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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叛儿     大时代之1983txt下载     大时代之1983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东窗事发

    人们往往用新的一天来形容一个崭新的开始,寓意着美好的希望,可是戈文并没有现新的一天给他带来什么好的希望,全部的原因就是因为眼前的这张报纸。

    本来戈文今天的心情很好的。因为即将要在复旦大学演讲,昨天一整天,他都安静的呆在家里琢磨着自己要在在复旦大学的讲座上说些什么内容,稿纸上更是涂满了很多页,最后终于决定了自己要讲的主题,同时也打了几页腹稿。今天一来编辑部,戈文就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煜,然后想请他帮忙参谋一下自己的演讲稿的。可是一来编辑部,戈文就看到很多编辑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见着李煜后,还没等自己开口说话,李煜就直接递给他一份报纸,不错,就是眼前的这份《新周晚报》。

    只见《新周晚报》第二版登载了一篇关于自己的文章,而这篇文章的作者赫然就是前一个阶段一直都在jī烈反对自己那篇《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段启刚。自从《人民日报》刊登了自己和巴金的文章后,这《新周晚报》终于停止了他们那种夸张的报道风格,再也没有刊登反对自己观点的文章。谁知今天这个段启刚又出现在报纸上了。

    真是yīn魂不散啊!

    戈文又重新看了一遍这篇专栏文章。

    段启刚的这篇文章是以报告的形式写的。若是刚看开头的话,这篇文章简直就是一篇极其rou麻的赞扬自己的文章,可只要接着看下去就会察觉到段启刚的险恶用心。

    文章一开始先是用真诚的语气赞扬了戈文的这两篇文章的价值,并称赞戈文为国内思想界的大家,给沉闷的思想界带来了新的思路新的光明,在此期间段启刚更是将这一阶段一些专家对戈文的评价详细的记列了出来。若是看到这里的话,任何人都会觉得这篇文章的目的只是歌颂戈文。

    可是接下来段启刚的笔锋一转,开始叙述起戈文的经历来了。他是怎样在别人的帮助下成为《收获》杂志社的见习编辑,他是怎样在巴金的指点下写出了轰动一时的诗歌《一代人》,他由一开始的见习编辑正式变为审稿编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按正常的程序,一个审稿编辑总要经过后勤编辑等一系列职务的锻炼才能成为一个审稿编辑。之后,戈文又是怎么在《羊城晚报》及《人民日报》上表了两篇评论文章。

    如果说段启刚胡编1uan造捕风捉影的故事还不算太yīn险的话,那他在文章的末尾提出的那个问题就像是潜藏在黑暗中的饿狼一般,终于曝1ù出它狰狞的爪牙——

    从《收获》编辑部了解的信息来看,戈文在应聘《收获》编辑部见习编辑一职时并没有提供任何介绍信、户籍等证明材料,是《收获》编辑部的总编爱惜其才华才破格对其录用。不过我要在这里问一句:戈文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来历?为何在《收获》编辑部工作之前,我们无法打听到他的任何经历,难道他真的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从石头中蹦出来?

    如果我们像鲁迅那样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的话,那我们究竟能不能用“同志”这样的称谓来称呼这位神秘的戈文呢?

    再次将这篇文章看完,戈文不由的苦笑一声,心中对这个段启刚是痛恨之极。段启刚的文章不仅将他的身份问题摆在了明面上,更让人气愤的是他竟然猜测自己是资本主义世界的间谍是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的破坏分子。

    看到戈文苦笑,李煜忧心忡忡的说道:“没想到这个段启刚竟然能将你的经历打听的如此详细,看来这家伙一定留心你很久了!”因为工作需要,《收获》杂志社订阅了很多报刊杂志,而《新周晚报》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前一个阶段这个哗众取宠写文章不负责任的段启刚的文章,李煜也看过。

    戈文苦笑一声,“段启刚一定联系过收获杂志社的某些编辑,不然他不可能将我的经历编造的如此详细!”

    李煜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谁泄密,这个问题暂且不急。现在舆论本来就没有平息,此时出现这篇文章,不仅会对你的声誉造成相当的大的影响,便是《收获》编辑部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呢。我认为你必须赶紧向《新周晚报》投诉,这篇文章是恶意诽谤,是不实报道,一定要让他们公开在报纸上赔礼道歉,将影响压制在最xiao的范围。”看来李煜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戈文的身份。

    戈文点了点头。只是自己的身份绝对是一个问题啊!

    身份问题一直以来就是戈文心中的一块心病,没想到今天终于像定时炸弹一般爆了出来。若自己真要向《新周晚报》投诉抗议的话,那肯定要说起自己的身世,而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又如何向别人提起呢?先前《羊城晚报》社论表后舆论不利于自己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心自己会暴1ù、会被人追查身份问题,后来《人民日报》表了自己的第二篇评论,本来以为此事到此已经打住,没想到还是被个xiao人将自己来历不明的身份给暴1ù了出来,还污蔑自己是间谍。

    想到这里戈文不由的有些头痛。任自己如何避免也无法逃避身份问题,这本来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只不过现在已经爆炸了。

    李煜已经开始翻看起《新周晚报》上的报社地址,他要联系报社抗议。可戈文的心中却冰凉凉的一片。

    就在这时,主编高林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份报纸,戈文看过去,正是今天的《新周晚报》。

    一进屋子,高林来到戈文和李煜的身边,然后沉着问道:“你们看了今天的《新周晚报》没有?”

    戈文苦笑一声,而李煜则晃了晃手里的《新周晚报》。

    高林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新周晚报》按在桌子上,然后才带着一丝气愤的大声说道:“报纸是以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为主的定期向公众行的印刷出版物,是大众传媒的重要载体,具有反映和引导社会舆论的工具。真实的消息才是一份报纸赖以生存的生命,才是一份报纸的力量所在!这《新周晚报》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报道不实的消息!这不仅仅是损害了他们的声誉,更会损害党和人民的事业!简直不可饶恕!”

    看到一直平易近人笑眯眯的高林如此生气,戈文的心中一边感动一边也生气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气愤。

    高林缓了缓气,然后看着戈文说道:“戈文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究竟是那个hún蛋敢将《收获》编辑部内部的事物泄1ù出去的!还有,我一定会代表《收获》杂志官方向《新周晚报》提出抗议的,若是他们不理会的话,我直接去找他们的主管领导!我就不相信在中国还有人敢如此的恶意造谣!”

    “对,《新周晚报》的这篇文章不仅给戈文带来了声誉上的损失,便是我们《收获》编辑部也会有恶劣的影响的!”李煜在一边附和道。

    看着两人不仅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还一个劲的安慰自己,戈文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以伦比的感动和士为知己者死的jī情。

第62章 协助调查(跪求推荐票!)

    “当当当”的敲mén声响了起来,高林、李煜正和戈文探讨着是亲自去一趟《新周晚报》的编辑部还是打电话来表达自己的抗议,此时听到敲mén声,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高林没好气的大声说道:“mén没锁,进来吧。”

    高林本来以为敲mén的是编辑部的其他同事,没想到推mén进来的却是穿着浅绿sè夏装警服带着大盖帽的几个警察。几人不由的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抬起头向mén口的这几个警察看去。

    这三个警察一进屋就齐刷刷的给屋子里的三人敬了一个礼,然后为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察问道:“请问哪位是戈文同志了?”

    高林李煜与戈文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人民警察nong得有些惊讶不已。当听到这个警察的问话后,戈文的心中腾的一声沉了下去,是找自己的!

    高林站起了身,因为一直都在巨鹿路上活动,管辖巨鹿路的派出所的民警们他自然都是认识的,可是眼前这三个警察高林却从来没有见过,于是他不由的问道:“你们找戈文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认识你们?你们是哪个分局的了?”

    为的中年警察先是盯着戈文看了几眼,然后才转过头看着高林微笑道:“呵呵,我们是上海公安局的公安,因为有个案件需要戈文同志回去帮忙协助一下,所以今天才冒昧的前来打扰大家。”

    这时中年警察身后的一个警察掏出了一个证件,展开摆在了高林李煜戈文三人面前,平静的说道:“这是我们的证件。”

    金灿灿的国徽以及上面“公安”两个字像是一把匕寒光凌然的出现在了戈文的眼帘中。

    先前中年警察的目光让戈文知道人家早已认识自己,看来自己怎么也躲不过这一遭了!想到这里,戈文强压住心中的害怕,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平静的说道:“我就是戈文。”

    中年警察依然保持着轻轻的微笑,见戈文自我承认,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戈文同志,我们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耽搁你的工作还请见谅哇。”

    戈文点了点头,就走到中年警察的身边将双手伸了过去。

    中年警察先是一愣,然后才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戈文同志可能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让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点事情而已。”

    戈文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的莽撞举动感到尴尬不已,不过看样子似乎自己的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呢。

    这时,他身后的高林表情严肃的对中年警察说道:“我不管你们要戈文回去调查什么事情,不过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调查取证,不要让好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相信戈文同志不是报纸上写的那种人!”

    李煜也站起来点头说道:“戈文绝对是一个好同志,不仅对工作认真负责,更可贵的是他对国家的文化建设有着极其卓越的贡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一定秉公执法、办事公道!”

    今天《新周晚报》的文章以及突然出现的警察这期间一定有着某些关联,戈文本来心中有点害怕,可是听到高林和李煜的话后,还是涌出一股感动来。恐怕此时高林李煜两人已经醒悟过来警察找自己的原因一定和今天《新周晚报》的文章有着必然的关联,可是他们仍然坚持对自己的信任,仍然敢在警察面前替自己担保。

    “这一点请你们放心,我们有着严格的纪律,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维护社会治安秩序和国家安全。我们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中年警察脸上的微笑突然退去,一本正经威严的说朗声说道。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往前走了一步,来到戈文的身边,一个轻轻的说道:“戈文同志,请配合我们的行动。”

    戈文朝高林和李煜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一个警察往屋子外面走去,身后另外两个警察紧紧相随。

    “等等。”高林突然大声说道。见几个人都停下来,高林才看着中年警察问道:“请问,我可以单独和戈文说几句话吗?”

    中年警察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们屋子外面等着,还请你们快一点。”

    说完三个警察就走出了办公室。

    戈文回头看着高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yao。

    高林等警察出去了,才低声说道:“戈文,去了公安局一定要配合人家把事情说清楚啊。我估mo着这回的事情绝对是有人嫉妒你的才华才搞出这样的名头的。你放心,公安是不会故意为难你的。一会儿我再去找找巴老,让他老人家打听一下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对,一定是有人看你这些天出了天大的风头才故意整你的!自古文人相轻,没想到就算是现代社会了,这种人还存在!”李煜也附和着说道。

    “高叔、李叔……我……”戈文点了点头,眼睛稍微有点红润,眼前的这两个长辈真的对自己关心的很啊!

    “快去吧,不要让人家公安同志久等。”高林拍着戈文的肩膀。

    “嗯!”戈文点了点头,推开mén走出了办公室。本来就是再怎么害怕,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做几年牢,然后想办法出国。他本来是无所畏惧的,可是被高林和李煜两个人来来回回的安慰,竟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屋子外面三个警察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远处好几个看热闹的编辑相互低声指指点点。

    戈文不好意思的冲着中年警察一笑,然后轻声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中年警官点了点头就当先领头往外走去,戈文紧随其后,在他的身后是两外两个稍年轻的警察。

    就在这样严肃安静的场面下,戈文离开了《收获》编辑部,在他的身后是一群愕然而又有着复杂表情的编辑们。

    平时总是很热闹的《收获》编辑部院子,今天分外的安静,戈文刚刚迈出《收获》编辑部的大mén,朝路边的一辆警车走去,就隐隐约约的听到“咔嚓”一声响。回头看去,不远处两个人正躲在一株梧桐树的后面,这两个人都大概三四十岁,一个是胖乎乎的矮墩墩,另一个却很消瘦,让戈文吃惊的是那个瘦个子中年人的手中竟然拿着一台照相机。

    戈文的心中既郁闷又生气,能如此恰当的出现在这里,那这两人一定和自己被捕的事情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看了几眼,然后就被身后的一个警察一推上了警车。

    汽车呼啦啦就朝着马路开了去,dang起一阵灰尘。

    梧桐树边,段启刚兴奋的抓着身边消瘦身材的中年人连声问道:“老庞,怎么样?怎么样?拍下来了没有?你把戈文被公安逮捕的场面拍下来了没有?”

    这个身材消瘦被段启刚称为老庞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一边捉nong着手中的照相机,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妈的,你少推老子,把照相机掉在地上你可赔不起!这可是外国货!”

    段启刚挨了骂,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催促,只的眼睛火辣辣的盯着老庞摆nong照相机,一直等老庞将照相机收好放进一个盒子里,才又急忙问道:“老庞,到底拍下了没有?”

