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要的是你相信什么
随着戈文缓缓的叙述,一幅古老的隐藏在层层历史mí雾中的画卷缓缓的却又层次分明的展现在了妮可和安可的眼前。背叛与虔诚、光明与黑暗、yīn谋与现实jiao叠而来,让人内心恐惧却又心甘情愿的听着这样一个能打破所有人观念的故事。
安可不是基督教徒,对基督教的了解所知甚少,戈文的讲述权当一个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而对于妮可来说,戈文的描述却生生的将她的宗教观打碎,让她陷入了mí茫之中。一开始她还有力气去一一挑出戈文故事里的种种矛盾,可是随着故事的进行,妮可已经在没有力气去争论先什么,只是麻木的听着戈文的故事。因为每当她反驳之时,戈文都会用各种事实存在的例子来证明他说的话是事实,有些证据可以直接在书架上找到,找不到的证据戈文也都信誓旦旦的说某某地方有古老的文卷可以证实。
在一个沉厚的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夜sè不知不觉已经弥漫在窗外,屋子里开始变得暗淡,偶尔房mén外的楼道会有人经过,产生一阵动静,可是屋子里的三人却都一动也不动,安静异常。
终于在戈文的陈述中,达芬奇密码的故事一点一点的降下了帷幕。然后戈文站起了身,猛然间站起来让他的脑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等这阵眩晕消失,他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脖子,然后回头注视着抱着一个枕头瘫倒在沙上的妮可,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然后故意哈哈的笑了起来:“怎么样妮可?侦探、惊悚、推理、yīn谋还和大众息息相关的宗教话题……妮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写这样的一本书的话,会不会在美国引起巨大的轰动呢?”
见妮可依然魂不守舍,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戈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后才有重复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然后解释道:“你知道的,不管什么时候,人们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任何事情只要还有一点疑问没有被证实,那只要有人提出一种似是而非的观点,就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同或者是观望,哪怕这个人所引用的资料都是虚假的!这一点从妮可你的身上就能体现。由此也可以看来人类还真的是很复杂呢,yīn谋论永远是人们的最爱,这或许只是因为它带给人一种永远不会消失的神秘感吧……”
“什么?你是说你刚才所说的全都是假的?是你编造的?”好似临死的囚徒突然接到缓刑的通知,妮可一下子从沙上蹦了起来,这一下子之突然让戈文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之上。
“老天,你这样疯狂的想法都是从哪儿来的?天啊,这太疯狂了!”
不过看到妮可的表现,戈文的心中却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微笑的看着妮可故意拉长了声调:“其实……”
妮可的情绪早已经hún1uan,没有自己的判断,此刻紧张的盯着戈文,眼神中的期盼让戈文开始感到愧疚,于是他收拾起逗nong妮可的心思,痛快的说道:“其实我所说的这个故事真的是前些年教育我的那个老人说给我听的。只是我并没有完整的转述他的原话而已。”
看到妮可的脸sè似乎又变得苍白起来,戈文赶紧说道:“导师之所以告诉我这个故事就是想让我明白一件事——做人千万不要人云亦云,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眼见为实。任何时候都要注重思考。”接下来戈文就开始将《达芬奇密码》的破绽之处一一向妮可解释,郇山隐修会的真实历史只有几十年,根本不可能和达芬奇产生关系,那《多西耶秘密》之所以记载了达芬奇是他们社团的一员,是郇山隐修会自己捏造的,这一点已经被郇山隐修会的创始人在法庭承认了……
nong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妮可先是怔怔的呆,然后突然哭泣了起来,“文,你这个hún蛋!你太过分了,你是否意识到……”
妮可梗咽着:“你这样说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戈文苦笑:“本来我已经说了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是妮可你根本不愿意放弃,一定要追问下去,我骑虎难下,只能讲下去。妮可,我很抱歉。”
“你太过分了,你干了件很可怕的事!噢,上帝,请原谅我,我竟然有那么一刹那开始怀疑……天哪!”妮可痛苦的摇着头。
戈文轻轻的拍打着妮可的肩膀,安慰着她,一直等妮可情绪稳定下来后,戈文才轻轻的问道:“妮可,你相信《圣经》里的一切吗?”
“当然!”泪眼模糊的妮可无比确认的点了点头,然后她赶紧伸出手阻止了戈文要说的话,她认真的说道:“文,我知道《圣经》经过《旧约》《新约》的演变,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上帝只是想借着凡人的嘴来将他的言语阐释清楚,而我们应该虔诚的去聆听而不是怀疑!”
戈文点了点头,“妮可,信仰无处不在,它是指对某人或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极度相信和尊敬,并奉为言行的准则和指南,事关一个人的生活态度、生活方式与价值取向。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信仰。就如你先前所说,中国人信仰的是中国**,这和你信仰基督教其实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论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神明,只要我们能借信仰来指导我们的人生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hún蛋,无论如何,你今天的事是无法原谅的。”戈文的话并非没有任何作用,经过今天的事情,妮可对于自己的信仰变得更加的纯粹,更是借着戈文的故事将自己的内心剖析的淋漓尽致。只是戈文这样的玩笑还是让她在心中气愤不已,口中一点也不愿意放松。
可是戈文却从妮可的表情中知道妮可已经不再生气了,自己已经得到了妮可的原谅,或许此时妮可的心中还有一点xiaoxiao的芥蒂,可是这并不影响大家以后的jiao往。
只有一旁的安可急的脸都红了:自己介绍戈文和妮可两人相识,结果还没一天时间,两人就闹翻了。这让她很愧疚,一个劲的在一旁劝解安慰。
一直到戈文和妮可两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才让安可意识到什么,然后送了一口气,送过来一个白眼,然后也不由的轻声笑了起来。
俊秀的鼻梁上几滴急出的汗水、脸上更加红润的红晕、微笑起来抿起的xiao嘴,都让戈文心中泛起了一丝bo澜,这个善良的傻姑娘!
许久之后,妮可轻轻的问道:“文,你讲的这个故事真的不是真的吧?”
看来她还是有一点后怕啊!
戈文注视着妮可的眼睛,轻轻的说道:“圣经上的耶稣说:‘你们认为我是谁?’然后他给了世人选择的权利。妮可这个故事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选择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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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民间文学》主编的来访
从专家楼出来,已经是夜朗星稀了。
路上从妮可处又借到几本书籍的安可有点奇怪的问戈文:“为什么你要讲那个关于达芬奇个故事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妮可老师像今天这么生气的样子了……”迟疑了一下,安可xiao声的说,“不过你的那个故事确实很有趣呢。”
戈文微笑不语,他怎么可能向安可说出实情呢,毕竟自己想通过妮可去国外捞钱的想法对于安可来说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不过想到要不是安可恐怕自己一时也想不起通过妮可赚钱的方法,心中有点感谢这姑娘,于是他说道:“今天还要感谢你能介绍妮可和我认识呢,要不然怎么能找到这么一个借书的好地方呢。”说着戈文将手中的那本《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英文书冲着安可比划了一下。
安可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好在浓浓的夜sè恰好遮掩了这一切。
虽然是夜晚,但是复旦大学的教学楼内仍然灯火通明,很多学生都在教学楼内上自习。此个时期的人们都还心思单纯,“成为社会的栋梁、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之类的想法仍然是社会的主流思想,况且此时离恢复高考也才短短的三两年,每一个学生都很珍惜自己的学习生涯,因此戈文和安可所走的马路上的学生并不少见。
看着路人有些奇怪的眼神,安可心中的勇气很快的泄了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戈文那样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的。她停下了脚步,看着一定要将自己送到寝室楼前的戈文,轻轻的说道:“戈文,这里离我的宿舍不远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你不用送了。”
戈文疑huo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夜sè浓郁,黑暗中他只能看得清安可脸庞的轮廓而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不过安可亮晶晶的双眸倒是清晰入目。
“既然这样,你xiao心点。我先回去了,咱们明天见。”戈文冲着安可挥了挥手,就向左面的xiao路走去。
安可注视着戈文双手cha在脑后懒散前行一直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的转身朝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在她的嘴角处,一丝微笑缓缓的绽放开来。
戈文走到家mén外就现了院子里停放着一辆飞鸽牌自行车,而屋子的客厅中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有人说笑的声音。戈文的心中不由的有些疑huo:这么晚了,一铭还留着客人?
推开mén,戈文就现林一铭正陪着一个让他大感意外的中年人聊天,而这个中年人竟然是《民间》的主编王志远。此刻也不知道王志远说了什么,林一铭正乐得哈哈大笑。
房mén吱呀一声推开,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人,然后他们就注意到走进来的戈文。
林一铭见戈文回来,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戈文身边,一边拉着他往沙处走,一边说:“老大,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王总编都等了你三个多xiao时了。”
王志远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自己投的那篇xiao说已经表了?可是就算是给自己稿费也不至于让他这个一社之长亲自出马吧?
虽然戈文在心中猜测着王志远的目的,可脸上却洋溢着惊喜的神情,他一把挣脱了林一铭的拉扯,几步走到已经站起来冲着自己微笑的王志远身边,远远的伸出了双手,“哎呀,不好意思,王总编,没想到您会来,不然我下午就不出去了。”
王志远微笑着和戈文握了握手,然后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戈文同志对工作如此热情,这么晚了才加班回来,好,年轻人吃点苦受点累,这种想法值得表扬!”
“呃……”戈文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扭头向林一铭看去,只见林一铭也附和着王志远的说法点头赞同,“我去图书馆没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在《收获》编辑部啦。”
汗……一定是林一铭这xiao子放学回来见自己不在家以为自己在编辑部呢,往常自己也就是过着家、编辑部、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林一铭哪里会想到自己今天一下午再给两个大美nv讲故事呢。
他也不去解释,而是有些奇怪的问道:“王总编,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志远拉着戈文的手坐到了沙上,微笑道:“这不是来给你送稿费了么,怎么不欢迎?”
“没有没有……您能来,我求之不得呢。”戈文赶紧解释道。老实说他对于王志远还是很感jī的,这不仅仅是因为王志远拍板决定了要在《民间》上表他的第一篇xiao说,更重要的是,王志远并没有因为自己贸贸然跑到主编室而生气迁就自己的作品,这种事情放在后世可以说凤mao麟角。
看到戈文摇着双手的紧张样子,王志远哈哈一笑,然后指着茶几上的一本杂志说道:“不用紧张,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这是最新一期《民间》,上面就登了你的xiao说,我给你送来两本样刊来。”
戈文闻言大喜,一把将茶几上的《民间》杂志抓在了手里。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杂志封面,心中喜欢的不得了。不同于《一代人》的抄袭,《民间》上的这篇xiao说却是自己苦思冥想了许久,借鉴了前世的一些素材,一点一点的创作出来的。心中欢喜的感觉比之《一代人》时的喜悦却又更加的浓烈而兴奋了。
一个多礼拜的苦思冥想,被一铭翻来覆去的pass,一点点琢磨出来的段落,一次又一次的修改词汇,全部都在这短短的6千多字里,现在终于表了,自己终于成功了,不是靠着剽窃,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
戈文心情高兴之下,却把王志远和林一铭落在了一边,好在两人都理解戈文此时的心情,都微笑的注视着戈文的一举一动。让两人比较奇怪的是戈文并没有着急翻开《民间》看自己的文章,反而抚mo着杂志的封面傻笑不已。
林一铭有点头痛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mén上,心中腹诽不已:老大,拜托了!你早已是一个知名的诗人了,有点形象好不好?《一代人》表后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都没见你如此兴奋,现在只不过是一篇通俗xiao说,至于摆出这副傻样丢人吗?
许久之后,戈文才恢复了常态,他翻开杂志的目录,找到登有自己xiao说的那页翻了过去:
七月十二日
作者戈文
王建业走在通往老城的xiao道上,心里充满了无比强烈的愤怒,这股突然冒起的怒火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让王建业开始用力的奔跑起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是一阵风般从老城的城mén中横贯而过。
迎面而来的一辆大车,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这是司机突然看到有人从路边窜了出来,不由的猛然踩下了刹车。
刺眼的阳光下,大卡车在宽阔的路面上划出一道黑漆漆的痕迹。
当紧张的司机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车前不远处的那个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庆幸之余,司机不由的摇下车窗,后怕的大声咒骂了起来。
这天正是一九八三年的七月十二日。
……
虽然这篇xiao说早已经刻在了戈文的脑海之中,可是戈文还是又重新一字一句的将这篇xiao说细细的默诵了一遍。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向自己微笑的王志远,诚恳的谢道:“王总编,谢谢你!谢谢《民间》能刊登我的xiao说!”
