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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叛儿     大时代之1983txt下载     大时代之1983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8章 万历十五年

    徐宏祖出生的时候,是万历十五年。

    自小他便不想考试,不想出人头地,不想青史留名,他只想玩。

    所以长大之后,家境并不十分富裕的徐宏祖,穿着俭朴的衣服,没有随从,没有护卫,带着干粮,独自前往名山大川,风餐露宿,不怕吃苦,不怕挨饿,一年只回一次家,只为攀登。

    他二十岁离家,穿着布衣,没有政府支持,没有朋友帮助,独自一人,游历天下二十余年,他去过的地方,包括湖广、四川、辽东、西北,简单地说,全国十三省,全部走遍。

    他爬过的山,包括泰山、华山、衡山、嵩山、终南山、峨眉山,简单地说,你听过的,他都去过,你没听过的,他也去过。

    此外,黄河、长江、洞庭湖、鄱阳湖,金沙江、汉江,几乎所有江河湖泊,全部游历。

    崇祯十四年(1641),徐宏祖病重逝世,时年五十四岁。

    他所留下的笔记,据说总共有两百多万字,可惜没有保留下来,剩余的部分,大约几十万字,被后人编成《徐霞客游记》。

    在这本书里,记载了祖国山川的详细情况,涉及地理、水利、地貌等情况,被誉为十七世纪最伟大的地理学著作,翻译成几十国语言,流传世界。

    好的,总结应该出来了,这是一个伟大的地理学家的故事,他为了研究地理,四处游历,为地理学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是中华民族的骄傲。

    是这样吗?

    不是的。

    其实讲述这人的故事,只想探讨一个问题,他为何要这样做。

    没有资助,没有承认(至少生前没有),没有利益,没有前途,放弃一切,用一生的时间,只是为了游历?

    究竟为了什么?

    徐霞客临终前曾说:

    “汉代的张骞,唐代的玄奘,元代的耶律楚材,他们都曾游历天下,然而,他们都是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受命前往四方。”

    “我只是个平民,没有受命,只是穿着布衣,拿着拐杖,穿着草鞋,凭借自己,游历天下,故虽死,无憾。”

    没错,我要讲的东西,就在这个故事里。

    我相信,很多人会问,你讲了什么?

    此前,我讲过很多东西,很多兴衰起落、很多王侯将相、很多无奈更替、很多风云变幻,但这件东西,我个人认为,是最重要的。

    因为我要告诉你,所谓千秋霸业,万古流芳,以及一切的一切,只是粪土。先变成粪,再变成土。

    我最后讲述的这件东西,它超越上述的一切,至少在我看来。

    但这件东西,我想了很久,也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表达。不过最终我还是从一本不起眼,且无甚价值的读物上,找到了这句适合的话。

    是的,这就是我想说的,这就是我想通过徐霞客所表达的,足以藐视所有王侯将相,最完美的结束语:

    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

    ……

    成功只有一个——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当这最后一句话语从笔尖里流淌出来,戈文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写完了!

    《明朝的那些事儿》终于写完了!

    脑海中关于创作这部书的种种境遇全都涌现了出来。

    确定写作题材时的意气风发。

    初次落笔时的空空如也。

    为了购买明朝资料跑遍了整个北京的气喘吁吁。

    遇到两本史籍相互矛盾相互冲突时的六神无主。

    初次从史料里了解到英雄们耀眼光芒时的心怀激荡。

    写到兴起时的手舞足蹈。

    陷入遐想时的壮怀激烈。

    ……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今天结束了!

    话剧开始降下帷幕。

    激昂的音乐也画上了休止符。

    整个剧场停止营业,只留下余音绕梁的回韵和色彩斑斓的影像让人久久难以忘却。

    看着眼前厚厚的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的稿纸,戈文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脸上流露出满足和丰收的笑容。

    这一次的历史游船已经靠岸。

    但是下一场文字梦想的航班早已等候在机场,等待着自己的出发!

