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学生们的态度(补完)
《收获》编辑部外绿树成荫,天上阳光灿烂。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走过,似乎生怕1ang费了哪怕一秒钟。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振奋的神sè,对他们而言,只有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前几年的提醒吊胆,国家的政策也越来越好,只要自己努力工作日子就会变得越来越好,生活看起来是如此的美妙。谁也不会去关心什么社论什么人道主义jīng神,拿东西能当饭吃吗?能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吗?
普通人的想法是朴素的、现实的,他们关注的只是自己的生活圈,至于7月19日开始爆出来的《羊城晚报》社论事件,与他们距离太远,不论那一种观点获得胜利,到时候学习一下、贯彻执行一下就好了,听政fǔ的话,跟着党走不会有错。
可是在知识分子和社会jīng英分子层面上,《羊城晚报》社论事件却是一件大事,一副对联可以深刻的代表知识分子的xìng格——“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一个知识分子总是怀有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心理,更勿论现在这些保存着良知和责任感的纯朴人们。
《羊城晚报》社论事件说起来只是一个舆论导向正确与否的事情,可是更深层的却是讨论个人与集体、**和人道主义的大问题。没有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所有人可以不去想不去管,可是既然将这个问题拿了出来、摆在了桌面上讨论,那就必须要找出一个真理来,不管是mao主席时代还是邓老时代“实事求是”都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所以每一个自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的人们都密切的关注着事态的展。莎士比亚说过,每一个观众的眼中都有一个哈姆雷特,在每一个知识分子的脑海中,《羊城晚报》提出的“个人生命价值”同样都有自己的想法。正确、错误这不同于生存还是毁灭,它并不是一个问题,每个人的境遇不同、xìng格不同,自然而然的每一个知识分子都有着自己的判断,所以相互间的研究讨论也是jīng彩纷呈,同样会争得目红耳赤,这一点从《收获》编辑部的编辑们分裂为两个阵地就可想而知。
不过不论平头百姓再怎么争论,能做出真正决定的依然是那些高高在上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媒体巨头。而此刻这场思想界理论界的争锋才正徐徐来开帷幕,jīng彩大戏也才刚刚开演。
先是《羊城晚报》提报了表演曲目,接下来便是几个地方报纸进行了开场表演,现在《光明日报》等一线报纸也已经进场,那接下来呢?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报纸杂志会登上舞台呢?这一点没有人能够知道,包括身为穿越者的戈文。
如果把此次事件当做一场辩论赛的话,那《羊城晚报》无疑独自站在了正方的辩手席上,而反方呢?如果说那几家地方报纸是一辨的话,那受聘于《光明日报》等几家一线媒体的理论界jīng英和这几家重量级媒体无疑就是第二辩。这场辩论赛进行到第三天,正方虽然抛出一个后世看来是真理的观点,可是在此刻,在1983年的7月21日的中午,落入下风的无疑是《羊城晚报》。
正方有没有第二辩,或者说支持正方观点的第二辩在哪里呢?
戈文苦笑一声,此时的他根本就是一个xiao虾米,根本没有和这些新闻媒体抗衡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关注着事件的展,在心里期待着另一个支持正方的辩手出现。
此时此刻,在这阳光明媚yan阳高照的夏天,戈文心头那个曾经闪过脑海的念头又一次的仿佛幽灵浮了出来——如果我有自己的媒体就好了!
知名度、影响力,那些以前戈文一直在追求的东西此刻突然间变得更加的迫切起来。
虽然广大的群众并不在乎什么个人生命价值,可是诸如《光明日报》的舆论引领能力能xiao觑吗?一旦《羊城晚报》失势,那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羊城晚报》的编辑部和上级主管领导,自己这个作者也逃不过。或许党政力量不会因自己是个xiao虾米而出面收拾自己,可是《光明日报》等媒体是不会放过这篇社论的作者的吧,他们一旦动舆论,自己就会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以前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名声也会一下子从高峰滑到低谷,什么理想什么志愿顷刻间就会成了一场空,而自己也只能狼狈的出国吧。
《羊城晚报》第一天表了社论,第二天就开始有地方报纸出来反驳,等第三天就连《光明日报》这样的**中央机关报都在字里行间表达了一个观点——《羊城晚报》社论有问题!难道此次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并不担心自己生命会出差错的戈文心思重重的走回了家中。现在他唯一放心的是诸如《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其他一线报纸都将目光集中到人道主义的讨论上,并没有明确提出《羊城晚报》的失责,而且国家的舆论咽喉——《人民日报》今天整张报纸也没有一点关于这篇社论的报道和评论,或许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糟。
屋子里林一铭正抓耳挠腮的坐在沙上,见戈文推mén进来,他一下子从沙上蹦了起来,张口问道:“《羊城晚报》那篇社论真的是你写的?”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戈文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靠,你赶紧说这篇评论是不是你写的呢?”林一铭见戈文竟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急了。
“嗯,大前天晚上你叔叔来取得,就是这篇社论。”戈文苦笑道。
“擦,你也太牛bī了!你知道吗,你的这篇社论在复旦大学引起轰动了,所有人都在讨论你的这篇社论呢!”林一铭兴奋的说道。
“是吗?”听到林一铭的话,戈文依然心事重重。换做以前,知道自己的文章引起轰动,他一定会十分的高兴,只是……
“咦,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高兴吗?这可不像你啊,以前不管是《一代人》还是《七月七日》你都相当的jī动啊?”林一铭有些疑huo戈文的反应。
戈文不禁苦笑,当初林萨在收到这篇《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稿子时,就没有让林一铭看,当时自己还以为林萨是不希望自己的侄儿吸收到自己评论里的灰暗思想,此时想来,林萨这样做更多的是不希望林一铭参合到这件事吧,看来林萨早就知道自己的这篇评论可能会出1uan子啊。
戈文一屁股做到沙上,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等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现正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正一脸郁闷的琢磨着自己的林一铭。就是心情再怎么沉重,此刻戈文也不禁有些好笑,他说道:“难道不知道今天《光明日报》上刊登了关于《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评论了吗?”
林一铭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看了,这次《光明日报》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刊登那两个被mén缝夹了的专家的评论,实在是有失《光明日报》一贯水准啊!这两篇文章的作者今天可是被我们批了个狗血喷头啊。”
“咦?”戈文从林一铭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劲,他赶紧从沙上坐了起来问道:“你说你们今天把《光明日报》的那两个理论界专家骂了?什么意思?”
“你的那篇社论从前天起就开始在复旦大学里讨论起来了,今天达到了讨论的高chao。你知道我们都是大学生嘛,自然比较关心那个关于大学生救人的报道了。此前关于大学生值不值得用自己的生命救一个掏粪老人的讨论在复旦大学是很热闹的,不过等《羊城晚报》表了你的那篇《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社论后,针对你的这篇社论的观点的讨论也就多了起来,大多数学生都比较赞成你的观点,虽然你社论里狠狠的将我们这些讨论这个话题的人批评了一顿。”
说道这里林一铭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今天《光明日报》刊登了两篇针对你的社论的评论,因为观点不同的缘故,所以大家在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将那两个作者骂了一顿……”
随着林一铭将事情的原委不经意的一一道来,戈文一直拧着的眉头渐渐的舒缓开来,“这么说来,复旦大学的大多数学生们都认为我的那篇社论很有道理?”
“那当然。”林一铭拍着戈文的肩膀,夹带着一点嫉妒的说道,“nainai的,没想到我随便从大街上就能领回来一个天才!不过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为啥我在各种报纸杂志上表了那么多豆腐块,怎么就比不上你这个只表了两三篇文章的菜鸟呢?太他妈让人郁闷了!”
换做往常对于林一铭如此调侃,戈文早就开始反击了,只是此时他的心思仍然停留在林一铭先前的话中,因此就无心搭理林一铭了。
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hua明又一村啊!复旦大学如此,那想必其他高校关于这场讨论的结果也应该差不多吧。只要自己的社论能得到所有大学生们的支持,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要知道大学生也算是社会jīng英的一份子,而且他们更加的年轻更加的富有活力,是建设国家的栋梁之才,没有一个政权会忽视大学群体的意见的。
哪怕他们和自已一样也上不了台面,可他们依然是这个社会上一股拥有很大话语权的力量。
如此看来,大学生便是这正方的第二辩手了!
第47章《羊城晚报》的公关意识
吃过午饭的林一铭又去学校上课去了。对于戈文再次表一篇有影响力的文章,他是真心的恭喜道贺,也正是戈文的优秀让同龄的林一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也让原本就认真的他对于学习更加的刻苦和努力,不然他怕自己跟不上戈文的脚步。
看着匆匆离去的林一铭,戈文的心思放下了大半,然后就想起自己今天又是冒然离岗。这几天因为社论事件导致他在《收获》编辑部的工作都干得三心二意,心中不由的有些赧然,自叹几声惭愧。
不过既然已经早退了,那就明天再去上班吧。大不了明天将这几天落下的工作补起来而已。心情放松另兼先前突然冒出的“创办一家自己的媒体”想法的刺jī,戈文也随即出了mén去找妮可联络感情去了。
说来奇怪,按理妮可被戈文刺jī的可不轻,应该不会搭理这个伤害了自己信仰的人才对。可不知道是不打不相识还是自古美nv爱英雄的缘故,妮可对于找上mén来戈文都表现出了极其友好的热情,并用美国人的幽默狠狠的开解了一番戈文。这倒是让戈文真正的将妮可视为自己的朋友,并不单纯的将妮可视作自己联通外界的一个桥梁。
这两人一个是美国开放的环境中长大,自己又是高材生,博学多才;另一个却是穿越客,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知识渊博,两个人聊起天来倒也相得益彰,十分的融洽。
这场天南海北、稀奇古怪的聊天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在吃过妮可亲手做过的饭后,戈文才驰驰然的回到了家。必须要说的是,妮可虽然长得漂亮、谈吐文雅,可是她做饭的手艺可真不怎么样,尤其是她居然想在戈文面前卖nong一下自己的中国菜。
一推开家mén,戈文就看到了屋子里除了林一铭外居然还有一个让他意外的人存在——《羊城晚报》的副主编林一铭的叔叔林萨。
“林叔,你怎么来上海来了?”戈文惊奇的问道。
客厅里,林一铭与林萨正团团而坐说着什么,林一铭的脸sè很难看,林萨却一脸微笑。
戈文问过话后,还没等林萨回答,林一铭就抢先一步冲了过来,右手手指直直的落在戈文的鼻子上,同时眼睛瞪的像个铜铃,“戈文,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呃……”戈文穿过林一铭的身子向他身后的林萨看去,见林萨点了点头,顿时知道林一铭从林萨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下苦笑一声解释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hún蛋,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林一铭很生气,他挥舞着手臂,大声质问,“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不值一提吗?你是嫌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不可能帮的到你?”
“哪有哪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看着暴跳如雷的林一铭,戈文赶紧安抚他,“其实我今天中午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不是听你说了复旦的大多数学生都赞成我的观点吗?正是听了你的话,我才没有了负担……”
林一铭仍然有些愤愤然,不过在戈文的好言好语中,还是坐在了沙上。
这时,戈文才擦了一下额头上因苦口婆心解释而急出的几滴汗来,然后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林萨,当初不告诉林一铭的是你,现在告诉林一铭的还是你,怎么好人都让你做了。
林萨这时才微微笑道:“一铭啊,戈文其实也是好心,要不是你今天一直bī问,就是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事情哩。”
“哼。”林一铭碎碎念到,“你们不就是把我当做xiao孩子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林叔,现在关于社论的非议非常大,你不在《羊城晚报》盯着,跑上海来做什么?”这番xiaocha曲过后,戈文还是忍不住向林萨问道。
没等林萨回答,戈文就又心事重重的说道:“今天《光明日报》登了两篇不认可我那篇社论观点的评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家报纸出面支持我们呢。而且我还从《收获》编辑部听说,北京那边有大领导反对社论的观点……”
“呵呵,正是因为关于《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舆论方向都不利于《羊城晚报》所以我才来上海啊。”林萨笑眯眯的说道。
见戈文不理解,林萨问道:“想必你从林一铭的口中知道复旦大学的学生们的态度了吧?”
戈文点了点头,然后拍了一下仍然郁闷的不说话的林一铭的肩膀,说道:“中午一铭告诉我说大多数学生都比较赞成《羊城晚报》的观点。”
“那你们《收获》编辑部呢?”林萨追问道。
“《收获》编辑部?赞成的也有,反对的也有,两方面的观点应该对半吧。”
“那你自己呢?”
“当然是正确的。”听到林萨问自己的态度,戈文tǐng起了xiong膛肯定道。废话,这篇社论中的观点在后世可是都经过事实的验证了的,怎么可能有错。
“由此可见,实际关于《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这篇社伦目前的看法是反对的占一半,赞成的占一半,只不过现在报纸上赞成这篇社论的看法还没有出现而已。既然我们都认为你的这篇评论的观点是正确的、是有着正确的舆论导向作用的,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这场这场关于‘个人生命价值’的讨论吸引整个社会、吸引整个知识分子层的关注,然后让那些支持我们观点的群体将自己的看法表1ù出来。这就是我来上海的目的!”一直都微笑的林萨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的话清晰而有煽动xìng,让戈文还有一边生气的林一铭都听得有点热血沸腾起来。
“现在整个《羊城晚报》都已经行动起来了,我是来了上海,可北京、天津、重庆、南京也都有我们的编辑过去,所以,戈文啊,这场争论才刚刚开始呢。”林萨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靠,这就是《羊城晚报》的实力吗?戈文不由的在心中对《羊城晚报》充满了敬意。难怪《羊城晚报》能够成为全国一流的新闻报纸呢,瞧瞧人家报社的公关意识和策划能力,不仅仅是要将事情处理完毕,而且还要让事情向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展。这场讨论《羊城晚报》真要是胜利了,恐怕到时候其行量又得大涨一番啊!
