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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纯阳全文阅读

作者:一步一风尘     无上纯阳txt下载     无上纯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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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临危受命

    咚!咚!咚……

    悠扬浩荡的钟声,回荡在朝阳之中的纯阳山脉。

    山中一座颇为神秀的山峰之上,在一片葱翠的竹林间坐落着一座jīng简朴素而又不失雅致的竹屋。

    竹屋门窗四周挂有绵延的云幔,隐约可见,屋内有一人执书半卧,听风闻香,闲适非常。

    钟声荡漾,翠竹齐鸣,屋内之人静静的听着,待余波过去,才喃喃自语道。

    “金钟九鸣?纯阳峰上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道。

    “罢了,罢了,如今我真阳一脉凋零至斯,与我又有何干呢!”

    言罢,再次将神念投向手中经卷。

    屋内一座赤铜香炉升腾起袅袅的龙延香烟气,在空中变幻做各种异兽灵禽,仙宫斗阙,端的是神妙非常。

    风起,竹叶和鸣,吹起窗前似天上浮云般的幔纱,隐约露出里面那人的面容。

    青年样貌,身披皂白长袍,面貌清秀,剑眉星目,玉齿薄唇,此时在袅袅烟气之中,支头侧卧,手执经卷,自有一股悠然逍遥的气度。

    少顷,一声叹息自屋中传出,随即经卷落地声响。

    静默片刻,屋中之人开口唤道。

    “竹儿,翠儿!”

    只是许久都不得回应。

    “唉!这两顽童,心xìng不定,又跑哪里野去了,此次非得好好教训不可!”

    虽是这般说着,但他的眼中却透着一股宠溺,不过该敲打的自然不会落下。

    只见他随手一指身旁案几上的小木槌,黄光一闪,那小木槌破空而去,瞬息便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竹林外的一处幽谷之中,一男一女两名粉雕玉琢的童儿正与一群小兽追逐打闹,玩到兴起,这两名童儿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如同银铃声响,回荡在山谷之中。

    然而,未等他们高兴完,一道黄光忽然从天外飞来,不偏不倚在两名童儿脑袋上各自打了一下。

    哎呦!

    两名童儿同时痛呼出声。

    二人抱头蹲下,泪眼汪汪,朝着黄光一看,乃是一柄一尺长短的小木槌滴溜溜的悬在空中打转。

    两童儿识得此物,不禁面露苦相,连忙朝着小木槌大声告饶,连呼不敢。

    那小木槌似有所感,绕着两人飞了一圈后,便化作一道黄光飞走了。

    两童儿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视一眼,那女童儿责怪道。

    “竹儿,都是你不好,唤我一道偷偷跑出来玩耍,如今老爷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男童儿闻言,心下委屈,小脸涨的通红,呐呐半响,才说道。

    “翠儿,你好不讲理,方才明明玩的比我还欢呢,这会怎么就怪起我来了!”

    接着两童又互相埋怨嘟囔了几句,只是记起要回去求饶,这才罢休。

    那男童随手打了个呼哨。

    少顷,天际传来一声清亮高亢的鹤鸣,一只翼展一丈三尺长两翅末端生金的仙鹤应声落在地上,只见它羽翼丰硕,皮毛岑亮,神骏非常。

    两童儿见状,哈哈一笑,也不生分,三两下爬上鹤背,又是一声呼哨起,那金翅仙鹤驮着两童儿便展翅高飞,眨眼钻入云层。

    空中罡风烈烈,好似万千刀剑临身,只不过这罡风刮到两童儿身前三尺便被一层青sè光罩弹了开去,并未伤及分毫。

    这仙鹤速度极快,在空中穿云赶月,不过片刻便来到竹林上空。

    仙鹤一声清鸣,带着一阵罡风,便落在了地上。

    两童儿跳下鹤背,三两下蹦入了竹屋内,一人一边拉住屋中青年的衣袖,撒娇讨饶。

    那青年见状无奈,敲打了几句,便打发两童儿煮茶去了。

    这时,那竹屋门口,一个鹤头伸了进来在青年长袍上摩挲几下,低鸣几声,好似先前两童撒娇。

    青年见此,从衣袖中取出一粒翠绿丹丸,塞入鹤嘴中,推开鹤头笑骂道。

    “去去去,你这畜生,倒是殷勤,这百草丹却是便宜你了!”

    那仙鹤欢快的清鸣一声,这才展翅离去。

    青年遥望苍穹,似是忆起了什么,神sè迷离,竹屋寂寥,只闻风声。

    片刻之后,竹儿和翠儿端茶而来,顿时茶香满屋,四溢飘洒,清新盎然。

    青年回过神来,叹息一声,拾起手边的经卷,饮茶读经,两童儿在旁服侍不提。

    与此同时,离这山峰百里之外的纯阳峰上,纯阳大殿之中,气氛凝滞沉重。

    共计三百七十六名纯阳门人聚集在此,各自面sè不定盘坐于蒲团之上,上首处盘坐着一名中年道人,此时他面sè惨白,道袍破损,隐隐有斑驳血迹,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中年道人扫了一眼门下众弟子,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悲伤,如今门中资质上乘根xìng上佳的jīng英弟子都随着八脉首座尽数殒身在万乘仙府之中,余下门人皆是中下之辈,纯阳门已经没落至斯了啊!

    只是此刻他已经有心无力了,早在万乘仙府之中,他便被yīn煞魔君偷袭打坏了道基,若不是服了天王保命丹,吊着一口元气不散,此时怕是早已入了轮回,不过这口元气再过不久也将散了,时间所剩不多,此时他是准备安排后事了。

    中年道人收拾心情,向身后的司职道童询问道。

    “纯阳九脉余下门人皆到场了吗?”

    那道童闻言,凝神默数纯阳门人,随即回道。

    “回禀掌教真人!八脉门人尽皆在此,只是……”

    言道此处,却是yù言又止。

    “只是什么?”

    中年道人眉头一皱,不怒自威。

    “只是真阳峰首座,真阳子师叔祖依然未到。”

    道童神sè一慌,连忙回道。

    中年道人闻言怔了半响,随即面sè复杂的叹道。

    “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

    “你速速下去,再敲金钟!”

    道童领命退下。

    少顷,金钟再响,同样是九响。

    而纯阳大殿之中,中年道人已经对余下一众门人叙说了万乘仙府之事。

    一众门人先前见了掌教狼狈模样,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此时真的闻听了师长噩耗,不禁悲戚难抑,有不少人纷纷痛哭出声。

    纯阳大殿笼罩在一片悲伤之中。

    而此时,真阳峰上,竹屋中的青年听得纯阳金钟再响,神sè复杂,心下天人交战。

    片刻,他终是下了决断,丢下手中经卷,吩咐道。

    “竹儿、翠儿,你二人执我法器,随我前往纯阳峰。”

    两童儿依言各自从竹屋案几上,取了一面青铜磬和一口青铜小钟,便跟随青年跳上鹤背,朝纯阳峰疾飞而去。

    少顷,便见到一座比真阳峰要高出许多的雄奇山峰直插天际。

    此峰不凡,五sè烟霞笼罩,龙凤祥云栖身,苍松古柏争竞,瑶芝仙草喷芳,仙鹤麋鹿勤往来,奇禽异兽常腾云,rì月元jīng好似一道瀑布自九天之上倾泻而下,挥洒在山峰间,好一处仙家上乘妙境。

    金翅仙鹤收翅落在广场道台之上。

    三人一下鹤背,司职童子便迎了上来,一个稽首忙道。

    “真阳子师叔祖请随我来,掌教真人已在大殿等候!”

    青年额首随行,踏过三道虹桥六座门户九重道宫,这才来到了纯阳大殿。

    进入大殿之中,便有一股浓浓的悲伤绝望之情奔涌而来。

    看到一众悲伤的门人和上首处狼狈的中年道人,青年不禁心下一沉。

    “掌教真人!”

    行了一礼,青年在前排寻了一蒲团盘坐。

    那中年道人见状轻叹一声,回道。

    “师弟不必多礼,如今贫道即将坐化,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了。”

    他张口一喷,吐出一方古朴jīng致的玉石小印,随即双手捧印神sè肃穆的祷祝。

    “纯阳门列祖列宗在上,今rì弟子在此将纯阳门道统传给三十二代弟子叶知秋,望列祖列宗庇佑我纯阳道统万古长存。”

    祷祝完毕,他抹去玉石小印上的元神烙印,神sè肃穆的递给青年,说道。

    “师弟,今rì起你便是第十六代纯阳子了,纯阳门交给你了,望你以后能振兴我纯阳道统。”

    叶知秋闻言,神sè复杂,随即接过纯阳印,yù言又止,最终只是道了声。

    “掌教师兄!”

    那中年道人见此神sè稍显欣慰,他转头吩咐一众门人退下,到殿外等候。

    待众人退去之后,他取下一枚戒指递给叶知秋,说道。

    “这纯阳乾坤戒中有我等此次拼死取来的仙珍和纯阳门传承,望师弟rì后好生利用。”

    待叶知秋接下之后,他又说道。

    “此次万乘仙府之行,我纯阳门与众多门派结怨,如今我等坐化之后,门中元气大伤,彼等定会前来滋事,万望师弟以大局为重。”

    随后,中年道人又嘱咐了一应事宜,叶知秋一一应下。

    中年道人见诸事已定,神sè淡然的说道。

    “贫道大限已至,去也!”

    随后道消魂散,坐化了。

    叶知秋对着中年道人遗蜕肃然一礼,然后传音召殿外门人入内。

    一众门人见得掌教真人坐化,又是一阵悲伤。

    叶知秋见此,斥道。

    “尔等莫要做这小儿之态,如今我纯阳门jīng英尽去,元气大伤,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尔等理当锐意进取,护我纯阳道统,在此哭哭啼啼有何大用!”

    众门人这才止了悲伤,收摄心神,肃然听宣。

    “如今我纯阳门元气大伤,不宜再贸然出世走动,为今之计只能开启纯阳大阵封山以养元气。”

    “乾、坤、玄、元、赤、妙、灵、玉、真,九脉弟子听令,即rì起开启纯阳大阵禁法,各脉弟子回归洞府,潜心修行若无符召不得下山。”

    叶知秋将纯阳印执在手上,法令一下,纯阳印宝光大作,纯阳门九处山峰各自升起一道通天光柱,在天空中交织成一道道的阵纹,随即组成了一座大阵将纯阳山笼罩其中。

    “弟子等尊掌教法旨!”

    众门人应下之后,叶知秋又在八脉之中各点了一名根xìng尚可的弟子暂代各脉首座之缺,随后吩咐了一应事宜之后,便挥退了众门人。

    至此,纯阳门算是初步的稳定下来了。

第二章 五行真解

    修行不知rì月,转眼间叶知秋执掌纯阳门已经三月有余。

    这一rì,他盘坐在云床之上修炼。

    这纯阳峰乃是纯阳山灵脉汇聚之所,当初纯阳门祖师便是看中这点才修建了纯阳大殿,且以此为阵眼其余九峰为阵基布下了护山的纯阳大阵也镇压了此山灵脉,所以此处元气之浓厚,已是化作了肉眼可见的云雾缭绕不散。

    纯阳门继承的是上古道统遗脉,虽然残缺不全,但是余下所得的纯阳真解依然是不俗的正统法门,能直指仙道。

    不过叶知秋修炼的并不是这纯阳真解,而是残缺的五行真解,这主要是先辈之过,祸及了后辈弟子。

    纯阳门虽然名为九脉,实则他所在的真阳一脉在百年之前的一场大劫之后便是名存实亡,门下弟子尽皆殒身,只余下一名资质平凡,年岁尚幼的小童,也就是后来真阳峰首座,叶知秋之师。

    而最为悲剧化的是这场莫大的浩劫却是由百年之前那一代真阳峰首座引起的。

    当时的那位真阳子实乃天资卓绝之辈,修行不过百年,便现五气朝元异象,修得太**果,成就太yīn地仙果位,而且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炼yīn化阳,去浊存清,化为轻灵飞仙之体,修得纯阳道果,成就纯阳天仙果位,是纯阳门下第一人,若是如此下去,纯阳道统必定大兴。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证得纯阳天仙道果的临门一脚,这位首座却是被外魔所侵,神魂迷蒙,杀念大兴,将真阳一脉屠戮一空,甚至连随后赶来的其余八脉弟子都斩杀了大半,当时掌教第十四代纯阳子依仗纯阳仙剑才坎坎抵住了这位已经入魔的首座,而不能斩杀,最后无奈,合其余八脉首座之力才将其封镇在纯阳洞天之中。

    只是经此一役,纯阳门镇派的杀伐仙器和纯阳洞天都沦为了摆设,无法再动用,而九脉jīng英弟子也是死伤大半,其中真阳一脉更是死绝,雪上加霜的是,门中九脉首座连带掌教尽皆伤了道基,在随后几年相继坐化,纯阳门自此可谓根基大损元气大伤。

    没了纯阳仙剑镇压阵眼,纯阳门护山大阵威势大减,使得外道势力纷纷蠢蠢yù动。

    而此次万乘仙府之行,纯阳门下jīng英尽出,便是为了能在仙府之中夺得一件仙器,以之代替纯阳仙剑之力镇压大阵,只是万万没料到,一干jīng英门人却被yīn煞宗使计引入了一处仙府杀阵之中,尽皆殒身。

    如今叶知秋已经是纯阳门中辈份、修为皆为最高之人,理当接掌纯阳门道统。

    不过他这真阳一脉,自从百年前的那次大劫之后,便被门中遗弃已久,一应修行资源全是依靠真阳一脉底蕴以及自己筹集,堂堂一脉首座却连纯阳真解都不能修习,只能修炼残缺不全的五行真解,境地实在尴尬。

    三十六年前,他的师傅,也就是上一代真阳子故去之后,真阳一脉的道统便由他这个被自小捡回真阳峰的弃儿来继承,原本就没落的真阳一脉,更是只剩下了首座一人,孤寂了了。

    这般情况直到前几年才改变。

    那时真阳峰上有两根灵竹偶得造化,开了灵智,化作了一男一女两童儿,被他顺势收在了门下,做了随身童子,这才热闹了几分。

    便是如今的竹儿和翠儿。

    自打叶知秋执掌了纯阳道统,这两童儿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他二人乃是童子心xìng,虽然道行浅薄,却有叶知秋赐下法器护身,这阵子在纯阳峰没少折腾,将这满山的灵禽异兽撵的鸡飞狗跳。

    叶知秋在真阳峰上心无旁骛的修行三十六年,如今道行不浅,已是到了炼气化神的圆满阶段,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玉液还丹,结成元神金丹,到时候道行jīng进,法力飞涨,神通显现,与先前宛若天壤之别。

    此时他盘坐云床之上,运起五行真解,当即异象纷呈。

    只见他天灵上方三尺虚空之处,凭空出现了一条大河,河水澎湃,波涛滚滚,奔腾不休,在那河水之上有两朵莲花随波沉浮。

    那莲花大小如盆,通体墨sè,呈现玉质,好似一件品质绝佳的绝品玉器。

    环绕在他周身如同云雾一般的天地元气好似受到了吸引,被这条大河鲸吞牛饮一般尽数吸了进去,随即那大河之中升腾起一阵黑sè雾气在河水上方凝结成了一朵黑sè莲花虚影,与先前两朵形成了三才阵势,只是这朵莲花朦胧如雾显然是火候未到,徒具其形未得全貌。

    少顷,叶知秋头上大河隐没,转而出现了一棵参天古树,这棵古树巨大而富有生机,繁茂的枝叶成华盖状,细细看去每一叶叶片之上都刻有细小符篆,玄奥非常。

    这古树枝叶摇动将周围的天地元气搅动的翻腾不休,大量元气被其吸收,长出了新的枝叶。

    这古树异象隐没之后,又相继出现了火海,高山和古剑三种异象。

    只是这三种异象却是火海残缺,高山崩塌,古剑断裂。

    五行真解这部道经虽然也是上古道统玄奥非常,然而传承至今,经文残缺不全,叶知秋手上这部更是只有水木两行完整,其余都是只言片语,以他如今的境界想要推演完全,不过是痴人说梦。

    如今五行未能圆满,法力运转起来便无法圆转如意,很多道法都不能施展,整部道经层次大跌。

    这些rì子他参照纯阳真解,借此推演五行真解残缺部分,虽说进境不大,但也小有所得。

    如今五种异象轮转,虽不能形成完整的生克,却也有了雏形,只待他rì道行jīng进,补全jīng义,才能修得圆满。

    此时他体内,五行元气环绕在一团液态元气凝聚成的小球周围,这小球之上布满符文道篆,散发着阵阵rǔ白sè的光晕,在气海之中沉浮,正是那金丹雏形,只是此丹五行不全火候未到,还不能结成真正的金丹。

    随后,他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目,一道神光透目而出,随即又迅速隐去。

    盘坐在云床上,正待唤竹儿、翠儿前来服侍,却听到纯阳金钟响起,一共六声。

    这纯阳金钟自有一套法度,金钟三响,众弟子可应对,金钟六响,各脉首座可自行应对,金钟九响则是关乎道统兴盛,纯阳门下需齐聚纯阳峰应对。

    如今金钟六响,本可由各脉首座自行应对,然而如今的纯阳门乃是非常时期,门中jīng英尽殁,只有他一人尚可应对一二。

    果然,片刻之后,司职道童与竹儿、翠儿这两顽童一道前来。

    司职道童上前一礼道。

    “启禀掌教,散修周沛、郑希、卫凝、姜博、魏子珍前来拜山,此时正在山门之外不肯离去。”

    叶知秋闻言,问道。

    “其余八脉弟子可到了?”

    道童回道。

    “八脉弟子皆在山门等候。”

    叶知秋额首示意,说道。

    “你下去吧,贫道随后就来!”

    司职道童依言退下。

    叶知秋静坐在云床之上,心下冷笑道。

    “果然沉不住气了,宵小之辈,难登大雅之堂!”