    老庞把照相机盒子往背上一背,然后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段启刚,说道:“放心吧,按照你的要求,不仅把那个年轻人和警察拍了进去,便是这杂志社的mén牌号也拍上了。”

    “真的?”听到老庞的话,段启刚兴奋的傻笑了起来。

    “cao,我可是选了半天的景才定下在这里拍的,莫非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没有,没有。你老庞的技术我自然信得过!”段启刚赶紧摆手说道。

    “甭废话,你答应给我的钱啥时候给?”老庞盯着段启刚问道。

    “你把照片洗出来,我马上给!”段启刚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老子这回真的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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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群像(修改)

    好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水中扔入了一块大石头,原本已经开始慢慢平静下来的舆论被《新周晚报》的一篇文章掀起了轩然**o。

    ……

    戈文由一开始的见习编辑正式变为审稿编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按正常的程序,一个审稿编辑总要经过后勤编辑等一系列职务的锻炼才能成为一个审稿编辑,这个过程可能要一年也可能要十数年,可是无论如何一个月真的能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编辑工作的新手锻炼成为一个审稿编辑吗?或许真的就如《收获》杂志社所认为的那样,戈文是有着极其出sè的才华的,又或者说这其中存在着什么猫腻?

    ……

    从《收获》编辑部了解的信息来看,戈文在应聘《收获》编辑部见习编辑一职时并没有提供任何介绍信、户籍等证明材料,是《收获》编辑部的总编爱惜其才华才破格对其录用。不过我要在这里问一句:戈文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来历?为何在《收获》编辑部工作之前,我们无法打听到他的任何经历,难道他真的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从石头中蹦出来?

    如果我们像鲁迅那样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的话,那我们究竟能不能用“同志”这样的称谓来称呼这位神秘的戈文呢?

    ……

    早在《羊城晚报》登载戈文的《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之初,舆论界反对的声音可谓是盛嚣尘上,包括《光明日报》之类的党政机关大报都站出身来批驳反对,只是后来经《人民日报》出面,而戈文的第二篇文章更是有理有据、真知灼见,这才真正的将反对的舆论平息了下来。没想到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一切即将要恢复正常之时,《新周晚报》突然冒了出来,它的专栏作者段启刚表了一篇尖锐的文章。

    段启刚的狡猾之处在于他的灵活变通。这一次他不再坚持反对戈文的观点,相反他将戈文的文章夸奖的好似天下无双一般,只是这家伙在夸奖完戈文的文章之后,又漫不经心的开始报道起戈文的人生经历来。猛一看像是分析戈文为何取得如此成绩的深层原因,实则则是不安好心。段启刚在翔实的报道了戈文的人生经历之后,好奇的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何戈文在《收获》编辑部之前的经历没有人知道?这个尖锐的问题一下子将戈文来历不明的身份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而段启刚则好心的为戈文安排了几个貌似合理的猜测,这几个貌似好心的猜测直接将戈文的境地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每一个看过段启刚这篇文章的人在知道《收获》编辑部工作之前的戈文的人生履历是一片空白时,都会不由自主的顺着段启刚的思路去猜测戈文的身份来历。然后就会被段启刚那句“如果我们像鲁迅那样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的话,那我们究竟能不能用‘同志’这样的称谓来称呼这位神秘的戈文呢?”所惊吓住,原本对戈文的敬佩之情一下子十层消去五层。

    如此看来,戈文写的这两篇文章还真是为资本主义张目,是故意破坏我们国家的思想意识啊!——那些没有自己思考的、无知的却洋洋得意的自诩为知识分子的人士开始恍然大悟。

    不管这个作者怎样,他的观点都是正确的,是有着极其巨大价值导向的!——很多知识分子是并不会为了一篇充满猜测的文章而改变自己的观点。正如巴金所言,一个知识分子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社会责任感,要具有自己的独立人格。正是因为我们知识分子的独立,一个学者的话才有了分量。我们愿意相信他的言他的研究,信服的是学术本身的逻辑,以真理的追求为目标的。至于戈文?我们关注的是思想、是意识,这和个人有什么关系?

    无聊!一份报纸靠着xiao道消息、八卦来吸引大众的注意,这太无耻了,简直有辱知识分子的斯文!——当初持反对意见,可是在看了《人民日报》上戈文和巴金的那两篇文章而重新自我定位,认可了戈文观点的知识分子们有些愤怒的自言自语道。

    让你再张狂!这下出事了吧!——那些顽固的思想保守的反对派人士很高兴,当初戈文的两记组合拳可是把他们的脸打的鼻青脸肿,第二篇文章中具有强烈说服力的论据更是让他们辩无可辩,哑口无言。所以此次《新周晚报》的文章一出来,就让他们分外的幸灾乐祸。

    如果说针对《新周晚报》对戈文的身份提出的质疑问题,上面的那些想法和看法还属于正常的话,那潜藏在一些人的内心深处的嫉妒则要黑暗上许多了!

    不管什么时代,总有一部分人的内心是yīn暗的,他们见不得别人的好,自身没有才华却又分外的善于妒忌,在他们的眼中所有的事情只是一个问题,所有的判断都只是一个判断,那就是“我同意的”和“我不同意的”。在他们的眼中只有简单的“是”与“不是”、“赞成”与“不赞成”,所以你不是左派就是右派,你不是社会主义就是资本主义。任何事情在这些人的眼中都是非白即黑。当他们看到年纪轻轻的戈文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就,他们嫉妒了,他们不爽了,他们要反对戈文。戈文文章中的观点他们反驳不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来批判戈文来历不明的身份嘛。就算你的文章写得再好,可是有着历不明的身份那就是一大污点,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写这两篇文章的动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个坏人!

    只是这些内心黑暗的人尽管很想做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狂风,可是之前舆论界戏剧xìng的转变已经让他们有些警醒了:在形势不明之前,似乎还需要等待等待呢。

    ……

    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八卦可以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不仅仅是知识分子界便是普通老百姓也都饶有兴趣的述说着自己的观点,这样具有mí幻sè彩、具有故事xìng的消息可比先前报纸上讨论的那些**、人道主义什么的有趣多了。

    同样在这一天的上午,复旦大学主教学楼前的阅报栏橱窗前,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大学生。一群大学生散去,然后用不了多久,就很快的又聚集起一群新的大学生。

    “我cao!《新周晚报》的这篇文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就说嘛,戈文也就和我们年龄差不多,怎么就这么有名气,原来人家有关系啊!”

    “胡说,《一代人》、《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这是靠关系能写出来的吗?”

    “哼,这《新周晚报》的风评可真不怎么样,老是靠这些哗众取宠的文章来吸引读者,太卑鄙、太无耻了!还有这个段启刚,还资深理论界专家呢,我看是自己吹牛的吧!”

    ……

    针对今天《新周晚报》上段启刚的文章,大家什么想法都有,质疑的、不屑的、反对的、同意的,五hua八mén,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到jī烈处,甚至有学生相互破口大骂甚至动起手来。

第64章 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修改)

    而就在外界纷纷扰扰之时,戈文又在做些什么呢?

    三个公安开着警车离开了《收获》编辑部的大mén。戈文看着车窗外面的带着幸福笑脸的行人,看着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梧桐树叶,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害怕的感觉。前世他不是没有进过警察局,不过每一次他都满不在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他知道自己撑死了也顶多是扰1uan社会治安是不可能坐牢的。可是这一次不同,在这个时代,在这个一切都没有定型、社会没有成熟的岁月里,党和政fǔ虽然已经将国家展的重心调整到经济建设上,将政治斗争放在了次要的地位,可是因为并没有改革的先例,在所有人都mo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种种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自己会被会被当做反革命破坏分子?

    一想到可能有这样的后果,戈文就有点不寒而栗。一路上,三个警察相互间都没有jiao谈,更别说和戈文说话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更是让戈文心慌不已。

    三个警察直接将戈文拉到了上海市的公安总局,然后戈文就被带到一个办公室里。两个年轻点的公安转身离开,而那个中年公安却示意戈文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等这一切都做妥了之后,这个中年公安才微笑着说道:“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呢,我叫曹伟业,是公安局政治处的主任,这次叫你来呢,其实是有两件事情想想你调查一下。”

    曹伟业刚刚介绍到自己是上海公安政治处的主任,戈文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曹伟业的工作到底是哪方面的,可是这政治处三个字听起来却让他有些心惊不已,心中的害怕更加的浓烈了。

    曹伟业并不知道戈文心中的担心,一直等戈文一口气将水杯里的水都喝尽之后,他才接着说道:“戈文同志,请问你还记不记得你不久前曾在复旦大学外曾救了一个nv孩子?”

    戈文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曹伟业一上来不是询问自己的出身来历,反而问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过说起自己救了一个nv孩子的话,还真的有呢。脑海中安可的文静模样一下子跳了出来。他点了点头,说道:“记得,这个nv孩子是复旦大学的一个学生,名字叫做安可。当时有几个流氓想要欺负她,是我上去制止的。”

    曹伟业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站起身从办公室的一个桌子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然后记录了起来。

    “你还记得那天是几号吗?”曹伟业头也不抬的问道。

    “应该是7月初的那一天,抱歉,时间有点长,我没印象了。”

    “那天你见义勇为后,为什么不去派出所呢?要知道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曹伟业抬起头问道。

    “哦,那天晚上我约了人出去吃饭的,所以才没顾得上去派出所,而且当时有很多热心的人帮忙,我去不去都一样。”戈文解释道。

    “如果那几个流氓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能不能认出他们?”

    “恩,应该可以吧。”戈文想了一下,才xiao心的说道。

    “所以你也能认出那群流氓的头目了?”

    “能认出来。”戈文回答道,然后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不由的好奇大胆问道:“曹警官,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些事情呢?”

    曹伟业抬起头看着戈文笑了一笑,把笔往笔记本中一夹合上笔记本之后,才微笑道:“哈哈,现在的社会风气不怎么好,上海市公安局决定要整治一下社会治安,要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总局所有的公安都出动了,我这个主任也不能例外,这不,正好接到这个强jian未遂的案子嘛。可能你不知道,你制止的那几个流氓是一伙惯犯,是一个流氓团伙,是属于严厉打击的一批对象,这次叫你过来呢就是想让你帮忙协助调查,作为人证来指控这个流氓团伙。关于你这个见义勇为的家伙,还是我们联系了那个安可的姑娘后才知道的呢。”

    “啊?……”停了曹伟业的解释,戈文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们将自己带到公安局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吗?

    曹伟业再次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如果让你指正这些流氓的话,你是否愿意?”

    “恩,打击犯罪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戈文点头说道。

    ……

    当当当mén口传来几声敲mén声,然后一个年轻警察就闯了进来,他心急火燎的嚷嚷道:“曹主任,光明xiao区的一处大楼上现一个年轻nv子想要自杀,当地派出所打来电话说需要公安局出动警员配合,他们人手不够……”

    曹伟业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王局不在吗?”

    “王局和郑局都下乡检查工作去了,现在局里的领导只有您了。”

    “恩,那还等什么,案情就是命令。你快去召集局里的同志马上出动。”曹伟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放在桌上的大盖帽往头上一戴就要出去。然后他突然想起戈文来,回头1ù出一个歉意的眼神,说道:“戈文同志,麻烦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去现场看看就回来。”

    还没等戈文说话,曹伟业就风疾火燎的就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戈文一人目瞪口呆。他就这么放心把自己一人丢在屋子中?

    再然后戈文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笑的是如此的开心,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他们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明才找自己来警察局的!

第65章 有时候步子一定要迈的小一点

    当戈文被公安从《收获》编辑部带走以后,高林和李煜两人并没有耽搁,高林安排了一下编辑部里的工作,就赶紧和李煜相伴去找巴金,这个时候也只有巴金才能将事情的原委nong清楚。

    可惜他们到了巴金的家里却没有见到巴金,今天上午上海文协有会议,巴金列席参加。两人只得压抑住心中的急躁,在巴金的家中等了起来。一直到了中午巴金才在上海文协的一个工作人员的陪伴下回来。

    当巴金看到坐立不安的高林和李煜时,很惊讶,口中更是幽默的调笑道:“大白天的你们不在《收获》编辑部上班怎么想起来我这老头这儿来了?xiao心老头子我扣你们的工资的!”

    “哎呀,巴老,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天都塌下来了。今天戈文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高林赶紧上前搀扶着巴金往沙上坐去,口中罗里罗嗦道。

    “嗯?这是怎么回事?”巴金刚一坐下来就惊讶的问道。

    李煜赶紧把手中的《新民晚报》递了过去,同时xiao声的说道:“我感觉应该是和《新民晚报》的这篇文章有关系。”

    巴金哦了一声,然后抚了抚脸庞上的老式眼镜,然后低下头去看李煜指给他的这篇文章。高林和李煜两人分别站在巴金的两侧,紧张的关注着巴金的面部表情。

    巴金看完文章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才看着眼前的高林和李煜淡然问道:“你们也认为戈文就如这篇文章所说的原因才被公安带走的?”

