宋彪尽可能让自己坚强的抑制住内心那种深邃冰凉的黑暗感触,环顾一圈,在心里寻思着最佳的对策,军人的天职和惯xìng让他只能用被攻击的提前来处理这些问题,所以,首先还是要找到足够的弹药和补给防止最糟糕的情况,然后去师部报道,如果找不到师部,那就回来坚守自己的岗位。

    他是军人,他只有这个选择。

    外面的营部驻地都已经成了一片林海雪原,显然是什么物资都找不到的,他只能在轮值室里解决补给问题,轮值室里有一个备用的武器柜,按规程应该保留达到两个步兵班水平的武器库存,确保在特殊情况中,轮值室的技术士官们也能具备一定程度的自我防卫能力。

    轮值室武器柜的防破坏能力的设计值比较低,如果真需要这些技术士官拿起武器自保防御,用钥匙是根本来不及的,甚至可能连持有钥匙的军官都未必在场,直接拎起椅子砸开柜门才是第一选择。

    宋彪很有破坏xìng的用枪托砸开柜门,打开之后才发现武器柜里存放的武器很杂乱,除了四支全套标配的零三式突击步枪和两套已经在部队中很少配备的SVD步枪,其余都是零五式微声冲锋枪,手榴弹和枪榴弹的数量倒是不少,九二式手枪十六支,防毒面具也是十六副。

    总的来说是没有达到两个步兵班的标准,SVD步枪会出现在武器柜里也不符合规范要求,宋彪估计这两套SVD步枪放在武器柜里差不多有十年了,根本没有就动过。

    SVD步枪是很不错的,国内仿制后称之为79/85式狙击步枪,威力大,jīng度高,shè程远,武jǐng部队一直还在用着,他在武jǐng部队服兵役的那两年也是用这货,最好成绩是750M四枪连续命中靶心,据说俄军狙击手在使用专用子弹后的极限命中shè程达到过3800M,咱们部队实战最好成绩是在1300M远的距离击毙一名越军军官。

    毕竟用了两年,宋彪对这个枪很有感情,虽然此枪的小问题一贯也不少,拿起来翻看一遍才发现是外贸EM351型的三改版本,主要特征是进口的奥地利瞄准镜,齿形螺母有所变化,相比国产瞄准镜同枪机结合的更稳定,夜视效果好。

    这里的四支零三式突击步枪都是全套高配,瞄准镜、微光镜、消音器、榴弹发shè器一应俱全,每枪配四个弹匣、一盒标准120发的弹药盒和一盒三十发的多种全套榴弹。

    枪是肯定要换的,宋彪手里的是边防部队的通用型号,而这里存放的都是新改进的高配型号,经过专业校对,shè击jīng度更高,修改过护木外套尺寸和导轨,和最新的枪挂式榴弹发shè器相匹配,设计目标是下发给基层士官和特种侦察部队使用。

    至于弹匣容量20发的5.8mm口径92式半自动手枪,身为中士的宋彪还是有比较多的接触机会,感觉还凑活,用他们连指导员的话说,部队的东西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比你想的要好,同样也有些东西比你想的要差。籍籍无名的零五式微冲恰好印证了连指导员的那句话,此枪其实比想的要好很多,零三步枪则要比大家预想的差一些。

    LG95式35mm口径的枪挂式榴弹发shè器带一个就够了,关键是要多带榴弹。

    现在的PLA也不再是土鳖,美军是召唤空军,PLA是召唤火炮,使用增程弹的火炮shè程达到100公里,误差jīng度小于10米,绝大多数的目标都可以靠火炮解决,下面才是步兵的迫击炮和榴弹,而榴弹在实战训练中又比迫击炮用的更频繁。

    宋彪几乎将轮值室能翻开的柜子都翻出来检查,这些技术士官们的柜子里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各种私人物品翻出一大堆,军供压缩巧克力和新式压缩饼干居然有十几大盒,足够宋彪吃一个月,还有几条中华烟。

    宋彪在储备柜里找到一个近乎全新的冬装背囊,一个人携带整600粒步枪子弹,220粒DCV05式手枪子弹,50枚榴弹,8枚手雷,还有足够他吃两个星期的高热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加上负荷全满的两个前挂、一支零三突击步枪、一支零五微冲,超过三十五公斤的负重份量压在身上很有点沉。

    临行之前,考虑自己还有可能重新回到库区,也许真要一个人死守营区之类的,他将那些军事物资都从轮值室里拖出去,埋藏在附近的林地里,这才费劲全力将库区的两道钢铁大门都推合起来。

    喀嚓,喀嚓的两声过去后,这就将意味他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库区轮值室。

    从地下库区的通道里再次走出来,宋彪抬头看着外面的陌生环境,往rì熟悉的营部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森林和雪原,他心里确实是很迷茫,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是军人,他必须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看着眼前的狼洞沟,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崭新的黑sè步枪,迷茫中又有一种终于出大事的兴奋感,心里盼望最好是末世时代的到来,总之是那种能够满足他的探险yù望的神秘状况。

    他将作训冬装的连衣帽子翻起来,系紧毛领保护好脖子,咔咔的踩着厚厚积雪向狼洞沟的出口走去,天空之下,雪原无垠,辽阔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守护着这片特殊的禁区。

第二章 杀啊,中国人

    狼洞沟向外有一条军队铺建的柏油公路,现在已然不见踪影,宋彪只能沿着山路翻过山岭向浑江而去,此后再一路沿着浑江前往师部是最不容易迷路的选择。

    背着超过三十五公斤行军负重的他艰难的翻过半个山头,从狼洞沟里走出来,站在半山腰处向远处看去,眼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样陌生,附近的村镇、工厂和道路都不见了,苍茫大地上只剩下无尽的荒芜,仿佛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宋彪有一种不太乐观的预感,假如只是军事基地消失了,可以理解为某种特殊的高科技攻击,但连整个周边地区的所有建筑、城镇、田地都不见了,这实在没有任何解释余地。

    他只能继续按照原先计划沿着浑江北上去师部营地看一看,可他心里明白,别说师部可能也不见了,指不定连整个浑江市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正直中午,东北的野外却是如此寒冷,一阵阵的刺骨寒风宛如刀割,阳光所能给予宋彪的暖意是如此可怜,而他也只能顶着寒风继续走下去。

    轰。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像是地雷之类的,炸的山野里的那些参天古树不断震落积雪,也让宋彪为之一凛,他匆忙向前两步,倚藏在一棵参天杉树观察前方。

    在一条蜿蜒的靠近浑江的山道里居然有一列百余人规模的军队,前面是步兵,后面是驮运着大量物资的四十余匹马组成的马队,他们显然是遭到了地雷伏击,慌乱的四散躲避过程中连续有人触踏到新的地雷,爆炸声不断,场面极其混乱。

    从距离宋彪不远处的半山腰里又传出一阵连绵清脆的枪响,有小股部队分散隐藏在山林里向山坡下的部队shè击。

    真实的弹头在山野森林之间发出的激烈碰撞声,以及被shè中者的跌倒和爆裂的伤口都足以证明这是一场真正的伏击战,双方的枪声很密集,啪啪的响彻在旷野里。

    宋彪也是第一次遭遇真正的实战,心灵深处有种说不出的快感,犹若灵魂的尖叫和狂爱高cháo中的颤栗,他甚至因为生命遭遇到威胁而兴奋的颤抖,指尖轻颤,有热络的鲜血在微细血管里冲击着细胞深处的本xìng。

    他拿起望远镜观测距离自己较近,也最有可能威胁自己安全的那一股伏击部队,对方的人数不多,五十个人左右。

    这股部队的伏击工作准备的很充分,不仅在半山腰较为隐蔽的地方挖了一条浅战壕,还在两侧开挖了多个单兵坑,利用山石、树木和冰雪做掩护。

    让宋彪诧异的是这些人穿着一身深蓝sè的复古冬装军服,只能在一战前后看到的那些类型,他们的军帽是镶黄带的深蓝sè圆筒帽,深蓝sè军裤两侧同样有黄sè边条,白sè的长护腿更为特别,负责指挥战斗的军官则穿着一身黑sè军服和高筒军靴,戴着黑sè的圆筒军帽。

    宋彪原本想不透这些军人是什么来历,直到他看见那名军官身边的rì式军刀,很快,那名军官唧唧哇哇喊出的rì语更是印证了宋彪的猜想。

    居然是rì军,难道是传说中的明治十九式冬季军装?

    我cāo……宋彪心里的诧异、惊讶、无语等等之情兼而有之,又挺激动的想要冲过去扫shè,可他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分析一下眼前的问题。

    距离他一百五十步远位置的小股rì军约是四个班编配的小队规模,人数多于五十人,没有携带机枪,山脚下那支被伏击的部队表面上人员更多,实则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况,刚开始交战就有了较多的战斗伤亡。

    宋彪继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那支被伏击的部队,结果让他更为惊讶,那看起来更像是一支沙俄部队,除了白种人的肤sè外,他们那种更加独特的西伯利亚papaha式羊皮帽\长绒帽则是更为直接的答案,士兵大多都是身穿着厚实的深灰sè呢子军大衣,也有士兵身穿棕sè羊皮外套,将呢子军大衣卷起来背在身后,还有两位身穿tulup式黑sè缝白绒军大衣的军官。

    尼古拉一世和二世时期的沙俄军服像是一场时装秀,完全允许军官和士兵自己购买军服,虽然作战服都有统一的规定,可各个地区隶属的部队,以及各个军种相差都很大,唯一能统一起来的特点就是昂贵和奢华,因为沙俄帝国时期的军士官基本都是出身于贵族阶层的富庶家庭。

    看到那些奢华的军装,甚至连列兵都身穿着令人羡慕的呢子料军大衣,宋彪更能确认这是十月革命之前的沙俄军队。

    军装穿的很漂亮,可在这场突然到来的袭击中,所有的沙俄官兵都在到处抱头鼠窜,周边的开阔地形也导致他们难以找到合适的掩体,一个角落里拥挤着七八名士兵。

    在那股沙俄军队后面的马匹都是由华人牵控,他们留着满清辫子,穿着粗棉袄,戴着大狗皮帽子,大约有四十人,除了一些砍刀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武器装备,看起来更像是专门负责运输工作的关东马帮。

    在rì俄两军的相互shè击中,马帮的那些华人纷纷将马匹牵倒,自己则藏在货物箱子和大粗麻袋的后面,不敢抬头。

    宋彪第一反应是太不可思议,这些人竟然穿越到了21世纪,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

    联想前前后后的所有无法解释的离奇变故,宋彪又忽然觉得不是那些一战之前的部队来到了21世纪的浑江地区,而是他回到了一个世纪之前的岁月。

    宋彪的脑海里一阵滚热,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局面,那就是有核武器和他一起回到了百年之前,东风4标配的可是300万吨TNT级热核弹头,这个威力级别是美国轰炸广岛那颗小男孩的200倍,可以夷平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城市,而且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彻底夷平。

    就在宋彪的念头转移到基地的短短几十秒间,rì俄两支小部队的交火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甚至有子弹穿过树林击中到宋彪附近的树干上,发出喀哧的一声闷响。

    宋彪回过神来,继续用望远镜远远的观察着双方,他现在大体能够判断双方应该是处于rì俄战争的时期。

    因为后面一半是华人马帮,俄军的规模并没有宋彪最初判断的那么多,大约只有七十人,这个数量级别很难说清楚是什么xìng质的部队,可能是一个战列步兵排和其他部队的混编,也可能是某驻防步兵团的两个沙俄后勤排。

    沙俄部队的伤亡有点严重,战斗初期的那几颗地雷造成了很大规模的混乱,被敌人居高临下压着打也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们应该立即实施火力反击,于此同时不断组织后勤人员撤离这场战斗,至少要撤离到一个对双方更平等的地区,在这个地方长时间厮杀下去只会是全部死光。

    宋彪就隐藏在山林里秘密观察着双方,暗中将步枪的保险位置又调回至单发,并将消音器取出来安插上,当他再将望远镜对准沙俄军队时,很意外的发现十几名沙俄士兵正在冒着枪林弹雨拆卸驮运的物资,从木箱里拆开一个墨绿sè的圆筒武器,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武器架起来。

    哦也。

    看清楚目标的宋彪在心里赞叹一声,暗道:居然是传说中的马克沁重机枪。

    有重机枪是好事,宋彪却不觉得俄国人还有多少机会使用这种武器,他们和rì本人相距不过一百五十米,这几乎是现代步枪最佳的shè击距离,利用地形上的超级优势,rì军正在不断通过jīng确的瞄准shè击减少对手的数量。

    宋彪意识到这是一支具有高战斗素质的rì军小队,任务很可能是专门在敌后区狙击对手的物资补给线。对任何一个中国人来说,有机会杀小鬼子总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他几乎不假思索就悄悄无声的猫腰向下渗透,在距离rì军埋伏阵地同样不足一百五十步的地方,他正要将背囊放下去准备投入战斗,那位身穿着黑sè军官服的rì本军官忽然抽出军刀不知所谓的大喊一声“TOTSUGEKEI”,就在这一刻,所有的rì军士兵都异常整齐喀嚓一声退掉弹膛里的子弹,插上刺刀,高呼着“班塞”口号,声势如贯虹的直冲而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和步伐让人感到害怕,那种奇怪的武士道jīng神和斗志同样令人心悸。

    看到那些穿着蓝黑sè军服的rì军士兵像野狼一样群突而下,俄国士兵也在各级军士官的号令下安插刺刀,退去子弹直接向前冲杀,士兵们嘈杂的呼喊着。

    躲在两帮人身后的宋彪登时加快脚步,刷刷的几个大步冲刺,直接跳进了rì军自己挖出来那条隐秘战壕里,居高临下的面对着所有人的后背。

    天赐良机。

    不管是真是假,是梦是幻,宋彪此刻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极其热烈执着的念头——他要是不将这帮小rì本鬼子都杀光了,他就不是中国人。

    尼玛的。

    他这样的在心里痛快的喝骂着,手里倒是显得有些紧张的匆匆将步枪、冲锋枪、榴弹都准备好,直接上瞄准镜和消音器,拉开机柄,将快慢机调整为单发,平心静气的瞄准最中间的那位rì本军官头部。

    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噌的一声而已,弹膛里似乎有一种超速摩擦的旋转声,热浪从消音器的口部冲出去,伴随着一抹极其微弱的火焰,刹那之间,那名身穿黑sè军服的rì军军官的脑壳就在宋彪的视野中爆开血花。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血腥的瞬间让他微微一怔,心里深处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成就感,或许因为他是军人,过去三年的艰苦训练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或许因为对手是rì本军官,那种藏在每个中国男人内心深处的对rì本民族的所有憎恨之情都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充盈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发梢都能感觉这种强烈的快感。

    在过去两千年里,我们没有侵略你们,给予你们发展的一切所需条件,而你们回报于我们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的大屠杀,这就是我们中国人发自肺腑憎恶rì本人的原因。

    因为即使是一群像野狗一样的畜生民族,也绝然干不出rì本人的那种下贱事。

    所以还等什么,还犹豫什么?有核武器就直接炸过去,造多少炸多少,有多少炸多少,炸到他们绝种为止。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中,一个银河系的毁灭也只是沧海一粟,一个所谓大和民族的消亡又何须介意?

    双方都还在刺刀拼杀中,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军官的意外丧命,rì军的数量相比剩下来的俄军要多十人左右,这让他们占据了上风,俄国人的身高臂长也是优势,但这些平均身高不足155公分的rì本挫子们确实拥有更为纯熟的刺杀技巧,他们的三十式步枪和刺刀也更长。

    沙俄部队首先试图后撤,并且不断有人转身逃跑,而那些躲藏在货物和马匹周边的马帮华人也不打算帮沙俄部队一起杀小rì本,他们就抱着头躲在那里,甚至在领头的呼号下将手里和身上的砍刀都丢在地上。

    零三步枪在部队的评价一般化,相比95式的唯一优势是更为顺手一些,由于两者的瞄准方式变化较大,用惯95再适应零三比较难,武jǐng出身的宋彪是直接从SVD跳到零三式,倒还没有适应上的难度。

    零三的一个最大弊端是最早期型号不能配备现有的枪挂式榴弹发shè器,被部队骂惨了,后来被迫修改LG95枪挂式榴弹发shè器。

    单纯就三百米外的shè击jīng度而言,零三步枪并不比rì本三十步枪更好,但在三百米以内,超低的后坐力对于shè击jīng度的提升效果是不言而喻,而零三步枪最大的优势是它的现代标配机制,无声、无焰和高水准的瞄准镜可以让零三步枪非常优异的在黑暗中猎杀对手。

    宋彪用了消声器和瞄准镜,在未安装枪挂榴弹发shè器的前提下尽可能保证shè击jīng度,由于几乎是无声shè击,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更显得非常恐怖。

    距离他不过一百五十步远的山脚下的战斗异常残酷,不断有人发出凄烈的嘶喊声,有十几名俄军士兵仓惶逃跑,来不及逃开的士兵则死的更惨烈。

    拼刺刀从来没有完胜,身矮力小的rì军在个体较量上还是很吃亏,完全不能退让的战斗里,双方各有死伤。

    他们像是一群疯子,鲜血不断从彼此的刀刃间溅shè而出,狰狞的表情下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意识,杀,杀,杀,彼此的意识里只剩下疯狂的杀戮。

    藏身在rì军阵地里的宋彪起初是很兴奋和热胀胀的,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暗杀那些rì本兵,直到他杀死第三个,或者是第四个rì本兵的时候,心境又突然冷静下来。

    他的内心里极其短暂的闪烁出一个画面,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迈克尔.西米诺的《猎鹿人》,Chevotarevich在俄罗斯轮盘的赌博中被子弹shè穿脑颅,鲜血迸shè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过这部老旧的电影,战争的血腥和残破不堪的英雄主义一直深深的吸引着他,也让他一直将前线士兵作为人生中最重要的职业选择,他甚至觉得一个没有当过兵的人,一个没有参加过战争的人……在人类的生命意义上就是不完整的,因为人类的本质就是最为血腥的战争和掠夺xìng竞争。

    只有战胜和消灭一切竞争部族,人类才能存活至今,才能不断的繁衍下去,从史前一万年到一万年后,人类依然在为了族群的繁衍而不断的奋斗,不断的竞争。

    宋彪的高中成绩非常优秀,特别是历史、政治这些文科成绩好到另类,因为外婆是外国语学院的俄语教授,他自幼学俄语,在学校里也是单独参加俄语试题的中考和高考,高中三年,他坚持读完了俄文原版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所有作品,以及俄文原版的列宁文选。

    他可以轻松考取很好的高校,考军校也容易,可他要去当一名义务兵的抉择却让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家人、老师感到折磨和无法解答。

    总之,他是个很另类的青年。

    rì军士兵正不断刺杀死那些俄军士兵,杀的俄军遍地横尸,有rì本兵重新将子弹上膛,瞄准向远处逃跑的那十几名俄军士兵,明明应该是一场胜利,可他们的人似乎也没有剩下多少,而且还一个个的继续倒下去。

    噗。

    噗。

    装上消音器后,由于枪口气流和声浪在消音器内发生逆向的旋转和改道,传导出来的声音就被扭曲成非常独特的噗噗声,很低沉。

    宋彪像无情的机械一样瞄准每一个在最快时间内可以shè击,并且把握最高的rì军目标,一个接着一个的干掉。

    他知道自己在杀人,他杀的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有父母和妻子儿女,有梦想,有爱情,但这些有感情的人是军人,他们和他一样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乡土,并且愿意为之奉献生命,所以,他更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击败敌人,甚至是杀死几千几万名这样的敌人。

    他是一名军人,他不仅是在保护国家,也是在保护这个民族的生存权利,他被整个民族赋予杀死一切敌人的权利和责任。

    嗵。

    一名伍长之类的rì军士官被击中胸部,身体倒向完全不对的方向,终于引发了rì军士兵们的注意。

    嗤。

    听不到枪响,但又有一名rì本兵被击中肩膀,像是遇到鬼一样的尖叫起来。

    大家一阵惊惶,纷纷趴在地上。

    情况又反了过来,原本拥有极佳地利的rì军突然处于最糟糕的情况之下,他们从沟壕里冲出去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受伤,实际在和俄军的刺刀攻势中顶多损伤了仈jiǔ个人,原本应该算是完胜,现在却只剩下不足三十人的小部队。

    最糟糕的是小队长和几名班长都在无声无息之中被干掉了。

    接近三十人的rì军分散开躲藏在各个地方,他们完全找不到反击点,听不到枪声,只能感觉到死亡的逼近,大约能从弹头的轨迹上判断枪手潜藏在山岭一侧。

    随着击毙的对手越来越多,宋彪愈加冷静的在四倍放大率的瞄准镜中捕捉对手,只要给他一丁点的机会,他就有四分之三的概率干掉一个对手。

    就现代战争的特xìng而言,这几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山野之间突然变得异常寂静,rì军的这个小分队分散成多股,隐藏在可以遮蔽的角落里,谁也不敢冒头,更不知道要朝哪里shè击。

    他们不钻出头,宋彪就难以瞄准。

    双方平静的僵持着,继续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忍耐了漫长的十多分钟后,开始有rì军士兵试图上山搜索敌情,看到他们猫着腰准备上山,宋彪默默的等待着,直到有更多的rì军士兵离开掩体才予以还击,啪,啪的连续两次shè击,子弹嗤啦的两声穿透过同一名士兵的胸口,撕开两个血眼。

    鲜血像最美丽的鲜花一般在瞬间绽放,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让宋彪感觉到了心灵上的一种洗涤,一种的真正纯粹的超脱了世界一切低俗的乐趣,他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cāo控着别人的生与死。

    rì军在半山腰挖出来的这个近三十米长的浅战壕简直是最好的移动狙击线,等那些rì军重新趴在地上隐蔽,宋彪悄悄换个位置,重新瞄准到一个可以shè击的士兵,噗的一声轻响声中,再次shè杀了一个。

    谁说rì军是无法战胜的,谁说他们的战斗力是彪悍的黄种人第一?