    将桌上的书稿按照次序整理好,戈文带着一丝轻松带着一丝满足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阳光明媚,虽然是冬日,却没有一丝寒风。

    院子里站着正在几个聊天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看到戈文出来,眼睛顿时一亮,然后就停下了口中的话语,大声的冲着戈文问道:“戈文,你写完了?”

    听到他的话,几个年轻人也都回过头来。从东西两侧的厢房中更是冲出一些人来。

    有顾城,有海子,有李醒民,有金冠涛,有龙绍,有陈丹青,有舒婷,有宁素心,有何勇,有张炬……

    所有人都看向戈文,看向他手中拿着的文稿。

    戈文会意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沸腾起来,纷纷朝着戈文涌了过来。

    “这最后一卷‘万历十五年’一定最精彩!”

    “没错,早就迫不及待要看啦!”

    “不知道戈文会怎么写明朝的灭亡……”

    “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吗?怎么有些舍不得呢?”

    “都别急,书稿给我,我念给大家听!”

    “你那蹩脚的普通话还是算了吧!”

    “……”

    手中的书稿被北岛抢先一步拿走,然后北岛脚步根本不停,直接冲到书房门前的台阶上,然后一手挡着身前的众人,一手高高的举着书稿,口中大声的嚷嚷:“别抢了,别抢了,小心撕坏了稿子!”

    见众人都眼冒金光,贪婪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稿子,依旧准备蓄势待发的抢稿子,北岛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识趣的将手中的书稿递给人群前面的陈丹青,口里有些尴尬的急声说道:“那个……按照惯例,还是由陈丹青念给大家听吧。”

    陈丹青当仁不让的接过书稿,然后转身大声的说道:“好了,大家都到东厢房去,咱们在那儿一起看《明朝的那些事儿》的最后一卷‘万历十五年’!”

    陈丹青是一个画家,虽然祖籍不在北京,但是知青返乡后,他便留在了北京,在中央美术学院任教。此时的他已经凭借着他在1980年创作的《西藏组画》轰动了中外艺术界,成为年青一代顶尖的画家之一。

    戈文成立四合院文化沙龙不久,陈丹青便加入了进来。

    之前戈文每写完一卷《明朝的那些事儿》都要借四合院的青年才俊寻找不足,每次戈文送出手稿都会引起四合院的疯抢,并造成几次手稿被撕事件,最后经过大家的决定,每次的稿子都由一个人来朗诵。之前的朗诵者正是能说一口标准普通话的陈丹青。

    见手稿回到了陈丹青手中,众人一边嘲笑着猴急的北岛,一边哄笑着一股脑窜进了东侧第一间厢房里。

    东侧厢房一排大约有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建筑面积都不算大,进去的晚了就只能站着地上听,时间长了会比较累。所以大家都着急去抢炕上或者是屋子里的矮凳等有利位置。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眼前这场闹剧让戈文不由得微笑起来,他也不进屋,往院子中央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在早已枯萎的海棠树下的石头凳子上。

    这《明朝的那些事儿》的最后一卷《万历十五年》耗费了戈文最多的心血,容纳了他最多的人生感悟和所有的旷古忧思,写完这一卷书之后,戈文的脑海中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任何的思绪和激情。所以无论这最后一卷会被陈丹青他们提出怎样的意见和建议,恐怕戈文都无力再去修改编撰了。

    今天的阳光正好,还没有风,坐在石凳上虽然屁股下有些凉快,但是却没有一般冬日露天的瑟瑟感。

    坐在石凳上,戈文伸了一个懒腰,用手扭了扭发酸的脖颈,然后目光散漫的扫射着周围的一切。

    然后他就注意到身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塑料皮笔记本。

    笔记本是摊开的,露天的这两页上一面贴着一张应该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纸块。

    应该是宁素心的本子吧,好像经常见她拿着这个本子摘抄一些文字段落。

    戈文随手将这笔记本拿了起来。

    然后他的目光就被笔记本左侧那页贴着的豆腐块报纸内容吸引住了——

    痞子论

    作者:李大光

    ……

    现在对于明朝历史讨论火热的现象是怎么产生的?