“这是你的xiao说写得好。”王志远摇头说道,心中同时产生了一种感动:《一代人》的表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可以说已经让戈文一鸣惊人了,可是得知自己xiao说表的戈文此时仍然如此jī动,能一直保持着对的赤诚,实在是难得啊!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创作不了更加优秀更加成功的作品呢!
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王志远沉yín了一下,终于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其实……我这次来不仅仅是来给你送稿费,我代表《民间》正式向戈文约稿,希望你继续为《民间》投稿。稿费的标准……就按我们杂志社给作者们的最高标准结算,你看怎么样?”
“我靠!”还没等戈文说什么,一旁的林一铭就禁不住的叫了起来,一时间羡慕嫉妒恨起戈文来了。
戈文同样有些吃惊,王志远果然不是单单给自己送稿费和样刊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向自己约稿呢?自己的写作实力自己心知肚明,或许在构思xiao说的新意方面,自己不在任何作者之下,可是包括文笔、构造等方面自己也就刚刚探到表的标准,根本没有专栏作家的水平啊!
戈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住答应王志远的冲动,诚恳的问道:“王总编,你能这样看得起我我真的感到非常的荣幸!可是我的实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不知道王总编为何要向我约稿呢?”
王志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的xiao说实力在《民间》上,还算不得最好。不过我很看好你的展,不说你的xiao说在创意方面很有想法,单单凭借着你的《一代人》就可以给我们杂志带来相当大的人气。目前来说,我向你约稿的比重这方面因素占了一多半的原因。你不知道,这期的《民间》因为有你的作品,上海市《民间》的市场销售额增加了3.5个百分点,写给你的读者来信更是不计其数。”
王志远很坦诚,可以说是直言不讳,这让戈文很感动,同时心里也对王志远刮目相看。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杂志社的主编王志远相当的称职,他竟然能想到利用自己来宣传杂志,借此提高《民间》的市场销售额。
有这么一位能力卓越的主编,恐怕《民间》一定会越来越畅销的。或许和王志远打好关系,对自己的展很有用吧。
想到这里,戈文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王总编,这件事我应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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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希望的田野上
戈文说完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他的钢笔来,然后就注意到王志远和林一铭两人惊诧的眼神,他有点尴尬的说道:“呃……我有什么不对吗?”
林一铭奇怪的问道:“你掏笔干什么?”
“当然是签字啦,难道不需要签个合约么?”戈文顺理成章的说道。
听到戈文的解释,王志远和林一铭两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放声笑了起来,这更让戈文有点张二头脑mo不清了。
“不需要,不需要。”王志远摇了摇头,“只要你答应就成,我相信你……”头一次看到像戈文这么认真的家伙,王志远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笑声,此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呃……”戈文终于知道自己哪里出丑了,后世因为社会的衍变,人们的思想无比的复杂,只要是重要的事情为了避免争端都会很正常的签一份协议,这样的做法在此时的人们眼中竟是一件无比惊奇的举动。只能说这时候的人们还太单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谐而又诚信无比。
林一铭一面指着戈文,一面开始打击戈文的无知:“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大作家了……”
“hún蛋!”见王志远已经恢复了常态,而林一铭却依旧在嘲笑着自己,戈文忍不住扑了过去,死死的掐住林一铭的脖子,用力的摇晃,“xiao样,让你笑!让你笑!”
林一铭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马上毫不犹豫的反抗了起来。
王志远看着眼前折腾的两人,1ù出了微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唉,还是年轻人好啊,朝气蓬勃的!”
听到王志远要告辞,戈文和林一铭连忙止住了打闹,有些尴尬的站起来相送。
等王志远推着自行车消失在远处,林一铭才回过头狠狠的拍了拍戈文的肩膀,不无妒意的说道:“老兄,这次你达了,说好了,明天中午六味斋咱们不见不散。”
说到这里,林一铭1ù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我一定要狠狠的宰你一顿!”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啊!”戈文哈哈一笑,然后一只手搭在林一铭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拍了拍上衣口袋里的王志远给的稿费,豪迈的说道:“没问题,管饱!”
等夜深人静,戈文躺下休息时,戈文才静静的思考着一些事情。晚上王志远的来访和下午与妮可的聊天都让他突然想通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以前一直都钻到了牛角尖里了,其实剽窃与自我创作并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虽然自己目前的写作能力还比较浅薄,无法写出诸如《一代人》那样深刻而有巨大影响力的作品,可是他相信通过自己的学习,未来一定能写出同样具有影响力的作品来。从这方面说自己似乎太在意避免剽窃后世自己看到的那些经典作品了。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非得管什么剽窃与不剽窃,就像《民间》上表的那篇xiao说一样,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没有多出来的那些社会阅历的话,那这篇xiao说的新颖创意就没有了,自己也就无法写出这篇xiao说来。我总不能把自己后世的阅历、经验都限制了不使用吧?这样岂不是将自己整个人都给否定了吗?
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刻意留意是否剽窃了后世的什么作品,只要自己写出来的作品中蕴含的都是自己的思想、都是自己想要表达的主题,那就可以了。
就像今天下午讲给妮可和安可的故事一样,就算自己的记忆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把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完整的复述下来,这个故事只是自己结合了后世丹布朗《达芬奇密码》的图书版、电影版以及众多的宗教学专家为反驳xiao说《达芬奇密码》错误而编写的各类图书才糅合成的故事,所想要表达的主题只是想说明宗教是人们的信仰依托,具体的是看每个人怎么想怎么做。这和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所表达的主题可是截然不同的。
只要自己不是存心去剽窃一部作品,而是为了丰满自己的作品、为了表达作品的主题而服务,那各种素材信手捏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自己的梦想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施展自己的才华,然后在这个时代留下难以泯灭的印记,与此同时挽救那些让自己向往的、却注定会消失在时代长廊里的东西。而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就一定要扩展自己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认识自己、听从自己,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去影响更多的人们,才能挽救那些注定会消失在时代长廊里的东西。
若是单单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这需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从王志远的举动可以看出他很看重自己,可是这份重视的绝大多数是因为自己是《一代人》的作者。那么自己何不放开思想的包袱,轻装前进呢?
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美好的理想和1ang漫!
夜sè苍凉,可是在netg上辗转反侧的戈文内心里却是一片火热,终于放开了心xiong的他此时所想到的是那些他想要拯救的东西——诗歌、、校园民谣、摇滚、卡通、动画……
或许从这一刻起,戈文才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而整个世界也像是一张画布摆在了他的面前,等着他去挥洒出绚丽的sè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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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回公司办事,先把写完的上来,剩下的晚上再说。不过似乎可以当做单独一章来看。(一章两千字习惯了,每次写完一段情节,一查字数,嚓,正好两千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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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祖国山河一片红
想通了原创与抄袭的关系,这并不代表着自己一定就要靠着抄袭后世的某些知名作品来成名,这一点戈文的心里很清楚。
所以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戈文并没有着急着去搜寻记忆中作品,相反他还是按照平常的生活习惯,照例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架。这套太极拳架与大清早在公园里锻炼身体的老人们所练习的hua架子不可同日而语,戈文的这套拳架子柔中带刚、刚柔相济是真正的沙场拳术。所以几天前戈文才能在复旦大学校外的xiao巷中一个人赤手空拳的大败五六个sao扰安可的xiao流氓。
说起这套太极拳架的来历还非常的有趣。前世在酒吧当歌手的戈文hún迹于都的各种酒吧舞厅里,这些地方全都是乌烟瘴气、人鬼hún杂的场所,所以经常难免要磕磕碰碰,对于戈文来说,打架斗殴是很平常的事情。
一次就是在酒吧里,他制止了几个打算调戏xiao姑娘的hún蛋,然后找了个出租车将xiao姑娘送回家。本来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谁成想就是这个糊里糊涂差点被灌了míyao的xiao姑娘,有一个非常强悍的爷爷。老爷子次日晚上就找到酒吧将那几个对自己孙nv不利的xiao**打了个半身不遂,然后缕着胡子说是要谢谢戈文,于是戈文就得到了这套牛bī的太极拳架。
一套拳术下来,戈文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按老爷子的说法这是因为他无法将劲气内敛,啥时候戈文能真正的封闭住自己全身的mao孔让劲气始终积累在体内,啥时候这套拳才真正算是入mén了。对此戈文一直都很努力,这也是他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从来没有轻易的放弃锻炼这套拳术的缘故,想当初老爷子教训几个无赖的英姿可是让他相当的眼热呢。
因为林一铭早就去学校上早自习去了,戈文一个人也懒得吃早饭,他洗漱完,锁了mén就晃晃悠悠的朝编辑部走去。
到了编辑部,同往常一样,先是将邮箱里的信件都收集一空,然后一股脑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一封一封的看了起来。
“《收获》编辑部的同志:
作为一名《收获》的忠实读者,看到贵刊刊登的各类作品能保持一贯的水平,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戈文一目十行的将这封信看完,就顺手将这封信放到自己右手边的早已备好的纸箱中。这是一封读者来信,并非投递的稿件,并不需要他理会,丢到纸箱中到了周末自然有加班的林一铭来负责看是否回信。
“敬爱的编辑同志:
请允许我冒昧的像您推荐我的xiao说《王老汉进城》……”
嗯,这封信是读者邮寄的稿件。
戈文翻着几页稿纸,扫了一眼后面的内容。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好几页信纸上除了开头是几句客套话之外,其余的内容都是这个叫做《王老汉进城》的稿子,但是信纸上并没有注明作者的联系方式。
于是他chou出钢笔,在稿纸最后的空白处将信封上的地址抄了下来。
作为初次投稿的作者来说,有两个最忌讳的事情:
一个就是投的稿子字迹潦草,若是编辑连你的字都辨认不清,那又怎么来判断你写的好不好,是否能表呢?不过这个作者倒是很认真,虽然写的字体不漂亮,但胜在仔细,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让人看了很舒服。
另一个忌讳的事情却是不在稿纸上注明自己的笔名或名字以及联系方式。你想编辑们每天要看拆多少信封、要看多少稿子?这稿子是要和信封的封皮分开的!不录取则罢,万一真要是录用了你的稿子,而稿子上却没有联系方式,这让编辑们情何以堪。编辑们也是人,他们怎么可能从一堆堆的信封封皮里找出你的那封信的封皮呢?眼前这封信的主人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好在有戈文在替他将这个mao病修改了过来。
戈文就这样认真的整理着桌子上的信件,一封一封的拆着信封,读者来信丢到右手边的纸箱中留给专mén负责查看读者来信的林一铭处理,而稿件则都筛选出来,等所有的信件都整理完毕后,他才会开始第一轮的审稿。
这就是戈文的工作,一个负责初次选稿的见习编辑。
将手中已经看过的读者来信扔到纸箱中,戈文停了下来,用手指rou了rou自己的眼睛,长时间的机械动作,让他的jīng神有点不振。
歇了一会儿,戈文又开始了工作。他拿起一封新的信件,随意的瞥了一眼封皮,然后信封的封面上那枚印着中国地图,下面有举着“mao主席语录”的工农兵和一片红旗海洋的邮票映入他的眼帘。
戈文有点不敢相信的rou了rou自己的眼睛,地图上几个印有“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字样历历在目。
我靠!这不是祖国山河一片红吗?老子财了!
