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83年(修改)
戈文朦朦胧胧中张开眼睛,就看见了房顶上的缝隙,月光从缝隙里洒进来,还有几点星星,就是有点冷清。就和昨晚酒吧里那难堪的气氛一样啊,不过说真的,那个外国妞还长的真水灵哇,要不是那几个损友一个劲的灌酒,说不好就能开开洋荤了,那屁股,啧啧……
这样想着,然后戈文又睡去了。
肚子咕噜噜的一阵chou搐,让戈文睁开眼睛,模糊的意志终于集结起来。先入眼的依旧是那个破烂的房顶,有阳光透进来,倒是不怎么刺眼,上面还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棵xiao草,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戈文一jī灵,猛地从地上坐起来。
我这是在哪?谁***开这种玩笑,老魏?xiao四?日,xiao样儿把我从酒吧抬到这要多长时间,丫们真够无聊的阿!还好昨晚太累,连衣服没脱就睡了。戈文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相反现在他一肚子的怒意:昨晚虽然自己喝得酒很多,可他仍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最后是躺在酒吧后面的休息室里的。
回去非杀了他们不可,戈文怒气冲冲的想。
可是不久戈文就变得惊慌失措,他睡觉的地方居然是一座破败的xiao庙。他现在就坐在山坡上,xiao庙就在他的身后。坡下是一个xiao镇,低矮的平房、1uan七八糟的街道,还有来来往往的人流。在更远处的田地里,有农民在耕田。
北京有这种地方么?戈文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用手试着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好痛,不是做梦。
半天以后,戈文心想自己真***回到过去了。尽管他从没在这个年代生活过,但是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才,网络上关于这个年代杂七杂八的事情可着实不少。随便不漏痕迹的问问行人,生怕出错还特意跑进镇里唯一的一家新华书店,当看到柜台上那一本本崭新的《邓老文选》时,戈文终于确信自己穿越了——我居然在1983年的中国!
怎么办?戈文现在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怎么才能回去。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1983年的。回去?真有点yù哭无泪的感觉啊。
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最主要的就是找份工作填饱肚子了,真要是饿死了,可丢死二十一世纪人的脸面了,好歹也是接受了以后的jīng英教育,再说网络上那1uan七八糟的资料和想法难道都塞给了猪脑袋了么。
想一想1983年,嗯,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了一两年了吧,想来深圳建设也已经大规模展开了。不是有歌么“1979年那是一个net天,有一个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现在都已经1983年了都。
就在戈文思绪联翩的时候,肚子突然咕咕的叫唤。靠,不想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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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镇虽然很xiao也很简陋,可是却十分的热闹。
一群xiao孩子正吵吵闹闹的玩着打仗的游戏,他们狂热地舞动着双手,手中的武器更是什么都有,脱mao的扫帚,折断的竹棍,有一个xiao朋友更是拿着一个xiaoxiao的红旗。这些xiao孩挑着棍bang在空中劈打,口中还都念念有词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
一些追一些逃,这些xiao孩浩浩dangdang的从戈文的眼前闪了过去。
戈文有些好笑的躲过这群还留着鼻涕的xiao孩子们,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面馆里。
说是饭馆其实并不然,这是一个由蛇皮袋子(就是老式的那种面袋)缝起来的帐篷。帐篷由四根杆子撑在地上,中央随意的摆放着一排粗糙的原木制成的桌子和xiao凳,老板和老板娘在右侧一角的锅灶边忙活着。整个空间内热气腾腾的翻滚着蒸汽,让人的视线变的十分模糊。
老板见戈文进来,停下手边的活计,热情的来到他跟前,先是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他穿的“奇装异服”,然后问道:“xiao伙子,想吃点啥啊?刀削面、拉面还是担担面?”
担担面?戈文有些眼晕的坐在一张矮凳上,mo了mo衣兜,身上倒是有钱,可是都是红版的钞票,拿出来还不吓死人啊。再说虽然现在中国已经把经济展当作第一目标,可是如果被政fǔ得到这钱,就算浑身是口也也说不清楚啊,到时肯定要被当成特务或者是破坏分子抓起来的。
想到这里,戈文脸上泛起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说道:"这个,老板,就给我来碗刀削面吧。”
多半是因为他标准的普通话吧,老板惊奇的看了一眼戈文,回头冲老板娘喊道:"刀削面一碗,多放料子。”
看着老板娘右手拿一个铁片在左手的面团上飞快的闪过的残影,戈文一直维持着笑容。这是苦笑,也怪不得他苦笑,脑子里飞快的计算,他除了一身哈韩的衣服,口袋里几千作废的钞票,半包芙蓉王和一个zipoo打火机,几个特制的顶级吉他拨片,身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有钱吃饭啊,难道要吃霸王餐?不付钱会不会被揍一顿?头疼啊。
不久老板娘端着一碗热腾腾刀削面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对戈文说道:“后生,趁热吃,味道很好的。”
戈文嗯嗯了几声,从桌上的罐子里拿出一双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味道真的很好。
吃碗面,戈文一直坐在那里,人很多,地方显得有点不够。老板也不管他,根本不过来让他结账。等人少了很多的时候,戈文才冲老板喊道:“老板,结账。”
等老板笑呵呵的过来,戈文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很坦然的对老板说道;“老板,和你商量个事情。那个,我的钱丢了,你看能不能我用这个打火机来顶账啊?”说着从兜里拿出那个zipoo打火机,摊在手心。
原本就笑呵呵的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嘴呲了一下,xiao心的拿起戈文手里的打火机仔细的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干脆的回答:“不行。”
戈文一时愕然,他见老板玩nong打火机时很惊奇的表情,心里估mo着有戏,没料到还是被拒绝了。不会吧?难道真的要被揍一顿,戈文顿时着急起来:“为什么?这打火机是从国外买的,就是在国外,这东西也是很珍贵的。”
肯定了,靠后二十多年的东西怎么会不珍贵呢,就是想再找一个也没有啊。
老板把手里的打火机还给戈文,一点也不犹豫。他说道:“xiao伙子,我在镇上从来没见过你。你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人这一辈子谁不会遇到点困难啊。不怕。一碗面的事儿,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也不缺你几mao钱,今天就不收你的钱了……”
看着絮絮叨叨的老板,戈文突然现自己有点感动。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事实上,作为生在二十一世界的现代人,多多少少有一些脾气:任xìng自sī。此外,作为一个搞音乐的酒吧歌手,戈文还要更多一些愤世嫉俗。不过此刻,他真的被老板的淳朴所感动了,这时候的老百姓还没有后世商人的市侩。
“谢谢!谢谢老板。”戈文忙不迭的从兜里拿出芙蓉王,chou出一支递给老板,“这是国外的香烟,老板来netbsp;听到戈文的话,又看到戈文手里那支明显是高级货的香烟,老板的眼睛一亮,赶紧在围裙的下摆上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很xiao心的接了过来,先是将香烟横着放在鼻子下狠狠的吸了几口,显然不同于平时chou的卷烟的醇香香味把老板给陶醉了。
很久以后,回过神来的老板才看着戈文憨然一笑,很是唏嘘的说道:“嗯,这个倒要尝尝了。老汉我这辈子还没chou过洋人的烟哩,今天也算是开开眼!别说这洋鬼子的烟还就是香呢。”
老板也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xiao心的将这跟过滤把香烟xiao心的别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冲着戈文憨笑,“xiao同志别见怪啊,这烟我的留着晚上等见到我的那群老兄弟们后再chou,啧啧,一定羡慕死他们。”
就在这时,帐篷的布帘子被掀开,一个留着鼻涕的xiao孩闯了进来。这个xiao孩的手中拿着一把脱mao的jīmao掸子,热的满头大汗,一进来,就眼睛滑溜溜的1uan瞅,等看到老板时,蹦蹦哒哒的跳了过来,张口说道:“爸,我饿了,我要吃面。”
戈文定眼一看,这个xiao孩子不就是先前看到的那群玩打架游戏的一个吗?
刚才冲着自己憨笑的老板此刻看到xiao孩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板着脸说道:“去,去,先去洗洗去。瞧你这幅脏样!”
xiao孩子对于自己爸爸的斥责充耳不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的盯着戈文手中的香烟盒子。那徐徐冒汗的*平头、脸上乌七八糟的黑(我去)道道以及鼻子下提溜着的一条鼻涕,让戈文不由的微笑了起来。
老板见xiao孩在外人面前不搭理自己,显然脸面有些挂不住,一把将xiao孩的耳朵揪住,“xiao兔崽子,没听到你老子说话吗?赶紧去洗洗去。”
xiao孩子一边啊啊啊的不停叫唤,一边却仍然倔强的站着不动,眼睛一个劲的盯着戈文的香烟盒子猛看,眼睛里都是羡慕。
戈文顺着xiao孩子的目光现他看的是自己的香烟,不由的有些疑huo,然后就恍然大悟,这xiao孩是想要自己的香烟吗?
他把自己的香烟往xiao孩子的面前一伸,问道:“xiao弟弟,你想要?”
xiao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说:“我是想要香烟盒子。”
老板有些急了,一巴掌拍到xiao孩的屁股上,骂道:“要什么要,老子是怎么教你的了?能跟人要东西吗?”
说着又转过来头来看着戈文不好意思的说道:“xiao孩子瞎闹,别听他的。”
戈文摇了摇头,将手中烟盒里的香烟倒了出来,然后将烟盒递给xiao孩,然后这个xiao孩哇的一声,如获至宝一般捏着烟盒一溜烟的跑出了帐篷,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这个……”老板有些赧然的说不出话来。
戈文微笑:“xiao孩子嘛,喜欢些稀奇古怪的烟盒子很正常的。”说着就从这十几根香烟里又拿出一根递给老板,“老板,还要谢谢你不和我要面前呢。来,chou一支吧。不然我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推推搡搡了一番,老板终于从戈文的手中接过香烟,然后凑到打火机冒起的火苗上点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那陶醉的样子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个老烟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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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文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面馆里走了出来,身后老板在朝他叮嘱:“xiao伙子,有困难就去派出所找警察同志哇。”他摆了摆手,心想,找警察?开玩笑,脑残了才会去找警察哩。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把身上的这些钞票毁尸灭迹啊,被现可就坏了。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戈文盯着手中燃烧着的红版,心里终于理解特殊时期时那些烧掉自己宝贝的收藏家们的感觉了,不能用价值估量的收藏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给烧掉了,真让人心里滴血,揪心啊。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几千块钱不能买房子车子,可好歹也让人不至于饿死吧。这下好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居然让我给烧了。这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戈文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仔细想来,他连身份证都没有,就更别说什么户口本和介绍信之类的东西了,感情他就是一个黑户。不过戈文倒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就是从八十年代起,开始张望世界的中国人民赶上了*平同志的南巡讲话,胆子大一点的只要纵身一跃,就能下海财。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难道还抵不上这些刚从土地里爬出来的农民大叔么。
可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安顿下来啊。脑子里胡思1uan想着,他随意走着,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赫然现自己居然走到了火车站前。
戈文眼睛一亮,火车站!