    《明朝的那些事儿》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大的社会热潮,其实质是什么?

    我觉得就四个字:“痞说历史”。

    ……

    这是?

    《明朝的那些事儿》的评论?

    戈文不由得认真看起了这篇评论,刚一看完便有些胸闷起来。

    在电话联系了敦煌研究院院长段文杰以及在收集明史典籍的过程中,戈文已经对中国当代的史学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所以他很了解李大光在史学界的地位。

    而眼前这篇《痞子论》的主要内容竟然是李大光对《明朝的那些事儿》的批评,这让戈文很是郁闷和受伤。

    天地良心,他可是真心诚意的写《明朝的那些事儿》,他的拳拳之心日月可表。

    纵然无功,可也不能如此的贬斥自己贬斥《明朝的那些事儿》吧!

    戈文有些抑郁的胡乱翻起宁素心的笔记本来。

    这一翻看,戈文才发现,不仅是这一页有粘贴的报纸豆腐块,之前的很多页都有。

    戈文耐下心思,从笔记本最前面的豆腐块看了起来。

    随着笔记本页面一页一页的翻过,戈文的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皱。

    宁素心应该是把她所知道的报纸上关于对《明朝的那些事儿》的评论都摘录了下来。

    而且应该是按照刊登的时间为序粘贴的,这一点从几篇评论文章上的时间能看出来。

    从这些评论里,明显能推测出一些事情——

    刚开始报纸上对于《明朝的那些事儿》几乎是一面颂扬,可是慢慢的有批评和指责的文章开始出现,尤其是当史学界的大拿李大光老先生发表了《痞子论》之后,一下子正面的评论文章几乎消失。而且这些批评指责的文章中有很多史学界的老先生。

    可是在笔记本连续出现了数十篇批评的文章后,笔记本页面上又出现了对《明朝的那些事儿》的正面评论的剪报,之后就是批评和赞扬的评论交叉而行并行不悖,直至笔记本最后的空白页。

    当最后一页的剪报也都看完之后,戈文轻轻的合上了笔记本,心中有些激动起来,开始有些憋屈的心情早已不翼而飞。

    在笔记本的最后,戈文看到了很多非常熟悉的名字——

    顾城、北岛、宁素心、金冠涛、李醒民、陈丹青……

    在史学界老先生们对自己批评指责的时候,大家都在替自己替《明朝的那些事儿》说话,并没有畏惧权威,而是勇敢的站了出来,坚持心中的正义和良知。

    这算不算自己的成功?

    这是不是在说自己的努力一直都有人在认同?

    这会不会就是自己所传递和呐喊的回声?(未完待续。)

第279章 一个史学界的异类

    将手中的笔记本轻轻的放在石凳上,戈文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幸福。

    这种幸福感是来知道自己的工作有人认可、有人支持,是发自肺腑的满足和自豪。

    只是笔记本里剪报上的笔战,让戈文无法再无动于衷。

    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现在报纸上的大战,看到那么多人因自己而争吵不休、战斗不止,戈文就必须给让这件事画上一个休止符。

    这场争论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不管怎么争论,都根本不会辩出个结果来。

    无论是批评还是颂扬,只要《明朝的那些事儿》一面市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反响,这一点戈文早在创作之初就确信无疑。不过能引起史学界老先生的集体批评,这却是他不曾料到的。

    不过既然能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上播出,就已经证明《明朝的那些事儿》审查通过,不是什么反动出版物,这一点相信所有人都会明白。

    至于被评为长篇历史相声又怎样?

    这就是贬低吗?

    一部优秀的长篇历史相声远远要好过十篇烂博士论文数百倍!

    同理,老先生们所说的治史经典,就一定是褒奖吗?

    束之高阁,无人问津,就算再怎么经典,有用吗?

    所以还是将争论搁置,将结论留给人民和历史。

    现在不是提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历史和人民终将会证明谁才是对的谁又是错的!