    随即他起身下了云床,携两童儿驾鹤前往。

    而此时纯阳山门外,周沛、郑希、卫凝、姜博、韦子珍五人聚集在大阵之外,这五人乃是纯阳山附近的散修,都是化神境界的炼气士,在这周边地域也小有名声。

    以前纯阳门jīng英尚在,九脉首座之中除了叶知秋外皆已结成元神金丹,掌教纯阳子更是道行高深已经孕育出了道胎,而且纯阳门下弟子根xìng上乘者也是不少,可谓兴盛非常,这些散修自然不敢造次,反而时来朝贡,多有攀附托庇之意。

    然而如今门中jīng英尽殁,实力大跌,只能依仗护山大阵勉强自保,这些散修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自然起了心思,毕竟这纯阳山也是一处福地,纯阳门更是继承上古道统,对这些外道散修的修吸引无疑是致命的。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纯阳大阵还是能震慑不少的宵小。

    这五人虽有心思,但无力闯阵,此时不得不假借拜山的名义。

    他们此次乃是有备而来,为首的散修周沛手里捧着一只玉盒,里面装着一株地心火莲,乃是难得的天材地宝,为此他们却是费尽周折,耗尽了资财,真可谓是切肤割肉之痛啊!

    只不过这等付出与那纯阳门庞大的基业相比,还是值得的,这五人此刻却是已经将这纯阳门看作了自家嘴边之肉了。

    正当以周沛为首的五名散修再三纠缠的时候,天际传来了一声清亮的鹤鸣。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云层之中穿出一只金翅仙鹤来,那鹤背之上站着三道身影,此刻身披霞光,长袍飘飘,恍若云中仙人显身,自有一番不凡的气度。

    那仙鹤速度极快,一阵罡风吹过,便来到了众人头顶上方。

    “参见掌教!”

    在此守候的八脉弟子见到来人,纷纷行礼。

    来人正是从那纯阳峰上赶来的叶知秋和竹儿翠儿两个随身道童。

    叶知秋站在鹤背之上,俯视下方,见山门之外站着五名炼气士,四男一女,周身法力澎湃,道行不低,便知是那前来“拜山”的散修了。

第三章 居心叵测

    “周沛、郑希、卫凝、姜博、魏子珍,见过纯阳子道友,我等特来恭贺道友接掌纯阳道统。”

    五人见叶知秋周身法力波动虽然晦涩难明,但还是能寻到一丝蛛丝马迹,便知此人果然如同消息上所言,尚未结丹,如今不过是化神圆满。

    如此一来,五人顿觉底气十足。

    叶知秋可不是不谙世故的苦修士,相反他来历不凡,对于人情世故更是洞若观火,此时对这五人心理虽说不上了若指掌,却也能知晓七八分,心下冷笑,嘴上却道。

    “贫道纯阳子,见过诸位道友。不知诸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五人之中为首的周沛回道。

    “我等此次前来乃是恭贺道友接掌纯阳一脉,特备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言罢将手上玉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地心火莲。

    叶知秋扫了一眼神sè未动,此物虽然也是难得的灵材却只是中下品质,更何况纯阳乾坤戒中有不少仙珍在,自然不会因此物而动道心。

    “贫道在此谢过诸位道友,只是如今我纯阳门已是封山,不宜待客,还望海涵。”

    言下之意,自然是让五人回去。

    只是这五人岂肯如此轻易而回,其中那唯一的女修魏子珍更是个急xìng子,见叶知秋如此,便急道。

    “道友好生没道理,我等特意备上礼物前来向你道贺,你却将我等挡在山门之外,此是何等待客之礼,传言出去实在是有损纯阳名声。”

    这话说的带棍夹枪,言下之意更是直指纯阳门待客无礼。

    那其余四人更是点头赞同,心中同时道。

    “这魏子珍不愧是急xìng子,让其出头却是再好不过。”

    叶知秋心知这几人的算计,不禁心下冷笑,暗道。

    “也罢,且让你们做个榜样,也好让那些暗中窥伺之辈,绝了心思。”

    于是回道。

    “诸位道友既是如此,贫道也不好再做推脱,诸位稍待,且容贫道打开山门。”

    言罢,也不等几人回话,便催动纯阳印,随即山门之处的护山大阵当即出现一条大道来。

    周沛等五名散修见此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喜sè。

    “这一代纯阳子果然如消息所言,乃是一名闭门苦修缺少历练的毛头小子,这纯阳门基业合该我等来继承。”

    几人也不犹豫,纷纷走上大道。

    方一进入,便是改天换地,举目四望,**八荒皆笼罩在浓厚的白雾之中,天地之间好似就剩下了一条通天大道,径直通向虚无之处。

    五人见此不敢怠慢,生怕叶知秋看出异常,将他们困在阵中,到时便是死路一条,所以沿着大道走的极快。

    不过片刻,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周遭天地大变,五人缓过神来已是进了纯阳山门之内,而叶知秋便在他们头顶前方。

    “哈哈哈!!!”

    为首的周沛突然放声大笑,其余四人见此也纷纷大笑了起来,笑得极为放肆。

    叶知秋站在鹤背之上,也不阻止,待到五人笑声了一阵,渐渐收声,这才问道。

    “不知诸位道友,因何发笑?”

    那为首的周沛望向鹤背上的叶知秋冷笑道。

    “我等笑你纯阳门中后继无人,怎么就让你这愚蠢之人执掌了道统,今rì理当我等大兴。”

    他修行至今已有一百八十多年,却仍然在化神中期苦苦挣扎,若无机缘,今生将化作黄土了,毕竟炼气士寿元虽然胜于常人,但也有限,即使是已经修成仙位却未证得道果的假仙也才坎坎三千六百岁的寿元,结成道胎的炼气士则是一千岁的寿元,修得金丹的炼气士是五百岁的寿元,而未修得金丹的炼气士却是只有区区三百岁,除非能修成道果仙位,否则最终还是难逃轮回。

    这并非他资质下等,实乃散修之辈,一无上佳的传承,二无充足的修行资源,修行艰难非常,如今见到叶知秋这样年轻却执掌一派传承,又是即将修成金丹,自然心下涌出一股嫉恨之情。

    他这一言,当即惹恼了在场的纯阳门八脉弟子,众人纷纷出言呵斥,有更甚者已是默运法力,准备催动法器了。

    叶知秋神sè不变,抬手制止激动的门人,俯视周沛等人。

    “既然诸位意yù谋夺我纯阳基业,那贫道也无话可说。唉!可悲!可叹!百年苦修,如今却要一朝化为乌有。”

    周沛闻言冷笑一声。

    “将死之人,徒逞口舌之利。”

    言罢,运起法力朝远处大喊道。

    “奚瑜道友,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在场的纯阳门人,尤其是乾阳一脉,不禁脸sè大变,这周沛口中的奚瑜道友正是如今暂代乾阳峰首座的奚瑜,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周沛五人身上,如今回过神来他们才发现,乾阳一脉少了几人,那代首座奚瑜也不见了踪影。

    莫非是乾阳一脉反叛了?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乾阳峰上一声巨响,只见那峰上的阵基光柱闪烁了几下便轰然崩散,随即纯阳大阵剧烈震动,阵中元气汹涌。

    这纯阳大阵乃是九处阵基组成,如今去了一处,便有些不稳,天地元气波动如此剧烈,正是大阵出了缺口的缘故。

    八脉弟子见护山大阵剧变,一阵慌乱。

    “尔等莫慌!”

    叶知秋一声大喝,这般状况在他预料之中,尚可处理,只见他催动法力,祭出纯阳印,这玉石小印迎风便长,不过片刻便化作小山大小,悬浮在空中散发阵阵玄奥的道韵。

    众人只见头顶天空之中,突然浮现无数金sè道篆密密麻麻的布满整片天空,随着这些道篆渐渐清晰,大阵逐渐稳定下来。

    “垂死挣扎!如今这大阵无法调动,看你还有什么依仗!尔等若是识相,便速速自封修为,否则的话,定要让尔等化为灰灰。”

    周沛等人见事情将成,一脸得sè。

    “贼子安敢如此猖狂!”

    却是乾阳一脉的弟子怒目喝骂,他们这一脉由于奚瑜等人的反叛,如今处境很是尴尬,此时这般表态,也是表明了立场。

    “小辈找死!”

    周沛几人被这般喝骂,面皮如何挂的住,脸sè顿时yīn沉了下来,那急xìng子的魏子珍更是张口一喷,吐出一颗红珠来,只见她催动法力,那红珠去势甚急瞬息间化作一道红光劈头盖脸的朝着先前喝骂的弟子打去。

    那弟子一身修为也是不弱,已是到了炼jīng化气的圆满阶段,只差一步便可步入化神,见那红珠打来,他也不示弱,张口一喷,吐出一枚金sè剑丸,手掐剑诀催动法力,那剑丸剑光一展却是后发先至,一剑斩在红珠上。

    只听得噼啪一声脆响,那红珠之上便出现了一道裂纹,大量炎火之气从中喷涌出来,红光也随之黯淡下去,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便掉落在地,却是不敌那金sè剑丸,被一剑斩坏了。

    那弟子见此大喜,加紧催动剑诀,剑光顺势斩向魏子珍。

    那魏子珍先前见红珠被毁,就怒骂连连,此时见那弟子得寸进尺放出剑光来斩她,更是怒不可遏,直气的心火上涌,七窍生烟,只听她尖声怒骂。

    “小辈猖狂,依仗宝利打坏老娘的法器,看老娘如何毁了你这剑丸。”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方粉sè锦帕,迎风一抖,化作一丈大小,只见上面绣着四只赤炎鸟,羽冠赤红,羽翼华丽,灵动非常。

    这锦帕不知何物织就,坚韧非常,那金sè剑光斩来,竟是分毫未损,反而被这锦帕收拢在里面,那弟子见自家剑丸被围,焦急非常,当即不惜法力,连连急催剑诀,那剑丸在锦帕之中左右突围,却无法突出,急的他大声喊道。

    “妖妇,快快还我剑丸!”

    魏子珍闻言冷笑一声,法诀一变,只听得四声灵禽脆鸣,那锦帕上绣着的四只赤炎鸟好似活了过来,在锦帕上来回飞翔,甚是奇妙。

    只是苦了那剑丸,随着这赤炎鸟来回飞翔,吱嘎吱嘎之声作响,那剑丸感到危机,左冲右突更是猛烈,只是这锦帕着实不凡,这般冲突却是徒劳。

    那弟子眼见剑丸即将被毁,却无力解救,急的心火上涌,再加上yīn神烙印被一点点蚕食磨灭,又气又急,悲鸣一声,一口怒血抑制不住喷了出来。

    那魏子珍见此讥笑了几句,正要收回锦帕时,却见得满天绿叶飞舞,这些绿叶来的蹊跷,而且每片叶子上皆刻有莫名符篆,不似寻常之物。

    此时这些树叶好似被那锦帕吸引一般,一片片的粘在了帕上,不过片刻便包裹成了一个树叶组成的绿球,这绿球似有生命,颤动几下化作一道绿光径直飞向半空之中的仙鹤。

    “还我宝帕!”

    那魏子珍回过神来,急忙催动法诀。

    那绿球挣扎的停滞了片刻,便又继续飞去,任凭魏子珍如何催动法诀,就是收不回来。

    眼看着宝帕将要被夺,她又气又急,也不顾其他,驾起遁光便追了上去。

    这也难怪,他们这种散修本来资本就不丰厚,这赤炎帕又不同先前的红珠,那红珠不过是一件下品的法器,就算坏了也只是唏嘘一下不至于心疼,然而这宝帕却是不同,这乃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道器,虽然是最次的下品道器,但是与那法器却是有天壤之别。

    这道器炼制不易,因而珍贵非常,就是在很多小门派中也只有核心的真传弟子才会被赐予道器,像魏子珍这样的散修,想要得到这般道器更是极为不易。

    此时看着自家宝贝被这样夺走,她自然再难镇定。

第四章 斗法 上

    这魏子珍虽说遁光不慢,但到底失了先机,追之不及。

    那绿球此时光芒一闪,径直没入了叶知秋头顶三尺虚空,隐约可见那虚空之处有一棵参天古树,枝叶繁盛好似华盖,绿意莹莹,生机勃勃。

    绿球消失,那魏子珍随即感觉到与那赤炎帕的联系断了。

    这一惊着实是非同小可,她连忙止住遁光,不进反退。

    虽说她乃是个急躁xìng子,但不代表她是傻子,如今护身道器被夺,自身修为又不如叶知秋,冒然冲上前去,无异于送死。

    她心中暗道。

    “今rì想要夺回宝帕,需得先斩了此人,少不得让那几个出出力。”

    于是便定在半空中,朝身后周沛等人喊道。

    “诸位道兄,快快助小妹斩杀此人夺回宝帕!”

    那周沛等人,早已对叶知秋存了杀心,此时得魏子珍呼唤,也不迟疑,驾起遁光便飞到了魏子珍身旁,各自放出护身宝贝,皆是下品道器,此时在法力催动下,宝光大作,让人眼花缭乱。

    在场的纯阳门人见此,也不敢怠慢,纷纷放出随身法器,驾起遁光,yù要挡在叶知秋身前。

    只是那散修周沛岂能让他们如意,只见他祭起护身道器,乃是一只青皮葫芦,他拔开葫芦塞,轻轻摇了摇,顿时从那葫芦嘴里吐出了一大片墨绿sè的浓烟来。

    这浓烟奇特,一经吐出,便结成一团墨绿sè的烟云,风吹不散,水火不侵,死死的围住了纯阳门人。

    一众纯阳门人,不知这浓烟虚实,不敢冒然穿入,纷纷止住遁光,有一名乾阳峰弟子,探手取出一柄长剑扔入烟云之中,只听的嗤嗤响声,那长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不过眨眼工夫便化为了乌有。

    在场纯阳门人,当即骇的变了脸sè,需知那长剑虽然只是下品法器,却是玄钢铸就,坚硬程度不下于一般的中品法器,但是在这烟云之下却是连片刻都没坚持住,轻易被腐蚀成了飞灰,可见这烟云的厉害。

    那周沛早已料到如此,对于自家宝贝的威力,他可是自得非常,只见他转身对其余四人道。

    “诸位道友可放心对付那纯阳子,贫道这葫芦吐得浓烟唤作碧云磷火砂,乃是百种恶兽骨髓辅以地底yīn煞炼制而成,专污人法宝,坏人道体,彼等小辈自然无力破除。”

    其余四人闻言道了一声有劳,便各自催动法宝向鹤背之上的叶知秋打去。

    却是一把大斧,一方小印,一枚剑丸和一串铃铛。

    这斧唤作开山斧,乃是玄钢之jīng辅以星辰陨铁铸就而成,上面篆刻着一十二道六丁六甲符篆,重三万六千斤,开山裂地,不在话下,寻常炼气士挨上一下,便要化作肉泥,乃是杀伐凌厉的道器。

    那散修郑希乃是异种得道,天生神力,此时手执此斧丝毫不费力,他随手挽了一个斧花,冲上前去,一十二式开山斧法展开,斧势重若泰山,猛如怒浪,将叶知秋连带着座下仙鹤一道笼罩在一片斧影之下。

    叶知秋见此也不惊慌,催动法诀,只见他头顶三尺虚空之中的参天古树一阵摇动,落下一万八千片树叶,这些树叶悬在空中也不落地,而是迅速凝聚成一条丈长的青龙,这青龙盘绕在他周身守护。

    一声龙吟,这青龙探爪,迎着那开山斧正面一击,当即响起一阵暴鸣。

    那青龙哀吟一声,龙爪折断化作绿sè碎末被风吹散,却是不敌那开山斧。

    这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叶知秋也不失望,这青龙不过是法力凝聚,自然不敌开山斧,他之目的不过是阻上一阻,毕竟如今可不仅仅是这开山斧的威胁。

    叶知秋法诀再催,那古树连续摇落五万四千片树叶凝成三条青龙,他伸手一指,三条青龙龙身一摆,各自迎上了来袭的小印,剑丸和铃铛。

    三条青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纠缠住三件来袭的法宝,其中迎上小印和铃铛的那两条还算成功,虽损伤严重,但到底未散,而迎上剑丸的那条却是无比凄惨。

    那剑丸的凌厉程度显然远甚那开山斧。

    只见两者迎面相击,剑光一闪,寒气森森,这青龙便哀鸣一声,断成了两截,随即漫天碎叶化为飞灰,被风吹散。

    却是一个照面便被斩灭。

    那剑丸威势不减,径直向叶知秋座下的金翅仙鹤斩来,锐利的剑气,将那仙鹤骇的惊叫连连,直yù振翅而逃。

    催动这剑丸的乃是那散修姜博,此人也是有些来头,他本是一小门派的掌门,只是后来那门派在争斗中被灭,门人弟子或死或散,这才不得不躲到这纯阳山附近的一座小山头上做起了散修。

    不过此人在逃离之前,却是卷走了门派中的不少宝贝,其中尤以这剑丸最为贵重,乃是品质上乘的中品道器,唤作寒蛟剑丸。

    此宝乃是是他门中前辈机缘巧合斩杀了一条千年寒蛟,取其内丹辅以北海深处的寒铁铸就而成,剑丸上篆刻着大量符篆剑纹,一经使出,剑光上自带至寒之气,连那金丹有成的真人也要冻坏,那些未成金丹的更是不在话下。

    这姜博使的玄水剑诀本就是走yīn寒的路子,如今用来催动这寒蛟剑丸恰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威势更是爆涨七分。

    剑光未至,叶知秋便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他不禁冻得连打几个寒颤,而他身后的竹儿翠儿更是冻得脸sè发青。

    当下叶知秋知道威势,不敢怠慢,迅速从道袍之中抓出一团云气向外一抛,只见五道彩sè云烟升起,化作一圈屏障守护在他周身一丈开外。

    此物唤作太乙五烟罗,不是此界的法宝,乃是与叶知秋同出一源,皆出自盘古界,叶知秋穿越而来的时候,随身带着一个宝库,里面全是盘古界的一应宝物,只是这些宝物取之不易。

    为了获取这太乙五烟罗,他可没少费工夫。

    不过他自认这心思花的值得,此物乃是防身重宝,妙用无穷,那寒蛟剑丸一剑斩在上面,云烟只是翻腾了一阵便平稳如初,却是丝毫未损,可见其品质不下于这寒蛟剑丸,属中品道器上乘之列。