    “当然不是!”两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然后李煜才说道:“我们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找巴老您的,您是文联主席又是人大代表,应该能打听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金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手中的《新民晚报》,感叹道:“特殊时期一结束后,我就开始着笔开始写《随想录》,目的就是想通过《随想录》为大家找回久已失落的社会良知,重新确立起当代知识分子的五四jīng神传统,给世人以力量和鼓舞。没想到,我还是太一厢情愿了,任何时代都有人喜欢去编织谣言,看来只有谣言才有畅销的市场,只有说谎话的人才能步步高升。有些知识分子已经没有自己的良知和社会责任感了。难道五四新文化的jīng神传统终于要开始没落了吗?……”

    巴金的一连串自言自语让高林和李煜两人有些mo不清头脑,两人面面相觑不解之极。

    巴金沉yín了一声才幽幽说道:“不管怎样说,这篇文章都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当初在招戈文进《收获》编辑部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让戈文提供证明材料和档案。”

    高林有些尴尬的mo了mo鼻子,当初下了让戈文进编辑部决定的正是他,此时被人冤枉说是有关系、走后mén也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李煜摇了摇头,说道:“巴老,老高又不是没有和你提起过戈文进编辑部的考题,当初老高在转述了戈文关于中国目前现状的论述后,便是您老也夸奖说他的观点让人耳目一新,还很人深省呢。对于这样的人才,我们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呢?再说了戈文在编辑部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别的不说,但说他总结出的那套标点符号表就足以证明他对工作的认真扎实和善于思考问题的习惯。您忘了,当初在编辑部的工作会议上您可是把老高使劲一顿夸。这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高林你就是咱《收获》杂志社的伯乐,这可都是您老的原话哩。”

    李煜这么一说,让巴金有点哭笑不得起来,难道归根到底还是我的错了?不过老人家心态宽广,知道李煜这家伙心直口快,不是故意刁难,搞不好还是故意逗自己,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现在这个问题就此打住。现在的关键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让《新民晚报》的报道影响到我们《收获》编辑部以及戈文的声誉!考验我们编辑部公关能力的时刻已经到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见巴金并不提起戈文被公安带走的事情,高林和李煜不由的对视一眼,这老头子对于文坛新人的关心那是全国都知了名的。当初在《收获》表了xiao说《沉重的翅膀》的作者张洁因为是个nv生,在作品表之初受到社会上很多流言蜚语,当时巴金专mén为她写了一篇文章,鼓励她振作jīng神。现在这个被巴金暗地里称为文坛新星的戈文被捕了,竟然没有丝毫举动,这其中绝对有什么猫腻。

    高林实在是看不过他对面的李煜打过来的眼神,向巴金提出了两人的疑问:“巴老,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戈文的安全呢?”

    “哈哈,难道你们不相信人民公安?”巴金看着这两人猴急的样子,不由的舒心笑了起来。

    “巴老,您少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嘛。”李煜对于巴金倚老卖老的样子有点不爽。这个老xiao孩!

    “其实《人民日报》在刊登戈文的文章之前就已经向我打听过戈文的身份了,你们以为这样尖锐可能引起争议的文章就那么容易刊登吗?当时老头子我可是打了包票的!”巴金笑眯眯的有些得意。

    “啊?……”高林和李煜有些傻眼,李煜犹犹豫豫的说道:“巴老,您竟然也撒谎?”

    “去去,这叫什么撒谎!看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是需要从他生活中的一举一动来观察的,一张证明材料能说明什么问题。再说十年动1uan的破坏有多么大,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当时全国各地有多少人在流窜?就算没有户口都不稀奇,更别说什么证明材料了。

    所谓文由心生,从戈文的文章里我能接触到一颗对国家和人民充满了感xìng、真诚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巴金微笑着,他又想起戈文在自己面前慷慨jī昂的样子来了,心中不由的又泛起对戈文的喜爱来。

    “你们以为我不担心戈文的安全,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巴金像是一个xiao孩子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糖果一般,一点一点的细说着其中的玄妙:“当《羊城晚报》说出戈文不仅在《人民日报》表了评论文章,就连那篇引起舆论大战的《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也是他的作品之后,上海市公安局的王局长可是亲自给我打过电话的,要不是老头子我再三的打包票,这个没有户口身份不明的xiao家伙早就被提溜进去调查了,那还等得到今天。哼哼。”

    竟是原来如此,高林和李煜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的恍然大悟,心中也对眼前的这个老人感动不已,他竟然悄悄的为戈文做了这么多事情!

    巴金的炫耀还没有完,他将手中的报纸扔到桌上,又接着说道:“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们以为一直都冷眼旁观这场人道主义与**的舆论风bo的《人民日报》突然间站出来盖棺定论,只是因为戈文的那篇文章是正确的、是真知灼见吗?这其中更是有着中央的思想意识jiao锋,解放思想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是需要认真的思考、知易行难的履行的!而戈文只是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拿出了一篇适当的文章而已……”

    巴金的这番话不由的让高林和李煜两人感到震撼不已。眼前这个满头白的老人是全国人大代表是全国政协委员还是中国作协的主席,他所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若他的话是真的的话,那不是说戈文引起的这场舆论还牵扯到了中央领导层的jiao锋?

    突然间,高林和李煜两人齐齐想到了1979年《光明日报》刊登的那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当时围绕这篇文章的争论最后展为一场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而就在那场讨论结束不久,中央领导层更换了领导。sī底下,很多人都认为如果没有这篇反对“两个凡是”的文章的话,那那个改革开放的号召者很有可能没办法重新掌握权力。

    妈的,戈文这xiao子还真的能瞎倒腾!竟然扯到了中央!

    一时间高林和李煜两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过他们的脑海里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那就是说,戈文的这方最后赢得了胜利了?!

    ps:到这里主角的身份问题算是jiao代了,不论叛儿怎么写,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个bug,这一点大家看出来了,我也不得不承认。

    就如这章的标题所言,一个人的步子必须要迈的xiao一点,不然很容易扯着蛋,目前叛儿就处于这种蛋疼的状态之中。当初在写大纲的时候,对身份问题考虑的太简单了,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会让主角附身在一个三无青年的身上。哭……

    书评区里关于主角的身份问题,不阶段的有人提起,说起这个这个在大纲上本来是个伏笔,是一个高chao的引子,这里我把相关的大纲摘抄出来给大家看——

    “……《生活在别处》的表引来了口诛笔伐,让戈文深陷泥沼。期间关于戈文的身份问题也被提出。戈文没有户口本。无奈只得躲在家里自成一统千秋。

    84年2月,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月后有正面的声音出来支持主角。(正面的声音一出现那就又是一个高netbsp;当初的设定确实是太简单了,在大家提出这个问题后,我又重新设计了一个解决主角身份的情节,很复杂。不过这个情节基本上被书评区的几个书友提到了,不得不说我们的想法有点相似。

    可是今天在码字的时候,叛儿突然不想写这个复杂的情节了,就如书评区的一个书友所言,我们看书是为了这个yy故事而不是纠结于主角的身份。如果把我新设定的身份情节写出来的话,又要两三章,不说大家是否愿意看下去,我是真的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了。自从开始写这段社论情节,就一直处在纠结中,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开始一段爽快的轻松的情节,不仅仅是想让大家阅读起来轻松,也是为了我能轻松的码字。

    以上便是叛儿关于主角身份问题的一点唠叨和解释,还请大家能够理解。

    最后感谢书友龙绍和狼天候的打赏,以及每天坚持给大时代投推荐票的几个兄弟们,多谢!

第66章 严打

    “所以,戈文这xiao子根本没必要担心,现在的关键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新周晚报》的报道已经严重的影响到《收获》编辑部以及戈文的声誉!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尽快将《新周晚报》的这篇文章所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的限度!”巴金的话低沉而有力,听得高林和李煜不由的点头应承。

    “巴老,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马上就去《新周晚报》的报社去!像这种靠着一点点实际情况而臆想出来的文章简直就有辱新闻工作者的名头!”作为一个传媒界的老人,高林对《新周晚报》的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巴老,我们也是担心戈文的安危,不然我和老高早就找《新周晚报》抗议去了哈。”李煜解释道。

    巴金点了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上午的作协会议本来就消耗了他很大的jīng力,没想到一回来又和高林、李煜说了这么久,他感觉很累。

    我到底还是老了!巴金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高林和李煜对视了一眼,巴金脸上的疲倦神sè怎么也遮掩不住,两人心中慨叹一声,知道老人这是要休息了,于是悄悄的转身离开了屋子。

    听到关mén声,巴金睁开了眼睛,然后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公安局王局长的电话号码,然后拨了过去。向《新周晚报》追查的事情自然有高林和李煜两人,可是这打听戈文的情况的营生还非他不可呢。

    说起来戈文这xiao子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被公安带走呢?

    巴金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在心中泛起了一阵好奇。可惜电话那边一直都是忙音,没有人接听。

    难道这个王局长又不在办公室?巴金猜测到。看来还非得让我老头子亲自跑一趟呢!这帮不省事的家伙们!

    巴金在心中腹诽着,不过看他关切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像是埋怨的样子。

    *****************

    我们暂且不说接下来高林李煜两人如何与《新周晚报》的总编jiao涉,我们也暂且不提巴金如何不顾自己疲惫的身体,在挂了电话之后,又让家人送他去公安局打听戈文的情况。我们把目光放回到上海公安局的办公大楼里,看看戈文目前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

    话说戈文目瞪口呆的看着曹伟业扔下自己心急火燎的跑了出去,不由的疯狂笑了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

    那一直悬挂在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突然一下子消失,让戈文歇斯底里的笑着,担心被办公室外面人注意到,他不敢放出声,只能拼命佝偻着身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很快戈文的眼角就流出了眼泪,然后就有点想哭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将心底的那丝脆弱按了回去。

    原来自己的胆子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坚强!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许久之后,戈文终于恢复了正常。虽然只是一场莫名的惊吓,可是却让戈文深深的剖析起自己心中的脆弱,让他对于自己的穿越后的所有行为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反思。戈文再次认识到,这个年代并不是后世那个相对开放的环境,因言获罪或许谈不上,可有时候真的可能会在无意间踏入雷区。

    然后戈文终于心态放松的打量起办公室里的布局了。

    屋子并不算大,可是布局却很雅致,他坐在屋子北面的沙上,在他的对面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纸张等办公用品,书桌后是一把老式的椅子,旁边还有一颗翠绿的盆栽。

    整间屋子最吸引人注意的就算是书桌后面墙上的那副字画了,字画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人民公仆”,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生命力十足,看得出这几个字的作者的书法水平很高,戈文仔细盯着落款看了看,然后就不由惊讶的站了起来,竟然是巴金!

    难道说这幅字是巴金送给这间屋子的主人的?

    戈文不由的猜测着,然后他的目光无意识的从书桌上方扫过,然后目光就被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所吸引。这份红头文件的标题赫然写着“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几个大字。

    难道这便是将我带到公安局的原因吗?

    戈文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这份文件有好几页,戈文能看到的第一页上写着:

    为了迅扭转社会治安的不正常状况,最近中央召开了全国政法工作会议,**同志作了重要讲话。中央决定以三年为期,组织一次、两次、三次战役,按照依法“从重从快,一网打尽”的jīng神,对刑事犯罪分子予以坚决打击。

    ……

    在这份文件的表头上还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批注:市委认真学习了中央和邓老同志关于严厉打击犯罪活动的指示,认为这个指示非常及时,非常重要,完全符合上海的情况,请公安局尽快部署,严厉打击上海市的犯罪活动。

    这段批注后还写着一个时间:1983年7月22日。

    就在几天前呢!

    看着眼前的这份文件,戈文突然从脑海的最深处浮上来一段关于83年严打的记忆来,之所以能想到这个,还真的归功于后世资讯达的网络。戈文曾无意间在网络上看过一个讲述83年严打的帖子,当时他是被那个帖子的标题所吸引进去的——“8o后的人死也不会相信这些事都是真的”。在帖子里作者说了很多荒唐的现象,比如一个年轻人开玩笑的在街上作势拦了一下一个姑娘,然后就被当做流氓直接被枪毙了;又比如一个青年因为喝酒喝多了在马路边撒了一泡niao,然后就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直接送新疆……

    难道现在就是那场严打的时间吗?想到曹伟业先前的解释,戈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不然自己也不会突然被公安带到警察局来调查那几个流氓吧。

    戈文的猜测并没有错,在特殊时期之后改革开放之初,因为人们信仰的mí失,社会上出现了很多犯罪现象,爆炸案、强jian案层出不穷,中央政fǔ为了制止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搞好社会治安,推动社会风气的根本好转,保障社会主义建设的顺利进行,在1983年的8月25日,正式布《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而上海市则在中央出相关指示后,就先一步展开了严厉打击犯罪活动的行动。戈文只是在《新周晚报》曝光他不明身份的这一天恰好赶上了这场整治社会治安的活动,不得不说他很倒霉,也难怪他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

    戈文不敢一直盯着桌上的文件看,万一被人进来看到,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又回到沙前坐下,然后双手托着脑袋开始瞎琢磨起来。

    ps:感谢书友龙绍LL1打赏和评价票!感谢书友狼天候的打赏!

    另,请大家鼓掌欢呼大时代出现了第一个执事——龙绍LL1,撒hua!

第67章 彻底解决

    一直到了中午,曹伟业都没有回来,中间戈文几次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来回张望,此时他的心态已经与刚到公安局时截然不同,自然不担心警察问起。可惜外面的公安虽然很多,却都忙忙碌碌的干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戈文也只好无趣的做回沙上,最后干脆开始琢磨起自己明天的演讲稿来。

    不知过了多久,戈文被桌子上的电话铃声所惊醒过来,电话铃声清脆而连续的响着,可戈文哪敢去接,走出办公室打算招呼个警察进来,可是中午了,走廊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戈文只得无奈的听着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一会儿电话终于断了,戈文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当上海市公安局的局长王启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就惊讶的看到一个年轻人头低拉着坐在沙上一动也不动。他不由的大感奇怪,故意咳嗽了一声,见戈文抬起mí茫的眼睛看向自己后,才张口问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戈文这时才醒悟过来,他赶紧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您好,我叫戈文,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曹伟业曹主任带我进来调查一个案子的。”

    戈文?王启泰盯着戈文打量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道:“呵呵,原来你就是戈文啊,真是久仰大名啊!”