想到这里,戈文又问道:“那林叔你打算怎么做呢?我可是听说北京那边可是有大领导话了呢。”
“哈哈,大领导?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领导呢?《羊城晚报》的主管领导算不算大领导呢?你要知道《羊城晚报》也是省级机关报纸呢。戈文,做新闻媒体的可不能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啊!”林萨有些好笑的说道。
“呃……”戈文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他还是有些疑huo林萨在上海怎么做,于是继续追问道,“林叔,你还没说打算怎么做呢?”
“很简单,找一些知名的学者向他们邀稿,再在几个大学里做几个调查访问,都是新闻媒体的一些惯用手段啊。”林萨回答完戈文的问题,然后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有些好笑的看着戈文问道,“你以为我会做些什么?贿赂?还是托人情?”
“哈哈没有了。”戈文被林萨说破了心中所想,不由的有些尴尬的摇着手否认道。
“哼,算你xiao子识相,作为一个搞新闻的,没有自己的cao守还做什么新闻!”林萨没追究下去。
这可不一定,后世那些做假新闻收受贿赂的新闻记者可海了去了。戈文在心中腹诽的同时也很是感叹。
也许也只有这时候的新闻界人士会真正的将自己的职业cao守贯彻下去吧,无论是反对还是支持,他们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社会。
“‘解放思想’这是我党在粉碎了四人帮后提出的国策,所以这场争论的胜利必定会属于我们!”林萨斩钉截铁的下了最后的结论。
第48章 一篇可以一锤定音的文章
三天时间又过去了,报纸上关于《羊城晚报》表的社论《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讨论变得越来越jī烈。此时支持《羊城晚报》的报道也层出不群,从这里也能看出《羊城晚报》广泛的人脉。
除了国家的新闻咽喉《人民日报》外,几乎所有的报社都加入了讨论的行列。不仅如此,随着讨论开始大范围的蔓延,新闻界、思想界、理论界、评论界、界、教育界等等不同领域的学者专家都纷纷的撰写文章在报纸上登出,一下子关于“个人生命价值”的讨论席卷全国,成为中国整个知识分子文化界的焦点,甚至还有国外的新闻媒体敏锐的察觉到生在中国思想界的这场jiao锋。他们积极的报道了这场生在中国的大讨论,声称这场讨论关系到中国民主进程是进还是退,意义十分重大。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轰动效应呢?其实从深层次的角度来看,这场讨论有着极其深刻的社会缘由的。继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了生产力标准以后,对人的问题的反思,对重视人的价值的呼唤,对人的主体xìng的确认,很快就成为了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各个领域理论研究的共同主题。
就在这场热热闹闹的喧嚣之中,躲在在复旦大学图书馆的戈文正伏在一张桌子上,翻看着手头上这本厚厚的书籍。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落到他摊开研读的那本书的封面上,《马克思主义哲学》几个鎏金大字闪闪光。
许久之后,戈文将手头上的书合了起来,他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rou了rou酸的眼睛,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笔,在早已摊开的稿纸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每个人的自由展是一切人自由展的条件——《**宣言》”
林萨已经从上海返回了广州。在上海的时候,他向很多学者约稿,这其中不仅有思想界和理论界的专家,还包括了界、教育界的几个知名学者。等收集完稿子后,他就急匆匆的座上火车返回了广州,虽然很自信《羊城晚报》会获得这场讨论的胜利,可是严峻的现实还是让他不得不尽心竭力。
戈文还记得自己和林一铭送林萨上火车时,林萨疲倦的样子。当自己向林萨询问自己能做些什么的时候,林萨拍了拍跨在肩膀上的皮包,疲倦的说道:“要做的都在这里了,你就安心的等着最后的结果吧。”
当时听到林萨话语、看到林萨动作的戈文突然冒出了一个强大的念头:为什么自己不再写一篇文章呢?既然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那也就让这件事因自己而终吧!况且《羊城晚报》的策略能不能起到跌倒乾坤的作用也还未可知呢,总不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吧?
于是一从火车站回来,戈文就向《收获》编辑部请了假,接下来的几天更是一心泡在复旦大学的图书馆,专心的想要写一篇能平息这场争论的宏伟文章。
这几天的情况还真如戈文在火车站所想,就算是支持的专家学者都加入进来,也只不过是让战况更加焦灼罢了。
因为是评论xìng的文章,文笔上面并不存在什么问题,而身为穿越客的经历也让他思想上充满了各种成熟的念头,只是这样就能够把所有人都说服吗?
戈文拧了一下眉头,接着写道:
“在特殊时期的几年里,我们对人道主义与人xìng问题的研究,以及对有关文艺作品的评价,曾经走过一些弯路。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我们一直把人道主义一概当做修正主义批判,认为人道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绝对不相容,这种批判有着很大的片面xìng,有些甚至是错误的!这会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给我们带来严重的后果。……”
想要用一篇文章来说服一个不同意自己观点的人,这在其他人的眼中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一个人既然能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必然是几十年来受环境的熏陶自己竖立起来的观念,可以说是这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一篇文章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这可能吗?
有可能!希特勒一场演讲能将一个善良的德国人变成真正的纳碎,一个老fù人一句闲话就让周处1ang子回头跑去大河杀蛟,这样的事情自古都有。便是前些天在复旦大学的专家楼,戈文一个故事不就差点将常青藤大学的高材生的信仰给毁灭了吗?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我们不敢去想而已。
只是文笔过得去,思想成熟就能将那些思想顽固的反对派说服吗?要知道一篇议论文不仅仅要有论点和论据还要有论证啊!
再次瞥了一眼桌上的那本《马克思主义哲学》,戈文接着写道:
“反对人道主义的唯心史观,并不意味着笼统的反对任何意义上的人道主义。马克思主义者主张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是作为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的人道主义,是立足在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上,同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相适应,属于社会主义的伦理道德。……”
这几天报纸上因《羊城晚报》那片社论而写的文章越来越多,这些文章戈文都一篇一篇的认真阅读过,分析过。不管是正方还是反方,大家都将讨论的焦点集中到了**与人道主义的差别,以及“宣扬个人生命价值观将至集体于何地”的疑问这两个大问题上。
所以现在写的这篇文章也要从这两方面着手,先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宣言》等书籍中的证据来扭转那些反对自己观点的反对派们,这就是已技之矛攻己之盾,也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他们的顽固的想法。所以:
“人道主义强调的是以人为本位,肯定人的价值,维护人的尊严和权力,这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并不违背。马克思曾在肯定的意义上多次使用过‘人的价值’这个词,他同样把人放在了最高的位置,所以‘人道主义’这并不是资产阶级专用的术语。马克思仅仅是同历史唯心论彻底决裂,而不是同人道主义决裂。……”
将人道主义与**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说清楚后,那就应该回到自己提出的那个“个人生命价值”的概念上了。
提倡个人生命价值就是脱离社会主义吗?就是不顾集体了吗?
我看未必!
“前几年的变革已经过去了五年,就是这五年,中国成就了一个神话,国力突飞猛进、经济迅展人民生活安康。我们能取得如此成就的根本原因在那里呢?不就是政fǔ坚持改革开放坚持解放思想的国策吗?”
戈文手中的钢笔在稿纸上划过的度越来越快,写到这里,他已经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投入了进去。
对国家对社会的爱与恨、埋怨与牢sao、热爱与期待淋漓尽致的挥洒到稿纸上:
“但是这也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经济繁荣了,人的认识问题、人的思维问题却跟不上了,我们的思维还停留在特殊时期时的集体主义jīng神上,还停留在个人知识集体的一刻螺丝钉的时代里。……现在,就是现在,中国人民该到了思想开hua的复兴时代了!……”
戈文静静的停顿了一下,几天下来一直呆在这图书馆中,让戈文疲倦不已,而长时间的书写也让他手腕困,只是,比起我想要做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戈文吸了一口气,用劲全身力气将最后一句话,写了下来:
“我们的眼睛已经méng上了太多的灰尘,该擦拭一下用它来远眺前方的路了!”
第49章 递稿风波
洋洋洒洒饱含着真知灼见的评论文章终于完成了。
戈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篇有着一万三千五百字的文章消耗了他太多的jīng力和心血。自穿越他决定要成为一个作家后,从没有一天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虽然只是表了寥寥数篇文章,可是戈文真正写下来的文字却早已接近五十万字,至今家中写字桌的chou屉里还有十几篇废稿。他每天都要看报、看杂志、去图书馆借阅书籍,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不管是xiao说还是诗歌、散文,每一篇文章都是他苦思冥想、努力学习提高的成果,每一篇都消耗了他巨大的心血。可是所有的文章都比不上今天的这篇文章,让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都比上这篇文章让他消耗了如此多的jīng力。
整整三天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他都一直呆在图书馆中查阅书籍资料,研究着诸如《马克思主义哲学》、《**宣言》这样枯燥而又乏味的书籍,好多次他都已经头晕眼hua难受的想要吐出来了,可是他依然靠着无比坚定的毅力坚持了过来。
终于完成了!
看着桌上散1uan的五张稿纸,戈文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如果这篇文章真的能够可以将这场讨论平息下来的话,那自己这几天的辛苦也算是值了!
戈文站起了身。
长时间固定的坐姿一下子改变,让戈文一阵眩晕,他扶住桌子,一直等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消失,才缓缓的直起身来。
静静的将桌上的稿纸都整理收集起来,放在kù袋里,戈文一本一本的将桌上的书放回到图书馆的书架上,从最东边走到最西面,从一层走到三层,这几本书类型不同,所摆放的位置自然不一样,也真是为难戈文能从这浩瀚的书籍海洋中找出他需要的这几本书籍来。
推开图书馆的大mén走出去,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边火红的火烧云燃烧着照亮了整片西方。
戈文rou了rou自己酸的脖颈,然后就那么驰驰然将双手摊在脑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无限长远,好似一个巨人一般。
林一铭并不在家中,戈文将口袋里的稿子放在茶几上,就赶紧冲向洗漱间。在复旦大学那闷热的图书馆里呆了整整三天,让他身上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现在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了。
等戈文从洗漱间里出来的时候,林一铭已经坐在沙上了,他手里捧着的正是戈文拿回来的稿子。
戈文走了过来,先将电视打开,然后才一屁股做到林一铭的身边,随口问道:“怎么样?”
林一铭先是嗯嗯了两声,然后将手中的稿子一合,盯着戈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戈文的目光正注视着电视机。只见电视里突然从屏幕中间冒出一个人来,他喊出一句“哇——燕舞收录机!”,然后就载歌载舞起来“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那动作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林一铭煞有介事的说道。
“啊?”戈文吓了个jī灵,哗一下扭过头来盯住林一铭。
“《民间》上的那篇xiao说就不说了,你看不管是《一代人》还是《羊城晚报》上的那篇社论都造成了那么大的轰动,现在还有这篇评论……”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林一铭摇了摇手中的稿子,接着说道,“你的年纪又和我差不多大,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天才!”
“所以呢?”见林一铭停住不说,戈文追问道。
“我认为你是从火星上来的,根本就不是地球人。”林一铭一本正经的说道。
戈文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被林一铭现了真实的身份了呢,没想到这xiao子实在调侃自己,实在不能原谅啊。
“我打!”戈文摆了个李xiao龙的经典姿势,一把将林一铭推倒在沙上。
于是一场战争又爆了。
一阵玩闹过后,林一铭才从桌上拿起戈文的那篇稿子,兴奋的说道:“戈文,你的这篇文章实在是太牛bī了,论点清晰、论据充分,我相信这篇文章一表一定能把那些反对你社论的专家学者都辩驳的无话可说的!没想到你三天时间就能写出这样有说服力的稿子啊!真是太牛bī了!”
戈文洒然一笑,“你也不看看是谁写的。哈哈,好像某人当初还对我的决定很是怀疑呢。”
“是是,是我当初狗眼看人低,xiao看了你戈大天才好了吧。说正经的,我们现在就赶紧给我叔打电话去,然后明天一早去邮局电报传给我叔叔。”林一铭一想到戈文这篇文章表后的轰动效应,就有些忍不住急切起来了。他一把将戈文从沙上拉了起来,就往屋子外拽去。
“别啦别啦,喂喂,你不看《霍元甲》了吗?今天可演霍元甲挑战外国力士呀……”
两人在街面上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林一铭拨通了林萨家中的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戈文。
戈文耳边的话筒中一直传出“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
“没有人接听啊。”戈文转头看着林一铭说道。
“不可能吧,这时候我叔叔应该在家才对。”林一铭接过电话一听,果然。他又重新拨了一次电话号码,依然没有人接听。
“难道是在报社吗?”林一铭嘀咕了一声,挂了电话,又开始拨打起《羊城晚报》编辑部的电话来。
“喂,你好,这里是《羊城晚报》编辑部,请问你找谁?”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人憔悴的声音。林一铭赶紧把电话递给戈文。
戈文接过电话,说道:“你好,我找林萨林编辑。”
“你是谁?你找他有什么事?”电话对面那人的声调突然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是这样的,我写了一篇稿子,是针对这几天报纸上对‘个人生命价值’讨论的,想向林编辑投稿。”戈文解释道。
“哦?这样……不过林编辑不在啊。”电话对面那个中年人像是放下什么提防似地,声音又变得沉稳起来,目光又转向他桌子上那篇来自一个教育界的专家的稿子。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一听林萨不在《羊城晚报》编辑部,戈文不由得有些急了。既然文章已经写好了,那自然是越早表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他正在开会,估计短时间不会完的。”对面那个中年人说着,又提了一个建议,“要不你把你的稿子寄到《羊城晚报》编辑部吧?”