    那散修姜博见此神sè凝重,剑诀一变,加紧催动剑丸,只见那剑丸剧震,随即宝光大作,剑光迅速膨胀,骤然化作了一条三丈长的寒蛟,却是他剑诀jīng妙,激发了这剑丸本质,达到剑光化形的境界。

    如此一来,威势暴涨十倍不止,那寒蛟长尾连连抽打云烟屏障,却是将其打的变形震荡,五道彩sè烟气之中浮现出一道道的符篆流,霞光溢彩,炫目非常。

    却是这太乙五烟罗在这般压力之下,威势尽展,那云烟屏障震荡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苦了那叶知秋,这般威势的道器消耗法力也是恐怖,短短片刻便已经耗去了他三成法力,幸亏他已是化神圆满境界,本身法力浑厚气脉也是悠长,才足以应付如此剧烈的消耗。

    那散修姜博见久攻不下,也是发了狠,不计消耗的催动法力,剑诀再变,只见那寒蛟口吐寒气,喷在云烟屏障上,那屏障外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上了厚厚的冰霜,不过片刻便冻成了一个大冰球。

    而此时其余三名散修也是摆脱了那树叶青龙的纠缠,那卫凝手持小印,运使法力,对着云烟屏障虚空一印,那印底便突然shè出一道手臂粗细的金sè雷光,打在云烟屏障之上,冰屑飞溅,轰隆作响。

    此印唤作庚金神雷印,法力催动可发庚金神雷,威力也是极大,此时将那云烟屏障打得摇摇yù坠。

    而那散修郑希也在此时手擎开山斧,携开山裂地之威,劈在屏障的另一侧,彩sè云烟激荡不休。

    只有那散修魏子珍先前护身道器被叶知秋夺走,自身财力又不富硕,此时手上的铃铛不过是一件用来迷惑心神的中品法器,在这等境界的斗法之中却是无甚大用。

    不过她却是另有手段,只见她张嘴一喷,吐出一道赤炎烈焰,灼烧那云烟屏障,这赤炎烈焰乃是炙热火焰,威力不下于那寒蛟的寒气,直把那彩sè云烟烧的好似要化去一般。

    这太乙五烟罗虽是护身重宝,上乘中品道器,但在这般合击之下也是抵挡不住。

    只听的咔嚓之声不断,那彩sè云烟上的符篆尽数崩灭,随即烟消云散,却是被打坏了。

    叶知秋看得心疼,但此时也来不及计较,这太乙五烟罗虽然将此次合击的威力消磨了七成,但余下三成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需得谨慎小心。

    只见他运转玄功,浑身气势一变,那头顶三尺虚空处参天古树隐没,传来了滚滚水流激荡的声响,随即凭空出现一条大河。

    四名散修定睛一看,只见那大河之中,河水澎湃,波涛滚滚,河水之中有三朵大小宛若玉盘的莲花随波沉浮,其中两朵通体漆黑如墨,呈现玉质,而另外一朵则是水汽朦胧,只见其大致形状,不具细节微里。

第五章 斗法 下

    叶知秋向头顶大河一指,当即河中那两朵凝实如玉质的黑莲飞出,一朵抵住开山斧斧头处,一朵落在寒蛟头顶。

    这两朵莲花乃是玄yīn重水凝聚,至yīn至寒,又奇重无比。

    那郑希这一斧正是力竭的时候,劈在黑莲之上,非但未曾损其丝毫,反而斧头处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股至yīn至寒的气息沿着斧柄蔓延着侵入他的手臂。

    那郑希虽是异种得道,天生皮糙肉厚,但在这般至yīn至寒之前,也是难以经受,当即被冻的双臂麻木,骨骼震颤,连忙驾起遁光后撤,运转玄功驱除寒气。

    只是叶知秋怎会轻易放过他,法诀一变,催动那黑莲化作一道黑sè流光,直追了过去。

    而另一朵黑莲更是已将那寒蛟死死镇住,那姜博失了先机,先前又耗去了大量法力,此时法力不足,无法发挥方才那般威势。

    那寒蛟挣扎翻腾了片刻,便消散开去,重新化作了一道剑光,剑光中心处则是一枚寒气四溢,布满符篆的剑丸。

    这寒蛟剑丸显露了原形之后,更是无力挣脱,只能被这黑莲镇压着飞向叶知秋。

    那姜博见此大惊失sè,这寒蛟剑丸乃是他护身重宝,岂能任它被夺走,连忙洒出一把玉符,化作十来个道兵傀儡,皆有一丈来高。

    这些傀儡没有生命,不惧死亡,死死的抓住那黑莲,虽然很快便被寒气冻坏,但还是将那黑莲阻上了片刻。

    那姜博见此连忙运使法力,施展先天一气擒拿手,幻化出两只大手,抓住黑莲往回拖,想要将剑丸与黑莲一并夺回来。

    不过叶知秋岂会让他如意。

    只见他向头顶大河之中虚空一抓,摄出三道水浪,一道掷向姜博,另两道则是挡在魏子珍所喷的赤炎烈焰和卫凝释放的庚金神雷之前。

    这些水浪皆是他法力凝聚,这场斗法到此,他的法力已是消耗了六成有余,此时得了空,连忙服下一粒回元道丹,运转玄功化开药力补充法力损耗。

    那散修姜博此时却是进退两难,滚滚白浪袭身而来若是打在身上怕是得重伤甚至损及道基,但是他又舍不得放弃那寒蛟剑丸,这般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碰撞,最终他一咬牙,撤去道法,抛下三十六枚天罡护身玉符,然后催动遁光向后退去,却是决定舍弃那剑丸。

    只是他来不及心痛,那白浪威势显然远超先前的树叶青龙,他释放的三十六枚天罡护身玉符,在这白浪面前好似一层薄纸,被轻轻一碾便成粉碎,随即那白浪威势不减继续向他冲来。

    无奈,他只得再施展手段周旋。

    此时那黑莲没了阻碍,便在叶知秋cāo控下,轻易飞回了大河之中,自然那枚寒蛟剑丸也是被镇压其中。

    而另外两边,那散修魏子珍和卫凝,却也是狼狈万分,这白浪难缠之极,他二人应付起来也不轻松,尤其是那魏子珍,护身道器被夺之后,全仰仗着赤炎烈焰,才得以保全自身,她也是异种得道,这赤炎烈焰是其天赋优势,不过这般消耗也是让她吃不消。

    如此一来这场斗法局势渐渐明朗起来,这四名散修虽然手段不凡,但是斗到此时法力损耗严重,再加上家底微薄,没有道丹级别的丹药可供服用,身上存着的品质下乘的灵丹对于眼下状况可谓杯水车薪,若无意外,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边斗法逐渐接近尾声,那边一众纯阳弟子却也没闲着。

    他们心忧掌教安危,但被碧云磷火砂阻挡无法驰援,于是道法齐出,火烧风吹,水冲雷劈无所不用。

    这些弟子虽然只是炼jīng化气境界的修为,但胜在人多宝利,道法jīng妙,二十多人合力施法,那道法的威力也是不俗,将那碧云磷火砂也消磨了大半。

    那散修周沛不知有何算计,只躲在毒砂之后,任凭众弟子施法也不回击,一门心思的盯着叶知秋那边斗法的形势。

    此时眼看那四名散修被叶知秋打的狼狈万分,落入下风,他却是不惊反喜,眼中一道异光闪过,竟是不顾那道器葫芦,驾起遁光掉头便冲向战场中,口中大呼道。

    “诸位道友莫慌,贫道身上有异宝可斩那纯阳子,尔等快快缠住他片刻,助我放宝。”

    郑希、卫凝、姜博、魏子珍四人正是困窘时刻,此时闻言当即大喜,纷纷催动剩余法力,各展手段纠缠叶知秋,以便让周沛可以从容施展异宝。

    那周沛见此,心花怒放,暗道。

    “大事成矣!”

    他yīnyīn一笑,迅速取出八十一杆黑幡,布置在战场周围,随即法诀催动,大喝一声。

    “起!”

    只见那八十一杆黑幡的幡面化作八十一团浓密粘稠的黑sè云团,随即结成一座阵势,将斗得火热的叶知秋等人一并围在了里面。

    那四名散修见得四周突然天地变幻,到处都是yīn风煞气肆虐,心知被困在了阵中,不禁大喊道。

    “周道兄,我等法力不济,快快放我等出阵吧!”

    只是喊了许久都不得回应,反而这阵中yīn风煞气变得更是浓密险恶,已是能危急他们xìng命的地步。

    四名散修脸sè惨白,到了此时,他们已是回过神来了,却是中了那周沛的暗算。

    这大阵之中到处是yīn风煞气,沾上一点便要被污了道体,轻则跌落境界,重则直接被这煞气侵入yīn神,化作一尊魔怪,到时候连投胎转世都难啊。

    如今他们正是法力告罄的困窘境地,面对这等恶阵,实难保全。

    四人心中又怒又怕,但此时处境已是危急,无奈,只得一边使手段护身,一边向那周沛求饶。

    不过这注定是徒劳,那周沛为了此时,谋划已久,岂会轻易动心。

    此时他正在阵眼处,持咒掐诀,催动阵法。

    他手持一杆小巧jīng致的小黑幡,摇动一下,便能搅动阵中的煞气yīn风,却是这小黑幡乃是cāo控此阵的道器。

    此时这大阵已是开始衍化,那煞气yīn风不再像先前那般只是四散流转,而是各自凝聚幻化做各种凶禽猛兽,魑魅魍魉,朝着阵中几人杀去。

    而其中,叶知秋更是被重点照顾,阵中七成的yīn煞都袭向他去,剩下的三成才是杀向郑希等人,这让他倍感压力,毕竟在此阵中不仅要守护自身安危,还得护得身后的竹儿翠儿两顽童和座下金翅仙鹤的周全。

    眼下这些yīn煞凝聚的魔怪来势汹汹,这等yīn煞之气最是歹毒不过,一旦沾上便如附骨之疽难以驱除,如今他护身重宝太乙五烟罗已经被打坏,眼下仅有一件纯阳道衣可供庇护,不过此道衣乃是门中传下来的上乘上品仙器,尚未祭炼他催动不得,虽可凭借品质护他自身安全无恙,但难以护得竹儿翠儿和座下仙鹤,需得另作他法。

    于是,他默运玄功,只见他头顶虚空突然震动起来,随即那大河河水汹涌澎湃,波浪直达二三十丈,好似河中有妖龙兴风作浪。

    须臾,大量河水自虚空之中倾泻而出,好似天穹破裂,天河之水决堤肆虐人间。

    叶知秋手掐法诀,伸手一引,将那河水引动着绕成一个大圈,将自己护在里面。

    此时那些yīn煞魔怪杀上前来,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几万,只是他们乃是yīn煞凝聚,没有灵智,此时河水阻路,也不停顿,纷纷跃入河中,企图涉水而过。

    然而这河水可不是凡水,此乃叶知秋法力所化,这些魔怪一旦进入河中,便由不得他们了,各种暗流漩涡将其拖入水中,然后被两朵黑莲趁机收摄镇压,这黑莲可是玄yīn重水凝聚,乃是至yīn至寒之物,这yīn煞虽然污秽非常,能坏人道体,污人法宝,但对上这等极yīn之物,却是作用不大。

    于是这阵中便出现奇异的一幕,只见数量庞大的yīn煞魔怪好似争先恐后的跳入大河之中,化作yīn煞之气汇集到两朵脸盆大小的黑莲之中,而在这大河的一端,一只金翅仙鹤好整无暇的拍打着翅膀,其上一名青年道士盘坐调息,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粉雕玉琢的道童正嬉笑着指指点点。

    这一幕,看在周沛眼中,却是让他气的心火上涌,气血翻腾,一口怒血差点喷出来,他连忙变换法诀,加速大阵衍化。

    只见那些yīn煞凝聚的魔怪纷纷解体,各自融合,化作一团团煞气yīn雷。

    那周沛小黑幡摇动,众多yīn雷纷纷打向叶知秋,密密麻麻不下千数。

    叶知秋见此,也不惊慌,催动那河水腾起巨狼,将那空中的yīn雷打落大半,而余下部分也被他用衣袖一一化解。

    虽然无法催动纯阳道衣,但仅凭其本身材质便能将这yīn煞雷罡轻易打散。

    这边挡的游刃有余,而那边,郑希等四名散修可没这么幸运了。

    虽说只是三成的煞气yīn雷,但却差点让他们身死道消,几人手上一些护身的玉符也都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可谓是穷途末路。

    那郑希和魏子珍乃是异种得道,修行不易,此时自然不甘就此绝灭,他们见叶知秋轻易化解这些煞气yīn雷,不禁心思大动。

    两人平时多有往来,此时对视一眼,皆知彼此心意,当即点头示意,而后同时朝叶知秋喊道。

    “纯阳道友,我等愿入道友门下为仆,供道友差遣,还望道友念我等修行不易,救我等脱劫!”

第六章 黄雀在后

    叶知秋此时正要施展手段破阵,乍闻此言一愣,随即心下大动,如今纯阳门中高手尽殁,余下的门人弟子尽是炼气境界的炼气士,仅靠他一人支撑大局未免显得单薄,此二人皆是化神境界的炼气士,又是异种得道,较之寻常化神修士要强上许多,若是收在门下驱使,到也颇多妙处。

    而且此时这阵中yīn煞已经无法奈何他,再护得几人也无妨。

    当即他回道。

    “既如此,尔等放开心神,待贫道施下禁制之后,方可让尔等过来。”

    那郑希和魏子珍闻言大喜,也不犹豫,立马依言放开心神。

    叶知秋依法施下禁制之后,便催动巨浪为二人扫清煞气yīn雷,引渡二人进入了大河圈子之中。

    如此一来,他们今后便失去了zì yóu,但总好过千年修行一朝成画饼的局面,而且他们好歹也是化神境界,叶知秋又是执掌一脉上古道统的掌教,能在此人座下为仆,未必不是一桩缘法。

    这般想着,心思也安定下来,此时来到叶知秋面前,恭敬行礼道。

    “拜见掌教!”

    叶知秋额首,赐下两粒回元道丹,便让二人退后调息。

    另一边的姜博和卫凝两人见此,也是动了心思,然而他二人乃是人族炼气士,与郑希和魏子珍不同,修行至今也不过一两百年的光景,再加上以往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横行惯了,此时让他二人投入叶知秋门下为仆,却是相当不易,所以便不曾开口求助。

    只是这般犹豫不绝却是断送了二人xìng命。

    那周沛先前见煞气yīn雷也奈何不了叶知秋,便不惜口**血,耗损十年修为来催动那杆小黑幡,以此来加强阵势的威力。

    此时这阵中yīn煞已是浓郁的逐渐汇聚成了一条小型河流,河水黝黑yīn寒,蕴含着无限的污秽。

    那姜博和卫凝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面对这般变化,哪还抵挡得了,还没来得及后悔便被这漫天的yīn煞河水吞没,随即yīn煞入体被污了yīn神,化作了这煞河之中的两尊魔怪,随着煞河一道冲向叶知秋。

    那郑希和魏子珍两人此时已是恢复过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唏嘘不已,心下对于投入叶知秋门下为仆的抵触更是烟消云散,反而升起一股庆幸之情,毕竟任谁也不想化作这般模样,还不如投入轮回。

    二人还在暗自庆幸,却听得叶知秋吩咐。

    “尔等听好,本座将要动用重宝强行破开此阵,届时必会有暗处的宵小现身,尔等只需挡下片刻,本座自有手段拿下。”

    二人不敢怠慢,连忙应下。

    叶知秋又取出先前收走的赤炎帕,还给了魏子珍,却让她感激涕淋,好一阵欢喜。

    此时阵势演变的更加剧烈,叶知秋不再迟疑,从竹儿手中接过一面青铜磬,凝神运使法力,然而却不是催动这面青铜磬,而是那阵外天空之中的纯阳印。

    这纯阳印乃是纯阳道统传下来的后天灵宝,属法宝之列,强悍无比。

    这法宝又分属先天和后天两大类,那先天法宝,乃是混沌未开,鸿蒙未判时期的大道种子,先天地而在,随天地而生,所以此等法宝乃是天地大道交织之灵宝,属天生天养之物,与天地契合,得天地气运大造化,此等宝贝不但可以助人参悟大道,而且威力巨大,持之争斗还可不沾染因果,其珍贵自然不言而喻,一般都被称作先天灵宝。

    而那后天法宝,乃是修为高深的炼气士以自身所参悟的天地道理,辅以各种天材地宝,铸就而成的宝贝,此等宝贝往往是一脉相承可助门下参悟玄功法门,威力巨大,有些甚至不下于先天灵宝,被唤作后天灵宝,但是此物乃是由炼气士炼就,与天地契合不高,持之争斗便要沾染上因果,所以与那先天灵宝价值不可同rì而语。

    而与这法宝再次一等的则是器宝,这器宝又分为法器,道器和仙器三类,这些器宝是炼气士采集各种天地材料以各种手法炼制而成,大都用来护身争斗,但却不能助人参悟演练,所以却是更次一等。

    此时这纯阳印在叶知秋法力催动之下,迎风便长,呼吸间便长成了山岳大小,叶知秋心神一引,这印便自上而下狠狠的砸在大阵上。

    一方不过是道器,而另一方乃是后天灵宝,结果早已注定。

    两者一接触,这大阵便如同薄纸一般破碎,那九九八十一杆黑幡连带着阵眼处的周沛一道,瞬间化作糜粉随风消散。

    一击之威如斯!