    戈文再次返回了书房。

    在摊开的稿纸上写下《我的告白书》这个标题,戈文便开始了对自己对《明朝的那些事儿》的剖析。

    戈文回顾自己创作《明朝的那些事儿》的缘起,记录自己查阅过的明史典籍,写下自己对读者和听众们的期望……

    他写到——

    我一直认为历史可以更有趣,可以写的很好看。之所以写《明朝的那些事儿》就是希望普罗大众能够认识历史,喜欢历史,至于那种专业的历史书,本就不是我的目的。

    读不懂的,未必就不是好书,读得懂的,也未必就是好书。

    我有自知之明,从未觉得《明朝的那些事儿》会流芳百世,或许几年以后,这本书就会被人遗忘的东西,不过只要这几年里有人从这里了解到一些历史,知道明朝那煌煌三百年间曾有无数的人物,无数的事迹让我们感动甚至敬畏,那就足够了。

    如果这本书真的能够带给读者带给听众对历史的了解和掌握,那就算《明朝的那些事儿》是一部历史相声,我也认了,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已经证明我成功了。

    在读二十四史的时候,我从未被有气节的人打动过。史官们的刻板文字写不活那些人,那些气节也只是变成了符号。

    而在写《明朝的那些事儿》的时候,从开始的文天祥到最后的卢象昇,每一个有气节的人,我都花费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我就是想让这些人的故事打动大家,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曾经有那么一种振兴华夏的传统,有那么一种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有那么一种纯粹的理想、忠诚、气节……

    大汉曾有“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呐喊,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在明朝,也有这么一句话——

    “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在四百多年前,有这么一群人为了摧垮贪欲和邪恶,远赴他乡,进行过一场伟大的战争,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里,他们中的许多人,为此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我们应该知道这一切,知道有这样一场战争,有这样一群人,曾为了捍卫自由与正义,英勇奋战,毫无畏惧。

    为了那些无比的智慧,无畏的勇气,以及无私的牺牲!

    是的,四百多年前,就算那些倭寇再强又能如何?就算他们来自出产最凶残野兽的孤岛,就算他们负隅顽抗,进攻受挫仍然能狂叫着挥刀冲锋又能怎样?

    没错,五十多年前,就算那些倭寇向中国不宣而战又能如何?就算当时他们比中国更有钱,士兵比中国更精锐,武器比更中国先进又能怎样?

    四百多年前,他们贪图华夏的富裕,叫嚣着要攻占中国;五十多年前,他们要灭亡中国,他们告诉全世界,灭亡中国,三个月足矣。

    可是等他们打进来,还不是输掉了整个战争?

    当倭寇打进来之后就会惊讶地发现,仅仅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军阀可以团结一致,黑社会也能洁身自好,文盲不识字,却也不做汉奸,怕死的老百姓,有时候也可以不怕死。

    倭寇不懂得,所以他们失败了。

    他们根本就不懂得我们中国人!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牢牢地刻入了我们的骨髓——

    坚强、勇敢、无所畏惧!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为坚韧的民族!

    四大文明古国,除了中国,所谓埃及,所谓两河流域,所谓印度,在历史长河里,被人灭掉了多少次,雅利安人,犹太人,阿拉伯人,莫卧尔人,你来我往,早就不是原来那套人马了,文化更是谈不上。

    只有中国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文明,虽然有变化,有冲突,但我们的文化和民族主体,一直延续了下来,几千年来,无论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绝境,什么样的强敌,从没有人能真正地征服我们,历时千年,从来如此!

    这或许是一个有着无数缺点,无数劣根性的民族,却也却是一个有着无数优点,无数先进性的民族!中华名族的潜力,是统计学和经济学计算不出,也无法计算的。

    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明白一点——

    我们或许从来没有想起过,但也绝不应该忘记,我们就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民族!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依然如此!