    呸。

    宋彪辛辣的嘲笑着,重新将微冲、榴弹都收起来撤离战壕,转移到更为隐秘的地方,试图绕个圈子去攻击rì军小队的侧翼。

    此时的他想杀谁就杀谁!!!

    这种体会忽然让宋彪觉得自己生命中的那种原始的奉献jīng神,不受束缚的野xìng终于被释放,就如同原始社会的部落勇士正在杀死竞争部落的猎人,每杀死一个猎人,他们部落的孩子就将多活下去一个。

    他就是宋彪,初高中时代就将俄文原版的《战争与和平》、《制胜的科学》当作古典俄文教材通读的家伙,他将大学教授视作狗屎,即便他的父母都是传说中的学霸,他将读大学视作那个时代最为荒诞的闹剧,义无反顾地去做一名士兵,即便他更像是托洛斯基主义者。

    他叛逆、他冷嘲、他顽强,他喜欢做一匹狼更甚于做一个人,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自己是一只游走在荒野里的孤狼。

    他是一名士兵,宛若两万年前生活在黄河流域的部落猎手。

第三章 制胜的科学

    俄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家之一的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在《制胜的科学》中如此描述战争的胜利法则——最重要的永远是观察对手,并且在最快时间里做出最好的选择和部署,并在最好的地点发起全力猛攻。

    观察、快速、猛攻。

    这是苏沃洛夫的军事理论的三个基本要素,强调快速机动,积极进攻,主张集中兵力于主要方向歼灭敌军有生力量,这一思想指导了苏联红军的发展,也最终成为中国工农红军的核心战争思想。

    山脚下一片死寂,马帮的那几十个人躲在一大堆货物、麻袋和马匹的后面,一直不敢动弹,五十多个俄**人惨死在谷滩地上,横死遍野,还有一些没有被刺杀扎死,抱着伤口蜷曲成一团,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让人不寒而栗。

    俄国毛子们太惨了,rì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远处仅剩下来的二十多名rì本士兵相互分散开,依靠低矮的灌木丛和岩石勉强躲避着,有一些rì本兵藏在稀疏的树木后面,大家相互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打着手势,偶尔轻声低语两句,谁都满怀恐惧。

    直到这一刻,他们都不知道对手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在哪里开的枪,以及究竟有多少人。

    他们自己都未能觉察的时间里,几名士官就先后丧命了,情报部的田源大佐大概是第一个死的,穿着黑sè军服的他似乎是太明显了,大家甚至没有注意到大佐是什么时候牺牲的,本小队的平泽少尉死的也很早。

    剩下来的rì军士兵真是士气丧尽,根本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唯一还能承担指挥工作的只有冈田军曹。

    比rì军觉得更晦气的肯定是老金头,他在东北这疙瘩跑了三十年的马帮都没有遇到如此离奇的黑吃黑,先是rì本人冲出来抢俄国人的货,眼下又不知道是哪个军爷,还是山爷在抢rì本人。

    那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光是看rì军士兵像野狼一样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时候,老金头的胆都快要吓裂了,他估计俄国人也差不多,还没有正式拼刺刀呢,一小队的俄国毛子就逃之夭夭了。

    rì军也是狠啊,连要逃跑的俄国毛子也不肯放过,这正要摆开阵列shè击,结果又被人在背后伏击,死了一地啊,白sè的大雪地里到处染红了鲜血,死了那么多人,有rì本人,有俄国人,也有马帮的兄弟,还有几匹马被炸伤了,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里。

    老金头现在都没有心情去悲伤,没有时间去哀嚎,他眼下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此前已经听说有几个马帮的老江湖栽了,可他挡不住俄国人的威逼利诱,还是决定接了俄国人的这路买卖,替他们运送物资,两个月前的那一趟倒是很顺利,往返也都是这批俄**人负责保护,这一次就实在是太倒霉了,不仅被抢,指不定还会被抢两次。

    他这一批可是五千四百斤(清制)的物资,虽然俄国人没有告诉他具体的货物清单,可他跑了三十年的马帮买卖,这货物的份量和斤重是一上手就能明白了,一路上那哗哗的颠簸声还不清楚吗?

    有枪支弹药,也有银圆钞票啊,都是军队要用的物资。

    啥都不说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遇到这种破事儿就只能认栽,老金头只管保命,其他的马帮兄弟们都学他那样用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歹他们这一路也是五千多斤的货料子,杀了他们,这些重货就只能仍在半道上,何况他们是只负责运货找路的马帮,别的事情不管,不管是哪一路的山爷都不至于搞死他们,坏了名声和规矩。

    rì军的那二十多名士兵忍了很久,冈田军曹终于从岩石后面探出头四处观察,他知道对手就在山坡上,可一眼望去啊,这山坡子简直是像富士山一般的高大,根本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甚至连枪声都听不到。

    冈田军曹当了四年兵,从来没有遇到如此诡异的局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硬着头皮带领六名士兵上前,分散开,端着枪慢慢向山坡上搜索,希望能将对手给挤出来。

    观察、快速、猛攻,这就是胜利的科学。

    宋彪已经转移到rì军阵地西侧,藏身在一个隆起的土坡子和诸多岩石的后面,用望远镜继续仔细观察着每个敌人,甚至连马帮那边的情况都做了侦察,确认马帮的那些华人全部是无胆反抗的饭桶后,他决定一次xìng解决掉剩下来的这些rì本士兵。

    他非常快速的计算着,27个士兵分散在三个遮蔽点,分别是A、B、C三个掩体区,A区是天然的一堆石块区,掩护能力较好,躲藏着最多的士兵,B区是一片灌木林和一段倒下的树木,实际掩护效果很低,C区是沙俄军人在此前遇袭阶段用散乱的物品堆积起来的,几个rì本兵将俄国人打开的马克沁机枪装配了起来,大约是没有掌握具体的cāo作规范,还在琢磨着呢,或者是根本找不到对手的位置。

    另外有七名士兵交叉掩护,试图依靠西侧这一片茂密树林的遮掩重新回到山坡上,这些人离宋彪实际上只有不足五十米远的距离,如果他们向背后看的话,说不定能将宋彪从灌木丛后面找出来,可惜没有人长着能向后看的眼睛。

    情况有点复杂。

    宋彪尽可能的想要找出一个更好的战术方案来解决问题,但他只有一个人,假如是有两个人,哪怕是最菜的新兵和他配合,他都要轻松很多。

    所以要冒险了啊。

    他已经杀出了很刺激的爽快感,每个毛孔都仿佛在喷shè着热浪,令他热血翻滚,脸sè涨红,像是喝了整瓶的烧刀子一般躁动不已。

    他悄悄无声的将沉重的背囊解下来,再次在身边放置好零五微冲,为手中的零三步枪安装上LG95式35mm口径的枪挂式榴弹发shè器,塞入杀伤榴弹,首先瞄准对他威胁xìng可能最大的C区,那一架马克沁机枪总是很讨厌的东西。

    嘭。

    高低压发shè器的声音并不大,榴弹拖着一道细长的白sè轨迹骤然冲向C区,轰然引爆,将周边那些rì军士兵全部炸飞,即便没有炸死,短瞬间的超高爆音和冲击也足以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力。

    宋彪曾经被战友误炸过一次,那种冲击力就像是十几根大木棒狠狠砸在头上,简直是生不如死,整个人昏眩了几十秒才逐渐回过神来,此后还在武jǐng医院住了几天。

    突然xìng的轰击让rì本兵们吓了一惊,他们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手榴弹,可在附近又没有发现敌人。

    这个短暂的无知让宋彪很自如的继续装入新弹,瞄准裸露在他shè程内的A区再发shè一枚杀伤榴弹,因为直接击中岩石,新的爆炸波更加强烈,将rì本兵的掩体岩石也炸裂开,超过七名rì本兵被一次xìng炸飞,鲜血飞溅四shè,甚至有人被爆炸掀飞几米远,每个人身上都满是伤痕,血肉模糊。

    rì本兵们此时才终于确认了宋彪的位置,纷纷重新寻找合适的掩体,或者是临时采取半蹲式shè击,啪啪嗤嗤的响声不断,土石乱溅。

    宋彪正要再塞入榴弹攻击B区,大约是因为相距不过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一名rì本士兵忽然喊了一声“TOTSUGEKEI”,这个声音让宋彪微微一怔——这就要上刺刀攻势吗?

    就在这一声呐喊中,所有的rì本兵都仿佛是有了共识,全体退弹,装上刺刀,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分散开,一鼓作气的冲过来,速度奇快,气势惊人,那种凶神恶煞般的狰狞感简直能将人吓的肝胆俱裂。

    “观察、快速、猛攻”似乎也是rì军的通用法则。

    十几个军人从七十步开外的地方持着军刀向你一起冲过来,顶多六秒之后就可以用十几柄刺刀捅死你,你怕吗?

    宋彪同样是全身热血暴涨,不假思索的就将事先准备好的零五微冲提起来,和零三步枪一起横置在岩石上,用双手压住枪托,对着两个方向同时扫shè。

    他没有想到rì本兵会直接仗着人数优势冲过来,而且是一次xìng的集体大冲锋,七十步不过是几秒之间的刹那而已。

    就在这一瞬间和哧哧哧的一阵微声速shè中,噼啪乱shè的子弹在林间飞梭,击中岩石树木就发出噼啪啪的阵阵乱响,击中rì军士兵的身体时则是噗哧噗哧的声浪,撕扯开他们的身体,鲜血乱溅。

    子弹近距离shè中身体的声音就像是用钝刀子捅下去一样,没有人能够想到子弹的冲击力到底有多么的强大,愤怒槽爆满的小rì本兵们完全被子弹击裂身体,或是直接被击倒,甚至是在连续的多枚子弹的暴击中腾空震飞。

    所有人像是被一记巨人的铁拳打飞,瞬间倒地,时间短暂到宋彪都没有任何想法的程度,可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十几条人命就被死神无情的碾碎,刚才还异常悍勇的rì本兵们集体被击穿,被弹头的冲击力撕扯开身体,一地血泊中,他们的眼神无比狰狞,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

    哪怕他们都是小rì本鬼子,宋彪也要为他们哀叹,同为军人的他觉得他们死的很不值得,虽然rì军那名军曹在一瞬间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试图用快速的猛攻和刺刀格斗的人数优势在短瞬间解决问题,避开他们处于不利地形,以及没有装备手榴弹这两个劣势因素。

    森林里忽然平静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已经死去,雪地上只有百余具狰狞而恐怖的尸体,从他们身体里汩汩淌出的鲜血也染红了洁白的雪原。

    宋彪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心脏依然在高速跳动着,刚才那一刹那是如此的血腥和紧张,令他难以喘息,可在这一刻里,他似乎找到了某种神秘的宁静感,像是从天空传下一道神圣的声音在召唤他,圣洁的光芒照耀着他,洗净了他心中的那些憎恨和不满。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冰凉的冷气涌入他炙热的心肺,让体内那些沸腾的血液逐渐平息下来,在身体里流动着一种清凉的感觉。

    他扫视这个狰狞血腥的战场,在他的周边,宽阔洁白的雪地上倒着近百人,其中大约有一半人还残留着最后的气息,或者是并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有些完全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只是意志已经崩溃,在雪地里挣扎哀嚎,哀求周边那些马帮的人救他们。

    不管是rì本兵,还是俄国兵,真要等到临死的这个时刻了,求生的本能都是一样的强烈。

    意识到躺在雪地里的这些等死的rì俄士兵仍然有给他致命一击的可能xìng,宋彪将刺刀插上,逐个检查rì本兵,不管对方是死是活,只要不是致命伤就先在喉咙或是胸口补一刀。

    他很冷血,很致命,也很小心,并没有忽视对周边的观察,一直在心里清算rì本兵的数量。

    在宋彪清理rì本兵的时候,看着他致命如毒的一刀刀刺下去,畏缩在山脚下,距离宋彪不过百步开外的那些马帮伙计们吓的神魂俱灭,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在地上扔了十几把砍刀,周边散落着大量的枪支,他们却像是被人捆绑住了手脚,完全动弹不得。

    几分钟前,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十几名rì本兵狂冲过去,却在几秒之间全部被灭杀的时刻,他们就已经被吓死,连一丁点反抗的想法都被掐灭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强悍的人?

    这还是人吗?

    马帮的人简直觉得自己渺小如沙,在那人的面前宛若微不足道的蝼蚁,只要那人一捏手指就能将他们全部掐死在这片空旷寂寥的大雪地里。

    清理了rì本兵,宋彪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俄国兵的身上,倒在地上的俄国兵接近六十人,横歪竖纵的躺了一地,大多数都是死于rì本兵的刺刀攻势,这就意味着绝大多数的俄国兵都死定了。

    相比于rì本兵的勇悍和愚忠,俄国兵的战斗意志真是渣。

    宋彪的视线渐渐又转移到马帮身上,他看了看那些货物,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这队rì军是早有埋伏和准备,明显就是冲着这些货物来的。

    他端着步枪走向马帮,用枪口指着这群人,冷漠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马帮的那些人都为之一颤,恐惧之情溢于脸上,甚至连眼珠子里都流窜着害怕的神sè。

第四章 杀人越货

    马帮这些人眼睁睁的目睹了一场血腥屠杀,在一个小时之前,俄国兵在他们心中简直是不可一世的存在,比关东最狠的强匪都要勇猛粗悍十倍,可在一刻钟之前,俄国毛子那种一贯威猛蛮横的形象就跌碎了一地,五十多号的rì本兵如邪恶的虎狼一般冲下山将俄国毛子屠杀殆尽。

    在几分钟之前,rì本兵那犹如邪灵下凡一般的形象也崩溃了,居然有人如此彪悍的手刃了所有rì本兵,近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一场很彻底的一个人对三十号rì本兵的大屠杀,杀的连根东洋鸟毛都没剩下。

    俺那个亲娘啊,俺那个关二爷啊!

    听到喊声的一刹那,老金头肝胆俱裂,恨不得找个雪洞将自己埋了,可他是马帮的当家,身边都是他的老弟兄、徒弟和伙计,他只能顶着火烧一般怵怵麻麻的头皮,小心翼翼的抱着头走向宋彪。

    离宋彪还有七八步远,他很规矩的停下脚步答道:“山爷,俺是本地浑江马帮的老金头,俺们马帮可都是老实人,规矩人,俺这路货是帮俄国人运的,按道上的规矩,现在就是您的了。您开个金口,俺们帮您运到您寨子里去,您要是留个口信作证,那再好不过,要是不留口信,您好歹给咱们一个字号,哪个山字的,哪位爷的,俺们也好和雇主那边有个答话!”

    宋彪一边注意观察周边的情况,一边时而打量老金头几眼,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黑瘦干巴的老头子,有一双浑浊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的双眼,还有一双布满皱纹且枯瘦如干柴一般的粗手,戴着黑sè的大狗皮帽子,身上穿着一件陈旧的灰sè羊皮大袄子,久经风霜的苍老面颊上布满了岁月的褶皱。

    当宋彪再一次看清楚这个老人的花白粗辫子时,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冷漠的和对方问道:“运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金头蹲在地上,显得无比恭顺和诚实的回答道:“山爷,俺也不清楚啊,俄国人没有说个明白话,可俺估计是有枪支弹药,那份量真不轻,银圆都是用麻袋子装的,一上一下就哗哗作响啊,怎么也有个四五万的银圆,都是在海参崴和双城子一带强征的,具体有多少财路子,您得自己拖回去点清楚才能知道。”

    “哦!”

    宋彪在心里寻思着,忽然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问道:“现在是几年几月啊?”

    老金头挺诧异的答道:“山爷,现在可不就是光绪三十年,甲辰年冬月初二,昨个不是刚大雪(节气)吗?往年这个时候,咱关外过了大雪的这段rì子反而没有多少雪要下,今年怕是rì本人和俄国人打了大仗势,坏了风水,从立冬就下大雪,前两天才消停,我看这天头又要不好,怕是晚上还得下大雪啊。”

    宋彪问道:“公元几几年?”

    “公圆?”

    老金头一时没有想明白。

    宋彪估计这老头真可能不太清楚,就道:“你去马帮里面问一问,指不定有年轻人能明白,我问的是西元几几年!”

    “哦,那俺去整个明白人来!”

    老金头感觉宋彪这个山爷倒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主,应该不至于会坏了规矩,抢货就抢货吧,黑吃黑就吃吧,他跑了三十年的马帮,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山爷们抢货了,就是这一次死的真他娘多,遍地都是死人。

    他匆匆一溜小跑返回马帮那边,找几个人问了问,过了半响时间才带着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回来。

    两人一回来,那个年轻人就和宋彪答道:“山爷,今年应该是西元1904年,按他们俄国毛子的历法,那就是西元1904年12月上旬,具体是哪一天,我倒是也不清楚了。”

    果然……!

    宋彪的预感就是这段时间,确认无误之后的心里更是既兴奋,又难过,他现在才发现和父母隔绝在两个时间维也是一种可恶的痛苦。

    他还是更兴奋一些,总之是先行一步摆脱了时代的束缚,又摆脱了一家学霸的神神叨叨。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干一番大事业,用新的方式去构建一个新的中国,如果杀掉某些人可以拯救中华,他应该会毫无悬念的杀掉对方全家老少。

    1904年12月,这倒真是一个好时机。

    rì俄战争……。

    宋彪在心里琢磨着,总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必然有着辉煌的命运。

    老金头谨小慎微的观察着眼前的宋彪,觉得眼前这位山爷似乎还是一个刚上道的新人,可对方的能耐真是太悍了,三四十号鬼子都一口气杀干净了,自身居然毫发无伤,方圆三百里都没有这一号的厉害山爷!

    老金头忍不住的和宋彪问道:“山爷,您这是哪个山字号的,这是要咱们就地撂货啊,还是跟着您去山寨?”

    宋彪并没有急于答话,淡漠的用枪口指了指身前的年轻人命令道:“蹲下去,别挡我视线,刚才跑了一帮子俄国毛子,指不定还会回来,地上那一拨子毛子也都没有死绝呢,或许会在你们背后开冷枪!”

    “哦!”

    年轻人似乎是学到了一点新东西,立刻和老金头一样蹲着。

    宋彪的视线继续落在那些俄国兵的身上,心里寻思眼前的怪事,现在还要去找师部报道肯定是扯淡了,眼下得尽快找个安身养命的地方以谋后事。

    想到这里,他和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答道:“我叫赵庭柱,庭院的庭,梁柱之柱,大家叫我柱子。”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倒是有点像样子儿,人也是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汉子,二十岁上下,国字脸,宋彪仔细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像是读过书的,穿着打扮和别的马夫有所不同,体格jīng干挺拔。

    稍加思量,宋彪和老金头、赵庭柱道:“你们不要折腾事,等这个事情过去了,我会放你们离开的。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名号,那就说我是浑江宋彪,宋江的宋,虎纹彪!”

    老金头当即答应道:“彪爷,您放心,咱们都是识相人,您有这号本事能把rì本挫子都搞了,这就是您吃饭的本钱。您报个地儿,咱们就将货给您都送过去,反正有一票子俄国人跑了,他们也知道咱们这一路买卖是砸了,不至于会找咱们马帮的麻烦!何况您有这等的本事,就算是给咱们马帮八个胆子,咱们也不敢惹您的不痛快。”

    宋彪微微点头,用枪口继续指着老金头道:“你在这里继续蹲着,赵庭柱,你去招呼几个手脚勤快的人,按照我的吩咐分成两批,一批去将rì本人的枪都收集在一堆,另一批去将俄国人的枪收集在另外一堆,然后再将弹药收集起来合放单独存放一堆,最后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杂物都给我扒光。小rì本那边就算了,他们那破衣服不值钱,俄国人的大呢子褂和帽子才是值钱货。”

    他手里有枪,又指着老金头当人质,马帮的伙计们只能听他的安排,除了三个受了伤的,其余人都一起过去打扫战场,将rì本兵和俄国兵身上的钱财都搜刮一番,居然找出了六十多枚银圆和两千多卢布,rì圆只有几百,有两个俄国士官身上还搜出几枚卢布金币,就是那种传说中的10卢布金币,工艺很是jīng美,正面是尼古拉二世的头像,反面是双头鹰标志。

    步枪有一百一十七杆,rì本三十式步枪52杆,沙俄莫辛纳甘步枪63杆,另外还有两支温彻斯特连发步枪。沙俄允许军官和士官自行购买枪支,此时还没有半自动和自动步枪,很多士官都会买温彻斯特连发步枪防身,纳甘式左轮手枪二十二支,德国木柄手榴弹十六只。

    这支俄军的装备水平比rì军要强一些,结果却被打的这么狼狈。

    宋彪感觉rì本目前还没有完全普及装备三十式步枪,这支小部队应该能算是rì本步兵团中的小规模jīng锐力量,或者是要求和配备水平较高的侦察兵小队。

    等马帮的伙计们将东西都扒出来,雪云已然覆盖了整个天空,天地昏暗,宋彪这才让马帮的人驮运着物资前往附近的二狼洞。

    这就要动身的时候,终于有六七名俄国人挣扎着爬起来用俄语向马帮的赵庭柱等人求救,大雪就要来了,只要一个小时,哪怕这些人的伤口并不足以致死,也会活活冻死在野外。

    宋彪这才发现赵庭柱会说俄语,水平还凑活,这个人显得很为难,可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和宋彪请求道:“山爷,有几个俄国人的伤势还不至于会死,您就行个好,让咱们马帮的人带他们上路吧。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咱们马帮的雇主,您要是觉得麻烦,咱们马帮的人负责看着他们,将他们都给绑起来,指不定还能俄国人要一笔医药费。”

    宋彪大致看了一眼,感觉那些俄国人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环境里,伤势不重也不代表就能活下去。

    他稍加思量,和赵庭柱道:“行,绑好了就可以带走!”