    这还是叶知秋境界低下,法力不足,且又不是修炼纯阳真解,发挥不出此宝威势的百分之一。

    这纯阳印一击之后也随即恢复原状,悬在空中散发着宝光。

    正值此刻一道遁光突然从纯阳大阵的缺口之中冲入,从那遁光之中伸出一只法力凝聚的大手,径直抓向纯阳印。

    此时叶知秋正在竭力恢复法力,先前一击,抽空了他几乎九成的法力,方才虽然服下了回元道丹,但药力尚未化开。

    眼看着纯阳印将被夺走,突然一张锦帕挡在了纯阳印之前,随即又有一壮汉手持大斧狠狠的劈在了大手之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壮汉被震退了十丈开外,不过却是成功将那大手阻挡了片刻。

    正是郑希和魏子珍,两人方才得了叶知秋吩咐之后,一直凝神戒备,虽然之后被纯阳印的威势吓得的一愣,但在这突发之时,还是及时的做出了抵挡。

    而那道遁光被这么一阻,当即显出里面的人来,乃是一名面貌yīn鹫的老者。

    那郑希和魏子珍两人一见这老者,如遭雷击当即吓得脸sè惨白,却是认得此人。

    此老乃是离此地万里之外的小苍山灵鹫崖的灵鹫老魔,本体乃是是一只灵鹫,修行了一千八百多年的炼神返虚境界的异类炼气士,一身法力浑厚高强,行事霸道手段狠厉,在其座下聚拢了一大帮异类炼气士,霸占了小苍山方圆五万里地界,经营着一片不小的基业。

    这灵鹫老魔是个睚眦必报的xìng子,平rì里在小苍山又是称王做祖的地位,哪里容得了他人忤逆。

    眼看着宝贝即将到手,却被两个小辈阻拦,他顿觉面皮挂不住,心头怒火极盛,冷哼一声,挥出两道法力凝聚的剑气,破空斩向郑希和魏子珍两人。

    别看只是区区两道法力剑气,但是由这返虚境界的老魔使出来,那威力却是不亚于中品道器全力一击。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运转玄功,催动护身道器来抵御,此时却是无暇顾及那纯阳印了。

    那老魔撇下二人,随即伸手向那宝印抓去,却是做先夺宝,再秋后算账的打算。

    此时纯阳八脉弟子也是缓过神来,不过他们修为太低,离得又远,鞭长莫及,只能目呲yù裂的眼睁睁看着宝印被夺。

    正值此刻,一道霹雳般的青sè剑光自天外飞来,从容穿过大阵缺口,呼吸间便来到灵鹫老魔身后,斩了过来。

    那老魔早已结成阳神金丹,何等敏锐,剑光及体,只见他收手转身,直接抓向剑光。

    当即,火星四shè,铿锵暴鸣,却是这老魔的手已经化作利爪,死死的将那剑光捉住,任凭如何挣扎却是挣脱不掉。

    老魔冷哼一声,双爪用力,那剑光随即断成两截,消散空中。

    他鹰眼犀利,直视远方,却是有一道身影驾着遁光,从天边而来。

    此人遁光极快,呼吸间便来到眼前,乃是一名中年道士,这道士身形适中,披着一件青sè道袍,剑眉朗目,颔下长髯飘飘,颇有些名士高修的气度。

    道士身后背着一只四尺长短,二尺来宽的黑sè长条木匣,上面雕琢着不知名的剑纹,古朴大气,却又有一股凌厉锐意透匣而出。

    道士止住遁光,对着灵鹫老魔讽道。

    “我道是何人窥伺这宝印,原来是你这披毛带羽的畜生!”

    老魔好似对这道士颇为忌惮,此时闻言,怒哼一声,虽是面sèyīn沉,却也没有冒然发作。

    那道士见此变本加厉又说道。

    “天地灵宝,有德者居之,这等宝贝落入你这畜生手中,也是埋没,合该由我执掌。”

    这道士不知有何依仗,却是傲气非常,对着老魔张口闭口的畜生,好似敲打自家小辈一般。

    老魔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辈,先前因为顾忌此人身份特殊,还能忍上几分,只是在这道士得寸进尺,咄咄逼迫之下,如何还能忍得住。

    当即yīn沉着脸,寒声道。

    “青元子,你不过是东罗弃徒,老祖先前念在你曾出身东罗山,才忍让你几分,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老祖无情!”

    原来是这老魔忌惮这道人的出身,要知道那东罗山乃是正统剑修大派,东罗剑宗的祖庭所在,这东罗剑宗也是上古传下来的道统,底蕴深厚,修为高深之士数不甚数,且皆是好战之辈,让众多炼气门派颇为忌惮。

    而这中年道士正是出身东罗剑宗,只是因故被逐出了宗门,却又不曾被追回修为,打落凡尘,个中缘故耐人寻味。

    此时,这中年道士被戳到了痛楚,当即暴怒喝道。

    “老畜生找死!”

    随即一拍身后剑匣,催出三道青sè剑光斩了过去。

    老魔对这青元子知根知底,晓得他乃是正统剑修,见此不敢怠慢,当即拿出自家宝贝来,乃是一把羽扇,扇面上黑下白,瑞泽光亮,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奇异形状的上古妖文。

    他持扇在手,连续挥动几下,当即飞出成千上万道羽箭,铺天盖地的打了过去。

第七章 退敌

    那青元子虽然是出身东罗剑宗的正统剑修,但却未得真传。

    这般打出的剑光虽然远胜于寻常的炼气士,但是也不如正统剑修之士的锐利,在这般铺天盖地的羽箭之下,还是难以支撑,在连斩了近万道之后便力竭消散,余下的羽箭余势不减,向着他打来。

    不过,他竟是不慌,反而冷哼一声,不屑道。

    “此乃小道尔!”

    言罢,将背上剑匣解下,安置于身前,运使法力一催动,当即有三尺青芒透匣而出。

    那些羽箭一碰触青芒便迅速消散,却是近身不得。

    这青元子也是心xìng狠厉之人,不yù与灵鹫老魔多做纠缠,便下决断使出看家本领。

    只见他拍开剑匣,从中跳出一口三尺多长的宝剑,此剑通体青光莹莹,剑身狭长,薄如蝉翼,最为奇特的是,末端之处没有寻常剑器的握手剑柄,而是锐利狭长的剑刃。

    这宝剑一出匣,众人便感觉到一股无比恐怖锐利的剑意直冲天空,好似一柄巨剑直插下来,让众人心下都颤动了几下。

    那青元子咬破舌尖,一口jīng血喷在宝剑上,随即手掐剑诀,一指灵鹫老魔,那宝剑震颤几下,发出清亮的剑鸣,随即咻地的一下化作一道青芒,瞬息shè向老魔。

    那老魔虽然对这青元子戒备非常,但当飞剑临身的时候,还是反应不及。

    那飞剑几乎是在瞬间便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似直接破开了空间。

    他只来得急将那羽扇向前一挡,那飞剑便剑光一闪,咻地一下远去了。

    此时一缕鬓发才缓缓飘落,老魔看了眼手上残破的羽扇,惊怒交加,惊得是那青元子飞剑之锐利,竟是将他的宝贝一个照面便打坏了,要知道,这羽扇乃是由他羽翼末端的几根羽毛所铸就,坚韧非常,再加上上古妖文加持,更是牢不可破,却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照面便被毁了。

    而怒得是,他在小苍山称王做祖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冒犯,方才若不是手中羽扇挡了一挡,那么此时被斩掉的就不是一缕鬓发这么简单了,虽说不会致死,但也得落个不轻的伤。

    这老魔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如此一来,如何肯罢休了。

    当即身躯一震,化作了一头凶悍的巨禽,利爪钩喙,羽翅黝黑,它两翅一展竟有十来丈长,却是这老魔已是怒极,显露了妖身本相。

    像他这种得道的妖族,肉身强悍不下于寻常道器,而且恢复了本相之后,也能发挥出所有的实力。

    老魔一声长鸣,尖锐高亢,他双翅一扇,迅如电光,呼吸间便追上了青元子的飞剑,长钩状的鸟嘴狠狠的啄在剑身之上,两者相击却是火星四溅。

    这老魔却是想要毁了这飞剑,毕竟剑修讲究一剑破万法,一身本领全都在剑上,若是剑器被毁,那么一身本事就先去了一半,而且重新温养一柄剑器也得花费不少功夫。

    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响,但是却低估了这青元子飞剑的坚韧。

    这口剑器颇有些来历,乃是青元子机缘巧合之下从一处上古炼气士洞府中得来的剑胚,随后又辅以诸多天材地宝加以锤炼,才成就如今这般威势,因这剑胚之上篆刻着青鸿两个古字,于是便给此剑取了青鸿的名号。

    只是他温养的时rì不长,动用这青鸿剑还需以他jīng血来祭剑,更不用说是如臂指使了,否则的话方才就不是斩掉老魔一缕鬓发那么简单了。

    不过这老魔到底是天生异种,肉身强悍,方才鸟嘴这么一啄虽然未曾打坏这青鸿剑,却还是伤及了这剑上薄弱的青元子的元神烙印,让他元神一阵抽搐,一口逆血差点喷出。

    他连忙默运玄功恢复清明,强压下心头燥火,剑诀掐动变换剑势,使出分光化影的手段,当即那青鸿剑一阵剑鸣,剑光一分上千,将那老魔妖身本相圈在剑光之中。

    只见剑光四shè,铺天盖地的打在老魔庞大的妖身之上,发出铿锵暴鸣,火星四溅,一时间竟是将他打的头晕目眩,羽毛纷飞,浑身血痕遍布疼痛难忍。

    不过他到底是返虚境界成就金丹的大妖,又是好勇凶狠之辈,这般疼痛之下,非但未曾胆怯反而凶xìng大发,一声怒鸣,两翅扇动,竟是硬生生将周身的剑光都打散了开去,不过这青元子的剑光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此时这老魔双翅之上已是有血流顺着羽翅纹路滴落,却是伤的不轻。

    老魔鹰眼赤红,怒瞪过去,两翅一扇,几乎在瞬间便到了青元子面前,鹰爪迅猛的抓了过去。

    青元子见状,连忙催动剑诀,一道青sè剑光瞬间便缠了上去,只听得金器暴鸣,火星四溅,正是那青鸿剑,方才这宝剑趁着老魔被剑光缠住,便飞回了青元子身边,此时与那老魔两者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这两人斗得如此难舍难分,舍己忘我,却是将此地主人家,纯阳门的一干人等都忽略了,当然,主要是他们认定这纯阳门人之中,没有什么大威胁,所以这一干人等被当作蝼蚁一般忽略了。

    不过现在,他二人却是要为这般轻视付出代价了。

    叶知秋乘着他两人争斗之际,竭力炼化归元道丹药力,如今一身法力恢复八成有余。

    他身为纯阳掌教,此时怎还能容忍灵鹫老魔和青元子两人胡来。

    只见他鼓动法力,祭出手中的青铜小磬。

    铿!

    小磬发出一声锐利的清鸣,随即一道肉眼可的弧形声浪,斩向缠斗中的灵鹫老魔和青元子二人。

    那两人正是斗的火热的时候,岂会料到原先被视作蝼蚁的叶知秋竟会反击,当即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声浪斩中。

    “啊!”

    几乎同时,两人抱头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嚎!

    却是那青铜小磬威能不凡,放出声浪斩中他二人的时候,他二人便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那是一种发自阳神的疼痛,而非肉身。

    要知道这阳神乃是炼气士成就金丹之际,一点真阳灵光自本源真灵之中升腾而起,沾染yīn神,随即褪yīn还阳,清醒先天本源真xìng,是修行根基,大道之门。

    这阳神乃是炼气士自身小天地与外界大天地相互媾和的结晶,所以与天地契合。

    炼气士成就阳神之际,可直面天地,窥得一丝道基,神通自现。

    而且这阳神乃是轻灵真阳之体,可御风而行不滞于物,遁速极快,炼气士运使法门阳神出体,可遨游三山五岳,甚至还能借物化形。

    到了这等境界的炼气士,只要阳神不灭,哪怕是肉身成了飞灰,也可行秘法夺舍或是转修鬼仙,虽说个中曲折但也不失为另辟蹊径之道。

    反之阳神被灭,那么炼气士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在天地之间的存在痕迹被完全抹去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湮灭。

    而这青铜小磬是叶知秋得自盘古大界宝库,乃是一件品质上等的道器,唤作头疼磬,一经催动,便能发出无形声浪,专打人魂魄,中者便会感到头疼难忍。

    灵鹫老魔和青元子就是被这声浪斩中,阳神受到攻击,自然承受不了,心下大为惊恐。

    不过他二人好歹也是结成金丹的返虚炼气士,被小辈偷袭,面上怎能挂的住,于是硬咬着牙,各自催动宝贝打向叶知秋,想要将他打成飞灰。

    叶知秋早有准备,见此也不慌乱,一指点出,沟通纯阳印,法力狂涌而出,随即那宝印长成山岳大小,挡了上去。

    那灵鹫老魔和青元子的宝贝与这纯阳印自然不能相比,两者相击,当即咔嚓连响,宝光黯淡,却是受创严重,其中他二人的阳神烙印也受了冲击,心神交感之下,几口逆血喷出。

    两人连番受创,心生退意,再也顾不得计较,各自遁光一闪,眨眼不见了踪迹,却是退却了。

    在场众人见此,尽皆松了口气,心中大石也落了地,那灵鹫老魔和青元子给他们的压力着实太大,境界差距犹如鸿沟天堑,高山巨石,让他们仰望无力。

    旁人皆都松了气,叶知秋却不敢,他心知此时虽然走了灵鹫老魔和青元子两个大敌,但暗处肯定还有别的敌人在窥伺。

    此时他历经连番争斗又连续动用两件大威能的宝贝,已是疲惫不堪,若是再有大战,怕是难以应付,所以只好强自撑着,装作尚有余力的模样。

    果然,不过片刻,他便感到几股窥伺的神念散去,甚至还能看到几道遁光远去,却是暗中之敌,被他唬住摸不准他的状况,又不愿涉险,以免徒做嫁衣,便都散了去。

    叶知秋又等了一阵,待再无异状,这才散去方才强自运行着的法力,当即脸sè惨白一片,却是强弩之末。

    其余纯阳门人见状,一阵关切。

    叶知秋只好强作jīng神,嘱咐了修补大阵的一应事宜,又将那投靠过来的郑希与魏子珍稍作安置,便挥退了众人,带着竹儿、翠儿两童儿径直回转纯阳峰,闭关疗伤不提。

    经此一役,纯阳门周边的宵小之辈,短期内是不敢再来进犯了。

第八章 盘古大界宝库

    修行无rì月,匆匆一年有余眨眼而过。

    叶知秋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耗损过度,伤了元气,他身为掌教,服用的又是品级上乘的道丹,所以归来不久便恢复如初,随后时间便是一门心思的推演那五行真解的残余部分。

    此次连番斗法,他运用五行真解御敌,多有所得,又有纯阳真解在旁供以应证,境界有所jīng进,将这法门之中的火行一部略作填补,虽然与原本法门jīng义相去甚远,但运转无碍,可以说是简化版。

    如此一来,五行之中水木火三行已是成型,他本就是化神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结成金丹的修为,只是因功法残缺不全才迟迟不敢结丹,如今五行真解勉强补全了大半,自然离那金丹境界更为接近了,一身法力飞涨,较之先前多了一倍不止。

    这一rì,他盘坐于云床之上,yīn神沉于紫府深处,寻着冥冥之中的一丝感应来到了一处奇妙的地方。

    这是一座广阔无边的大殿,大殿zhōng yāng座落着一方古朴大气的道台,叶知秋走到台前,熟门熟路的将法力灌注其中,随即一道通天光柱升腾而起,直插穹顶,顿时大殿之中光亮如白昼。

    见此情形,叶知秋也不惊奇,反而闭目稍待片刻,待到这光柱逐渐微弱,随即便化作无量光点,莹莹崩散,如梦似幻,印衬着他的身形,仙韵飘然。

    这些光点似被莫名吸引,化作流光投入穹顶之中。

    此时,他举目望去,只见迢迢星汉,璀璨绚烂,蒙蒙星光如一层朦胧薄纱自天际飘然散落,披覆在他身上化作飘然星光羽衣,似那九天之上的真仙。

    却是这大殿穹顶已然化作了无边星海,方才那些光点却是化作了那无量星辰,循着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道韵轨迹,沉浮其间。

    叶知秋虽不是初见此造化盛景,然而在这般大道轨迹之前,仍然难免沉溺其中,险些无法自拔。

    不过他到底是有道全真,道心稳固,心知这等玄妙道韵,非是他此时境界所能领会,长期沉溺其间,非但无益反而会迷失其中,再难jīng进。

    于是他浅尝辄止,毅然挥起慧剑斩去了这缕旖旎之念,擦拭灵台,明心见xìng,待到心念通达,真灵纯净,这才把目光投向了那无量星辰之中。

    有了前番的经历,叶知秋已是清楚,这无量星辰中,每一颗便代表着一样珍宝,而这座大殿便是那盘古大界宝库了。

    他先前用于抵御外敌的太乙五烟罗,头疼磬,发燥钟便是从这无量星辰中得到的,端的是威力宏大,妙用无穷的好宝贝。

    叶知秋已是有过几次经验,也不慌乱,只是举目凝神,观望星辰运行轨迹,静待良机。

    此时,他心念归于无量星海,诸天星斗奥秘若隐若现,泥丸宫中万般念头纷至而来,甚至幻化作一个个虚幻世界,沉浮生灭,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

    叶知秋紧守心神,将念头聚集于星辰轨迹之中,不敢有丝毫分心。

    少顷,冥冥之中一丝机缘闪现,他双目爆闪jīng光,迅速运使法力,凝成一对大手,循着一道玄奥的轨迹深入星海,追着一颗体形相对微小,光芒略显暗淡的星辰而去。

    眼看着,即将被追上,那星辰好似感受到了威胁,运行速度突然暴涨,拖着一条光芒尾巴,眨眼间便拉开了距离。

    叶知秋见此也不奇怪,这盘古大界之中的宝贝都蕴含了无上的灵xìng,有此表现也不足为奇。

    他迅速变换法诀,只见星海之中的两只大手,突然分出一只,连续变换多次轨迹,随即奇迹般的出现在了那目标星辰运行的前方。

    此时,两只大手一前一后,将那目标星辰围在了中间。

    那星辰灵xìng非常的悬停在了中间,随即星芒明暗不定,似乎正在进行最后的抉择。

    叶知秋有了先前的经验,也不焦急,只是催动着两只大手缓缓的接近那目标星辰。

    许是见大势已去,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这颗星辰便敛去了星芒,静静的悬在星海之中,好似已经认命了。

    叶知秋见此,喜上眉梢,连忙cāo控法力大手,将这颗星辰拖离了星辰大海。

    那星辰一离开星辰大海,便迅速缩小,等到叶知秋身前时,已是只剩下一团双手可环抱的星团了,这星团被一层似雾气又似星光的迷蒙笼罩着,看不清内里细节。

    叶知秋知晓章程,见此也不犹豫,双手环抱着将星团抱到了zhōng yāng道台光柱之中,那光柱明暗交替,闪烁几分,随即从穹顶收回,逐渐汇聚到星团之上。

    此时穹顶星海失去了这光柱,已是隐没无迹,而光柱之中的星团却是光明大放,煌煌然如一轮并不炽热的大rì。

    须臾,那星团外围的迷蒙雾气在光柱之中好似溶解一般,逐渐露出了星团之中的真容。

    乃是一枚道篆,通体披覆着一层盈盈青光,即使在光柱之中,也是醒目非常,这道篆显然灵xìng非常,在光柱之中沉浮游荡,划出一缕缕道韵。

    这道篆之中的道韵玄奥无比,叶知秋如今的境界,难解其万分之一,是以他低眉顺目,不敢直视,只是顺手一捞,将那道篆抓在手中,随即yīn神径直出了大殿。

    再睁眼时,已是神魂归位,待到略略品味紫府之中的道篆,不禁让他喜上眉梢,此次又获一护身重宝,面对往后局势,应对起来更是可以从容几分了。

    此时,正是炼宝之机,他不敢怠慢,祭起怀中纯阳印,调动大阵将这处道宫遮蔽起来,随即又在云床周围布下三十六层小周天云光禁法。

    这道篆之谜,乃是天大的机密,若是泄露出去,必定大祸临头,是以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

    待到一切布置妥善,叶知秋运使法门,五行异象呈现,只是此刻,那异象之中有一枚道篆沉浮其中,正是先前从宝库之中得来的道篆。

    叶知秋不敢怠慢,从纯阳乾坤戒中取出一应仙珍,投入异象之中。

    只见得道篆光芒大放,异象之中的仙珍,似被其吸引,纷纷投怀送抱,须臾间便裹住了道篆,只是这仙珍团却是遮掩不住道篆绽放的青sè光芒,反而被光芒所遮盖,一时间已是看不清具体。

    待得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那仙珍团经过一阵道韵揉搓涅拉,已然化作一个金灿灿明晃晃滴溜溜打着转的金sè镯子,此时宝贝成形,灵xìng大增,托着一道金sè宝光绕着叶知秋周身起舞,好似一个顽皮的童子。

    乾坤圈!