这是戈文脑海中窜出的第一个念头。然后他就注意到中国地图上的台湾部分居然是白sè的,这……
戈文有点头晕,先前的疲倦顿时一扫而空。
现祖国山河一片红邮票已经是巨大的惊喜,还是一张白台湾祖国山河一片红版。虽然不看重钱财,虽然早已打算用《达芬奇密码》到国外捞钱,可是真的现自己手里拿着的竟是一封贴有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的信件时,戈文的心中还是通通通直跳,内心的狂喜丝毫不亚于那些后世买彩票中了几百万的人。
“全国山河一片红”这张邮票在中国的邮票史上赫赫有名,这个票在行初期就被人现有政治问题——在邮票上的中国地图上,台湾那一块居然是白sè的。于是很快就全部收回,不过还是有一些票子被人使用或是收藏了。之后又出的版本是包括台湾都是红sè的,不过就算是再版的红版也因为当时的行量本来就少,在加上时间的原因流失的又非常多,真正到了2ooo年左右,存世的都极少,可谓价值连城。在戈文的印象里红版价值几十万,白台湾版的价值更是高达数百万。这也难怪他jī动不已了。而且信封上这枚邮票的品相之高和新票也相差无多,再加上带有信封,其价值恐怕又要翻一个跟头。
光这一张邮票就够老子后半辈子的hua销了,戈文心中感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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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审稿编辑与编辑审稿
突然现的这张“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让戈文惊喜不已,同时他也在心里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现在大多数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诸如邮票、粮票、国库券这样具有鲜明时代特sè物品的价值,这并不是说大家没有收藏观念,一方面大家把目光聚集到那些具有历史价值和收藏价值的文物身上,毕竟能站在展的角度、能认识到自己生活的时代也必然成为历史的想法不是每一个人都具有的;另一方面却是这些邮票、粮票、国库券等东西在每个人的生活中随处可见,没有人会留意收藏这些东西,有句话怎么说的?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现美的眼睛,道理正是如此。
似乎乘着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现在那些具有时代特sè的东西的价值的时候,收藏一下,还是很有搞头的么。戈文摩挲着下巴,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念头来。邮票、粮票、像章、国库卷……
不过这也只能当做闲暇时的一种娱乐活动而已,真要将此视作财的手段却是有些得不偿失了。因为不管你收集有多少稀少的邮票,都必须得等到9o年代或者更往后点的时间来卖,这样才能几千几万倍的赚回钱来。十多年的时间啊,谁等得起呢?
被一张邮票惹得想法联翩,戈文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由的苦笑一声。他将信封里的信纸掏了出来,然后将信封xiao心的放到自己的chou屉里,然后又粗粗的翻看起其他信件来了,想看看这些信件的信封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邮票。他对邮票并没有什么专业的研究,前世的他也并不是一个集邮爱好者,不过具有收藏和升值潜力的邮票其衡量标准也无非就那么几条:行年代久远、行量xiao、行的历史背景特殊、行后现出现重大错误而收回等等。而前世的戈文曾经通过一些媒质看过一些价值连城的邮票藏品,对一些特别出名的邮票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些知识无疑就是他的依凭了。
别说细看之下还真让他有些高兴,竟然有四五封信上贴的邮票是特殊时期时期的邮票,更有一枚邮票是**的图案。在后世,有特殊时期邮票是非常值钱的,尤其是其中有些包含**图案的,很有历史价值。
想到要不是自己的现,这些信封最后的结局都会进了mén房大爷的火炉里,戈文心中产生了一丝感叹:就是这样,有多少东西被我们在不知不觉间消灭掉了。
过了这阵xiaocha曲,戈文接着开始了工作,从这几个被他收藏了信封的读者来信中随意选出一个,然后的将折叠起的信纸打开,阅读起信纸上的内容来了:
“《收获》编辑部的同志:
我是《收获》杂志的一位忠实读者,贵刊上期刊登了一个叫莫言的作者的作品《进城》,很不错,我想问下这个作者……”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快要到十点的时候,戈文终于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了。将那个已经放满读者来信的纸箱搬到林一铭的办公桌下,然后戈文开始重头将那些自己挑选出来的投寄给《收获》杂志的稿子一件一件的看了起来。
他负责的仅仅是初审稿件,因此比较简单,虽然每个编辑的审稿标准都有差异,可戈文却自己琢磨了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审稿方法,那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读者,在通读整篇稿子的同时注意文章的结构、文法,以及品质。若是一篇文章能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先睹为快的心理,这样的稿件更会得到他的关注,因为他始终都认为一篇文章先要做到引人入胜,然后才能育教于人。
说起来戈文的这种方法有着很大的缺漏,因为编辑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阅读个体,不管什么文章都应该有自己的理xìng评判,一个编辑要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读者,往往会因文章的吸引力而阻碍了他的理xìng判断,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不过这对于戈文来说却不是问题,他来自信息大爆炸的后世,接触过千奇百怪的事情,看过的作品、电影、漫画等作品不知凡几,写的再好的稿件也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从而将一篇吸引人却格调不高或者导向有问题的作品通过审核。而这也是他很快就胜任了初审编辑工作的最大秘密。
一个编辑在审稿时,他的心理状态始终贯穿于审读活动的全过程,自始至终制约着编辑的审读活动,影响着编辑的审读质量。审稿心理的优劣好坏无疑是衡量一名编辑是否称职和优秀的一个重要条件,在编辑工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审稿对于一般的编辑们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这不是为了享受读书的乐趣而阅读,而是为了工作,有时候编辑们更是要压抑住自己想要一口气将文章读完的冲动,必须让自己很不自在地阅读手稿,不停地质疑、查询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故意不放过作者。
此时的戈文却轻轻的咦了一声,原本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的他眼睛一亮,身子不由的坐了起来。他右手上一直都转着的铅笔因为tǐng腰的动作掉到了地上,此时他也不顾了,全部jīng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这份稿件上——
“车站是1uan得不能再1uan,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说话。谁也不去注意那条临时挂起来的大红布标语。这标语大约挂了不少次,字纸都折得有些坏。喇叭里放着一又一的语录歌儿,唱得大家心更慌。
我的几个朋友,都已被我送走cha队,现在轮到我了,竟没有人来送。父母生前颇有些污点,运动一开始即被打翻死去。家具上都有机关的铝牌编号,于是统统收走,倒也名正言顺。我虽孤身一人,却算不得独子,不在留城政策之内。我野狼似的转悠一年多,终于还是决定要走。此去的地方按月有二十几元工资,我便很向往,争了要去,居然就批准了。因为所去之地与别国相邻,斗争之中除了阶级,尚有国际,出身孬一些,组织上不太放心。我争得这个信任和权利,欢喜是不用说的,更重要的是,每月二十几元,一个人如何用得完?只是没人来送,就有些不耐烦,于是先钻进车厢,想找个地方坐下,任凭站台上千万人话别。
车厢里靠站台一面的窗子已经挤满各校的知青,都探出身去说笑哭泣。另一面的窗子朝南,冬日的阳光斜shè进来,冷清清地照在北边儿众多的屁股上。两边儿行李架上塞满了东西。我走动着找我的座位号,却现还有一个jīng瘦的学生孤坐着,手拢在袖管儿里,隔窗望着车站南边儿的空车皮。
我的座位恰与他在一个格儿里,是斜对面儿,于是就坐下了,也把手拢在袖里。那个学生瞄了我一下,眼里突然放出光来,问:“下棋吗?”倒吓了我一跳,急忙摆手说:“不会!”他不相信地看着我说:“这么细长的手指头,就是个捏棋子儿的,你肯定会。来一盘吧,我带来家伙呢。”说着就抬身从窗钩上取下书包,往里掏着。我说:“我只会马走日,象走田。你没人送吗?”他已把棋盒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塑料棋盘却搁不下,他想了想,就横摆了,说:“不碍事,一样下。来来来,你先走。”我笑起来,说:“你没人送吗?这么1uan,下什么棋?”他一边码好最后一个棋子,一边说:“我他妈要谁送?去的是有饭吃的地方,闹得这么哭哭啼啼的。来,你先走。”我奇怪了,可还是拈起炮,往当头上一移。我的棋还没移到,他的马却“啪”的一声跳好,比我还快。我就故意将炮移过当头的地方停下。他很快地看了一眼我的下巴,说:“你还说不会?这炮二平六的开局,我在郑州遇见一个葛人,就是这么走,险些输给他。炮二平五当头炮,是老开局,可有气势,而且是最稳的。嗯?你走。”我倒不知怎么走了,手在棋盘上游移着。他不动声sè地看着整个棋盘,又把手袖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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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棋王》
“……
夜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王一生已经睡死。我却还似乎耳边人声嚷动,眼前火把通明,山民们铁了脸,肩着柴禾林中走,咿咿呀呀地唱。我笑起来,想: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可囿在其中,终于还不太像人。倦意渐渐上来,就拥了幕布,沉沉睡去。”
将手中的稿件放到桌子上后,戈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个稿件所写的正是前世看过的那篇xiao说——《棋王》。
《棋王》这篇中篇xiao说在后世可谓是大名鼎鼎,它不仅在二十世纪华文xiao说一百强中排名第2o位,而且还在第三届优秀中篇xiao说评选中获最佳中篇xiao说奖,而作家阿城也从此一战成名。后来这篇xiao说还被内地和台湾的导演拍成了电影,一部xiao说在四年时间内被两种制度下的导演同时看中改编为电影,不得不说《棋王》是一部杰出的xiao说作品。
再次看到这篇xiao说,而且还是作者亲自投来的稿件,戈文的心中的感觉真是怪异之至,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审核工作。虽然眼前这篇原稿的故事情节和他后世看到的基本相符,不过在行文结构方面有着些许不足的地方,诸如段落划分、错别字等xiaoxiao的问题。
想到这里,戈文俯身从地上捡起铅笔,然后又重头仔细的阅读起这篇xiao说来了,过程中时不时的用铅笔在稿纸上标示出各种记号。就算是再严厉的编辑面对这样一篇xiao说都会产生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xiao说思想的成熟、故事的张力简直无以伦比,只能辅助的帮忙将错别字及大片大片的段落划分的更加紧凑。戈文做的各种记号正是如此。
说起戈文的这些标记符号,还有一段很有趣的cha曲:中国在1995年的12月才布了《标点符号用法》,此前各种标点符号,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或者是约定俗称来做记号的。自从戈文当了《收获》杂志社的初审编辑,自然而然的将后世的那套标点符号引入进审稿的过程中。像是点号(如句号、逗号、问号等)和标号(如引号、括号、书名号等)这些常用的标点符号大家都使用相同,自然不会理解差异,可是一些特殊的符号如分段号、文章的星级评价等都让jiao叉审稿的编辑有些mo不清头脑,有时候不得不找来戈文询问,他此处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于是醒悟过来的戈文,做了一张各类符号的说明表张贴在编辑部的大mén上,省的大家因为几个符号的原因造成阅读的困难和误会。后来有一次,这张符号说明表被巴老看到,等巴老细心的研究了这张表后,大为惊讶,这张表简直就是为编辑量身定做似得,它能让编辑在审稿的过程中避免文字标注及重复抄写的工作,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jīng力。于是在编辑部的例会上,巴老点名表扬了戈文勤于思考、善于动脑的jīng神,并号召全体《收获》编辑部的编辑们都尽量使用戈文的特殊符号说明表来规范符号的用法。
等将整篇xiao说的不规范的地方修改完毕后,戈文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要是每一个作者的作品都像这篇《棋王》优秀的话,那作为一个编辑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一般。一篇好的文章就像是一剂兴奋剂一般很能让一个编辑的肾上腺素分泌旺盛,产生幸福的感觉呢。
戈文只是一个初审稿件的见习编辑而已,他的工作只是对每一篇稿件提出自己的基本评价和处理意见,而真正决定稿子能否表的权利并不在他这里。虽然相信其他编辑们的眼光比自己要锐利很多,可是戈文还是在《棋王》稿件的最开头空白处认认真真的写下了自己的评语:《棋王》这篇以知青生活为题材的xiao说虽然文字俗白、技巧稚拙,但正是这种独特的叙述方法和个xìng化的语言让这篇xiao说充满了无以伦比的魅力!此外该xiao说的主题相当的不俗……
写到这里,戈文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回忆了一番《棋王》的故事情节,然后接着写到:普通人的英雄行为常常是历史的缩影。有时候一些普通人在被迫的情况下,会焕出来耀眼的光彩。之后,当他们又复归为普通人,往往会被自己的行为所惊吓。从个人来说,这样的过程常常是从零开始,复归为零,只不过历史却由此而更进一步!
强烈推荐表!