    “呃……您是?”眼前这人竟然知道自己,戈文不由的大感意外。

    “我叫王启泰,就在公安局上班,这间办公室就是我办公的地方。”王启泰微笑着说道,看到戈文一副局促的样子,他很是随意的招呼道,“呵呵,坐下来说,我和你们《收获》杂志社的巴金老先生可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你可不要客气,不然到时候被巴老问起,他可要责怪我了。哈哈。”

    戈文见这个王启泰这么风趣,便点了点头,又坐回到沙上,随口说道:“怪不得呢,我刚才看到墙上的那副巴老的字还有些惊讶呢,没想到王叔你和巴老是朋友。”现在他的胆子已经大了点,便顺着王启泰的话爬了个台阶,直接称呼王启泰为叔叔。

    王启泰也不介意,他一边走到书桌前坐下,一边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和巴老可是忘年jiao哩。”他和巴金都是上海市的知名人士又都是上海市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再加上他也喜欢,自然和巴金相识、相熟。

    王启泰一边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说起来我也是久仰戈文同志你的大名了。你的那《一代人》写的很好啊,真正的将我们这代人的心灵写了出来!对了,还有你的那两片报纸上的文章,很让人受教育啊!当初我还专mén给巴老打过电话询问过你的情况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哈哈,还真有缘呢。”

    听到王启泰的赞扬,戈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谦虚道:“王叔过誉了。”

    戈文已经从王启泰的行动和语言中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公安,必然是公安局的一个领导。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温和而又风趣的人竟然就是上海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是公安局的一局之长。

    这时,王启泰注意到曹伟业出去时遗留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他拿起来翻了翻,然后就不由得皱着眉头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个老曹!”他回来时已经从办公大楼的其他同志的口中知道了曹伟业出去办案的缘由,也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只是王启泰没有想到曹伟业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竟然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留下一个半拉拉案子,看笔记本上开始记录的时间,这个戈文分明在屋子里等了很久。

    没想到这个戈文还tǐng能沉得住气呢。

    认识到这一点,王启泰赶紧抬起头看着戈文,有些歉意的说道:“戈文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工作的疏忽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有了王叔,配合公安的工作打击犯罪本来是我们每一个市民都应该尽到的责任。”戈文谦虚道,他想要给王启泰留个好印象。

    “对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叫人去食堂给你打份饭去吧。”王启泰说着就要站起来,出去招呼人给戈文打饭。

    戈文赶紧摆手谦让道:“不用了王叔,不用了,我不饿。不过……王叔您看……能不能接着把曹主任的调查nong完呢?今天上午走的时候,我在编辑部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早点调查完后,我下午还的去编辑部工作呢。”戈文看到王启泰这么友好,试探着得寸进尺起来。无论如何,公安局带给他的感觉都不怎么好,能早点离开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哈哈,是不是感觉在公安局浑身不自在?”王启泰打趣道,“放心吧,我们公安机关只是打击怀仁的机构,好人在这里是通行无阻的。哈哈。”

    “没有了。”戈文赶紧摇头。

    “好吧,既然你还有工作要忙,那我就替曹主任把工作做完吧。”王启泰笑道,便拿起了笔。

    然后王启泰的表情突然一变,先前的微笑、和煦消失不见,在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是肃穆而庄严,让戈文不由的想起了四川的变脸。

    “姓名。”

    “戈文。”

    “年龄。”

    “25。”

    “籍贯。”

    “山西。”戈文回答的很快很干脆,一点停顿都没有。虽然上午曹伟业调查时并没有问起自己的身份问题,可是戈文早在穿越之后就针对自己来历不明的身份问题编制了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糊nong一般人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要详细调查的话,就很可能经不起推敲了。

    王启泰并不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他问戈文的身份也是调查时必走的程序,“你所做的证词必须真实,不能存在一点虚构,这一点你能保证吗?”

    “可以。”

    ……

    虽然上午曹伟业已经调查了很久,可是这席调查还是hua费了半个多xiao时的时间,然后王启泰检查了一下笔记本上的记录,看着戈文说道:“好了,你的证词我们已经全部记录在案了,这几天可能还会找你继续进一步的调查取证,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要是影响到你的工作生活,还请你能多多谅解。”

    “嗯。”戈文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了,只要在这一栏填上你的名字后,这份调查就算是完成了。”王启泰将笔记本掉了个头朝向戈文,然后指着需要签字的地方说道。

    戈文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王启泰递过来的钢笔将自己的名字填上。

    “戈文同志,还是要向你说一声抱歉,今天耽搁你的时间了。”王启泰看着戈文签完字后,合上笔记本微笑着说道。

    “没有了。”戈文摇了摇头,然后犹豫着问道:“那个……王叔我现在能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王启泰呵呵一笑,点头说道。

    “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

    两人正推脱着,当当的敲mén声响起,办公室的大mén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一个白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戈文和王启泰朝mén口看去,这个老人赫然就是巴金。

    “哎呀,巴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本已站起来打算送送戈文的王启泰一看竟然是巴金,不由的大喜着迎了过去,口中还抱怨道,“我说您老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嘛,怎么还亲自跑来了?”

    “哈哈,给你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啊。我说,是不是不敢接啊?”巴金一边任由王启泰搀扶着来到沙前坐下,一边调侃道。

    “巴老,你这是什么话了?”王启泰摇头苦笑道。

    “哼哼,你们公安局面子很大嘛,从我编辑部拉人带走,连个理由都不解释!这不,老头子我只能亲自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巴金指着在另一侧扶着的戈文,气哼哼的说道。

    “巴老瞧你老这话说得,我们公安局也有制度啊,一切都是按程序办事嘛。”王启泰瞧着巴金竟然耍起了xiao孩子脾气不由的有些乐了。

    “这xiao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巴金不搭理王启泰,扭过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戈文,似乎在问戈文有没有事情。

    戈文感动之余,也赶紧将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下,让老人担心可不愿意。

    “见义勇为嘛,好事情!”巴金用他干巴巴的手掌拍着戈文的肩膀,然后扭过头看着王启泰说道:“上次你打过电话来,我就说过戈文这xiao伙子不错,怎么样,老头子我没说假话吧。”

    “是是,戈文是个好同志。”王启泰点头赞同道,然后解释说道:“最近上海市政fǔ决定响应中央的号召打击罪犯,目前正在紧张的策划当中,不能传出风声,所以做事是有点严格,巴老你也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啊。”

    巴金点了点头,“现在没事了?”虽然明知道公安局不会因为一篇臆想的文章就将戈文抓起来,可是中午在家中被高林和李煜那么一说,他还真有了点担心,此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然也懒得在向王启泰抱怨什么,说到底,老人家还是一个正直善良严格遵守党和国家法律制度的**员呢。

    “没事了。”不等王启泰回答,戈文就赶紧回答了巴金的问题。

    “那就好。”

第68章 演讲照常进行!

    星期一上午的这期《新周晚报》因为有戈文这个话题人物的文章存在,销量一下子翻了个跟头,这让《新周晚报》的总编李斌高兴的哈哈大笑,之前要取消段启刚专栏的决定自然不再作数。而当中午时,段启刚洋洋得意的将戈文被公安逮捕的照片拿出来时,李斌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他兴奋的拍着段启刚的肩膀连声称赞,然后便赶紧吩咐下面的编辑迅将照片以及段启刚新的文章校正排版。

    “我们要出号外!我们要出特别增刊!”李斌语无伦次的大声喊道。

    于是《新周晚报》的编辑部到处都回dang着这个总编辑嘶声力竭的嚎叫声。

    可惜很快的就有两个人将李斌的愉快心情打1uan,《收获》编辑部的主编高林和编辑李煜联袂前来,两人义正言辞的象李斌表达了抗议,段启刚的那篇文章严重的影响了《收获》编辑部和戈文的名誉。

    “你们必须尽快在报纸上刊登道歉启示!你们必须公开声明你们的文章是臆造的、是不实的!”高林和李煜留下态度坚硬的几句话后,便扬长而去。对于《新周晚报》这样的报纸,说实话,两人都感到极为不齿,他们对自己居然与李斌、段启刚这样的人同属传媒界而感到羞愧。

    躲在一边的校正编辑一直等高林和李煜两人走了之后,才溜到李斌的面前,犹豫的问道:“总编,新的文章已经排好版了,你看还登不登了?要不要取消呢?”

    “登!怎么不登!立刻联系印刷厂,我要让这期特刊在傍晚之前出现在所有的读者面前!老子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新周晚报》也有真实的东西!”《新周晚报》的总编辑李斌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

    于是星期一上午的哗然还没有消散,紧接着《新周晚报》便又抛出了一颗巨型炸弹。

    星期一的晚上,在工作岗位上辛辛苦苦的劳累了一天的读者们带着一丝困意的从信箱里、从阅报栏里看到《新周晚报》的特别增刊号外时,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哗然不已,戈文竟然被逮捕了?

    仅仅两页的《新周晚报》,第一版面上便是那张段启刚找人拍下的照片,这张照片不仅可以看到戈文被三个公安一前一后夹着走向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警车,便是那《收获》编辑部的mén牌号都可以清晰入目!

    而第一页头版上具有强烈说服力的照片以及照片后面的简单叙述,在结合第二页上专栏作家段启刚的煽情的虚假文章,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了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戈文真的被公安逮捕了!

    难道戈文真的就像《新周晚报》说的那样,是个坏人?

    原本对《新周晚报》的哗众取宠有些不屑的读者和广大的知识分子们,此时终于开始正视起段启刚的观点来了。对于很对人来说,上午的《新周晚报》还仅仅只是一个八卦,只是让人有了一个可以相互吹牛讨论的话题,可是傍晚《新周晚报》的特别号外一出,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肯定了。

    复旦大学主教学楼前的阅报栏橱窗前,围着密密麻麻的一群学生,不时从远处奔来更多的学生。针对今天《新周晚报》的两篇文章,大家什么想法都有,质疑的、不屑的、反对的、同意的,五hua八mén。不过有一个观点基本上所有人都一致同意了,那就是——明天晚上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戈文的演讲估计是没戏了。

    戈文竟然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期待第二天讲座的学生都感到深深的失望。

    这一夜无数知识分子、无数的大学生和老百姓们开始辗转反侧、相互讨论,一颗怀疑的种子在那些墙头派、在那些人云亦云无法坚信真理和正义的知识分子中生根芽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一天晚上,巴金看到《新周晚报》的特别增刊非常生气,他直接将电话打到了高林的家里,等高林一接起电话,就怒气冲冲的对着电话大声的说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找了《新周晚报》的总编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报道出现?”

    高林苦笑着想要解释,却被巴金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天晚上,从公安局里出来的戈文同样气的咬牙切齿,不仅仅是那张照片,更大的原因却是后面段启刚的那篇文章。一看到段启刚那篇洋洋得意吹嘘自己有先见之明的丑恶嘴脸的文章,戈文就真的恨不得将这人撕成碎片。

    简直太无耻了!太卑鄙了!

    要是现在手里有一把枪,枪里有一百子弹的话,老子绝对不会让你身上只有九十九个窟窿!

    就在戈文在心里无比愤怒的编排着段启刚的时候,咔嚓的开mén声传了过来,然后他就意外的看到mén外站着的不仅仅是林一铭一个人,杭建也站在旁边。

    林一铭看到戈文的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咦,你怎么出来了?”

    “什么意思?你也相信《新周晚报》胡诌的新闻?”戈文没好气的说道。

    “呃……”林一铭这才现自己的口误。不由的尴尬笑笑。

    “戈文,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被公安带走过?”杭建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今天的《新周晚报》他同样看过,正是因为担心,才和林一铭一同过来的。

    “嗯,”没办法将气撒到杭建身上,戈文只得将心中的怒气压抑住,说道:“公安找我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和《新周晚报》上写的根本不相干。”

    “那就好,那就好!”杭建连连点头说道,老实说他还真有点担心戈文的情况呢,不过更主要的是担心明天的讲座。

    “所以明天晚上在复旦大学图书馆的讲座你可以参加吧?”

    “是啊,你明天晚上还能演讲吗?你不知道我刚才从复旦回来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很失望呢。大家都怀疑明天晚上的讲座要取消了呢!”见杭建问起,林一铭有点后怕的说道。

    戈文点了点头,说道:“照常进行!”

    《新周晚报》几次三番的不实报道,让戈文突然意识到自己前些天冒着暴1ù身份的危险而在《人民日报》上表文章所引起的轰动及影响力似乎就要被消磨完了。这样一想,戈文对那个段启刚和《新周晚报》更加的不满了。

    找机会老子一定好好收拾你们!戈文在心中暗暗狠。

    “对了,和我们说说公安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吧?”林一铭问道。

    戈文闻言苦笑了一声,“公安局的人找我其实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系的安可同学。”

    “哦?怎么回事?”林一铭和杭建两人都提起了兴趣。

    于是戈文便将事情的原委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

    下一章开始进入演讲情节,希望能让大家爽起来。

第69章 在演讲上撒点野!