    叶知秋已然从道篆之中知晓这件宝贝的来头,这是盘古大界之中一位顽皮童子的贴身行头之一,威力不小。

    眼前这圈虽然不是原版,但也是以得自万乘洞府之中的一应仙珍造就,成形之时,已然是一件上乘中品仙器了。

    这宝贝祭炼纯熟之后,可大可小,变化随心,又能以一生万,叫人分不清虚实,而且力量巨大,一经使出,便有莫大威力,是一件主杀伐的好宝贝。

    叶知秋满意的将其祭炼一番,随即套在手上,用法力徐徐温养。

    此时诸事已了,他撤去了禁法,打开了遮蔽,走出道宫,出关去了。

    身为纯阳门掌教,面临这多事之秋,还需要安抚宽慰门人弟子。

    进入纯阳大殿,自有司职道童鸣钟示意。

    叶知秋坐于上首蒲团处,身后侍立着闻讯而来的竹儿、翠儿两顽童。

    稍待片刻,八脉代首座便匆匆赶来,鱼贯而入。

    待到众人分席安坐,叶知秋道。

    “贫道闭关rì久,这些时rì门中一应事物有劳诸位师侄了!”

    众人闻言连连谦逊。

    叶知秋扫视一眼,又道。

    “如今我纯阳门内忧外患,正是多事之秋,诸位师侄皆已是门中jīng英,各脉杰出,理当jīng诚团结,安抚各脉弟子,护佑我纯阳道统渡过劫难。”

    众人皆额首称是,唯有前排第一人,乾阳一脉代首座默然,他这一脉由于先前代首座奚瑜为首的几人反叛,损毁了纯阳大阵乾阳峰阵基,差点酿成大祸,致使如今乾阳一脉为其余各脉弟子猜忌,处境尴尬,此时闻听叶知秋所言,竟是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叶知秋见此,心知肚明,唤道。

    “元真师侄!”

    乾阳一脉代首座元真连忙应道。

    “弟子在!”

    叶知秋道。

    “乾阳峰阵基是否修复完成?”

    元真回道。

    “启禀掌教师叔,侵染乾阳峰阵基的九幽yīn煞已经被弟子等一一拔除,受损的三十六根镇脉玉柱也已用还真玉液清洗完毕,如今阵基已经复原如初。”

    叶知秋额首赞道。

    “善!却是辛苦师侄了!”

    随即运使法诀,天灵上方显出大河异象,只见他伸手虚捞,一枚宝光莹莹寒气森森的白sè剑丸从大河之中电shè而出,安安稳稳的落入他手中。

    “师侄先前在斗法之中出力甚多,却被损了剑丸,这枚寒蛟剑丸乃是贫道先前所得,如今已经被磨去了原来痕迹返本归元,现在便将此物给你做一个护身的宝贝。”

    说完便将手中剑丸,轻轻一弹,弹到元真面前。

第九章 灵光外府

    那寒蛟剑丸乃是上乘中品道器,灵xìng非凡,此时被磨去了原来痕迹,更是如同被解去了身上枷锁,发出一阵清亮的剑鸣,yù遁剑光而走。

    元真怎敢怠慢,连忙运使法力将其禁锢在身前,几番拉锯争斗之后,方才收服了剑丸。

    “弟子拜谢掌教师叔赐宝!”

    他此时欣喜若狂,不仅仅是因为这道器寒蛟剑丸,更重要的是此物乃是掌教肯定了他先前在斗法之中的功绩所赐,那么就是说掌教将乾阳一脉与反叛的奚瑜等人已经分割开来,往后他们乾阳一脉在门中处境将大有改善。

    叶知秋又温言宽慰了一番,而后从纯阳乾坤戒中取出了六件品质不凡的道器一一赐予其余几脉代首座,待到众人一一收服之后。

    叶知秋便宣道。

    “即rì起,诸位师侄便正式入主各峰,为各脉首座!”

    各脉首座纷纷欣喜拜谢,叶知秋又勉励了一番。

    然后宣了先前斗法之中投入门下的散修郑希和魏子珍入殿,一番安抚之后,便给两人安置了山门护法之职,归入真阳峰门下。

    随后,叶知秋又对诸般事宜一一做了指示,便让众人各归洞府,炼气修xìng,教化门人。

    修行不知岁月。

    这一rì,纯阳峰问道崖上叶知秋正借助纯阳山脉走势,演化五行真解,只见他天灵上方显现出一座山脉,观其走势与纯阳山脉相似非常,只是这山脉极不稳定,不时有山峰坍塌,山石跌落,然后又像镜头回放一般,这些跌落的山峰山石又会被牵引回原来的位置,这样来来去去,循环往复,生灭不休。

    叶知秋推演一阵,仍无所得,无奈撤去法力,默然片刻,叹道。

    “却是贪心了,这五行真解乃是上古道统法门,岂是如此轻易能够补全的,以如今的境界,借助纯阳真解,勉强补全了火行一部,却也是差强人意坎坎运行,与原本法门jīng义相差甚远,剩下残缺更为严重的金土二行更是如同空中楼阁,难!难!难!”

    正自叹息着,便见竹儿匆匆而来,禀报灵阳峰首座灵阳子有事参见,正在纯阳大殿等候!

    叶知秋额首示意,随即前往纯阳大殿。

    来到殿内,早已等候在此的灵阳峰首座灵阳子灵玉起身上前迎接,并且将事宜禀报于叶知秋。

    却是纯阳门的外门洞府之一,翠云山苦竹峰的灵光洞府府主朱昊来报,那灵光洞府被一条恶蛟占了,这恶蛟仗着修为将洞府之中的一干纯阳门外府弟子囚禁在内,肆意奴役已是长达三年之久,只是这段时间纯阳门多事之秋,才未曾发觉异常之处。

    直到前些rì子,灵光洞府的外门府主朱昊侥幸逃脱,一路驾着遁光赶往纯阳山来报信。

    叶知秋示意执事道童宣了朱昊入殿叙话。

    只见来人乃是一国字脸的中年汉子,面貌不怒自威,倒是有几分俗世将军的气势。

    此人入殿一番参拜之后,便将那恶蛟如何侵占洞府一事,事无巨细一一细表给叶知秋。

    原来那翠云山特产一种唤作翠玉乌的灵物,此灵物乃是炼制回元道丹的一味药引,因此早些年纯阳门便在那翠云山的苦竹峰开辟了一个外门洞府,便是那灵光洞府,专门派遣了弟子门人看护培植此灵草。

    那翠云山山势也是广大,奇峰峻岭不计其数,为何纯阳门会选了那其貌不扬的苦竹峰做了洞府所在呢?

    那是因为这苦竹峰上有一处泉眼,当时开辟洞府就是为了看护培植那翠玉乌,有了这处泉眼,取水也是方便不少,便在此处布置了阵法禁制,开辟了灵田,结了茅庐jīng舍便做了外门洞府。

    而此事缘由正是因为这处泉眼起。

    话说,这翠云山山脚乃是漓江水脉的旁系水脉支流,那水脉之中有一条修炼六百多年的恶蛟,这恶蛟仗着一身本领在此处纠集了一帮水怪小妖,开辟了一处水府做起了小妖王。

    平rì里,他也就兴兴风浪吓唬过往船只以及水边村落,索取些贡品血祭之外倒也无其他恶行,再加上他本身修为也不低已然是炼气化神巅峰,所以翠云山附近的一些修士也未曾去找过麻烦,这rì子过的倒是快活自在。

    前些rì子里,这恶蛟愁于自家水府没有珍宝镇府,便在自家地盘玩起了寻幽探秘的寻宝游戏,这宝贝没找着,到是给他找到了一处水眼。

    这恶蛟一时兴起,便顺着水眼一路游了半天后,便来到了翠云山苦竹峰上的灵光洞府内。

    要说这灵光洞府作为纯阳门一处培植灵草的外门洞府,也是布置jīng巧,禁制重重,按道理也不应该会被这恶蛟轻易闯入。

    谁知百密一疏,原来那水眼处的禁法随着水脉的侵蚀有所疏漏,而那灵光洞府之中都是些终rì里与灵草丹药为伍的炼丹弟子疏于阵法禁制之道,所以没有及时发现修补,这才被那恶蛟轻易的闯入府中。

    那恶蛟一见灵光洞府之中一应灵草灵禽屋舍殿宇,家当俱全,而守府修士又是修为不高,当即起了贪念,便囚禁了府内修士,召集一应麾下小妖霸占了洞府,终rì摆宴作乐,肆意耍弄修士,逼迫为其炼丹制药,好不快活。

    这般rì子一过便是三年之久,刚开始的时rì里,他面上强作欢乐心中却有几分惶恐,毕竟从被囚修士口中探得这纯阳门乃是传承上古道统的门派,门中修为高深之士比比皆是,若是哪天被发现占了人家的洞府,怕是xìng命难逃。

    只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已是骑虎难下,即使此刻归还洞府,也难保这些被囚修士不会怀恨在心,来个秋后算账,为了自家xìng命考量,他一面严令麾下小妖,严密看守囚禁的修士,且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另一面则将一应家当以及灵光洞府之中的灵物奇珍一并打包,随时准备逃跑。

    然而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rì子过了一年多,也未见纯阳门的修士前来,于是他rì渐松懈,而后又从一位散修那里得知纯阳门变故的只鳞片爪,他便彻底了放下了心,安心的过起了快活rì子。

    前些rì子,元华山的五竹散人开坛讲道,闻讯的散修纷纷前往,这恶蛟也不例外,带着几个亲近小妖便往元华山而去。

    这恶蛟前脚刚走,府中原本被囚禁的纯阳门弟子便趁势闹将起来,共同协助府主朱昊的逃脱,而后便有了纯阳门报信一事。

    叶知秋听完前因后果,温言宽慰了朱昊一番,随即吩咐司职道童鸣钟示意。

    稍待了片刻,其余几脉首座便陆续赶来。

    待到众人入殿安坐,叶知秋把灵光洞府之事大略说于众首座听,一番商议之后,便决定叶知秋亲自前往,随即又定了随同人选,以及门内一应事物安排。

    众首座领了掌教法旨后,便各归洞府调遣弟子。

    第二rì清晨,纯阳山门前,纯阳门人弟子齐聚于此为掌教一行送行。

    叶知秋做了一番嘱咐之后,便袍袖一挥辞别门人弟子,脚踏金翅仙鹤带着竹儿翠儿两随身童子率先穿云而去,剩余随行门人见此也纷纷祭出遁光法器紧随而去,一时间真是宝光漫天,气象万千。

    这次随行除了竹儿翠儿,还有乾阳峰首座乾阳子元真,灵阳峰首座灵阳子灵玉,妙阳峰首座妙阳子封卓一,灵光洞府府主朱昊,以及各脉弟子门人共计一百零八人,可谓声势浩大。

    叶知秋带着浩浩荡荡一群门人弟子出行,一者是此次事件干系重大,关乎纯阳门威信,若不严惩那恶蛟,传将出去,纯阳门声誉扫地,且让其他门派以及散修之士笑话,于是便要以雷霆之势借机立威。二者则是借此机会历练门人,如今正是纯阳门中青黄不接之时,上代弟子之中仅余他一人,正是力量薄弱独木难支之时,所以要加紧培养下一代门人。

    一行人风驰电掣,马不停蹄的赶往翠云山地界。

    这般阵势,一路上着实惊动了不少散修,不过查探之后大多都选择了避而远之。

    散修之辈势单力孤,见得门派弟子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一路无事,不过三五rì,一行人便来到了地头,翠云山苦竹峰灵光洞府门前。

    那占了洞府的恶蛟前往元华山五竹散人处听道还未归来,如今府中主事的是一只修行了八百多年的老乌龟,炼气化神的修为。

    这一rì,这老乌龟正役使着纯阳门被囚弟子采药炼丹,忽然有守门小妖惊慌而来。

    “不好了!不好了!龟丞相,不好了!祸事了!”

    老乌龟被吓了一跳,一把扯住守门小妖,怒道。

    “不上台面的东西,何事如此惊慌,平白丢了大王脸面!”

    那守门小妖哪敢迟疑战战兢兢道。

    “龟~~~龟~~~龟丞相,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只是那门外来了一大群修士,围了洞府,漫天宝光,气势汹汹,着实怕人啊!”

    老乌龟一听当即一个激灵,他作为恶蛟的头号亲信,自然知道这灵光洞府的来历,只是一过三年,风平浪静,让他也放松了心情,满以为纯阳门门中自顾不暇,该是无力来管这外门洞府之事,却不想如今竟然祸事上门了!

    “快~~~快~~~快快带我去看看呀!”

    这老乌龟还抱着一丝侥幸,哆嗦着抓着守门小妖迈着两条王八腿直奔洞府大门。

第十章 入阵

    来到门前一看,只见满天瑞气霞光,百多名修士或御法器或驾遁光,各按方位结阵以待,当中一只神骏的金翅仙鹤,那仙鹤之上立着三人,中间是一位面貌俊朗清静道德的青年道人,周身法力波动晦涩难查,一看便知修为不凡,左右分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童子,那两童子手上分执一面青铜小磬,一只青铜小钟,那磬钟之上宝光流转,一看便知不凡。仙鹤两旁又有三男一女四位修士,其中一人乃是旧识,不久前还在府中做苦力,便是那灵光洞府的府主朱昊,其余的两男一女却是不识得。

    看这阵仗,老乌龟的心当即如浸寒冰,凉彻心扉。

    “看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呐!这可如何是好!苦主上门,大王偏偏不在,府中一干小妖修为低微如何能抵挡啊!哎呦!真是要了我老命了!”

    老乌龟心下寒颤,暗道。

    “决计不能硬拼硬抗,需得想个法子,周旋拖延些时rì,等到派人给大王报了信再做计较。”

    他眼珠咕噜噜的打转,心思百转,须臾,眼光一亮,计上心头。

    只见他似模似样朝洞府外的纯阳门人一礼道。

    “诸位道友有礼,不知诸位道友仙乡何处?今rì光临寒舍,不胜荣幸,只是我家大王访友未归,不便待客,还望诸位恕罪见谅!”

    那灵光洞府府主朱昊闻言,先是看了叶知秋一眼,等到叶知秋额首示意,这才上前搭言道。

    “你这妖孽,大言不惭,夺我洞府在先,欺我门人在后,如今又装疯卖傻问我等来历,既如此你且听好,我等乃是纯阳门人,这位乃是我纯阳门掌教真人,你若识相速速释放我门人弟子,归还洞府,如有迟疑,定然将你打入轮回,叫你几百年的修为成画饼。”

    那老乌龟活了八百多年,养气功夫极佳,而且他身为龟类,最善的便是忍字,闻言也不恼怒,镇定的回道。

    “你这小辈,好生无礼,我好言相待,却换你恶语相向,若是你纯阳门下皆是这般人物,何德何能占据此福地。”

    随即不再理会他,转而对叶知秋一礼义正言辞道。

    “纯阳道友,这洞府如今已然归入我家大王麾下,你等若是想要夺回,且等我家大王回来再做商议。若是你等非要持强凌弱,就休怪我等辣手处置府中纯阳门人。”

    一干纯阳门人听得这般威胁,尽皆心生怒意,默运法力,只待掌教令下,便将这群妖孽轰杀至渣。

    这老乌龟以洞府之中的纯阳门人为要挟,让叶知秋也是投鼠忌器顾虑几分,他思量片刻,回道。

    “你这妖孽,妄作聪明!”