戈文写下了自己的结论,然后在后面标上了五个五角星。
轻轻的将这篇选定了的稿件放到桌子的左手方向,戈文又开始审核起其他的稿子来了。与此同时心中也有着一丝xiaoxiao的遗憾,他现在只是个初审编辑,无法拍板决定一部作品的表与否,自然也没有资格和作者联系往来。除非是编辑部安排下来,不然冒冒然跨过终审编辑与作者联系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往xiao了说是对终审编辑的不敬,往大了说就是破坏团结。
什么时候才能当家作主呢?这时候戈文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隐隐的念头来——创办一家自己的杂志社!
可惜这种想法对于现在的戈文来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说自己现在还没有赚到什么大钱,单单就是自己的身份便是一个无法逾越的mén槛。
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快淋漓的视觉盛宴,跟随着阿城的笔伐领略了一场震撼人心却又平静淡泊的生活,此刻再去看那些层次不齐、内容五hua八mén的投稿稿件,一时间戈文竟有些提不起劲来。不过他很快就警醒了过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惫赖心情,振奋jīng神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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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句心里话吧。
其实我是从o3年开始看网络xiao说的,基本上是起点最早的一批读者了。然后从o5年就产生了自己创作网络xiao说的念头,期间更是写了五六本xiao说的开头,可是没有一本xiao说能完完整整的写完。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写作水平有限,往往脑袋里的情节无法转化成文字,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往往会被其他的事情吸引,某个大神的xiao说、新出的电影甚至qq聊天……
一直等到o9年,我才终于决定要写一本完本的xiao说,不管自己写的是多么的烂!这便是召唤师的由来。
当初召唤师是在起点连载的,然后为了签约跑到另外一家网站签约,上架后也曾做到每天4ooo字、不时xiao爆的程度,这里需要说明的是那时候我每天都还有工作,只能晚上码字,往往要三四个xiao时才能完成4ooo字。或许这样的度在很多写手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意义重大,因为这表示我也能坚持、我也能让读者看的很痛快!
我知道在大时代的读者中有相当一部分召唤师的老书友,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召唤师在写作的过程中产生了多少mao病:故事情节进展缓慢、主角xìng格变化、突然cha进来的丐帮情节、甚至最后的烂尾……
我知道大家都希望能看到一本让自己很爽的书,可是对我而言,召唤师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体验。第一次写这么长的xiao说、第一次签约、第一次上架……那种忐忑、患得患失的心情你们能理解吗?
还记得写召唤师时,有些筒子觉得情节进展太慢了,然后我为了迎合他们,加快了情节的过度,然后在很长时间内我都无法掌握xiao说进展的节奏。有些筒子觉得主角的xìng格太憋屈,于是我修改了主角的xìng格让他变得杀伐果断,然后主角的xìng格就变得诡异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我只是个新人,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只是这一切的一切的愿望都是美好的——我只是希望能让大家看的更爽。这样的心理应该没错吧?至于最后的烂尾,我只能说我那时候已经失去了信心,心里对召唤师也失去了码字的热情……
话题说得有点远了,我之所以说起我的上一本书,目的是想告诉大家,我不会再犯上一本书的错误。
大时代会按照设定的大纲坚定的写下去。
至于又有些筒子说情节太慢,我的说我擅长的就是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奏,一步一步的介绍戈文的生活工作,然后一点一点的触伏笔与前后文对应。这本书从开始到现在为止,除了第一二三章我是为了反映8o年代的风情而与主线无关外,其他应该没有故意拖情节的地方。
这些说我情节进展慢的筒子应该只是说我更新的度慢,对于这一点,确实存在。那么,我在最后也表个决心吧:就像我说的,咱们先每天3ooo字试试?
呼,晚上在书评区看到一些评论,仍不住要表白一下自己的心迹,不恰当的地方,大家就当是玩笑,一笑而过吧。
不管怎样,还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大时代、支持杨叛儿!
最后感谢书友féi膘哥筒子的打赏,多谢!
第37章 《羊城晚报》的大记者
当挂在墙上的陈旧闹钟当当当的敲响了中午十二点的声音时,戈文恰恰将手边的稿子全部审核完毕。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站起身将办公桌上的两叠稿子都整理好。
然后戈文捧起那叠在他的审核中落榜、已经注定无法在《收获》杂志上表的稿子来到了隔壁的办公室,在这间办公室里办公的也是《收获》编辑部的编辑们,只是他们负责的更多是后勤以及一些销售等方面的工作。
来到一张办公桌前,戈文微笑的看着办公桌后正收拾东西打算离开的中年编辑微笑着说道:“张哥,麻烦你了,这是今天落选的稿件,你看着处理一下吧。”
戈文口中的这个张哥原名张建国,也算是《收获》杂志社的一位老编辑了,专mén负责处理这些没有通过审核的稿子。
张建国看了看满脸微笑的戈文,然后又抬起头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闹钟,一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先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吧。以后有点时间观念,不要拖到这么晚,你看看时间,都已经下班了……”
一上午的工作虽然很劳累,可是却带给了戈文无比的充实和成就感。每一个作者的成功都离不开编辑的努力,而能亲自参与到这些陌生人的成功中去,让戈文的心中充满了满足和自豪。可是张建国的唠叨却把戈文的好心情消磨一空,于是他也不理会只顾收拾东西的张建国,将怀中的稿子往桌上一放,然后平静的说道:“稿子就在这里,我不打扰张编辑忙了,再见。”
说完戈文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张建国。
自穿越后,戈文一直都顺风顺水,除了那些杰出的长辈们让他自真心的尊敬,在教诲他时,他都侧耳恭听,没有丝毫的不耐。可是在其他人面前,戈文从来都扮演着教诲者的角sè,不管是复旦大学的诗人学生们还是外教妮可无不如此,从心底里,这家伙就是一个骄傲的人,因为穿越的原因,更是让他有着充足的底气。可是现在居然被一个hún了七八年却丝毫没有长进的编辑教训,这让戈文情何以堪。
虽然时间是有点晚,可是现在刚刚才过了十二点嘛,在编辑部里因为点事耽搁个几分钟不是常事嘛?老子可是把一天的工作量都完成了呀。
心中不爽之极的戈文有些愤愤然,却没有看到身后张建国那宛若毒蝎的怨恨目光。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除了李煜还伏在桌子上修改着一篇稿子,其他编辑或回家或去食堂,整个屋子空无一人。
戈文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那叠被自己挑选出来的稿子里把《棋王》chou了出来,放在最上面,然后拿着这些稿件走到李煜的桌前放下,并问道:“李叔,你还不回家的呢?”
李煜抬起头用拿着铅笔的右手轻轻的扶了扶眼镜,然后有些疲倦的说道:“还剩下这一本稿件,先批完再说。”
然后李煜就注意到戈文放在桌上的那叠稿件,不由得问道:“嗯?这是过了初审的稿子吗?”
戈文点了点头。
李煜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然后指着戈文感叹道:“你xiao子现在对编辑的工作是越来越熟练了!不过可不敢图快而放松了稿件的选取标准啊!”
戈文哈哈一笑,“放心啦,李叔,我晓得。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个二审编辑的监督嘛……”
“你xiao子!”李叔有些哭笑不得的指着戈文骂道:“还呆在这里干嘛,快去吃饭去吧。”
“得令!”戈文一个敬礼,然后笑嘻嘻的离开了办公室。
戈文出了《收获》编辑部,正寻么着要去哪里吃饭,就看到林一鸣领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他哈哈一笑几步迎了过去,打趣道:“你xiao子的鼻子是不是属狗的,怎么我刚准备吃饭你就冒了出来?既然我答应请你吃饭就一定说话算话,至于你大中午的跑过来嘛。说吧,想吃什么?”
要是往常林一铭听到戈文如此痛快的请他吃饭,一定会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然后就拉着戈文直奔六味斋。可是今天他的反应却有些奇怪,只见林一铭一把将走进的戈文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回过头来对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中年人恭敬的说道:“叔,这就是戈文。你是不是在找他呢?”
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林一铭身上的戈文这时才注意到跟在林一铭身后的那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眼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戈文努力的回忆起这个中年人的身份来了。
这个被林一铭称为叔的中年人听到林一铭的话后,爽朗的笑了笑,对着林一铭点点头。然后扭头对戈文笑道:“xiao伙子,不记得我了吗?你忘了,昨天我们在复旦大学教学楼前的读报栏前曾说过话的。”
中年人不说戈文还一时想不起来,经他一说,顿时想起自己昨天中午正是在这个中年人的面前就大学生勇救粪坑老人的事迹狠狠的吹嘘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啊!我想起来了。您好您好。”戈文热情的和中年人握手,然后扭头对着林一铭的耳朵xiao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搞什么呢?”
林一铭一把将戈文的脑袋推到一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中年人说道:“xiao叔,不好意思啊,戈文他就是这么惫赖的xìng子,其实他人不错的,而且还很有才华。”
说到这里,林一铭正儿八经的向戈文介绍中年人:“戈文,这是我的叔叔林萨。这次是来上海开会来的。”
“啊?”戈文听到林一铭的话,赶紧将自己揽在林一铭肩膀上的手臂放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冲着林萨鞠了一躬,“叔叔好!”
tǐng起身子的时候,戈文狠狠的给了林一铭一个白眼,竟然让我在你亲戚面前丢脸?
林一铭同时苦笑:老大,你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时间吧!
林萨哈哈的笑道:“没想到你竟然和一铭是好朋友,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抱着万幸的想法去找你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哈哈,真是老天保佑。走走,今天中午这顿饭啊,就由我这个做长辈的请啦,顺便也和你们好好的聊一聊。”
在路上,戈文赶紧向林一铭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林萨会找自己?
林一铭看着走在两人前面的林萨高兴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不清楚。然后他低声的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戈文介绍:
林萨是上午来找林一铭的。见到自己侄子的第一句话就要求自己的侄子帮他找一个复旦大学的学生。这让林一铭相当的惊讶,可是从xiao到大对叔叔的敬畏让他不敢打听林萨为何要找一个不认识的学生。紧接着林萨就向林一铭描述了一番戈文的外貌。本来林一铭是没法一下子联想到戈文就是自己叔叔要找的人的,结果当林萨眯着眼睛,述说起戈文带给他的感觉时,林一铭顿时想起一个人来,然后就领着自己的叔叔来找戈文来了。
“结果我的猜测还真没错!”说道这里林一铭有点xiao得意。
“哦?”戈文有些好奇自己在林萨和林一铭眼中的印象,不由的问道:“你叔叔是怎么描述对我的印象呢?”
“你真要听?”
“少罗嗦!”
“长的还凑合,就是太臭屁了!”
“呀,hún蛋!”戈文咬牙切齿,然后就看着一直提防着自己的林一铭笑了起来,没有相互间的熟悉,林一铭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判断出是自己来呢?
戈文反常的表情倒是让林一铭有些疑huo不定,他碰了碰戈文的肩膀,问到哦:“这可不像是你呀?!”
“你叔叔是做什么的了?几句话就能让你猜出他找的人就是我?看来人家的观察力相当的敏锐啊!”戈文问道。
“那是自然,我叔叔可是广州《羊城晚报》的资深记者,而且还是副刊的主编呢!”说起自己的叔叔,林一铭相当的得意。
靠,怪不得呢。戈文的心中一惊,没想到林萨竟然是《羊城晚报》的大编辑!
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戈文都对《羊城晚报》不陌生。虽然已经到了1983年,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此时的一些大报诸如《光明日报》、《上海日报》等都还比较严肃,政治味道很强,但是《羊城晚报》却大胆改革,以“贴近时代、贴近群众、贴近生活”为己任,敢为天下先,jīng彩报道层出不穷.以其鲜明独特、新鲜活泼的风格吸引着广大读者。尤其是其副刊,办得很活泼,既有丰富的知识,又充满生活的情调。每天连载的作品、xiao说、历史作品,均情节奇特,引人入胜。这时候的《羊城晚报》可以当之无愧说是中国晚报界的大哥大。
难道林萨找我和昨天我说的那番言论有关系?戈文的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念头来。
或许这是一次机会呢。
ps:筒子们太给力了,公众作者新书榜竟然排到第五名了!