“这怎么行,寄稿子过去,黄hua菜都凉了。”情急之下,戈文心里的腹诽冲口而出。旁边一直竖着耳朵贴着话筒的林一铭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嗯?”中年人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桌子上的稿子上收了回来,因为注意力在稿子上,他并没有听清楚刚才戈文的那句抱怨。
戈文一阵懊恼,暗自责怪自己沉不住气,他对着电话解释道:“我是说我这篇文章是赞成《羊城晚报》的观点的,看过的人都说写得很好,我觉得我这篇文章可以平息这场争论风bo的。”
“哈哈,你是说你一篇文章就可以制止现在报纸上关于《羊城晚报》社论的纷争?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电话这边,中年人刚把注意力放在对话上,就听到了这么大胆的言论,他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个投稿者还真是胆大,颇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戈文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人不相信自己的话,把自己的话当做了一个笑话。
“年轻人,写文章可不是靠着吹牛皮就能表的!你将自己的稿子寄过来吧,真要是写得好的话,我会酌情表的。”一说完,中年人将电话挂了,电话里的这个冒失年轻人倒是让自己疲倦的心情开解了一下呢。
这样想着,中年人又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稿件上:果然是专家写的文章呢,很有分量啊!相信一定会从侧面为我们《羊城晚报》这边增加一定的舆论成果呢!想到这里,中年人在稿子的最上方画了一个对号,然后在后面批注道:此文观点从侧面印证了我报观点的正确,更兼论据充分,可表。
竟然被挂了电话?!
“靠!”戈文情不自禁的吐出一个脏字来。
“我net夹了吗?”一直都旁听的林一铭则狠狠的跺了跺脚来泄自己的郁闷。
“不行,我的再打过去!嘿,我还不信这篇文章《羊城晚报》会不收!”戈文说着,就又将电话拨到了《羊城晚报》的编辑部。
“喂,你好,这里是《羊城晚报》编辑部,请问你找谁?”依然是那个中年人。
戈文沉稳的说道:“这位编辑,还是我。刚才我没有说清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作者戈文。这次给你们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们,针对这几天各大报纸的争论,我又创作了一篇表达我观点的评论文章,想向《羊城晚报》投稿。不知道《羊城晚报》愿不愿刊登?”
这几句话一出口,旁边一直旁听的林一铭心中先前的那股抑郁之气顿时一扫而空,他情不自禁的冲着戈文竖起了大拇指,老大,太牛bī、太霸道了!
当听到戈文说自己就是《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作者时,电话对面那个中年编辑已经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等戈文表达了自己又写了一篇文章后,脑mén上更是情不自禁的渗出几滴汗来。
戈文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初林萨从上海带回《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稿子的同时,可是将这个戈文夸了个天下少有啊!自己竟然将戈文的电话给挂了,语气中还有教训的气味,这……
虽然现在在舆论上《羊城晚报》和其他新闻媒体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面临的压力和处境却让编辑部的每一个编辑都一个个拼了命的工作,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加班啊。
要不是戈文又打来电话,岂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错过了他新的文章吗?
想到这里中年人终于开始大汗淋漓起来。
好在戈文再次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计较中年人的态度,见电话对面长时间没有声响,他喂了两声,然后大声的说道:“这位编辑你还在听吗?”
“在在,我在听。”中年人回过神来,赶紧应道。
“嗯,我先将我新写的文章的大概内容告诉你一下,然后明天就用电报给你们过去,你看怎么样?”戈文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电话里中年人xiao心翼翼的态度让他突然感觉到相当的解气。
一旁林一铭也继续竖着大拇指,无言的表达着他对戈文的敬意。
“哦,好的,你说,我听着呢。”电话这边,中年人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比较重要,赶紧拿起笔随便从桌上chou出一张纸来,打算记录一下。
戈文忍住心中的xiao得意,慢慢的将自己的观点对着电话话筒说了起来,等说完之后,才有些自得的问道:“您看,这篇文章怎么样?”
妈的,让你在牛bī哄哄!让你在挂我的电话!哼哼。
“太bang了!这篇文章的观点太犀利了,我估计这下子反对我们的声音一定哑口无言的!太好了!”中年人看着刚才用笔粗粗记下的一些记录,兴奋的大声说道。此刻他早已将刚才与戈文生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不得不说,戈文这篇文章果然如同他本人所说能够制止这场大争论。文章里的论据将反对派们坚持的观点剖析的一塌糊涂,犀利之极。
“那好,我明天上午就去电报,将这篇文章给你们传过去,不过文章有点长,这电报的钱可要你们出啊!哈哈。”戈文开了个玩笑。
“没问题没问题。”虽然戈文看不到自己,可是中年人还是一个劲的猛点头。
“那就先这样了,再见啊,这位编辑。”说着戈文就将电话挂掉。然后嘴里碎碎念道:“也让你尝尝被挂了电话的滋味!哼。”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正一脸微笑的林一铭,两人同时举起了右掌,在空中响亮的一击,哈哈大笑起来。
电话的另一头,中年编辑拿着话筒呆,话筒里嘟嘟嘟嘟的声音,似乎都没有影响到他。
好久之后,中年编辑才回过神来,他满脸笑意的将话筒放了下来。然后看了看那张记满了文字的废纸,又看了看桌子那篇他刚刚批注了要表的教育学专家的稿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了。
再然后中年编辑像是疯了似得,拿起那篇通过了他审核的由一个教育学专家撰写的稿子随手往空中一抛,叫道:“去你妈的教育学专家!”
事件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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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因为只是请了三天假,戈文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编辑部,打算报个到后,在溜出去电报自己的文章。结果一到了编辑部,就被李煜说教了一通,什么珍惜机会什么努力工作,直nong得戈文头大不已。本来以为李煜说教完就没事了,可见李煜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浓茶,然后指着隔壁的屋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巴老这些天一直都在编辑部,所以你这几天没来上班的事情他知道了。你现在就过去他的办公室吧,巴老昨天就叮嘱过我说见到你后,让你去他办公室去一趟。xiao子,自求多福吧。”
“啊?”听到李煜的话,戈文不由的在心里有些郁闷,这巴老也是,前几天我认真工作的时候,你不出现,怎么等我刚请了假,就被你给逮到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戈文敲响了巴金办所在公室的房mén。
“请进。”
戈文一进屋就看到巴金正趴在桌子上看着一篇稿子,他hua白的头下那佝偻的身子让戈文不由的在心中泛出一丝酸楚。
在《收获》编辑部工作的日子,让戈文对巴金的了解不仅仅再是后世那些媒体的评论和巴金的作品本身带给自己的印象。这时候的巴金已经身患重病,气管炎、结膜炎、前一个阶段还摔断了tuǐ,可就是这样一个连阅读书籍都需要滴眼yao水的老人,还始终长关注着《收获》杂志社的进展,关注着中国界的青年作家们。这怎能不让人对巴金老先生产生崇高的敬意呢?
戈文几步走到办公桌前,稍微带着一丝埋怨的说道:“巴老,你怎么又开始看稿了?高叔早说过你的身体不好不能在工作了,你怎么不听话呢?你这样会让大家担心的呀!”
巴金抬起了头见是戈文,不由得哈哈一笑,像个xiao孩子一般将手指竖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着声说道:“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可是……”
“好啦好啦,就这一篇就这一篇。这一篇看完我就不看了,我保证。”巴金挥了挥手,打断了戈文的话。
“你先在沙上坐一会儿等一会儿,我看完这篇稿子有话对你说。”说着,巴金就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稿子上。
戈文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巴老这一代人特有的这种固执,他真的是无话可说。
现在虽然巴金还在《收获》杂志上挂着“主编”的名义,可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收获》编辑部已通过集体表决,决定让巴金好好休息,不用在他从事具体的编辑工作。只是这样的说法只是众人的一厢情愿。巴金仍关心着《收获》杂志社的组稿工作,为那些虽名不见经传,却有非凡才华的青年作家开路。这几年来表在《收获》杂志上的青年作家们的作品,事先经过巴金看过的,实在是不少。这也让编辑部的众编辑们又是敬佩又埋怨不已。
将手头上那篇稿子批阅完,巴金抬起头来用手将脸上的眼睛摘了下来,rou了rou困的双眼,然后看着戈文微笑道:“抱歉啊,戈文,让你久等了。”
戈文急忙摆了摆双手,连声说没有没有。
巴金也不再客套,他看着戈文,认真的问道:“戈文,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早在刚才等巴金批阅稿子的时候,戈文已经决定不将自己的事告诉巴金。此刻听到巴金的询问,自然而然的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没遇到什么困难。”
见戈文摇头否认,巴金也没有提他为什么三天没有来上班,而是将话题转移,他问道:“我听李煜编辑和高林主编说你审稿很有一套,又快又准确。还有你做的那个标点符号表很不错,看得出你对于工作是很用心的。年轻人对工作能狠下身子来琢磨研究,这很不错……”
能够亲耳听到自己的偶像巴金老先生的赞扬,这样的机会真是让戈文高兴不已,他赶紧咧着嘴谦虚说,自己还需要努力。
“不过,好像最近没听说你有什么新作品问世,这是怎么回事呢?你在方面很有天赋,一定不能够放弃啊!”
巴金终于说出了自己此次叫戈文来办公室的最主要目的:“现在中国的界和以前不同,有着广泛社会影响的作品是一部接着一部问世,优秀的作家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不少作家刚写了一部好作品,就接着又有更好的新作品表,这都是过去数十年所不多见的现象。戈文,你可不敢自满啊,不要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白白1ang费了自己的才华……”
听着巴金委婉的劝说和他那殷切的目光,戈文这才明白巴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缺勤才找自己的,他只是关心自己的创作。
“从事艺术活动的人很少有一帆风顺的,在漫长的艺术实践、生活实践道路上,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和曲折,因此我们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信念,一定不能够放弃自己的写作的梦想……”巴金依然不停的向戈文灌输不可以放弃的想法。
戈文的内心很感动,这个老人对于事业的热情关切,以及对青年作家的关怀全部都蕴含在这番话里了!
原来这个身患重病,却依然顽强战斗在事业第一线的老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呢!
看着巴金惋惜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戈文突然不想让这个老人失望,突然想得到他的赞扬而不是教育。他认真的说道:“巴老,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创作,我一直都在坚持写作,不信你看,这是我最新写的文章呢。”
说着,戈文就从口袋里掏出那篇打算在今天电报给《羊城晚报》的文章来。
“哦?”看到戈文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篇文章来,巴金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欣慰,他从戈文的手中接过稿子,扶了一下眼睛就打算研读起来。
“巴老,你身体不适,就先不要看了吧。”戈文这时才有些回过神来,看到巴金又打算看稿,他不由的拉住巴金的胳膊。
一入手就感觉到巴金的胳膊很瘦,有些咯手,戈文心中涌起了一阵难受。
这时巴金已经看到了戈文这篇文章的标题,他并没有理会戈文的话,反而惊奇的问道:“你这是篇论文?”
看着巴金认真的表情,戈文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又失败了。
见戈文点头,巴金砸吧了一下嘴,饶有兴趣的端着稿子看了起来。然后他的眉mao开始皱了起来,眼睛一眨都不眨,神sè也越来越严肃。
等将稿子看完,巴金神sè凝重的盯着戈文,张口问道:“这是你写的?”
“嗯。”戈文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既然已经让巴金看到了这篇文章,那也就没有故意隐瞒的必要了,况且自己本就打算将这篇文章用真名表。
戈文从《羊城晚报》的编辑林萨因为什么向自己约稿开始讲起,说起自己看到这篇社论引起巨大的争议甚至吸引了全社会知识分子争辩,他很担心、很害怕;说起自己看到国外媒体对此次事件进行了负面的报道,他很愤怒、很不甘;说起自己看着论战一天比一天严重、已经有学者在报纸上吵了起来,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开始创作这篇文章。
“我想早一点平息这场纷争,这样就能让文化界早一点团结起来!
我想早一点结束这场纷争,这样就能让思想界少走一点弯路!
我希望早一点统一国内的思想,这样就能为国家的经济建设提供有力的理论依据!
……
我热爱这个民族!
我热爱这个国家!
我对这块土地爱的深沉!
我希望我的国家能够繁荣昌盛!
我希望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能够美满幸福!