    星期二这天的新闻媒体很热闹。除了像《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几家大型的报纸没有刊登外戈文的新闻外,其他一些xiao型的新闻报纸都纷纷转载了星期一傍晚《新周晚报》号外上那张戈文被警察带走的照片,便连《羊城晚报》也不例外。

    在这些报纸中,有在先前的舆论中反对戈文观点的报纸,也有赞同戈文观点的报纸,可不管反对还是赞成,这些报纸都不约而同的都转载了戈文被警察带走的照片,没有一家新闻媒体愿意放过这么一个轰动的消息。不过不知是出于对新闻真实xìng的考量,还是上一回被戈文表在《人民日报》上的文章打脸留下了yīn影,除了两三家地方xiao报外,其他报纸并没有转载昨天傍晚《新周晚报》二版上那篇段启刚故意歪曲事实的文章。

    而作为地头蛇《上海日报》比其他报纸的消息更灵通一点,它多报道了一条消息:戈文本来被复旦大学邀请今天晚上在复旦大学图书馆的礼堂举行一场演讲,而因为戈文被公安带走的因素,原计划的这场演讲可能会被取消。

    不管怎么说,戈文又一次在知识分子界引起了轰动,尽管这场轰动是他所不愿意接受的。

    因为这一阶段戈文那两篇文章在知识分子界引起的轰动,他的消息一直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星期二这张照片被各家报纸一转载,顿时就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要知道星期一《新周晚报》行的范围基本上就是以上海为中心的附近地区,其辐shè的范围仅仅在华东地区而已,今天这么多报纸都转载,一下子这就成为全国xìng的轰动消息。于是戈文托这张照片的福,一下子由先前的思想界新锐、文坛耀眼的新星变成了众人口中毁誉参半的人物。

    不过外界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到戈文的心情,一晚上的反思让他终于认识到一个知名人士的困扰,名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责难,而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完人的。况且昨天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巴金老先生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自己不需要在意外面的那些说法,他和《收获》杂志社会一直坚tǐng的站在自己的身后的!能有这样坚强的后盾,可以说是天大的幸运,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因此星期二的一天,戈文都在家中心无旁骛的准备着自己的演讲稿。不去编辑部上班,则是昨天和巴金从公安局出来时,巴金让他在家中休息几天。

    星期一的突事件以及昨天晚上林一铭转述的一些大学生的说法,都让戈文决定将自己先前准备的那篇演讲稿废掉,他要重新准备一份新的演讲稿。

    这一回他不会再写什么正儿八经的演讲稿。什么怎样才能写好诗歌,什么大学生应该有的道德和观念,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什么励志什么努力,全部都统统滚蛋!靠边站!

    他就想要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撒点野!

    他就想要痛斥一下某些没有良知和自立的hún蛋们!

    ——你们自己可恶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们就像是大锅里的一颗老鼠屎,会潜移默化的将那些观念淳朴的人们往市侩的道路上引,这决不可原谅!

    他就是想要歌颂一下巴金那样真正的知识分子!

    ——中国民族正是有了你们的存在,才能从无数的硝烟之中重新站立繁荣起来!正是你们托起了我们中华民族的脊梁!

    他就是要在演讲中咆哮一下自己的愤怒!

    ——作为一个面向公众的新闻媒体,竟然靠着绯闻和哗众取宠的手段来提高报纸的销量,根本无视你们本来负有的反应和引导社会舆论的作用,这是多么卑劣和下流的招数!

    他就是要在礼堂上嘶喊几句心中的可悲!

    ——作为一个大学生竟然充满了浮躁,放弃了作为一个社会jīng英们本来应该具有的独立思想意识和能力,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没有一点清醒的意志,人云亦云,这是多么大的悲哀!难道中国就靠着你们这些人来走向繁荣昌盛吗?

    晚上的演讲我要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不仅仅要有良知、责任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要敢于说真话、敢于在不公面前勇敢的站出来!

    晚上的演讲我要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现在中国需要的栋梁之才!不是围在那里关心着自己感兴趣的八卦,不是躺在netg上喋喋不休的高谈阔论,而是努力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知识,然后为国家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要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冒着暴漏身份不明的危险而非要表那篇个人生命价值观的文章!哪怕我真的暴漏了身份,哪怕我像巴金老先生那样自我剖析自我反思都在所不惜!

    ……

    戈文将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忿、郁闷和期望都挥洒了出来,写到jī动处,甚至稿纸都被他划破了,可是他依然痛快淋漓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与渴求:

    蛊huo宣传虽是少数狂热分子的事业,但它能够得逞,却是因为正派人士的宽容,有时候我们必须强硬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流言止住!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一个社会jīng英不仅仅要有良知、责任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要敢于说真话、敢于在不公面前勇敢的站出来。不要让舆论轻易的左右了你的头脑,对于一位真正的知识分子来说,成为思维的jīng英,比成为道德的jīng英更为重要。

    同理因为低智、偏执和思想贫乏是最大的邪恶,而聪明、达观、多知的人,所以这辈子你们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一个一无所能,就能明辨是非的人。人活在世上,自会形成信念。对我本人来说,学习自然科学,阅读作品,看人文科学的书籍,乃至旅行,恋爱,无不有助于形成我的信念,构造我的价值观。

    ……

    现在很多同学都比较关心我个人的一些事情,对此我很无奈。一个真正有出息的人是对名人感兴趣的东西感兴趣,并且在那上面做出成就,而不是仅仅对名人感兴趣。

    ……

第70章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时间已经是黄昏,天上白云朵朵,火红的太阳斜斜的挂在西边,将那一朵一朵的白云染成绚丽的绯红,像是枫树叶一般。

    复旦大学图书馆前人来人往,这些人大多是学生,然后就是老师以及住在附近的群众,特别让人注意的是几个揣着照相机的中年人,这是上海本地几家报社的记者。所有人都蜂拥而来,目的自然是晚上七点戈文在图书馆礼堂中的讲座。

    虽然所有人都已经从报纸上知道了戈文被公安带走的消息,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复旦大学官方并没有取消今天晚上的演讲。

    既然演讲不取消,那不就是说戈文晚上仍然要举行演讲?

    绝大多数人都抱着这样的念头,涌向了复旦大学图书馆的礼堂,而已经在礼堂中忙碌的中文系学生会学生们的身影更是让他们确信自己的想法——今天晚上的演讲依然会进行的。

    复旦大学以及从其他大学里聚集而来的学生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就是想要见见戈文,听一听他的演讲、听一听他的个人生命价值观。虽然昨天和今天的喧嚣与八卦让戈文一下子在公众面前变成了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而越是这样,就越是吸引大家,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着那么一丝叛逆,而对于戈文这样一个有着传奇sè彩的人,他们又怎能错过呢?就算那些对戈文身份怀疑的学生也不得不承认一点,他们对戈文敢于提倡人xìng解放敢于提出要尊重个人生命价值十分的钦佩,这一点就是报纸再怎么诋毁戈文都是无法抹杀的。

    比起这些心思单纯的学生来,那几个上海本地报社的记者们则功利的多了,或许他们也有想听戈文演讲的念头,可无疑想得到戈文的新闻更为重要了,行量那么xiao的《新周晚报》一下子狂涨的销量,让所有的报社都嫉妒不已,现在他们是绝对不会再落下戈文的新闻的了。

    不管这些人都是怀着什么样的念头和想法,很快的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便坐满了人。

    ***************

    戈文和林一铭走在前往复旦大学的路上,他手里攥着的正是那片重新修改后的演讲稿。一边的林一铭絮絮叨叨的述说着他认为演讲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可是脸上微笑连连的戈文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想到他先前的决定,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开始jī动和疯狂起来。

    早在接受杭建的邀请之初时,戈文是很兴奋的,因为能够站在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的讲台上面对全体复旦大学的学生讲话,那无疑是一件相当骄傲的事情,因为以往站在讲台上的可都是国内的各行业的翘楚。此外一点让他感到兴奋的便是,能在这些很快就成为社会jīng英、拥有话语权的大学生面前宣传自己的想法和观念,无疑会潜移默化一些人,让自己的影响力更加扩大。

    可是随着《新周晚报》的不实报道,随着从林一铭口中听到一部分学生毫无自己的信念、不能明辨是非时,他的心里真的感到可气和可悲。于是他将原先以创作为主题的演讲稿撕毁,于是他饱含着复杂感情的将这些天的抑郁和不公写了出来,他想要告诉大学生们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怎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

    当那篇充满了讽刺和劝诫乃至期待的稿子出炉之后,当戈文将那散落一地的零碎稿子都收拢起重新阅读的时候,纵然是戈文自己也被自己的文字感动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情绪jī动下写出这样真诚的文字。一时间,他竟是痴了,然后他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滚滚红尘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良知、、正义和真诚,只是俗世生活的庸俗、现实世界的残酷让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善良深深的藏在心灵的深处,轻易不表1ù出来,而当我们情绪jī动、心灵震动的时候,才往往会将心灵深处的良知与真诚爆出。

    戈文是穿越了,他是想要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他是想要拯救一些注定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东西。可即便是这样,对于一个在后世那种市侩与功利的环境里mo爬滚打了十几年、熏陶了十几年的家伙来说,纵然他会一直坚持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蹒跚前行,可是他依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本心和真诚拿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巴金老先生那样的勇气。

    他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热血青年,他有着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他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办事方法,在实现自己理想的道路上,他只会通过自己的方法去潜移默化,是站在yīn影里,而不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狂撒狗血。而手中的这篇演讲稿无疑只是他感情jīdang之下的产物,并不符合他的行事守则。

    只是一定要冷静的算计、xiao心翼翼的做事?

    难道一定要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风淡云轻、大事化xiaoxiao事化无?

    人生在世也就短短的几十年,自己既然已经穿越,那偶尔轰轰烈烈恣意妄为一下又有何不可?

    况且这篇文章真的很好,就如同自己的创作观念认为的那样,一片文章想要感动读者就必须先感动自己,而手中这篇演讲稿无疑具有着这样的感染力。

    戈文又一次紧紧的攥了一下手中的演讲稿。

    不错,老子就是要在演讲台上撒点野!

    老子就是要让那些反对我的人都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老子就是要让那些怀疑我质疑我的人知道什么才是真理!什么才是jīng神上的贵族!

    既然你们认为老子毁誉参半,那老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放dang不羁愤世嫉俗!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你们——

    准备好了吗?

    戈文的嘴角处闪过了一丝冷笑。

    道路的尽头处,复旦大学的校mén已经出现在了眼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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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演出即将开始

    时间是六点四十分钟。

    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内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不绝于缕。三千多个座位坐的满满的,便连走廊以及二楼的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在主席台侧面的座位上,坐着十几位复旦大学的老师,其中中文系的老师占了一半,毕竟今天的演讲是关于创作的,而其他的老师则都是对戈文感兴趣的老师。这些老师里,我们可以看到外教妮可正和一个络鬓胡子的中年外国人jiao谈甚欢,而最让人注目的便是复旦大学的校长苏步青老先生了,老先生端着一个茶杯,正眯着眼睛和他旁边的杭建说话,对于周围的嘈杂,老先生没有丝毫的在意,更没有生气的站起来冲着礼堂里的学生提什么素质之类的责难。

    “……杭建啊,你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作为上海市乃至全国最知名的大学之一,我们不能仅仅从学习上要求同学们,同时也要给他们接受各专业的知识普及。‘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这是我们复旦的校训,也要成为我们平时教学的重点!”

    杭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苏老夸奖了,其实我之前还对于邀请戈文在复旦大学演讲的事情还真的有些担心,毕竟戈文太年轻,无法和以前邀请的那些大师们相提并论。不过看今天同学们的样子,似乎他们都很兴奋啊。这还真是歪打正着。哈哈。”

    苏步青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你就想错了,我们复旦邀请一个人演讲可不是看他的资历,而是看他有没有真的学识,看他有没有能让学生学习和受教育的地方。这才是我们在礼堂举办讲座演讲的目的。”

    苏步青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眯起眼睛继续说道:“戈文这个xiao伙子我见过,上次在你家里的那次座谈,这xiao家伙提出了很多新颖的想法,是块璞yù。前些天在报纸上的那两篇文章便是我看了也很惊讶,那绝对是目前中国最先进的思想内涵,绝对值得同学们认识学习。哎,说到这里,我才现自己老喽,现在的年轻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哈哈,苏老您可是咱复旦的廉颇,可不能自甘任老啊。”杭建笑了起来。

    “呵呵。”苏步青微笑起来。

    礼堂里的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即将要开始的演讲,这里面最能吸引人注意的就是主席台另一侧的几个中年人了。这些人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坐在座位上讨论,而是时不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时不时的回头打量大厅中的人群。他们的手里或是拿着摊开的笔记本或是举着照相机。这些人自然就是上海几家报社的记者了。在这些记者中,有俩个人很有意思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拿着笔记本的猥琐胖子,另一个却是端着一台照相机的瘦子,两人相互挨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很强烈的喜剧效果。不用说这两人便是一手炮制了戈文被公安逮捕新闻的段启刚和老庞了。

    此时段启刚拿着手中的钢笔一边对着人群指指点点,一边说道:“老庞,多拍几张大厅里的照片,没想到人竟然这么多!”

    老庞一边咔嚓咔嚓的从不同角度拍着大厅里的热闹景象,一边不耐烦的撇嘴说道“这还用你说吗,老子好歹也是专业的摄影师!”