第2章 先行者
xiao镇的名字叫做天水镇,是北京的一个郊区xiao镇,这是戈文先前问过路人知道的。
在火车站里看了看时刻表,戈文决定傍晚时候扒上一趟开往上海的列车。毕竟只有在大城市自己才会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这穷乡僻壤当地人都互相熟识,自己一个外来人很是突兀,被人盘查起来历可就遭了。
戈文没有打算去北京,都那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意味着不可知的危险,毕竟自己对这一时代不是特别的了解。
尽管火车票就那么几mao钱,可戈文现在身无分文,没办法只得扒火车。
从火车站的一段矮墙上跳了进去,躲在角落里等了许久,终于见一列火车呼呼的停靠在站台前,蒸汽车头朝向南方,后面挂了一列车皮,车厢外面写有上海俩字。
没错,就是这趟了。
戈文几步溜到正排队的人群里,趁人多挤上车厢。他躲在一个角落,抬头四处张望,就怕有人来逮他。
好不容易等到开车了,戈文才放下心来。看看车厢,到处是人,座位上坐满了人,走道上也塞满了,就连两边的行李架上也都塞满了东西。
靠,还以为这时候的车况好一点呢,不想都赶得上以后的net运了。戈文因为在角落现在更是被挤得呼吸困难了,不由得暗骂自己太傻,怎么事先想不到这种情况。不过这样一来到也不怕列车员来查票了,人实在是太多了。
蒸汽机车运行加快,人们就像喝醉酒的醉汉,摇摇晃晃,车厢里灰尘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肆无忌惮地亲ěn。
车窗远处,朦胧的xiao山、移动的田野、迤逦的xiao河、寂静的xiao镇,在戈文的面前瞬间即逝。他放松心情打量了一下周围,满满的一车人或言或缄,神态各异。
在戈文的对面站着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剪着平头,瘦弱而面sè腊黄,身着一件皱巴巴的白sè衬衫,显然是洗过无数次,并且颜sè白里透黄,至少穿了一两年。
前侧面则是一个穿着土气的乡下fùnv,她有三十多岁,脸庞黑里透红,身材高挑匀称,非常健康。如果她生在城市,长在一个幽雅的环境,再受到良好的教育,肯定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nv人,可现在的她满身透着的是朴实与憨厚,满脸留下的是骄阳掠过的痕迹。戈文注意到她的一条tuǐ有严重的残疾,因为她总是站一会儿便将身体依靠在车壁上,让右tuǐ不至于支撑她的重量。
在他的后面则是一对父子,父亲手里抱着一个刚会走路的xiao男孩。那个xiao男孩长得很结实,很好看。他一点也不惧怕生人,见戈文看他,就张起一个鬼脸,然后朝着戈文傻笑。戈文一怔,然后回他一个鬼脸,让那个xiao男孩逗的直乐,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斜对面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nv子,长得端庄漂亮,过道的另一侧站着一个正耷拉着眼睛,模样惫懒的年轻男子,卡其布衣服看上去竟然给戈文一种潇洒的感觉。
一个xiao时下来戈文就觉得tuǐ困的不行,几次看表,才现时间过得真慢,想到还要这样子站**个xiao时,戈文便有点愁,见四周大家都闷口不言,戈文便起了个话头,随口和对面的中年人搭讪:“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中年大叔没想到戈文会和他说话,先是警惕的看了看戈文的奇装异服,见他满脸笑容不像是坏人,便憨笑着说道:“俺下一个站就下。”
“去做什么?”戈文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冒冒然。不过大叔还是答道:“买化féi。”
“这个时候买化féi?是不是太晚了点?”戈文很是奇怪,因为这时节已是夏天了。
“xiao伙子你不知道,这位大哥家里肯定要搭建蔬菜大棚了吧?”后面的乡下fùnv搭话了,先前的悄然无声早将她憋坏了。
蔬菜大棚?!戈文听到身后的大婶说话,饶有兴趣的问道:“那种可以四季种植的大棚?是用塑料搭建的吗?好像不便宜哩。”
“不妨事,现在俺们的生活可比以前好多了。”中年大叔说话的神情满是自豪。然后那个大叔可能和大婶有共同语言吧,两人撇开戈文兴致勃勃的谈论起庄稼的收成。
戈文无趣的mo了mo鼻头,此时四周已经说话声大起,见没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戈文便回头去逗nong那个xiao男孩,xiao孩子一点都不认生,不仅对着戈文傻笑还常常趁戈文不注意伸手抓他的脸,差一点就被他得逞。正戏nong间,听到那个父亲歉意的话语:“同志对不起,xiao孩子不懂事。”
戈文摇摇头,问道:“怎么不见孩子的妈妈呢?”
“他妈还在家里务农呢。”
“那你……”
见戈文疑huo的表情,父亲一边顺手抹掉孩子上net的鼻涕,一边说道:“家里的地少,有孩子他妈一个人就可以照料了。我这回要到上海看看能不能找点营生。”
戈文仔细的大量着这个憨厚的汉子,眼前这个带儿子去大城市找活干的汉子应该就是中国大地上的第一批农民工了。是一个先行者,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戈文不由的说道:“一定能找到营生,大城市正缺乏劳动力,大哥你的想法很好啊。”
这个汉子也不说话,只是憨憨的笑着,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晚上七点钟时侯,火车不知到了什么站停了下来。随着车上的广播声,先前还一直在闲谈的人们纷纷下车,一会儿功夫车厢里就显得空空dangdang。
戈文见有空座,便找了一个坐了下来,五六个钟头的时间让他tuǐ软的厉害,一边捶着麻的大tuǐ,一边抬头看了看。
对面一个人,赫然是先前站在离他不远处的那个青年。
戈文对着他一笑,说道:“站了几个xiao时,tuǐ都麻了。”
对面那个青年点点头,说道:“人多,忍忍就过去了。你也是去上海?”
“对啊,看来我们同路。”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青年伸出右手,说道:“我叫林一铭,一二三四五的一,铭记的铭。同志你怎么称呼?”
握着林一铭的右手,戈文说:“我叫戈文。戈壁滩的戈,文章的文。”
然后两人便攀谈起来。至于火车在哪个站停也不去管他,随它开去吧,到上海终归不会再开了。
第3章 理想时代
犯了烟瘾的戈文从口袋里mo出芙蓉王拔了一根含在口里,又顺手扔了一根给林一铭,拿出zippo耍了个hua样将烟点着。
林一铭把烟在鼻子底下嗅嗅,称赞了一声,将烟含在口里,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先前说的新(这也屏蔽?)1angchao听起来还真有点道理。”
戈文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可累死我了。
因为林一铭是一个爱好者,而戈文也恰好一直都对很感兴趣,所以两人谈论的话题正是目前的现状。刚才戈文提出的新(这也屏蔽?)1angchao的概念那在后世的界已得到公认,可是林一铭居然敢表示怀疑。于是本着诲人不倦的戈文不得不唾液横飞的进行了一阵痛苦的阐述,这才让林一铭相信了自己的说法。
“不过你说的那些流派似乎只有‘寻根’‘伤痕’我知道,其他的……”林一铭疑huo的看着戈文,想要戈文给他解释一番。
戈文愕然,看来那些新的流派还没有作品面世。
该怎么解释呢,戈文挠了挠头,然后就决定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当下转移话题:“一铭,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林一铭自豪的说道:“我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戈文还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戈文不屑的看了林一铭一眼寻思,一个xiao编辑需要这么得瑟么?!这话自然不能当面说出,也顺口问道:“那你在编辑部负责什么?审稿?”
此时的戈文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后世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的编辑,在这个时代就算你家里再有权势、金钱,如果自己没有一点真才实干的话,那也都是扯淡。更何况年仅二十二岁的林一铭还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呢,要知道《收获》杂志的主编可是鼎鼎大名的老一辈大家巴金巴老先生。
听到戈文的问话,林一铭有点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道:“……就是在杂志社里跑跑tuǐ打打杂,我负责编辑社的卫生工作,以及跑跑上海的销售等杂七杂八的事情。”然后又分辨道,“不过我也偶尔帮忙看稿子的。”
戈文的脑海立刻里浮出“见习编辑”四个字来,他好笑的看着林一铭那生怕自己不相信的样子,忙点头赞同道:“嗯,我知道,你是个编辑,审稿的编辑。”
林一铭憨憨的笑了。
天sè渐渐变黑,透过玻璃,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戈文和林一铭都有点困,也不知是谁先住嘴,然后两人打了个呵欠,都趴在桌上眯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各位听见列车到了一站停下了。很快列车又启动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戈文被一阵声音吵醒,好象听见有人说:“列车员。这儿有个孕fù要临产了。”只听见列车长说,“是吗?这车刚开动呀,这下中途要停下要两个xiao时吧,我想想办法。”
戈文顿时清醒过来,自己坐火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影视作品中常出现的场景。这时林一铭也醒了过来,于是耐不住寂寞的两人便往人群那走去。
“疼,我受不了了……”人群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孕fù正出痛苦的呻yín声,四周一片慌1uan,许多人想要帮忙却不得法,只是拥堵在那里一点用都不起。
戈文看的眉头大皱,人太挤,在加上车里的空气并不新鲜,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情况紧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忙拨开人群,大喊道:“男人都退开,不要挤在这里,nv人在外面围成圈子。另外谁接过产,快过来帮忙。”
顿时1uan成一团的人群像是有了主心骨,男人们都分散开,几个fùnv围在外面,戈文蹲在孕fù的身边见她只是躺在地上身体chou搐,身下也没有鲜血流出,知道这只是分娩前的痛期,便连声安慰她,等孕f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戈文抬头看着那个列车员,说道:“别站在这儿,快去广播。”列车员这才恍然大悟。
不一会儿从广播中传出焦急的声音:“列车上一位孕fù出现早产症状,列车上如果有医生,请您马上到广播站来……”
不久一个老人一边在列车长的陪同下快步过来,一边说着什么:“……我以前曾给人接过产……”。
走到跟前,老人便对孕fù进行了检查,然后神sè严峻的对列车长说道:“不行,这姑娘快生了,我手头上没有必要的医疗设备。”
列车长听了,脸sè一变。jiao代老人一定要稳定孕fù的情况,然后就着急的站起身往车头行去。
戈文见自己也cha不上手,便站起身退到了圈子外。
这时圈子外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纷纷为老人出谋划策。尽管他们的建议有一些显得很是可笑,但戈文还是听的心情jī动:这就是8o年代,这就是那个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时代!
广播中列车长镇定的声音出来:“各位旅客们请见谅,因列车上有一位孕fù出现早产症状,列车将于5分钟后在下一站紧急停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久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然后戈文所在的这节车厢车mén打开了,mén外站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急迫的等在那儿严阵以代。这时孕fù的身下已经有红sè的粘稠液体流出。
等列车停稳后,几个医生迅的将孕fù搀扶,慢慢的下了车,并躺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担架上。列车长也下了车,那个老人也跟下了车。戈文目送着他们离开,心中暗自祷告那个孕fù能够顺利生娩。
然后列车缓缓动。
此时车厢里恢复了宁静,只听见车轮滚滚的声音,戈文长出一口气。旁边的林一铭崇拜的眼神看了过来:“戈文,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戈文摆了摆手,不理林一铭的称赞,坐到一张空着的座位上。刚才他的jīng神高度紧张,现在缓下来,顿时疲惫的厉害。
坐在座位上的戈文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列车长为了孕fù可以停车靠站,老人不顾自己的行程陪着孕fù下车……心中百味:和后世比起来,这些依旧贫苦的人们身上那种热情实在让他感到敬佩。
早晨的时候,车停了。终点站上海终于到了。
第4章 《收获》杂志社的见习编辑
戈文同林一铭告别,然后贼一样的下了火车。他转身离开要出站的人群,逆着铁轨走去,捡了个没人的地方,呆了一会儿功夫,远远退几步,然后快跑向围墙,到墙根双手抓着墙头一拉,就稳稳的坐在了墙上。
哼哼,幸亏哥们还曾经练过!戈文正得意的空间,啪啪的拍掌声响起,吓了他一跳,往下一看,居然是林一铭。
此刻林一铭见戈文看他,一边伸出大拇指,一边疑huo的问道:“怎么不走大mén呢?”
戈文跳下墙来,一边用手拍身上的土,一边埋怨道:“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你想吓死我啊!”
“我见墙头上突然冒出一个人,身手了的。又看是你,才鼓掌的。”林一铭笑呵呵的说着,并没有一点惊倒人的觉悟,然后问道,“你是不是会功夫?就是电影《少林寺》里的那种?”
戈文没好气的说道:“不会。有票的话,谁会翻墙头呢,你以为那么高的墙头好翻啊。”
“呃……你没票?”林一铭愕然。一路上一起安稳的坐在那儿和他谈笑风生的家伙居然逃票,真让人意外。
“要不是身无分文,我也不会逃票啊。现在到了上海,恐怕还得流落街头……”说到这,戈文有点头痛。自己没有户口本,可千万不要被人民警察叔叔当做到处流窜的xiao**给流遣送回原籍。不过真要遣送的话,自己又该被送到哪儿呢。
听到戈文说可能要流落街头,林一铭心中突然一动,虽然自己是个大学生,可是为了编辑部的工作,当初在学校外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只是自己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正打算要找一个室友来分摊房租。
要不就让戈文住进去?