    只见他袍袖一挥,甩出一道玉符,化作流光没入洞府禁制之中,须臾那洞府门口禁制逐渐化去。

    刚才那道玉符乃是纯阳符召,持之可控制外门洞府的禁制阵法,此刻,那灵光洞府的护洞禁法已被叶知秋暂时关闭。

    如今,这洞府的唯一防御便是那恶蛟后来布置的一层玄yīn葵水禁法,这禁法能凝聚玄yīn葵水罡煞拒敌,威势也是不容小觎,只是在此刻不免有些薄弱。

    那老乌龟见此,吓了一跳,还以为叶知秋要动手了,不敢怠慢,立马运使法力,祭出了看家法宝,却是他打龟蛋里带来的一副乌龟壳,随身温养了八百多年,乃是防身拒敌的好宝贝。

    正在严正以待,却听得叶知秋说道。

    “罢了,且容尔等再做思量,尔等切莫自误,平白坏了修行!”

    老乌龟听得此言,一番忐忑心情,终于安下,心知自家的威胁生效,却不敢在府门口多做停留,生怕纯阳门人一个恼怒,杀将过来,到时定然难以幸免,于是安排了麾下小妖在此监视,自己迈着还有些许打颤的王八腿往洞府之中而去。

    进入洞府,老乌龟不敢耽搁,连忙唤来府中遁光最快的鲤鱼jīng,一番吩咐,便打开水眼处的禁制,让鲤鱼jīng火速前往元华山通知恶蛟大王,而后又另外加派了一群小妖严守在水眼处,jǐng防纯阳门人从水眼处进入洞府之中。

    自从上次朱昊从这水眼逃脱之后,老乌龟便在此处施加了禁制,且派遣了一群小妖严防死守。

    再说洞府之外,一干纯阳门人投鼠忌器,不赶冒然攻打,正自苦思冥想对策之际,忽然有弟子来报,那水眼处出来一个小妖,施展遁法朝东面疾驰而去。

    原来,叶知秋等纯阳门人,早先便想利用水眼处悄无声息的进入洞府,想要打个措手不及,却不想那水眼那端已然被施加了禁制,冒然进入祸福难测,所以只在安排了几个弟子监视,这才直奔正门而来。

    叶知秋听得弟子来报,心知这小妖必然是去寻那在元华山听道的恶蛟,心思一转,有了决断。

    他唤来随行的三脉首座,嘱咐一番之后,只带着妙阳峰首座妙阳子封卓一以及一干弟子共计三十六人便寻着鲤鱼jīng尾随而去。

    再说那五竹散人道场处。

    元华山太和峰五竹洞府门前一处石坪之上,五竹散人端坐上首石台处讲道宣法,石台下方几百名修士席地安坐静默听讲。

    这五竹散人乃是个结了阳神金丹的清静修士,他原本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只因家道中落,为了生计在一处道观之中抄写经文赚取些许钱财,哪知机缘巧合从一本道经之中得了三页残缺经文,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法门,在他家境殷实之时,可没少读这些神仙鬼怪之书,早已心生向往,如今得了法门自然一心修行,这一来便跨上了修行道。

    也不知他是否祖上积德,气运极佳,竟是顺风顺水的修炼了一百八十多年便结了阳神金丹。

    他乃是个清静道德之士,在四处云游之时,看多了散修之辈修行艰难,于是为回报上天赐经之德,便在元华山太和峰开辟了道场,每五年开坛讲道,宣讲所得法门见解,为前来听道的散修答疑解惑。

    今rì,这散人正讲到化神圆满结成阳神金丹的关键之处,台下听讲修士也是如痴如醉之时。

    忽有一道遁光自天边仓惶疾驰而来。

    散人讲道略微一顿,台下众修士正听到关键处,这般被打断,当然心气不爽,纷纷怒视那遁光处,纷杂磅礴的法力竟是将那遁光都冲散了。

    哎呦一声,从遁光之中应声跌落一名鱼头小妖,躺在在地上打滚呻吟。

    “鲤鱼儿!怎么是你?”

    众修士中前排第三的座位上一名青脸汉子认得了小妖,出声唤道。

    那小妖听得声音,顾不得身上疼痛,一骨碌爬起身来,寻着声源望去,见得那熟悉的青脸汉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大王!小的有要事禀报!”

    青脸汉子挥手止住鱼头小妖鲤鱼儿的话语,转身向高坐石台的五竹散人以及众修士告罪一声,带着鱼头小妖匆匆离开石坪。

    “鲤鱼儿,你不在洞府看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说有何要事,竟然这般不守规矩,冲撞了散人,让大王好生没有面子,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大王我把你炖汤喝喽!”

    青脸汉子正是那占了灵光洞府的恶蛟。

    鲤鱼儿听得自家大王的话语,怎敢犹豫,战战兢兢的将事说给了恶蛟听。

    那恶蛟听罢,暗自惊心,正苦思对策之际,忽闻身后有人呼唤,转身一瞧,乃是一名体态壮硕的黑脸汉子,却是自己的好友,黑风山黑风洞的黑风大王。

    这黑风大王乃是只修行了六百多年的得道熊罴,论修为比恶蛟还要强上几分,麾下更是聚集了数百小妖,占了一座黑风山,好不快活。

    这黑风大王转眼来到恶蛟身旁询问事由,听得恶蛟把前因后果一说,这头讲义气的黑熊jīng当即决定出手助拳。

    二妖商议一番,决定先一同去黑风山将那山中的数百小妖带上,再去翠云山找叶知秋等一干纯阳门人的麻烦。

    于是各自施展遁光,向黑风山疾驰而去,那黑风山却是与翠云山在同一个方向。

    行至半路,前方忽然升起一亩金sè的云光,拦住了去路。

    二妖心知有异止住遁光,定睛一看,只见周围风云突变,原本青天白rì的郎朗世界,竟是变成了满眼皆金的金sè云光世界。

    二妖戒备凝神不敢放肆,暗暗运使法力,开口探道。

    “是何方道友施法拦我兄弟二人的去路,还望现身一见。”

    只听得一声清亮高亢的清鸣,一只金翅仙鹤从金sè云光之中穿梭而出,带着阵阵罡风眨眼间来到了二妖身前。

    二妖望去,见得仙鹤背上立着一大两小,中间那大的乃是一名青年道人,左右分立着两名小道童。

    只见那青年道人答道。

    “吾乃纯阳门掌教纯阳子,今特意在此地等候二位,乃是向二位讨要我纯阳门灵光洞府被占一事。”

    二妖闻言,面面相觑,方才他二妖还在商议对策,不想如今竟是这般快的遇上了,心知无法善了,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手持兵器杀了过去。

    那青年道人自然是叶知秋,先前他率领三十六位门人尾随着鲤鱼jīng而来,只是顾忌五竹散人这位结了阳神金丹的修士,所以便在此地结阵以待,原以为只是恶蛟一妖,不想还有同行的黑风大王,所做布置有了差池。

第十一章 斗蛟 上

    此时摆下的阵势乃是纯阳一气天罡阵,此阵乃是纯阳门秘传阵法,由三十六名弟子结阵而成,催动此阵能演化纯阳罡风,被此罡风刮中,四肢百骸先是如同刀削斧劈剧痛非常,而后烧起一阵纯阳烈焰,不出一时三刻便能将人烧作一堆骨灰,端的是厉害无比。

    此阵能与另一种由七十二名纯阳弟子结成的纯阳一气地煞阵结合演化成先天一气纯阳大阵,乃是纯阳门核心秘传阵法之一,威力仅次于守护山门的纯阳大阵。

    只是如今结阵的弟子修为低微,其中佼佼者如妙阳子封卓一也才堪堪化气圆满境界,所以阵势演变限制重重,威势展开不足万分之一,原本以为只有恶蛟一妖入阵,凭借此阵也能将他困在阵中慢慢消磨,然而此时又多了一个不下于恶蛟的黑熊jīng,所以不得已,叶知秋只能入阵诱敌,将二妖分开,依仗阵势分而击之。

    二妖手擎着兵器杀将过来,叶知秋依计行事,不慌不忙轻点鹤背,那金翅仙鹤会意,当即展翅远遁,不做留恋。

    二妖见此,只道叶知秋怯退,一心想要擒拿敌首,未及思绪便驾着遁光衔尾猛追。

    及至金sè云光之中,上下左右经纬难辨,**八荒纵横不分,穷极目力只能看清周身一丈之内的事物,彼此对方身影依稀难辨,情知不好,怕是中了暗算,连忙高呼对方姓名,yù要合拢一处以防不测。

    然而,此时阵势已然开始演化,阵中经纬颠倒,纵横不分,二妖虽似近在咫尺,却实则远距天涯,驾着遁光相向而飞,却只是越离越远,直至再也见不得彼此对方身影,这才明白过来,真个糟糕,无奈只能止住遁光,手擎兵器护住周身,凝神戒备以防暗中敌人突袭。

    少顷阵势演变愈加纯熟,阵中忽然掀起一阵云气流转变化,随后便生有一阵清风拂面,几个呼吸之后,竟是化作了阵阵狂风,呼啸着刮向二妖。

    狂风尚未临身,二妖心中已然jǐng兆大作,知道是阵法手段,哪敢让这怪风刮到,连忙驾驭遁光四散躲避,然而这风虽在初时仅从一处刮来,但随着阵势演变,竟是逐渐变作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二妖躲得了了初一,哪能躲得过十五,躲得了一时,哪能躲得过一世。

    这两个平rì里作威作福的妖王早已躲得心头火气难熬,此时眼见无处闪避,也不顾其他,擎着兵器便迎风而击,他二妖到底是化神圆满修行了几百年的得到jīng灵,道行不浅颇有手段,接连击碎了袭身的狂风,一时间在阵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只有在遇到夹杂在狂风之中的几道金sè罡风才极力躲避。

    那金sè罡风正是阵势演化的纯阳罡风,这罡风虽然厉害无比,但苦于结阵的纯阳门人修为太低,只能演化区区几道夹杂在狂风之中,暗藏杀机,是以目前形势只能将二妖围困一时,却无法奈何。

    那阵中二妖此时经历了阵势几成演变,已然摸透了情况,心知那狂风虽然凌厉,但以自家强悍的身躯却是不怕,只有夹杂在狂风之中,不时出现的金sè罡风才是关键威胁,方才躲避不及,手中的兵器被金sè罡风擦中,竟是留下了道不浅的缺口,那缺口处焦黑灼热,好似被真火灼烧过一般,触目惊心。

    要知道,他二妖手上的兵器也不是凡兵,乃是杀伐道器,材质坚实,品质上乘,却不想被这金sè罡风一擦即伤。

    二妖识得厉害更加jǐng惕,一面躲避那金sè罡风,一面观察阵势,寻找彼此身影,以期合力破阵。

    只是,叶知秋哪会让他们如意。

    先前阵势演化,他便躲入了阵中生门处,此时眼见无法奈何二妖,不再等待,乘鹤径自杀向二妖中修为比较弱的青脸汉子,直到此时,他还未曾分辨出这两个妖怪哪个才是恶蛟,只能先拿修为较弱的开刀,小心无错。

    他身上佩戴有纯阳符召,与阵中气机相容,那肆虐的罡风、狂风刮至身前便会向两边散开,不伤他分毫,可在阵中畅通无阻,与那二妖步步惊心的待遇,着实是天差地别。

    金翅仙鹤飞至青脸恶蛟不远处,那恶蛟由于被阵势迷了目力,还未曾发觉。

    叶知秋也不冲动,在旁等了一阵,等到那恶蛟闪过一道袭身的纯阳罡风,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他当即接过竹儿手中的青铜小钟,运使法力祭出,那青铜小钟迎风便长,呼吸间长到水缸大小,悬在叶知秋头顶,只听得咚的一声钟响,shè出一道青光刷在了毫无防备的恶蛟身上。

    那恶蛟没来由的一阵大烦躁大懊恼自心头升起,迷蒙道心,竟是连遁光也架不住了,掉了下去,眨眼间便被四面八方的狂风击中,高大的身躯,好似一个破布娃娃被甩来甩去,只能在风中怒嚎阵阵,发泄火气。

    演阵的纯阳门弟子见此良机,哪敢怠慢,连忙催动几道纯阳罡风破空袭去,迎面击中了恶蛟。

    只听得一声痛嚎,闻得一阵焦臭,打得那恶蛟仰面一跤,再也维持不住人身,显露了本相,乃是一条青蛟,龙首蛇身,长须无角,十来丈长短,水桶般粗细,眉宇上方有两团肉凸,腹部下方生有上下两爪,通体覆盖着青sè密集鳞片,脖颈间有一圈亮银sè的细密小鳞片,乃是逆鳞要害所在。

    此时,这青蛟爪踏两团黑云,灯笼般大小的巨目赤红一片,口中利齿密密麻麻,龇牙咧嘴,狰狞非常。

    这青蛟腰身处有一片焦黑伤口,正是方才被纯阳罡风击中之处,纯阳烈焰灼烧了鳞片血肉,疼的他显露了本相,催动法力,好不容易才逼出了烈焰,心中不禁惊怒交加。

    先前虽然知道这纯阳罡风的厉害,但到底不曾尝试过,如今亲自尝试了一下,被打的皮开肉绽,这才知道果然是厉害无比。

    正自感慨着,又听得两声高亢的龙吟,那云光之中应声钻出两条青龙来,骤然间,把这恶蛟吓的后退了半步。

    这蛟乃是龙属,是龙属之中的下等品种,虽有真龙的血脉,却不纯净,属于伪龙之类,而非真龙,地位较之真龙天差地别,所以这恶蛟骤然间见到两条青龙,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

    再仔细一看,那恶蛟不禁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穴生烟,原来那两条青龙乃是法力凝聚,只具其形,而无其质,想到自家方才表现,这恶蛟不禁燥得一张青蛟脸越发发青。

    一声怒吟,蛟尾奋力一拍,将那两条装模作样的法力青龙径自拍散,正yù嚎吟几声以示威严,却又听得两声龙吟响起。

    自那云光之中,又应声钻出两条白龙来,恶蛟看出也是法力凝聚的,怎会害怕,蛟尾一摆迎面而上,那两条白龙被这恶蛟一头撞散。

    还未得意,又有三道金灿灿明晃晃的纯阳罡风袭身而来,唬的这恶蛟连忙张嘴吐出一张青sè宝皮裹在身上,而后左躲右闪,躲避这纯阳罡风。

    这宝皮乃是他先前褪下的躯壳,坚韧非常,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被他祭炼成了护身法宝,随身温养多年。

    这恶蛟被接二连三的攻击弄得手忙脚乱,好不狼狈,怒火中烧,一声怒吟,认准先前法力伪龙所出的云光,心知敌人就在其中,也不犹豫,蛟尾一摆,径自撞入。

    闯入云光之中,果然见得一只金翅仙鹤,上面立着先前见过的纯阳门掌教纯阳子和两个随身道童。

    那纯阳子此时头顶祭着一只水缸大小宝光莹莹的青铜大钟,大钟上方又有一团赤红红热炎炎的火云,那火云之中有三盏古拙的宫灯沉浮,灯上燃有有三粒白炽火星跳跃不休,宫灯周围火气演化成万千灵禽异兽遨游嬉戏,极尽真相,端的是道行jīng深玄功奥妙的大修士。

    恶蛟看的目眩神迷,心知对方玄功jīng妙,道法高深,不禁又是羡慕又是懊恼,羡慕的是对方修得高深**,懊恼的是对方乃是眼前敌人,如非这般,定要好生讨教一番。

    恶蛟定定心神,扫除灵台尘垢,抛去心中杂念,使出看家本领,张嘴一喷吐出三团蓝盈盈脸盆大小的水团,电shè也似的疾驰向纯阳子打去。

    那方,叶知秋眼见这水团袭来,识得是葵水神雷,乃是无量葵水jīng气凝萃,辅以九天雷光淬炼的厉害宝贝,一经施为,生生不息,威力极大,十分难缠,知晓厉害,不敢怠慢,连忙收了青铜大钟,从袖中抓出一团五彩云气,抛向空中祭起,只见得五道彩sè云烟升腾而起,结成一圈云光屏障护在身前,正是那护身道器太乙五烟罗。

    这宝贝乃是从盘古大界的宝库中得来的,先前在争斗之中被打坏了形体,却未伤及核心道篆,是以又被叶知秋添了些纯阳乾坤戒中的仙珍,再收摄了纯阳峰上的几亩灵云,重新祭炼了一番,论品质如今更胜从前,已然是件中乘上品道器。

    那葵水神雷也是厉害,打在太乙五烟罗上,噼里啪啦,电光四溅,又三分六,六分十二,须臾间竟是化作了无数雷团,打的太乙五烟罗摇摇yù坠。

第十二章 斗蛟 下

    叶知秋看得情况连忙灌注法力,将那太乙五烟罗催发的更甚几分,只见一道道符篆流,如同龙盘凤栖绕在云光屏障之上,一时间霞光异彩漫天飞,瑞气迢迢映星月,竟是与那漫天电蛇雷光斗艳争风,互不相让。

    见得太乙五烟罗暂无落败之相,叶知秋安下心来,再催法力,伸手在头顶火云之中虚引,从那宫灯火星之中拉出三道火丝,盛在手中搓拉揉捏,搓成三朵jīng巧火莲,持咒掐诀随手一指正面,那火莲当即拖着尾光电shè而出,闯入漫天雷光之中,与那无量葵水神雷激烈碰撞,迸溅雷光火花水气炎jīng无数,须臾间便将葵水神雷消磨了大半,只是那葵水神雷果然神妙,只在片刻间,又分化了无数出来,数目不减反增,只是较之先前,雷光略显暗淡,水气不再清新,略带一丝烟火气息。

    直把那恶蛟看得心疼不已,这葵水神雷炼制极其不易,乃是他耗去了无数时光费尽拳拳心血才坎坎炼得这三枚,平rì里真个是珍之又珍贵之又贵,若非遇上棘手敌人,轻易不曾动用,如是动用便是无往不利,颇多建树,哪像今rì竟是接连遇挫,还损及了水jīng雷光,即使收回也得祭炼许久才能恢复从前。

    然而眼下深陷凶阵在先,遭遇恶敌在后,更令气短的是这敌人还是一方之掌教,玄功jīng妙道行高深不说,家底还颇为殷实,护身法宝层出不穷,一场斗法真个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若是冒然收回这葵水神雷只怕是前后难顾,捉襟见肘。