    赵庭柱当即抱拳道:“谢彪爷,咱们是做马帮生意的人,再怎么着也不能将雇主丢在一边不管不问。”

    宋彪嗯了一声,大约是同意赵庭柱的说辞。他看赵庭柱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谈话举止倒是很练达,身体素质挺不错,为人也能算是仗义。

    马帮的人将那些伤势并不是特别重的俄国人都绑起来,因为伤了几匹马,马匹不足,这些人只能靠自己跟着马帮一起走,能否坚持到二狼洞真是问题,等马帮正式上路,那鹅毛般的大雪就恰在这时黑压压的下起来。

    这一带有三个很大的洞穴,分别是老狼洞、大狼洞和二狼洞,如果宋彪没有记错,二狼洞距离他们相对比较远,可他去过二狼洞几次,了解情况,那里的地形有利于防御作战,首先是山洞位于小山沟里,周边又有很多乱石堆和土坡,适合埋伏作战。

    不过是傍晚时分,天sè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在东北、xīn jiāng、蒙古这种地方,一般人是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大雪。

    幸好宋彪随身携带了一个强光手电筒,可以给大家指路,老金头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一带的路,他在前面像老骆驼一样带路,宋彪则站在他身后的位置,如果马帮的这批人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他都会先将老金头拉出来做人质。

    别看马帮那帮人刚才很怂,那也要看遇到的对手是谁,其实这帮人多是练家子出身,如果遇到的是小股土匪,他们也是敢和土匪拼杀的。

    马帮最厉害之处不是有马有枪,而是识路,在东北这种地大人稀,到处都是深山野林的天地里,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拖运东西的最好选择就是将货物交给马帮,让他们帮你运送。

    因为有几匹马被地雷炸伤,一些马夫还得充当劳力,用简易的雪橇拉运物资,速度自然慢了一些,好不容易到了二狼洞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冻的全身寒透,上下牙齿直打架。

    刚进了二狼洞,宋彪用电筒一照就发现这里曾有军队驻营,连行军被褥和帐篷都存放着呢,数量还不少,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判断那个rì军小队这几天都在这里驻营。

    搜查rì军士兵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些rì军士兵带的都是两周份量的口粮,平均只吃了四天,按照老金头所说,他们从双城子出发抵达狼洞沟一带也用了四天时间,那就说明这股rì军士兵几乎是和马帮同时出发,要么是马帮内部有rì本人收买的汉jiān,要么是rì本在双城子一带眼线密布,消息灵通。

    二狼洞显然不是很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外围还有一些rì军和rì军买通的汉jiān土匪,在整个rì俄战争期间,rì军在整个东北收买了很多土匪帮他们打游击,破坏俄军的后勤补给,在通化、浑江和沈阳一带,效力于rì军的土匪汉jiān多不胜数。

    宋彪很清楚,这段时间务必要小心谨慎了。

第五章 新的弟兄和战友

    即便是在民国时期,马帮都是很常见的组织,特别是在西北、西南、东北这些交通不便的地区,他们各有各的特点,一般以西北马帮最有武力化的特征,东北马帮在这方面比较弱一些,这大概是因为东北的土匪虽多,却一贯讲究道上的规矩,只要马帮不坏规矩,土匪通常也不坏规矩,双方都能凑活着一起过rì子。

    在二狼洞里休息下来,马帮的人出去砍了一些干柴,在山洞里点燃一堆篝火聚在一起烤干粮,就地取雪烧开水。

    有三个马夫受了伤,马帮的人相互帮忙,小心翼翼的将他们运到了山洞里照料。老金头和一个叫杨三桂的伙计一起照顾着伤员,经验挺丰富,并不是很慌乱,并且用热水清洗伤口。

    大致看了几眼,感觉他们的办法并不是非常好,宋彪就从缴获的rì军和俄军战利品中翻出一个急救箱走了过去,他的震慑xìng太大,刚一走过去,大家都很惊吓的忽然散开。

    宋彪也没有多解释,将枪背在肩上,仔细查看三个人的伤情。

    有两个人是被地雷炸伤的,里面有一个又被摔倒的马和货物压断了肋骨,情况比较复杂,第三个人是被rì军的三十式步枪击中了大腿内侧,差一点要了命根子,幸好出血量不大。

    被地雷炸伤的两个人太复杂,在现在的情况下是很难处理的,宋彪决定先处理枪伤,就抽出刺刀割开裤子仔细查看伤口。

    三十步枪就是三八步枪的前身,6.5mm口径,现在还是用圆头弹,弹道平直,shè击jīng度高,杀伤力小,浸透xìng高,很容易穿透对手的身体。

    宋彪用电筒照清楚伤口后,用棉纱布压住伤口,和这个受了枪伤的青年问道:“叫什么啊?”

    青年咬着牙忍痛,支吾道:“李大运!”

    宋彪哼的冷笑一声,道:“你真是撞了个大运,弹头击穿了肌肉,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创伤,不会死的。忍着点,我给你用酒jīng消毒,你们马帮要是有金创药就拿些出来,要是没有,我就用小rì本的止血粉。”

    李大运也不清楚什么叫消毒,就那么干看着,老金头从随身的搭袋里找出一个纸包,递给宋彪道:“山爷,这是我家的祖传金创药!”

    马帮的帮头一般都有这种东西,效果也各不相同,真正稳妥的选择显然是同仁堂的老方子,只是价格高了点,还未必就能买到。

    小rì本的急救箱里有一小瓶医用酒jīng,还有碘酒,也有缝合线、弯针等小手术工具,宋彪用酒jīng洗手消毒之后,再用碘酒给李大运消毒伤口,然后为他做了一个缝合伤口的外科小手术,宋彪以前也没有做过,基本是拿李大运做小白兔,简单的缝合了两针,随后继续用碘酒消毒。

    因为看伤口出血并不多,宋彪没有用老金头的祖传金创药,只用了小rì本的止血粉,最后再用绷带将伤口缠绕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和李大运说道:“好了,天气这么冷,不太容易发炎,这几天坚持用碘酒消毒就行,半个月就差不多能复原。”

    李大运挺高兴的谢道:“多谢宋山爷,您可是救了俺的一条贱命,就是刚才那几针穿的俺疼死了!”

    宋彪道:“不是什么大伤口,但是被弹头穿透了,不缝合很难恢复。”

    等他说完,老金头匆忙道:“宋山爷,您快点治一治咱们老郭头和二冬他们父子俩吧,我看他们疼的厉害,这怕是撑不了多久!”

    因为伤员都安放在火堆旁边,宋彪早就看的很清楚了,而那另外两人真不在他能处理的范围内,可还是想帮个忙,就拎着急救箱走了过去。

    看情况,这对父子一起牵着几匹马,慌乱的时候有马踩踏到了地雷,同时炸到了两个人,有一匹马连人带货直接摔倒,五六百斤的份量压在儿子郭二冬身上,别说是已经被炸伤了,就是正常人也撑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到了郭二冬的身边,他稍稍按了按对方的腹部,已经硬的像铁板一般,说明内出血非常严重,就算是直接运送最好的医院也未必能救活。

    他只能暂时不去处理,另外再仔细看看老郭头的伤势,老头子被炸伤了左侧半边身子,神志还不清醒,浑浑噩噩的不停晃动着头脑。

    稍作检查,他发现老郭头全身发烫,已经开始发烧,这种现象是他很难解释的,因为这种天气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炎。

    虽然感觉自己根本救不了这两人,可他还是尽可能的替老郭头处理伤口,将十几个伤口里面的碎甲片都取出来,并且都做了缝合处理,也算是过一次外科医生的瘾,练一练紧急缝合技术。

    宋彪做的很仔细,尽力将伤口都清洗消毒,马帮的很多人就围在旁边看稀奇,大家心里都清楚郭二冬的情况更紧急,可谁也不敢催促宋彪。

    在这个过程里,郭二冬疼的近乎是满地打滚,几个同样很年轻的伙计就按照宋彪的吩咐暂时压着他的四肢,不让他乱动。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赵庭柱和宋彪劝说道:“宋山爷,您帮二冬子看一看吧?”

    宋彪冷淡的看了郭二冬一眼,也有点不想再看下去,继续转过头平静的为老头子清理伤口,道:“内出血太厉害,不处理还能多活一段时间,真要处理就要切开腹部和膈膜检查肠胃,指不定就缝合不上了,别说灭菌条件不够标准,外伤口的缝合和内脏缝合也是两个概念,我不是专业外科医生,能不能救这位老头子都是个问题!”

    听到这话,马帮里的伙计们不免哭丧着脸,很是难过。

    将老郭头的大伤口都处理一遍,宋彪继续去照顾那六个俄国兵,他注意过,这里面有一个高个子俄国兵是士官出身,大概是少尉军衔,穿着一身tulup式黑sè缝白绒军大衣,持有杠杆式的温彻斯特连shè步枪,给宋彪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这个印象不是来自于对方的作战勇猛,而是对方军服的华丽和独特。

    俄军少尉的伤口和李大运差不多,只是位于肩膀,同样被shè穿,基本是三十式步枪shè伤很常见的一种情况,就和国内采用的5.8mm口径子弹一样,浸透xìng过高反而导致杀伤力不足,不能在肌肉组织中产生更大规模的伤口。

    我们采用5.8mm高浸透弹的意义在于针对美军、rì军、韩军的防弹服,因为这是我们的主要对手,他们的步兵装备好,人人穿防弹衣,普通子弹对他们的效果不好,至于印军和越南军,用什么子弹还不都一样嘛。

    就在宋彪给这个俄军少尉处理伤口的时候,郭二冬终究还是暴毙了,那么严重的内出血情况早已超出了宋彪在部队接受的训练范围。

    整个晚上,宋彪都在充当一名军医的工作,给大家缝合和消毒伤口,马帮那边的大伤口不多,小伤口不少,也需要逐一处理。

    忙碌了几个小时,宋彪早已饥肠辘辘,而马帮那边因为死了一个伙计,彼此心情低落,默默无声的都坐在火堆旁吃干粮。

    宋彪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取出一盒高热量巧克力当作自己的晚餐。

    军供的高热量巧克力是专门提供给那些值夜班的技术人员等等,属于营养食品,里面有维生素C、花生、芝麻和核桃碎末,压碎压缩,高热高油。

    老金头背着手走到宋彪身边坐下来,从腰上的布袋里取出一杆旱烟,塞满烟丝,吧兹吧兹的抽了两口,若有所思的和宋彪道:“彪爷,这一次真是要谢谢您啊,您是个高人,咱一个跑马帮的也没有资格交您这样的朋友,可咱还是想说两句不该说的话!”

    宋彪继续吃着他的高档巧克力,道:“行,您说吧!”

    老金头道:“彪爷,咱也跑了大半辈子的马帮,还真没有见过比您更狠的主儿。咱知道您防着咱们这批马帮的人,其实,您甭cāo这个心,这货也不是咱们的,咱们更犯不着得罪您这号的人物,只要您打着山头座爷的旗号拿货,咱们就当是倒霉,白走了这么一趟。咱们之所以要救俄国人就是想留个凭证,您愿意给这个情面,我老金头感激不尽。可话说回来,能让rì本人盯上的这批货也就真不简单了。虽然在东北这个地方,只要有枪,再多人马的队伍也能拉起来,可眼下啊,我估摸您可能就是一个光杆山爷,有枪没人,也没有自己的山头,否则您不会跑到牛家堡子的地盘来抢活计。牛家堡子的刘爷在这一带可是真正的大山爷,人称刘铜炮,占着铜矿,手里有十几门土造的铜炮,三百来号人,百余杆洋枪,您这批货的风声要是给他知道了,指不定是要出事的,至少您是在他的地盘抢活路,不占理啊。”

    宋彪嗯了一声,倒是不太当回事。

    见他不说话,老金头续道:“彪爷,咱们马帮有马帮的行路和规矩,既然是您劫了货,不管您是从rì本人那里抢的,还是从俄国人这里抢的,咱们马帮只负责给雇主送货,您选个正儿八经的山头地段,咱们给您送上去,您给个情面,让咱们带着马队离开,这事就当是结了。咱们以后遇到道上的朋友,那都给您传个话,让大家知道您的本事,路过您的地段都给您孝敬上买路的费用,具体多少是您的事,有些山爷守着必经之路,养的人马多,自然收的多一点,三马一枚银元,有的山爷养的人马少,守着那些个偏僻地,来往的商人和马帮原本就不多,五马一枚银元便是差不离的事儿。您这得跟我划个道儿,我这在您手里栽了,出去也要有个说法。”

    宋彪继续嗯一声,还是不急于答话。

    见他迟迟不答话,心里肯定没有想清楚,老金头就再劝说道:“彪爷,其实我老金头倒是有个主意,这批货的份量太大,您要是不嫌寒碜,其实可以带着这些货去投奔刘铜炮,指不定能谋个位子。刘铜炮是出了名钱多人少,就靠着那些铜炮看家护院,也算是个好去处。要是您嫌弃寒碜,我在奉天也认得几个买家,都是各路的山爷,谁都要货,价钱肯定不是问题。您对我们马帮仁至义尽,咱还是想说句不该说的话,也算是劝您一句,您还年轻,来rì方长,这就见好便收吧!”

    宋彪呵呵笑一声,他知道老金头看出他没懂多少规矩,就绕着弯子指点他这个刚出炉的小土匪一番,顺便也给他出个招,毕竟是这么大的一笔货不好处理啊。

    这批货到底有多少东西,老金头怕是也没有底,俄国人不会告诉他,宋彪就更不知道了,别说这批货的数量,光是宋彪从rì本兵和俄国兵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就能武装出一支大土匪的队伍。

    老金头已经提醒过了这一点,附近最大的山头就是牛家堡的刘铜炮,十几门土炮,一百来杆枪,三百来号人。

    宋彪想了片刻,忽然想起裤口袋里有包软中华,也不知道压碎了没有,这就掏了陶,扯出这包烟留一根抽着,其他都让老金头散给马帮的人。

    思量片刻,宋彪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和散完烟刚坐回来的老金头问道:“您要是觉得我这个破光杆山爷有点能耐,您就带着人跟我干吧。咱们现在要枪有枪,要钱有钱,怕个什么劲儿?真要遇到个事儿,你们就放心的给我搭个下手,冲锋杀敌这档子的事情不会让你们上阵的。话说,我也不想当个什么破山爷,熬过这一阵子,我就想去捞个官缺,你们就算是真跟了我也不会一直当土匪的。”

    老金头大吃一惊,这才发现宋山爷的洋烟不好抽啊,他匆忙道:“山爷,这行有行规,道有道规,各有各的规矩,您不能拉我的人马啊。咱们马帮都是有家有小的正当人,指望这买卖过rì子养家糊口啊。”

    宋彪不信服的冷笑着,他不信这马帮里的四十号人中就没有一个人不想拿杆洋枪当山爷的,只要能招揽四五个人,眼下就能熬一熬。

    他索xìng抱着手里的零三步枪站起来,很彪悍的直接和马帮的这些人喊道:“我手里有的就是枪,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干,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不管是俄国人还是rì本人,只要被我盯上就能干掉。哪天不想干了,咱们一分家,各拿着钱财走人更不会亏待你们!”

    马帮的四十余号人一听这话都怔了,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金头急的差点想抡个木棒将宋彪砸死,可就算是给他一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干这种事,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就那么傻愣的看着大伙儿。

    宋彪扫视一圈,见还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当即走过去将那个包着银圆卢布的布袋子扔在地上,道:“跟着我干,有钱分钱,有金子分金子,咱们不干打家劫舍的勾当,照样能够发家致富!”

    真金白银砸出去才叫动真格的。

    此时的东北土匪就和一个世纪之后的城管一样,有好有坏,有大有小,名声很差,但肯定不愁生计,也不担心朝廷派兵清剿,更不会受人欺负。

    人群里立刻走出一名身材很高,体格也很结实的黝黑青年,虎声虎气的大声道:“彪爷,只要给枪,咱二虎子就跟着你干!”

    宋彪哈哈笑道:“好,彪爷给你一杆步枪,一只手枪,最好最新的任你挑。”

    一边说着,宋彪就亲自送那堆步枪里踹了一脚,挑出一杆近乎是全新的莫辛纳甘M1891步枪先扔给黝黑青年,随即才找出一只连着jīng致皮枪套的纳甘左轮手枪,道:“这也是你的了!”

    那个黝黑青年似乎对步枪并不陌生,拿过来一拉枪栓就特别激动的和其他马帮弟兄们嚷嚷道:“弟兄们,好枪啊!吗的,你们都怂什么,只要咱手里有了枪还怕撒,要是再遇到小rì本挫子,咱们就跟他们拼了,给二冬子和老郭头报仇啊,咱郭爷子这些年待你们不差,你们都他妈的这点尿xìng都没有吗?”

    一听这话,呼啦啦的一下子站起来十几个马帮汉子,大家终于像个男人似的纷纷将狗皮帽子都扯下来,和宋彪嚷嚷道:“彪爷,咱们弟兄都跟着您干了。”

    “好!”

    宋彪一口答应下来,来一个汉子就给他挑一杆好枪,一口气又撒出去十二把莫辛纳甘步枪,前后招揽了十三个弟兄。

    老金头大为惊讶,无话可说的看着每个人。

    就在这时,赵庭柱忽然也站起身,上前和宋彪抱拳问道:“彪爷,咱也想跟着您干!”

    宋彪很有点兴致的笑道:“好,我就要你这样的人。”

    见这些人有打小rì本的觉悟,他又和其他弟兄们说道:“兄弟们,小rì本从咱们身上刮了不少赔款,捞足了好处,霸占了我们的台湾省,现在又想打东北,我们就是要杀小rì本报仇雪恨,如果你们有这个胆量,那就跟我一起干!”

    领了枪的这些马帮弟兄仿佛都在这一刻直起了腰杆,正是兴奋的时候,纷纷答道:“大当家的,咱们跟着您干了,就杀小rì本的报仇雪恨。”

    赵庭柱也再次抱拳拜见宋彪道:“彪爷,咱自然是有这个胆量,从今天起,咱就是您彪爷的人了!”

    这时候,躺在毛毡子上的李大运也道:“彪爷,兄弟我也要跟着您干,我他妈的被小rì本挫子坑惨了,差点掉了传香火的家伙,这个仇一定要报,您也给俺一杆洋枪吧!”

    听着这话,弟兄们一阵哈哈大笑。

    宋彪也是一声长笑,从脚挑起地上的一杆莫辛纳甘步枪踢给李大运,道:“枪就给你了,等你养好伤了,我再带你去杀那些矮挫子们!”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着赵庭柱和李大运已经有十五个人要跟着宋彪干事,都是年轻气盛的青年小伙子,跑马帮的弟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吃苦耐劳,都是山林里的快腿,只要能练出来就是好兵。

    宋彪心里很高兴,他现在有了一大批枪支弹药,甚至还有马克沁重机枪,就是缺人。如果真能招揽到足够多的人,稍加锻炼,他真想带着一队人马上战场找rì本人干一仗,乘着rì俄战争时期捞一笔。

    要说起rì俄战争吧,虽然满清朝廷很明智的保持局外中立,可在战场上,跟着俄国人和rì本人干的关外土匪真的非常多,特别是rì本收买的最多。rì本是以“捍卫中国领土完整”之名发起战争,自然是占了关东民意的上风,又有满清朝廷和各方大员暗中的支持,他们在东北招揽的土匪武装数量极多,分散在大半个东北,给俄国人的后勤补给搞了不少坏事。

    虽然沙俄不是好东西,在此时比rì本更加可恨一百倍,但宋彪就是剁掉自己的头颅也不会帮rì本人,他宁可先杀小rì本,以后再想办法杀沙俄。

第六章 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

    既然回到了1904年,宋彪就必然要思考中国在近现代的命运,在中国发展和复兴之路上,俄rì两国都是中国最大的敌人,俄国是更可恨的敌人,而rì本则是更致命的敌人。

    亚瑟.叔本华在《充足理由的四重根》中如此描述道:任何事物都有它之所以如此的理由,或者说没有一个无法被解释的事物。

    中rì问题同样如此。

    用四重根律去分析中rì问题,宋彪坚信中rì之间的所有矛盾都起源于两国对亚洲领导权的争夺。

    中rì两国想要成为世界霸主,首先都必须确立自身对亚洲的唯一领导地位,中国在这一点上拥有着天然的绝对优势,因为中国本身就相当于半个亚洲。

    rì本想要领导亚洲,它必先领导中国,而这一点恰恰是它根本做不到的,中国也绝不可能接受,中国可以承认rì本是一个发达国家,经济、政治、文化都有先进xìng,但你想要领导我……那是连门都没有的事。

    这个问题直到21世纪也依然如此。

    没有欧洲的支持,美国也不可能是唯一的世界霸主,同样的,如果没有亚洲的支持,中国也不可能成为世界霸主,中美在21世纪的对抗也可以理解中美两国对亚洲领导权的争夺战,rì本则是美国在这种竞争上的最大盟友和获利者。

    简而言之,rì本是中国复兴的第一敌对国。

    宋彪对于中rì问题的思考就是如此简单直接,他顽固的坚信自己的结论。

    在rì俄战争之中,如果一定要让他选边站,他宁可选择支持俄国,也要尽可能的拖延rì本的发展和扩张。

    中rì俄三国问题对宋彪而言还显得非常遥远,他现在关注的是自己从马帮里招揽的十五个伙计。

    打铁乘热,乘着晚上还有些时间,宋彪就将这些新弟兄和战友们都召集在火堆旁,非常细致的教他们使用现代步枪,从上膛、保险、退弹、上刺刀这些基础较起,然后是基础的shè击技巧,以及实战过程中的一些简单的基本注意事项。