想着火车上戈文面对孕fù表现出来的镇定以及和自己一样对的爱好,林一铭张口说道:“要不你先住到我那儿?我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正打算找个室友来分摊房租。你要是没钱的话,可以先欠着,等有钱了……”
戈文一听林一铭的建议,高兴的把双手伸出来抓住他的膀子,一边摇晃一边连声说道:“那太感谢你了,等我赚到钱,房费一定还你。”对他来说,这真活脱脱的应了一句老话——天无绝人之处,车道山前必有路。
“好了好了,你不要晃了,我头晕。”林一铭被戈文摇晃的有些难受。
“呀,抱歉。”见到自己的冒失,戈文一边放开林一铭,一边询问到,“咱们住在哪儿?”
林一铭一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一边苦笑着说道:“我家离复旦大学不远。”
“复旦大学?”戈文有点惊讶的看着林一铭。
“对,我是复旦大学的学生。”
“你不是说你是编辑吗?”
“上学时间外,在编辑部工作。”林一铭一说起自己的编辑身份就变得有些得意洋洋起来。《收获》编辑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进去的。可惜,他的这番表情对丝毫不了解《收获》杂志社的戈文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快回家吧,我都快饿死鸟。”戈文拉起林一铭就走,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迹象。
“鸟?什么意思?”被戈文拉着走的林一铭很纳闷。
“就是了的意思,一不xiao心把我家乡的话兜出来了,甭见怪。”戈文突然想到83年怎么会有这样用词儿的。二十一世纪,网络让汉语新生出无数特定意义的词汇,经常上网的人都了解其中的含义,可是在这里除了他自己恐怕在没有一个人知道了。
“你真逗,”林一铭和戈文并肩走在马路上,说道:“看你这打扮怎么会像是流落街头的人呢。别的不说,光你火车上拿出的烟和打火机也不是随便就能买的到的。对了,那个打火机很漂亮很jīng致啊,xiao时候我见我爷爷曾经有一个,据说是抗美援朝时在一个美**官身上收缴的。”
戈文一愣,然后就一脸苦笑,谁让自己是穿越者呢。见林一铭似乎对自己的打火机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将那个zippo打火机拿出来,耍了几个hua样,然后丢给林一铭,“送你了。”
林一铭手忙脚1uan的接过戈文抛来的打火机。先前在火车上只是一瞥,没有看清楚,现在细心的研究,才现这个打火机做工jīng致根本不是自己爷爷那个可以媲美的。只见灵巧的长方形的外壳,盖面与机身间以铰链连接,在火芯周围有专为放风设计的带孔防风墙。打火机的底部有着一连窜的字符,外表像是镂刻一般,刻着一副山峰的模样,阳光下闪现出一道道柔和的淡灰sè。
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林一铭叹了口气,又要递给了戈文。
戈文一直注意林一铭的表情,知道他很喜欢这打火机。有些疑huo的问道:“怎么,不喜欢?”
“不要。这太贵重了。再说我们才刚认识。”
戈文大笑说道:“现在认识就不是认识了吗。我想和你jiao个朋友,这个打火机就作见面礼吧。”
林一铭认真的道,“这怎么行,jiao朋友当然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决不能收。”
“要不你管我半个月的伙食就当是报酬,怎样?反正我现在也没钱,说来还是我占便宜哩。”戈文试探着说道。
林一铭想了想戈文的建议,摇头道:“不行。半个月的伙食抵不过这个打火机的价钱。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打火机我不能要。”
真是个善良的主。戈文心中有些生气的想到,没见过这么不爱占便宜的。
于是俩人一边走一边聊天,过了半个多xiao时便到了复旦大学。
第5章 我要见巴金
复旦大学创建于19o5年,原名复旦公学,于第一所由中国人通过民间集资自主创办的高等学校。“复旦”二字由创始人、中国近代知名教育家马相伯先生选定,选自《尚书大传·虞夏传》中《卿云歌》“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名句,意在自强不息,寄托当时中国知识分子自主办学、教育强国的希望。一百多年来,复旦大学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然而“复旦”二字却深深地镌刻进了一代又一代复旦人的心中。
路过复旦大学的校mén时,戈文特意透过大mén朝里面看了一眼:xiao型hua园广场上hua繁叶茂,一座耸立的mao主席雕塑巍巍有神。林一铭的住处在复旦大学的斜对面,是一间民国时期的建筑,很是古朴,让戈文大感吃惊,怪不得林一铭要找人合租的人呢,租这屋子想必不便宜。
进了mén,林一铭让戈文随意,然后就开始整理那间放杂物的房间,戈文赶紧上前帮忙。等两人收拾妥当,全身早已是灰头土面,脏兮兮的一团。对视之下,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
戈文调侃道:“一铭,你可够懒的,不然这房间怎么这么脏。你看我们可是成了土拨鼠了!”
林一铭反驳道:“这可是放杂物的房间,换做是你,你会每天打理吗?”
这时候时间已是正午,两人一番打闹之外,便相携外出找了个xiao饭店吃饭,自然这钱是林一铭掏了。
等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红油漆盘子进来的时候,戈文顿时被盘子上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猪rou烩粉条子所吸引,再顾不上和林一铭闲聊,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林一铭有些好笑的看着戈文剧烈耸动的喉咙,微笑着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说:“坐下吧!又不会跑了。”
戈文老脸一红,一边坐一边打了个哈哈:“见笑了,主要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有些饿得慌。”
等服务员将两碗烩粉条和一盘馒头放到桌上,戈文拿起筷子,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什么也不想了,闷着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算起来这一天半时间他才吃过一顿饭,此刻自是如同恶鬼扑食一般。
感谢林一铭,感谢8o年代的淳朴人们。
很快的戈文就把一大碗猪rou粉条刨了个净光,而且还吞咽了四个馒头。等他放下碗筷,才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看来是他吃得太多太快,有些不消化了。
“戈文,你有什么打算?”这时林一铭也已经吃饱了,他放下手中的碗筷,随口问道。
正rou着肚子的戈文头也不抬,“什么什么打算?”
“我是说你打算找什么工作?”林一铭耐心的解释道。这时候的工作可不好找,像样点的部mén都是要介绍信的,看戈文的样子恐怕不会有。
戈文一怔,前世尽管自己是个大学生,可要不是吉他弹的不错,在一家酒吧驻唱,恐怕工作也不好找呢。让他去干那些苦力活还真不愿意哩。现在流落到8o年代,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恐怕不太容易啊。
“我不知道。一铭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将肚子上的手放下,戈文盯着林一铭问道。
林一铭看着戈文一副期盼的眼神,笑了:“前一阶段我们杂志社人手不足,主任说要招一个临时编辑,工作的内容就是帮编辑们收拾一下稿子,做些杂物什么的。不知道现在招到人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看你不如先干着?”
“真的?那太好了。”戈文眼睛一亮,林一铭赫然便是自己的命中福星啊。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几天我出差,并不知道编辑部招没招到人。”林一铭在戈文头上泼了一盆凉水。
“那我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快点过去问问呐。”戈文几口将碗中剩余的菜汤灌进嘴里。
林一铭苦笑着结了帐,和戈文往编辑部走去。
林一铭建议戈文到编辑部并不是冒冒然的。早在火车上和戈文的谈论,他已被戈文的思考征服了。能一口将中国的展脉络总结出来的人,显然上的造诣不会浅。现在戈文急需工作,要是真找了一份和不搭界的工作,从此放弃上的展,那就太可惜了。所以他才会想让戈文去编辑部碰碰运气。只是先前还有些担心戈文嫌弃工作的内容,不过见他急迫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在路上林一铭开始给戈文介绍他所在的《收获》杂志社的一些情况,戈文开始还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本纯杂志么。但是听到林一铭说《收获》杂志社的主编你肯定知道时,就提起了兴趣。
“哦?那可不一定呢。”林一铭一笑,然后看着戈文自豪的说道:“就是巴金巴老先生!”
巴金?戈文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似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巴金老先生呢,只要是个对中国当代有所了解的人就不可能忽视掉巴金这个名字。
戈文前世就看过“jī流”三部曲,但是最让他感到敬佩的是巴金老先生在特殊时期后hua了将近八年时间才完成的《随想录》这部全长四十二万字的散文巨著。这对于一个年届八旬的老人来说,不仅仅意味着工作的艰辛。更是一次老人对自己心灵的无情拷问,是一次伴随着内心巨大冲突而逐渐深入的痛定思痛的自我忏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戈文才将这位被誉为“中国二十世纪的良心”的老人列为自己的偶像!
也就是在这时,戈文的脑袋里才慢慢回想起前世时关于《收获》杂志社的种种信息:《收获》是中国著名杂志,以坚持纯立场,摒弃广告手段而为文人和世人瞩目。风格质朴清雅,可以说是中国当代的代表的一面旗帜。而主编巴金巴老先生更是特殊时期后所剩不多的一位文化巨匠。
前世戈文就自称是青年,也曾经在照片上见过巴金老先生,想到自己现在居然有机会能够和巴老见面,还能在巴老手底下工作,心里不由的暗暗jī动。当下强自按捺住jī动对林一铭说:“那么……我一会儿就能见到巴老了?”
“哎呀!”林一铭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得,摇头道:“恐怕不行,巴老前天到北京开会去了,可能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来哩。”
本来jī动的心情在瞬间沉到了海底,戈文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那么为了能和巴老近距离接触,我一定要拿下这份工作!
原本有些不经意的戈文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第6章 欢迎加入《收获》编辑部
两个人走走停停半xiao时才到了巨鹿街,好家伙,真是报社林立,想想也是,怎么说上海也是相当一段时间里文化人的聚集地,有这么多报社也不奇怪。戈文很容易就看到了《收获》杂志社。
今天是星期天,杂志社里没有多少人,几个编辑都在各忙各的,见林一铭拉了个人进来,纷纷打招呼。林一铭在旁边介绍,戈文打起jīng神,凑过去每个人散了一根烟,芙蓉王也终于撒完了。这群人叼着烟,随便聊几句,又纷纷埋下头趴在桌子上看稿。
林一铭拉着戈文往主编办公室走去,一进mén就看到一个很瘦的中年男子正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写什么。听到有人进来,那男人抬起头,见是林一铭,亲昵的责怪道:“一铭说过几次了,进来时候记得敲mén。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知道了,高叔。”林一铭傻笑着挠了挠头,然后急声问道:“高叔,咱们杂志社前几天不是要招一个临时编辑么,招到没有?”
“没有。倒是过来有几个人来应聘,不过都素养太差,被我否决了。”高叔说起这件事也很头痛。现在要找一个合格的编辑很困难,如今政策放宽了,各个报社、杂志社的行量是一天涨一个点数,都在大刀阔斧的招人,更不要说是放编辑走人。前来编辑部应聘的人都是一些爱好的人,他们作为爱好者还成,真要是让他们审稿就没有那种能力了,何况编辑部现在招的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编辑,短时间又无法将他们培养出来。
“这位是?”这时高叔终于注意到了戈文的存在。
林一铭赶紧把戈文拉到前面,向高叔介绍到:“这位是戈文,一个爱好者,这次来就是想应聘临时编辑的。”
完了他又指着高叔对戈文说道:“这位是我们编辑部的主任高林,你叫他高叔就行了。”
“高叔,您好。”戈文赶紧上前握住高林的右手。
高叔不满的撇了林一铭一眼,然后看着戈文说道:“你要应聘临时编辑?”