    所以他只能专心搬运法力,忍痛催发神雷威势,与那纯阳子做争锋之斗。

    这般相持争斗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恶蛟忽觉那神出鬼没,狡猾至极的纯阳罡风少了许多,先时过不得一时三刻便会出来四五道,到了此刻已然好久,才出来两道,略一思忖,便已然通透,想来大抵都是去困扰那一同入阵的好友黑风山黑风洞的黑风大王了。

    少了一大威胁,这恶蛟更是意气风发,狂催神雷还不够,蛟身扭动踏云上前,卷起一条蛟尾巴,如狂风暴雨般呼啸着拍打在太乙五烟罗的云光屏障之上。

    想那蛟龙力量何其之大,把这个云光屏障打的真个是明暗交替,摇摇yù坠。

    叶知秋心道不好,这般下去太乙五烟罗怕又得被打坏,连忙又从头顶火云中引出三道火丝搓出三朵火莲来打那肆虐的恶蛟。

    那恶蛟先前已然见识过火莲的厉害,不敢请缨其锋,暂退几丈,张口一喷,吐出三道葵水jīng气纠缠那火莲。

    斗法至此时,叶知秋法力消耗颇多头顶火云中的三盏宫灯火星已然有些黯淡,眼见那恶蛟修为与已相近,又有利宝护身,一应手段都奈何不得他,若是继续这般缠斗,恐怕于自家不利,不得已暗暗下了决断,便要使出个真正的杀手锏来克敌。

    此时恶蛟已被火莲暂阻,他得了这个空隙,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伸手摘下一直套在手上的镯子,搬运法力逼出一滴宝贵心头血,连着浑身法力一同灌注在镯子上,而后将这镯子一抛,祭出屏障之外,只见这镯子迎风见长,长成一个chéng rén腰身粗细,明晃晃金灿灿的金圈,正是那出自盘库大界宝库的杀伐利器,品质上乘的中品仙器,乾坤圈。

    这乾坤圈乃是上乘中品仙器,叶知秋祭炼时rì尙短,无法肆意使用,只能耗损一滴抵得上三年修行的宝贵心头血再灌注浑身法力,这才得以勉强祭起。

    好个乾坤圈,只见它滴溜溜的打着转,拖着条金灿灿的光尾巴,将那周围的葵水神雷一一打灭,连那葵水jīng气,九天雷光都散了开去,再不复原来模样,生不出葵水神雷,而后径自不停,电也似急,打向恶蛟。

    那恶蛟先前还在与火莲纠缠,骤然遭逢此惊变,哪里来得及躲闪,只听得哐当一声金击清鸣,随即又是咔嚓连声脆响,那恶蛟被打的接连翻滚,发出震天哀嚎,搅得四周云光几近散去,直翻出百丈多远,十来丈长水桶般粗细的蛟身软趴趴的,好似一条软体长虫一般无力的趴在两朵黑云之上哀鸣。

    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腰身之上,这恶蛟只觉的是被一座巨山撞击,真个是被打得骨断筋折,疼得他两只灯笼巨眼都流出泪来,蛟身抽搐阵阵,在黑云上哀嚎阵阵,一时间动弹不得。

    如此良机,叶知秋怎会放过,连忙cāo纵着乾坤圈追上前去,圈子再长几分,将一个无角的龙首迎面圈中,圈子瞬间收缩,紧紧的套在脖颈一圈逆鳞之上。

    正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此偈语一者说的是龙的要害乃在其逆鳞,攻击此处便能将龙杀死,二者说的是逆鳞乃龙的要害所在,轻易碰不得,若是触碰便会惹的龙怒意大发,至死方休。

    而这恶蛟也是龙属,脖颈下的一圈逆鳞自然也是要害所在,此时被乾坤圈勒着,只待叶知秋一道法诀,这条大好蛟命就休矣。

    生死关头,这恶蛟一个激灵,哪还顾得上身上剧痛,连忙开口讨饶道。

    “真人,手下留情,小妖知错!小妖知错!恳请真人慈悲,饶了小妖xìng命!小妖愿皈依真人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知秋闻言大喜,连忙止住法诀回道。

    “你这妖孽无端侵占我洞府,囚禁我门人,兴风作浪罪孽深重,本该将你打入轮回,不过念在你尚无铸成大错,心生悔过的份上,贫道秉承天道仁德,留你一线生机,你且放开心神,容贫道施为。”

    那恶蛟闻言哪敢怠慢,连忙依言放开心神,被叶知秋施上了禁制,从今往后便身不由己,再不能肆意作恶了。

    叶知秋见事已成,掐诀收了乾坤圈,径自套回手上温养,随后取出两粒回元道丹一粒生生造化道丹,一粒回元道丹自个服下,另外两粒屈指弹入恶蛟口中,助其疗伤恢复。

    那恶蛟叩谢之后,两者便在这云光之中,各自运转玄功炼化药力。

    这道丹jīng妙,见效神速,过得一炷香的时间,两者已然恢复几分,叶知秋记得阵中还有一大妖怪,不敢停留太久,于是将恶蛟圈在纯阳符召之中,径自寻那黑风山黑风洞的黑风大王去了。

    从二妖入阵到叶知秋与青蛟恶斗,直至收服,已然过去七天有余,若非阵法掩去了斗法动静,此时这周围怕早已是观者芸芸了。

    此时,阵中另一处,那黑风山黑风洞的黑风大王还在苦苦思索破阵之法,这妖jīng本体乃是一只得道的熊罴,皮糙肉厚,修为又比青蛟要高出一筹,一身法力着实浑厚,这阵中狂风奈何不得他,也唯有纯阳罡风让他忌惮三分,但那罡风稀少,他要躲闪并不困难,所以困在这阵中七天并未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只是他不明此阵法奥妙,破不了阵,又寻不见青蛟踪影,也找不到敌人踪迹,不免有些憋屈,心烦气躁,已然心生退意。

    正自闪开两道来袭的纯阳罡风,打散无数刮卷而来的狂风,黑风大王再也忍受不住,将要发作。

    便见得身前一亩金sè云光骤然散开,露出两个形影来,运极目力一看,左边那道形影乃是一只金翅仙鹤,鹤背之上站着一大两小,是那敌首纯阳门掌教纯阳子以及他随身两个道童,正要持了兵器上前相斗,却又见到右边那个青脸汉子正是一同入阵的自家好友青蛟敖青。

    这本该生死相搏的两方此时一道出现,而且气氛微妙,让这黑风大王不禁缓了缓身形,止住遁光,正yù发言询问,那边青蛟敖青已然驾着遁光过来了。

    二妖一碰头互道了遭遇之后,便谈及此时的状况,那黑风大王本来就已然心生退意,此时又听得青蛟敖青归服了那纯阳子,更是不愿再做争斗,只是说了些场面话,便与敖青一道驾起遁光去见叶知秋。

    两方会面,由敖青引荐,那黑风大王率先道。

    “纯阳道友,你我双方本无恩怨,只是我熊某见得你与我敖青兄弟为难,这才毅然助拳,此时既然我敖青兄弟已然归服于你纯阳玄门,你我双方也做过了一场,各有所得,还望双方止戈让步,了结此段因果。”

    叶知秋闻言回道。

    “我纯阳门乃是玄门正宗,清静福地,本不yù掀起干戈,只因洞府被占,门人被囚,与敖青道友结了因果,这才摆下大阵做过一场,如今敖青道友已然归服本门,其因已了,其果已偿,自然再无与黑风道友为难之理,道友稍待,贫道这便显化生门,让道友出阵。”

    言罢,运使法力催动纯阳符召,将显化生门的消息传给结阵的弟子,片刻之后,自无量云光之中显化出一条通道来。

    “此路便是出阵生路,道友且随我来。”

    叶知秋驾鹤当先而去,敖青和黑风大王见此依言相随,不过几步,便见得周遭天地变换,青天白rì,郎朗乾坤。

第十三章 五竹散人 上

    见此妙景,黑风大王知晓自家已然出阵,不禁心怀大畅,向叶知秋问道。

    “不知此阵何名,还望纯阳道友不吝赐教!”

    叶知秋答道。

    “此阵乃是本门秘传,唤作纯阳一气天罡大阵。”

    黑风大王赞道。

    “好一个改天换地,演化奥妙的纯阳一气天罡大阵,贵门不亏是玄门正宗,清静福地,道法玄妙,有道全真,熊某今rì眼界大开,再不似从前井底之蛙矣!”

    叶知秋见得这黑风大王举止言谈颇有气度,先前又是义举助友,而后更能顺势进退,心xìng极佳,不似寻常污浊之物,心中已然高看几分生出好感,笑道。

    “道友自谦了,贫道观道友,道行深厚,境界圆满,又通晓大义,明进退之理,实乃有德高修,不rì便能结成阳神金丹,再上高楼,怎会是井底蛙类,地底浊物。”

    那黑风大王闻言又是自谦几句,而后与叶知秋和青蛟敖青言谈几句便告辞离去。

    此间事了,叶知秋便要带着门人与敖青一道回转翠云山,去解决灵光洞府一事儿。

    正yù驾鹤而行,忽闻远处有人唤道。

    “道友且留步缓行!”

    只见远处一道青sè遁光径自电shè而来,须臾便来到眼前。

    众人望去,见得遁光之中乃是一名长髯修士,作一身青翠打扮,发髻之上插有五根秀气青竹,此人面容高古,通体清净祥和,一看便知是有道全真清静修士。

    青蛟敖青已然认出来人,当先施了一礼,而后引荐给叶知秋以及纯阳门众人。

    “贫道五竹,见过道友。”

    来人正是那云华山太和峰的清静道德修士五竹散人。

    “贫道纯阳子见过真人,不知真人呼唤,所为何事?”

    叶知秋知晓这五竹散人已然结了阳神金丹,故此以真人称呼。

    “贫道此来,乃是为敖青道友求个情面,这敖青道友在贫道门下听道多时,与贫道结有几分香火情,先时贫道见他仓惶离去,便暗生关注,得知他与贵派因果,本yù劝说化解,奈何讲道关键,不敢擅离,只待结束,便亲自前来,哪知,贵派玄功jīng妙,二位道友已然陷身于贵派阵中,贫道微末道行,匆忙赶来,见得阵法奥妙,不得其门,只能在外暗自焦心,正待冒犯,恰好见得三位道友出阵,贫道这才匆忙施展遁法赶来相见,适才在路途闻听道友慈悲,不计前嫌收录敖青道友归入玄门正宗,实乃清静高德之士,令贫道大为心折佩服,yù赶来相见,却见得诸位道友启程,这才冒然大呼暂缓道友脚步,唐突之处还望道友见谅!”

    叶知秋见这五竹散人为人谦和温煦,言行举止蔚然无争气度飒然,不愧为道德高士,心下敬佩,更是尊敬,连连自谦。

    两人一个是清静道德真君子,一个是玄门正宗道全真,俱是道行高深,慧眼独具之辈,一番言谈,当真是相见甚欢,只因叶知秋还有灵光洞府之事未了,这才不得已止了话语,约定事完之后,前往五竹散人道场,云华山太和峰五竹洞府论道演法。

    那散人又与青蛟敖青热心叮嘱一番,皆是些归入玄门正道之后,好生修行之类芸芸,这才与众人告辞,驾起遁光回归洞府。

    此地诸事皆了,纯阳门众人便随着叶知秋一道回转翠云山。

    一路安宁,众人驾着遁光,在第二rì正午十分,便回到了苦竹峰灵光洞府门外。

    按落遁光,留守门人及乾阳峰首座乾阳子元真,灵阳峰首座灵阳子灵玉一同前来迎接,双方见礼罢,青蛟敖青领了叶知秋的指示,便上前叫开了府门,并让守门的小妖唤来了府内主事的老乌龟,主从相见一番叙言。

    那老乌龟见得自家大王都已归附,自然不再坚持,于是撤了守府禁制,又叫手下小妖放了府中被囚的纯阳门人,然后恭敬的将纯阳门一众人等迎入府内,静候发落。

    一行人来到府中大殿,待到众人安坐,叶知秋道。

    “我纯阳门此行兴师动众,终有结果,此时诸事已毕,可各复原职,灵光洞府之事仍由朱昊统领,一应事物皆如从前,不必再做变更,其余门人且随三位首座先行回转山门,贫道先前得受云华山五竹散人之邀,yù往散人道场论道演法,不rì即返。”

    众门人闻言应是。

    而后叶知秋将殿外等候的青蛟敖青以及老龟jīng龟八公唤入殿内,待得二妖见礼请罪之后,言道。

    “尔等先前占我洞府囚禁我门人弟子三年之久,原本罪孽极大,从重严惩,只因贫道秉承天道慈悲,留尔等一线生机,念在尔等并未铸成大错,且又适时迷途知返,便将尔等收录门墙,皈依我玄门正宗,只是尔等因果已结,孽债缠身,他rì结因,今rì便需偿果,赦令尔等守护灵光洞府三年,且司洞府灵田行云布雨梳理洞府水脉之职,待得三年功满之后,归转山门,于纯阳山碧波湖中开设水府,司职梳理满山水脉之职责。”

    二妖闻言大喜,连忙跪伏拜谢,随即领了法旨,退出殿外,召集小妖行司职洞府之责。

    翌rì清晨,众纯阳门人已在三位首座带领下先行回山,叶知秋驾着金翅仙鹤带着竹儿翠儿两童儿飞往云华山,。

    闲来无事,一路赏风弄景,悠然闲散的行了十数rì,这才来到云华山地界。

    自上往下看去,只见此山虽不如纯阳山势广大壮阔,但也是峥嵘瑰丽,绵延怕是不下几千里,山势崔巍,奇峰林立,又有飞湍瀑流,怪石古木无数,山间虎啸兽吼,猿啼鹤鸣,勃勃生气,叠叠祥云,好一座灵山福地。

    略略玩赏,叶知秋从袍袖之中取出一枚玉符,运使法力施展,那玉符当即化作一道青光朝山中飞shè而去,此符乃是一枚传讯符,先前五竹散人所赠,叮嘱叶知秋来访之时所使,好教他前来迎接。

    果然过不得片刻,便见得一道青sè遁光从山中而来,须臾便来到眼前,那遁光中正是五竹散人。

    双方碰面,那散人欣喜道。

    “佳客临门,不甚欢喜,贫道不曾远迎,还望道友见谅!”

    叶知秋闻言回道。

    “真人客气了,贫道后学末进前来叨扰,哪里还能让真人相迎,只望真人不怪贫道唐突,已是宽慰非常!”

    那散人轻抚长髯,笑道。

    “道友过谦了,请道友移驾,往寒舍陋居一叙。”

    言罢,那散人当先领路,一行四人一鹤往太和峰五竹洞府而去。

    来到了太和峰,只见此峰苍松翠柏望无边际,修篁瑶草郁郁葱葱,峰腰处祥云雾霭笼罩,仙鹤灵禽飞舞,那峰脚处有三道飞瀑上下承接,好似那水做的楼梯步步承接,飞瀑水花激溅,阳光一照,当即有三道彩sè虹桥显现,那飞瀑一旁还有无数走兽,或嬉戏或饮水,怡然自得,悠闲自在,好一处人间仙境的风光。

    一行人在峰腰云海上方一处突出的平台上降下了遁光,见得一块石碑立在台边,上书“五竹洞府”四个翠绿sè的古篆大字,此时洞府之中的道童已然列在府前迎接,一行人鱼贯入府分席安坐,奉上香茗佳酿,灵果仙芝。

    竹儿、翠儿这两顽童,稚童心xìng,见得散人门下童儿,便有些按捺不住玩xìng。

    叶知秋尚在灵阳峰时,山上无他人,就这两童儿随身相伴,相依为命之下,更是亦父亦师,宠溺非常,又有那五竹散人在旁帮言,这便顺势应允,打发了这两顽童。

    待到两童儿欢天喜地退下。

    叶知秋便向散人致歉道。

    “门下稚童年少无礼,还望真人担待见谅!”

    那散人闻言摆手示意,抚髯笑道。

    “道友不必介怀,道友门下童儿赤子天xìng,资质上乘,实乃良材美质,他rì成就不凡,贫道看着喜欢非常,着实眼馋的紧呐!”

    叶知秋道。

    “真人缪赞了,这两顽童心思跳脱,玩xìng甚重,还欠好好磨练一番才是。”

    二人又笑谈了一番之后,便提及正题。

    那散人从袖中取出三张纸页,递给叶知秋。

    叶知秋接过粗略一观,当即大喜,原来那纸页之上记载了一段残缺的法门,正是五行真解木行与土行的部分,二者法门各占五分,那木行一部的完整法门叶知秋已经修习,已无作用,但是那土行部分却是他苦苦寻觅的关键,只是此时他不解这散人的意思,压下心头欢喜,问道。

    “不知散人何意?”

第十四章 五竹散人 下

    那散人道。

    “道友且听我道来,此三页法门,乃是贫道早年未入道前,适逢家道中落,食不果腹,在一家道观之中做抄经活计,从一本经书夹层之中得到。贫道年少时,家境尚且殷实,喜好读些志怪仙异之类的杂书,曾经一时痴迷,只是苦寻无迹,待到chéng rén心智渐熟,又适逢家变,这才逐渐淡忘,此时得此法门,真是如做秋梦,难以自持。贫道那时已然体悟人情冷暖,世道艰险,甚恐怀璧之罪,于是暗暗收藏,秘而不宣,只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修习,又在白rì里乘抄写经卷之机,旁敲侧击从那守经道士口中询问些许不解之jīng义,如此chūn去秋来,大半年之久,贫道便已然入门,小有所成,那些道士皆是凡俗,已然无法为贫道解惑答疑,因此贫道辞了抄经的活计,从此一边修行一边往各处寻仙问道,如此一百八十多载,侥幸结成了中品四转金丹,又于阳神初成之时得蒙天道恩赐,于冥冥之中通晓了一丝天机,知晓自家缘法大概,这才在此云华山太和峰上开了洞府,从此讲道修行,静待机缘。那rì,敖青道友匆忙离去,贫道便心血来cháo,只觉的冥冥之中机缘已至,随后追寻而至,得见道友之后,便知贫道机缘乃在道友身上,于是现身与道友相见,便有今rì一番详谈。”

    言罢,这散人殷切的望着叶知秋。

    叶知秋道。

    “实不相瞒,真人所得这遗卷与贫道修行之法门乃是同源,唤作五行真解,这法门乃是传承自上古道统,奥妙非常,只是历经岁月轮转,沧海桑田,此法传承已然缺失,贫道所修乃是我灵阳一脉祖师得自一处古修遗府,只有水木两部完全,其余只得只言片语,贫道rì前参研我纯阳门无上经典,纯阳真解之jīng义,这才勉强补全了火行一部,但其余金土二行,仍然进境甚微,此时得真人遗卷,恰有土行一部jīng义所在,只待时rì研习推演,便可成就。”

    那散人闻言,喜不自禁,道。

    “原来如此!果然是机缘所至矣,还望道友不吝赐教,演化**!”