    大家很用心的学着,每个人都挺兴奋,连那些没有加入宋字号山头的马帮伙计都跟了上来观望,一起听宋彪讲习步兵基础课程。

    见马帮的人都聚集到了自己身边,宋彪决定玩一次实弹练习,正好这个二狼洞的前后纵深有三百多米,他就挑了一杆莫辛纳甘M1891步枪,让弟兄们在远处重新点了两个小火堆,中间摆了四个rì军钢制饭盒。

    宋彪接触过的最老式步枪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那个枪的有效shè程很一般,超过三百米的jīng确度就远不如莫辛纳甘步枪。

    他调整了一番后,半蹲在地面瞄准最左侧的一个钢制饭盒,一扣扳机,枪膛里突然迸发出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震的宋彪就像是被人在肩窝子里打了一拳,还好他的个头和体格够强悍。

    嘣的一声,百米外的钢制饭盒不仅被当场洞穿,还被冲击力弹飞出去十几米远,足以证明这种老式纳甘弹的强悍,以后改了尖头的R型弹肯定会更具杀伤力。

    新入伙的弟兄们一阵惊叹,纷纷跑过去拿饭盒,拿起来一看,这个钢制饭盒被弹头撕开一个铜钱大小的洞口同时还几乎是扭曲成两瓣。

    等大家重新聚集回到自己的身边,宋彪才和他们说道:“俄国毛子的步枪后坐力比我的步枪厉害,shè程也远,我都还有点不适应。你们初学shè击最好是从小rì本的三十式学起,基本的原则是一样的,三点一线,只要你能让缺口、准星和目标三点在一条线上,一枪就能打中目标。所有的步枪都是这个道理,枪膛加枪管子对准谁就能杀谁,不管是俄国毛子还是rì本挫子,只要他是狗娘养的就能一枪击毙。”

    大家听了这话都是一阵激动,很想要练一练。

    宋彪就是要让大家先练一练手,只要开了第一枪,后面就收不住了。

    他先给每个人五发子弹,从张亚虎这个二虎子开始练起,每人先打两发感觉一下,后面看别人shè击总结经验,在大家shè击之前,宋彪都会仔细的给他们调整shè击姿势和动作,对准准星和目标。

    没有真正开过枪就不知道枪的后坐力有多大,不同的枪,后坐力也都不一样,身体需要适应这种后坐力,在此过程中实现身体和瞄准shè击的统一,这还是需要练一段时间的。

    包括瞄准shè击的过程中,视线的协调也需要锻炼,人的视线不可能同时在两个点上聚焦,聚焦在准星的过程中,目标就会模糊,聚焦在目标身上,准星就会模糊,这里面就非常需要经验去协调,有一个经验统筹的问题。

    这一轮试发打下去,只有个别的几个人瞎蒙到了饭盒,其他人都差了好些距离,可大家都还是特别兴奋。

    一连五发打完之后已经很晚,张亚虎等人激动的睡不着,纷纷要求再练。

    宋彪是过来人,他似乎是回想到了自己刚入伍时的那些回忆,心里有种莫名的温馨感,在这群新战友的面前,他又是一次当上了新班长的角sè。

    他就带着那种特别的美好回忆,安抚道:“省着点过rì子,反正小rì本的弹药是咱们不用的,等天亮了,咱们就先换他们的鸟枪练手,他们有多少子弹,咱们就打多少,练熟了为止。”

    大家一听这话都异常兴奋,高高兴兴的先听着宋彪的安排休息,可这一躺下来才发现右膀子和胸口疼的厉害,块头越大,疼的越很,这说明他们的技术太粗糙,没有掌握好技巧,身体也缺乏经验。

    练多就好了,身体会自我学习如何在这个过程中调整肌肉去应对冲击力,同时又要保证shè击效果,而这恰恰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此时的宋彪也基本发现这个马帮是两个队伍拼凑起来的,跟着他干的这一批弟兄和老金头的关系不太大,老金头那边的伙计都很热乎,想加入,又要看老金头的脸sè,只有赵庭柱是个例外。

    大家晚上就在二狼洞里休息,宋彪和老金头都派了人值班守夜。

    rì军小队在这里留下了很多驻营被褥和帐篷,倒是节省了很多事,宋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睡下。人心隔肚皮,虽然临时拉拢了一批手下,他也不敢睡的太沉,连帐篷都没有拉起来,耳朵一直听着。

    半睡半醒的他,也朦朦胧胧的在心里反思着这个时代。

    他不由首先思索“中国应该如何复兴”这样的问题,此时的中国在他看来恰如欧洲中世纪的末期,人们需要的是zì yóu思想的重新呼唤和反思,欧洲有文艺复兴,中国需要什么呢?

    chūn秋复兴吗?

    回溯历史两千年,宋彪想到荀子。

    “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这可否是中华立国之根基?

    他对于这个时代总有他的异于常人的观点,他总觉得晚清民国缺的不是第一流的军人,而是第一流的谋略家;缺的不是文人墨客,而是思想家。

    国民党之败,并非是支持资本主义,而是中国并无资本主义可言。

    中国想要复兴,重审自身之文明,重建国学之体系,“chūn秋复兴,百家争鸣”和“隆礼尊贤”才是王道,纵观德rì后起而强,两国都是先以思想之zì yóu为开端,涌现出费希特、黑格尔、叔本华等一大批思想家,以及福泽谕吉、北一辉等军国主义思想理论家,以思想为指导,影响青年人,推动国家之进步,此为强国之霸道。

    中国的思想家和理论家在哪里啊?

    宋彪怀揣着这样的感叹,心里蓦然不知所向。

    风雪之夜是这样的狂暴,山洞外面吓着惊人的大雪,风雪狂暴,呼啸之音像是要撕裂开整座山岭。

    篝火之旁,赵庭柱和张亚虎那几个青年睡不着,聚集在一起继续琢磨步枪和shè击技巧,按照宋彪的教程继续cāo练上膛、退膛、瞄准,特别是瞄准的这个过程很难练。早期步枪都是缺口式瞄准,这种瞄准方式有点反人类眼睛的聚焦特xìng,最初的掌握阶段比较困难,此后出现的觇孔式瞄准相对较为容易掌握,但在具体的使用上,缺口式只要练出经验就可以快速瞄准,而觇孔式瞄准不管练的有多熟,实际瞄准过程都相对较慢。

    暴风雪一直在持续,这倒是让宋彪觉得安心,至少暂时不会有rì俄的部队追过来。

    只是这雪也确实是太大了,快到中午的时候还和夜里一样昏暗,乘着一个很短的间隙里,风雪稍微小一点,赵庭柱和张亚虎就带着马帮的弟兄一窝蜂的冲出去砍了大批树枝干柴回来。这么冷的天气里,在这种山洞里要是没有篝火烤着,别说是那些伤员熬不住,普通人也受不了。

    马帮的人带着一个黑铁锅,用从rì本兵那里缴获的大米烧了一锅饭。

    宋彪起床之后感觉身体有点冷,就在空地上连续练完三套军体拳,这玩意最早是在越战时期形成,实战效果是有点,更多还是练一个感觉和信心。

    武jǐng部队的训练其实比集团军要更侧重身体,宋彪对于这一点的体会更深,因为武jǐng部队专门针对“内部敌人”,战术和高科技要求不高,武jǐng部队对军体拳的要求自然也就更严格一些。

    东北的大雪天真是冷的惊人,估计有零下二十度的气温,还好赵庭柱他们准备了一些干柴,山洞里一直点着火堆,情况要好很多。

    宋彪打完三套拳,全身也热乎乎的舒服很多。

    这时恰好那一大铁锅的米饭烧好了,身材最是矮小jīng悍的新土匪李二狗立刻盛了一大饭盒的米饭端过来,和宋彪咧着一嘴黄牙笑道:“大当家的,小rì本挫子的大米真他娘的香,俺给您盛了一大碗,咱们马帮那边有一皮袋子的辣白菜呢,您要不要来一点,等雪停了,俺出去给您打个狍子解馋。”

    宋彪也闻着饭香,就将钢制饭盒拿过来吃了两口雪白的米饭,饭盒是从rì军那里缴获的,反正马帮这边有马力,当时只要是个东西,马帮的人都拖了过来。

    大米饭这东西对现在的东北人来说还是挺特别的,因为在rì军占领东北之前,东北并没有大面积种水稻的习惯,后来是rì本强制推行,东北才逐渐开始大面积的种稻子。

    东北农业中最为特别的肯定是东北大豆,1904年,质优价廉的东北大豆第一次销售到国外,赢得了国际市场的普遍好评,从此使得东北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在被rì本占领的三十年年代,东北大豆曾经占据了国际大豆出口市场的70%份额。

    rì军的这种饭盒也比较特别,弯形的竖筒状,能放一个望远镜的那种类型,有盖子,明治三十八年之后增加了一层,变成了双层钢制饭盒,可以用来煮米饭、拌炒面、煮水,行军的时候也会用来存放干粮。

    rì本陆军在明治时期主要是学法国,一战之后才开始学德国,特别是在后勤供应等方面几乎照搬法国,这在整个国际世界都是很普遍的情况,也可以称之为拿破仑综合症。

    rì军在行军过程中会将各种主食分在小袋子中逐一发放,米、盐、糖都有单独的小包装,此外还有罐装的鱼肉、豆酱粉,一战之后,这些常规食品就被称之为A类行军食物供给,另外一种是B类,也就是被rì军称之为“Assakukoryo”的军用压缩饼干,二战时期再发展出新的C类行军食物供给,即被称作“NetsuryoShoku”的高级行军营养口粮,由巧克力、花生、芝麻、面粉、盐、糖、梅干等混合制成,补充了更为充分维生素B、C群,以预防在南洋和中国南部地区作战较为常见的烂脚病。

    所以,rì军单兵外出作战基本可以携带满足20天所需的食物供给,这就是rì军21天攻势的基础,**和共军在这方面的差距很明显,**五天断粮,共军意志强一些,但也顶多撑个七天。

    宋彪很适合当土匪,或者说军人和土匪本来就是一家,他吃了两口米饭,感觉还不错,就将背囊里的那两盒军供饼干都拿出来让大家分掉吃光,即便不跟着他干土匪大业的那些马帮伙计都分了一份尝个新鲜。

    外面依旧下着大雪,在二狼洞里的这群马帮人都很喜欢宋爷,人人混个热闹,大家很是开心,仿佛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洞里过着的rì子才是最痛快的。

    中国人一贯是讲究感情的民族嘛,两盒军供粮散出去,愿意跟着宋彪干的新土匪一下子又增加了七个人,加上还在养伤的李大运和宋彪自己,这小股的土匪已经有二十四个人!

    看着宋彪的部队发展速度很迅猛,老金头很是痛苦和无语。

    关键是宋彪手里有枪,这一百来杆的步枪搁在地上,谁都想捞一杆子,以后就靠这玩意吃香喝辣。

    拉扯出这支小队伍就算是有了家底,宋彪挺高兴的让大家站成一排从赵庭柱开始逐个报名。大家刚成了土匪,手里又有枪杆子,激情高涨,立刻按照宋彪的指挥排成两列,连李大运都非要拄着一根木棍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张亚虎、黄大贵、孙四、孙七、张富田、李二狗、李大憨、赵庭柱……李大运!”

    二十三个人的名字一路报完,宋彪愈发觉得有趣的笑着。

    他就近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来,调侃道:“我说兄弟们啊,你们这名字可都够糙的,眼下咱们是个小队伍,叫什么名字都还没所谓,可咱们是群爷们,咱们以后是要做大事的。想当年湘军出道之时也不过四百来号人,谁知道他们后来能出那么多的总督巡抚和提督啊?万一咱们也混到了那个水平,这一封总督巡抚,全部是李二狗总督,李大憨巡抚,那可不是个事啊!”

    大家一听就愣了,李大运忽然道:“大当家的,俺娘说了,贱名好养啊!”

    宋彪笑了笑,道:“你不都养的这么大了嘛,出来干大事是要光宗耀祖的,万一你当了个总督,在你家祖谱上一写名字,祖宗上下十代人就你一个高官,结果名叫李大运,这名字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写在祖谱上也不好看吧?”

    李大运挠了挠头,道:“大当家,您肯定是个有学问的人啊,要不,您帮咱们改个名字?”

    宋彪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咱们以后要是混的好咯,我找个状元替你们每人都改个合八字的好名字。”

    大家一听又大笑了,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天似的,咱们中国人本来就是天生乐观的命。

    宋彪转而和赵庭柱问道:“你读过书吧?”

    赵庭柱点着头,道:“禀大当家的,我家以前是在哈尔滨经营皮料子生意的小商人,我小时候读过私塾,后来也在教会学校读过几年书,所以识字,也懂俄文。”

    宋彪挺有点纳闷,就问道:“那怎么不帮你家继续做皮料子生意啊,我倒觉得这个行当还是很有前途和财路啊?”

    赵庭柱沉默了片刻,感叹道:“东北这个地方不太平啊,我爹运货的时候被土匪给抢了,人被撕了票子,家道中落。我有个大伯是走马帮的,早年帮我爹走马帮运皮货,我就去投靠大伯,这两年又跟着老金头走马帮,自己带了几匹马赚个辛苦钱,也分个马力钱。”

    马力钱就是马帮相互按马匹分红,谁的马多,谁就多分一股红利,所谓马帮,靠的就是马。

    “原来如此!”宋彪体会颇深的感叹一声,又和赵庭柱提醒道:“你吃过亏,吃过苦,就应该明白咱们不能单纯的只想做土匪,咱们不能靠抢劫老百姓和小商人过rì子,那咱们就是畜生,比rì本人还不如,咱们要干大事业啊!”

    赵庭柱不答话,眼下还不明白宋彪所说的大事业是什么样的事,只能猜想是和杀rì本人有关。

    宋彪这时重新站起身,掷地有声的而又颇具挑逗意味和所有人高声道:“兄弟们,我们今天就算是将队伍拉起来了,咱们现在是从山爷起家,可你们要明白,咱们不是山爷,不是土匪,咱们要做大事,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来。陈胜吴广说的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人,没有谁一生来就应该注定当王爷,当将军,当总督,都得要依靠实力拼出来的才公平,只要我们抱成一团拼下去,咱们也能当将军,当总督。”

    只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是李二狗这帮新土匪很激动,连正在旁边看热闹心态的其他马帮弟兄也特别激动。

    宋彪倒是愈发冷静的扫视一圈,继续挑拨道:“跟了我就有枪有弹,就能一起做大事,人人都要有官当的。要想做大事,我们就不能满足于做土匪,做山爷,做马帮,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要有规矩,我的规矩也很简单,第一,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第二,不准烧杀掳掠;第三,不准糟蹋妇女。只要做到了这三点,我保证人人都能跟我一起升官发财。”

    李二狗等人越听越是兴奋,纷纷道:“大当家的,咱们就听您的了,您让咱们干啥,咱们就干啥。”

    宋彪则又补充道:“我最后再补充一点,咱们都是爷们,东北爷们,关东爷们,中国爷们,谁糟蹋东北,谁作践中国,咱们这些爷们就得杀谁。俄国毛子和小rì本挫子都想占领咱们东北,咱们必须和他们拼了,明白吗?”

    话音刚落,张亚虎便像是等待已久的忽然领着大家一起高呼道:“弟兄们,咱们以后就跟着彪爷和小rì本挫子们拼啦,毛子也杀。”

    众人大声喧哗起来,纷纷嚷道:“杀挫子,杀毛子,杀他妈的鬼子们!”

    宋彪特别高兴的用力击掌道:“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真正的队伍了。我是土匪,你们就是土匪,我是官爷,你们就是官爷,从今天起,咱们弟兄就一起同患难,共富贵!”

    这一干新土匪们激动不已,气势高昂,干劲极大的张亚虎再次举枪大喝道:“兄弟们,咱们都一起跟着彪爷,同患难,共富贵。”

    大家随之齐喝:“彪爷,同患难,共富贵!”

    宋彪很是满意,也很高兴的多看了张亚虎两眼,他知道自己rì后若是成就一番大业了,绝对不能忘记这个人,这个人帮了他不少忙,没有张亚虎的随从呼应,他还真的就未必能在这里拉起自己的队伍。

    话说宋彪的能耐是马帮弟兄们有目共睹的,能跟着如此厉害的人一起干事,不管是干马帮,还是干土匪,那显然都是好事,众兄弟们心里也特高兴,特踏实,特觉得有希望,仿佛未来的人生就真的将会一跃登龙门了,大富大贵的人生只是唾手可得。

    听着这一阵起誓,山洞里的其他马帮伙计再也忍不住的纷纷涌上来,同样要跟着宋彪一起干,甚至游说老金头,让大家都过去干事。

    马帮并不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大多数情况都是临时组团,通常都是客户和雇主先找到老金头这种有名气的老马帮,谈好价钱,金老头首先算上自己这边的徒弟、伙计,人手不足就另外再喊一批。老金头、老郭头这些老江湖都有一套名单,根据不同的情况找不同的人搭个队伍一起运货。

    老金头这边的人几乎全部都要跟着宋彪干事,折腾的太厉害,原本沉默无声的坐在一边旁观的老金头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等了半响,老金头才将烟杆锅子里的烟灰敲掉,起身和宋彪道:“彪爷啊,您这号的人物真是难得一见,既然弟兄们都有这个意思,您也是个真汉子,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要是您不嫌弃我是个糟老头子,咱们这些老伙计就也和您搭一把手吧,干完几票,您要是嫌弃咱们老咯,分一笔子银圆,咱们就回家做个小地主,养家糊口去吧!”

    宋彪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刻,道:“古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金老爷子在道上混的久,人面广,这是咱们的一笔宝贵财富。别说您以后要回家做个小地主,我现在就可以分银子,大家都捞现的。”

    东北这个地方的土匪多如牛毛,名声是不好,但也很常见,有些土匪混的好,讲规矩,讲道理,在地方就是真正的绿林好汉,有名望,有民心,连巡抚衙门都不愿意招惹他们。

    老金头的那番话说倒是很漂亮,宋彪的这几条规矩也像是一回事儿,给了老金头一个很好的台阶,可老金头究竟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毕竟跑了三十年的马帮,他很清楚此次运的这批货里到底有多少值钱货sè。

    至少有一点是老金头和其他马帮伙计心里都明白的,先不提彪爷的那番通天本事,只说彪爷手里的这一百来杆洋枪就都是真材实料的好货sè。

    有了这些洋枪,那在东北就可以横着走。

    既然老金头都要来干一票,宋彪再也不用客气了,立刻一挥手道:“弟兄们,点一点我这位彪爷的家当如何,现银的份子够多,咱们就捞现银,见者有份,算是我彪爷给你们的安家费!”

    他的话音一落,山洞里这几十号人竟能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声嚣鼎沸啊。

    张亚虎和李大憨二话不说就冲在前面,指挥大家将各个箱子打开,一起清点彪爷的家底儿,原先是马帮,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马贼,这样的事就算是在东北也很少见,关键还是这档子货太离谱,基本都是军需物资。

第七章 彪爷的家底

    弟兄们将彪爷的家底都开了箱清点,这一清点,别说是老金头等人吓呆了,连宋彪都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强悍。

    俄国毛子这一次真是亏了,他们雇佣浑江马帮向沈阳运输的物资总计有马克沁机枪四挺,使用帆布链的枪弹六箱,每箱四千发,温彻斯特M1897霰弹枪四百支,16号口径弹药四万发,德国木柄手榴弹三百枚。

    老金头所说的银圆确实是有的,非常杂乱的装了四个小麻袋,数量恰如老金头此前的预估约有四万多枚,有墨西哥银圆,也有俄国银圆,甚至还有rì本明治二十年之前发行的大新一圆银币。还有一个麻袋里装着纸币卢布和金币卢布,约有二十万卢布,票额杂乱无章,明显也是应急xìng质临时筹集的。

    这批物资中不乏绷带、止血粉之类的军需医药用品,以及注shè吗啡,全部是从美国进口。

    宋彪挺惊讶的,这批货里有马克沁机枪是他早就知道的,沙俄此次向沈阳运送的物资中也基本就是以它们为主,其余都不过是一些临时xìng的补充,相对于在沈阳周边驻扎的三十万俄国部队,二十万卢布和四万多银圆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每个月的薪俸都至少数百万卢布开支。

    这些钱应该是临时补充给某些单位的应急款项,比如收买周边的土匪之类的,来自美国的医药用品则说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远东铁路的运输能力确实很成问题,以至于沙俄必须依靠海参崴地区的外国商船来提供一部分补给。

    真正的让宋彪惊讶的地方是沙俄居然购买温彻斯特M1897霰弹枪,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因为俄**官士兵可以自行购买额外的非制式武器,确实有可能一部分的士官想买温彻斯特,这种霰弹枪在战壕中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特别是针对敌军的刺刀冲锋,效果很强,而且极其廉价。

    除了四挺马克沁机枪对沙俄来说是有点损失外,其余在沙俄帝国的庞大军需面前简直是九牛一毛,实在不值得一提,要知道在整个rì俄战争期间,两国的军费开支都是以亿元美金来计算的,rì本打了个惨胜之战,结果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去还债,俄国则是主要通过国内征税来解决问题,也自此导致了国家的急剧不稳定xìng。

    清点了自己的家底,宋彪说一不二,先让赵庭柱和老金头拿出四千个银圆分发下去,每个人先拿着这笔款子做安家费,平均每人一百银圆,这样一笔横财比大家的一年收入还多,自然是让每个兄弟都异常兴奋。

    在大家兴致高昂的分钱时,宋彪却不得不去思索更多的问题。

    俄国人最后并没有能够大规模的装备霰弹枪,至少在一些关键地区没有配备上,否则就不会有rì军那些所谓的世界最大规模之刺刀攻势,温彻斯特M1897泵动式霰弹枪的近距离火力要比一战时期的冲锋枪还猛烈,只要在三公里长的阵地上布置两千支,rì军的刺刀攻势就等于是自杀攻势。

    可惜,沙俄的同志们没有将这个想法贯彻到底。

    宋彪让大家自己推选出赵庭柱、杨铁生、张亚虎三名队长,再由他亲自带队,给每个人配备了新的rì本三十步枪,重新教授每个人使用步枪的基础技术和规范,在对比两种枪械的不同之处后,安排大家使用三十式步枪进行shè击训练,以节省莫辛纳甘步枪的弹药。

    宋彪此前肯定没有cāo作过三十步枪,很有点好奇,他自己也身先士卒的先拿一支三十步枪,调整了表尺之后实施跪shè,在五十米的距离shè击一个木墩和一个钢制饭盒。

    被称为金钩步枪的三十步枪是三八步枪的前身,作为一款旋转后拉式的前端闭锁步枪,它的设计定型是最晚的,枪机设计的也最为简洁,cāo作最方便,改型为三八大盖步枪后,除了增加一个防尘盖,枪机设计还在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也就是放弃了钩式设计。

    单纯从枪机设计的角度来说,三十步枪和其后的三八步枪都是非常优秀的,因为减小的子弹口径,其后坐力相比莫辛纳甘步枪更小。

    这一点只要开一枪就能明显的感觉到。

    不过,三十步枪和三八步枪都采用了直拉枪栓设计,这算是一个败笔,整体cāo作稍显笨拙,后拉幅度较大则是前端闭锁步枪的统一问题。

    这两个问题在此时的莫辛纳甘步枪上也是一样的。

    宋彪连开两枪都非常jīng准的命中目标,和莫辛纳甘步枪的差别在于弹头浸透xìng较大,直接洞穿了饭盒,在饭盒上造成的破坏应力明显较小。

    过了手瘾,宋彪就站起来将外置让给其他人,还是按照昨天的方式,每个人都在他眼前进行瞄准shè击,他也逐一调整每个人的shè击动作,教他们如何使用表尺和更为jīng确的瞄准。

    大家都shè完了五轮后,今天上午的训练就算是暂时结束了,各自按队出去做点事,先得想办法将洞口堵起来大半,昨天晚上的冷风吹的每个人都打哆嗦。

    张亚虎和杨铁生都带队出去铲雪,收集树木和石头,用于堆砌雪门,其他人则跟着老金头继续将清点过的货物重新装箱。

    乘着这个机会,赵庭柱和李二狗几个人就拿着三十步枪向宋彪讨教,弟兄们聊了片刻,赵庭柱就和宋彪问道:“彪爷,您说到底是水连珠好,还是小rì本的金钩子好?”