第38章 社论
此时林一铭见走在前面的林萨就要走过六味斋的mén口了,紧赶紧上前过林萨,往路边引,“叔,往这边走。”
等三人都落座了,林萨看着窗外的景sè有些感叹的说道:“没想到好久没回上海,上海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戈文和林一铭点头赞同,林一铭更是说道:“叔,你已经两年没回上海了,变化自然大了。”
林一铭的这句话里似乎别有意味,让林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去再接话头,而是热情的招呼两人吃菜。
一直等三人都吃饱了,林萨才放下筷子对着戈文说道:“戈文,你应该从一铭口中知道我的工作了吧。昨天在复旦大学教学楼前无意间听了你说的那席观点,很有启xìng。现在我正式代表《羊城晚报》向你约稿,希望你能写一篇关于大学生救掉进粪坑的老人的社论。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噗……”林一铭本来端着一杯水喝水,听到林萨的话,不由的喷了出来,他也顾不得擦,急忙转头看着戈文,怎么叔叔也会向戈文约稿?这家伙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啊,简直太让人嫉妒了!林一铭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奇与嫉妒。
林萨的话证实了戈文此前的猜测,只是没想到林萨想让自己写的竟然不是副刊上的文章,而是社论!要知道他可从来没有写过社论,况且这社论虽然是新闻评论的一种,可是它是一家报纸最为重要的新闻评论和舆论工具,是代表着报纸编辑部就某一重大问题表的观点和看法,其重要xìng不言而喻。社论往往由报社的编辑部撰写,外人一般是不可能写社论的,现在林萨竟然想让自己写社论,一时间戈文有些犹豫起来了。
林萨见戈文不说话,接着说道:“你昨天提出的观点真的人深省,针对此事,新闻界还从没有人提出过类似‘个人生命价值’等概念,真的让人大开眼界。我认为你所表达的思想值得所有人讨论。”
“可是我从来没有写过社论。而且就算是我写出来了,《羊城晚报》能认同我的观点吗?”
“没关系,我已经和编辑部通过气了,大家都对你的观点很感兴趣,而且向你约稿是经过我们总编认同的。我可以担保,不管你的评论怎样,都会表在《羊城晚报》上。就算你的评论无法作为社论在《羊城晚报》表,也会作为读者观点表的。”面对戈文的疑问,林萨给出了自己的保证,“至于社论怎么写……你就当写普通的文章,到时候我给你修改。”
“既然这样,那我试试。”既然林萨说的如此的坚决,戈文自然乐得答应了。若是真的能代表《羊城晚报》表一篇社论,那自己的社会影响力一定会更加的广大。
林一铭见戈文答应了,才有些不解的向林萨询问道:“不对吧,xiao叔,你真的向《羊城晚报》的总编确认过让戈文动笔起草社论吗?他可不是《羊城晚报》的记者和编辑啊!”
戈文听到林一铭的话,同样疑huo的看向林萨。
戈文答应写评论,让林萨拽在xiong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听到林一铭的问话,他端起饭桌上的水杯,微笑道:“当然是经过总编的同意了,不然凭我一个副主编哪里能做得了主。”
“可是戈文并不是《羊城晚报》的人?”林一铭追问道。或许戈文对新闻界接触的少,他可是知道社论是代表编辑部和主办者对重大新闻事件或时事政治问题表的权威xìng评论,是要经过上级党政机关审核的,本身就是引导社会舆论的武器,怎么会轻易让一个外人染指呢。
“这就要看戈文写的评论怎么样了,如果通过了编辑部的审核,我们会给戈文颁《羊城晚报》的特约记者证。”林萨说道。
“原来如此!”林一铭恍然大悟。
一直都侧耳听着林一铭和林萨对话的戈文也终于nong清楚了一件事情,看来这社论还真的不好写呢。怪不得林萨已经提前告诉自己,评论有可能作为读者观点表呢。想到这里,戈文向林萨问道:“林叔,评论的观点是不是必须采用我昨天提出的‘个人生命价值’呢?”
“不错,我们就是希望你写的评论就像昨天你在阅报栏说的那样,并不简单的判断‘大学生救人’的对错与否,而是要挖掘其中更深层的内涵,要上升到哲学的高度!”
说到这里,林萨有些感叹,“在以前大家接受到的教育都是集体主义、整体主义观念,‘个人就是集体的一颗螺丝钉’的观念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十年动1uan已经结束、国家领导人也要求所有人都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现在全国关于‘大学生救掏粪老农到底值得不值得’的大争论其更深层次反映的是人们的信仰危机。曾经像崇拜神坛上的偶像一样的群体mí信开始动摇,人的自我价值观念也才刚刚冒头,人们简直不知道该信什么了。更可怕的是因为中央改革开放的政策让一部分人产生了‘优胜劣汰’的思维,所以他们才会认为大学生不应该去救掏粪老农。这样的思想意识一旦传播开来,对我们的国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这必然会导致我们民族的冷血退化!”
林萨看着戈文认真的说道:“关于这场讨论,我们《羊城晚报》一致认为这已经成为我国思想解放的一个标志xìng的事件,必须引导大家正确的看待。你明确提出的‘个人生命价值’和‘救人本就是无需讨论的事情’这两种观点很有意义,这个概念会让所有人在意识到个体价值的同时,对道德良心有一个更高层次的追求,而这正是《羊城晚报》希望你能写的!”
戈文点了点头,至此对林萨要求自己写社论的目的再无疑huo。
在听了林萨的话后,戈文心中的那股名利思想也开始渐渐的淡去。虽然执笔写社论的心思更加浓郁,可是此刻他心中更看重的是林萨所描述的严重后果。不论如何戈文是不希望现在仍旧保持着淳朴观念的人们开始向后世那市侩功利的思想转变,尽管这样的观念会随着经济的展、随着贫富差距的日益增大不期期然的变化。
总要留给所有人一个简单、1ang漫、美好的时代吧!
而这不正是自己希望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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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霍元甲》
林萨这次来上海是作为《羊城晚报》的代表参加由上海作协组织举办的新闻刊物工作会议,等会议结束后他就得赶回广州去。所以林萨留给戈文写评论的时间并不宽裕,这一点也正体现了新闻的及时xìng。
戈文在饭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回编辑部去撰写评论,他必须要在今天晚上jiao出成稿来,时间很紧张。
在开始码字之前,戈文先从编辑部的放置各类刊物的书架上将那些有关“大学生救掏粪老农”的各种报纸都找了出来,然后一条一条的去阅读,重温这些新闻一方面会让他在写评论的时候注意到更多的细节,不至于漏掉某些观点,另一方面却是可以让他对评论的写作方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可以照猫画虎。
等所有的报道都看完了,戈文凝眉想了一下,才开始在稿纸上写了起来:
不久前生的大学生见义勇为抢救掉入粪坑的掏粪老人的事迹jī起了千层1ang,引了全社会的注意。针对大学生是否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掏粪工人的讨论甚嚣尘上。其实救与不救这个问题真的需要拿出来讨论吗?
“生亦我所yù也,义亦我所yù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
义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董仲舒《net秋繁1ù·仁义法》
一个人能力有大xiao,但只要有这点jīng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mao主席
泱泱五千年的古老历史赐予我们的传统道德是什么?不就是公序良俗?那为何还要围绕着“值不值得”的问题争论不休呢?一切追求文明和进步的人们,本应该基于自己的良知、信念、觉悟,自觉自愿地履行责任,为国家、为社会、为他人做出自己的奉献,这又有什么好疑huo的!
不过关于这场争论,也让我们注意到一个一直被我们忽视的概念——个人的生命价值。很久以来我们一直都延续着之前绝对的集体主义、整体主义观念,而个体是命运、个人的价值一直都被忽视……
戈文想到了《拯救大兵瑞恩》还想到了后世生在南京的**件,随着他思绪的散,朴实却又蕴含着真理的文字就在戈文的笔尖倾泻了出来,很快的一篇洋洋洒洒的评论就在稿纸上出现,只是这篇要作为社论的评论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因为戈文将自己被后世熏陶了几十年的经验都融入到了这片评论里,早已出了林飒的要求。
皱着眉头又重新校正了一次评论,戈文将笔扔回了桌上,还是让林飒去决定这篇稿子的生死吧!
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多了,于是戈文站了起来,将稿子揣在自己的怀中,和同屋的还在的几个编辑打过招呼就离开了编辑部。
刚一推开家mén,戈文就看到客厅里的林一铭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物件。
听到身后的房mén传来响动,林一铭没有回头就嚷嚷开了:“戈文快过来帮忙!”
戈文有些奇怪的走过去一看,林一铭的身旁扔着一个大纸箱子,而林一铭面前的赫然是一台黑白电视机。
好东西!
“我靠,你从哪儿搞来的?”戈文顿时大喜道。自从穿越后他只是在编辑部看过几次电视,本来打算等再表几篇xiao说后买一台的,没想到林一铭竟然搞回来一台。
林一铭笑呵呵的回过头看着戈文,说道:“哈哈,这是我叔叔送的,他上午来家里时,见家里还缺个电视,就从旧货市场里买了一台。”
“啧啧,有亲戚就是好啊!”看着林一铭的得意样子,戈文不无妒忌的嘲讽道。
这时,林一铭将已经组装好的黑白电视搬了起来,同时得意的哼哼道:“快去搬张桌子过来!”
“得令。”戈文应了一声,赶紧从客厅里拉过来一张桌子,等林一铭把电视摆了上去,戈文便迫不及待的将电源cha头netbsp;林一铭打开了电视,然后“嚓嚓嚓”的声音传出来,屏幕上一片雪hua。
“我靠,一铭,这电视不会是你叔叔从垃圾堆里检出来吧,不然怎么会没有图像呢!”戈文退后了一步,盯着雪huahua的电视屏幕开玩笑。
“闭嘴!不懂不要装懂!”林一铭赏了戈文一个白眼,然后把电视上的天线chou了出来调了几下,然后一阵jī昂的旋律便传了出来。
是《霍元甲》的主题曲《万里长城永不倒》。
林一铭一边试图让电视画面清晰一点,一边说道:“能让你免费看电视节目就不错了,还唧唧歪歪的,有本事你自己去买一台新的回来!”
或许是这台黑白电视真的是有了mao病,不管林一铭怎么调,屏幕都比较模糊,不时闪过大片的雪hua。
“你这样不行的。闪开,看我的。”戈文见林一铭好久都搞不定画面,有点急,也顾不得在和林一铭开玩笑了。
“那你来。最近上海电视台可是在放电视剧《霍元甲》呢,nong好了,还能赶上一下集。”林一铭为了能快点看上电视,没有反抗的站到了一边。
“砰砰”戈文用力的拍打着电视机,本已有些年头的黑白电视机哗哗作响。
“啊……”林一铭尖叫着拦住戈文的毒手,大声骂道:“你疯了?这样还不拍坏了。这玩意儿再怎么说也不便宜啊,nong坏了怎么办!”