    等拍完之后,老庞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然后转头盯着一直在冒着热汗的段启刚说道:“说好了,这回照片得到的钱可要对半分呐。妈的,上回让你xiao子给骗了,那么重要的照片竟然几块钱就把老子给打了……”

    段启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一下头上冒出来的汗水,然后哈哈干笑了一声,道:“没问题,这回我和你对半分钱……妈的,这里怎么这么热啊!”

    复旦大学图书馆的礼堂很大,楼顶还吊着很多电扇,可是这大厅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呼吸、拥挤导致屋子里的温度很快的就比外面高出一大截来。

    所以戈文刚迈进礼堂的第一感觉便是闷热,他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停下脚步不漏声sè的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了两个,然后就在林一铭的带领下往主席台走去。

    而这时候,一直都在主席台上忙碌的几个学生已经看到了林一铭和他身旁的年轻人。早在演讲之前,在杭建的安排下,他们和林一铭同属于负责这次演讲活动的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而下午五点多林一铭之所以离开,正是去接今天演讲的主角戈文。

    难道林一铭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戈文?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为的那个同学便走下了主席台迎了过来。

    而礼堂大厅里,看到他的动静的一部分人也顺着这个同学前进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就有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

    “是戈文!”

    “他真的来了!”

    戈文来了的消息随着人群中压抑的惊叫声,开始在礼堂里迅传播,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人群有些sao动起来,很多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踮起脚尖朝着礼堂大mén口张望,他们都想看看戈文这个具有传奇sè彩、引起了巨大争议的人物到底长的什么样。

    从走廊两边的座位上传来的低声讨论声自然传到了这个负责演讲事宜的同学领耳中,他不禁微笑起来,朝戈文迈着的脚步也不由的快了起来。

    很快这个同学来到戈文身边,一边热情的伸出右手,一边高兴的说道:“戈文同志你好,我是宁云,很高兴见到你。”

    戈文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宁云,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林一铭终于停止了对戈文的唠叨,伸着头向宁云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戈文上去讲话了。”宁云有些jī动,他在礼堂负责组织演讲活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今天如此热闹的景象、这么多的人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搞不好今天真的能创造复旦大学演讲史上的奇迹呢!这样想着,宁云的心情更加的迫切了,他右手往走廊上一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说道:“戈文,我们现在就上主席台吧。时间快差不多了。”

    戈文点了点头,然后就随在宁云的身后和林一铭并列往主席台那边走去。

    “靠,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我在这里听过无数次讲座了,今天是人最多的一次。戈文你上去演讲的时候可要沉得住气啊,真要是搞砸了,这面子就丢大了。”林一铭一边往前走一边张望着走廊两边黑压压的人群,压低了声音在戈文耳边说道,声音急促而带着一丝兴奋。

    人多?人多才更好呢!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戈文的心里开始通通通跳得厉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仍然无法压抑心中的jī动。说起来,他前世是个酒吧歌手,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可是眼前这么多人的景象还真是第一次。

    走廊通道两侧黑压压的人群中开始传出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容易被外界影响了自己的信念,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自己的认知。

    “戈文,加油!”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冷不丁的喊了一声,然后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讪笑。

    然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个起哄声,“同学,你以为这是运动会呢吧!”这句话一出,更是掀起了哄堂大笑。

    林一铭一边乐着试图找出这个调侃者,可惜人太多,他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徒劳。另一边林一铭却回过头想要安慰一下戈文,这种情况下可千万不能太紧张了,结果他一回头就看到戈文嘴脚闪过的一丝笑意。

    林一铭顿住了脚步,和戈文接触的多了,对于戈文的一举一动他并不陌生,刚才戈文嘴角的那种笑意,绝对不是微笑,倒像是嘲讽?

    可是这有什么值得嘲讽的呢?林一铭挠了挠头,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两侧的人群,此时大家开始鼓起掌来了。

    这稀稀拉拉的掌声好像会传染一般,逐渐的开始有更多的人鼓起掌来,当戈文靠近主席台的时候,掌声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响彻整个礼堂。

    无论如何戈文的诗歌还有他的那两篇评论文章都是杰作,而在艺术的面前,所有年轻人的心都是真诚和炽热的。

    宁云和从后面赶过来的林一铭两人一边鼓着掌一边迈上了主席台,而与此同时,主席台一侧座位上正和苏步青闲聊的杭建也向苏步青告了一声罪,然后站起身走上了主席台。可是就在此时,就在这漫天掌声和欢呼声的礼堂中,戈文却突然的在离主席台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

    ps:感谢怒剑、龙绍、金龙秘史、午夜**等几位筒子的打赏,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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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质疑

    “哗啦啦”的掌声铺天盖地的响起,主席台上林一铭和宁云、杭建等组织者也都一脸微笑的鼓着掌,欢迎他上台。

    可是戈文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他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开始退去,只留下冰冷。他停住了脚步,站立在离主席台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死死盯着另一侧的几个人冷眼旁观。

    戈文再次看到昨天他被公安带走时,在《收获》编辑部外面拍照的那两个中年人。此刻这两个人正在自己这边主席台的斜侧面,和另外几个记者一般端着照相机冲着自己拍照。

    昨天的境遇已经让他知道,这两人一定是那家靠着卑鄙手段来赚取读者眼球的《新周晚报》的记者。

    没想到他们竟然来了复旦大学!

    那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他们是还想编造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新闻和文章来吸引读者!

    想到这里戈文的心中不由的泛起了阵阵怒火。

    既然你们想要新闻,那老子就送你一个天大的新闻!

    这时,主席台上原本一直微笑鼓掌的林一铭、杭建和宁云几人已经看出了戈文的不对劲,他们不由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戈文到底怎么了。好在此时大厅中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察觉到戈文的异常,他们依然在拼命的鼓着掌。掌声、欢呼声甚至倒彩声都在礼堂的上空盘旋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相信很快的,眼前这幕异常会被所有人都现的。

    杭建皱着眉头拍了拍林一铭的肩膀,然后附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然后林一铭点了点头,不漏声sè的快步走了下来,他快步走到戈文的身边,然后想要拉着戈文上台。

    可是戈文的体质要比他强上许多,戈文本人不想走的话,林一铭就是怎么也拉不走。看到戈文坚持的样子,林一铭不由的着急起来,形势迫人,他赶紧附到戈文的耳边低声问道:“戈文,你搞什么鬼?演讲就要开始了,快点上台呀!”

    而此时,戈文注视的那几个记者和戈文身边的观众们已经察觉到了戈文的异常,开始有人停止了鼓掌,然后开始相互jiao头接耳起来。几个记者更是不肯放过眼前的异常场面,更是咔嚓咔嚓的拍起了照片。而段启刚也和老庞对视了一眼,心中狐疑到:莫非这个戈文认识我们?

    耳边林一铭的质问声终于让戈文勉强压抑住了他心中的怒火,回过神来。

    现在还不是爆的时候,戈文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着,然后任由林一铭将自己拉到了主席台上。

    顺利的将戈文拉上主席台,林一铭的身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忍不住朝着戈文翻了几个白眼,竟然当众出丑,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林一铭腹诽着,他并不知道戈文异常的真正原因,反而以为戈文是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有些不知所措。

    要说最紧张这场演讲、最不希望这场演讲出事的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杭建了。是他邀请了戈文,是他组织了这场演讲,所以看到戈文上了讲台之后,杭建的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微笑着站到了演讲台前,双手扬起示意大家安静,等礼堂里由喧嚣变为安静之后,他才满脸热情的对着演讲台上的话筒,大声的说道:“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青年作家、青年思想家,《一代人》、《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等文章的作者戈文同志来我校做报告,请大家鼓掌欢迎!”

    杭建的话音刚落,顿时整个礼堂就又一次掌声雷动起来。

    戈文再次将手中的演讲稿攥了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走到演讲台前。在和稍显惊讶和疑huo的杭建握了握手之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了演讲台的正中央。

    先前上台后,他本想在脸上重新挂起一丝微笑来的,他一直在尽量压抑着心中因看到《新周晚报》记者而产生的怒意了。可是他的努力失败了,他做不到,不说他原本就打算在演讲台上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感想,就凭刚才又被《新周晚报》的那两个记者恶心到了的情景,就让他无法像平时那样平和淡然。他的心里原本就在憋着一股气呢。

    戈文很平静的看着演讲台下的众人,不得不说今天的人确实很多,戈文也曾在这里听过很多次讲座,可是没有一次的听众像今天这样不仅将座位坐满,便是走廊、二楼的楼梯上阳台上都站满了人。

    此时台下的掌声已经变得稀疏了起来,很快整座大厅变得悄无声息。很多人的脸上都是惊讶的神s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演讲者呢,站在演讲台上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便是微笑都没有一个,这,这也太拽了吧。还是说这xiao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呢?毕竟能在几千人面前口若悬河的演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主席台另一侧的林一铭的拳头都捏紧了,看戈文的这股架势,他的心里不由的哀叹,难道真的紧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一直等大厅里再没有一点动静的时候,戈文才动了,他伸出手指头,点了点话筒,然后大厅里传出“噗噗”的声响。

    如此有些傻帽的动作,顿时让大厅里产生了一些笑声。在看到戈文竟然一点风度都没有,冷冰冰的样子之后,很多产生了反感的大学生开始故意笑出声来。

    戈文对眼前的嘲笑声视若无睹,他转过头向主席台一侧那些记者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冲着话筒平静的说道:“在今天的演讲开始之前,请大家允许我先说几句不相干的话。”

    然后他也不理会台下听众们和记者们愕然的反应,沉思了一下,便对着话筒淡然的说道:“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有一个叫做布鲁诺的思想家。他出生于那不勒斯附近的诺拉镇。17岁的时候开始进入一个修道院学习,但是他非常拥护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于是在他28岁时,因反对罗马教会的腐朽制度而被迫离开了修道院,流亡西欧。期间布鲁诺曾用讲演、讲课、文章等不同形式反对地心说,宣扬新思想。他的这种行为触怒了罗马教会,于是布鲁诺很快被逮捕。

    在囚室的八年生涯中,布鲁诺一直英勇不屈。罗马教廷在现他们无法动摇改变布鲁诺的思想时,便以‘异端分子’的罪名,将他活活烧死在罗马的鲜hua广场之上。”

    当戈文开始说话的时候,台下的所有人都哗然不已,这是怎么个情况?戈文究竟想要做什么?然后他们就被戈文所说的这个故事所深深的吸引,似乎很有趣呢。

    “在行刑前侩子手曾问布鲁诺有什么遗言,当时布鲁诺回答道:‘在真理面前,我半步也不退让!’”等说到布鲁诺的回答时,戈文吸了一口气,他扫视了一下大厅中聚jīng会神的学子们,然后转过头看着主席台侧面的那几个记者,一字一句的说道。

    然后戈文也不停顿,他接着以缓慢的节奏讲述着一个新的故事:“在中国东周时期,有一个国家叫做齐国,成语‘螳臂当车’就是出自这个国家的君主齐庄公。齐国这个国家有点君弱臣强,整个国家的权利都在一个叫做崔杼的大臣手中。齐庄公本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好sè,还与崔杼的妻子偷情。

    有一天崔杼终于现了齐庄公与自己妻子偷情的事情,于是暴怒的崔杼直接将齐庄公杀了,然后拥立另一个齐庄公的弟弟齐景公为国君,他自己当上了相国。

    在中国的古代,历代都会设置一个专mén记录和编撰历史的官职,这个官职统称为史官。而遵照制度,齐庄公死亡这件事,史官是必定会记载在史书中的。

    为了摆脱自己杀君之名,崔杼要求史官把齐庄公的死记录为是因为暴病而亡。可是史官并不听从崔杼的命令,直接记录下了‘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十一个字。这让崔杼很生气,他一剑把史官给杀了。

    史官死了,按照当时的惯例,史官的二弟来继承了史官的职位。然后崔杼对着新上任的史官说:‘你就写齐庄公得疟疾死了。’可惜新上任的史官同样不听从崔杼的命令,又将‘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十一个字记录了下来。于是崔杼又拔出利剑,又把新史官给杀了。

    再次上任的史官是被崔杼所杀第一个史官的三弟。面对不顺从就死的境遇,这位史官与他的哥哥们一样,再次将那‘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十一哥字写了下来。此时,崔杼已经出离了愤怒,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得任由史官将自己的杀君之罪名记录在了史书之上。

    这个侥幸活命的史官捧着记录的史书从崔杼的家中走出来,还没走到史馆,就在路上遇上一位南史氏,这个南史氏是一个在南方记载历史的人。

    你们可知南史氏是为何而来?”

    看着演讲台下因为自己的提问而开始相互窃窃sī语的听众,戈文终于笑了一下,然后他也不等台下有人回答,再次看了一眼主席台侧面的几个记者,轻轻的说道:“当时,史官也很奇怪的问这个南史氏,你在南方住的好好的,上这儿来干嘛?就听那个南史氏认真的说道:‘我听说你兄弟几个都被杀死,担心史实会被篡改,所以拿着史书来了!’”

    此时不管是台下的听众们还是主席台侧面的那些个记者们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戈文的目的,可是戈文依然没有停,他依然平静的讲述着故事:

    “民国时的中国有一个叫做邵飘萍的记者,他被人称为‘新闻全才’、‘一代报人’、‘铁肩棘手,快笔如刀’,他为什么能得到人们这样的赞誉呢?