    叶知秋道了声,善!便运使法门,显化了五行法相。

    那散人看的心驰神迷,细细体悟一番,只觉得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果然是玄奥的法门,无上的妙道。

    喜不自胜,他运使法门,也于天灵上方显化了一方法相,乃是一片无量青竹林,zhōng yāng处有一颗巨大无比青翠yù滴的青竹皇,那竹皇的顶端竹叶上端坐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人,模样与散人一样,那小人闭目盘膝,手上托着一粒青sè丹丸,细细看去,那丹丸之上有四个孔窍,那孔窍时时发出阵阵道韵,其中又有无量道篆生灭,光华流转,玄妙非常。

    叶知秋知道小人乃是散人阳神显化,那阳神手上托着的丹丸便是散人的金丹,上面四个孔窍正是四转金丹的象征。

    这金丹分为九转成三品,前三转为下品,中三转为中品,后三转为上品,结丹之时以无量法力借助天地奥妙推动丹丸旋转,每一转便会结出一处孔窍,这孔窍乃是天机交织演化而成,是体悟天道的上佳门径,至关重要,影响rì后成道,所以修士结得金丹的品阶越高,那么往后成道的机会就越大。

    这五竹散人由于散修出生,所修法门又是遗卷,没有上佳的传承,依靠着不俗的资质结得四转金丹,勉强进入中品之列,只是他往后修行便要多出不少艰难来了。

    “果然是jīng妙的上乘法门,演化奥妙无穷,贫道喜不自胜矣,还望道友不嫌弃贫道出生鄙陋,资质平平,将我收录门墙,传我妙法,成全我道!”

    这散人见得自家成道之基,躬身拜礼,言辞恳切情意拳拳,只望能够被收录门墙,得授这无上法门。

    叶知秋闻言,正是惊喜交加,此来本以为是同道中人论道演法,哪知先是得见了法门遗卷,后又有这结了阳神金丹的散人一心归服,着实是双喜临门啊!

    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虚扶道。

    “真人自谦了!真人愿入我纯阳门下,贫道喜不自禁,哪里有什么嫌弃之说,贫道乃是后学末进,不敢托大,如今我脉长者已逝,且由贫道行权宜之计,代师收徒,从此真人便是我纯阳九脉之真阳一脉门下,与贫道做个师兄,你看可好!”

    那散人闻言大喜,想他出身乃是旁门散修,虽是结了阳神金丹的返虚修士,但毕竟出身鄙陋,道途艰难,如今能列入玄门正宗门墙,已然是大喜之事,更遑论能与掌教结得师兄缘分,当即拜谢一番,万事依从。

    二人定了名分,只待回归山门之后,拜过祖师,便可正式列入门墙,这可不同先前收录的郑希、魏子珍以及青蛟敖青,那些都是被施加了禁制,在门中身份乃是仆役一般,大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其生死全凭叶知秋一念之间,而这五竹散人则不同,乃是属于需得拜会祖宗,定下弟子名分之后,才能正式收录门墙,从此融汇于纯阳门气运之中,与门中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云华山太和峰五竹洞府也将会成为纯阳门外府之一。

    二人商定了一应事宜后,皆大欢喜,气氛融洽,你说一段道,我演一处法,各自施展天道jīng义,好不快哉。

    山中不知rì月,这些天叶知秋与五竹散人言谈甚欢,rìrì演法,天天论道,收获甚丰,道行又增进几分,只是算算rì子已然三月有余,初来时,这山间枫树尚且青绿,此时却已然微红,秋意渐起,归期已至。

    便与五竹散人说了归意,于是那散人将洞府之中的事宜逐一做了安排,辞别了府中门人,便随同叶知秋一同回转纯阳山门。

    一行四人归心似箭,遁光极速,一路风驰电掣,行了三rì,来到绵山岭地界。

    这一rì午时,正自在云中穿梭飞遁,忽见远处一片血红光芒冲天而起阻了四人去路,止住遁光,正待观察,又见得一道黑煞气柱依附红光腾空而起,竟是将漫天云彩都染黑了几分。

    只听得鹤背上竹儿、翠儿喊道。

    “老爷,你看,下面有好多小人在打架,真好玩!”

    叶知秋与五竹散人两人道行jīng深,早已见得下方情形,却是凡俗两军交战,那阻路的血红光芒正是两军将士血气催发凝结所致,凡人浊胎俗眼却是见不得,只有修士才能见得这般异象。

    这凡俗争斗,他二人本不该插手,只因方才随后那道黑煞气柱,一眼便能瞧出乃是旁门修士的法门,且又阻了他二人的去路,修士上体天心,研修天道,最重因果缘法,眼前这般,显然有事,所以他二人便顺势降下了遁光。

    那下方处,两方阵线相溶,厮杀正酣,战局胶着不明,然而双方统兵大帅的注意力却都不在战局上,而是极有默契的将视线投向了战阵上方,那里有两蓝一黑三道长虹正在激烈的争斗。

    不一时,那黑sè长虹光芒大胜,一道气柱直冲天际,两道蓝sè的长虹显然有些不支,在黑芒之中苦苦挣扎。

    两方缠斗,显露出长虹之中的人来,那蓝sè一方乃是一对年轻男女,生的唇红齿白,容貌端正,各自手持两颗拳头大小的宝珠催动,那宝珠发出阵阵蓝光抵御那黑芒的侵袭。

    而那黑sè的一方则是一披头散发,面目丑陋的黑脸汉子,这汉子手中擎着一面yīn森可怖的白骨黑幡,那幡面上笼罩着一团浓厚的黑云,黑云之中不时闪现一张张狰狞的人脸,或痛苦,或悲伤,或绝望,或疯狂,皆是些负面沉重的感情,那漫天的黑气光芒正是从这白骨黑幡之中放出。

    那黑脸汉子见得年轻男女苦苦挣扎,嘎嘎怪笑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莫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乖乖的束手自缚,将你家太爷伺候舒服了,兴许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你家太爷手上这面白骨yīn魔幡上正缺了两个主事的欢喜魔头。”

    那年轻男女此时全力催动宝珠,抵御的十分幸苦,听得这黑脸汉子这般叫嚣,气的浑身战抖,一口银牙咬的嘎吱作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斥道。

    “你这妖邪,妄想!”

    那黑脸汉子也不恼怒,只是怪笑着将那白骨yīn魔幡又摇了摇,那黑芒当即更甚几分,将那蓝光压迫的更小了几分。

    眼看着离尘珠发出的护身光圈越来越小,已然岌岌可危,这年轻男女急的心火中烧,却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光步步逼近,想到护身光圈破裂以后,自己两兄妹将会变成那恶幡之中的魔头,从此被这恶人肆意奴役,助纣为虐,不禁升腾起一股悲苦绝望之情。

    那黑脸汉子见这对男女临死也不肯归附,已然不耐,正yù将白骨yīn魔幡全力催动了结二人,却见得一道青虹自天上如同落星一般飞shè而来,转眼间便在白骨yīn魔幡的黑光之中来回几个穿梭,将那青年男女周围的宝光割裂开来。

第十五章 阴煞门徒

    那年轻兄妹只见得一阵青光闪过,而后护身宝光之上的压力骤然褪去,原本遮天迷眼的黑芒也尽皆退了开去,知晓得救,不敢怠慢,连忙拼使余力催动离尘珠飞遁,直逃出百丈开外,才自站定。

    放眼望去,只见那妖邪正与一道翠碧碧、青郁郁的青虹缠斗不休。

    那青虹不知是个什么宝贝,厉害无比,妖邪的白骨yīn魔幡放出的黑芒被青虹一搅即散,丝毫没有先前与自家对敌的威势,两人见得那妖邪已然额头见汗,支撑困难了。

    正待上前会同青虹共诛妖邪,却见得那妖邪窥得空隙,从袖中取出三粒龙眼大小的黝黑圆珠,使了手法打向袭身的青虹,只听得一阵霹雳雷霆震响,一团黝黑浓稠的黑煞云雾腾起,将原先大发神威的青虹湮没在了其中,挣脱不得。

    那妖邪见得自家放出的三枚玄yīn煞气yīn雷建功,正自欢喜,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得从天上云层之中又飞出四道青虹,与先前那道一个模样,那四道青虹速度极快,眨眼间便shè入黑煞云团之中,随即那团浓稠黑云之中青芒大作,过不得几个呼吸四道青虹裹着一道暗淡的青虹从黑煞云团之中钻了出来,随即飞入高空云层之中不见。

    这些事情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那妖邪反应过来,见得自家保命的玄yīn煞气yīn雷竟然没有将来人法宝玷污,便知道来人道行必然jīng深,法宝也是极厉害,心中已然胆怯,驾起遁光便yù逃走。

    刚飞出几十丈距离,却被云层之中shè出的一道青光刷在身上,当即一股莫名的大烦躁大懊恼自心头升起,瞬间迷蒙了道心,一时间竟是架不住遁光,掉了下来,摔在下方军阵之中,将几名躲闪不及的军士压成了肉饼,幸亏这妖邪身上穿着一件护身道衣,兼之炼气士体魄不同凡俗,强健非常,这才侥幸保住了xìng命,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摔的浑身骨骼尽碎,没有几个月修养,休想动弹了。

    那年轻兄妹见得便宜,正yù飞遁前往了结妖邪,却听得一声清亮的鹤鸣自云中传来,当即抬头望去,只见那云中钻出一金一青两道虹光来,呼吸间便停在了军阵上空,露出里面的光景,乃是一只翼展一丈三尺来长的金翅仙鹤,那仙鹤背上站着一大两小三个人,大的那个乃是个青年道人,面貌清秀,剑眉朗目,玉齿薄唇,气度飒然。小的两个乃是一男一女一对童儿,分立在青年道人左右,生的眉目秀气,唇红齿白,胖乎乎白嫩嫩,笑颜席开,好生可爱,他们手中分别持着一只青铜小钟,一面青铜小磬,钟磬之上皆有宝光流转,一看便知是非凡的宝贝。

    仙鹤旁边又立着一名长髯的道人,这道人面容高古风度翩翩,一身清静祥和的青光,头上挽着发髻,髻上插着五根秀气青竹条,皆有青sè宝光流转,只是其中一条略显的晦暗,在其中尤为显眼,正是叶知秋一行人。

    那兄妹知晓这几位乃是方才出手相助的前辈,顾不得其他,连忙驾着遁光赶来,及至近前俯身拜谢道。

    “南海碧波岛碧波祖师门下弟子曹靖,曹钰拜谢两位前辈救厄之恩,请两位前辈垂告姓名,好叫晚辈铭记五内,上表祖师,rì后相报!”

    叶知秋伸手虚扶,法力运使将二人扶起,回道。

    “贫道乃是纯阳门掌教纯阳子,此乃贫道师兄,五竹散人,这左右乃是贫道随身的童儿,二位道友不必多礼,适才贫道一行四人自上空飞遁遇见血气红光和旁门煞气阻路,这才降下遁光体察,见那旁门妖邪逞凶,便冒然出手。”

    一旁的五竹散人抚髯笑道。

    “正是如此,贫道与你等祖师碧波道友在沧澜法会之上有过几面之缘,那碧波道友也是个正气修士,适才贫道认出你等护身阻敌的离尘珠,知你二人与那碧波道友必然有所渊源,这才随同掌教师弟一道惩治妖邪。”

    二人闻听此言,见得这两位前辈一位是玄门正教之长,另一位则是与自家祖师有旧,欣喜非常,连忙俯身再拜谢。

    而此时,下方战场中,随着那黑脸妖邪战败,他所属的那方统帅已然鸣金收兵,撤退而走,走之前也不敢带走那难以动弹的黑脸妖邪,生怕触怒了上方仙长,引火烧身。

    得胜那方的统帅见对面虽然败退,但是实力尚存,不敢冒然追击,于是传令麾下将领收拢兵将,不得追击,随后匆匆向已然降下遁光正在黑脸妖邪处的叶知秋等人赶去。

    及至近前,见得自家侄儿侄女招呼,便上前相见,只是见得先前的仙长正在与敌方那黑脸的凶邪审话,不敢出声打扰,静候在一旁。

    且听得那凶邪正自半是告饶半是威胁着说道。

    “二位道友且留我xìng命,我乃是yīn煞山yīn风洞yīn煞老祖门下第十六弟子杨立,我家老祖乃是成就道胎的大修,最重恩怨,还望二位重新思量,切莫平白结下莫大因果啊!”

    满以为对方听得自家老祖大名,必然有所顾忌,自家xìng命可保,哪知对面那个青年道人竟然抚掌与那长髯的修士笑道。

    “贫道正yù寻那yīn煞老魔的晦气,哪知此獠爪牙竟然送上门来,正是给瞌睡人送枕头,贴心的很呐。”

    随即一指点出化作一条青sè虹绳,将那杨立身周一圈环绕,把他满身穴窍俱都锁住,空有一身修为,却再也施展不出来。

    叶知秋见五竹散人疑惑,便解释道。

    “师兄初入我门,却是不知那yīn煞老魔与我纯阳玄门因果恶缘,牵连甚为深厚,我纯阳门下修士与之不死不休,贫道正苦于无那老魔消息,今rì天道恩赐,竟是将这老魔爪牙送到眼前,贫道真个欢喜,便要先锁了他,然后细细盘问。”

    那五竹散人闻言道。

    “贫道既入纯阳门下,自然与门中荣辱与共,那yīn煞老魔与我纯阳门既有因果恶缘,贫道自然不肯与他罢休,掌教师弟如不嫌弃贫道道行浅薄,修为低微,尽可派下法旨,贫道自当奋勇施为,决计不敢丝毫懈怠。”

    叶知秋闻听此言,额首赞道。

    “善!师兄深明大义,着实可贺可喜!”

    言罢,便伸手将那说不得话又动弹不得的杨立擒在手中。

    有那曹靖、曹钰兄妹二人伺机上前禀道。

    “纯阳子前辈且暂缓仙驾,前辈yù话审此獠,必然需一清静之所,此处统军大帅乃晚辈三叔曹旭,如蒙前辈不弃,可入城内郡侯府邸暂作歇脚审视之所,一来方便前辈会审此獠,二来也好叫晚辈等伺候前辈,聊表救厄之恩。”

    叶知秋见他二人说的在理,兼之此刻正需一清静之所,那世俗权利办得此事也是便利,于是顺势应了下来。

    那兄妹二人当即一阵欢喜,连忙叫来一旁等候的三叔郡侯曹旭,前边带路,一行众人往那城中君侯府邸而去。

    凡尘俗世,众人不yù惊世骇俗,过多卖弄,便掩去了灵光,让那郡侯寻来几匹快马,各自分乘,绝尘而去。

    一路无话,有俗世军马开路,无有阻拦,很快便见得一座城池如巨兽俯卧,城墙高大厚实,散发着边陲战地特有的凶xìng血气,那凡尘俗子肉眼凡胎只能感觉一阵压抑见不得其他,但是在叶知秋这些修士眼中,这城墙之上无不凝聚着极为浓厚的红云血煞,若非他们道行高深,不然也会受这血煞压制,法力运转便要缓上几分,着实是一座雄奇凶悍的边陲凶城啊!

    众人径骑入城,避开闻讯而来夹道迎接凯旋军士的百姓民众,专走小道。

    不过片刻来到一座府邸,只见府门前高卧两尊高头大马威武凶悍的狮虎石像,正门极大可并排行进八匹大马,两扇朱红大门上金环铜钉排列镶嵌,恢宏大气,大门底下,一条横木门槛高过半膝,大门上方悬挂着一方金框黑底的匾额,上书两个烫金大字“曹府”,一派世俗豪门大阀的景象一览无余。

    因为众人从小道率先而来,府中奴仆尚未将迎接事宜准备妥善,此时门里门外,头戴青帽的健仆鬓插红花的美婢奔走如飞,忙的不亦乐乎,有那眼尖的管事见得众人到来,认得自家老爷,连忙大喊道。

    “郡侯老爷回府,众人快快恭迎!”

    言罢率先跪伏在地。

    那其余奴婢见此哪敢怠慢,俱都停下手头事情,匆匆拜下,一时间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一地青帽红花。

    那郡侯曹旭却不理会,只是对叶知秋等人欠身谦恭的说道。

    “俗礼繁杂,让几位仙长见笑了,几位仙长屈尊驾临寒舍,在下三生有幸,还请仙长不嫌鄙陋之所,入内歇息。”

    叶知秋笑着回道。

    “郡侯过谦了,贫道等冒昧叨扰了,请郡侯前面带路。”

    曹旭闻言连忙当先引路,一行众人紧随而入。

    一路经过假山内湖,曲廊碧园,径直来到松篁园,乃是一座僻静雅致的园子,满园苍松青竹围绕着一座jīng致小楼,布置jīng巧,匠心独具,确实是一个清静典雅的好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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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纯阳介绍:
转世到一个古典仙侠世界。 叶知秋于门派危难之际,接任掌教位。 放眼望去,内忧外患,道统凋零,前景堪忧。 幸好有前世带来的一座宝库,能够从中获取无数珍宝。 且看叶知秋如何依仗这些珍宝,力挽狂澜于将倾。无上纯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上纯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上纯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