“不要担心了,再拍几下就没问题了。”听到林一铭的话,戈文有点心虚。其实他也没见过这种黑白电视机,不过前世看电视时,遇到这种情况,电视里的人物往往只要拍几下就会好了。
“真的?”林一铭对戈文的说法保持了足够的怀疑。
“你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一铭也nong不好这电视机,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手用尽的拍打着电视机。看的戈文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好在,没几下,电视居然真的清晰了。
“我靠,还真成!戈文,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林一铭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戈文。
“那当然!”戈文扬扬得意的回道,然后刚才在回家的路上就有些的niao意此刻突然迸了出来,于是戈文赶紧往厕所冲去,口中也不失闲的大声嚷嚷道:“一铭,把电视放到我屋里吧,你每天上学又不经常在家。”
“想都别想!”这时从厕所外传来jī烈的打斗声,《霍元甲》新的一集开演了。
“xiao气”戈文一边撒niao,一边xiao声嘀咕道。
8o年代起,中国的文艺文化事业得到快展,涌现出了许多经典的作品。而香港的电影电视节目从这时起,也纷纷涌入内地,一时间中原大地上百hua争yan。1983年,由香港亚洲电视台录制、广东电视台配音的《霍元甲》在各地电视台播放,该剧的主题曲《万里长城永不倒》以及霍大侠的“mí踪拳”一下子红遍了大江南北,即便是偏远的内地,也能看到xiao孩子们嘴里哼着蹩脚的粤语,手脚比划着霍师傅的招式。上海电视台也在第一时间播放了这部电视剧。
所以当戈文从厕所出来后,就不由自主的端了一个椅子与林一铭并排坐在一起看起了《霍元甲》。虽然早在前世他已经看过这部电视剧,可是不得不说经典的魅力是不会被时间所淹没,再次看着电视上那jī扬绚丽的武功,再次听到那慷慨jī昂的歌曲,戈文还是可耻的陷入了那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之中。
第40章 待定中的社论(补完)
林萨进来后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戈文和林一铭两人肩并肩,聚jīng会神的看着黑白电视里的节目。此情此景竟让他想起了自己xiao时候玩过的排排坐吃果果游戏,他不由的一笑。
然后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会得到两人热情招待的林萨突然尴尬的现,这一刻的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客人,这两个家伙竟然没人搭理他。真是婶可以忍叔不可以忍,于是林萨走到两人的身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戈文和林一铭自己的到来。
再然后林一铭扭过头来嘘的做了一个手势,而戈文则朝着他扫了一眼,从衣服口袋了掏出几页稿纸递了过来,等林萨接过后就又转过头去看电视去了。
我……林萨一口气缓不过劲来,差点晕倒在地,看着聚jīng会神的看着电视上霍元甲和赵胜男两人缠绵的戈文和林一铭,林萨叹了一口气,何苦由来,这电视买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好在手中戈文的稿子稍稍缓解林萨的xiong中的不平之气,他走到客厅的沙上坐下,也懒得理会看电视的两人,看起戈文的稿件来了。
一篇评论可以写多少字?对于这一点作为资深记者的林萨绝对可以有言权,虽然在戈文说自己没写过评论时,他告诉戈文不要管什么文体,只要按一般的文章写就行。可是手里这份写满了七页稿纸的评论还真的让林萨有些吃惊。
又有的修改了!林萨心中呜呼哀哉了一番,就打算一目十行的过一下稿子。然后他就注意到戈文的这篇文字的格式竟然是正儿八经的评论。更让他心中惊奇的是评论所表达的观点比起戈文在复旦大学阅报栏的谈论更深了一步。
林萨原本不经意或者说是有些随意的心情随着目光在稿纸上的移动而渐渐的褪去,只留下一番深深的震撼,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复旦大学的阅报栏前听着旁边那个俊秀的青年侃侃而谈的时刻。
“呼……”将整篇评论看完后,林萨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汇聚到依然在看电视的戈文身上,究竟这个xiao子是谁教育出来的,竟然能有如此前瞻的思想和眼光!
某一刻那个安静的坐在电视机旁边,时不时和林一铭说笑的xiao年轻竟让做了十几年记者的林萨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叹。
……
“为什么《霍元甲》只有两集?为什么上海卫视每天只播两集《霍元甲》?啊——啊——啊——我要看《霍元甲》!”林一铭看着电视机里开始播放其他节目郁闷的大叫了起来,看的戈文不由的笑了起来。
“hún蛋,笑什么笑,难道你不想接着看吗?明明都高chao了……”林一铭最见不得戈文嘲笑自己的样子,不由的抓着戈文的肩膀猛然摇晃了起来。
“咳咳!”看到自己侄子如此无厘头的表现,林萨不由的又开始咳嗽起来了。
“哈哈,叔叔你过来啦,快坐快坐,我给你倒水去!”林一铭像是才看到林萨一般,几个箭步窜到林萨的身边,讨好道。说罢,就溜到厨房去了。刚才看电视看的上瘾,他可是没顾得上理会叔叔呢。
见到抱头鼠窜的林一铭,林萨不由的苦笑一声,怎么以前没现林一铭像现在这样油腔滑调呢。
不过林萨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教训林一铭和与戈文jiao流一下看法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林萨看着戈文,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戈文坐过来。
戈文拎着自己和林一铭看电视搬过去的椅子放好后,随意的坐到沙上,静静的看着林萨,他自然看出林萨已经将自己的评论看完,虽然已经对这篇评论能不能做社论不报太大的幻想,可是戈文还是想听听林萨的意见。
一想到原本应该很应景的评论被自己硬是写成了愤世嫉俗的预言报告,戈文心中就不由的苦笑起来,这也是他见到林萨后并不着急的原因。
“你写的这篇评论很有深度也很有想法,不过你在评论里涉及到的国家和政fǔ同样需要竖立诚信、道德的观点好像有点过了……”林萨说的话有些迟疑。
果然,戈文在心中叹了口气。在评论里他预言般的将前世的某些事情举例写出,这已经偏出了围绕大学生就掏粪老人的话题范围了。
“……你的这篇评论我现在也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能否作为《羊城晚报》的社论表。我需要拿回广州和其他编辑们共同核定。”林萨接着说道,“不过我个人很看好你的这篇评论。就算它不能代表《羊城晚报》的官方看法,也会作为读者评论表的。”
“谢谢林叔。只要能表我就很高兴了。”虽然戈文如此说话,可是林萨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甘。
“戈文。”
“嗯?”
“如果我将你这篇评论中的某些观点和段落删除的话,你介意不介意?”林萨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删除?”戈文想了一下,然后坦然的说道,“删除的话就没有必要了。林叔,其实你们编辑部可以使用我的某些观点和看法的,我不会介意的。”
“这个……”林萨有些意动。
“很多作者都将自己的作品视作自己的宝宝,认为自己的宝宝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所以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去修改自己的作品。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自己认为完美就完美的。只是这篇评论蕴含着我最最的感情,代表着我的观点和看法,如果将其中的一些论断删掉的话,那就不是我所想要表达的想法了。所以……林叔,如果真要删除掉评论里的某些观点的话,那我宁愿这篇评论不表。”戈文缓缓的说道。
“我知道了。”林萨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帮你争取。”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林一铭从厨房里端出三杯水来,他龇牙咧嘴的将三杯水都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戈文和林萨,问道:“你们怎么了?这么沉默,是在感jī我替你们拿水吗?哈哈,不用啦。”
林萨看着自己的侄儿,微微一笑,原本那个有些木讷常常倔强的顶抗家人的xiao侄子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开朗活泼,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戈文的熏陶吧。
林萨扭头看着戈文:“戈文,以后多多帮助一下一铭,这xiao子现在的样子可讨人喜欢多了。”
“喂喂,叔叔,我以前那里不讨你喜欢了!”林一铭有些不满的冲着自己的叔叔抗议。
戈文微笑着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坐火车回广州呢。”林萨站了起来。
“咦,叔叔你不是向戈文要稿子吗?不要啦?”林一铭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吗?”林萨晃了晃手中的稿纸,然后躲过林一铭想要扑上来看稿子的动作,冲着戈文说道:“无论如何这篇稿子一定会在《羊城晚报》上表,所以……戈文你就注意看这几天的报纸吧。”
说完这番话,林萨也不理依然想一睹戈文评论的冲动,直接推开mén走了。
只留下身后咬牙切齿的林一铭。“hún蛋,怎么会有这样的叔叔呢!”
戈文也趁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对于林萨的举动,戈文心中自然亮堂,看来林萨是不希望自己的侄子接触到自己有点愤世嫉俗的观点,要知道现在的人们还是那么的淳朴,根本没有自己评论中所写的那些前瞻的忧患意识。
只是林萨不会知道,随着时间的前行,自己所说的事情都将注定生!
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唤醒一些人的思想,就像是鲁迅先生曾经做的那样。
第41章 一篇社论与一次机会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是清朝蒲松龄写给自己的励志挽联,用到《羊城晚报》的身上却也恰当。
话说戈文是在第三天的下午在编辑部接到林萨的电话的,从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那里接过电话时,戈文还比较纳闷谁会给自己打电话,要知道他认识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然后就从话筒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于是他才恍然大悟。只是林萨是怎么想到用电话联系他的呢?
这却是戈文穿越的时间太短,对这个时代接触的太少的缘故。有这么一则笑话,说有王二的家里安装了一部电话,然后有一天他的儿子王xiao二趁着爸爸不在家拿着电话玩。xiao孩子不懂事随便拨了个电话就打到了邮电局,说是要找爸爸。于是邮电局接电话的话务员就问王xiao二他爸爸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路什么街道几号。xiao孩子几句话将自己的家底泄了个一清二楚,紧接着邮电局竟然通过居委会用人工传呼的方式找到正在巷子里看别人下象棋的王二,再然后王二哼哧哼哧的蹬着自行车骑了半xiao时赶到邮电局。当接过电话知道打给自己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时,王二真的是哭笑不得,自己看下象棋的地方和自己的家只隔了两户人家,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这个xiao赤佬!
虽然这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则笑话,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真的会在8o年代生呢?更何况林萨是谁,人家一个《羊城晚报》的副主编又怎么没有《收获》编辑部的联系电话呢?
电话里那个思想jīng湛的中年人先是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述说着戈文的评论在《羊城晚报》编辑部引起了多么大的争论,然后一直等电话这边戈文的心思都暗淡下去,对自己的评论不抱任何幻想的时候,林萨才哈哈一笑,话音急转,“不过我和我们的总编两人坚持自己的看法,最后将那些不赞成的同志都说服了。所以,戈文啊,你就等着看下一期的《羊城晚报》吧!哈哈……”
戈文在心中不停的腹诽电话那边那个没有一点正形的中年人,没看出来那个稳重的中年人还有这样的一面,简直可以和林一铭媲美了么。不过知道自己的评论即将代表《羊城晚报》的官方社论出现在全国人民的眼前,这样的喜悦立刻冲跑了被林萨作nong的郁闷。
“戈文,我已经将《羊城晚报》的特约记者证邮寄给你了,你记得查收啊,就寄到《收获》编辑部了。”电话里又传出来林萨高兴的声音,看来能亲手将戈文的评论抬到社论的高度也让他很开心。
“对了,戈文,你那篇评论上的有些话语太过尖锐,而且字数太多了,必须经过重新修改,你看……”林萨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xiao心起来,然后他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们是坚决不会改变评论中的观点的!”
戈文笑了一声,说道:“林叔,这个你做主就行了,我相信你。”
虽然林萨拿走评论,可是这一两天戈文还是下功夫研究了一番相关的资料,而《收获》编辑部也不缺乏新闻界的人才,通过了解,戈文才知道自己的那篇评论还真的无法直接作为社论表。
在中国的第一部新闻学著作《新闻学》中明确提出了社论写作的四个要素:以新闻为材料、有透辟之批评、用简明之文字、抱正大之宗旨。虽然自己的那篇评论正是以大学生救掏粪老农的新闻为材料,也有着犀利的批评和正面的观点,可是洋洋近万字的字数实在是和“用简明之文字”挂不上沟。而且社论作为报社最强大的思想武器,代表着报社的观点,那里又容得让自己署名呢?所以自己想倚靠一篇社论来扩展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的算盘可以说是落空了。索xìng早在jiao给林萨稿子的那晚,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还有就是你的名字可能不会出现在社论的署名栏里……”林萨有些惭愧,作为一个新闻界的老人竟然忘记了这最基本的要求,实在是三十年老娘倒绷了孩儿,丢人之急,怪只怪自己当时被戈文的言论所惊,心情太过于迫切了。
“林叔,只要能让我的观点被更多的人看到,能让更多的人思考和接受,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不值一提的。”戈文认真的说道。
浮云?电话那边的林萨回味了一下这个词,不由的在心中赞叹不已。虽然戈文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林萨还是诚恳的说道:“无论如何,这一次算是林叔欠你了,等哪天你来广州,林叔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哈哈……那咱可说下了,我还真有去广州的想法哩!”戈文哈哈一笑。
“你林叔多大的人了,还能骗你个xiao孩子?好了,先不和你说了,记得看明天的《羊城晚报》啊!”见电话那边戈文的心情并不低落,林萨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林叔再见。”一直等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戈文才放下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戈文的心思也一时间无法在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尽管评论已经被正式选为社论即将要表在《羊城晚报》上,这可以说是一件值得让人庆祝的事情,可是没有署名权,又有谁知道是自己写的呢?