    他在杭州创办了《汉民日报》,因在报上直斥袁世凯为‘袁贼’,《汉民日报》被查封,他本人逃亡日本。

    在日本和袁世凯提出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时,他立即回国,在很多新闻记者不敢谈论时政的时候,正是他用阿平的笔名屡屡揭1ù袁世凯的罪行。

    袁世凯死后,他被聘为《申报》驻北京的特派记者,每日二三千字揭1ù北洋政fǔ的黑暗与丑闻。

    他创办了《京报》,动和宣传五四运动,努力揭1ù北洋政fǔ丧权辱国的卑劣行为。

    他以探求事实不欺骗读者为第一信条,凡是力求实际真相,他在自己的编辑室的墙上高挂‘铁肩辣手’四个大字来自勉和jī励同事。

    因为他的新闻报道多次触痛了北洋集团的神经,1926年,年仅4o岁的邵飘萍被张作霖下毒手。”

    “什么才是新闻媒体以及新闻工作人员的普世价值和终极价值呢?”

    戈文停顿了下来,然后等待着台下众人慢慢的思考,然后他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对国家和人民利益的看护,对理xìng的呼唤,对权力的制衡,对本真的bī近,对美好的追求,对公义的捍卫,对丑恶的鞭挞——这才是媒体的普世价值和终极价值!历史上的《京报》如此,我们今天的报纸更应该如此才对!”

    说道这里,戈文突然猛然间转过身来,他盯着主席台侧面的段启刚和老庞,大声的质问道:“可是请问这两位《新周晚报》的记者同志,你们的报社的办报理念是什么?你们这些《新周晚报》的记者们的职业素养又是什么?是哗众取宠来吸引读者的眼球?是以赚钱为目的捞金敛财的工具?还是说你们就是在故意误导读者,掀起大家对国家对社会的不满呢!”

    *****************

    呼,有点晚,不过还是赶出来了。

    高chao章节,所以想要尽善尽美一点。可惜今天晚上码字的时候,情绪一直都不对劲,没有那种爆、愤怒的感觉,所以码字的度很慢,所以写出来的有些不尽人意。汗,这个大家包涵吧。

    另外在通知一件事情:以后更新的话,就放在上午或晚上的8点,要是8点没有更新的话,那就是没有了。

    还有就是本周的更新说是尽量每天两章,是按照叛儿平时的章节来算的,就是每章2ooo+。汗……所以大家不要非要纠结在两章这个概念上,重点是本周的更新字数。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码字的,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第73章 送你们一个大新闻

    戈文盯着段启刚和老庞大声的质问着,他的气势是如此的强烈而迫人,以至于整个礼堂大厅一片肃静,没有人想到戈文竟然如此的jī动,不顾在场的众人就开始飙起来。

    而被戈文以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段启刚和老庞身边的这几个身经百战的新闻记者竟然都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全部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表明自己和《新周晚报》并没有什么关系。

    段启刚和老庞两人孤零零的被其他人让了出来,两人也是一下子被眼前突的状况给nong糟了,一时间束手无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戈文冷冷的注视着段启刚和老庞,然后接着说道:“怎么不说话?《新周晚报》不是很能制造夸张的新闻吗?你们既然是《新周晚报》的记者,这个套路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若是换成别人,戈文根本不会如此的刻薄,毕竟《新周晚报》是《新周晚报》,其旗下的记者是个人,有时候集体的意见并不代表着每个人就会赞同。可是眼前的这两人不同,是他们亲手炮制了照片事件,虽然照片上自己被公安带走的事情是事实,可是他们身为记者竟然不经过调查、不向公安取证,就直接说自己是被逮捕的,这绝对不是一个记者应该有的职业道德。

    所以戈文说起这两个人来一点都不留情面,也正是看到这两人才让戈文在开始演讲之前旁岔出一点cha曲,之前讲的那几个故事正是为了质问或者说是拷问这两个人。此时的戈文还并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胖子便是让自己恨之入骨的段启刚,要是他知道的话,恐怕此时他说的话会更加的难听、更加的尖锐刻薄。

    这时段启刚终于回过神来,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喝斥,饶是段启刚自认为自己脸皮很厚,此时那féi胖的圆脸上也不由的泛着紫青sè。段启刚既然能在特殊时期那样hún1uan的时代里hún得风生水起,自然有其不凡的一面,面对戈文如此咄咄bī人的态势,段启刚反击了:“一个被公安逮捕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教训别人!这里是复旦大学,是中国的高等教育学府,不是你这个资本主义走狗能呆的地方。哈,还说我们故意误导读者,故意挑动人民群众的不满……”

    段启刚朝天打了个哈哈,然后大声的反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这个被人民公安揪出来的间谍头子!”

    段启刚的话可谓诛心之极,坐在附近的大学生们听了他说的话,顿时轰然不已,任谁也想不到,演讲还没有开始,竟然就遇到这么jīng彩的对战。

    座位离得远的学生们虽然已经被主席台这边的动静所吸引,可无奈的是,段启刚的嘴边并没有话筒,根本无法听到他所说的内容。见此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大家不由的赶紧相互jiao头接耳,想知道到底哪个段启刚说了什么话竟然惹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杭建就像是被人在喉咙里硬塞了一个馒头,咽的话都说不出来。戈文这出意外,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以前他还从来没有遇到没开始演讲就直接跟观众闹起来的演讲者呢。

    这绝对是一个坏榜样!

    杭建生气的想要站起来,他一定要制止眼前的这场闹剧。然后他就现自己的手臂被旁边的人拉住了。回头看去,只见校长苏步青握着他的胳膊,冲他摇头。

    “塞不如导,让他们去吧。有时候,事情的结果更能触动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反思的。”说着,苏步青就眯着眼睛向戈文看去,“总是见这xiao子成熟稳重的像个中年人,没想到今天竟然了这么大的火……啧啧……对吗,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哩。”

    被苏步青按在椅子上,杭建有点坐卧不宁,眼前的闹剧让他非常的揪心。然后他就听到了苏步青的话,杭建不由的向着这个自己一贯尊敬的老前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呢!

    见到段启刚仍然嘴硬,戈文不由的又气又怒,尤其是段启刚直到现在还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开始污蔑自己!

    好不容易戈文将那涌到嘴边的大骂强行压回到肚子里,然后他一把将桌上的话筒拿起,转头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这位《新周晚报》的记者说我是资本主义的走狗,是被人们公安揪出来的间谍。……我不知道现场有多少人以前或者是现在有着这样的想法……不过我必须要澄清一件事情,昨天《新周晚报》刊登的那张照片确实是事实,只不过我是作为一个证人被公安请去,而不是像这位记者同志所说的是被逮捕。如果真如这位记者所说,那我怎么可能昨天刚被带走,今天就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戈文想到了今天早晨看到的报纸以及昨天晚上林一铭向自己转述一部分大学生们知道自己被逮捕的消息后的幸灾乐祸。这些人不动声sè慢条斯理冷嘲热讽的态度让他感觉到内心深处的那片怒火又开始在xiong腔里燃烧了起来。

    “李大钊曾说:‘现在的新闻,就是将来的历史。’著名学者吴晗老先生也曾说过:‘历史工作者是记录昨天的历史,新闻工作者记录今天的历史。’一个记者应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去挖掘事实的本质,所做的报道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不编造新闻,不歪曲、夸大事实。报道所采用的声音、图像均应来自新闻现场,未经证实的消息,必须加应该加以说明……”

    这些人或者是因为他们所站在的角度,使得他们必须这么报道才能制造更大的新闻,才能获得更大的效益。这种浮夸的报道在后世也并不稀奇,可是戈文就是无法抑制的生气飙,不仅仅是因为报道的是自己的负面消息,更重要的是他现这将是一个不好的矛头,一旦任由《新周晚报》展下去,其他报纸为了报纸的销量而学的有模有样时,那一定会让这个理想的淳朴的年代更早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尽管戈文知道这一切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趋势,很可能是无法避免的。

    可是我怎么能无动于衷!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生呢!

    “为了追求所谓的‘轰动效应’、哗众取宠,以个人情绪代替政策法律、泄sī愤、甚至恶意中伤他人,这样的人也配自称新闻记者?这样的报社也配自称新闻媒体?!”

    当一个人向往着善良,掌握着真理,有着美好的理想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这些理想被人指责、抨击甚至要亲眼看着被人掐死在自己心坎里,更感觉到出离的愤怒。

    所以当一段段关于什么才是一个记者应该有的职业道德的描述从戈文的嘴里清晰的喷出来的时候,人群里的林一铭、安可、妮可以及其他仍旧相信着戈文的人们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对,戈文,就是这样!狠狠的教训那些没有廉耻的hún蛋!

    ……

    “笔可焚而良心不可夺,身可杀而事实不可改。这才是一个记者应该有的道德!”戈文盯着段启刚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完这些话,戈文也不去管段启刚,回过头看着演讲台下的jiao头接耳的众人,用严肃的语调说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一条规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法人的名誉。《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同样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突然听到戈文一本正经的读起了法律条款,原本哄哄然然低声讨论的大学生们突然愕然的静了下来,于是整个礼堂大厅在听不到任何声音。

    而那些猜到了戈文这番动作的目的的老师们、记者们以及一部分学生们则惊讶的努力鼓大眼珠子力图看清楚那个站在演讲台上被灯光照耀着的年轻人。

    想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名誉的个人在这个时代还真的没有过呢!

    “1978年12月邓老曾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说,‘我们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须加强法制。必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

    有这样英明的国家领导人以及为人民服务的政fǔ,我相信我们中国一定会走上、也必将一定能成功的走出一条属于我们中国的社会主义法制道路。

    我相信那时的中国,将会是一个法制的社会,一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社会!

    今天,就让我戈文为中国的民主和法治的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戈文转头看着那几个记者说道:“今天来的几位记者同志应该都是想从这里得到关于我的新闻吧?那好,我今天就送你们一条大新闻,也希望大家能回去如实的报道。”

    说到这里,戈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盯着段启刚和老庞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将在明天一早正式向上海人民法院提起控诉,指控《新周晚报》以及《新周晚报》那个叫做段启刚的专栏作家故意捏造事实造谣、诽谤我的名誉!”

    一阵轰然动天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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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7月23日生了什么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吧?

    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国务院、铁道部等十三部委的领导组下来检查工作来了。虽然俺们只是铁路工程建设的一个xiao单位,但是安全质量问题关系重大,关系到大家的出行,这个必须的重视,这几天一直忙着做自检呢。

    嗯,以后大家要是乘坐火车的话,事先到群里喊一嗓子哇,说不好,你走的那条线路就是俺们建设的呢。o(n_n)o

第74章 做一只特例独行的猪

    戈文盯着段启刚和老庞义正言辞的说要将《新周晚报》以及段启刚告上法庭,这样的话一出口,顿时惹起在场所有人的轰动,难以置信的因子在礼堂的大厅上空飘dang着。

    十多年了,因为对领袖的盲目信仰造成整个华夏大地对于法律对于个人权益都极为淡漠,现在的中国早已丧失了法制的民主和个人生命价值的理念。而今天戈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庄严的说要用法律维护个人的名誉,这种大多数人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从来没有过的念头,一下子带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杭建用双手托着下腮,他的眉头轻皱。其实他心底里对于戈文的表现以及戈文所说的这些话都是比较欣赏的。可是不管怎样,对于戈文在演讲时故意穿cha个人情绪的举动,他还是很不满意。这或者便是屁股决定脑袋的古老问题吧。

    而坐在杭建身边的苏步青则眯着眼睛注视着台上冷漠的盯着段启刚的戈文,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个年轻人真了不得啊!

    不过一个能提出个人生命价值观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不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呢?这样说来,这个年轻人无意间还真的将他的理论给贯彻下来了呢。

    哈,今天晚上倒是没有白来呀,竟然能亲眼目睹一个注定会在中国法律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案件的出现!只此一件事便是不虚此行了。

    苏步青轻轻的笑了。

    人群中的相互讨论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对戈文出人意表的行为感到惊奇不已。而戈文站在演讲台上庄严的宣读着法律条文以及冷酷的宣布要向法院控告《新周晚报》的这一幕,以其不走寻常路卓然不群甚至带着点离经叛道的味道成为以后一段岁月里,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有趣传奇。

    站在段启刚身旁因为戈文所说要送新闻给他们的那些个记者此时更是惊喜不已。良久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们在第一时间里把握住了这个jīng彩的瞬间。

    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起来,于是在场众人的愕然表情、台上戈文庄严的模样以及段启刚那惊恐的样子全都被照相机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老子要了!

    不管是端着照相机狂照的记者还是拿笔在笔记本上迅记录的记者,每一个人的心底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比段启刚的心情更复杂了,听到戈文的话,他的心脏一阵狂跳,身上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作为一个在特殊时期时期hún得风生水起的红卫兵来说,特殊时期结束后最初的那段时日,对段启刚来说绝对是度日如年。过去他们疯狂批判欺凌的老师、学生们居然像是加了hP一般,全部都原地复活活蹦1uan跳的,这让段启刚他们情何以堪。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的将过去的苦难放下,所以段启刚在特殊时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生活的很不如意,还曾经蹲过一段时间的班房。

    报道几篇文章就触犯了法律?!