“嗯。”
“那你怎么看待当前的咱们国内的现状?”高叔并不想收留下戈文,戈文太年轻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好自己将要面对的工作。不过直接拒绝的话,显然会打击到这个青年。这几天他正研究这个问题,便随口问了起来,想来戈文回答不上来,会知难而退的。
戈文倒是没有猜到高林的心思,以为眼前的问题只是一道考题,他早在火车上就已经和林一铭谈论过这个话题,此刻听到高叔又问起,便口若悬河的将前世看过的一些资料按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高叔开始还有点漫不经心,然后就不由的被戈文的话语所吸引,戈文的好多理解居然和他的思考不约而同,并且还深入一步。
戈文一口气说完,就注意到高林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不由的纳闷:难道我说的不对?不可能啊,这可是后世个官方说法啊!
戈文有点心虚,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好久之后,高林回过神来,递出右手,真诚的说道:“欢迎加入《收获》编辑部这个大家庭。”
看来戈文的话征服的不仅仅是林一铭一个人。
戈文高兴的握着高叔的手。有工作了!
“xiao戈,你什么时候能上班?”放下手,高叔问道。
“随时都可以。”
高叔沉yín一下,然后说道:“那这样吧,今天先让一铭陪你熟悉一下编辑部的情况,明天在正式上班,怎么样?”
那还有什么要说的,戈文愉快的答应:“谢谢高叔。”
和林一铭一走出办公室的大mén,两人就大闹了起来。
“现在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审稿啊,真让人向往呢。”林一铭有点嫉妒戈文一步登天,他自己还不能每天坐下来审稿呢。
“呵呵,没有你的推荐哪会这么容易呢。”戈文笑嘻嘻的用手去拍林一铭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林一铭一阵龇牙咧嘴。
林一铭自嘲道,“看来我还真是你的福星了。”
可不,是他把戈文安顿到自己的家里,不至于流落街头;还是他介绍了工作给戈文,让戈文不至于靠体力活为生;就连戈文应聘遇到的考题还赫然是他同戈文在火车上聊天的内容。
当下林一铭带着戈文jiao代编辑部的一些注意事项。
一边帮着林一铭收拾编辑部的卫生,一边细心记着编辑部的各种规章制度。戈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了一个编辑,尽管这编辑只是临时的。
83年和后世不同,能够这么快就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戈文都有心思猜测自己是否身怀传说中的猪脚模板,想到前世看过的网络xiao说中猪脚只要一虎躯一震,便会有无数美nv投-怀-送-抱(屏蔽?),戈文摇头一笑,打死我也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子的事情。
“你笑什么?”林一铭看戈文手里抓着一叠《人民日报》站在那里傻笑,有点疑huo。
“哦,我是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工作的事情搞定了,说来真要谢谢你了。”戈文连忙解释道。
“不用谢,要是你没有才华也不可能应聘成功的,高叔平时可是很严厉的。”林一铭微笑着说道,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对了,你说的‘搞定’也是家乡的话吗?‘搞定’很有趣的词儿。”
“呃……”不xiao心又把前世的网络用语带出来了。
当下戈文也不理会林一铭的话,手脚麻利的从桌上拿起几本1uan放着的《收获》杂志,同怀中的报纸一起分mén别类的放到书架上,然后才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干。今天回去要养jīng蓄锐好好休息,明天就正式上班了。”
林一铭头上冒起几条黑线,好像是你先走神的好不好。
这天晚上戈文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甚至林一铭拉他去复旦大学看电影都笑着婉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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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想当作家的编辑不是好编辑
戈文还记得在读xiao学的时侯,一次老师在课堂上问大家长大后要从事什么职业时,他毫不犹豫的说自己长大了要当一个响当当的作家,因为在他的眼中,作家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在家里睡觉都没人管,真让他羡慕。当时他的话惹得老师哈哈大笑。等后来他真正明白事理了,才了解为什么老师听到自己的解释会觉得可乐。
现在既然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凭借着记忆中的知识和并不差劲的文笔,想必成为一个作家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这样会对自己今天在《收获》杂志社得到的工作有所帮助吧。
那么该怎样开始呢?
戈文有点头痛,脑子里关于后世的xiao说之类的很多,但是8o年代出版过的xiao说却一个都没有,其他记忆中的xiao说大都不符合当前的现状,如果冒然写出来的话,不被人关注倒是xiao事,就怕引起什么政治上的分歧可就麻烦了。
偶然间看到桌上放着的从编辑部带回来的《收获》杂志,戈文眼睛一亮,对啊,当作家也没有说必须的写xiao说啊,散文、诗歌、短篇xiao说都是成名之道啊。
那就让我就从这里开始吧。是不是历史的车轮就在这一晚上缓慢而坚定的旋转呢?戈文洒然一笑。
虽然已经决定要从诗歌散文短篇xiao说入手,但是真正要写的时候,戈文还是陷入了艰难的选择里,对他来说散文和短篇xiao说比起诗歌来无疑好写一点,但是他的脑袋空空却什么也没有,反倒是记忆里的几篇诗歌冒了出来。
算了,想到什么写什么吧。戈文自嘲着,下了决定。然后就有些哭笑不得的现自己居然还没有纸和笔。
到客厅里找了找,还是没有现。
林一铭的屋里应该有吧,戈文的目光看向林一铭的房间,房mén半敞着,想是林一铭走的匆忙忘记上锁了。
戈文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等林一铭回来。林一铭给了自己最大的信任,自己又怎能辜负他的这番心意呢。
等林一铭回来,戈文就迫切的便向他要纸和笔,这让林一铭一时mo不着头脑,“我房间里就有啊,你直接进去拿不就好了?”
林一铭大大咧咧的真诚表情让戈文大是感动,微笑着说道:“没你的同意,我又怎么会冒然进去了。”
“嗨,不用。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不在你就直接进去拿就好了,不放心就等我回来告诉一声就行。”林一铭一脸的不以为然。
拿着笔和纸进了房间的戈文,安静的坐在桌子旁,刚写了几个字,就懊恼起来。他在想,要是有太电脑就好了,前世已经习惯了在键盘上敲字,用笔的时候往往只是签名而已,这一下子让他写字,感觉生疏了许多,好多字居然不会写。
于是他不得不又和林一铭借了一本字典,遇到不会写的字就查字典,就这样写写停停,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戈文终于写了三千来字。
rou着有些酸的手腕,戈文暗叹,这作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啊。
在戈文借笔和纸的时候,林一铭就很好奇的问戈文,要做什么。当听戈文说是要写xiao说时,不由的让他对戈文充满了期待。
和戈文火车上的谈论就知道戈文的素养不错,想来写的xiao说应该也如此。所以等戈文停下来,林一铭便急忙拿起来一睹戈文的大作。
然后林一铭就有点mo不着头脑,指着手里的稿子疑huo的问道:“这就是你写的短篇xiao说?”
戈文在林一铭拿起稿子时就紧张的看着林一铭的反应,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等林一铭的话一出口,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啊。写的怎么样?”
“嗯,文笔不错,有些细节描写很动人。故事嘛……写的还算比较jīng彩。”林一铭打着哈哈。
“能不能表?”
“……表还是有一点困难。”林一铭xiao心翼翼的说道,“不过没关系,慢慢来,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果然!没有听到想要的结果,戈文顿时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在他开始写的这篇短篇xiao说的时候,并没有凭借前世的任何东西,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和文笔,他当然知道只要自己随便抄袭上一段前世看过的文章,表肯定没问题。但是他固执的认为凭自己的实力没有必要靠抄袭来作弊。
结果,林一铭的话如当头bang喝让戈文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就算是在这个时代,遭到十多年信息大爆炸的自己也还不如那些作家。
不过任谁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写出名作来,就如林一铭说的那样,罗马都还不是一天建成的呢。何况林一铭说自己的文笔不错,也就是故事毫无新意,说明自己还是有当作家的潜力的吧。
当下戈文也不打算接着写下去了,收拾好心情和林一铭谈论了一番今天晚上在复旦大学礼堂播放的电影《少林寺》,然后两人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林一铭要去上课,戈文便独自一人前去《收获》编辑部。
到了编辑部,戈文立刻勤快的先打扫了卫生,然后给各位编辑沏上一杯热乎乎的浓茶,然后才坐在分配给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了工作。
他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编辑部大mén外的邮筒里的信件都按照读者来信、投稿、商业信件等等类别分mén别类的整理好,然后jiao给各自负责的编辑。等整理完信件后,然后替一些编辑审核稿件,认为好的就分出来jiao给编辑,不好的就开始眷写退稿信,然后等统一寄出去。
因为是新人,一开始审核的稿件,不论通过不通过,都会有另一个老编辑重新审核,错误的地方这个编辑自然指出来,等到了戈文不会再犯错误了,这工作才会jiao给他独自完成了。
替戈文审核的编辑叫做李煜,和历史上那个南唐后主同一个名,不过戈文亲切的称呼他李叔。
五十多岁稍有点福的李叔可和历史上那个惜hua怜月的后主不同,相当随和风趣,昨天戈文初次来时,就被他打趣过。让李叔帮忙审稿,可能也是主任高林认为李叔人和蔼可亲,能让戈文尽快的进入到状态吧。
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戈文除了到《收获》编辑部工作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呆在家里潜心埋头创作。
起初每写一篇就被林一铭否决一篇,这倒是jī起了他xìng子里的固执,我还不相信自己写不出一篇能够表的文章哩!
渐渐的戈文就找到了将故事写出新意的思路来,前世那些新闻报道以及闲文轶事都是创作的好题材。如果说文章是硬件的话,那稿子的种种规范就是软件了,在编辑部的审稿工作让戈文对如何才能通过编辑的审核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认识,这样子写出一篇能够表的合格文章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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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关于巴金的新闻
星期天的中午,阳光明媚,天空中飘dang着朵朵白云。
正对着书桌的窗户敞开着,阵阵微风将院外梧桐树散出的草木香带了进来,阳光也偷偷的钻了进来,倾倒在书桌上,温暖无比。
真是个写作的好时机啊!戈文一边伏在书桌前琢磨着新的短篇xiao说创意,一边懒散的想到。
然后他就听到房mén突然咣当一声被人踢开,然后一个人冲了进来。
翩然若飞的思绪被打1uan,戈文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抬头一看却是林一铭。只见这xiao子脸sè红润、满头大汗,明显是刚刚进行过剧烈运动。在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报纸。
“戈文……大事……大事,巴老,巴老他……”
“什么?巴金怎么了?!”戈文闻言一惊,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中对于林一铭冒然的举动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戈文自从知道《收获》杂志由巴金老先生执掌后,就时不时的向同样崇拜巴金的林一铭打听巴老的各种轶事,而林一铭洋洋得意的翻来覆去的吹嘘巴金指导他写作的事情时,戈文总是听得入神,丝毫没有厌烦的时候。此时看到林一铭的模样,又听到他说巴金出事,不由的心中焦虑异常。
不理会戈文的质问,林一铭几步冲到书桌旁,一把将戈文晾在书桌上的茶杯端起,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整缸水灌进了肚中。然后他才仿佛缓过劲来似地对着戈文大声说道:“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来中国访问的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亲自为巴老举行了授予法国荣誉军团勋章仪式。今天的《光明日报》专mén出了社论呢!”