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啊,戈文不由的自嘲了起来。说到底这篇评论不同于《一代人》的抄袭,完全是自己的作品;而且它也和表在《民间》的xiao说《七月七日》不同,这篇评论注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轰动,不仅仅是因为它直接否定了现在在社会盛嚣尘上的正反两种观点,更重要的是这篇评论提出了那么多新颖的概念和观点,有着足够的含金量价值,搞不好还会有学者因此而专mén研究这方面的学问。
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就这样无奈的错过了,戈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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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怒剑狂呼气啊筒子的打赏,谢谢。
我去码下一章了。
第42章 风波起
不久前生的大学生见义勇为抢救掉入粪坑的掏粪老人的事迹jī起了千层1ang,引了全社会的注意。针对大学生是否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掏粪工人的讨论甚嚣尘上。其实救与不救这个问题真的需要拿出来讨论吗?
泱泱五千年的古老历史赐予我们的传统道德是什么?不就是公序良俗?那为何还要围绕着“值不值得”的问题争论不休呢?一切追求文明和进步的人们,本应该基于自己的良知、信念、觉悟,自觉自愿地履行责任,为国家、为社会、为他人做出自己的奉献,这又有什么好疑huo的!
不过关于这场争论,也让我们注意到一个一直被我们忽视的概念——个人的生命价值。很久以来我们一直都延续着之前绝对的集体主义、整体主义观念,而个体是命运、个人的价值一直都被忽视……
戈文看着摊在面前的《羊城晚报》第一版,心里感慨万千。上面就是自己的那篇评论,不得不说林萨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仅评论中观点和看法保留了下来,便是自己所写的那些前瞻xìng的预言也都保留了下来,删去的只是自己对国家、政fǔ的尖锐要求。
可是最让戈文感到高兴的是,在社论的标题下,有着“特约评论员文章”七个方块字,虽然确实没有自己的名字,可能突出这篇社论是个人的作品而不是集体的成果,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而唯一让戈文有点不爽的是《羊城晚报》的编辑们将社论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个人生命价值”这个概念上而自己提出的其他几个观点都是稍稍提及,并没有展开了分析。
不过在看到自己啰哩啰嗦大几千字的稿子竟然《羊城晚报》的编辑们浓缩到了三千多字,戈文心中的这点不快也被《羊城晚报》的编辑水平所折服。
不得不说《羊城晚报》的编辑们都是搞文字的高手啊!
就在戈文心中感慨不已的时候,一个办公室里的李煜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然后李煜就注意到摊在戈文办公桌上的《羊城晚报》,“哦,今天的《羊城晚报》出来了,我看看。”说着李煜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戈文的桌上,拿起了报纸就那么站着看起了头版头条——那里正是戈文撰写的社论。
无法说出自己便是这社论的作者,让戈文的心中心痒难耐,像是有一只老鼠在心里1uan窜,不过他很快的注意到看报的李煜竟然皱起了眉头。
“个人生命价值?这不就是人道主义吗?《羊城晚报》怎么会宣扬起这种唯心主义观点来了!还是社论?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嘛!”李煜喃喃自语道。
戈文和李煜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隔不到一米,自然听得到李煜的自语,他不由的产生了一丝不解:人道主义?唯心主义?这什么和什么嘛!
粗粗的将这篇社论看完,李煜在心中产生了异议。作为一个老编辑、一个经历过那场变革的中年人、一个非常注重党和国家政策的中国人,他显然想要认真的研读一下这篇代表着《羊城晚报》官方意见的社论。于是李煜抬起头稍感抱歉的对戈文说道:“xiao戈啊,我先看看这份报纸吧,等一会儿再拿给你啊。”
戈文赶紧说道:“李叔,你客气啥,你先看吧。我也就是无聊随便翻翻而已。”
李煜笑了一下,然后抓起戈文桌上的茶杯,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认真的又重头看起了这篇社论。
不知为何,看着李煜转身离去的严肃表情,戈文的心中竟然咯噔一声,产生了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于是戈文开始揣摩起李煜的表情来了。
李煜脸sè严肃的盯着那篇社论一直看了好久,然后才将注意力投向其他版面,等所有的新闻到看完后,他往身后的椅子一靠,就闭目养神起来,显然他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翻回到头版的社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戈文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站起身走过去,问道:“李叔,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这份报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李煜抬头看了看戈文,然后吐了口气,赞叹道:“没想到《羊城晚报》竟然这么有这么大的魄力,敢为人先、敢为人先啊!我想今天的报纸一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风bo的,搞不好,《羊城晚报》和这篇社论的作者都要受牵连啊!”
“啊!”李煜的话让戈文更加mo不清头脑,不过他也从李煜的话中听出了似乎因为这篇社论会引出大麻烦来。
“李叔,你少卖关子了,到底怎么了?我看这篇社论写的很好啊!”
李煜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仅仅是一篇社论,而是其中的观点啊!这篇社论所说的‘个人生命价值’其实就是从国外流传进来的人道主义jīng神。你年纪xiao,可能不知道,我国理论界在6o年代曾展开过对人道主义的批判,当时人们认为人道主义是反动的地主、资产阶级的人xìng论,而我们**国家是不存在人道主义的。谁承认人道主义,谁就是唯心史观,是**的敌人,是要被打击的。”
“嘶……”李煜的话显然让戈文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想想也是,那时候的阶级斗争异常jī烈,排斥外国的东西已经到了不管正确与否的程度了。
李煜接着说道:“虽然这些年来,理论界已经开始重新研究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可是还真没有一种观点被理论界一致接受的。现在《羊城晚报》竟然用大学生救掏粪老农的事件正式表社论提出‘个人生命价值’这样的jī进观点,恐怕接下来会在社会上掀起狂澜巨bo!先不说《羊城晚报》的观点能不能被理论界接受,便是大众我想也会有不同的意见的!”
“……观点是正确的,什么都好说,万一是错误的呢?前几年的革命可是才刚刚过去啊!……”
“不得不说,敢重新提出人道主义,《羊城晚报》的这些编辑们可真有魄力!”李煜摇了摇头,心里很是感叹:还是这些记者出身的家伙们眼界开阔,敢冒天下大不韪,而坚持自己的真理啊!
“或许今天《羊城晚报》的这篇社论会像1978年表在《光明日报》上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样会引领一个思想界的开端呢!”李煜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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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错字。感谢书友幻界——启程篇筒子的指点。
第43章 七一九大事件
事情的展果然如同李煜的推测,被后世评论界思想界誉为打响了思想解放第二枪的七一九《羊城晚报》社论事件开始面临着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1983年7月19日是很平常的一天,可就是在这一天,《羊城晚报》以头版头条的方式刊登出戈文的社论,然后这一天整个中国都寂静无声。
《羊城晚报》作为建国后的第一家大型综合xìng晚报,一直都以“贴近时代、贴近群众、贴近生活”为己任,其jīng彩的报道层出不穷,一直以其鲜明独特、新鲜活泼的风格吸引着广大读者,可以说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报,所以《羊城晚报》的含金量可想而知。就是这么牛bī的报纸针对这些天社会上争论不休的“大学生究竟值不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掏粪老农”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答案是如此的出人意料,赤1uo1uo的在所有人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阳光下,有暗netbsp;这一天中国的电话路线比往日更加繁忙,以至于很多报话员口干舌燥,身体不适。时间在这一天似乎又回到了1978年,又回到了《光明日报》刊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那一天。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一天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特殊时期结束了,邓老上台了,政策变好了,每个人都忙着努力工作、编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在他们看到《羊城晚报》头版登着的这篇社论后,会恍然大悟:
“哦,原来前几天报纸上讨论什么大学生值不值得就掏粪老农根本就是在1uan弹琴啊!”
“咱们中国自古就是以仁义传家,谁遇到遇到这种事也应该去救的,只不过xiao伙子运气不好,人没救活反倒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不管怎么说,这xiao伙子是好样的!”
“对啊,要不是掏粪老农掉进粪坑而是这个大学生的话,那报纸上还会讨论的这么凶吗?”
……
诸如此类。在大多数老百姓的心目中,他们在看过这篇社论后的反应,只是在砸吧砸吧嘴之后,觉得《羊城晚报》的观点似乎很有道理,只是觉得以后应该就按照《羊城晚报》写的那样去做。
至于什么“个人生命价值”“人道主义”……哈哈,俺今天又学到了个新名词哩!
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呢?
新闻界、思想界、评论界、理论界乃至整个知识分子层和政界都哗然不已。今天《羊城晚报》的这篇社论无疑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到了平静湖水里,掀起了阵阵bo澜。
身在《收获》编辑部的戈文亦深深的感受到了这种突然泛起的纷杂。
在听完李煜的感叹外,不出李煜的意料,整个上午《收获》编辑部谈论的话题都和《羊城晚报》的头版社论有关,赞成的有之,反对的有之,替《羊城晚报》担心的有之,对社论不屑一顾的更有之,戈文悄悄的统计了一下,赫然现认为《羊城晚报》此次报道失真的竟然占了大多数。
戈文的心里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以及《羊城晚报》会成为众矢之至,从众人的反应里戈文已经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因为——能在《收获》编辑部工作的可以说是中国的jīng英分子,可就是他们也对个人生命价值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认识,思维僵化至此,怪不得中央会提出解放思想的决策呢。
再然后,人群间就传出更加不妙的消息——
作为编辑,接触到的人很复杂,三教九流无所不jiao。每个编辑都有自己的人脉和朋友,这不,几个编辑接到北京那边朋友传来的xiao道消息,说中央有领导批评《羊城晚报》的这篇社论是在宣扬资产阶级的伪善,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要严加处理。
突然间戈文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特殊时期已经过去,现在不会有什么上纲上线的问题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和正在广州的林萨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怎么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里林萨的声音有些沉闷,不过他的气势却很好。当戈文向他询问这社论究竟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影响、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时,林萨有些憔悴的笑着说道:“放宽心,天不会塌下来的。你不要管外面的那些流言,要知道你的这篇评论能上头条,那是经过我们编辑部所有同事再三讨论后拍板决定的,真要是有思想错误,那上级主管领导怎么会让刊登呢!你的这篇社论在怎么也比不过78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评论吧?放心吧,解放思想是中央的既定决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戈文你先暂时先不要向人提起你就是社论的作者的了,”林萨解释道,“当初决定刊登你的这篇评论时,我已经猜到会生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才没有在社论署上你的名字,而是用‘特约评论员文章’几个字代替,就是担心你承受不住现在的这种压力呀!”
戈文的心中至此才恍然大悟,然后就为林萨的贴心感动不已,于是他的语气里不由的有些哽咽起来:“林叔,谢谢你!你放心,我没事。我就是有些担心《羊城晚报》的处境,毕竟我也是《羊城晚报》的特约记者呢。”
稍些颤抖的语音刚一出口,戈文就知道自己的这番故作洒脱已经原形毕1ù,心中有些害怕之余,也不由的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惭愧。
可是现在这种阵仗能和后世自己的肆意狂妄相比吗?后世自己就是再怎么惹祸,顶多也就是派出所里呆几天,可是这个年代……
想到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黑户,戈文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又和林萨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的戈文终于暂时将心中的那丝软弱压抑了下去,可是心中的抑郁仍然如同一片乌云挥之不去。
现在的自己竟然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戈文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突然间一道亮光划过脑海,戈文想起一个人来,或许自己可以找她去排遣一下心中的苦闷呢!
戈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朝办公室大mén走去,他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复旦大学的外语教师——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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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章有点晚,主要是今天的状态不怎么好。赶紧再码下一章去。
感谢怒剑狂呼气啊、来自苹果之乡两位筒子的打赏,话说这是第一次多人打赏呢。多谢两位!