    ……

    戈文循着内心的真实想法,在纸上将自己的拳拳之心在自白中剖析的明明白白。

    某一瞬间,他真的感受到了巴老这些年创作《随想录》的那种心境。

    有一刹那,他真的了解到了自己从巴老身上学到了写什么东西。

    巴老注意到多年来的运动逼着人开始讲假话说谎话的现象,认识到人只有讲真话,才能够认真地活下去。所以他开始剖析自己,借自己的心路历程、借自己的忏悔来鼓舞和激励大众。

    戈文同样的是注意到很多人内心潜藏着的自卑和迷茫,想让国人知道历史上中国的辉煌伟大印记,为了让大家能从历史中汲取自强自信的源泉,他开始创作《明朝的那些事儿》。

    两人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保持自身良知、责任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一种体现。

    这是一种一脉相承的精神传统。

    所谓衣钵弟子不外如是。

    ……

    ……

    公元1985年1月25日下午3点钟。

    伴随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女播音员播放《明朝的那些事儿》的轻松活波声音,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全套六卷《明朝的那些事儿》图书在全国各大新华书店统一开售,正式与广大读者见面,从此这套《明朝的那些事儿》在中国的史学界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弗一发售,这套早已被人民群众盼望已久的图书便被哄抢而空。

    据档案记载,在《明朝的那些事儿》发售当天,那些散布在北京各大新华书店前的购书者人山人海,可说是里三层外三层,几乎人人都想要在第一时间抢到这本书。很多囊中羞涩只能购买几册《明朝的那些事儿》的读者,在抢到书后,不愿意离开书店,而是捧着没买的某一册书迫不及待的在书店内阅读。很多人当读到动情时,竟然失态的潸然泪下或仰天长叹。

    一篇应时应心的历史知识普及读本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把国人的心灵创伤安慰抚平,足以说明《明朝的那些事儿》的力量一点都不小!

    与此同时,《明朝的那些事儿》不但在北京引起了轰动,也震动了全国。足足五十万套图书在不足一天时间内销售一空。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完《明朝的那些事儿》后,这套广播节目又被全国二十多家省、市广播电台先后播发。

    当年为了能得到全套《明朝的那些事儿》,除了书店外,全国报亭、书摊的报贩子们都在赶热潮,以能摆上几套《明朝的那些事儿》而感到“自豪”。

    《明朝的那些事儿》首印50万套,其后第二次加印为100万套,另有6家出版社以“租版型”的方式同时印刷,每家印数均逾10万套以上。据后世的学者估算,正式和半正式出版的《明朝的那些事儿》约有250多万套。其后数年时间内,该套书多次加印,至2000年左右,正版图书发行量达到了1200万套。再加上80年代后期中国的盗版泛滥,这套书的印数应该超过了4000万套,为历史题材图书之最。

    而《明朝的那些事儿》之后,仿作层出不穷,引领了史学界学者们普及历史读本的潮流。可至2000年为止,无论是内容、语言,还是作者的用心、情怀上,能超过《明朝的那些事儿》的图书却不是很多。

    当年报纸上关于《明朝的那些事儿》的争论早已尘埃落定,广大的人民群众接受了《明朝的那些事儿》。

    戈文也被当做一个中国当代史学界的异类铭记在历史中。

    在后世,《明朝的那些事儿》的读者群几乎涵盖各类职业,尤以受过高等教育的非历史专业者为主。

    然而有趣的是,有人也不买戈文的账,甚至说他“是历史学界的金庸和琼瑶”。

    后世著名学者耿波在《<明朝的那些事>研究资料目录》一文中,除了考据了当年戈文所引用和参考的一大批明史典籍外,还特意提到:戈文在史学界毁誉参半,褒贬互见,从未能获得一致的肯定。历史学者或汉学家常质疑其半路出家,学术著作不够严谨;骤然处理数百年、上千年的大历史架构,总让历史学者觉得过于冒险,将历史解释简单化……

    后世不少学者也撰写书评评价说,当年《明朝的那些事儿》以致一时“戈书走红”,甚至有人开始筹办“戈学研究会”,并申请创办《戈学研究》学术丛刊,殊为可笑。

    但就是这些对《明朝的那些事儿》不屑一顾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明朝的那些事儿》给中国史学界带来的变革。