说着,林一铭得意的将手中的报纸扬了扬,那表情好像是他自己得到勋章似得。
戈文这才放下心来,不由的给了林一铭一个大大的白眼,先前他还以为巴金出了什么事呢。
林一铭根本没有注意到戈文心情的急剧变化,他兴致盎然的举着报纸,一字一句的念着上面的评论:
昨日傍晚,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在人民大会堂为我国的作家巴金举行了授予法国荣誉军团勋章仪式,并表了重要讲话。
大师,我很荣幸地以法国政fǔ的名义授予您荣誉军团的勋章。
我的国家在此推崇现代中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家》、《寒夜》、《憩园》的不朽作品的作者,著述不倦的创作者。他的自由、开放与宏博的思想,己使其成为本世纪伟大的见证人之一。
您有一天曾经亲笔写过:“我从来不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我连做梦也不敢妄想写史诗。诚如一个‘从生活的dong口……’的‘批评家’所说,我‘不敢面对鲜血淋漓的现实’,所以我只写了一些耳闻目睹的xiao事。”然而您却用自己对于人们及其脆弱命运的巨大同情,用这种面对压迫最贫贱者的非正义所抱的反抗之情,用这种——正如您的一位最引人注目的人物绝妙言之的‘揩干每只流泪的眼睛’使您的著作富有力量与世界xìng意义的敏锐力与清醒感,在注视着生活。
今天法国同样给一位朋友带来荣誉。他越过空间与时间,给在五十年前现巴黎,对我国革命的伟人们与我国人民的生活充满jī情的遥远的四川年轻大学生,给忠心耿耿,始终不渝的人,带来她的友爱之情。
对于昔日有幸目睹过您崭1ù年轻才华的法国人,对于多年之后在您率领第一个中国“笔会”代表团重返我国时,再度欢迎您的人,尤其是对于今天被您的著作日益增多的译本吸引而至,同时转而掘这些奇妙篇章的无数读者来说,您就是中国的形象本身,一个经受过若干世纪的考验所锤炼的,并且不断从自身产生复兴动力的、兄弟般的中国的形象本身。
今天,在您的身后,在中国的界里,新的一代正在崛起。他们从您的形象之中看到了自己,并且将希望寄托在对您这位老人的效法之中,对您这位老人来说,“青net的美丽的东西,而且这一直是我的鼓舞的泉源。”这一代人正在准备,并且业己开始,循着您的脚印,由自己向世界表明,一个现代的、开放的、富有多样xìng的中国正决心全力为人类伟大的文化运动做出贡献。
大师,法国通过您,谨向这一代人致以敬意。
……
“拿来我看,”虽然林一铭的普通话讲的还算不错,可是身为巴金粉丝的戈文根本等不及他说完,一把从他手中将报纸夺了过来,睁大眼睛看去:
昨日在京参加作协会议的巴金为了接待法国总统,接受法国荣誉军团勋章的荣誉,专mén应邀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仪式。
在受勋时,他说:“作为一个中国作家,我的作品被译成法文,受到读者的喜爱,这就是对我的很大荣誉了。我的第一部作品是在法国写成的,从此我走了的道路。
五十几年过去了,今天总统阁下光临北京,给我授勋,我认为,这并不是我个人有什么成就,这是总统阁下对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尊重,对历史悠久的中国文化的尊重,这是法国人民对中国人民友好的象征。
我怀着愉快的、感谢的心情,接受这个荣誉。今后,我将为我们两国人民友谊的展和文化jiao流,作出更大的努力。”
巴金先生在受勋后,向密特朗总统赠送了新版十卷本《巴金选集》。密特朗又在人们纷纷围着巴金向他道贺时,对巴金说道:“巴金先生,你对法国大革命的历史知道得很多,我知道你曾经用文艺形式写过丹东和罗伯斯庇尔,你对这些确有非常深刻的了解。我很高兴能够认识您。作为法国代表,我有机会为您授勋,我感到高兴。这也是法国的荣誉,因为您是当代世界伟大作家之一,您的作品在法国读者中有很多影响。”
……
戈文的眼球随着报纸上的文字来回转动,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沸腾一片:这就是巴金,他的《家》《net风》《秋》,他的《寒夜》《憩园》,他的《随想录》揭1ù了种种社会现实、唤醒广大人民群众的良心。他通过他的文字不仅让中国人民探索真理和至善、净化心灵,也一样得到了世界人民的尊重。
的魅力是没有国界的!
这天的中午,戈文出乎林一铭意料的出去买了一瓶烧酒。
拿着《光明日报》的社论下菜,两个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感谢殉灬殉筒子的大额打赏,看的我那个jī动哇!谢谢!漫画会有的!至于美nv那是更是多的不得了!】
第9章 80年代的小萝莉
写作就像是拉屎,当你便秘时,就会蹲在茅坑里憋个耳红脖子粗,但是当你拉稀时,却是如开闸防洪,一泄千里,舒爽异常。这天夜晚,当林一铭赞许的点了点头后,戈文长出一口气,他终于写出得到林一铭认同的短篇xiao说了。
林一铭微笑着看着戈文一副劳苦大众得到解放的舒心样子,心中不由的浮起来一丝敬意,旧时有将领坚忍不拔,屡败屡战,他本不以为然。
可是亲自看着戈文被自己屡屡打击,却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气馁,不放弃,一直都坚信自己能够写出满意的作品的自信模样,林一铭心中赞叹一声:像戈文这样的人不成功才怪呢。
想到这里,林一铭用肘子捅了捅戈文的肚子,挤眉nong眼道:“似乎……好像……一定要庆祝一下呀?”他可是被戈文用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宰了很多顿饭了。
话说这些天下来,这两人已经变得无话不谈,好的如胶似漆度蜜月一般。
所谓近墨者黑,林一铭这个淳朴的年轻人现在已经被戈文培养成了一个合格的xiao愤青,有时候其油腔滑调之处让戈文这个师傅都大感头痛。而且两人还常常一起狼狈为jian,祸害上海市的广大人民。好在八十年代的上海,人民淳朴热情,就算冲着美nv打声口哨,也不会招来“流氓”的惊叫,搞不好那nv同志还会对你微微一笑呢。
“没问题,现在就去复旦旁边那家川菜馆,随便你点。”戈文爽快的应道。他在两天前已经将这个月的工资预领了,除了和林一铭分摊房租饭费后,手头上还有一点闲钱。
“那还等什么,走。”林一铭放下手中的稿子,站起身来。
被林一铭敲诈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俩人勾肩搭背的从饭店出来,慢慢的闲遛。
“一铭,你有什么志向么?”看着天上闪烁的群星,戈文突然有点想念起自己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了。一样的星空,一样的颓废,就是身边的损友换了一个。
“志向啊?就是像巴老一样能成为一个作家吧。”林一铭说道,“我父母也很想我这样的。”
“作家?写稿其实是很辛苦的,你还要耐得住寂寞,要忍受孤独。有很多作家都是自杀的,你不知道么?”戈文回忆起自己的痛苦经历,然后就想到了卡夫卡、海子还有顾城。
“哦,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没关系,寂寞的话到时候就找你,不自杀的作家也不少啊。”林一铭说,“那你呢?”
“我么……”戈文痴了。他不由询问自己的志向是什么,或者说是他回到这个年代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可是,答案真的很模糊。
突然间戈文想到了以前一个朋友跟他说的一段话,“真希望自己能回到中世纪啊,没事打打猎、跳跳舞、弹弹琴、写写诗,白天去沙龙里侃大山,晚上到舞会上泡xiao妞,养他几十个骑士,再找上一堆情fù……”可惜穿越的并不是这个朋友。
“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不过,也许,以后会知道的吧。”
第二天下午,戈文闲着无聊,一个人去上海外滩附近最繁华的商场去溜达。今天是周末,他休息并不需要去编辑部,林一铭则不同,这时候正在编辑部他工作。
这座叫做第一商场的商店还真是不愧他的名号,有六层。这时候的人们有钱买不到东西,因此商城显得人山人海。
戈文溜达了一会,买了几叠稿纸。正走出商场的mén口的时候,现一个xiaonv孩正趴在地上睡觉。
感到奇怪的戈文走过一看,别说这个xiao萝莉长的还真可爱,白白的皮肤胖嘟嘟的四肢,头上扎着四个朝天把。衣服是手工做的短裙,正好把她可爱的xiaotuǐ1ù出来。脸上脏兮兮的,看样子还哭过。
可能是个走失的xiaonv孩吧。戈文推了推xiaonv孩,好一会儿xiao萝莉才睁开眼睛。
然后戈文hua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在xiao萝莉nai声nai气的声音中nong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原来xiao萝莉和她爸爸在商场购物,xiao萝莉上厕所后出来现自己的爸爸不见了,惊慌失措的顺着人群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就跑到大mén口的楼梯上哭,一会就趴着睡着了。
戈文不由的暗叹这时代的治安还真是好啊,没有人贩子,要是放在前世还真不敢想。见xiao萝莉鼻涕眼泪nong的满脸都是,于是蹲下来和蔼的对xiao萝莉说道:“xiao妹妹,哥哥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啊。”
等xiao萝莉哽咽这答应,戈文先是到卖糖果的柜台上hua钱买了几颗话梅糖,将xiao萝莉的心安定下来,然后带着她去洗手间洗手洗脸,收拾了一下,最后就带着她在商场立面转来转去找她的父亲。
终于在一个有警察的人群里,xiao萝莉看到了自己的爸爸,这时候戈文陪着xiao萝莉转悠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xiao时。xiao萝莉大哭着跑了过去扑进爸爸的怀里。她的爸爸也像是快急疯了一般,抱着xiao萝莉半天不撒手。
戈文和警察同志述说了自己现xiao萝莉的过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xiao萝莉的父亲过来握着戈文的手一边晃一边不停的说谢谢,非要戈文告诉他名字住址,说是要他到家里去做客。而xiao萝莉不知道是被戈文的几颗糖果收买了还是喜欢上了这个新哥哥,也揪着戈文的衣袖不放手。无奈之下戈文只得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和住址。
“你认识林一铭不?”xiao萝莉的父亲有些迟疑的托了托快要掉下的眼镜。
“你认识林一铭?”戈文也有点惊讶。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复旦大学中文系的老师,杭建。林一铭是我的学生。”xiao萝莉的父亲解释道。
“啊,你好。”戈文和杭教授握手。
“我常听林一铭说起你,没想到今天咱们能够在这里见面,还帮了我这么大忙,实在太感谢了。”杭建握着戈文的右手很有力,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
“不用,不用。”戈文谦虚道。
“……哪天有时间让林一铭领着你到我家里做客。”杭建连声说道。
“啊?”然后戈文就苦笑着点头答应,要是自己不答应的话,杭建或许不会放自己离开吧。
微笑的看着杭建肩膀上的xiao萝莉不停的朝自己挥手,戈文心情愉快的离开第一商场。
第10章 投稿
中午和林一铭谈起上午生的事情,林一铭很是兴奋,“杭教授可是我们中文系很有名气的教授,而且他还是国内知名的评论家哩。他邀请你做客可是很难的的机会!”
“也许吧。”戈文微笑。他前世从未听说过杭建这个人名,想来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在林一铭眼中难得的机会对他来说无所谓。
第二天早晨,戈文rou着眼睛望着镜子里双眼微红的自己,不禁自嘲一笑,此刻的心情和当初高考时别无二致。一会儿就要到编辑部去递jiao自己的第一篇xiao说了,真还有点紧张呢。
到了编辑部,照例打扫卫生、给众人烧水沏茶,然后戈文才坐在座位上,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心头的jī动,将自己的手稿递给李叔,说道:“李叔,这是我写的一篇短篇xiao说,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呢?”然后就心惊胆颤的看着李叔的反应。
“哦?你自己写的?”李叔往上扶了扶眼睛,提起了兴趣。戈文这一阶段的工作让编辑部的大家很满意,人勤快嘴也勤,最重要的是审稿上手的很快,这一两天基本上没有什么失误。就在早晨高主任还jiao代他从今天以后就让戈文单独负责初审的工作。
“嗯,这几天晚上没事就写了个短篇。”戈文傻笑着。
微笑着接过戈文递过来的稿子,李叔细心的阅读了起来,几分钟后李叔抬起头望着萧然,眼里鼓励的神sè。“你这篇xiao说写的不错!”
戈文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忙问道:“那能在《收获》杂志上表了?”