    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有意思的。

    宋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赵庭柱道:“你自己觉得呢?”

    赵庭柱以前是接触过步枪的,只是没有经常练习过,当即道:“我觉得小rì本的金钩子比较好,它这一枪打出来的声音更小,后坐力也更小,挺好的。”

    宋彪察觉赵庭柱有提建议的想法,道:“小口径,高jīng度,这本身就是挺好的设计逻辑吧,问题是金钩步枪的威力恐怕有点低,穿透力太高,破坏力不足,这一点还是很致命的。如果只是讨论枪机设计的水平,金钩步枪毕竟是最晚出现的,充分总结和改良了前者的缺陷,相对来说要更高明一点。”

    赵庭柱道:“大当家的,咱们手里的金钩步枪不少,子弹也充足,干脆就让弟兄们用这种步枪吧?”

    宋彪并没有回答这个提议,只是拍着赵庭柱这个新兵蛋子的肩膀道:“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赵庭柱也急忙笑道:“大当家的懂得多,您一定有您的道理,咱就是瞎说的,您别放在心上!”

    宋彪淡漠的回应道:“如果你比较喜欢用金钩步枪,那也可以先用着。”

    赵庭柱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彪续道:“我是说真的,小rì本的步枪有它独到的优点,实践出真知,你多用一段时间就明白两种步枪真正的优缺点。”

    赵庭柱匆忙答应道:“那咱就听大当家的吩咐,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宋彪嗯了一声,神情中有一种莫名的冷淡,他微微锁眉的凝视着二狼洞外的风雪,心中若有所思,仿佛是dú lì于这支小股部队高高在上,更像是这支小部队的某种神秘信仰和宗教般的特殊支柱,新的战友们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特别有热忱和信心。

    人手有限,大家都积极忙碌的试图将二狼洞改造成一个小寨子,伤员肯定要有人专门照顾,宋彪听说杨三桂此前在通化县里的药材铺子做过几年学徒,就将他挑出来做军医,单独教一些简单的基本急救知识让他专心照顾伤员和老郭头。

    外面的大雪和寒风越来越猛烈,有一匹被炸伤的挽马终究没有熬过去,虽然马帮的这些兄弟们很是难过,可还是将马宰杀了,剁肉烧汤,给老郭头补一补,看看能否帮老郭头熬过这道坎。

    老郭头二儿子郭二冬的尸体早就冻硬了,要将尸体运回老家安葬也不太可能,问了老郭头的意见之后,大家就在洞外找了个地方将郭二冬给安葬了。

    宋彪和李大憨在火堆旁烧马肉汤,基本都是李大憨一个人在忙活,此人不知道是否杀猪出身,这门屠宰牲口的技术活倒是极其拿手。

    宋彪闲坐在火堆旁边退掉一支三十步枪和一支莫辛纳甘步枪的弹药,拆解开所有的零件研究枪机结构,其实他对这两个步枪还是非常好奇的,此前也都没有接触过。

    莫辛纳甘步枪、毛瑟步枪、三八大盖步枪之中的哪一款更适合中国部队使用是一个很纠结的话题,如果要考虑生产和补给等因素,这里面的纠葛就更是多如牛毛。

第八章 学霸之子

    在这个山洞里,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宋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别说是他们,就连宋彪的高中同学和营部里那些战友也不清楚,大家只知道宋彪是一个很别扭的牛人。

    用宋彪自己的话说,他们家盛产学霸。

    宋彪的爷爷是三十年代留学德国的社会心理学专家,号称是唯一见过弗洛伊德本人的老牌学霸,他姥爷是留学苏联的冶金工程学专家,也是一个老牌学霸,想当年两位老学霸一起打下牛棚,从此成为知己,后来就安排儿女相亲之类的,最终制造出宋彪这个别扭孩子。

    宋彪父亲在八十年代曾留学西德深造机械力学,回国之后就成了国内第一代结构力学有限元法领域的超级学霸,基本在他们学院和该领域有关的所有论文,没有他父亲签字都别想发表出去。

    他母亲是亚洲近现代史领域的专家,一直是在外交部工作。

    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宋彪自然很扭曲,小时候就稀奇古怪的让大人摸不着头脑,他初二的时候第一次找父亲问题目,结果是“UFO大气层飞行动力理论和飞行包线猜想”,高中毕业之时保送父亲的院校读机械设计专业,他自己感觉太扭曲,莫名其妙的就去当兵了。

    家里当时比他更别扭,可一贯不懂这孩子的心啊,索xìng就随他去吧,大不了服完兵役再回来读大学,结果更别扭,他居然又申请当志愿兵。

    部队那时是真想要他,支队政委特意准备打电话和他家里沟通一下,让他的家人理解国防,结果一看这学霸家庭的名单,最后愣是没敢打过去。

    宋彪的别扭之处特别多,他对rì本三十步枪和莫辛纳甘步枪挺感兴趣,于是就将两个枪都拆成零件相互比较,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琢磨着,找了一个标尺在那里量来量去,想要推算三十步枪的后坐力到底低在哪里。

    莫辛纳甘步枪的后坐力算是比较低的,比李恩菲尔德还要低,口径差不多,唯一的解释是前端闭锁枪机,回程较长,较为复杂繁多的枪机零件产生的摩擦阻力系数和应力变化也缓冲了后坐力。

    三十步枪呢?

    显然是口径更小,他觉得三十步枪的枪机应力变化应该是很小的,基本就是全靠小口径在解决后坐力问题,因为应力变化小,枪械在整体应力转变的系数值也低,特别是shè击过程中的枪膛和枪管变化极低,由此保证了更高的shè击jīng准度和平直的弹道。

    仅仅是从材料的抗应力变化系数上说,他个人感觉rì本三十步枪的枪管材质可能还不如莫辛纳甘,三八大盖有没有改变还不好说,至少现阶段是不如的。

    如果单纯是从提高shè击jīng度的角度来思考问题,rì本没有必要将步枪子弹口径缩小到6.5mm,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整个设计中,因为材料和加工jīng度的不足问题,降低口径减少后坐力和应力变化是达到设计要求的唯一办法。

    换而言之,rì本必须采取这样的口径设计,应该说是很聪明的设计,一个小小的口径变化就解决了rì本工业生产中所需要面对的所有问题。

    由此进一步推论,如果要将三十、三八步枪的口径增加到7.62mm,那就必须先解决工业生产中的各种问题,因为三十、三八步枪的枪机设计更为优秀,零件更少,结构更简单,相应的,随着反坐力产生的应力就越大,材料要求就越高,加工jīng度就必须随之提高。

    就1904年的rì本工业水平而言,真要将三十步枪的口径增加到7.62mm,那恐怕就悲催了,能否大规模生产都是一个问题,面临的难度恐怕比李恩菲尔德步枪更糟糕,如果采取降低xìng能参数的方式大规模生产出来,最终xìng能又未必比莫辛纳甘步枪更优秀,那才叫真正的别扭。

    原来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别扭的破事儿,一点都经不起推敲,非要将对手想的那么高明做什么?

    反过来想,难道rì军就不想解决步枪威力小的问题吗?他们要是不想解决,小rì本兵闲着的时候为什么都要将子弹拿出来挫一挫、蹭一蹭?

    宋彪将两支步枪重新组装上,坐在火堆旁继续琢磨着这些别扭事儿,拉着枪栓折腾着,对比着,心里不停的犯嘀咕。

    现代手动步枪在一战时期就已发展到了巅峰水平,此后的改进余度很低,在这一代经典步枪中,莫辛纳甘步枪的优点是易于大规模生产,成本低,shè速低,cāo作呆板,xìng能可靠,shè击jīng准,李恩菲尔德步枪是shè速最高,cāo作xìng能便捷,而造价和生产难度也是最高的,毛瑟步枪则是在各个方面都比较平衡的一款。

    rì本三十、三八步枪就比较另类了,通过非常特别的设计降低了零件数量和加工难度,使之适合rì本目前的工业水平,弹道平直,后坐力最低,shè击jīng度更高。

    宋彪已经拆解过三十步枪的枪机,心里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毛瑟步枪的枪机是没有拆解过的,可他能够大致记得毛瑟枪机的结构图,就他个人的感觉,rì本三十、三八式步枪的加工难度相比同期的毛瑟步枪要低一些,居然还少了两个零件,这些都是源于设计上的优势,而莫辛纳甘步枪的加工难度则是所有经典步枪中最低的一款。

    加工难度和制造jīng度是两个概念。

    莫辛纳甘步枪的加工jīng度并不比毛瑟步枪、李恩菲尔德步枪低,差别在于前者的枪机设计繁琐,零件更多,单个零件设计的更为简单,绝大多数的cāo作工和车床都可以生产,而李恩菲尔德步枪和毛瑟步枪的枪机零件较为复杂,需要更有经验的机床cāo作工,或者是更为昂贵的专用机床。

    由此可见,rì本和俄国现在的工业水平也就是这样而已,特别是rì本,不要以为rì本后来造出了航空母舰、大和级战列舰就意味着它的整体工业水平非常高,你想啊,rì本从明治维新之后就常年将30%的zhèng fǔ财政开支用于军费,它能有多少资本投入到工业技术的开发?

    由于rì本在长达六十年的近代史中一直维持着非常高的军费开支,rì本在二战前的军工业也异常发达,有一大批设计师和jīng良的cāo作工,还有规模庞大的生产设备,但在机床产业完全是世界三流水平,绝大多数的机床都是从美德法英等国进口,二战时的rì本可以造一流的航母和战列舰,却只能制造三流机床也是事实,首先是在机床产业的理论和工业研究领域差之千里,其次是在电机、专用机床和组合机床三个领域被美国、苏联甩出万里之遥。

    机床这种东西,哪怕是传统机床看起来都很简单,里面所存在的大量力学计算分析却基本都是学霸的范畴,此时的rì本如果妄想用自己的机床去生产步枪,恐怕连毫米级的jīng度都无法保持,造出来的步枪口径在6mm和7mm之间乱飘是很正常的破事。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咱们从美国引进生产线也能生产英特尔芯片,可那套生产线是咱们能造的吗?拜托,咱们连造奔腾级芯片和单片机的生产线都是进口货,这些生产线就是组合机床和数控机床在20世纪后半叶的衍生产物,咱们基本无力折腾,里面很多理论连宋彪他爸那个老学霸也折腾不了,真要让宋学霸去研究,十年内别指望出个“重大成果”,除非是国朝集合所有相关学霸一起攻关。

    用宋学霸的话说,只谈产业领域,咱们的机床产业整体水平相距美国差二十年,但在理论领域,咱们至少差五十年,前者还能追赶,后者基本追不上,三十年内无任何希望,因为国内就他妈的没人搞理论预研,都是照抄美国人和德国人十几年前的理论模型。

    机床工业的发展方向一直是要逐渐减少对人的依赖,使得普通工人也能生产出更好的产品,这才是工业化革命的特征和方向,包括数控机床的发展也是如此,并不是说传统机床的加工jīng度就不如数控机床,只是生产效率和难度上截然不同,甚至是天差地别。

    二战时期的rì本能用传统机床、专用机床和熟练技工制造出大和级战列舰,可那个速度简直是龟速,而美国则是下饺子一样的超快速制造,这里面的关键就在于美国对组合机床和专用机床的大规模应用,以及美国在机床理论领域的超凡成就。

    美国可以自造机床,而rì本无法从美国进口,从德国和英国、法国进口的道路同样被掐死,一个后起工业之秀的悲剧就在这里。

    通过机床产业的调整和扩产,美国不仅可以大规模爆驱逐舰、航母、战列舰,还可以一个级别接着一个级别的提升,只要在理论和设计上有所提升,产品线就可以立刻更换,为了专门的新产品和新零件提供大规模的专用机床、组合机床,大规模的爆炸式生产,而rì本就只能在二战前的基础上修改,原有的设计和生产框架基本没有变,也不敢变,一变就无法大规模的加工,一变就成了龟速生产。

    毫无疑问,机床产业的落后是rì本落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战结束后的rì本机床产业和电机产业的大规模快速发展,一方面是利用冷战和美国的大力扶持、技术转让,另一方面也是rì本审视二战落败原因后的奋起直追。

    作为一个学霸之子,作为一个初中时代就琢磨UFO动力系统猜想的家伙,宋彪很清楚二战时期的rì本工业水平也不高,只是看起来很吓人,当然在这一时期的中国工业水平更挫的厉害。

    rì本在rì俄战争时期的工业水平就摆在宋彪的眼前呢,通过他手里这支步枪就能看出来。

    rì俄战争中的主力31式野炮的所有炮身不都是从克虏伯公司进口的吗?连炮架也是从法国施耐德公司进口,东京炮兵工厂只负责组装。

    rì本工业一点不可怕。

    就像朝鲜、缅甸之流一看中国可以造计算机芯片,可以造世界第一流的巨型计算机,就觉得中国好厉害,中国还可以造航母,造神舟,造北斗……。

    站在学霸之子的角度看问题,两个字就能代表宋彪的所有心情——尼玛!

第十章 驳壳枪C96

    乘着中午要吃饭的时间,宋彪就将大家都召集起来坐在火堆旁边商量下面的对策。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大家坐下来便道:“诸位弟兄,我估摸咱们这段rì子是一定要在二狼洞多住些rì子,首先还是要先将弟兄们练起来,否则,咱们就算有人有枪也未必是别人的对手。前些天在浑江口跑了一队俄国人,我打算带一队人过去搜索,顺便在周边踩一踩情况。柱子,你带着一队跟我一起出去。另外呢,咱们既然要长住一些天,那就得出去多买些油米盐醋,还要买些酒驱寒,二狼洞周边也要设一些障碍,防止有人打咱们的注意。”

    赵庭柱点着头。

    杨铁生道:“大当家的,我以前当过猎户,会做陷坑,我就带些弟兄在周边挖些陷坑。还有一个事,咱们的马太多,四十匹马,如果不继续跑马帮,光是吃料子就能吃穷咱们,得去村里多买点豆料子和粗干草,盐巴也要买些,要不然,咱们这些马可就得饿趴了。”

    宋彪微微点着头和老金头说道:“这样,您在这一带熟门熟路,您去附近找个地方置办买货,顺道给马也买好料子。”

    老金头将烟锅子敲了敲,道:“行啊,就是不知道要准备多久的粮食,我估摸再过半个月又得再下一场大雪,往年就是这样,大雪节气下大雪,那这一年可够呛,雪下的就比往年都大,半月一场大雪封山啊。”

    宋彪道:“那就多置办一些吧,有备无患。如果遇到其他道上的山爷,您还是打着马帮的旗号呗。”

    老金头道:“就是有个事,如果道上的山爷问起我们前段时间的那批货,那怎么办?”

    宋彪道:“你就说被rì本人劫了,你们伤了不少弟兄马匹,只能就地养着。”

    老金头道:“这倒是个说法。”

    宋彪继续和杨铁生道:“那你就留下来看家,我等下给你画一个图,你就按照我的方法用雪和石块在洞口外面构建一圈工事用于防守。张亚虎在二队挑一些人,跟着老金头出去采购,剩下的一些人要出去多砍些干柴,最好多砍一些大树段子,咱们做几道门,把这洞口挡起来,晚上yīn飕飕的刮大风,冷的冻死人。”

    “行,都听大当家的安排!”

    大家一口气的都答应下来。

    等中午吃了饭,风雪都小了许多,宋彪就和赵庭柱从一队挑了六个人跟着,骑着马一起出去查看情况,更多的人手都留下来看家院子。

    外面的雪有膝盖那么深,一般人已经走不动远路,对蒙古马来说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当初那一拨子俄国兵是向东跑,进了树林子才逃过一劫,当时的时间太紧迫,根本不够他们去浑江县城,何况他们连县城在哪里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最有可能的去向就是虎山岭,因为补给都在马帮这里,他们一旦在野外遇到这么大的风雪,基本只能是活活冻死。

    大家就直接去虎山岭一带盘查,都是跑马帮的弟兄,常年累月在这种森山老林里穿梭来去,经验丰富,在虎山岭西凹口的地方发现一些折断的树枝,像是有人在野外这么偏僻的地方砍柴火,大家就在这里继续找下去。

    彪爷在前面的一战里赚足了家底,收了几个军用望远镜,三个队长都领了一个,可还是比不过宋彪手里的95式望远镜,让宋彪先在山脚的一个凹坑里发现了两个帐篷。

    过去一看,十四名俄国兵都冻成了冰人,他们在雪地里搭了四个帐篷,有两个帐篷被大风吹飞,饥寒交迫,不冻死才怪。

    宋彪跳下马亲自检查这些俄国兵,有一个身穿着和那件tulup式黑sè军大衣,质地很是讲究,肩膀上的军衔是中尉。

    沙俄的那支小队不过七十五人左右,顶多就是两个排,既然有中尉,那就说明是按照一个连队的规格组建,只是人数不足,也可能是一部分人员被抽调到作战部队里面,而这些都是后勤部队。

    很多历史尘封久远,难以挖掘,也许在rì俄战争这个阶段里,沙俄的后勤连队通常就只有两个排的实际编制,这很难说清楚的。

    如果以后真要和沙俄作战,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事情。

    在这个中尉身上,宋彪找了一些信件,另外洗劫了两百七十卢布的钞票,约合三百银圆。

    只是让宋彪有些唏嘘,在这些俄国士兵身上找出了六个手榴弹,而且是那种仿制德国的木柄式手榴弹。

    这足以说明军队的战斗力并不单纯取决于装备和训练,jīng神同样是很重要的东西,用英国人的话说,“俄国人是在为晚餐而战,rì本人是在为生存而战”,此话用于这场发生在中国东北的rì俄战争中,怎么听起来都是对中国人最大的嘲讽。

    唉……!

    宋彪只能是一声感叹,将手中的几封看起来更像是军事信函拆开来一看,这才知道对方是西伯利亚步兵团的一名中尉,临时抽调出来运输物资前往奉天,这批物资中所携带的银圆将用于在奉天招募一些马贼和土匪,使得他们愿意在俄国人的指挥下袭击rì本人的部队。”

    他呵呵的苦笑着,心想,俄国毛子的算盘倒是打的很漂亮,就他们那个尿xìng,基本也没有几家土匪队伍愿意跟着他们干。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扒出了军火和银圆后,宋彪继续吩咐其他人道:“将这帮俄国毛子都扒光吧,我们也是很需要补给的,他们的大衣太好,扔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弟兄们要是喜欢就留给自己。”

    大家一阵高兴,立刻纷纷下马将这十四个俄国人身上的呢大衣、皮革外套、军靴、皮挎包之类的都洗劫一空。

    沙俄时期的俄**人在东北这种异常寒冷的地区是不穿袜子的,他们用一种很特殊的裹脚布来替代袜子,靴子一拖,看起来很像是木乃伊。

    弟兄们又找出了四百多卢布的死人财和五十七枚银圆、六个10卢布金币,也算是九杆温彻斯特M1897到手。

    那位中尉花了许多钱来保护自己的温暖,以及特别的军人外貌荣誉,特别定制的tulup式黑sè军大衣之外,他还花费重金买了一双深棕sè的马鹿皮毡靴,这是很少见的远东西伯利亚地区的特产。

    一枪未开就抢了这么多的值钱货,轻松搞到了十四杆莫辛纳甘步枪、一批手榴弹和许多弹药,此外还有一只毛瑟M1896式半自动手枪,也就是传说中的C96驳壳枪,令弟兄们愈加相信土匪这个行当真是要比马帮有前途。

    大家砍了几棵小树,加上帐篷做一个简易的雪橇,用马匹拖着这批物资返回二狼洞。

    宋彪在路上一直很有兴致的把玩那只驳壳枪,此枪后来改进成全自动手枪,也算是冲锋手枪的鼻祖之一,共军和**在二战时都严重缺乏机枪,就将这种枪作为一种补充列装给基层军官,加上国内各家军工厂也都在仿制,最多的时候,二战的中国战区大约存在着数十万支驳壳枪。

    中国人对驳壳枪的喜爱由来已久,满清末年就开始流行,张作霖刚接受满清朝廷招安之时常用驳壳枪作为礼物馈赠给清军将领,很得众人的喜好。

    此枪在国内用出来的各种花样技巧很多,比如说,因为它的机柄在左侧,老手上膛都是在裤腿和胳膊肘的位置一蹭,显得特别神气,shè击的花样活儿更多,以至于人手一枪,人手一个花活儿。

    有九二手枪的宋彪并不需要这种武器,他就和身边的赵庭柱问道:“你想不想要?这个手枪还是很有意思的,就是目前很难买到这种手枪子弹,你得省着点用!”