    妈的,老子刚刚要过好日子了……难道自己就和牢房脱离不了关系了?

    段启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点悲哀的想。就像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他之前根本没有关注过中国的法律,可是听着先前戈文念叨的很详细很具体的法律条款,他却是相信了个大半。

    目前最重要的是想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个xiao子打嘴仗。不行,我必须的赶回报社去!想到戈文竟然能把刑法中的具体条文都搬了出来,段启刚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

    一边老庞注意到了段启刚的苍白的脸sè,低着头问道:“老段,你没事吧?”

    “老庞,我的赶紧回报社去。现在我脚有点软,你扶我走吧。”段启刚艰难的说了一句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戈文居然会因为几篇故意吸引读者眼球的文章而向法院控告自己。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刑法》里竟然有诽谤罪这一条!

    老庞有点同情的看着段启刚点了点头,身为段启刚的狐朋狗友,他自然不陌生段启刚做过的事情,更何况今天段启刚还在他面前狠狠的吹嘘了一番呢。

    老庞将拿在手中的照相机挂到脖子上,然后就托着段启刚便往礼堂的出口处走去。

    从主席台的侧面到礼堂的大mén大概只有二十米的距离,可是就是这二十多米的距离让段启刚狼狈不堪生不如死。走廊两侧传来的议论声、嘲笑声便是扶着段启刚的老庞都有想找个地dong钻进去的冲动,更不要说段启刚了。

    不知何时,人群中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很快的,这片掌声就像是惊雷一般出现在了整个礼堂之中,甚至比戈文刚进礼堂时的掌声更加的热烈。

    这掌声打在段启刚的脸上让他的脸sè变得更加的难看。

    这掌声打在戈文的身上,则是献给那个敢于站出来维护自己名誉的年轻人,他终于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尊敬和信任。

    可是面对这纷纷扬扬的掌声,戈文并不高兴。两次掌声的程度不同,更让他意识到很多人其实是没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的。他们人云亦云、他们有着浓烈的从众心理,他们就像是xiao狗一样,只要大狗汪汪汪的一叫,他们就会不知所谓的跟着1uan吠。

    可是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大学生啊!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中国未来的jīng英分子啊!

    想到这里戈文越的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没错,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

    戈文不理会台下鼓掌的众人,也不再去看狼狈离开的段启刚。他转过身,从演讲台上的粉笔盒中chou出一根粉笔,然后径自走到主席台上的黑板前,想了一下,然后写下了几个大字——“做一只特例独行的猪”。

    戈文在读书时曾经疯狂的喜欢过一个叫做王xiaobo的作家,并自称自己是王xiaobomén下的一条走狗。之所以如此,并不仅仅是因为王xiaobo的xiao说写的好,更重要的是因为王xiaobo的文字里蕴含的批判、思考和想象的jīng神让他分外的着mí。所以在他心情jī动的重新撰写演讲稿的时候,他脑海里蹦出来的很多想法中都会深深的蕴含着一些王xiaobo文字的影子。所以戈文在看完自己重新写下的演讲稿时,会毫不犹豫的将标题列为“做一只特例独行的猪”。

    再次亲身目睹戈文无视了他们的掌声的台下众人,此时真的是对戈文又爱又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人不给面子、这么吊的演讲者,我们都把这么热烈的掌声献给你了,你好歹也要说声谢谢吧。可是谁让戈文的讲话让他们yù罢不能呢。

    很多人无奈的看着戈文面无表情的转身面向黑板,只留给他们一个后脑勺,心中恨不得骂娘,老子也太贱了,老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然后他们就看到戈文写在黑板上的那几个大字——做一只特例独行的猪!?

    什么意思?这是在讽刺吗?这是在说我们蠢吗?

    台下开始哗然了。

    从头到尾都一直替戈文紧张的林一铭看到那两个《新周晚报》的记者狼狈的离开,而戈文也打算要开始演讲了,一直都担心的心情本来是开始放松起来了。他接过旁边宁云递过来的水杯,然后坐了下来。这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说下来,他还真的很渴呢。

    然后林一铭就听到旁边宁云“咦”的一声,他抬头看去,只见宁云一脸惊讶的望着黑板。于是林一铭一边喝了一口茶水,一边转头向黑板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黑板上的那几个工工整整的大字。

    再然后林一铭就“噗”地一声将口中还未咽下去的茶水喷了出去。

    不带着玩的!这一惊一乍的!

    林一铭眼泪汪汪的注视着已经回过头淡然的看着台下的戈文,心中有些想哭了。

    便是再强大的心脏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戈文屡次出人意表的行为终于让林一铭无语了。

    而他的身边被茶水喷了一头的宁云正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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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龙绍LL1、怒剑狂呼气啊、飞雪连天1、鹰击鱼翔、caviar、金龙秘史、爱你才来、午夜**等许多筒子的打赏!这几天工作忙,匆匆码完xiao说,上传章节的时候也顾不上在章末对几位老大表示感谢,今天补上。

    多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叛儿一定会将大时代写好的!

第75章 布道

    看着黑板上的那几个大字,台下的所有人都jiao头接耳,议论纷纷。便是坐在主席台一侧的老师们也都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自然知道戈文写着几个字不是在讽刺在场的众人,可是这几个字难道真的是他演讲稿的题目?杭建不是说今天戈文演讲的题目是有关创作的吗?想到这里老师们都齐刷刷的朝杭建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杭建一脸yīn郁的表情。

    杭建的心情自然不是很爽了,好不容易等到这xiao子开始演讲了,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来,这样的行为又和那《新周晚报》哗众取宠的做法有什么区别。此时此刻,杭建终于怀疑自己邀请戈文来演讲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这xiao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看到戈文的那几个字,苏步青却是点了点头,其他人将注意的焦点放在了那几个字代表的意义上,而苏步青却注意到戈文的这几个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好奇,与此同时在心中产生了一种期待的情绪。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台下一片哗然,戈文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放下手,退后几步,歪着头看了看自己写下的那几个字,现这几个字的模样还算可以时,才点了点头,返身走回到演讲台前。

    顺手将手中的粉笔丢在演讲台上,拍了拍手,然后抬头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观众,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个世界自始至终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我这样的人,一种是不像我这样的人,而我就是一头特立独行的猪。”

    呃……竟然有人把自己比作一头猪?!台下的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们喂过猪喂过牛没有?猪啊牛啊这种动物其实是很聪明,就算是没有人去喂它,它也完全知道该怎样生活。它们会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net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

    听到戈文说的风趣,很多人都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自从有了人以后,每一头牛和每一口猪的生活都有了主题。就它们中的大多数而言,这种生活主题是很悲惨的:前者的主题是干活,后者的主题是长rou。”

    “原来,你就想长rou啊!”已经开始平静下来的大厅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然后这个声音附近就掀起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戈文不为所动,依然平静的说着:

    “有极少数的猪和牛,它们的生活另有安排。以猪为例,种猪和母猪除了吃,还有别的事可干。就我所知,它们对这些安排也不大喜欢。种猪的任务是jiao配,换言之,我们的政策准许它当个huahua公子。但是疲惫的种猪往往摆出一种rou猪(rou猪是阉过的)才有的正人君子架势,死活不肯跳到母猪背上去。母猪的任务是生崽儿,但有些母猪却要把猪崽儿吃掉。总的来说,人的安排使猪痛苦不堪。但它们还是接受了:猪总是猪啊。”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复旦大学的学生以及其他高校的学生,对于演讲他们自然不会陌生。在大学生涯里他们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次讲座,见识过多少中国各方面的翘楚。演讲者像庄周那样用故事来演绎他们思想的手段,他们自然不会陌生。

    可是戈文似乎有点不一样。不同于复旦大学演讲台上其他演讲者的诚恳和曲高和寡,戈文似乎并没有一点点身为演讲者应该有的庄严和循循教诲的模样。他就那么平静的闲聊着一件看似很粗鄙的事情,就像是平时在宿舍里面和几个光着膀子的室友一起侃大山一样,自然而闲适。

    渐渐的,那些低声的说笑消失了,所有人都很新奇的注意听着大厅音响里传出来的戈文的话语。

    “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xìng。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我们知道,在古希腊有个斯巴达,那里的生活被设置得了无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为亡命战士,使nv人成为生育机器,前者像些斗jī,后者像些母猪。这两类动物是很特别的,但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

    戈文终于将话题带入了正题:

    “以下谈到的一只猪有些与众不同。这只猪是知青们喂养的,从名分上说,它是rou猪,但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它还能跳上猪圈的房顶,这一点又像是猫——所以它总是到处游逛,根本就不在圈里呆着。

    ……

    吃饱了以后,它就跳上房顶去晒太阳,或者模仿各种声音。它会学汽车响、拖拉机响,学得都很像;有时整天不见踪影,我估计它到附近的村寨里找母猪去了。

    总而言之,所有喂过猪的人都喜欢它,喜欢它特立独行的派头儿,还说它活得潇洒。我对它则不只是喜欢,从xiao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bī的一头猪,所以我尊敬它,还把它叫做“猪兄”。这位猪兄会模仿各种声音。我想它也学过人说话,但没有学会——假如学会了,我们就可以做倾心之谈。但这不能怪它。人和猪的音sè差得太远了。

    ……

    后来,猪兄学会了汽笛叫,这个本领给它招来了麻烦。

    我们那里有座糖厂,中午要鸣一次汽笛,让工人换班。我们那里的知青们下地干活时,听见这次汽笛响就收工回来。而我的猪兄每天上午十点钟总要跳到房上学汽笛,地里的人听见它叫就回来——这可比糖厂鸣笛早了一个半xiao时。

    坦白地说,这不能全怪猪兄,它毕竟不是锅炉,叫起来和汽笛还有些区别,但知青们却硬说听不出来。

    领导上因此开了一个会,把猪兄定成了破坏net耕的坏分子,要对它采取专政手段。一开始我并不为它担忧——因为假如专政是指绳索和杀猪刀的话,那是一点mén都没有的。以前的领导也不是没试过,一百人也逮不住它。狗也没用:猪兄跑起来像颗鱼雷,能把狗撞出一丈开外。

    谁知这回是动了真格的,指导员带了二十几个人,手拿五四式手枪;副指导员带了十几人,手持看青的火枪,分两路在猪场外的空地上兜捕它。

    这就使我陷入了内心的矛盾:按我和它的jiao情,我该舞起两把杀猪刀冲出去,和它并肩战斗,但我又觉得这样做太过惊世骇俗——它毕竟是只猪啊;还有一个理由,我不敢对抗领导,我怀疑这才是问题之所在。总之,我在一边看着。

    猪兄的镇定使我佩服之极:它很冷静地躲在手枪和火枪的连线之内,任凭人喊狗咬,不离那条线。这样,拿手枪的人开火就会把拿火枪的打死,反之亦然;两头同时开火,两头都会被打死。至于它,因为目标xiao,多半没事。就这样连兜了几个圈子,它找到了一个空子,一头撞出去了,跑得潇洒之极。

    以后我在甘蔗地里还见过它一次,它长出了獠牙,还认识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这种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赞成它对心怀叵测的人保持距离。

    在我有记忆的这二十多年来,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都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并在内心深处决定自己也要做一头这样特立独行的猪!”

    等戈文讲述完那篇王xiaobo的著名杂文后,现场一片宁静。

    一个看似粗鄙的故事,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思考和反思了起来。

    我拥有是那头猪的特立独行吗?这个疑问在很多人的心底深处慢慢的浮了上来。

    想要潇洒快活地生活,就应要有勇气去挣脱一些不必要的束缚,坚持自己的想法。墨守成规、安于被“设置”的,最终只会是一群平常的猪,或jiao配或长rou或生崽而已。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所作所为都应该是特立独行的。可是世界上偏偏有那么多“好心人”,有那么多喜爱设置规则的人,把林林总总的东西灌输给我们,并且要我们严格遵守。于是,戴着镣铐的舞蹈开始了,一场悲剧开始上演。于是,当初的棱角被渐渐磨平,当初的锋芒渐渐挫钝。于是,芸芸众生就像江畔的鹅卵石,麻木着,圆滑着,迟钝着。

    当第一个掌声非常突兀的在礼堂里响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很mí茫的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满脸微笑白苍苍的老头子——那个人是苏步青。

    戈文自然认识苏步青,看到苏步青向自己鼓掌示意,戈文带着一点矜持带着一点腼腆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讲完了这个特立独行的猪的故事,那接下来就要开始自己蓄谋已久的暴风骤雨般的责难了,到时候,苏老先生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自肺腑的为自己鼓掌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可是不管怎样,正是苏步青老先生开明的xiong襟以及复旦大学广博的教育制度让他能够登上这个舞台,能够将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只此一点,自己就自肺腑的对老先生以及这所学校有着衷心的尊重。

    只是希望自己的辛苦不会白费啊!戈文在心底里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否实现预期的目标。

    此时,礼堂里的掌声已经又一次响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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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之1983介绍:
戈文穿越到了1983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大时代里,拥有着不同于后世几十年经验和眼光的戈文开始了自己奋斗。
诗歌、小说、散文、出书、民谣、摇滚、艺术电影……一个青年领袖一个文艺大家诞生了。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大时代之1983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时代之1983,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时代之1983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