    得到公认的一点是——正是《明朝的那些事儿》的广播和出版,如同一匹黑马般闯入了当时教条色彩严重的文史界。无论是历史观,还是叙事技巧,都让当时的很多学者震惊,引起了史学界对于普罗大众的重视,革新了史学界的学术著作的种类。后世的历史读物之所以能非常多元化,戈文的这本《明朝的那些事儿》功不可没。

    在两千年以后,给读者的感觉是《明朝的那些事儿》不那么突出了。但这可能是错觉,三十多年来,一直都有学者名流在各种报刊上推荐《明朝的那些事儿》的非常多。

    而戈文作为史学家的另一个贡献,就在于他努力将历史研究从陈寅恪式的纯学术之高台楼阁中解放出来,以相对通俗易懂之方式进行普及,使大众能有兴趣去了解本国之史。

    《明朝的那些事儿》在不失史家谨严的基本原则下,又能让大众愿意去接受,使得了解历史不再被识为畏途、不再是几个历史学家斋中之物。

    按后世大史家钱理先生所言“不知一国之史则不配作一国之国民”观之,戈文对树立国民历史性格功不可没!

    几十年来,戈文在中国青年一代中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知音。

    《明朝的那些事儿》一直都是书店里销售最畅的历史著作之一,他所倡导的那种历史叙事风格,他对历史人物的多面性的深刻解剖,已经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很多走进社会的年轻人都这样说过,戈文是使他真正发现了历史学的美感与魅力的学者。

    而人们常常可以在史学新秀的作品中发现戈文的影响。

    正如《明朝的那些事儿》的结尾所言“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年青一代在和戈文一起走过那三百年风雨后,感动他们的,除了那些历史的荣光和激烈外,还有正确的历史观和可贵的正能量。

    现今中国的中年以下的文科教师与大学生,很少有人不知道戈文的名字的。

    这使人们想起了当年库恩谈到科学范式的革命时所提出的那个著名观点,即新范式取代老范式,靠的不是范式之间的你死我活的论战,而是靠它对新一代人的吸引力。

    法国年鉴派大师马克·布罗克有一句这样的名言:“一个历史学家最重要的才能,是对活生生的事物的理解能力。”

    当你把对现实生活的感悟能力运用于考察历史中那些已经消逝的、你所不曾经历过的事物时,那些事物的意义就会在你的生活感悟力的观照下,呈现你的面前。

    也难怪后人总会这样感叹——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名思想学者,一个文艺大家,一个非专业人士竟超越那么多史学大牛,成为史学界在中国大陆影响最大、名声最著的一人,真是一个“异数”!(未完待续。)

今晚没有更新了,要捋一下下一卷的情节

    到此为止,第三卷算是结束了。

    这一卷有诸多不满意的地方,按照大纲的思路,这一卷是要让主角插入到各种社会活动之中,写一些关于那个年代的各种事情,各种社会现象,各种人物。

    一方面受断更影响,当初的思路和笔力都有所下降,另一方面却是担心写的东西会影响到大时代、影响到网站,毕竟目前的大环境有些东西没法写。

    所以这一卷就这样结束吧,同时也算是给之前的连载画上一个不圆满的逗号。

    至于书评区有书友开玩笑说书是不是会结束……

    这里要汗一下,大时代的故事才刚刚展开,主角还没有真正的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可能这么快结束。不说我复更后调整了的大纲,光是断更前的原大纲,目前的故事进展也才仅仅完成了1/3而已。除非大家都不在喜欢这本书,不然我会按照大纲将戈文的故事完整的写完。

    就如叛儿之前所说,我从来都想给大家更好的文字更好的内容,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所以明天开始的第四卷情节会尝试之前所考虑的写法,稍微生活化一些,让情节不突兀,让**慢慢叠加,不在堆砌名人,不在堆砌震撼,让故事沉稳下来。而且这一卷会开新地图,也会尝试写主角的女朋友。

    希望大家会喜欢。

    无论如何,复更后依然有这么多人喜欢这本书,真的感到很惊喜。

    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大时代,支持叛儿。

    叛儿在这里向大家鞠躬致谢了。

    谢谢大家。

    对了,全订群有断更前的原大纲,想要看的书友可以去瞅瞅。(未完待续。)