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面朝大海netbsp;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这双眼睛不是为了关注黑暗,而是为了寻找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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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在《人民日报》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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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此,我写了这篇文章,而这也是我请了三天假的原因。”戈文有些气喘嘘嘘的作了最后的陈词。刚才看到巴老关切的目光,他忍不住就将事情的经过吐了个一清二楚,等说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创作这篇文章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关心的仅仅是国家和人民,因此才慷慨jī昂至此。
巴金看着眼前这个慷慨陈词的年轻人,他并不是不知道戈文无故请了三天的假,不然他也不会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他是不是有困难。只是没想到戈文竟然在三天时间内写出这样一篇沉甸甸的富有思想内涵的文章来!
突然巴金意识到自己错怪戈文了,自己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一个能写出《一代人》这样诗歌的作者又怎么可能放弃上的创作呢。
他想要做的比自己期望他做的要更好啊!
想到这里,巴金也不禁被戈文的xiong襟所打动。他站起身来,就那么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动,一边走一边说道:“戈文,你的这篇文章写得很好,《羊城晚报》的那篇《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我看过,你的观点我是赞成的!有人说提倡个人生命价值是社会主义的倒退,这是错误的!没有了个人又哪里来的集体,不注重个人的权益那不是又回到了过去的大锅饭时代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倒退!……
本来《上海日报》的总编还联系我写篇文章的,不过看了你的文章,我想我是没有必要写了。
不错,就像你说的,这场讨论是时候该结束了。前几年的动1uan已经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坚决不能再让舆论再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下去了,这样只会给广大的人民群众带来危机感,会让他们对国家的政策保持一定的隔膜,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说道这里,巴金突然捏着手中戈文写的稿子,向戈文问道:“戈文,你打算将这篇文章在哪里表?”
“当然是《羊城晚报》了,既然当初是由我表在《羊城晚报》上的社论引出来的争论,那让《羊城晚报》来结束这场纷争,我想也比较合适吧。”戈文随口说道,然后目光依然注视这走来走去明显有点jī动的巴金,心中一直都提着一根弦,老爷子可别情绪过度倒下了啊!
《羊城晚报》?巴金停下了脚步,沉思了一下,直接摇头说道:“不行,不能在《羊城晚报》表。”
“为什么?”听到巴老的话,戈文不由的一惊。“巴老,你是担心《羊城晚报》不会表吗?不会的,我已经和他们的编辑说好了。”
“不是这个原因。《羊城晚报》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报社,称得上是中国目前最大的新闻报纸之一,不过他毕竟不是政fǔ机关的机关报,有着天然的缺陷。就算你这篇文章再好,在那里也无法真正的做到制止纷争。”对于戈文的疑huo,巴金耐心的解释道。
随着巴金的话,戈文这才注意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不错,就如巴老所言,《羊城晚报》有着先天上的不足,在比起《光明日报》等国家级刊物来,从政治层面上讲,隶属于广东省部委的《羊城晚报》无疑低了一个等级,欠缺了一些公信力。自己这片文章要是真的在《羊城晚报》上登出的话,恐怕仍然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会善罢甘休,哪怕自己文章中的论据已经将他们的反对意见驳斥的体无完肤。
这时,巴金又想了想,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把右手上的稿子往左手一拍,说道:“要就在《人民日报》上!也只有《人民日报》这个中国政fǔ的喉舌传媒才能真正的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对,就在《人民日报》上表!”
吓,戈文一惊,《人民日报》?巴金的话太让他惊讶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文章可以在《人民日报》上表。要知道《人民日报》可是中国**中央委员会的机关报,是与新华社以及中央电视台并列的**官方三大喉舌的传媒之一啊。这样的报纸可不是随随便便写篇文章就能表的,必须在思想上、文采上都过了关才行。
不过巴金所言也确实在理,自己的文章也只有在《人民日报》上才能真正的做到一锤定音。
只是《人民日报》会刊登自己的文章吗?戈文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这些天《人民日报》的行动有些反常。现在社会上关于个人生命价值的讨论这么多,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参与了进来,可是作为党的新闻咽喉《人民日报》却不管不问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根本不是《人民日报》的风格嘛,莫非还有上面的高层在斗法?
联想到《收获》编辑部所流传的北京高层对《羊城晚报》社论不满的消息,戈文不由的有了这样的猜想。
再者说来,自己与《人民日报》一点瓜葛都没有,真要是走投稿的路线的话,能不能通过审核还两说,就算是真的能表了,等上个十多天,那真是黄hua菜都凉了啊。
想到这里,戈文不由的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哈哈,没有关系,你难道忘了还有我?好歹我还是中国文联的主席呢。”巴金调皮的冲着戈文眨了眨眼睛。
戈文并没有被巴金的xiao动作所开解,反而心中的忧虑更多了。现在这事情就像是一滩烂泥,自己好歹光棍一条,怎么能让巴金老先生陷入这趟浑水呢。可是没有巴金帮忙推荐,时间上就赶不及了。
一时间戈文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不过最后还是不让巴金搅合进来的念头占了上风。
大不了老子找机会出国!想到这里,戈文诚恳的对巴金说道:“巴老,我不愿意你……”
巴金的表情很平静,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戈文的话,然后微笑道:“就算没有你这篇文章,我也打算在一两天内表我的看法,现在只不过是机缘惠巧罢了。难道只许你这年轻人为了这个国家冒风险,却不许我这个老头子出力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戈文再怎么担心也不由的被巴金这风趣的话语所逗乐了。然后他亲眼看着巴金一步一步走到电话机旁边,拿着话筒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动。
这便是那个号称是二十一世界中国的良心的伟大老人!
对着电话述说自己想法的巴金表情很严肃:“……这些天来不仅仅是报纸媒体上讨论这件事,便是在街头,我也听见不少人在讨论着这个话题。无论《羊城晚报》的社论是对是错,《人民日报》不表自己的看法,这就是错误的,这就是你这个总编的失责!作为中国最权威最有影响力的党报,它是联系政fǔ与人们群众的纽带,也是中国**展示在群众面前的一面旗帜,对于这么轰动的事情不去报导,不去表你们的看法,这成何体统!记住你们不仅仅是宣传党中央的jīng神和政fǔ的最新政策,更主要的是要反映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和要求!你们不仅仅是对党何政fǔ负责,更重要的是你们要对老百姓负责!”
“……不管是赞成还是反对,都要尽快定下《人民日报》宣传的方向,不然恐怕会引起群众的恐慌……我这里有两篇文章,一会儿给你……不需要你特殊对待,对,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要讲求证据,要以事实说话,实话实说……”
听着巴金和《人民日报》的总编的对话,戈文这才认识到另一个真正的巴金,他不仅仅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一个文坛的大家,他还是一个对工作对正义和真理执着追求的**员、一个认真负责的文联主席!
等巴金将电话挂了以后,戈文才有些xiao声的向巴金问起自己刚才听电话的疑huo,之所以不敢像刚才那样亲密,却是被巴金老先生身上的气势所压迫住了。
“巴老,你刚才怎么说是两篇文章呢?我只写了一篇啊?”
“哈哈,既然你这年轻人都能冲锋陷阵,那我这老头子又怎么能自甘落后呢?哈哈……”巴金爽朗的笑了起来。
戈文也被巴金的笑声感染,不由的跟着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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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集体失声
(这一章的原标题为“第52章尘埃落定”,感觉与章节内容不符,已修改。)
事情到底是因何而起的呢?
一个掏粪的老汉在掏粪时被粪池散的沼气熏进粪坑里,这时一个大学生英勇的站了出来,可惜原本想要救人的他不仅没有能够将这个老汉救出,反而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xìng命。
然后《光明日报》就开始不遗余力的报道,或许《光明日报》的本意是为了宣扬这种见义勇为的jīng神,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轻信报纸的观点,因为时代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作为一只受遥控的木偶。这样一场关于“大学生到底值不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就一个没有多长寿命的老人”的议论开始在社会上讨论了开来。
原先不过是一场值得不值得的讨论,结果《羊城晚报》以头条社论的方式刊登了戈文的《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舆论的方向一下子由一个社会事件变为一场新观念与旧观念、人道主义与社会主义、个人生命价值与集体社会主义jī烈冲突的思想政治事件。
而这一场知识分子界的冲突是如此的jī烈和泛滥,以至于让广大的人民群众在看热闹的兴奋之余不由的产生了一丝深深的忧虑。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报纸集中讨论某件事情,而这讨论又是如此的jī烈如此的争锋相对,这不由的让他们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些岁月,自然心中充满了不安。
难道政策又要改变了吗?很多人在脑海中不由的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再然后,最新一期的《人民日报》终于给出了他们准确的答案。
最新一期《人民日报》的二版以编者按加两篇文章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目前的中国需要宣扬个人生命价值观,这不仅仅是为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经保驾护航,更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和需求。至于个人生命价值、人道主义究竟是不是与**与马克思主义相违背,是不是是在宣扬资本主义那一套,请看下面的文章。
在二版的编者按里,《人民日报》的编辑详细的介绍了巴金和戈文的相关资料,然后又态度十分明确的表达了人民日报的观点,并高度赞扬了戈文和巴金的这两篇文章的思想xìng和价值xìng。
对于老百姓们来说,巴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不管他们看没看过巴金的xiao说,都知道这个经常在报纸杂志以及电视广播里出现的人是现在中国文联的主席,是一个品德高尚的老先生。但是戈文呢?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被《人民日报》如此的赞扬,只是表过一篇诗歌、一篇短篇xiao说、一篇评论的编辑吗?他的文章竟然放在文坛主席的文章前面,难道说他的文章写得比巴金还好吗?可是真正的看他的文章的话,却又如此的枯燥乏味,那里有巴金老先生的文章写得生动活泼、赤诚动人。
老百姓们的心里充满了不解,可是不管怎样,这一天大家都记住了一个叫做戈文的人,不是因为他的那篇干巴巴的文章,而是因为这xiao子竟然骑到了巴金的头上。一件惊奇与神秘的事情总会让人兴奋与猜测。
就如老百姓们看到的那样,在《人民日报》的二版,在编者按后,紧跟着的就是戈文的文章,其后才是巴金针对此次争论写得一篇议论散文。比起巴金饱含着个人感悟的议论散文来说,戈文的文章自然显得枯燥,要知道他的文章可是为了制止这场舆论风bo而写的,是面向所有的知识分子层,对于喜欢下里巴香的老百姓来说,自然是深奥了点、沉闷了点。
那这篇写给知识分子的文章究竟有没有效果呢?
段启刚是亲身经历过特殊时期的,那时他还是一个大学生,淳朴而善良。只是在那种对领袖无比信仰及疯狂的岁月里,他mí失了自己。也是在那时他觉了潜藏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个躁动、狂暴的真正自我。他很快成为学校的一个红卫兵xiao头头,在那场风云变化的年代里他一直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可是随着这场变革的过去,段启刚突然现自己的人生一落千丈,泯然众人。
就在段启刚失望不甘的时候,随着《羊城晚报》社论引出的争议,一个可以换回众人目光的想法在他的心理产生,于是他那篇被戈文相当不忿的文章表了。段启刚收获到了金钱也收获到了名望,此后他更是雄心勃勃的表了一系列反对《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文章。
今天段启刚的心情相当的愉悦,他的手里拿着自己jīng心炮制的另一篇反对《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文章走在去《新周报》的路上。这几天的事已经让他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真理,有时候哗众取宠、语不惊人死不休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也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得到更好更大的利益,这个时代其实就是一个眼球经济的时代而已。
路过街边的阅报栏橱窗时,段启刚停下了脚步,橱窗里最新一期的《人民日报》已经贴上去了,他凑了过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没有订阅《人民日报》的经济实力,不过段启刚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在自己的家里舒舒服服的躺在netg上看到《人民日报》了。
然后段启刚就看到了《人民日报》上的那两篇文章。上面的那篇文章让他在心中暗暗吃惊,因为这篇文章竟然把自己这些天所写的文章中的所有观点都驳斥的体无完肤,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的作者竟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如此jīng通,所有的论据及论断都是采用了相关书籍的史实,翔实的让人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立场。
可惜这个名叫戈文的家伙很明显还太嫩,他不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你占了道理就能够将所有人都信服你,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乏无理搅三分的人,就比如自己。
难道真的会因为你一篇文章就停止了这场讨论吗?哼,这简直就是在做梦,我的前途和未来可都在这里!
想到这里,段启刚冷哼了一声,又将目光对准第二篇文章。然后他的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如果说上面戈文的那篇文章仅仅是从理论来证明这场讨论中所有反对《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文章的观点都是站不住角的、是错误的话,那下面这篇文章则站在了个人的角度,以真实的自我剖析和对过去的反思,从侧面证明了上面戈文的那篇文章的正确。与此同时文章中还对此次事件中的某些评论者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从理论水平和政治素养上都提出了强烈的批评。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段启刚一定会对嗤之以鼻,可是这篇文章的作者竟然是巴金!巴金啊,中国文联的主席,其人格的魅力以及长久以来的高尚品德一直都是所有人都公认了的。在界巴金的言论可以说是非常的有影响力,说其是古时候的圣旨是夸张了点,可每次他的言论都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和学习。
巴金竟然站出来支持《羊城晚报》的观点?!