    赵庭柱大喜过望,笑道:“大当家的,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省这点用。”

    宋彪将枪给了他,稍加思量,又拿回在手里指点道:“现在的步枪、手枪都是缺口式瞄准,相比一般的手枪,它的瞄准基线和枪管比较长,shè击jīng度和距离其实要高一些。它属于半自动设计,就是只用拉一次枪栓就能一直自动上弹,shè速很高,但连续开枪会导致枪口上跳,所以在使用这种手枪的时候要留点神,如果目标多,你就将枪横过来,利用枪口上跳横向shè击,或者是向内向外偏移45度,如果目标少,那就一发一发的打。”

    赵庭柱点着头。

    和同期的鲁格08相比,驳壳枪的连发shè击jīng度明显不足,在欧洲的市场并不大,真正最喜欢用这个枪的是早期的苏联红军和民国时期的各路军阀。

    因为火力强,shè程远,真要练好了,驳壳枪相比一般的手枪确实是有很大的优势。

第十一章 弟兄被扣押了

    寻找这些俄国兵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宋彪回到二狼洞的时候,老金头和张亚虎还没有回来,杨铁生则按照宋彪事先的吩咐在外围建墙。

    宋彪的设计是先做好篱笆墙,然后在篱笆外侧倒雪,用一层雪加一层水的方法构建一圈简易冰墙,如果有外人进攻,这就是最好的防御设施,并且维修方便。

    在洞口,他们打算搭建一个大棚和马厩,并且在做一个简单的木门。

    哪怕大家只是在要再住半个月,简单修建一些营寨设施还是很重要的,一点防备能力都没有的土匪是肯定要出事的。

    李二狗在附近找了几个猎户人家,花了六个银圆买了几十斤腌狍子肉和粉条,迫不及待的和李大憨烧了一锅狍子肉炖粉条给大家伙们解馋。

    闻着味儿都觉得香喷喷的,一堆人挤在旁边,就等着吃个热乎。

    宋彪心里惦记着周边的防守问题,就带着杨铁生在四周走了一圈,寻思在什么地方挖陷坑,关东到处都是大畜生,陷坑挖的极大,里面全部是尖头的木棍,抓到黑瞎子是常有的事。

    两人正谈着,远处就传来老金头的喊声,那老家伙隔着几百步那么远就高喊道:“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好啦!”

    宋彪抬头看一眼,发现就老金头一个人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往洞口冲过来,跟着他一起出去的那几个弟兄和马匹都不见了踪影。

    宋彪心里纳闷,就让老金头出去置办点油盐米醋也能出问题?

    这可够邪门的。

    老金头在一晃的功夫里就骑着马到了宋彪面前,慌张的跳下马说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咱们的人都被牛家堡的胡二当家给扣下了。”

    宋彪愈发不解,问道:“怎么回事,不就是让你们打着马帮的旗号去买点油米吗?”

    老金头把他的黑狗皮帽子抓下来,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和猪尾巴一般的花白辫子,那一脑门都是热汗,他喘口气才继续答道:“大当家的,您可是不知道,rì本人和俄国人打的太狠,凤城和宽甸一带的老百姓都往咱们浑江跑,连奉天府的人都跑过来了,周边那些村子里好多逃荒的流民,想买点油米太难,我这只好带队去南甸子,那可是个大庄子,四百多户种着二千垧地,怎么也有余粮吧。没有想到牛家堡的二当家正好也在南甸子,这一碰面,他见二虎子手里有枪,就和咱们理论起来,咱们说是马帮换了帮头,如今归您宋帮头管着,他就将弟兄们围了起来,要请咱们马帮在南甸子做客,还要您去住几天。”

    “狗屁!”

    不等宋彪开口,正在宋彪身边的杨铁生恨道:“那帮胡子还能请咱们去做客?摆明是要抢咱们的货,道上都知道老金和老郭头串了马帮给俄国毛子运大货,谁敢找咱们的麻烦,我看他们八成是知道毛子在半道被人给端了。”

    老金头慌忙道:“我看他们倒未必就知道毛子和矮挫子的事,往年我走浑江这条线都在南甸子歇腿,来往挺多,胡二和我也一起喝过酒,有那么点交情。原本胡二就是随口说这段时间不太平,流民和贼寇乱抢粮米,让我将马帮带到南甸子歇腿,他们的人正好住在南甸子守着,顺道给我们看着场子。这看场子嘛,一半是交情,一半是顺道捞笔现银,二虎子以为胡二爷要截货,仗着手里有枪就说了两句狠话,让胡二爷没法子下台,关键是咱们那几个伙计都有枪,态度又横,一看就不像是马帮了,胡二爷索xìng就将咱们的人都扣押下去,让我回来传话,说是请咱们马帮明天在南甸子客栈里喝酒。”

    宋彪挺平淡的哦了一声,道:“就这么个破事啊,那就去呗,既然那里有二千响的大地,想必收成很好啊,也养得起咱们这些人和马。”

    老金头吃了一惊,道:“爷,您不会是真要顺道吃了刘铜炮吧?要不,您别急,我这再去找刘铜炮,请他给个薄面,争取先将二虎子那几个横小子要回来。”

    一听老金头的话,周边的那些弟兄可都不干了,这几天跟着宋彪学会cāo家伙的本事,从跑腿的马帮变成马帮他大爷,这心气自然是一路高涨,再也不肯吃以前的亏。

    杨铁生当即就和宋彪提议道:“大当家的,咱们手里有的是枪,现在就去把南甸子占下来,看刘铜炮怎么办,他要是全家老少都杀过来,咱们就和他拼了。要不然啊,咱们先去抢了南甸子,收兵回来找个好地方伏击他们,干掉他们的大队伍再去抢他们的寨子。”

    宋彪早就有意夺个寨子给自己做地盘,刘铜炮那边既然要出手,那就干吧,可他不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他稍稍抬起眼帘看了一圈,和老金头、杨铁生吩咐道:“先让二虎子他们在别人那里住着吧,也算是让他们长个记xìng,大门和围墙这些东西就别做了,既然人家邀请咱们去南甸子住,那咱们就去呗,兄弟们都来进洞,我吩咐点事!”

    他没有明说自己的想法,可听着这口气,弟兄们都知道彪爷要发飙了,那好家伙啊,rì本人和俄国人都不是彪爷的对手,就凭刘铜炮那点能耐还能干啥。

    大家伙子一激动啊,这都高兴的跟着宋彪进了山洞里。

    还有几个弟兄在外面巡山,张亚虎那七个人被牛家堡的胡二爷扣押了,宋彪这里就剩下三十号人,李大运和老郭头还是病号。

    李二狗从猎户家那里出来的时候顺道买了个木椅子,上面铺了张黑熊皮给宋彪做大当家的宝座,宋彪就在这个熊皮椅子上坐下来,环视一圈,道:“我晚上出去一趟,你们不要担心,各自cāo办各自的事,明天中午,我们就一起去南甸子。我吩咐几个事情,第一,将咱们从俄国人那里缴获的呢子大衣都整理好,有窟窿和有血迹的地方就补一补,脏的地方用热水擦一擦,所有的军靴都要荤油给我擦亮擦干净,你们平时穿的棉袄棉裤都给我收起来,狗皮帽子也要全部换成俄国人的羊绒帽子,颜sè要挑清楚,行军负装上,每个人要带三个腰包和一个斜挎包,两人配一套帐篷和支架,单人背着自己的行军棉被,水壶和饭盒统一用rì军的。第二,想办法给我多做几个像样的大雪橇用于托运物资和伤员,咱们有几匹马被扣押,货物这么多,必须要用雪橇,可要是做的太差,会被人看不起的。第三,今天晚上将弹药发满,全部换上俄国毛子的水连珠步枪,左轮手枪要全部分配下去,有一队要要同时配两支步枪,一支水连珠,一支霰弹枪,另外也要注意个人的形象,胡子都给我刮干净,没有刮胡刀就用剪刀一点点的修。我就这三条命令,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好好准备,明天中午要给我装出一个人样去南甸子,别让刘铜炮看不起我!”

    大家一听这话便纷纷道:“大东家的放心。”

    吩咐了一番,宋彪就站起身道:“我另外有一件事要办,你们不用担心,给我牵匹马,带上帐篷,我夜里要在外面过夜!”

    弟兄们都知道宋彪的能耐,倒也不担心他的安危,赵庭柱上前道:“大当家的,虽说这雪是停了,可夜里肯定很冷啊,您这要多带点被褥防寒。”

    宋彪点着头。

    其他的弟兄已经跑出去先挑了一匹好马喂足豆料,又为宋彪准备行李和干粮,正好李大憨和李二狗的那一锅狍子炖粉条烧好了,宋彪吃了一大碗才上马离开。

    他还是惦记着狼洞沟的事情,不将那里处理一下,他心里总是不放心,另外有一批物资存放在雪地里,他想取出来使用。

    地下库区的大门都已经被宋彪关上了,就算是用炸药也未必能炸开,在此之前,他将轮值室里能用的物资都取出来埋入雪地,原本的计划是万一找不到师部,他就继续回来一个人孤守库区。

    宋彪打算将那些物资取出来使用,虽然他心里对此有点犹豫,零三步枪和零五微冲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大杀器,有枪不用是很傻,可宋彪最大的担心是这些枪落入rì本人和俄国人的手中。

    另一方面,除非是万不得已,他也无意想让其他人使用这么特殊的枪械,这可能对于他的威信会有一些影响,大家也许会觉得他的厉害主要都是建立在武器之上……虽然事实并非仅是如此。

    狼洞沟的一切都回到了这个时代应有的样子,原始森林密布,人烟罕至。

    宋彪再次走回到地下库区的水泥通道前,他将马背上的砍刀和军锹取下来,找到自己掩埋物资的地方,将那些物资都挖出来重新整理。

    面对眼前这些跨时代的武器,宋彪很难说清楚是否应该拿出去使用,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他最终决定只带着一支零三式步枪、一支SVD步枪和一支零五微声冲锋枪。

    如果将十二支零五微冲都带出去,确实会在某个关键时刻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会产生的后续各种麻烦也很难处理,而且需要对每个枪手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讲解,这些都太麻烦了。

    如果只是自己单独使用这些枪械,在已经有了几十名部下和马克沁重机枪的情况下,他个人带一支零三式步枪加一支SVD步枪、一支零五微声冲锋枪就足够了,再多带一支就多一点麻烦,5.8mm步枪弹和手枪弹用完之后就全部用SVD步枪,不愁弹药问题。

    他确实可以想办法订购5.8mm子弹,甚至是自己生产,考虑现阶段的枪械和机械加工能力也无必要,设计再好,那也要依据实际的生产和加工能力,不能立足于生产加工能力的设计,必定就不算是好设计,这一点在莫辛纳甘步枪和三八大盖步枪上就显露的非常明显。

    SVD步枪可以使用最老式的纳甘式圆头弹,只是效果很不好,如果省一点使用弹药,等到1908年的俄军R型弹推出后,SVD步枪就真的不愁弹药问题了,假如能够量产化,那倒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半自动步枪之一。

    地下通道裸露在外的通道长有十米,宽度约有四米,想要全部填埋显然是一个大工程,宋彪一个人要干上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完工。

    稍作考虑后,宋彪就在附近砍那些小灌木和枯枝,又将被大雪压断的枝木都收集起来全部填入水泥通道,只要是附近能够找到和铲动的浮土也都尽可能的挖过来,大致的稍作伪装,才在此基础上铲雪掩埋,确保这里和其他地方至少在视觉上没有异常。

    这已经是他目前是所能做到的全部工作,其余的事只能等到明年开chūn。

    即便是铲雪掩埋,这个工程量还是非常大,他整整忙碌到深夜时分才完工,深夜时分的风雪渐大,没有任何月光,宋彪没有冒险返回二狼洞,而是就在森林里扎营休息。

    半夜时分,雪狼在旷野里长嚎不休,令宋彪愈发意识到这片基地再也不是过去的9395团部,可深埋在地下的库区却还在威胁着整个世界。

    次rì,天蒙蒙亮的时候,宋彪才将要带走的物资都放入两个麻袋里,扛到马背上,多余的枪械弹药继续原地深埋。

    因为物资的重量不低,他只是牵着马再次走出狼洞沟,重新踏上前往二狼洞的道路,现在的他早已换了一身俄**官的非制式军服,戴着黑sè羊绒帽,连那两个很有实用价值的前挂也抛弃了,还能从他身上找到百年之后痕迹的只剩下一些枪械,他用一把火烧了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然后希望自己能够更快的彻底融入这个时代。

    他孤身一个人牵着黑sè的蒙古马,在茫茫的山野雪域间zì yóu的穿梭游走,宛若这个时代的一个孤胆英雄,一个能杀千人于百步之外的武林豪雄,但在这个时代里,他最重要的使命并不是做那些大事,而是保护着一个最为特殊的秘密。

    他知道,这个秘密总有一天会彻底的改变整个世界和未来的新时代。

第十二章 关东胡子

    宋彪回到二狼洞的时候,弟兄们正在焦急的等着他,而他吩咐的那些事也大多置办妥当,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启程去南甸子耀武扬威,刚做了胡子就被其他老胡子看不起,想想彪爷的家底和能耐,大家心里不服气啊!

    弟兄们都换了一身戎装,连每个人配备的莫辛纳甘M1891步枪也几经擦拭,为了显得更英武骇人,大家都将刺刀直接插上,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刺眼,亮瞎了。

    见大当家终于回来了,赵庭柱、杨铁生等人立刻上前,和宋彪抱拳道:“大当家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

    宋彪问道:“那几个俄国人呢?”

    赵庭柱答道:“我和他们谈过了,不会为难他们,他们也同意配合咱们,到时候就用雪橇将他们六个人和大运、老郭头一起拖到南甸子继续养伤。”

    宋彪点着头,稍稍打量了那些雪橇一眼,因为马力已经严重不足,必须要靠雪橇,马帮的人都是做雪橇的高手,就是眼下缺乏木匠工具,只能做的傻大粗一些,至少看起来方方正正的是那么一回事。

    弟兄们做了五个大雪橇,四匹马拉一个,每个雪橇估计能运个一千多斤的货物,大致能节省出十匹马力。

    宋彪这才一挥手,道:“列队!”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兄弟们都还像点模样,赵庭柱和杨铁生各带了一个队排好,张亚虎不在,宋彪让李大憨暂任队长,老金头另外带一个杂队,负责后勤和照顾伤员之类的事情,三十四个弟兄整齐划一的排起来。

    除了老金头继续穿着他的那一身狗皮袄子外,其他人都换了很整齐的俄式军服,一身的黑sè羊绒高筒帽、灰呢子军大衣、黑帆布裤子和黑军靴,军靴也都擦亮了,每人一杆上了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各带了三十发弹药和两枚手榴弹,能配上纳甘左轮枪的人也都配上了。

    这番新气势确实是很惊人,加上队伍里真有几个俄国毛子,一般的土匪遇到他们要是敢动手,那真是见鬼了。

    山洞里的货物和银两都已经搬上了雪橇,rì本人留下来的防雪帐篷和蓝黑sè的行军棉被都扎的很整齐,专门安置在雪橇上,方便大家随时投入战斗。

    看了一圈,宋彪感觉很是满意,才道:“生火做饭,吃饱喝足就去南甸子。”

    大家一听这话都兴奋不已,他们有这么多的家底,住在这种山洞里当然显得憋屈,要是去了南甸子可就有的吃了。

    弟兄们立刻开火烧饭,将剩下来的所有冻马肉都给炖了,每人都吃了一大碗鲜肉汤泡白饭,这才雄赳赳的启程直赴南甸子。

    从二狼洞到南甸子只有四里路,用牛家堡胡二爷的话说,你们不管是马帮,还是山爷,离咱们这么近的地方扎营生火也不知会一声,真是太不讲究了。

    只有四百多户人的南甸子有着两千多垧地,平均每户要种五十亩地,粮食肯定是很富余的。

    东北这个地方不种冬小麦,冬天的大地里都是空荡荡的,宋彪一行人走到南甸子便能看见那一望无垠的田地,依稀还能看到一些未砍去的玉米杆子。

    老金头在前面早去一步,先和守在南甸子的那些牛家堡的山爷们打招呼。

    关东开禁之后,随着大量的华北和山东人进入东北,山东的响马文化流入东北,加上东北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得东北的土匪文化迅速发展起来。

    正因为这种特殊的传承关系,关东胡子的道上规矩基本都来源于山东的响马文化,而响马文化和中国其他地区的土匪、马贼、山贼所不同的一点,恰恰是一个“礼”字,这是一种近乎于黑社会的社团礼仪。

    这些天里,通过和老金头这样的人闲谈,宋彪对于关东土匪的了解rì渐清晰。

    关东土匪大体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最常见的小土匪,这群土匪都是强盗作风,打家劫舍,绑票勒索,劫杀商队,无所不为,有些还会干出劫富济贫的事儿,这类土匪的危害xìng太大,清朝廷偶尔还是会打击的,所以,这些土匪最忌讳的就是泄露姓名和身份,他们有一整套的黑话来隐藏各种情报。

    第二类是比较少见的大土匪,通常都有百余号人,占山为王,在附近收保护费为生,路过的商队都要给一笔买路钱,在大土匪的地盘内,小土匪是不敢活动的,如果有马贼之类的路过,都还要和大土匪们打个招呼。

    和小土匪不同,大土匪一般都有名号,有的是绰号,有的就是直接连名带姓的报出去,可这个姓名基本也都是化名。

    大土匪之中也有更特别的,比如说刘铜炮这种,你说他是土匪,他倒更像是恶霸,此人在自己的势力地盘内强占了一千多响的大地,还霸占着一个铜矿,他的土匪队伍更是叫牛家堡保险队。

    保险队这个名号在东北是很常见的,张作霖就是从土匪出身办起保险队才发达的,保险队实际上就是大土匪,只是大土匪中比较守规矩的类型,而刘铜炮的这支保险队绝对不守规矩,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事情没少干。

    刘铜炮在附近买地都是先派弟兄给你家里寄上一盘口条,言下之意,你要是不卖,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在自家的地盘里,刘铜炮绝对是非常蛮横的,而且他年年都给知县、道台送银子,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继续经营他的保险队,可其他的土匪休想染指他的地盘,敢在他这里作jiān犯科,他一定会派人追杀你八十里路。

    像刘铜炮这种恶霸形式的大土匪,满清朝廷一般是不过问的,首先是不一定能打得过;其次是真要派兵去剿灭他们的话,指不定又会闹出更大的事;最后是地方官绅和他们之间也勾结颇深。

    马帮弟兄们的意思都是很统一的,宋彪手里有几百杆洋枪,还有机枪,大家想跟着他干刘铜炮这种大土匪,找个地盘吃香喝辣,不干打家劫舍的那种屁事。

    弟兄们倒是挺想直接抢了刘铜炮的地盘,就是人手不足,心里都没有底。

    在老金头去通报之后,守在南甸子的牛家堡胡二当家立刻带着三十余号弟兄站在村门口的大土楼上,并且将那两门土炮推上去,亮出那黑黝黝的炮口。

    他们得意洋洋要给宋马帮们一个下马威,想让宋马帮们知道什么叫胡子,什么叫关东的山爷,什么叫刘家堡保险队。

    胡二当家穿了一身花白毛sè的大狼袄子,头上戴着熊皮帽子,手里拿着根马鞭,趾高气昂的坐在土楼顶上,三十余号弟兄明刀明枪的站在他身后,那可是真威风!

    只是在他们见到杨铁生那一票子的先头小部队时,脸sè就有点难堪了,等到宋彪带着四十余号人的队伍全部抵达土楼前,胡二当家吓得脸sè都白了,迫不及待的喊道:“快去通知大当家的,居然来一批俄国毛子的狗腿子啊!”

    南甸子是牛家堡的地盘,没有刘山爷的同意,宋山爷和他的弟兄们自然不能进去,既然胡二当家的暂时不肯出来迎接,宋彪就只能等着。

    李二狗立刻从雪橇里找了那个熊皮椅子送上前,让宋大当家的很有面子的坐下来,其他的弟兄都站在后面,一排排,一列列。

    这阵势也同样惊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胡二当家才领着弟兄从土楼里走出来,隔着十几步远就和宋彪抱拳大笑道:“原来是宋帮头,帮头好大的阵势和实力啊,带马帮都能带出这么多的人马来,我胡大林佩服不已啊!”

    宋彪起身抱拳,道:“原来是牛家堡的胡二爷,久仰大名,听说胡二爷为人仗义,热情好客,请我这帮跑腿的苦力在南甸子歇脚,我这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人过来了。如果给胡二爷您添麻烦了,还请胡二爷您多包涵,多帮忙,出门在外的,我们也不容易!”