第280章 傅雷家书

    《明朝的那些事儿》已经全部写完,人民出版社那边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那边自然有龙绍和许浩招呼。

    戈文交了稿,时间顿时变得宽松起来,除了那篇《我的自白书》之外,戈文再没有搭理纸媒上的纷纷扰扰。因为他相信《明朝的那些事儿》的威力,就算那些史学界的老先生们再怎么批评,都无法抹灭这套即将发行的书所带来的影响力。

    除了自己不再掺和纸媒上的论战之外,戈文还让沙龙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必在和老先生们静静计较,就如他在自白书里写的那样,历史和人民终将证明一切。

    而为了安抚众人,戈文不得不举办了几场读书会来转移大家的视线。

    鉴于戈文的名气和四合院在年轻人中的地位,每逢读书会当日,真的是人群汹涌,很多大学生都逃课过来,根本不顾忌即将举行的期末考试。

    按照逃课大学生的流行说法是可以不读书,不能不参加烟袋斜街的文艺沙龙,戈文在年轻人间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读书会当日,整个北京的年轻才俊都聚集在四合院里,热闹非凡。

    说起来,戈文所创立的这个读书会其实并不算新鲜。

    在十年动乱时期就有很多大规模的读书和讨论活动,只是那时的读书会几乎全部为地下沙龙性质,因为当时除了红宝书之外的其他书籍都是违**籍,被发现是要受到批判甚至承担刑事责任的。

    而在十年动乱时期,甚至再往前,阅读领域其实是存在等级的。

    有的人天生就有“免疫力”,天生就是马克思主义者,天生就是革命者,他们可以阅读想看到的任何书,即使是“毒草”也不会中毒。普通老百姓则被先验地假设为一定会“中毒”,所谓“封资修”的书都是不能看的。

    怎样判断这些书是另一回事,读者首先被贴上不同的标签。以全本《金瓶梅》为例,那时只有老干部和军级以上干部才可以读。

    文-革前的国家内部发行是五花八门的,为了区分各种人群的阅读,当时出现了“白皮书”、“灰皮书”、“黄皮书”等各种名目,但无一例外是限制老百姓的阅读。

    而等到文-革早期,随着“抄家”运动以及全国红卫兵大串联,这些原本被限制的图书从私人家里和图书馆等地方流传到社会上,引发了一场来自年轻人自发组织的阅读狂潮。

    而随着十一届三中全会邓老的复出,中国开始解放思想,改革开放,曾经的这种阶级阅读政策终于被打破了!

    人们有了正当读书的权利,可以读自己喜欢的书。

    由三联书店土长申负责的《阅读》杂志社之所以提出“阅读无禁区”,正是如此。

    虽然仍有各种限制,可是大量的图书被出版发行,全国各地的民营书店如雨后小草纷纷冒头。

    文学的、历史的、哲学的、西方的,慢慢被引进了。萨特、福柯,包括西方自由主义经济学理论,哈耶克、凯恩斯的著作,大量进入中国。文学类更不必说,魔幻现实主义、现代派、意识流、唯美主义等书籍,大量翻译引进。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

    曾经的地下读书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大家不用再心惊胆战的来阅读一本书,大家可以宁静的慢慢的坐下来,聚集在一起,分享一本书。

    分享书中每一个具体的角色,每一个故事,每一个微妙的情绪。

    分享书中经久不衰的力量、光芒和乐趣。

    正如戈文所言:大家各自朗诵自己喜欢的书籍,可以让大家碰触到各自不熟悉的书籍的精髓。通过在阅读架起一座座高桥,让大家窥视作者的热情、美丽、痛苦和幽默,进入一个又一个迥异又奇妙的书中世界。

    当读书会正式开始的那一刻,整座四合院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到了东厢房的一间经过改造的房间内。

    所有人,不管是听者、朗读者,还是写书者,在这一刻,都紧密相连在一起,共赴这一场声音的盛宴。

    “……赤子之心这句话,我也一直记住的。赤子便是不知道孤独的。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创造许多心灵的朋友!永远保持赤子之心,到老也不会落伍,永远能够与普天下的赤子之心相接相契相抱!不是纯洁到像明镜一般,怎能体会到前人的心灵?怎能打动听众的心灵?”