看着文章里巴金对此次事件中的某些评论者强烈的不满和批评:理论水平如此低下竟然也敢在报纸上胡言论语?这是故意制造争端、míhuo广大人民群众……再联想到自己这些天所表在报纸上的那些反对文章里赤1uo1uo的污蔑,段启刚额头上的冷汗不知不觉间竟是流了一脖子。
如果说在此次论战中,作为正方的《羊城晚报》就是金庸xiao说中在光明顶上独自一人接受正派武林人士轮番围攻的神奇少年张无忌的话,那《光明日报》无疑是正派武林人士的起者,是起舆论反对号角的第一大反面boss。虽然《光明日报》在整个辩论的过程中都是聘请一些知名学者专家来反对在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宣扬人道主义、宣扬个人生命价值观,虽然并没有任何一篇代表《光明日报》官方态度的反对文章刊登,虽然光明日报在所有反对文章的末尾都注明了“此观点仅代表作者的观点”、“与本报无关”等字样,可是既然能大张旗鼓的刊登反对派文章,那这个急先锋的帽子是怎么也栽不掉了。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就在《人民日报》刊登戈文及巴金评论文章的这一日,以往一直都密切关注这场讨论,每天都会有反对派的文章刊登的《光明日报》竟然通篇报纸都没有提及此事,像是前几天他们的喧嚣、他们的反对都不曾存在过一般。如此巧合如此的审时度势,让很多人都大为惊叹。
《光明日报》能恰好在《人民日报》表文章支持《羊城晚报》社论《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这一天停止了自己的反对攻势,这自然要归功于他和《人民日报》一样是国家党政机关的机关报,能够及时的从内部了解到一些信息。而那些地方报纸呢?
就在《人民日报》刊登戈文及巴金的评论文章这一日,不管是支持《羊城晚报》的报纸还是反对《羊城晚报》的报纸,依然坚持着他们的观点。支持个人生命价值观的报纸依然表评论文章支持个人生命价值观,反对人道主义的报纸依然在他们的报纸上刊登着种种反对的文章。再然后所有的新闻媒体就都看着《人民日报》二版上的两篇文章目瞪口呆。那些一直都对《羊城晚报》的社论持反对意见的新闻媒体此时更是五味相杂,在这一场战争中,他们输了,这样的结果和他们最初的期望可谓失之毫厘而谬以千里。
知识分子们同样注意到了《人民日报》二版刊登的两篇文章,不管是赞netg人道主义、个人生命价值观的知识分子还是反对人道主义、个人生命价值观的知识分子,在这一刻,在这两篇关于论述个人生命价值观及人道主义的文章前,全部冷静的沉下心来,静静的思考起自己在这场争论中的表现及xìng情。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大家从今天的《人民日报》上了解到了官方的观点和态度,更重要的是那个有着崇高个人魅力的老人在他的文章中写到: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社会责任感,要具有自己的独立人格。正是因为我们知识分子的独立,一个学者的话才有了分量。我们愿意相信他的言他的研究,信服的是学术本身的逻辑,以真理的追求为目标,而非大量以取悦政治人物的喜好又或者是某个特定的人群的利益为原点,这也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政治是政治,体育是体育’的道理……
等真正的脱离了这场喧嚣、这场浮躁,沉下心来静静的研究这篇文章的时候,不管是反对《羊城晚报》社论观点的知识分子还是赞成《羊城晚报》社论观点的知识分子,所有人都深深的被这篇由戈文所写的文章深深的打动,这篇文章中竟然蕴含着如此深刻的思想和哲理,竟然给这些天的争论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怪不得这篇文章被《人民日报》选为和巴金的文章一起刊登呢!
原先持反对《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一文观点的知识分子从戈文的文章中,了解到自己错在了那里,为什么错了;赞成《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这篇文章观点的知识分子也或许并没有真正的理解正确的理由,只不过他们内心最最朴素的直觉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理,此时他们也终于从戈文的文章收获到理论的基础,为以后的工作学习增添了一条前进的路标。
于是这一天的中国,在普通老百姓辛苦的向着美好的生活努力的时候,有这么一群关心着国家的展、关注着社会公共事务、维护着人民群众利益的人们,出于他们对公正、真理与真相的执着追求,出于他们对真理负责任、对权力讲真话、对公众道真情的良知本xìng,他们在默默的记诵着一篇文章,并对着文章末尾那句“我们的眼睛已经méng上了太多的灰尘,该擦拭一下用它来远眺前方的路了!”陷入了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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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近家里遇到突的事情,所以更新晚了或者是慢了还请大家见谅。下周丈母娘要做手术,之后更新就会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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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编辑部的赞扬
《人民日报》刊登戈文和巴金的文章这一日,中国的知识分子界可谓是一片哗然,然后就是一片肃静。每个人都在反思此次事件所蕴含的价值,就如巴金文章中写的那样一个学者的研究是以学书本身的逻辑来说话的,而不是凭自己的感xìng认识。认识到这一点后,当他们再细心回顾自己在这场论战中所表达的观点,就不得不自感惭愧:实在是枉为一个知识分子了。
与此同时他们对于这个叫做戈文的作者的好奇就更加的浓烈了。他竟然能写出如此深刻的文章来,简直就是个天才嘛!
等他们重新在打量着文章末尾的作者介绍,才有些恍然大悟起来,戈文不就是那个写了《一代人》的作者吗?当初的《一代人》在诗歌界和文坛所造成的轰动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的理论水平也这么高!
尽管仍然有固执己见的知识分子,可是大多数人在深深的思考之后,都认同了戈文文章中的观点,便是那些依然持反对意见的知识分子也看着戈文文章里翔实的论据一时间无法拿出反对的意见来。
《收获》编辑部内同样如此,当这一天的下午戈文来到编辑部的时候,意外的现往常来来往往十分热闹的编辑部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走廊里空空dangdang的。
难道今天放假了?可是明明上午还有人呢?戈文有些奇怪的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大mén。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所吓住。只见办公室里几乎挤满了人,这些人正是《收获》杂志社的全体编辑,领头的正是主编高林。
“高叔,你们这是?”戈文有些惊异不定的问道。
高林并不理会戈文的询问,反而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众编辑,微笑着大声说道:“我建议我们为《收获》编辑部能有戈文这样的青年思想家鼓掌!”
高林的这番话好像是一个集结号一般,顿时所有的编辑都哗啦哗啦的鼓起掌来。
“不敢当、不敢当。”戈文赶紧走了过来,一把拽住高林鼓掌的双手,尴尬的说道:“高叔,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故意寒暄xiao子吗?”
“戈文,你就不要谦虚了,今天《人民日报》上的文章我们都看了,老实说你xiao子的能耐很大嘛,méng不声响的就写出这么一篇思想价值含量高的文章来,可以说是目前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文章了。我想用不了几日,你xiao子就真的成名了!”李煜走出人群,笑嘻嘻的说道。
高林点头附和道:“不错,我看了你的这篇文章后,感触很深哇,其中关于人道主义与**的论述相当的到位,我想目前的思想界理论研究界里,唯有你的这篇文章的观点最先进最有可实施xìng,你这篇文章从根本上为我国的改革开放政策扫清了理论上的障碍啊!”
在高林和李煜的身后,他们编辑们也是连连点头,那个曾经反对《羊城晚报》社论的编辑更是站出来说道:“不错,戈文,还是年轻人的思想锐意进取敢于打破思维的束缚,研究了你的文章后,我现原来自己竟然就是巴老UU小说的被批评的知识分子啊。”
这位编辑的话一出口,顿时惹起了一阵笑声,其他编辑更是连连打趣不已。
戈文也连连摆手说道:“我就是看这几天国内关于个人生命价值讨论的越来越jī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什么思想家实在是当不起,高叔、李叔你们大家就不要逗我了。”
看着戈文谦虚的样子,高林点了点头说道:“恩,年轻人能不骄不躁,很不错。不过,戈文可不能因为创作耽搁了工作啊,话说你现在可是编辑部的重点培养对象呢。”
高林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而对于他的打趣和敲打,戈文也在心中自叹了一声惭愧,连连应承说以后再不会无故缺勤了。
许久之后,这场喧嚣才停了下来,各位编辑都散了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很多编辑都会拍着戈文的肩膀鼓励赞扬几句。不过隔壁办公室负责后勤及销售的几位编辑则没有丝毫上前和戈文打招呼的迹象,相互说着话就那么离开了。那个曾和戈文生一点xiao纠纷的张建国更是脸sè板的厉害,直接从戈文的身边走过。
这出www.uu234.com杂在人群中,戈文自然没有留意到,不过一个办公室里的李煜却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他的眉目挑了挑,然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起了茶水来。
一直等办公室里只留下一个屋子办公的几位编辑,李煜才招了招手把戈文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戈文啊,能在《人民日报》表一篇思想价值含量高的文章这确实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一定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自古文人相轻,有时候低调一点会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矛盾的!”
戈文刚刚才经过众人的夸奖,要知道夸奖自己的可是一群有着多年经验的老编辑老作家,虽然他还保持着最起码的谦虚,可是此刻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听到李煜的话,他哈哈笑着说道:“李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一篇文章就自满的。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戈文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jī情与斗志,对于自己的理想来说,这确实才只是个开始。
李煜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至于张建国那几个编辑估计也是有些嫉妒而已,老实说便是自己看到戈文目前的成就也是羡慕嫉妒恨呢。这世上总是有天才的存在,这让那些靠着自己辛辛苦苦努力的人情何以堪啊!
想到这里,他指着戈文说道:“话说回来,你xiao子这几天经常缺勤,可把大叔我累坏了!你不知道一个人干两份工作很累人的吗?这下你手头上没有事情了吧?没有就赶紧给我滚回去看稿去!再替你审稿下去,真的就把你叔给累坏了。”
戈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夸张的摆了一个立正的姿势,说道:“yes,sir!”
说完,戈文就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身后传来李煜的笑声。
“嘿,这xiao子!”
(这章是昨天的)
第54章 二十世纪中国的良心
“戈文,电话。”一个编辑推开办公室mén,伸进脑袋说道。
“哦,知道了,谢谢啊!”戈文放下手中的稿子,站了起来。
拿起电话就听到了林萨那熟悉的笑声:“戈文,出名的感觉怎么样啊?”
戈文挠了挠头,对着话筒说道:“林叔,你就饶了我吧。”
“哈哈。不过你xiao子够厉害的啊,文章一下子就上了《人民日报》!我们总编多次给《人民日报》的总编秦川打了电话,希望《人民日报》能表达自己的观点,可惜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没想到你竟然能代表《人民日报》的观点表文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电话里林萨兴奋中更夹带着好奇。
于是戈文将事情的原委向林萨合盘托出,然后有些惭愧的说道:“林叔,我是担心《羊城晚报》的影响力不够,才决定将文章表在《人民日报》上的。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反对我们的观点都说服掉。”
“哈哈,你这样的决定很对,要是在羊城晚报刊登你的那篇文章,估计明天一定还有反对的声音,也只有《人民日报》才能真正的做到一锤定音。”林萨并不接受戈文的歉意,反而是连声赞叹到,“还是巴老的认识高啊!”
戈文点头赞同道:“巴老的品行更加的崇高,所以说他是‘二十世纪中国的良心’真的是当之无愧!”
“二十世纪中国的良心?”电话那边的林萨突然重复了戈文的话,然后有些惊讶的说道:“戈文,你概括的好啊!巴老的一生可以说是几代中国青年的航标与动力。爱与恨,泪与血,人xìng、良知、热诚,可以说是老先生丰碑一样的著述及其为人所表现出来的最鲜明的特质与基调。《爱情三部曲》《jī流三部曲》《憩园》《寒夜》《随想录》……这永远代表二十世纪中国现代与人文jīng神的颠峰之作!我记得托尔斯泰曾经评价过卢梭,说卢梭是‘十八世纪全世界的良心’,你说巴金是二十世纪中国的良心真的是言简意赅,一点没错啊!不错,你xiao子还真的有些文采呢!”
汗……这时候巴金还没有得到“二十世纪中国的良心”这个称号吗?戈文有些无语起来。他赶紧转移话题,向林萨问道:“林叔,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和我打听人民日报的事吧?”
“啊,不是。”听到戈文的问话,电话这边林萨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上次你打电话过来,不是我们的一个编辑接的吗,他把你当成一个爱好者了,所以才……”
“我知道,林叔。上次怪我一开始没说清楚。”戈文打断了林萨的话。现在不仅如此完美的结束了这场舆论危机,而且还让自己的名声大涨,这样的xiao事早已被戈文抛在了脑后。
“恩,那就好。我这次打电话啊,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你这篇登在《人民日报》上的文章,我们《羊城晚报》想要转载,同时我们会注明你就是那篇《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作者。所以我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听到林萨的话,戈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林叔啊,这些事还需要你打电话过来呀,你做决定就好了。我信得过你。不过我说林叔,你们《羊城晚报》的认识才叫真正的高呢,这样的宣传手段你们都能想得到,估计到时候你们《羊城晚报》的行量就又要上涨一番啊!”
“哈哈,这叫危机与机遇共存。xiao子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电话那边林萨哈哈笑了起来,对于戈文的评价让他悠然接受。废话,没有这点能耐,《羊城晚报》是怎么成为全国行量最大的晚报呢?
“好了,林叔这些事你拿主意就行了,不过稿费可不能少啊。”戈文打趣道。
“哈哈,算你xiao子识相,叔没白关心你!”
林萨高兴的放下了电话,然后冲着站在桌子旁的编辑点了点头,这个编辑正是那天晚上接了戈文电话的中年人。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戈文拒绝刊登他在《人民日报》的文章,那《羊城晚报》此次的经历的风bo无疑是不完美的,好处都让《人民日报》给的去了。要知道他们当初可是冒了天大的压力,才决定刊登戈文的文章的呢。
于是这一天《羊城晚报》的编辑部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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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太牛bī了!你看,他竟然把所有反对派的观点都驳斥的一干二净!”