    “呵呵……呵呵!”胡二爷很是尴尬的笑着,挺勉强的答道:“大家都是江湖绿林中的兄弟,都是讲究人,宋当家的不要客气!”

    宋彪不冷不热的仔细看着这位胡二爷,目光直视,既不堆砌假笑,也不冷淡。

    在宋彪面前的胡二爷大约四十岁,穿的很讲究,而且是山贼土匪的那种讲究法,大熊皮帽子很是夸张,粗辫子缠绕在脖子上,一身花白sè的大狼袄子很是稀罕,倒是真正的好东西。

    胡二爷同样也在观察宋彪,心里很是害怕和惊讶,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浑江一带有“宋彪”这么个人,从老金头和张亚虎那里问了话才知道是突然冒出来的,如今取代了老金头和老郭头成为马帮的帮头,可看着这个架势,这哪里是马帮,简直就是俄国人雇佣的军队啊。

    尼玛的,汉jiān啊!

    胡二爷心里痛恨的骂着,又不知道有多羡慕,看着别人几十号人一身俄毛子的大军装,背洋枪,几十匹马拖运物资,那是要多神奇就多神奇。

    按照道理,胡二爷真不能让这些人进入南甸子,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何况手里还押着别人的人马呢。

    稍加思量,胡二爷立刻一转身邀请道:“彪爷,请里面歇歇脚吧,我这都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就等着您来呢!”

    宋彪当然没有什么好怕的,一抬手道:“一起请吧,胡二爷!”

    说完这话,宋彪也不管胡大林到底有什么样的防备,立刻就带着弟兄们进入了南甸子,南甸子这个地方比周边的村子都要大一些,地也多,住了四百多户人家,其中一半都聚集在南甸屯子。

    据老金头说,这里的很多地都被牛家堡的土匪们占了,在这里种地的大多都是外面的流民,或者是闯关东的山东人,本地人相对舒坦一些,平均每户都能有三四垧地。

    在关内,一户人家能有三四垧地也只能算是富农,根本不算地主。

    胡大林原本就是想要吓唬一下所谓的新帮头,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地盘的老大,结果反而被宋彪给吓着了,好在客栈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四十号人是肯定能住下,这就先将宋彪等人送到客栈。

    客栈里的掌柜也被吓的一愣,急忙让人收拾店堂。

    宋彪此行的首要目标是要将张亚虎七名弟兄就出来,其次是要养马和就地在南甸子购买补给,进了客栈在店堂里坐下来,不等掌柜的张罗酒菜招呼他们,他就和胡大林道:“胡二爷,听老金头说我那几位弟兄在南甸子得罪了您,言语上有些冒犯,我就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将人放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和我说。”

    胡大林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道:“此事还不好说嘛,说来也是我多虑了,原本真没有听说哪家马帮的弟兄还带着六七杆洋枪,以为他们是上门抢事的土匪,就将人给抓了起来。既然宋帮头亲自登门,那这就都是误会嘛,既然是误会,那还不好说嘛。宋帮头不要着急,我现在就让人将他们给放了!”

    宋彪很有江湖味的抱拳道:“那就多谢胡二爷了,小的们有得罪之处,请您包涵了!”

    胡大林似乎并不介意的笑眯眯的摆着手,道:“宋帮头实在是太客气了,只是胡某有一点不明白啊,您这号子的队伍实在不像是马帮吧?”

    宋彪此行之前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和其他弟兄统一了口风,当即答道:“咱们眼下是专门给俄国人运输军需物资,在海参崴签了契约,他们按照俄国人的标准出钱出装备,训练咱们的人开枪打仗,如果运的货比较重要,他们还会派人保护咱们,如果运的货不是很重要,那就咱们马帮自己负责。”

    “哦……!”

    胡大林半信半疑,但也觉得这番说辞不像是假话,不免有些羡慕的感叹道:“宋帮头的马帮有了俄国人撑腰,那以后可就横行关东无阻啦,别说是一般的小土匪不敢招惹您,就连咱们也惹不起啊,哈哈!”

    宋彪笑道:“胡二爷这话真是太抬举了,哪里敢说横行关东啊,咱们前些天还刚被小rì本给偷袭了,折损了不少弟兄和马匹,连一同随行的几名俄**官都受伤了,十几个俄国士兵更是一个未剩,还好他们殿后,咱们才侥幸逃脱。现在想来也真是后怕,所以这些天,我们一直躲着不敢出来。老金头倒是说他和您诸位有交情,想暂时在您这里歇脚,我是没有打过交道,怕给您各位招惹麻烦,所以是不想来的,只想再躲一些天看看风声,既然您和刘大当家这么热情,那我就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这样啊……?”

    胡大林手里的茶杯悄然一晃,神sè诧异,却道:“既然如此,那我立刻上寨子请大当家的多派点人手,宋帮头,你放心在咱们客栈住着,我先告辞一步!”

    宋彪悄然觉得胡大林的反应有点古怪,起身相送道:“那我就不打扰您办正事了!”

    “好,好说!”

    胡大林强掩着内心的惊惶,匆匆和宋彪告辞,又不忘了道上礼数的和老金头、赵庭柱等“马帮”兄弟告辞道:“那就对不住了,各位兄弟,胡大林先告辞一步!”

    大家纷纷起身相送。

    送走了胡大林,马帮的弟兄们都憋不住的嘿嘿笑出声,以为胡大林是宋彪给吓跑了。

    宋彪平静的继续坐在店堂里,拿过茶盏刮了刮,喝上一口,思量片刻才和老金头问道:“老金,咱们这个说辞算是没差吧?”

    老金头翘起大拇指,道:“当家的,您真是太高了,赛诸葛啊!”

    宋彪并不是如此认为,他的这番话只是用来圆谎的说辞,并不是故意要吓唬胡大林,而胡大林给他的反应却比较特别,隐隐有点不对劲的意味。

    考虑关东的土匪大多都和rì本有勾结,宋彪觉得自己还是要更谨慎一些,虽然他并不害怕和小规模的rì军再有冲突。

    想到此处,他转而和赵庭柱、杨铁生吩咐道:“铁子,你去外面接二虎子,要注意外面的一举一动,柱子负责在客栈里的事,二狗,你带两个人换一身装扮悄悄出去,多在外面打探消息。”

    “知道!”

    大家一声答应下来。

第十三章 巨有钱的大土匪刘铜炮

    南甸子的客栈原本就是招待各地来往的客人和马帮,所谓上房也没有多好的条件,只是干净些,炕做的扎实点,其他房间都是大通铺,一个炕上能睡十几号人,四个大房间就能住下宋家马帮的所有人。

    宋彪昨天一夜未睡,此时便先去房间里睡片刻,伤员也都安排在他这间房里一起照顾,李大憨终于不用围着黑铁锅忙活了,挺高兴的守在房间门口。

    宋彪这一觉睡的很香,火炕比暖气更舒服和实在,甚至能将这一天的辛苦酸累都驱散掉,睡醒之后,全身也热乎乎的痛快舒坦。

    他一觉睡到傍晚时分才被李大憨喊醒,原来是刘铜炮刘爷亲自带了人马过来。

    人靠衣衫马靠鞍,土匪靠枪军靠炮,宋彪目前的一身装扮和一个贵族出身的俄军中尉差不多,真的很威风,而他这一身装扮究竟价值多少杆洋枪,东北的胡子们心里都明白。

    宋彪穿戴整齐才带着人一路走下去,胡子之间拼的就是装腔作势的本事,赵庭柱带着十几号人一路跟着他,显得威风凛凛,很是吓唬人。

    进了店堂,宋彪一抬眼就看到一名四十五岁以上的老壮士坐在茶桌旁,身穿一身黑皮袄子,狗皮帽子大概是貂绒,褐红发亮,一看就是真材实料的上等品。

    在这人身边,胡二爷带着十几个胡子守在旁边,也都坐下,老金头则和这人坐个并排闲谈,谈的倒是很开心。

    宋彪快步上前,一看到他,老金头立刻起身和老壮士介绍道:“刘爷,这就咱们马帮的新帮头彪爷,姓宋名彪。”

    “哦……!”

    那位刘爷似乎是很惊讶,大约是没有想到宋彪如此年轻,当即起身和宋彪抱拳笑道:“彪爷好生厉害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刘铜炮佩服不已啊!”

    宋彪抱拳道:“刘爷过奖了,能得到刘爷的招待,我是感激不尽啊。”

    刘铜炮呵呵一笑,倒也不以为然,道:“好说,都是江湖兄弟嘛,既然彪爷最近不太方便,大可在我这个小庙里歇息几天。大家都是朋友,彪爷,马帮这几天的rì用就都算在我刘铜炮的账上了。”

    “这?”

    宋彪多少有点奇怪刘铜炮的“好客”,可也未谢绝,道:“那就多谢刘爷了,我这批货其实也是很赶时间,现在雪停了,我稍作几天休息就会上路!”

    刘铜炮笑道:“这些事都好说,彪爷,我听老金头说您一人击溃了十几名rì本兵,身手了得,真是仰慕不已啊。难怪前些天听的浑江口那里枪声不断,想必是你们被小鬼子给包抄了,可惜我兵力不足,听那枪声就知道是个大阵势,不敢贸然上去相助,还望您多多包涵,要是您不介意,今天晚上,我就亲自做东给您各位马帮兄弟陪个不是。”

    宋彪道:“刘爷严重了,枪声一响,咱们就都知道是rì本人的三十步枪和俄国毛子的水连珠,他们眼下在东北打的这么热闹,谁敢掺和啊,只是可怜咱们东北的乡亲们颠沛流离,惨不忍睹啊!”

    刘铜炮不由得唏嘘一声,道:“彪爷说的对啊,前些天,奉天府那边还有一批流民到我这里求碗饭吃,还好我在南甸子周边有不少地,算是勉强将他们安置下来。话说回来,这也是杯水车薪啊,浑江县城里都是流民,听说有上万之多,唉,这么折腾下去,咱们东北百姓就真的遭殃了,指不定,连咱们这些靠山吃饭的兄弟也要没了饭碗。”

    宋彪心想,你这个老恶报怕什么,你在牛家堡周边占了一千响的地皮租给别人种,又守着铜矿和金矿,有十几门铜炮,还开客栈,你怕什么?土匪都能做到你这一步真算是奇葩了。

    他总觉得刘铜炮是有感而发,不急于搭腔,接过赵庭柱送来的大碗茶喝了一口,在心里琢磨片刻才问道:“不知道刘爷有何高见?”

    刘铜炮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高见,眼下rì子不好过,大家都得另外找活路,就像你去找俄国人一样。小rì本前些天也派人找我接触了,他们开了个价码,愿意半价卖给我一批枪支弹药,让我去杀俄国人,每杀一个俄国人,他们就给我十个银圆。”

    宋彪并不惊讶,rì俄战争时期,rì本在东北到处都有“盟友”,对沙俄的后勤影响极大,这和沙俄此前在东北的霸道恶行有直接关系,也和清zhèng fǔ暗中帮rì本有关系,如今的直隶总督袁世凯就悄悄派了几十名得力的下属在东北四处活动,为rì本人刺探情报。

    他挺干脆的答道:“刘爷,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买卖,半价买枪支弹药总是好事嘛!”

    刘铜炮哼道:“屁,说的倒是漂亮,我一开口要买六百支步枪,他们说是半个月内供货,可到现在都还没有着落。我算是看出来了,rì本和俄国在咱们东北打的是不分上下,两家都不好受,小rì本现在卖点枪支弹药的劲都余不出来。够呛啊。”

    宋彪则道:“六百支枪是多了点吧。”

    刘铜炮问道:“彪爷,你我兄弟说个实在话,俄国人给你的好处怎么样,要是不错,咱们便一起跟着俄国毛子干。我手里有人,您的队伍能够走货运货,红土崖的郭四爷前些rì子也在和我商量,咱们要是凑活出个千把号人的队伍,那可就有了本钱和rì俄要价,肯定能多赚一笔!”

    宋彪还是一声干笑,道:“刘爷这番话是实在话,咱们各路人马都是人太少,枪支不够,根本没有资格和人家谈条件。”

    刘铜炮道:“那咱们就在这里谈好了,你我合作,一起拉个大队伍和rì俄谈判,谁家出的价码高,咱们就帮谁!”

    宋彪感叹道:“咱们也不能光是求着赚钱啊,卖国的事情可不能干。”

    刘铜炮呸道:“彪爷,您就这犯浑了不是,您想啊,连朝廷和封疆大吏都不将的东北这块地当回事,咱们还当什么个事啊,何况他两家狗咬狗,咬的越凶越好,咱们就干些火上浇油的事!”

    宋彪貌似肃然起敬的拱手道:“刘爷,您这话说的有道理啊,受教了,那您容我这几天再和兄弟们商量一下?”

    刘铜炮笑道:“自然可以,可您要留神啊,这rì本人说来就来,他们可不好招惹,我刘铜炮虽然有十几铜炮,可这玩意也就能吓唬一下朝廷那帮孙子,吓唬不了rì本人,万一挡不住,您可别怪我刘铜炮不仗义!”

    宋彪道:“刘爷愿意招待我们几rì,我已经感激不尽,怎么还敢怪罪呢?”

    话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宋彪总觉得刘铜炮这是想要乘机吃掉他的队伍。

    刘铜炮毕竟是刘铜炮,听说别人有难,手里还有四十多支洋枪,四十多匹马,这贼心立刻就起来了。或许在刘铜炮看来,籍籍无名的宋彪未必能有多少真本事,四十来号人的队伍能有什么可怕的,虽然穿的人模狗样,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能比他手里的十几门铜炮厉害?

    宋彪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自投罗网的感觉,没有想到刘铜炮的野心这么大,连和俄国人有关系的队伍都敢生吞。

    言谈之间,宋彪一直在悄悄的注意刘铜炮这批兄弟的装备,他看的很清楚,村田22式步枪在这里装备的比较多。

    村田22式步枪虽然是rì军正在淘汰的产品,可三十步枪的产量还跟不上,村田22式步枪依旧是rì军的主力装备之一,这样宋彪有种预感,那就是刘铜炮和小rì本的联系恐怕不是一两个月那么简单,刘铜炮也只是在他面前故意将小rì本贬低一番。

    有了小rì本的支持,刘铜炮财力富裕,怕是早有了三百杆洋枪的队伍。

    哪怕真是如此,宋彪也并不着急,他很清楚自己的能耐,更不相信刘铜炮比一个加强排的rì本步兵小队更难对付。如果刘铜炮真的和rì本人牵连颇深,他倒是很希望刘铜炮主动送上门给他打一顿,废话不多说,一枪就能爆了刘铜炮的脑袋。

    土匪这种武装的特点是很简单的,一枪毙了领头的大当家,下面很容易就作鸟兽散,和正规军队是不能相提并论,除非是清军绿营那种比土匪还不如的货sè。

    这天晚上,刘铜炮挺热忱的招待了宋家马帮,鸡鸭鱼肉都有,还开了十多坛子的烧酒,宋彪也多喝了几碗,很快就以酒力有限为由回房休息。

    宋彪倒不是不担心蒙汗药这种事,江湖传说中的大杀器——蒙汗药确实是有的,可这玩意真的不太容易溶于水,你想啊,古代流传下来的配方能是速溶型的吗?

第十四章 吉人自有天相

    蒙汗药毕竟是药方子,不仅难溶,兑入酒水就像是撒了把石灰粉,味道又怪,谁会喝呢?

    黑店使用蒙汗药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用粗劣老茶掩盖味道,二是拌在菜肴里,特别是像一些带勾芡的菜肴,比如说红烧糖醋鱼之类的。

    这两种伎俩对付一般旅客是可行的,对付马帮就太扯淡了,马帮要是给你下蒙汗药,他的手段说不定比你还高明,毕竟走南闯北,什么招法都见识过。

    刘铜炮和胡大林还不至于傻到在老金头这些老马帮面前下药的地步。

    杨铁生等人为防万一,就以照顾伤员为由留在宋彪的房间里,并没有去楼下店堂吃饭,只是在房间里吃了些干粮。

    见宋彪回来了,老郭头忽然让杨铁生将他扶坐起来,又和宋彪抱拳道:“多谢大当家的照顾,我这两天感觉好了很多,应该算是熬过了这道坎,可惜我家冬子命苦啊。”

    宋彪没想到老郭头会在这个时候爬起来,就拎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道:“我听铁子说您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做生意,一个种地,既然还有两个儿子养老送终,我劝您也别太难过,小心伤了身体。保重身子骨,多活几年总是好事。”

    老郭头再次抱拳,道:“多谢大当家,我心里明白,其实这该难过的也都难过了,人也埋在二狼洞了,算是死了个好地方,我也该满足了。其实我本来不想多说话,只是二虎和杨铁生劝我,我才想和您多说两句,希望大当家的留个神!”

    宋彪点着头,道:“您说。”

    老郭头道:“有两个事,第一,赵庭柱和老金头一贯不合,他们在这一路上真是没少冲突,既然都入了火,大当家的要留个神,别让他们坏了和睦;第二,刘铜炮这个人素来不是好东西,铁子和我说了晚上的事,我以前曾经听人说刘铜炮一贯和rì本人有染,买了不少rì本的枪械火炮,大当家要小心啊。”

    宋彪继续点头,道:“我明白刘铜炮的用意,只是眼下还没有到翻脸的时候,这两天里呢,我想让大家多准备一下,将补给都置办妥当。反正咱们已经将虎子他们救了出来,若是能走出去,咱们就另外找个地方歇脚,若是不能走出去,我另外有办法对付这些人。”

    老郭头道:“大当家,您是有本事的人啊!我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家里有老有小,也是有点家底的人,犯不着干这买卖,只是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连我和二冬子的安家费也都发了,要是您不嫌弃我体衰力弱,我又能熬过这道坎,我就想跟您干几年,也算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宋彪挺认真的想了片刻,答道:“老爷子,您也别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您就别多想了。话说回来,您在道上是老江湖了,您若是愿意帮我就肯定是个大好事。我不瞒您说也不是真的打算做一辈子的胡子山爷,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带着各位弟兄一起干番大业。”

    老郭头赞叹道:“大当家的,您确实是有本事的人,我老郭头信服啊,二虎那帮混小子能有机会跟着您也是三生有幸。”

    说完这话,老郭头就又和杨铁生感叹道:“铁生,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你有机会跟着大当家干事,多学学大当家的好,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杨铁生略显疏离的笑了笑,他和老郭头也不是很熟络,只是老头子在马帮这个行当里资格很老,以老前辈的口吻说几句很正常。

    老郭头这才继续和宋彪道:“铁生是个实在孩子,从小就是个猎户出生,十七八岁的时候跟着堂弟兄三桂一起去药材铺子做学徒,后来才跟着老金头跑马帮,原先也跟我跑过驼腰岭的路子,我还是挺了解的,实在,勤快,聪明。二虎不同,虎子从小跟着父母闯关东,半道上跟丢了,十四五岁的小娃子就跟着我走马帮,当学徒,吃了很多苦啊。他从小就不服输,不肯吃亏,大当家的请多关照点,他要是能一直跟着您,以后肯定能有出息的。。”

    宋彪点头称是,道:“铁子是个jīng明人,也是一个厚道人,我心里明白,至于二虎子,我拉队伍的时候是他第一个站起来跟的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带他一天,您老就放心吧!”