“《收获》的话,还不行。”李叔眼里流1ù出深切的遗憾,一口否决掉戈文的提问。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戈文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原来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毫无进步,也许自己并没有写作的天赋。
闷闷然戈文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好在李叔笑呵呵的声音将戈文的这丝怀疑打落进深渊:“呵呵,不要气馁。《收获》杂志上表不了,不代表其他杂志上也表不了啊”
“哦,怎么说?”李叔的声音无疑就是天籁,戈文现在真有一种劫后逢生的感觉。
就听李叔说道:“你的这篇xiao说文笔很好,最大的亮点是这个故事很离奇,让人耳目一新。但《收获》杂志是一本坚持纯立场的杂志,是不会表这类型文章的。但是投到其他杂志的话,应该可以表。”
听了李叔的解释,戈文先是一阵高兴,然后就有点失落。当初写xiao说就是存了在《收获》杂志上表的念头,或者潜意识里还有想让巴老指点一番的幻想,现在《收获》不要,显然和他的预期有所差距。
“嗯,我明白了。”戈文的语气不是很高兴。
“哈,不要泄气嘛,毕竟这只是你的第一篇文章,能有这成绩很不错了。”李叔看着戈文无jīng打采的样子安慰道。
“谢谢李叔的指点。”戈文有些不太好意思在李叔面前如此的失态。
“编辑部不是有大量的中外期刊杂志吗,像什么《信使》、《美术》之类的你可以看看,只有多读书的人才是有智慧、有思想的人。”李叔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另外,你住在复旦大学附近,可以经常去大学里的图书馆看看,这些都会对你有帮助的。只要多阅读,多思考,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写出能在《收获》杂志上表的文章的。”
图书馆?是啊,自己无聊的时候,图书馆不正是一个消遣的地方吗。
听到李叔的建议,戈文的第一念头居然是玩乐,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有点没心没肺。
谢过李叔之后,戈文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赶紧chou了个空窜出编辑部。
在8o年代的上海,整个圈的源地就在巨鹿路上。道路两旁生长着茂盛的梧桐树,在树荫里的一幢幢古朴的欧式xiao楼安静的矗立在那里任凭雨打风吹。就在这些安静的带着一丝慵懒的xiao楼上,上海的绝大多数报社、杂志社都汇聚一堂,一个个的梦想的从全国各地随着信件集中到这里,然后脱胎换骨登上报纸杂志传遍全国。
《民间》是一家通俗xiao说杂志,虽然没有《收获》那样全国知名,却也有着不xiao的销量,而且这本杂志的编辑部同样也在巨鹿路上。
戈文看着手中的稿件,心中给自己打气,李叔说这篇xiao说已经达到表的程度了。所以,我根本没什么紧张的。
只是万一被拒绝呢?
不知为什么,戈文心中的忐忑竟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丑媳fù终须见公婆,戈文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眼前这座安静的xiao楼里。
xiao楼的二层便是《民间》的编辑部,几个房间里传出热闹的说笑声,看来这个编辑部的办公风格竟和他们的杂志有些类似,与《收获》编辑部的安静截然不同。
戈文来回走动了一圈,突然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进那个办公室。一咬牙,他直接敲响了挂着“总编办公室”牌子的房间。
办公室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请进!”
戈文闻言推开mén,就看到屋子右侧的书桌后坐着一个头稀疏带着宽边眼镜的男人,此时他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他应该就是总编了吧,戈文心中猜测到。
此时,中年男人抬起了头,然后用疑huo的目光打量着mén口的陌生人,疑huo的问道:“你找我?”
戈文微笑着朝前走了几步:“您是《民间》的总编么?”
听到戈文的问询,再看到戈文手中拿着几张信纸,中年男人顿时判断出了对方的来历:这是一个很勇敢的投稿者,直接带着稿子找到了他头上。这样的事情很常见,经常有一些怀有写作梦想的年轻人跑到他这里来递稿件。只是这些年轻人大多是一些痴狂的爱好者,写作水平并不足以表。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还真是影响工作呢!
中年人虽然心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微笑着说道:“不错,我就是《民间》的总编王志远,你是来投稿的吧?”
戈文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稿子,然后抬起头很自信看着王志远说道:“恩,我写了一个6千字的短篇xiao说,想要投到《民间》。”
王志远站起身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一边示意戈文在对面的沙上坐下,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在戈文旁边的位置坐下,接过戈文递过来的稿纸,瞥了一眼说道:“哦……你叫戈文,年轻人很有自信呀!”
戈文道:“王总编,我知道直接找你有些冒失,可我对这个短篇很有信心,你能当面给我看一下么?”
《民间》能从全国那么多同类杂志里突围而出,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必须的归于它的总编王志远身上。王志远此人对、对工作都充满了热诚,他有着敏锐的市场观察能力,正是他将《民间》从“打造一本属于广大群众的纯杂志”定位成“一本让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杂志”,仅仅一个“纯”字的区别,让《民间》起死回生,昂阔步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爱。
此外王志远还善于掘鼓励新人。此时听到戈文的解释,不由的扶了扶眼镜,笑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看着王志远低下头去看自己的xiao说,戈文平静的外表下,内心不由的通通通跳的厉害。
王志远看的很仔细,xiao说的一开始就深深的吸引了他,文笔很好,故事更是不同于一般的稿件,让人眼睛一亮。仅仅6千多字的短篇xiao说,他看了足足有十来分钟。
等通篇看完,王志远把稿子往膝盖上一放,就看着戈文微笑道:“果然有着自信的底气,不得不说,你的文字功底不错,这篇xiao说也很jīng彩,故事的结局更是出人意料,估计读者们会很喜欢的。”
戈文听出了王志远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您夸奖了,其实我也是个编辑,虽然是见习编辑。”
“哦?”王志远提起兴趣,“那你在哪家杂志社工作呢?”
“《收获》。”
“年轻人很有前途嘛,不错。你的这篇稿子很有新意,我看就在下一期的《民间》上表吧!”
虽然已经确定,可亲耳听到王志远的话,戈文的心中仍然有些jī动,他站起身就给王志远鞠了一个躬:“总编同志,谢谢你了!”
“哈哈,不用客气,希望以后能在《民间》中经常看到你的xiao说。”王志远扶了一下眼睛,开朗的笑道。
第11章 再遇小萝莉
虽然戈文的第一篇xiao说即将在《民间》上表,可是李叔的说辞让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现在顶多是一个爱好者,放在后世撑死也就是个二流的写手。说自己是一个作家传出去还真的是贻笑大方,就是他自己都脸红不已。
于是复旦大学的图书馆便成了他无聊时常去的一个地方。
身处改革开放初期的一九八三年,全国人民开始放下昔日的负担,轻装前进,所有人都开始解放思想,如饥似渴的吸收各种jīng神营养。只是资源的匮乏依然是普遍的现状,所以图书馆就成了众人趋之若鹜之地。
复旦的图书馆全天候开放,它为读书借书的人提供了极大方便。来这里借书的不仅仅只有学生和众多的学者教授,附近的很多上海民众也都把时间泡在这里。可以说泡图书馆是复旦大学的一种时尚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特殊时期中那些méng上了厚厚尘土的厚重书架此时早已明光锃亮,书架后那一个个如饥似渴的身影,就像是饿了多年的婴儿,急切的吸收着书籍中所蕴含的营养。
图书馆中的著作很多,戈文虽然抱着消磨时光的目的,还是接触了不少中外名作名著。只是图书馆中更多的是那些延续着特殊时期腔调的各类话本,想从中找到新鲜的东西,就要考较每个人的淘金功夫了。
所以戈文更多的是关注于各类国内外的期刊杂志。《外国文艺》、《外国》、《外国季刊》、《当代外国》、《外国动态》、《世界》、《国外》这些就像起了同一个名字的大大xiaoxiao的杂志被他反复翻了好几遍,《苏联》、《日本》、《当代美国》被他重点关照着。《译文》、《诗刊》、《收获》、《读书》等国内的杂志则是他研究文艺理论的范本。
而且复旦大学的图书馆礼堂经常举办各种讲座,这时代名家荟萃、大师云集,在后世可享受不到这待遇。戈文便经常和林一铭一同去听,什么历史方面的甚至自然科学方面的只要是逮住的讲座,两人往往都前去凑热闹。
戈文往往被大师们的jīng彩演说而折服,也正是通过教授们博大jīng深的讲演,他现自己如坐井之蛙,知之甚少。
就在这样的平静的日子里,戈文的素养和思想深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更甚往昔,尽管他本人没有现这一点。
这天戈文从图书馆出来,信手走到附近的xiao道上。
快到七月末了,正是盛夏时节,金sè的阳光透过树荫的枝叶投下来,斑斑驳驳,洒在人的脸上一点都不刺眼,有种温暖的感觉在心间弥漫,路旁不知名的hua朵怒放,飘出淡淡的芳香,戈文有些陶醉在这片mí人的景象中了。
“哥哥,抱抱。”一个nai声nai气的声音在戈文身后响起。
戈文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曾经把爸爸nong丢的xiao萝莉。此刻xiao萝莉正气喘吁吁的张开双手,等戈文抱她。
一把将xiao萝莉抱起,惹起一片笑声,戈文逗怀中的xiao萝莉:“你怎么一个人1uan跑呢,不怕在nong丢了自己的爸爸?”
xiao姑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妞妞没有1uan跑,是姐姐带我玩的。”
“哦?那你姐姐呢?”戈文环视了下四周没看到有什么人在周围。
“姐姐给妞妞买话梅糖去了。”xiao姑娘说起话梅糖,嘴里一阵酸,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那可爱的表情让戈文笑了起来。
正笑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妞妞怎么跑到哥哥身上去了,快下来啊。”
戈文扭头看过,眼睛一亮。一个2o多岁的美nv,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则是一条淡蓝sè的长裙,身材消瘦却凹凸有致,披肩的长搭在肩膀上,好一个青netbsp;见戈文看她,nv孩子1ù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道:“这位同学,xiao孩子不懂事。”说着就伸过手来要将xiao萝莉抱过去。
同学?戈文有点哭笑不得,我像个学生么。然后就恍然大悟,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除了学生还有那个青年会在校园里闲逛呢。
“妞妞,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哥哥呢?”戈文知道原因后,便有点奇怪为什么xiao萝莉能一口认出自己来。
“哥哥身上有味道。妞妞能感觉的到。”妞妞愉快的回答到。
xiao孩子的感觉竟然明锐到如此地步。戈文有点惊奇,蹲下来将xiao萝莉放在地上,溺爱的mo着她的脑袋,说道:“去吧,找你姐姐要糖吃。哥哥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哥哥再见!”xiao萝莉有些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抓着的戈文的衣角。
“嗯,再见。”说完朝xiao萝莉摆摆手,站起身朝另一条路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有响起,是那个nv孩。“同学,刚才谢谢你照顾妞妞了。”
回头一看,那nv孩子拉着xiao萝莉的手,脸上有腼腆的红晕。
给了nv孩一个不介意的笑容,然后又对一边朝自己挥手一边嘴里还鼓鼓囊囊的嚼着糖果的xiao萝莉做了一个作怪的表情,戈文转身继续走。
不出意外的,身后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大姑娘、xiao姑娘都被他的作怪逗乐了。
第12章 聆听大师——华罗庚
回到家里,林一铭正在屋里绕圈圈,看到戈文,便兴奋的说道:“戈文知道今晚复旦大学的讲座是哪位大师吗?”
“谁?”