“是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表了《一代人》的戈文啊,‘我们的眼睛已经méng上了太多的灰尘,该擦拭一下用它来远眺前方的路了!’果然是以诗歌出家的作者,别看是议论文,可是这篇文章的文笔相当的华丽啊!”
“这下,那些理论界的老学究们应该哑口无言了吧。一想象到那些头脑顽固的家伙们看到人民日报这篇文章后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就有点兴奋啊!”
“戈文,偶像啊!听说他常来复旦大学的,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等碰到他,我一定要他给我签个名!”
“哼,签名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那次参加咱复旦大学的诗歌会,戈文可是亲自指导过我诗歌创作的!”
“真的?喂,同学,说说戈文的样子吧?”
突然听到前面几个聊天的学生中竟然有认识自己的人,戈文吓得赶紧转了个身从一条草丛xiao路紧走了几步。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戈文下班后来复旦大学找林一铭吃饭的。走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沿途竟然听到很多关于《人民日报》上自己文章的讨论,这不由得让他又惊有喜,惊的是,现在的大学生果然如林一铭所言,对于此次舆论事件很重视;喜的是,自己的文章被他们所赞扬,这意味着大学生们都接受了自己的观点,要知道大学生们才是中国最有潜力的一个群体,将来他们都将是社会的主力,而自己的影响力能扩及到这个群体,无疑是个很好的消息。
不过真人秀节目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又不是什么偶像明星,有什么好看的!戈文腹诽着朝着图书馆走去。
(这是今天的。)
第55章 偶像啊!
第二天,一场热烈的讨论开始在新闻媒体上展开了。不同于一日前的讨论,这一天的讨论都是围绕戈文和巴金的两篇文章展开的,大都是赞扬和歌颂戈文文章中的观点的。
地方报纸就不多说了,连《光明日报》等原先对《羊城晚报》的社论持反对意见的一流报纸此刻也改弦更张,终于代表编辑部表了自己的正面观点,这其中以《光明日报》刊登的文章无疑最具有代表xìng。这一次,《光明日报》刊登了国内著名哲学家,教育家冯友兰老先生的文章——
有人说在目前的中国提倡个人生命价值观是“新时期的社会主义思想展中的一股逆流”,但我要说,《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一文改变了以往思想界依附政策的传统模式,提出了一个新的哲学问题,这实质上是一场人的崛起的运动。
特殊时期以其极左的方式严酷地摧毁了人本主义思想,以至于使得那个时期成为失去理智、失去人xìng的文化最恐怖时期。这是错误的!我们不能一直让思想停留在那个黑暗的时代,人的启méng,人的觉醒,人道主义,人xìng复归……这是围绕着感xìng血rou的个体从作为理xìng异化的神的践踏蹂躏下要求解放出来的种种内涵是所有知识分子的心声,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思想解放。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民日报》的这篇评论可以与五四运动里登高呼应的组织者相提并论。
……
在《上海日报》上,著名的文艺理论家钱谷荣老先生同样高度赞扬了戈文的这篇文章——
今天在看到《人民日报》刊登表了戈文同志的这篇文章,我深表赞同,我们不仅要在思想界提倡人道主义jīng神,在界同样要提倡人道主义jīng神。
我曾在1957年写过一篇《论是人学》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我陈述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就是人学,不能把当做政治服务的工具的!
所谓人学,就是用人道主义为本,对于人生诸问题,加以记录和研究的文字。其实人道主义并非世间所谓‘悲天悯人’或‘博施济众’的慈善主义,乃是一种个人主义的人间本位主义。
人道主义假如没有雨果托尔斯泰式的人间关怀,那么其xiong怀其悲悯就没有了比大海比天空更广阔的博大和浩瀚。但人道主义假如没有以生命个体的自由为指归,那么就会丧失人道主义的jīng神地基,连同其深邃的心灵底蕴,从而很可能会流落到后来诸如大众,工农兵之类的听命和服务上去,致使对人间的关怀,变成了落草为寇和话语暴动的别一种说法。
而过去的特殊时期,让被用于话语暴动,然后再反过来成为权力话语的附庸,这是中国史上最为惨痛的一个教训。
……
诸多享誉国内的老学者、老专家们的言论都将《人民日报》上戈文的这篇文章评价为8o年代最具思想xìng的理论文章,为思想界、理论界解放了思路,是为改革开放的经济政策开路的第一篇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文章。
仅仅是依靠着《人民日报》上的这篇文章,一下子戈文就变身成为思想界理论界的热mén专家学者,很多媒体都将年纪轻轻的戈文称作思想界的启méng老师。
一下子获得这样的称赞以及面对文化领域里几个大家的如此赞誉,让戈文不禁一阵头皮麻。虽然他对于自己能博得如此大的名声感到高兴不已,可是自己真的当得起这样的称呼吗?自己之所以能写出来让所有人都佩服的文章,无非是自己接触过后世各种各样的学说,可以说自己的成名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可是别人的思想、别人的观念总有用完的一天,等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还整一出狗血的伤仲永吗?
想到这里,戈文对于提高自己的知识、能力越来越迫切了。有时候压力未尝又不是动力呢!
而事情并不是到此为止,更加好玩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这一日《羊城晚报》的出版时间比以往晚了足足半天时间,而这份报纸一出来,就让无数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只见这一期《羊城晚报》的头版赫然就是转载自《人民日报》的戈文的那篇文章,而接下来的版面又附上了戈文第一次表在《羊城晚报》的社论文章——《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在这两篇文章的末尾,《羊城晚报》以编者按的方式,阐述了这两篇文章是如何的一脉相承、相互照应。
而最最要命的是编者按的最后一句话——这两篇文章的作者均为我报的特约评论员戈文同志。
仿佛沸火中又倒入了一桶汽油,又好像地震中突然刮起了龙卷风,原本就在热烈讨论《人民日报》上戈文文章的整个知识分子界也被如此凑巧的事情nong得神魂颠倒,有些无语凝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篇文章竟然出自一人之手,而且这个作者还这么年轻!!!
难道不能一次将这两篇文章一起出来吗?
这是故意还是凑巧?没有人知道,不过据新闻媒体界流传的几个xiao道消息说,在看到这一期的《羊城晚报》后,好几个报纸的总编都摔坏了他们的水杯,这几个总编中也包括了《光明日报》的总编辑。
一时间关于戈文的讨论甚嚣尘上,那原本就已按在他身上的“思想界后起之秀的青年思想学者”,此刻也变为“思想界的青年学者”,什么后起之秀等等一开始将戈文归入初生牛犊不怕虎、初出茅庐之辈的说法早已被大家抛到九霄云外。
而对于戈文的身份讨论最热烈的就数大学生这个群体了。
早在《一代人》表之初,戈文就已经名声初起。此刻更是因为他所写的这两篇评论文章都是针对大学生救老农这个和大学生密切相关的事件所写,迎合了改革开放初期大学生们疯狂的吸收新鲜经验、试图打破过去十多年**的种种叛逆心理,一下子变成了所有大学生的偶像。
想象一下,一个人能写出《一代人》这样的诗歌来吐1ù了他们这代人的心声,接着又写了两篇符合他们心意的评论文章,号召所有人都尊重个人生命价值、提倡人xìng的解放,这样牛bī的人物怎么能不让大家敬佩呢?再加上这引起全社会所有知识分子层争论的两篇文章竟然是这个人一个人独自写出来的,如此有传奇sè彩的事情怎能不让大家疯狂?怎能不让大家崇拜呢!
偶像啊!
无数大学生盯着手中或者是阅报栏里的《羊城晚报》头版,在心中歇斯底里的狂叫道。
(这章写的我很嗨,希望大家看的也很嗨!)
第56章 余波
1983年2月4日,一位美国歌手死了。她叫卡伦·卡彭特,是全球知名的美国流行歌手。这位没有爱过专业训练的通俗歌手,以她独特的醇正音sè影响了世界。她演唱的歌曲《昔日重来》、《世界之巅》已成旷世经典。与全球各国报纸大肆惋惜的时候,中国的报纸仅在角落里登了一条短短的文化新闻,此时他们关注的是马克思逝世的1oo周年纪念日。
1983年3月8日,好莱坞演员出身的美国总统里根,公开称呼苏联为“邪恶帝国”。同月,里根总统又推出了著名的“星球大战计划”。几个月后,苏联人用su-15战斗机的导弹击落了大韩航空oo7号民用航班作为反击,机上乘客及机组人员269人全数罹难。在全球新闻媒体好似饥饿的鲨鱼一般重新炒起冷战的新闻时,中国的报纸开始集中报道一个人,称这个人视“八十年代新雷锋”是中国的“当代保尔”,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张海迪,她是个残疾人。
1983年的中国已经实施了改革开放的政策,深圳、珠海、汕头、厦mén已经成为经济特区。深圳“沙头角”这样xiaoxiao的地名,也能一夜间名闻全国。可是中国的传媒依然和外面的世界没有接轨,在美国人开始大肆的宣传TcP/IP协议即将要取代了旧的网络协议,成为互联网基石的时候,中国人正在讨论着个人生命价值观讨论着人道主义与**的差异。
十年动1uan,给一代人造成了深重的心灵创伤。当年的真诚和信仰,几乎在一夜之间,像雪崩一般被冲毁了。人生的困huo,摆在每一个人的面前,甚至到了无法摆脱的程度。这种痛苦,是一代人的痛苦。可是还没有等将着痛苦抚平,中国就开始改革开放了,太阳伞、尼龙袜、牛仔kù、蛤蟆镜、电子表、录音带,打火机,以及健牌、万宝路、骆驼香烟都突然闯入每一个人的生活之中。社会上的种种变化、各种文化思chao的蜂拥而来,让所有人都陷入了mí茫。
如何把握政策的展方向,如何防止各种外界的干扰、让中国平稳地前进,已经成为了政fǔ的头等大事。而这或许就是国内媒体集中报道张海迪事迹的深层次原因吧。张海迪的最大价值,似乎就是她的一句话“活着就要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这一坚定信念,正是回答此时中国青年非常关心的人生观、价值观等问题的积极答案。
只是这种方法真的管用吗?未必。不然又怎么有了大学生值不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掏粪的老人的讨论呢?中国的政治家们,希望张海迪成为一种社会道德力量,像当年的雷锋、当年的赖宁一样影响此时大批大批因西风渐入而思想mí茫的中国青年人,可是他们的努力从某种意义上并没有成功。
而就在此时,戈文的两篇评论横空出世,不是灌输式的说教,不是强迫式的教育,而是从根本上让每一个人认清什么才是真理、什么才是真正的独立、什么才是真正的善良及社会道德……他提出的是每一个人中国青年人心底的反抗和挣扎,个人生命价值、个体的情绪、个人的命运……
于是他掀起了一场被后世评价为8o年代最重要的社会思netbsp;一场社会上的思想chao流绝对对政治文化经济领域有着巨大的影响。往往一场思chao,会影响到国家、影响到社会。而社会思chao一般是经过思想家倡导而在大众中持续流行,与时代和社会重大问题相关的较系统较集中的那些思想观点的运动。
这场由戈文所引的关于人道主义关于个人生命价值的社会思chao涉及思想界、理论界、教育界、界、新闻界……几乎将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卷入了进来,这无疑将戈文推到了一个光彩夺目的位置上,将其视为偶像、视为启méng教父的大学生何其多也,便是在那些知识分子界也不乏崇拜者。只是这真的就是好事吗?中国自古就有一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对于戈文适用吗?
这些天生的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般,奇峰迭起、高chao不断,这让戈文在高兴之余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为了梦想,他是想要成名、是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喜真的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仅仅两篇文章就让他成为了思想界的青年学者?!
仅仅两篇文章就让某些媒体评价说自己的这两篇评论与“五四运动”、“延安整风运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并列为现代中国“四次深刻的思想解放运动”?!
而最让戈文喜出望外的是巴金老先生对于他的鼓励,一天巴金老先生正好在编辑部,看到戈文后,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说道:“戈文你很好!文人安身立命,靠的无非是才,学,识三个字。才是天生的,怎么教也教不出来的。学是后天努力的,只消勤奋一点就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唯有识,是最为要紧的。做研究也罢,做任何其他思想学问也罢,没有见识,那就等于白做了。而你能有高于其他人的见识和自己的独特观点,很是难得!希望你不要骄傲,一定要扎下身子继续努力!你前面的路还很长呢!……”
不可思议,犹在梦中,这或许是戈文目前的状态吧。
所幸,戈文还没有完全得意忘形,他仍然牢牢记得自己的梦想,知道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就不得不夯实自己的基础。所以复旦大学的图书馆、自习室就能经常看到戈文的身影,而《收获》编辑部的报刊阅览室也是他充实学识的好地方。
尽管外界关于他那两篇评论的报道仍然无休无止,涉及面也在逐步的扩散之中,甚至连经济界、法律界也参合了进来。可是戈文的生活似乎已然转入了正轨。
只是事情真的就这样以美好的结局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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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今天上午丈母娘做了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是静养了。
我已经回了老家,等明天回单位,就能正常码字了。这几天的更新不尽人意,还请大家见谅,大家看我接下来的表现吧。
ps2:感谢龙绍LL1等几位筒子每天的打赏,多谢!