    老郭头挺高兴的笑着,续道:“我这边的小子们要么是我这些年收的徒弟,要么是和我一个沟子的,大憨、大运、二狗都是挺不错的小子,憨子是憨了点,可有把傻力气,三百多斤的大马,他可以一个人硬拉起来,这也不简单。大运和二狗都是活蹦乱跳的东西,不安分,可心眼都是好的,只要大当家的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死心眼的跟着您干,您大可放心。”

    老郭头是很多话想交代给宋彪,可他毕竟是踩着地雷,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说了几句话便感到体力乏弱,宋彪就让他多休息,自己也喝了碗醒酒茶,坐在炕上思索着这些问题。

    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吉人自有天相。

    宋彪一直觉得老郭头这个人其貌不扬,没有太留意,现在才知道这个老头子的心眼倒是挺不错的,虽然徒弟和伙计们都当了土匪,可还是希望小子们都能能够混出个人样,也尽力美言几句。

    宋彪这些天都在仔细的观察着,赵庭柱的能耐是不小的,人缘好,野心也不小,杨铁生有些很特别的小本领,手脚勤快,为人稳重,张亚虎倒是真有点硬脾气。

    世上从来不乏草莽英雄,草莽之中也多的是英雄,只是很多人都需要那个机会,这几个人都算是比较优秀的,在马帮里能够拔出来也不简单,如果好好磨砺,好好打磨,rì后说不定都能成就一番事业。话说回来,最终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除了能力和机遇外,xìng格的优势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有人说xìng格决定命运。

    开国大将之所以能脱颖而出,xìng格的优势都是很重要的,机遇、能力都是其次。

    总觉得刘铜炮也不是个善茬,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宋彪就立刻让老金头出去置办油米盐和豆料,可没有想到,这段时间的流民太多,刘铜炮已经在南甸子买了所有的余粮招揽流民,打算在南甸子附近继续开垦荒地,增加矿工和寨子里的人手。

    这个发现让宋彪有点不安,看得出来,刘铜炮绝非一般的草莽,这个人也算是谋及深远的山爷,可宋彪也没有太担心,这样的人最后居然没有在乱世里杀出一番成绩,那就说刘铜炮肯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并不可怕。

    要说目前的家底,刘铜炮的实力要比张作霖厉害许多,好歹有三百多号人,相当于一个乡的地盘,手里甚至有铜矿、一千垧地和十几门铜炮。

    不管如何,想在目前的浑江买到米粮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宋彪只能让老金头去浑江县城买了一些米和豆料,但也只能保证马帮五六天的补给。

    这让宋彪很清醒的意识到一个现实,在这种荒乱的年份里,有枪有钱都远不如有粮食重要,有粮食才能养活手里的人马。

第十五章 刘铜炮的阴招

    (如果你觉得这是一本好书,请多支持,请多投票,至少我非常努力,为了每一章都花费了很多jīng力)

    在南甸子客栈住了三天,宋彪一边让兄弟们多加小心戒备着,一边时常找个理由出去转一圈,观察四周的动静,他特意爬上客栈的顶台用望远镜仔细的偷窥土楼上的那两门铜炮。

    谁说是自造土炮,分明是仿法国炮的rì本明治四磅野炮,虽然rì本明治四磅野炮中很少有青铜炮,可那架子和炮身都不会有错。

    在刘铜炮的客栈里住着,吃喝的待遇都很不错,闲暇的时候,也有些牛家堡的弟兄来客栈吃酒闲谈,说起牛家堡的rì子,仿佛都和神仙一般快活,天天有酒有肉有大白馒头。在宋彪到处买不到米的时候,胡大林还故意拖了一大车的米和腌肉暂时存放在客栈,故意显摆有米有粮的好处。

    刘铜炮的这一番古怪反常的举动很快就让赵庭柱和杨铁生感到不安,他们找到宋彪说起了这些事,总觉得刘铜炮想要暗中挖他们的班底。

    这天早上起床,宋彪穿着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客栈的大院子里有人cāo练,他推开糊着黄纸的窗户,看见赵庭柱带着一队的十几名弟兄勤加cāo练,都得跟着赵庭柱的口号不断上膛、退膛,练习刺杀。

    宋彪将窗户撑子挑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观看大家的训练。

    穿好大衣和毡靴,宋彪正打算出去晒晒太阳,杨三桂忽然一挑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铜盆的豆子稀饭和一盆的菜包子,香喷喷,热乎乎的很是诱人。

    杨三桂一进了房间,就和宋彪道:“大当家的,今天怕是要有事啊。”

    宋彪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杨三桂将门关上,这才道:“大当家的,让铁子和老金头过来,这个菜包子有点不对,我吃了一个,味道好像有点问题。”

    宋彪愈发有点诧异,他虽然猜想刘铜炮会玩yīn招,不久就可能真要出手,却没有想到是在饮食上做文章,他挺慎重的看了身边的李大憨一眼。

    李大憨再憨也不至于连宋彪这么明显的意思都不明白,立刻就跳下炕,穿上棉鞋跑了出去。

    等不及在药材铺做过学徒的杨铁生和经验丰富的老金头过来,宋彪自己先拿起一个菜包子小心翼翼扒开来,闻了闻里面的梅干肉丁菜馅,道:“味道上好像很正常,今天倒是奢侈,居然还有咸肉。”

    杨三桂道:“正因为这样才奇怪,我吃了一个,细嚼慢咽,越吃越觉得是有番泻叶和大黄的味道,所以才用腌肉和梅干来遮掩。如果真是有番泻叶和大黄,那我也算是学到了一个新招子,在这里面放番泻叶和大黄真的很难被发现,因为味道很是接近。”

    不一会儿,杨铁生和老金头都进来了。

    结果很奇怪,连老金头都没有吃出问题,只是觉得这个梅干肉丁包子的味道有点太咸,太重,而杨铁生则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药味,特别是大黄的味道。

    番泻叶加大黄,这是第一流的泻药。

    老金头不免有些奇怪,和杨三桂道:“刘铜炮一直都很讲义气,犯不着用大黄和番泻叶来坑我们,何况,直接下巴豆不是更简单?”

    杨三桂将那一盆豆子稀饭摆上来,道:“难道你以为没有巴豆吗?你看他这个豆子稀饭真是讲究啊,红豆、黑豆和黄豆都有,味道这么杂,他就是在里面放了巴豆粉,你能吃出来吗?”

    “这?”

    老金头不置可否。

    宋彪想了想,问杨三桂道:“如果三种药都吃下去,大概多久会拉肚子,要拉多久?”

    杨三桂道:“如果是按人算,下药的份量倒不重,至少和汤药是不能比的,效果也就因人而异。有些人可能要两三个时辰,反应也不会太大,泻一两次就差不多能好了,甚至只是痛而不泻,有些人体虚yīn寒,一个时辰就可能要腹泻,一天之内也泻而不止。”

    宋彪沉思片刻,和李大憨、杨三桂吩咐道:“憨子,我的马背行囊里有四个红sè纸盒子和几个黄皮纸袋子,你去都给我拿过来。三桂,你去客栈的厨房,就说咱们这两天准备动身去奉天,让师傅们烙大饼,注意盯着,按两天的分量来计算,每人六个饼子。”

    杨三桂点着头,问道:“那这些包子和稀饭怎么处理?”

    宋彪道:“包子都撕开了丢进炕里烧掉,稀饭放在外面冻着,然后切成块装好,就和客栈的人说是路上再吃。”

    杨三桂道:“行。”

    宋彪挥挥手,两个人立刻去办事。

    宋彪继续和杨铁生道:“铁子,去喊大家轮流到我的房间里吃饭,就说我乘着吃饭的时候有话要说,顺道先让赵庭柱喊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嗯!”

    杨铁生一口答应下来,摸着腰间纳甘左轮手枪,很是jǐng觉的掀开帘子出去找弟兄们传话。

    等了片刻,赵庭柱就匆匆带着几个弟兄快步走进房间,一进门,他便低声道:“大当家的,我说这帮人肯定有鬼吧,您就是不信!”

    宋彪不太喜欢这种被人质疑的感觉,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不信的话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不懂吗?对敌人最好的防备就是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备,我是大当家的,自然会将大家的安危放在心上。”

    赵庭柱匆忙道:“大当家,还是您说的对,我草率了!”

    宋彪冷着脸沉默半响,正好李大憨抱着那些军粮进来,他就起身将包装盒撕开,按人各发了三块,道:“这是洋人的食品,一块抵得上一张烙饼,可惜不如大饼压饿,弟兄们今天要吃点苦,每个人吃两块撑一顿,务必都留一块在身上,如果要打仗了,再吃一块撑着肚子,也好有力气杀人。”

    这已经不是弟兄们第一次吃这玩意,至少他们觉得很好吃,都迫不及待各领了三块,撕开就笑呵呵的吃起来。

    一边吃,宋彪一边和进来的弟兄们交代一些事,让他们随后就出去分开办事,悄悄准备离开。三个队分批次的进入宋彪的房间过早,宋彪就逐批次的交代不同的任务,将事情准备的很妥当。

    听说宋家马帮的人在客栈烙饼做干粮,说是要启程去奉天府,刘铜炮就带着寨子里的杨三当家和牛四当家过来送行。

    刚进了客栈的大院子,刘铜炮就很响亮的招呼道:“我说彪爷啊,您这真是不地道,刚住了几天就要走啊!”

    听到喊声,宋彪这就起身从房间里走出去,在店堂见到刘铜炮,抱拳笑道:“哎呀,刘大当家的来的正好,我这正打算去和您辞别呢,谢谢您这两天的招待,小弟感激不尽啊,只是咱们路上耽搁的时间太多,还是得要尽快将货送到奉天府去啊!”

    刘铜炮很是豪迈的一甩羊皮袍子就在店堂zhōng yāng的桌子旁坐下来,又邀请宋彪坐下,道:“生意要紧,咱们来rì方长,咱就不再多留你住几天了。其实彪爷心里肯定明白,小rì本前些天在下雪之前和俄国人干了一仗,死了不少人,最近又派出一批人马在附近搜索,你这队伍上可有好几个俄国兵,要小心啊。听说你这几天在南甸子没有买足干粮,我另让人紧急给你准备四百斤高粮米和二百斤炒面,要是省这点吃,应该是够你的队伍到奉天了。”

    宋彪不动声sè的感叹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铜炮愈发豪迈的大笑道:“这年头粮食不好买啊,你老哥咱心里有数,知道你们没有买到多少粮食,其实我是看你们手里有些rì本枪,据说是没有子弹,就是从俄国人那里拿到的空枪,正好我有子弹,要不这样,我就拿这些粮食和您换四十杆rì本洋枪!”

    宋彪也呵呵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这枪总是什么时候都不嫌多,既然刘大当家的喜欢,我就让送挑几杆成sè新的送给您,至于粮食呢,咱们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大致还是能到奉天!”

    刘铜炮微微一挑眉,很有点不高兴,旁边的杨三当家则狠着脸哼道:“宋帮头,我劝您还是想清楚点,rì本人在外面可是有三四百号人马在找你们呢,咱们将你们藏在南甸子也是冒了不小的风险,算是仁至义尽啦,可要是你们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哼哼……!”

    刘铜炮忽然一抬手,示意杨三当家的不用再说下去,很大度的和宋彪说道:“算了,既然宋帮头不愿割爱,刘某也不强求,山不转水转,咱们的交情总是长的很,我就不亲自送您出甸子了。去奉天府的路上怕是不太平,还望宋帮头多多小心,不要栽在道上。”

    宋彪笑道:“是啊,咱们的交情总是长着呢,也多谢刘爷的提醒。”

    刘铜炮不动声sè的起身拱手,这就要离开,道:“彪爷,路上请多小心,我寨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便远送,还望宋帮头多多包涵!”

    宋彪也起身抱拳道:“多谢刘爷一片好意,明年若是还有此事,我再亲自登门拜谢您。”

    刘铜炮再次拱手道:“好说。”

    两人说完这番话,刘铜炮就板着脸带着人马匆匆离开客栈,宋彪也一路相送,等刘铜炮这些人都走了,他才回身感叹一声。

    这年头果然还是帮小rì本的土匪多啊,话说东北的土匪确实是太多了,清末民初之时,据统计有三千多股势力不小的土匪,这些都是能够报出名号的,至于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小土匪就真的多不胜数了,几乎在东北这旮旯的每个山头子里都埋藏着一小股吧。

    rì本毫无疑问是东北土匪的主要支持者,东北土匪的枪械弹药几乎有一半来自于rì本供应。

    一战结束后,在美法等国逼迫下的rì本不得不撤离山东,可他们立刻就从东北收买了大量的土匪,将他们用轮船转移到山东作战,到处烧杀抢掠,将整个山东折腾的不成样子。

    就利用这个事情,rì本公然大肆宣称“支那并无自我治理之能力”,并且希望英美法等国后悔将rì本逼出山东,rì本不仅在国际世界公开宣称,还大量出资支持中国的文化人士出书立论证明这一观点,在这个时期,关于这种观点的书籍和报道在中国层出不穷,印发量极大,背后都是rì本的银弹攻势。

    rì本这个国家的恶劣xìng是源于整个民族文化的畸形发展,这绝对不是在二战中将它打败就可以改变的,确切的说,儒家文化很容易孕育出一些不自量力的国家,比如说rì本、韩国、越南、北朝鲜都是这种典型,不安分,妄图做大国,妄图和中国竞争亚洲领导者的地位。

    rì本天生还有一种以小博大的“诡”之心态,这种心态实际上又源于孙子思想中的“兵者,诡道也”。

    对付rì本这种国家,讲道理摆事实是没有用的,只有炸它几次,它才会安分守己几十年,再不安分就再炸一次,而且不要用几万吨当量的原子弹,要炸就直接上三百万吨的热核弹。三百万吨的热核弹也不是很大威力,实际的重创范围只有几十公里,对东京这种大城市而言有点小了,还是苏联那个一亿吨当量的大伊万更实用一些。

    核武器并不可怕,它的核污染远不如切尔诺贝利和福岛核电站泄漏危机,说白了就是几百万吨的TNT捆绑在一起扔下去嘛,核污染过个十几年就没了,比核电站泄漏那种污染好处理很多。

    广岛、长崎都被炸成那样子了,后来还不是很繁华吗?

    宋彪一贯觉得大规模的针对rì本使用核武器也是重建亚洲秩序的一种捷径,当然,真正的秩序是需要用文明的高度来说话。

    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若无孔子等儒家之圣贤和强盛的文明礼仪,中国何以能在过去两千年里建立亚洲的秩序?

    一个国家的经济总量是世界第一并不代表你就是王者之国,当你的经济、军事、文化实力都是世界第一,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平均素质也是世界第一,你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人类向往之国度,也会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

    知识第一而王,国力强大而霸。

第十六章 日军步兵中队

    在客栈里准备妥当后,杨铁生先行带了几个人骑着马在南甸子周边侦察,大队人马则按部就班的重整上路,离开南甸子后,马帮继续沿着浑江向西而去,正是去奉天府的方向。

    这几天里虽然没有买到多少粮食,其他的事情倒是都暗中准备的更为妥当,老金头在南甸子请了几个木匠,紧急将雪橇加工一番,加固刨光,此外还买了十几头骡子补充马力。

    按照宋彪的吩咐,马帮在浑江县城里买了一批铁锹和鹤嘴锄。

    离开南甸子后,马帮向前走了六里路就在六道江停下来,宋彪一路走一路观察,在他看来,六道江北侧的大岭是一个比较好的暂休地,坡面很宽。

    停下马后,宋彪在山坡顶上找了一棵参天大树,一个人先爬了上去,用他的望远镜观察四周。

    令他有些意外,不仅四周一片宁静的全然没有rì军身影,就连南甸子那边也非常安静,并没有明显的动作。

    这该怎么办呢?

    继续向前走吗?

    从树上爬下来后,宋彪将老金头、赵庭柱、张亚虎都喊到身边。

    宋彪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地图,和大家商量道:“现在到底有没有rì军盯着咱们,这恐怕还是很难说的事,虽然咱们在县城里打听到有rì本兵驻扎在宽甸和桓仁的消息,可就算是在桓仁,rì军离咱们也有二百五十里路。至于刘铜炮那个孙子,他会不会偷鸡也是很难说清楚的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肯定和rì本人有联系。如果rì军真在浑江地区掩藏着,只要rì军攻击我们,他们肯定也会上阵捞一笔现银,如果我是rì军将领,我大体会选择在傍晚时分攻击,或者是利用夜晚的时间对我们完成包抄,可他们都有一个判断上的错误,那就是他们都以为我们这批货还是运往奉天府,这是他们的绝对误判,换而言之,如果真的有rì军在埋伏咱们,他们一定会在浑江沿岸地区埋伏着。”

    赵庭柱恍然大悟,道:“对啊,难怪咱们的马队绕了十几里路的大圈子都没有找到他们,那咱们就不去奉天府,大当家的,咱们现在哪里都能去,只要是能买到粮食的地方就行,只要咱们有了粮食,立刻就能增招几百个弟兄,好好和刘铜炮干一个大仗,端了他的窝子,这就叫他不仁我不义。他敢对咱们下药,咱们就敢要他的老命!”

    宋彪抬头想了想,道:“也不一定就是他下的药,你想啊,有没有可能是小rì本买通了牛家堡的某个当家,私下办的坏事呢?可不管是不是他下的药,他肯定想要咱们这批货,我估计他其实也是在看咱们的意思,他原先和我变相的提出合并的意思,实际上就是想探我的口风,如果我同意,那他就可以顺手牵羊的拿走这批货,可我这几天一直没有给答复,那就是明摆着不同意。这一招不行,他又出招吓唬我,如果真有rì军,他就是故意泄露rì本的一些举动,但我也没有在乎,他就没有办法了,索xìng让我滚蛋。那他还要不要这批货呢,显然是要的,关键是他未必有胆量自己独吞。”

    老金头点着旱烟抽了两口,感叹道:“大当家说的对,真要有rì军打咱们,刘铜炮就会一起打过来,rì军会在哪里埋伏,他肯定是清楚的。如果没有rì军,他也就是吓一吓我们,没胆子真和咱们硬干。”

    宋彪道:“就是这个道理,不管有没有rì军,又埋伏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可以改变自己的方向,我的提议是直接从山道向北走,不去奉天府,而是去柳河县,一百四十里路,一半都是在大山岭里转悠。”

    老金头道:“可惜老郭头身体不好,这条路是他经常走的,他最熟悉,可这条路上的土匪也不少啊。”

    张亚虎道:“我和铁子跟师傅跑了四年马帮,这条路走过三次,应该没有问题。咱们现在从兔尾巴沟北上,从兔尾巴沟转入高丽沟子,后面走旱沟、干沟,翻两座山就是马鹿沟,沿着三统河向上就是驼腰岭,过了驼腰岭,那里都是大地田子,想要买粮食是很容易的事,而且这一路走过去很难,逃难的人不太会走这种路,粮价就不至于太离谱。算一算,如果没有大风雪,差不多四天时间就能翻过去,中间在铁山屯几个地方都可以歇脚,咱们熟的很,估计刘铜炮那边都未必清楚。”

    宋彪默默点头,断定道:“就这么走了,咱们的干粮足够撑七八天的时间,如果小rì本和刘铜炮一路猛追,咱们还有几天的时间和他们周旋,让兄弟们北上吧,亚虎,你去通知铁子,让他带队回来,后面就由你来带路去柳河,柱子和老金头负责大队,我单独带着二狗他们拖后观察情况。

    大家立刻答应下来,张亚虎也即刻去找杨铁生,老金头和赵庭柱拉着大队向北进入大东沟。

    宋家马帮的这一路北上绝对是很让人惊讶的,在大队跟着老金头等人北上后,宋彪带着熟悉这段路程的李二狗、李大憨留下来殿后,潜藏在附近最高的山岭子,用望远镜默默无声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而过,大约数十分钟后,南甸子那里终于有了一些sāo动,似乎有很多人匆匆跑了出去。恰如这不是巧合,那就说明刘铜炮手里有很好的望远镜,一直在悄悄的注视宋家马帮的举动。

    宋彪还不知道rì本人藏在哪里,但他相信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暂时没有现身。

    rì俄战争期间,满清采取了局外中立的对策,并且将奉天省南部地区和大连划归所谓的战争区,允许rì俄双方在这个区域内作战,这虽然并不意味着俄国人和rì本人超出这个区域,那个**无能的满清zhèng fǔ就会跳出来帮助另一方,可是,rì俄双方,至少rì本人还是会更谨慎一些,不至于为了宋家马帮这点破事派陆军追杀到吉林省,柳河县基本就是他们战争活动的极限地区。

    好在rì本在整个rì俄战争期间都没有太超出所谓的战争区,它的对策是用钱收买东北各地的土匪到处sāo扰俄军的补给线,俄军也用同样的政策对付rì本,于是就出现了张作霖那个奇葩,先是帮俄国打rì本,结果被rì本人抓住后大收了一笔好处,立刻转过来帮助rì本打俄国。

    宋彪并不急于撤离,他就一直静静的守在山岭上观察周边的局势,时间渐渐到了中午,终于看到一队穿着深蓝sè军装的rì本兵出现在浑江南岸,他们此前应该是埋伏在铁厂镇以北的一片山岭里。

    rì本兵的人数大约在一百八十人上下,即一个步兵中队的兵力,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牛家堡的那帮土匪也跑了出来,一路冲出来两百余人,用马拖着四门明治四磅野炮。

    兔尾巴沟前半段还算是比较平坦,越向后走越是颠簸崎岖,牛家堡的人自然是很清楚,索xìng就将四门土炮留了下来,在宋彪看来,rì军方面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如果是宋彪来帮他们分析,即便宋家马帮已经北上了三个小时,又增加了十多匹马力,可毕竟是有大量辎重和货物拖累着,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只要派侦察兵咬死目标,哪怕速度慢一点,在天黑之前追上即可,带两门野炮会是比较好的选择,最少也应该带一门。

    或许是rì军的中队长认为马帮只有四十人,而他带着近四百人的部队,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追到目标解决战斗,甚至不用战斗就可以完全逼迫对手投降。于是,rì军带着牛家堡的土匪直接过江北追,轻装简行。

    宋彪慢慢调整望远镜的焦距,仔细看清rì军的具体配备,居然发现了一挺哈奇开斯机枪,这算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rì军在rì俄战争中的早期并没有列装多少机枪,数量很少,直到1905年以后才快速增加,到奉天会战时,rì军一次xìng部署了两百多挺机枪,开创了机枪面世以来最大的一次部署规模。

    顺着绳子从白桦树上滑下来,宋彪就招呼正拿着俄国人的望远镜观察rì军的李二狗,吩咐道:“二狗,你赶快骑着马去追上大队伍,快马加鞭,尽快将消息告诉柱子和杨铁生,让他们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在高丽沟子一带找个合适地方构建工事打伏击。”

    李二狗立刻答应下来,这就匆匆跑下山,骑着马狂追而去。

    山岭上就剩下宋彪和李大憨两个人,李大憨手里可没有望远镜,他就抱着一杆莫辛纳甘步枪蹲在雪地里,双手缩在袖子里,根本就没有再思考任何事情。

    宋彪站在山岭上,远远的眺望着rì军和刘铜炮的土匪部队,心里也在琢磨新的对策。

    rì军和土匪部队沿着兔尾巴沟向前追赶,同样派出了数股小部队在山岭和前沿侦察,宋彪没有考虑击杀他们,因为他希望将rì军引入更深的山沟深处。

    从兔尾巴沟到高丽沟子有三十里路,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两里,最窄的地方还不足几百米,两侧山岭延绵,恰好是最佳的伏击区域,将rì军引入的越深,他们逃脱的概率就越低。

    虽然宋彪手里只有四十号人的兵力,而对手接近四百人,可他心里很有底气,刘土匪那边的两百二十号人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战力,丢了土炮就更不值得一提,rì军一百八十余人的部队倒是值得在意,但也没有必要将一战之前的rì军和二战时期相提并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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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武皇帝介绍:
“二十世纪是亚洲的,二十一世纪也是亚洲的,而亚洲是中国的,过去两千年是如此,未来两千年也依旧如此。”这是“核武皇帝”宋彪治世立国的根基思想,他不仅是中国之皇帝,也注定是亚洲之皇帝。核武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核武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核武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