第44章 一边倒的舆论(补完)
1983年7月2o日,一直都关注着“大学生到底值不值得就一个掏粪老人”这样讨论的《上海日报》、《西安日报》等数十家地方新闻报纸都就七月十九日《羊城晚报》表的社论刊登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为了因抢救落入粪坑的掏粪工人而不幸遇难的大学生,其行为是社会正气的具体表现,为他庆功和对他事迹的大力宣传,这样的行为正是为了鼓舞着全国青少年和亿万人民,怎么能说是不值得提?……”
——《上海日报》第四版读者来信
“……表在《人民日报》上的长篇通讯中记载了因救人而牺牲的大学生张华同志的事迹。这些记载着张华同志的xiao事,比如张华同志在离开部队入学时,带着一个xiao木箱,装着满满的书,其中有《**宣言》、《mao主席选集》、《党的基本知识问答》、《政治经济学基础》及青年思想修养方面的书籍。比如张华同志在农场劳动时,曾拦住惊牛救了一位nv青年。比如张华同志曾在暑假里跳进洪水中抢救过人民群众的财产……都反映了张华同志始终没有忘记用马列主义、mao主席思想武装自己,他是党的好儿nv,是**的坚定拥护者。他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老人而英勇献身的jīng神深刻的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和mao主席思想,将无产阶级革命者的伟大情cao与资本主义社会的人道主义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行为是不合适的,需要有些人的自我拷问……”
——《西安日报》第二版记者评论
“昨日《羊城晚报》的社论中提出中国需要在尊重个人权益同时加强国家道德建设及jīng神建设,并猜测社会在展过程中会道德沦丧、群众沦为金钱的奴隶,这样光靠猜测的论调简直就是新闻界最大的侮辱,是从事新闻工作的人不可原谅的失误,作为一家全国知名的报纸,《羊城晚报》的做法必将会引起无知群众的恐慌,必须挽救这种失误,向广大群众进行书面道歉……”
——《山西晚报》副版xx专栏
“……那老人即使获救,究竟还能活几年呢?他对社会还能有些什么贡献呢?……这样一位老人的生命,与植物人的生命又有什么区别呢?其生命价值,究竟在哪一点上高过一草一石呢?而一名大学生的生命价值又是多么宝贵!他也许由本科而硕士而博士,而博士后,而教授,而专家学者,他的贡献,不是简单可以预估的……
本报记者在多家大学展开读者调查现,上面的观点代表相当一部分学生们的观点。事实说明,大学生究竟值不值得救掏粪老人的讨论不仅值得我们讨论,而且答案也已明确。”
——《浙江(我去)青年报》记者采访
这些针对《羊城晚报》的社论表了看法的报纸刊物大多是些二流的新闻媒体,对于这些报纸来说,《羊城晚报》社论的观点绝对有问题,能义正言辞的靠着反驳体制内的老大出位而不必担心得罪《羊城晚报》,这不仅仅可以借此提升自己报社的地位,更可以吸引更多的读者,这样的好事自然让他们成为此次社论事件冲锋陷阵的先遣兵。
戈文呼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这些报纸都收拢了起来,不得不说身在《收获》编辑部的最大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免费的看全国绝大多数的报纸杂志,这要是自己hua钱订阅,恐怕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也只能订阅个零头吧。
昨天在妮可那里倾诉了心中的憋屈,让戈文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惫赖模样,心态却是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金庸写在倚天屠龙记中的话此刻很能代表戈文的心情。
不过让戈文感到奇怪的是那些一流的新闻报纸,像《光明日报》、《人民日报》等等却都保持了沉默,没有对《羊城晚报》的社论表任何看法。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没有消息岂不是最好的消息?可是越是这样才越让人担心,这些报纸要么不表自己的看法,可一旦表那必将是一锤定音的买卖。虽然不曾在报社上过班,可是戈文仍然清楚,一篇重要的评论之所以能表这其中绝对迎合了某些体制里的人物,便是那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也是高层内部较量的结果吧。
再次看来一眼桌上的《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戈文将所有的报纸都折叠好,放回到专mén放报纸的书架上,然后转身朝编辑部的大mén口走去。那里有《收获》编辑部的邮箱,一般编辑部在邮局订阅的报纸杂志都会放在里面。
果然邮箱里又有了新的报纸,戈文也懒得回去,就站在邮箱旁看起了这份刚刚送到的《新周晚报》。然后他就现了几则针对《羊城晚报》社论的评论。如果说戈文刚才看过的几家地方报纸还仅仅是在谴责《羊城晚报》的社论是在误导群众,是一则严重失责的评论的话,那这份《新周晚报》上的评论则直接将《羊城晚报》抬到了反对党反对政fǔ的对立面上。读者观点、专家评论……仅仅十二个版面的《新周晚报》竟然用了四个版面来刊登责问《羊城晚报》的评论。
这家报纸的总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随着戈文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评论,他不由的在心中泛起一阵怒火,这份行时间仅仅才三个月的上海地方报纸简直就是想靠着博取群中的眼球来出位,看看这些评论都写了些什么!
不管是读者来信还是所谓的理论界和思想界专家在评论里都不约而同的有着相同的观点,他们都叫嚣着《羊城晚报》这样的做法是在煽动群众,是赤1uo1uo的宣扬资本主义的伪善……
这其中观点最尖刻的就是一个叫做段启刚的资深评论家,他表在《新周刊》上的评论语言之尖锐内容之大胆绝对可以让人瞠目结舌。
“……作为全国有数的大型办刊《羊城晚报》竟然在社论中鼓吹个人生命价值论,其反动的嘴脸浮于言表。早在1957年前后,我国就曾开展过对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大批判。在这场大讨论中,理论界统一了步调,一直承认人道主义就是反动的地主、资产阶级的人xìng论。人道主义和阶级斗争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说人道主义就是阶级投降主义,是对**的背叛!现在《羊城晚报》竟然公然宣扬人道主义jīng神,这样的言论、这样的报刊,就是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的间谍,是……”
cao!一直都很好脾气的戈文看到这里不由的骂出一句脏话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报纸简直太无耻了!到底是什么总编能做出这样的丑态来!还说《羊城晚报》误导群众,尼玛的,这些文章不也是在误导群众吗!
编辑部里关于此事的讨论仍然在继续,一个个xiao道消息漫天飞舞,好的、坏的都似模似样,戈文从来没有现这些老男人老nv人竟然也是这么的八卦。
于是戈文就在这样烦躁的心情中度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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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
来个互动游戏吧:
请大家把自己当做一家报社的总编,这个总编可以有着8o年代人的僵化、刻板、教条思维,也可以是怀着某种目的(如讨好某个领导)……
不管怎样,你们要在自己的报纸上表达对《羊城晚报》社论的反对,嗯,就像是这章叛儿写的那样。
要是有筒子能带入到理论界、思想界的身上,从哲学的角度贬斥《羊城晚报》的社论的话,那就更妙了。
有兴趣的筒子们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把你代表的报社观点写出来(一段话就行了,尽可能的模仿报纸上的体裁,如读者来信、评论、专栏等),同时要加上xx报xx版,以及自己带入的总编名字。
写的好的段落,叛儿会cha入到这一章,同时被选中的总编就当做一个龙套吧。
参考资料:百度:张华:舍己救人的大学生(这就是xiao说里大学生救掏粪老人情节的来源,生在1982年)
突然间想起这么一个活动,是因为叛儿现想要写点有深度的东西简直就是在自己挖坑埋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叛儿写到现在现这一章有点写不下去了。自己在本章中写的那些报社观点,太不像了。泪……
第45章 《光明日报》的态度
戈文的这篇名为《展的中国需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的社论在表的第三天终于jī起了一线新闻媒体的反应。不过让人大感意外的是,这些报纸上的评论并不简简单单的赞成或者是反对《羊城晚报》的这篇社论,而是聘请了思想界及理论界的一些国内著名的学者来撰文讨论人道主义是否应该重新认识,要知道在六七十年代人道主义确实被认为是资本主义世界的人xìng论,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光明日报》可以说是“大学生勇救掉入粪坑的掏粪老人”事件的主要报道媒体,早在事件之初,《光明日报》就以头版二条用三行题表了大学生张华光荣献身勇救掏粪老农的消息,并在消息后配有专mén的编后。此后,关于大学生张华的消息更是占据了《光明日报》重要版面的最显著位置。比如二版整版配评论员文章表长篇通讯,比如头版半版配编者按表的评论,当社会上出现大学生救一个掏粪的老人到底值不值得的讨论时,《光明日报》更是每天在报纸的版面上撰写关于大学生张华的文章,报道、通讯、各地学习体会等等,几乎所有的新闻体裁都使用上了。而这也正是“大学生勇救掉入粪坑的掏粪老人”事件能成为社会讨论焦点的关键原因。
面对《羊城晚报》社论赤1uo1uo打脸的行为,7月21日,《光明日报》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不同于那些地方报纸的评论报道,《光明日报》的手段称得上是光明正大,让人无比的信服。
7月21日的《光明日报》邀请了两位理论界思想界的知名学者在其二版上表自己的观点,由这两位学者所撰写的文章最后,署名都是“我国著名理论家、思想家xxx同志”,其后更是附有该同志的相关介绍。这样的增加自己报刊信服力的手段倒是让戈文大开眼界。
“我国理论界在六七十年代对于人道主义的批判受时代的限制是片面的、不准确的……”
这才是真正的学者专家,瞧,人家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将那《新周报》上所谓的段专家一巴掌拍死。看到这里戈文心中暗暗高兴,可惜看不到那个所谓自称是资深评论家的段启刚的嘴脸,想必看到《光明日报》后,他的脸sè一定很好看吧?
“其实马克思主义不仅包含了人道主义的内容和xìng质,而且是彻底的人道主义、是真正的人道主义。……马克思理论所提出的‘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样的学说才是科学的人xìng论和人道主义,而7月19日《羊城晚报》社论所提出的‘要重视个人生命价值’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提倡的肤浅的人道主义jīng神,并没有深入的了解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不合适的!……”
擦,当我没说,这家伙比起那个段启刚也好不到哪去!
戈文没好气的将目光投向另一篇所谓的专家学者撰写的文章,心目中已经开始对《光敏日报》产生了一点点不满和担心。若《光明日报》真的是因为被《羊城晚报》的社论驳了面子而故意找些反对的文章出来,这倒没啥大不了的,怕就怕《光明日报》刊登这样的文章是不是象征着什么,要知道《光明日报》是**中央的机关报之一,是直接由中宣部领导的官方新闻媒体之一啊!
“人道主义是历史唯心主义的观点,它强调的是以人为本位,肯定人的价值,维护人的尊严及权利。人道主义用以观察历史的准绳,始终是人类的天xìng。这种人类本xìng往往被解释成永恒的、不变的。
人道主义曾经在历史上曾经起过巨大的进步作用,但是我们也需要注意到现在资本主义国家宣扬的人道主义是一种伪善的主义,是替资本主义国家政权服务的主义。所以我们一定要正确认识人道主义,一方面要肯定人道主义尤其积极的作用,另一方面我们也要警惕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不要让人道主义转变成为无政fǔ主义,那将是我们整个民族整个国家的灾难。
……”
这一位专家学者说的似乎是正确的,可为什么我感到这么别扭呢?戈文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有细细的将这篇文章看了一遍,然后才现了其中的奥妙:hún蛋,这是污蔑!虽然这篇文章中通篇都是让人正确认识个人生命价值、认识人道主义,可是字里行间一直都在暗暗的正对戈文的那篇社论,并危言耸听说提倡个人生命价值就是在宣扬无政fǔ主义。
妈的,越是有文化的人就心眼越坏!看着眼前的《光明日报》,戈文情不自禁的骂了起来。
除了《光明日报》针对《羊城晚报》社论的文章登载了意味深长貌似反对的观点外,《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等一线新闻报纸也都针对《羊城晚报》的社论表了自己的看法,只是大多数报纸都避而不谈《羊城晚报》的社论究竟是对还是错,舆论导向全部集中到由“个人生命价值”重新引出的人道主义这个概念。这些报纸不是自己的编辑表评论便是邀请理论界思想界的学者专家来讨论这个问题。
至此一场关于人道主义讨论的热netgdang的开展起来。
戈文知道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是这场讨论关系重大,不管是自己还是《羊城晚报》若是在这场讨论中站在了失败的那一方,那么随之而来的可能便是一场严厉的打击。这样的观点却是从《收获》编辑部的编辑们的口中得出的结论。
今天编辑部的一个编辑一放下电话,就出了大声的感叹:看来《羊城晚报》这次真的捅了一个马蜂窝啊。我听一个北京的老同学说,这场讨论似乎惊动了上面的一个大领导了。啧啧,看这讨论热闹的,人道主义**,归根到底不就是姓共还是姓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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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第44章ps的活动竟然没有一个人参加,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