第57章 惨遭围观
尽管外界关于戈文两篇评论的报道仍然无休无止,涉及面也在逐步的扩散之中,甚至连经济界、法律界也参合了进来,可是戈文的生活似乎已然转入了正轨。复旦大学、《收获》编辑部、家里三点一线,唯一例外的就是有时戈文会去复旦大学的专家楼去找妮可聊天。现在他和妮可的关系已经变得相当的协和融洽,两人的关系进展的如此快,这自然归功于戈文前些天心情郁闷时找了妮可这个外国人来排解心情,这样一来一往中两人已经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简直就是一对多年的挚友。
这天又不需要去《收获》编辑部上班,戈文在复旦大学的图书馆里呆了一会儿便打算去找妮可聊天去,这些天与妮可的jiao流,让戈文旁敲侧击出妮可在美国的人脉很广,竟然有一个同学正是出版社的编辑,这让他喜出望外,想要出版《达芬奇密码》的心思也更加的浓烈了。今天他就打算正式向妮可摊牌。
7月末的上海依然是阳光明媚,空气中充满了炽烈的因子,树木hua草都无jīng打采的低啦着脑袋,来来往往的学子们都脚步匆匆,躲闪着刺眼的阳光。
戈文低着头,手里举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本,遮掩着半个脑袋,这一方面是为了遮挡浓烈的阳光,另一方面却是担心被人认出来。现在社论风bo仍然在舆论界中广泛的宣扬,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介于现在自己在大学生群体中的知名度太高,而复旦大学认识自己的学生也不少,万一被人认出来绝对不会是一件让人爽快的事情。两天前,自己被复旦大学认出来后的拥挤景象实在是让他有点不堪回啊。
就在经过复旦大学主教学楼前,戈文突然现迎面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是安可。
对面的安可先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不远处这个拿笔记本遮挡着阳光的年轻人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娇嫩?然后趁着戈文扇动报纸的间隙现了这个年轻人正是好几天没见的戈文,不由惊喜的喊了起来。
看着张口yù吐的安可,戈文赶紧往前赶了几步,试图制止安可打招呼,可惜还是动作有些慢,安可惊喜的叫声已经喊了出去:“戈文!”
戈文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放下了笔记本,站在那里看着安可。
经安可这么一喊,原本都步履匆匆的学子们突然都停下了脚步,有些狐疑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地看来,然后他们就注意到这个喊着“戈文”的nv同学站在了一个年轻人的面前。
“戈文,你这是去哪儿呀?”安可打量了一下戈文问道,这几天舆论界的大讨论,她自然不陌生,看到戈文如此的光明夺目,她的心中也是欢喜异常,替戈文高兴不已。
听到这个文静的nv同学对着他面前的年轻人说话,这些过路的学生们突然jī动了起来,这就是那个写出了《一代人》、《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等两篇评论的戈文?
因为戈文的名声,以及他的几部作品都从某种程度道出了大学生们的心声,这些大学生们早就对戈文产生了崇拜的心理,都想迫切的见见这个被很多大学生视为思想启méng的导师。可是虽然他们早从复旦大学其他学生们的八卦中知道戈文就住在复旦大学的附近,还经常会出现在复旦大学,可哪怕戈文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认识啊。现在竟然从一个nv同学口中知道眼前这个微笑的年轻人就是他们仰慕已久的戈文时,心情自然有些jī动起来。
“呀,真的是戈文!”这时,一个曾见过戈文的大学生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然后就向戈文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句话好像是一声冲锋的号角,顿时附近听到安可叫声的过路学生们都纷纷围了上去。
戈文苦笑了一声,两天前遭到围观的景象又从脑海中飘过。他一把将有些愣的安可拽到自己的身边,保护着她不受到挤压,然后微笑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学子们。
“戈文,你好,你还认识我吗?几个多月前复旦宿舍的那场诗歌谈论会我也参加了。”先前认出戈文的那个男同学兴奋的说道。
戈文在心中苦笑一声,老大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都记得呢?
不过这种打击人的话,戈文自然不会说出来,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顿时就让这个男同学高兴的跳了起来。
“戈文,我很喜欢你的《一代人》!”
“戈文同志,《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等两篇评论都是你写的吗?”
“对啊,这两篇文章实在是太jīng彩了!那些思想顽固的老学究们我早就看不惯了,你这脸打得实在是让人痛快淋漓!”
“戈文,我太崇拜你了!你是我的偶像!”
……
7o年代的十年浩劫刚刚过去,国内的知识界、学术界也因为这场浩劫造成了停滞乃至后退,无数中国学子们渴求吸收的知识和思想根本无法从那些特殊时期时期的样板戏、样板思想中汲取到。就在这时,伟大的中国执政党、执政政fǔ开始施行改革开放政策,外来事物、外来思想一股脑的从国外涌了进来,让所有人渴求知识渴求思想的人们不分好坏、不分jīng华与糟粕如饥似渴的吸收起来,这自然会造成国内思想意识的分歧。
而戈文的两篇文章则从思想上统一了国内这种复杂现象,一方面阐述清楚什么才是我们需要的思想和意识,另一方面却是为国外诸如人道主义等先进的思想观念扫清了理论上的争论,让大家可以正大光明的讨论学习。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场大学生们对戈文崇拜的根本原因。
纷纷杂杂的吵闹声听的戈文头都有些大了,不过他还是微笑着一一回答学子们关心的问题,只因为他理解这些学生的心情,只因为他理解他们对于真理和正义的渴求。
知道这时安可才有些醒悟过来,自己刚才打的招呼似乎给戈文引来一个大麻烦。她的心理不由的有些后悔起来,然后她就注意到一直被戈文紧紧抓着的手臂,从肌肤处传来的灼热温度以及鼻子底下传来的一股清爽的féi皂香味,都让她的脸sè慢慢的变得红润起来。安可低下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听着戈文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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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在复旦大学演讲?
复旦大学主教学楼前的这场围观很快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很多路过的学生看到学校的主干道上围着一群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拉着周围人打听,当知道围在中间的正是这些天舆论的焦点戈文时,不由的都兴奋不已,赶紧凑了上来。于是围在戈文身边的学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拥挤,很快就将复旦大学的这条主干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围在中间的学生提着各种各样感兴趣的话题,而围在外围的学生则相互讨论着和戈文有关的话题,总之,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今天是星期六,复旦大学并没有课,所以学子们都有着充分的时间,这和两天前的那场围观有着本质的不同。戈文眼见人越来越多,道路堵塞,很多路人都无法通过,不由的停下了话语,高声说道:“同学们,同学们,请安静,请安静一下!”
随着他的话语,原本一直纷纷吵吵的人群渐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人群中间的戈文,期待着他要说什么话。
等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戈文才轻蹙着眉头说道:“同学们,你们的热情我很感动,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影响到jiao通了,让我们先把路让出来,然后再找个地方好好聊,你们看怎么样?”
听到戈文的话,众人才赫然现围在戈文身边的人竟然这么多,道路两边站着很多过路的行人。众人这才不好意思的赶紧把路让了开去。
戈文记得教学楼后面的草坪中有几座供认歇息的凉亭板凳,那里正好作为聊天的场所,还可以遮挡这刺眼的阳光。于是他拉着安可往教学楼后的草坪上走去,在他的身后则跟着浩浩dangdang的一群大学生。如此震撼的场面更是吸引了更多路过的学生,等戈文走进凉亭回头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学生应该有一两百人吧!
两三个一直跟在戈文身后的学生见戈文向外面张望,不由的也回头看去,这一看同样让他们也很惊讶,人实在是太多了点。看到后面跟着的学生似乎又要跟前凑过来,一个头脑灵活的学生念头一转,直接面朝凉亭戈文的方向,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他身边的几个同学也都有模有样的坐了下来,就这样后面的学生都纷纷的围绕着凉亭,坐了下来。
等所有的人都坐了下来,戈文微笑着高声说道:“谢谢大家肯屈尊跟我来这里,不过说真的这里可比马路上凉快多了!”
见同学们同样微笑附和的表情,戈文接着说道:“其实我的学问并没有比大家多多少,你们把我当做偶像根本没有必要。所以今天就让我们以平等的姿态相互聊聊天,侃侃大山。我相信这场谈话一定很有趣,肯定能jī大家的思维的。”
见戈文说了开场白,刚才认出戈文的那个学生,急忙举起了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戈文点了点头,于是这个学生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杂草站了起来,问道:“戈文我是一个诗歌爱好者,上一次复旦大学宿舍的那场诗歌jiao流会我也在场,我记得你当时说过我国诗歌运动的势头已经不可逆转的开始了,可是就在不久前国内著名的诗歌刊物《今天》停刊,这是不是代表着你的说法并不正确呢?”
他这个问题一提出来,顿时引起了很多学生的注意,显然大家都喜欢诗歌,都对《今天》这本由北岛、舒婷、芒克等著名诗人所编撰的杂志并不陌生。很多人都低头sī语取来。
戈文皱起了眉头,然后想了想才说道:“一本诗歌杂志的停刊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广大的人民群众们怎么看。据我所知,你们的那本手抄版杂志《歌唱》已经升级成为油墨杂志了,还是一个月一期?这表示了什么?这表示大家都喜欢诗歌都喜欢写诗,这表明诗歌正在快的展中。”
“诗歌有什么好的!”不远处一个带着眼镜的大学生腹诽道。
戈文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诗歌可以让我们不在沉默,可以给我们一双飞翔的翅膀,让我们俯仰于大地之上。也许我们穷尽一生也成不了大师,但是没有谁能阻止我们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这,就是诗歌的力量。所以——让我们写诗吧!”
这个jī动而又鼓舞人心的口号一说,顿时jī起很多人的掌声。
“戈文,说说你的那两篇评论吧!”远处一个nv生举起双手吆喝道。
“呵呵,评论就是评论而已,只是表达我心里的想法而已,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吧。”戈文笑了。
“你当初表《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之前,有没有想到会遇到舆论的征讨呢?”
戈文点了点头,有些沉闷的说道:“其实这篇文章在表之前,《羊城晚报》的编辑就曾打来电话说我的这篇评论会引起争论,他们想要删除文章里的某些观点。当时我的回答是——要是删除文章的一些观点的话,那就不要刊登了,因为只有完整的文章才是我的观点!至于后来其他报纸的反对,这个我当时还真没料到。”
“那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你写出《人民日报》上的第二篇评论的呢?”
“我想每一个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再看到舆论界因为自己的一篇文章而毫无风度的争吵甚至人身攻击的时候,都会勇敢的站出来!”
“戈文,谈谈你对个人生命价值的理解吧?”又一个学生站了起来。
戈文挠了挠头,说道:“我们这一代人从‘千篇一律,千人一面’的‘平均化’、‘单一化’的时代走过来的,我想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工人、农民还是知识分子都不同程度的感受到了前几年社会带给我们的压抑。现在国家认识到了过去种种制度的不足,执行了改革开放政策。
什么是改革开放?改革开放就是经济上的物质利益,政治上的民主权利,思想上的自由展。改革开放是全面的,只有社会整体的改革,实现整体现代化——经济现代化、政治民主化、思想现代化——才能真正的实现改革开放!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个人生命价值观就是一个解放思想的启méng,也是我们全体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我们渴望生活富足、我们渴望jīng神自由。张扬个xìng,表现思想的独立xìng和独特xìng,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的自觉追求,也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急切呼声,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这股趋势……”
“你表在人民日报上的那篇评论将人道主义与**的关系阐述的相当明确,把那些报纸上反对《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这篇文章的观点驳斥的体无完肤,看的我相当的爽快啊!”
……
就在这有问有答有说有笑的聊天过程中,戈文与在场的近两百多大学生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在最后众人的起哄中,戈文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了一番总结词:
“在五十年代的北大,有一群青年出了他们的宣言:‘我们要走自己的路。我们要回答: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们要回答:生活走向哪里,历史走向何方?我们要思考,除了我们自己谁又能禁止我们思考?我们要想,不让想吗?偏要想!’
今天的他们已经开始老去,我们作为八十年代的新一代年轻人,我们同样要出自己的宣言和主张——让我们新一代来推动中国前进!”
如此惊天动地的口号,如此强迫而自信的气势,顿时让在场的所有大学生都热血沸腾起来,他们纷纷从草坪上站了起来,兴奋的鼓着双手,高声的附和道:“不错,就让我们新一代青年来推动中国前进吧!”
中国的未来在我们的手中,我们一定能带领着中国走向富强!
此刻,所有人的心中当仁不让的涌动着一股jī情。
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杭建很惊讶的拖了拖快要掉下来的眼睛,然后看着凉亭里的同样鼓着掌的戈文,赞叹不已,看来这xiao子还真的能成为未来中国的一个jīng英分子呢!