“华罗庚啊!今晚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有他的讲座!”林一铭兴奋的声音传来。
华罗庚!戈文脑海中华罗庚的资料浮现出来:华罗庚,是世界著名数学家,是中国解析数论、矩阵几何学、典型群、自安函数论等多方面研究的创始人和开拓者。在国际上以华氏命名的数学科研成果就有“华氏定理”、“怀依—华不等式”、“华氏不等式”、“普劳威尔—加当华定理”、“华氏算子”、“华—王方法”等。他为中国数学的展作出了举世瞩目的贡献。美国著名数学家贝特曼著文称:“华罗庚是中国的爱因斯坦,足够成为全世界所有著名科学院院士”。被列为芝加哥科学技术博物馆中当今世界88位数学伟人之一。
“华老先生要来复旦演讲?消息可靠?”戈文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前世他看过《华罗庚传》,对这位数学家那是相当的敬佩,此刻听到林一铭说华老先生今晚光临复旦,心情jī动可想而知。
“当然可靠了,是杭建杭教授亲口说的,要知道华罗庚老先生可是他的领导哩。看吧,等下午就会有宣传海报了。”林一铭信誓旦旦的说道。
“杭教授是华老先生的下属?这是怎么回事?”戈文猜不到数学家的华罗庚为什么能领导评论家的杭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华罗庚先生是同盟的主席,杭教授正是上海分部的领导人哩。”林一铭八卦到。
民盟?哦,是中国民主同盟吧。戈文倒是知道这个政党,只是没想到华罗庚老先生居然会是民盟的盟员,还是副主席。当下说道:“那我们晚上说什么也要去。我对华老先生提出的统筹法和优选法可是很感兴趣呢。”
一下午,两人就在急切的期待中等候着夜幕降临。
晚上六点,正是吃饭的时段,戈文和林一铭就急匆匆的赶往礼堂,生怕去的晚了,座位都被人占去。
这时候讲座虽然还没有开始,但礼堂内已经是人声鼎沸,看来大家都对华老先生的讲座充满了兴趣。
戈文和林一铭找了两个相邻的空座便做了下来,然后饶有兴趣的四处张望,所有人都是期待的表情和周围人相互低声讨论着华老先生的种种xiao故事。
晚上七点半钟,从礼堂大mén走进一行人,顿时jī起一阵喧嚣,这行人中和复旦大学的校长苏步青先生谈笑风生的正式此次演讲的主角——华罗庚。只见华老先生,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作中山装,一丝不苟,满头白,jīng神却很矍铄。
一见到华罗庚先生,礼堂里就有稀稀疏疏的掌声响起,等华老先生靠近主席台的时候,掌声已经扑天盖地涌向他。当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华老先生先是一怔,然后便不再和旁边的人说话,笑意盈盈的和鼓掌的众人挥手致意。
这一行人在主席台侧面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在一片寂静中,复旦大学的校长苏步青先生来到前面的演讲台前,还没等说话,礼堂内又是一阵掌声,大家对这位老校长的敬佩之情,实不下于任何人。
苏校长微微一笑,双手扬起,顿时礼堂内一片寂静。然后他满脸热情,对着演讲台上的话筒,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道:“今天我们有幸可以邀请到我国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先生来我校坐报告,大家欢迎。”
顿时可以容纳数千人的礼堂掌声雷动,华罗庚老先生站起身,一面挂着和蔼的微笑和现场的观众挥手致意,一面走到苏校长跟前。
“同样是数学家为什么华先生的掌声比我的要热烈呢?”年已古稀的苏校长一边和华先生握手,一边调皮的问道。他的话立刻让台下的众人哄笑不已,他们的老校长还是这么的风趣诙谐。
华罗庚老先生微笑着,一本正经的回道:“那是因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话一出口,见两位老人相互打趣,以和尚自比,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只是只有少数人若有所思:这时节国家已经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号召要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对先进的技术要“引进来”,可不就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么。
戈文同样听出了华罗庚老先生的言外之意,心中一边暗自佩服,一边看到,苏校长这时已经返回主席台侧面的座位上,只留下华罗庚老先生一人站在演讲台前一脸微笑。
“我倒是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有这么多同学和老师们来听我的演讲,真让我受宠若惊。”
华老先生一顿接着说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苏州做推广统筹法和优选法的工作,今天来到上海是因为有工作上的事情,只是不xiao心被你们的校长抓住行踪,说让我给大家做个演讲,那样子简直就是黄世仁在bī杨白劳还钱。”老先生一副xiao生怕怕的表情让台下个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只好勉为其难,和大家jiao流一下,毕竟我又没有喜儿可以拿去抵债。”华老先生玩笑开毕,正sè说道:“我想台下会有许多数学系的同学,不过我想应该其他专业的同学应该也不会少。所以我今天并不大算讲一些专业的问题,让我们聊一点轻松的东西,至于听过之后有没有收获,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对我而言,我从不高看自己,因为我自己坐在下面听讲座的时候睡着的例子一直在提醒我做人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戈文的脸有点chou筋,在他感觉里数学家包括科学家都是些严肃严谨的人,没想到华老先生这么风趣诙谐,真是打破了他对数学家的固有印象。
“大家都知道我是搞数学的,就算有不知道的同学,从刚才苏校长的口中你也应该了解到这点……”
“在我xiao的时候,有一份报纸经常会刊登一些数字xiao谜语,能破解一个就可以得到几分钱奖励。那是我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经常询问大人或者就是到处查阅书籍,为的只是得到那几分钱,许多次也真的得到过那些硬币。但是有一天,就是在那份报纸上,我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一个日本人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当时我便问自己:华罗庚,你在干什么呢?一个日本人能办到的事情,我们中国人为何就不可以呢。从那以后我就立志要做一个数学家,到现在终于有点成就。”
华老先生一顿,“所以,有时候我们真的需要问自己一句:我究竟在干什么?我是否在做我该做的事?我是否偏离了自己的理想?……”
“在有了目标之后,就要靠坚持不懈的努力了。有些同学也许觉得我在数学方面有什么天才,其实从我身上是找不到这种天才的痕迹的。我读xiao学时,因为成绩不好就没有拿到毕业证书,只能拿到一张修业证书。在初中一年级时,我的数学也是经过补考才及格的。可是从初中二年级,我认识到既然我的资质差些,就应该多用点时间来学习。别人只学一个xiao时,我就学两个xiao时,这样我的数学成绩就不断得到提高。一直到现在我也贯彻这个原则:别人看一篇东西要三xiao时,我就hua三个半xiao时,经过长时期的劳动积累,就多少可以看出成绩来。并且在基本技巧烂熟之后,往往能够一个钟头就看完一篇人家看十天半月也解不透的文章。所以,前一段时间的加倍努力,在后一段时间内却收得预想不到的效果。是的,聪明在于学习,天才由于积累。”
……
华罗庚老先生的讲话就是这样子围绕着年轻人的志向和实际而谈,他讲的很生动,有时候更是用自己的例子来鼓励大家,礼堂里不时引起一片欢笑和掌声。
一个xiao时的演讲结束后,华老先生又言犹未尽的hua了2o分钟来细心回答台下众人提出的各种问题,然后就在苏校长的陪伴下离开。
留下礼堂里回味无穷的众人高声谈论,久久不散。
第13章 前进的方向
戈文的收获可谓不xiao。
“我究竟在干什么?我是否在做我该做的事?我是否偏离了自己的理想?”华老先生的这句话宛如当头bang喝,让他开始正视起自己未来的道路。自穿越后戈文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现在也许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前世他yīn差阳错之下做了一个落魄的酒吧歌手,在这一世凭借着自己多了三四十年的记忆,想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的话那是易如反掌,但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追求,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得过且过、自由散漫的家伙。
那在这个年代,我究竟要干什么或者说什么才是我该做的事呢?戈文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样,既然穿越了,那好歹也要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印记,抑或者改变一些东西,这也算是xx到此一游的一个版本?戈文脑中冒出一个搞笑的念头。
然后一句话如天启一样划过脑际:“我们富裕,我们繁华。这个时代想不起曾经消失过的一切。”
自己前世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不就是认为没有施展自己才华的空间吗?现在的中国可以说是最纯净的理想之国,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整个世界就像一张画布摆在自己面前,那就让自己在上面挥洒出绚丽的sè彩吧。而且我还可以挽救一些注定会消失在时代长廊里的东西,这么简单、1ang漫、理想主义盛行的年代原本就不应该被后世的市烩所代替。
找到自己前进方向,戈文的心情有些兴奋,音乐自己是不会放弃的,开始学习的写作也已经jī起了自己的兴趣,想到这里,戈文暗自下了决定:那就先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吧。
第二天一早,戈文就到了编辑部,昨天晚上的思考让他的心情大好,再加上自己确立的目标,因此半上午已经将工作完成,这让编辑部的几个编辑都大为吃惊,一个劲的问戈文是不是生病了,还耐心开导他工作时一定要认真,不能太粗糙,要读得起投稿的作者们。
这些话自然被戈文当做了耳旁风,笑容满面的将自己的成果递给大家,几个编辑仔细翻了翻,眼镜都快掉地上了,原来戈文并没有胡1uan审稿。只是把几个编辑nong的一脸的疑huo。
趁还有点时间,戈文便跟主任高林请了假,急匆匆跑到国营乐器店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把红棉吉他,然后付了帐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
家里林一铭已经在等戈文一块出去吃饭了,见戈文抱着一个吉他进来,便问道:“我靠,怎么,打算装大尾巴狼来吸引美nv了?”受戈文的影响,林一铭同志已经吸收了不少戈文的陈词滥调。
“滚一边去,”戈文听到林一铭的嘲笑,自豪的说道:“咱还用装?在下可是国内第一流的吉他高手哩。”
这话戈文说的一点都不惭愧,要知道真正玩吉他玩得好的人估计国内还真没有几个。
“吹吧你就。”林一铭不信。
戈文不屑的撇了林一铭一眼,随手扫了几个华丽的和旋,一手《东方红》就顺手而出。
林一铭有些意外的说道:“咦,你还真的会弹哩!”
“我都说了全中国都找不出几个我这样的吉他高手来呢。”戈文炫耀着,前世那把美眉的必杀技《致爱丽丝》便从指尖流淌出来。
林一铭嘴巴大张,一脸惊讶的看着戈文,他在学校不是没有见过爱好音乐的同学弹过吉他,可是根本没有戈文这么复杂的调mén,而且这歌显然和当前流行的邓丽君们大不相同。
“师傅,教我弹吉他吧。”回过神来的林一铭立刻扑到戈文面前,嬉皮笑脸道。
“想学?”戈文把吉他放在地上,一张手握着琴颈,另一只手从口袋里chou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想,做梦都想。”林一铭赶紧给他点上,低头哈腰道。
“唉,跟大尾巴狼有什么好学的。”戈文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林一铭。
“呃……”林一铭现在恨不得chou自己几巴掌,念头一转,说道:“要不,我拿一个消息和你换?”
“什么消息能这么值钱?”戈文漫不经心的说道。
“关于华罗庚先生的。”
“嗯?……换了,快说。”戈文一听有华罗庚老先生的消息,顾不上逗林一铭了。
“今天晚上,在杭教授的家里有一个聚会,华老先生正是其中的一位参加者。”林一铭盯着戈文的吉他,咽了几口口水。这时候会弹吉他的男生可是相当想吸引nv孩子啊。
“华老不是今天要走么?”戈文怀疑的问道。昨天演讲结束后,华罗庚老先生曾经说过第二天上午就要飞往北京。
“民盟今天下午临时开会,华老作为主席岂能不参加?他已经退了飞机票了。”
“那今晚的聚会是怎么回事?”戈文追问道。
“昨天复旦的教授们想要为华老组织一场聚会,不过华老没时间,今天晚上正好补上。”林一铭解释道,“对了,今晚你参加这场聚会吗?”
“我怎么参加?”戈文没好气的看着林一铭,想来参加聚会的都是各方名流,自己又不出名,怎么会有资格呢。
“你忘了杭教授曾经邀请你去做客了?”
戈文眼睛一亮,对啊,自己到时候可以装作不知道有聚会这件事,那杭建总不能把自己赶出来吧。回头看着林一铭,亲昵的mo了mo他的脑袋,“乖,叔叔领你去吃饭去。”
“滚!”
第14章 大师云集
晚上,戈文按照林一铭告诉的地点,直奔杭建杭教授的家。林一铭因为要去上晚自习便没有同去。
杭教授的家也在复旦大学附近,和戈文林一铭租的房子一样,这同样是民国后期的建筑,不过这是一套二层的xiao洋楼,而且房子后面有篱笆围起来的一个xiaohua园。紧挨着篱笆墙,几株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正耸立当空,微风吹过来,树叶梭梭做响。
这时候杭教授的家里灯火通明,等戈文上前敲mén时,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给杭建的xiaonv儿妞妞买糖吃的nv孩子。
“你怎么来了?”站在mén口的nv孩吃惊的问道。
“杭教授曾让我来做客,今天晚上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坐坐。”戈文微笑着。眼前这个nv孩子和前几天的打扮又不相同,一头长随意的飘在肩上,一袭白裙被屋内的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柔和而纯洁。
这时一个声音从nv孩子的背后传过来,“姐姐姐姐,妞妞要糖吃。”
然后一个xiao脑袋就从nv孩子的身后钻了出来,正是xiao萝莉妞妞。
“呀,哥哥。抱抱。”妞妞现了戈文,几步跳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撒娇道。
戈文先是rou了rou妞妞的脑袋,然后一把把她抱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预先买好的糖来,“妞妞看这是什么?”
“糖,话梅糖。”妞妞看着戈文手里的糖,吞了吞口水,有点害羞的抬头说道:“哥哥,是给妞妞的吗?”
“呵呵,当然是给妞妞买的了。不过妞妞要记得糖吃多了可要坏牙的哦。”将手里的糖盒递到妞妞怀里,然后回头看着nv孩说:“我叫戈文,戈壁的戈,文章的文。”
“安可。对了,戈同学快进来吧。”安可这才想起什么似得说道,脸上红晕点点。
戈文抱着xiao萝莉进了屋里,做到沙上,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杭建不愧是中文系的教授,家里布置的古sè古香,让戈文大为赞叹。
他坐的是藤木制成的沙,面前一张宽大的矮几上放着一套茶具,旁边还有几本厚厚的书籍,其中一本正散开着,估计是主人看到那一页然后顺手搁在矮几上的。四周的家具全部都是陈木制就,看上去就给人沉甸甸的感觉。墙壁上挂着几副字画,其中一幅卷轴上“淡薄以宁静”几个字龙飞凤舞,落款赫然是杭建。
“你现在这里坐一下,杭教授正在二楼待客,我上去和他打个招呼。”安可对戈文说完,便起步登上楼梯。这是戈文才注意到二楼的一间房内隐隐有谈笑声传出,不用说便是今晚聚会的各位名家大儒了。
一会儿功夫,杭建便快步下来,远远的就听到他大声的说道:“是戈文吗,哈哈,怎么今天才过来呢,妞妞她母亲可是一直都念叨你这个恩人呢。”
戈文忙站起身来,握住杭建的手,回到:“这段日子一直没有时间,今天晚上散步恰好路过,便进来拜访一下杭教授。”
“来,你跟我上二楼书房。今天正好有几个朋友在,我介绍你认识一下。”杭建说着便拉起戈文往二楼走去。
“这……”戈文心中窃喜,脸上却有犹豫的神sè,“杭教授,这方便么?”
杭建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没关系,听林一铭说你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现在书房里的几位中正好有前辈,你上去听听,顺便也多多学习一下。”
“好的。”戈文便不再矫情。
书房里,随意坐着十几个人,大都垂垂老矣,除了安可,最年轻的也早已过了当立之年,杭建拉着戈文一进去便大声说道:“诸位,给大家介绍一个xiao朋友。这位是戈文,在《收获》当编辑。曾经我家xiao姑娘妞妞跑丢了,便是他帮忙找回来的。”
众人都微笑着对戈文点头致意,只有一个大约四十许眉目秀气的温婉nv人“呀”的惊呼一声,然后快步走到戈文面前,拉着戈文的手说道:“上次真是多谢谢你了,妞妞回来还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大哥哥哩。怎么前些天不过来做客呢。”不用说这位就是妞妞的母亲也就是杭建的妻子了。
戈文这时早已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人物震惊了。书房里这些人他只见过一部分,可就这一部分也都让他心情澎湃。
人群中最醒目的便是复旦大学的老校长苏步青和华罗庚老先生,此二老正坐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然后便是曾在复旦礼堂开过讲座的几位老者:端着茶杯的著名作家、记者、翻译家萧乾先生,闭目养神的戏曲史家、教育家赵景深先生,国际遗传学家、中国现代遗传学奠基人,杰出的科学家和教育家谈家桢先生以及现在的复旦大学中文系名誉主任、中国古代及各体专家朱东润先生。
星光闪烁!这是戈文此时的唯一念头,然后他就想起林一铭对杭建的评价,能和这些前辈论教的人又怎么可能平凡呢。
戈文慢慢清醒过来,他只是见这许多各个领域的翘楚同处一室才无比的镇静,此刻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便开始和这些前辈们敬礼。
杭建给戈文搬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然后就又加入到先前的谈话中去了。
戈文有些奇怪的现这几位老人所谈论的话题五hua八mén,数学、历史、经济、竟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说到jī动处还有撕红脸、拍桌子的场面,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这时候往往就是杭建夫fù劝说的时间。把几位老人安抚下来,再随便换个话题,刚才还怒目相视的几个老人就又谈笑风生起来。
一群老xiao孩!戈文对这些老人心中的赤诚感到由衷的敬佩,多年的磨难并没有把他们对真理的追求湮灭。戈文惭愧的现自己居然cha不上嘴,前世那多出来的几十年阅历在此刻并不能让他融入这几位老人的谈话中去。不过,这些老人并没有冷落他这位新人,有时候见他yù言又止时,都饶有兴趣的停下来,倾听他的见解。
戈文有些底气不足的将自己的意见表述出来,好在这些见解都融合了他前世二十多年的经验,往往一针见血另几位老人耳目一新。但就在对戈文刮目相看的老人们迫切的询问原因时,他又呐呐然说不出话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等过了十一点,杭建就不得不打断这场并没有实际目的的清谈,劝说几位还有些恋恋不舍的老人去休息。而戈文也大有所获的辞别。
“戈文,没想到你的想法很独特呢。”这是和他一起离开的安可的话语。
“呵呵。”戈文一个劲的傻笑。他离开的时候,几位老人一个劲的吩咐他这个无名之辈以后有时间在过来一起聊聊,戈文的一些见解咋听上去没有丝毫道理可言,但细细琢磨就会现似乎可以实现哩。
第15章 拯救国民美女——安可
和中国顶级的知识分子面对面的聊天,这样的经历让林一铭大为嫉妒,接连几天都捶足顿xiong,后悔自己那晚没有前去。而每次看到林一铭不甘心的样子时,戈文都是一个表情——微笑不语。并不是他故意装大尾巴狼,只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情不自禁的留1ù出傻笑罢了。
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件事情而停止流动,戈文的生活也依旧在继续。
现在戈文除了去编辑部上班之外,就把全部的时间都消耗在了复旦大学。图书馆、运动场、礼堂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经过林一铭的介绍,他已经很快的融入了林一铭的朋友圈,大家一起泡图书馆听讲座一起打球甚至一起吃饭,倒是让戈文恍惚间又回到了前世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狼狈为jian的岁月。
这日傍晚,戈文从复旦大学出来,一边顺着梧桐树荫往家里走去,一边在回忆着刚刚在图书馆中看到知识。然后就被旁边的一条xiao巷中的喧嚣声打散了思路。回头看去,一副书中经常遇见的老套桥段正在上演。
只见xiao巷中,老是和妞妞在一起的那个叫安可的nv孩正在被几个流里流气的xiao年轻围在角落里。
戈文眉头一皱,便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安可长的很漂亮,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衬衫,外套件兰sèmao无袖背心,下着黑sè长裙,披着长,戴红sè卡,一个民国nv大学生的标准打扮,很青net、可爱。估计这也就是她被xiao流氓们sao扰的原因吧。任谁看到这样的美nv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
戈文刚刚走近就听到一个*平头向前一步将安可bī得靠近了墙根,同时口中污言碎语不断:“看你那样,穿得这hua哨,一定是资本主义xiao崽子,只会勾引男人。”
“你胡说。”安可听到这样的污蔑气的脸都通红了。
“我胡说?把mao衣脱了,让我们看看你资产阶级的贱模样。”*平头堵在安可的正前方,旁边三四个xiao年轻一边将安可团团围住,一边打着流氓口哨,看样子就知道是同伙。
“流氓!走开。”安可想推开*平头逃出去,只是nv孩子没有力气,不仅没有推开*平头,反倒被*平头一推,撞在了墙根上。
“脱不脱。”*平头一边狞笑着,一边把从kù子口袋里chou出一把一尺长的匕。
这顿时把安可吓住了,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双手死死的护在了自己的xiong襟上。
“谁这么大声音,有没有公德心啊,又吵又闹的啊。”英雄救美的桥段就此上演了。
“妈的,还说我胡说,这不是就蹦出个xiao白脸么。”*平头一回头就看到了戈文。盯着戈文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匕说道,“xiao子,少管闲事,xiao心惹祸上身的。”
“您也不看看您的那副尊容,换成是我,就是要公猪也不要你。”戈文一边嘲讽道,一边趁着*平头不备一把将前面的一个xiao年轻推开,趁势将安可拉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摆出了一个跆拳道的起手姿势。
安可泪眼朦胧中就被一个人拉出了重围,然后才注意到现在的形势突然生了变化,站在自己前面的正是林一铭的好朋友——戈文。刹那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
“妈的,你活腻了吧。”*平头见戈文竟然虎口夺食,不由骂了一声,握着匕的直接冲着戈文捅了过来。那狰狞的样子让站在戈文身后的安可“啊!”的捂嘴一声低呼,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戈文往旁边一让让过*平头的拳头,然后一脚侧踢在*平头拿着xiao刀的手上,顿时匕飞了出去。
这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其他三个xiao流氓骂骂咧咧着一齐拥了上来。后面的*平头cao了一声,一把将上衣脱掉,1ù出背心和胳膊上纹着的歪七扭八的“虎”字。
戈文刚把身后的安可往后推了推,没等回头就听到风声横起,左旁的xiao年轻一脚扫来,另外一人则由右方冲来,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两个流氓行动的时间先后不一,戈文先是侧身避过左方扫来一tuǐ,然后蹲身挥臂,一拳狠狠打在那挥拳击来的xiao流氓的xiao腹之处。当下就让那流氓捂着肚子蹲下身去,再无还手之力。
看着自己创造的场面,戈文的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幸亏老子还曾练过跆拳道,不然还不得jiao代在这里呀。
他刚要将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流氓踢倒,就听身测传来一丝异样。在他身后不远处更是传来安可紧张的叫声,“xiao心!”
心知不妙,戈文赶紧转身将双手护在xiong前。
这一护正是时候,*平头的膝头狠狠的撞在他的双手上。
戈文双手一痛,不由的连连退后几步。
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就见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跳起直踢他的xiong口,另外一人却低身用tuǐ横扫他的下盘。而不远处,*平头狰狞着也要乘势杀将过来。
拼了,戈文心中一阵狠,手上的动作似慢实快,先是顺着飞踢的流氓的势头一把抓住他踢来的右脚往身侧一带,就将其像一个陀螺一般转了一个圈丢了出去。这流氓一声惨呼,整个人被戈文反向拋飞,刚好撞在先前偷袭戈文的*平头身上,两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狼狈不堪。
接着戈文身体往左一转,一跳脚躲过了下面的横扫,然后在空中一脚踹在那人的xiong脯上。
本想将戈文绊倒的流氓闷哼一声,往后腾腾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安可的双手捏得满手是汗,脸上还带着泪痕,惊讶中带着惊喜的神sè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时侯巷子里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外面大路上的行人,渐渐的有人围了上来。
当过路人看到xiao巷里的场景时,都热心的上前询问生了什么事,安可chou咽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这下这几个xiao流氓算是犯下了众怒,再不等戈文有所行动,几个身强体壮的热心人已经冲到前面将躺在地上的几个流氓夹了起来。
一个老大爷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几个流氓,然后转过身对戈文说道:“xiao伙子做的不错!来来来,大家伙帮忙把这几个家伙拎到派出所去,大白天的耍流氓,真是无法无天了!”
然后一群人就扭着几个开始求饶的xiao流氓往派出所的方向行去了。剩下的人则为戈文的行动鼓起掌来。
这突然变化的一幕,让看多了后世类似冷漠场景的戈文心中不由的再次赞叹了起来。
这真是个美好的年代啊!
戈文推脱有事拒绝了老大爷让他去派出所的邀请,冲着安可招了招手,便返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心中更是惋惜不已:我这算不算是无名英雄呢!
该死的,什么时候我才能正大光明的进出派出所呢!
站在圈子中的安可泪眼模糊中着离开的戈文,回忆起刚才戈文的英勇,突然觉得生命里似乎突然生长出一些莫名的情愫来。
一直没有现自己现在居然是个黑户呢!戈文一边走一边自嘲的捏了捏鼻子。没有户籍,身份证倒是有,可惜是二代的,我晕。这个问题似乎很严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