戈文一直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现在还对这样的场面有点憷,自身功底的缺乏就是木桶的那块短板,一旦桶里的水过短板,就会溢将出来。
可惜这块短板只能日复一日的苦心学习,没办法一下子提高啊!戈文在心中暗自的感叹道,真不知道前世网络xiao说中的那些主角是怎么在穿越后不经过学习就变成天才的。
他转过头来,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安可,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耽搁了你一下午,真不好意思。”
安可急忙低下头去,低声说道:“没有,我很喜欢听你讲话,能学习到很多知识呢。”
“戈文。”戈文正待跟安可说些其他的话,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去,只见杭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杭教授好!”戈文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杭建爽朗的一笑,有些惊奇的看着戈文说道:“没想到你不仅思想杰出,便是口才也相当了得啊!刚才你的言我可是听到了,很厉害嘛。”
“哈哈,那里,那里,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戈文赶紧摆手,在杭建这种老教授面前,他哪里敢自满。
“对了,戈文,有没有兴趣来复旦大学演讲啊?”杭建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戈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的安可也惊讶的看着杭建。
“是这样的,在你的那《一代人》表之初,就有很多中文系的学生在讨论你的这诗歌,最近你又接连表了两篇有影响力的评论文章,引起的讨论就更多了。既然有这么多的学生喜欢你的作品,想要了解你本人,我觉得邀请你来复旦大学的讲堂讲述一下你的创作经历,我想,这对于复旦大学的学生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经验。”杭建耐心的解释道。
听了杭建的话,戈文的心中真的是惊喜莫名。为了学习和提高自己,他经常出入复旦大学,而复旦大学的图书馆可以说是他学习新知识新思想最主要的地方。而图书馆里的礼堂也自然不陌生,这里经常会举办各种演讲、讲座,这些演讲讲座的主讲人一般都是目前中国国内最有影响力和知名度的学者,可谓名家荟萃、大师云集。想当初他为了吸收大师们的经验可是经常去听讲座的,正是在礼堂听了数学家华罗庚的讲座,他才真正的树立了自己的理想。
能在复旦大学图书馆里的礼堂进行演讲的都是名家大师,没有极大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想在这里演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杭建竟然邀请自己在图书馆里的礼堂对着全体复旦大学的学生们演讲,这绝对是天大的荣誉,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没问题”戈文想也没想就点头,然后才在心中泛起一丝忧虑,“不过我担心自己搞砸了!”
“哈哈,放心,只要你保持着今天和学生们聊天的水准就可以了。我想这次的演讲一定会得到学生的好评的!”杭建扶了一下眼镜微笑道。
“行!那杭教授你安排时间把,到时候通知我就成了。”戈文下了决定。
“今天是星期六,咱们就定在下周二晚上七点吧?”杭建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说道。
“啊?”戈文没想到杭建还是个来厉风行的xìng子,这么简单就将演讲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他有些奇怪的问道:“杭教授,难道你不需要申请?自己就能拿主意?”
“哈哈,我除了是中文系的老师外,还负责联系专家学者来复旦大学演讲。”杭建笑道。
原来如此。
第59章 轰动
星期六下午戈文在复旦大学教学楼后的草坪上与近两百学生探讨人生和真理的事情像是一阵风一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复旦大学的校园。他的那些言语、那些振奋人心的话,让其他没有在现场的人在眼睛一亮拍案叫绝的同时,也深深的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亲眼看看亲眼听听这个偶像的教导呢。
于是这些没有亲赴现场的学生们开始围着身边有幸和戈文聊过天的同学打听起来。当他们听到戈文的自勉与鼓励“让我们新一代来推动中国前进!”时,心中同样不由的涌出了一股jī情和热血。而在兴奋的同时,他们心中的后悔也更甚了。为什么我那天不在呢?啊啊啊……
不过很快他们心中的这股郁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星期日,每一个路过教学楼或者图书馆宣传栏的学生都注意到那张贴在宣传栏里的大字报——
全校师生:
系邀请《一代人》的作者戈文同志为大家讲述他自己的故事,欢迎大家前往。
时间:星期二晚上7:oo——9:oo地点: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
届时请同学们参加。
那白纸黑字的大幅海报顿时让无数学生兴奋不已:
我靠,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戈文要来复旦大学演讲?!太好了!
复旦大学的老师们还真是与时俱进呢,竟然邀请了戈文!
……
星期日,学生们是没有课的,不过去教学楼和图书馆的学生并不少,于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那张海报。再然后戈文要来复旦大学演讲的事情就随着他们的口口相传,被越来越多的学生知道。
一开始很多学生都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xìng,因为以往礼堂里开讲座的都是国内各方面的jīng英翘楚,没有巨大的影响力和贡献,根本无法获得复旦大学的邀请。可以说一般的学者专家复旦大学根本搭理都不搭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登上复旦大学礼堂的讲台,复旦大学的礼堂只是为华罗庚、苏步青、巴金那种级别的人物准备的。现在竟然邀请戈文来演讲,这怎么可能?戈文那么年轻,就算是年少成名的话,也和复旦大学的宗旨不符啊。可是耳边这信誓旦旦的保证声……
于是很多学生开始往教学楼和图书馆跑去,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要亲自去mén口看看那张邀请了戈文来讲座的海报。
很快的,教学楼和图书馆的大mén口就围满了学生,然后这群堵塞了jiao通的学生们就爆出了兴奋的呼喊声:复旦大学万岁!戈文万岁!
复旦大学竟如此开明,违背了他一贯的政策,邀请了戈文前来演讲,这真的让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比的喜欢。
就在他们吵吵闹闹相互开心讨论的时候,从图书馆和教学楼里都冲出几个管理员来,指着这些学生大声教训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群xiao赤佬,想要造反呀!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教学楼(图书馆)呀,这是大家学习的地方嘞,你们如此喧哗会影响到其他学生!xiao赤佬,都给我安静点!……”
学生们看着这几个上海本地的学校后勤人员口若悬河的1uan喷,不由的都吐了吐舌头一哄而散。只是心中的兴奋总也无法压抑,于是关于戈文的各种讨论便开始轰轰烈烈的进展开来:他的《一代人》、他的两篇评论文章以及他与巴金的关系等等八卦都是大家聊天的对象。有和戈文打过jiao道的学生不论平时人员怎么差,此刻也都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聚集着无数渴望了解戈文情况的同学。
更有甚者,当一个复旦大学的学生开始在自己的老乡面前炫耀起戈文周二要来演讲的事情时,这个上海大学的老乡一方面嫉妒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口若悬河的夸奖着复旦大学的开明制度,另一方面却在心中腹诽为何上海大学没有邀请戈文演讲。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也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星期二来复旦大学听戈文的讲座!
象戈文这样被很多大学生是为思想导师、人生偶像的人,他的所有事情本来就是同学们讨论的焦点,当其他兄弟学校的学生们知道戈文下周二要在复旦大学的礼堂演讲的时候,这个消息开始快弥漫起来。
妈的,为啥我们学校想不起邀请戈文呢?
看来周二得去复旦大学去了,戈文的讲座一定不能错过。
虽然是大学生,可是他们同样有着自己这个群体关心的话题、八卦的内容,同样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情而jī动兴奋。而戈文将在下周二晚上在复旦大学图书馆礼堂进行一场演讲的事情无疑让他们关切不已。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在腹诽自己学校的无能之外也暗暗下了决定:下周二我一定要去复旦大学听戈文的讲座!于是平常活动很稀少的同学会、老乡会一下子开始忙碌了起来,各个学校的串联一下子多了起来,不过不管是老乡会同学会还是串联,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一面是其他高校的学生,另一面却是复旦大学的学生。
这个周末,一股浮躁的气氛在上海市的所有大学校园里弥漫开来,每个人都期盼着星期二的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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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暗流涌动
就在大学生们相互讨论着即将举行的这场演讲时,在校园之外,一场针对戈文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了起来。
这些日子对于段启刚来说很难熬。因为巴金的出现,因为《人民日报》的态度,他这个一直都反对《羊城晚报》社论的作者一下子变成了过街的老鼠是人人喊打,更要命的是他在《新周晚报》上的专栏接到通知说要被裁撤,这可如何是好。
长久以来,段启刚赖以维生的手段就是在各种报纸上表xiao文章。自从在《新周晚报》上表了几篇反对《羊城晚报》社论的文章后,他得到了《新周晚报》总编的赏识,在《新周晚报》上开了一个个人专栏。在这场思想界的争论前期,段启刚不仅收获了名望,便是稿费也是按照《新周晚报》的最高标准获得的。
只是没想到随着《人民日报》刊登了两篇表明官方态度的文章后,自己的地位是一落千丈,现在又要被裁撤专栏,这让尝到了甜头的他如何肯甘心。
想到这里,段启刚挠了挠头,不管怎样都不能被《新周晚报》撤了专栏!
《人民日报》刊登的巴金的那篇文章让自己不敢再炮制文章继续蛮缠下去,不然惹怒了巴金,以后自己也没法在新闻界里hún了。那还有什么样的手段来吸引读者的目光呢?《新周晚报》裁撤自己的专栏无非是嫌自己的专栏文章没办法给《新周晚报》带来更多的读者罢了,只要自己能写几篇引起大众注意的文章,那专栏自然就保住了。
只是要写什么内容的文章呢?
段启刚眯起了眼睛,然后他无意间扫过桌上的一份报纸,报纸上仍然刊登有各个专业的专家学者写的附和戈文观点的评论文章。
段启刚比较郁闷的又挠了挠头,任谁也想不到此次事件中的有着决定xìng作用的两篇文章竟然都是出自这个叫做戈文之手。太邪xìng了!而且听说这个戈文才二十多岁,真他妈年轻啊!
咦……
一个念头突然从段启刚的脑海中窜了出来,对啊,既然不能通过反对来获得利益,那老子就去采访这个戈文去!应该有很多人对这家伙感兴趣,听听这次舆论的主角怎么说的,一定很有搞头!
想到这里,段启刚不由的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不已。至于他以前一直都撰文jī烈的反对戈文观点的事情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个时代就是个眼球经济时代而已。只要能吸引别人的注意,为自己谋取福利,什么真理、什么坚持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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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杂志社负责后勤及销售的办公室里,张建国随手将手中的报纸扔到了桌上,然后有些愤愤不平的大声说道:“怎么现在的人都这样啊!阿谀奉承无耻之极!”
屋子里的另一个编辑抬起头哈哈笑了一声,问道:“老张,怎么回事?谁又惹你生气了?”其他几个编辑也都微笑的看着张建国,今天其他办公室里的编辑们已经休息了,可是他们负责后勤销售的几人却没有办法休息,还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张建国这一打岔,倒也能让大家调剂了下心情。
张建国指着桌上的报纸说道:“我是说那些专家学者,一点原则都没有,怎么都是奉承戈文那xiao子的观点的!实在是太气人了!”
“哈哈,老张,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啊!”一个编辑笑了起来。
“唉,谁让人家的观点正确呢!”另一个编辑叹了一口气,“瞧瞧人家,来咱编辑部才几个月就成了审稿编辑了,可怜咱们干了十几年了还没有转正,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几个编辑都点头附和,戈文给他们的冲击可谓深刻之极,刚来编辑部就成了见习审稿编辑,没一个月就成为正式的初审编辑,这让他们这些熬了几年十几年的老编辑们情何以堪。
张建国冷哼了一声:“哼,要不是巴老出面,这xiao子的文章怎么可能得到大家的赞同呢?不知道这xiao子使了什么mí魂yao把巴老给míhuo住了!我就感觉他那文章的观点可不怎么样,在往前推几年,这xiao子的这两篇文章就是**反政fǔ的宣传文,这xiao子绝对是资本主义潜伏在人民中的间谍……”
说到这里,张建国又想起戈文对自己的藐视,不由的嫉妒道:“这不知道这xiao子有什么能力,竟然能做审稿编辑,实在是想不通!”
“当初好像是林一铭带他过来应聘的,真不知道一铭从哪里找来的这xiao子了!”一个编辑说道。
几个编辑一边干着手头上的活,一边口中骂骂咧咧的讨论着对戈文的不爽,然后他们就听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几个人立即停住了话语,相互对视了一眼,星期日除了他们这几个人要工作外,其他人是不上班的,是谁呢?
一个编辑站起身推开mén走了出去,然后他很快就领了一个中年人进来。
“这是?”屋子里的几个编辑疑huo的看向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点头哈腰的给屋子里的几个编辑都散了一根烟后,才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新周晚报的专栏作家段启刚,这次来《收获》编辑部呢,是想采访一下戈文同志的。”
“哼,他今天不上班,你明天再来吧。”一个编辑听到段启刚的话,一边把烟点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段启刚的眼睛转了一圈,仍然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我能问下大家对于戈文的看法吗?”
“无聊。”一个编辑打了个哈哈,然后埋下头去继续工作去了。其实他们这几个人对突然冒出来的戈文都是很不爽的,凭什么一个mao头xiao子没有经过后勤编辑的磨练就直接升为审稿编辑了!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怎么也该进一步吧?
只是不管再怎么看戈文不爽,那也都是编辑部内部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跟外人说呢。可真要是违心去夸奖那个mao头xiao子,也没那好心情,所以几人就懒得理会段启刚了。
因为羡慕嫉妒恨的缘故,几个编辑都懒得搭理段启刚,不过张建国却不同。因为他终于想起了这个段启刚究竟是何人物了。早在段启刚自我介绍说是《新周晚报》的专栏作家时,张建国就感觉这人的名字眼熟,此时终于想起这人是干什么的了。我靠,这家伙不是那个一直都反对戈文的家伙吗?还说戈文是反革命分子。现在想要采访戈文,难道这家伙还不罢休,还想要反戈一击?
想到这里,张建国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与段启刚好好唠叨唠叨。于是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段启刚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段启刚正郁闷的呢,就看到张建国冲他使得眼sè,不由的大喜,赶紧跟了出去。
有些时候,人们的嫉妒和羡慕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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