    戈文轻轻的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

    此刻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在他的身周是一圈一圈的年轻人。

    所有人都以戈文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坐在椅子上。

    好多人都安静的坐在那儿沉思,有靠着椅背抬头望天者,有身体前伏双手托腮者,有靠着身边的朋友伸直长腿悠闲静坐者,有双手压膝腰杆笔直者……

    当坐在中间的戈文那富有磁性的男声消失了很久之后,众人依旧沉浸在傅雷老先生的文章里。

    看到眼前的情况,戈文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刚才他念的是《傅雷家书》中的一篇文章。

    说起来,这本书他前世便看了好久,反复阅读甚至朗诵了好多次,每一次细细的品读,都能从中汲取到一种力量。

    《傅雷家书》是文学艺术翻译家傅雷老先生和其夫人写给孩子的家信摘编,书中的每一封信都带着两位父母情真意切的教诲,怎样对待事业、怎样对待爱人、怎样理财、怎样学习、怎样生活……

    可以说这是一本优秀的青年思想修养读物,更是素质教育的经典范本,也是充满着父爱的教子名篇。

    当初戈文刚买下四合院,就对书房那空空如也的书架进行了补充,这本《傅雷家书》也是戈文的收获之一。

    只是之前戈文一直都忙于玩乐嬉戏,之后又忙着创作《明朝的那些事儿》,别看书房里的书架上已经摆满了图书,却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好好的阅读。

    当今天的读书会轮到戈文来阅读时,戈文终于将这本在1981年初次出版的《傅雷家书》拿出来重温了一遍。

    这一次阅读带给他的感受,依然如同前世一般,带给他温暖和亲切。读着这本书,就好像有一位未曾谋面的长者,在人的耳边谆谆教诲,时时训诫,让人甚为感动。

    看现场的情况,这本书不仅能带给自己感动,同样也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动不已!

    这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魅力!

    许久之后,屋子里的众人都鼓起掌来。

    “师傅,你念的太感人了!”何勇一个健步窜了过来,在他身边跟着的正是四合院里年龄最小的张炬。

    戈文轻声笑了一声,把手中的书往何勇面前一递:“不是我说的好,是傅老先生写的好。给,这本书送你了。你好好读一读。”

    “师傅,我呢?我的书呢?”张炬见何勇平白得了一本书,不由得有些眼热起来,立马凑过来。

    “小屁孩,能看懂什么!改天师兄给你找本连环画看。”何勇一听张炬想要趁火打劫,赶紧一巴掌将他脑袋推开。

    “****去吧!”张炬被何勇按着脑袋,一边挣扎一边用手巴拉抵在脑袋上的手,可惜他的力气没何勇大,挣扎了半天都逃不出魔掌,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好了,不要吵了!张炬你也有,等会儿我给你拿。”戈文一边站起身,一边有些头痛的看着这两个一见面就像是仇人一样的后备摇滚乐手。

    此时屋子里的掌声已经停了下来,另一个不知名的学生手中拿着一本单薄的书册走了过来,戈文和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出了中央。

    读书会的流程是每一个人都带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籍,然后在会上朗读给大家听,可以是节选也可以是章节。

    先前戈文仅仅是朗诵了《傅雷家书》里的两篇书信,朗诵完后,自然要让位给其他人。

    看到坐在门口的北岛身边有空位,戈文便走了过去。

    待走近之后,戈文才发现北岛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翘首望着前面的学生朗诵书籍,而是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不远处的地面发呆。

    “怎么了?”戈文往北岛旁边一坐,顺口问道。

    听到戈文的声音,北岛抬头看了戈文一眼,然后有些闷声闷气的答了一句没事,就又低下头去。

    北岛这幅样子分明就是遇到了事情,戈文心中有些好奇起来。

    抬头望去,先前自己坐的地方那个大学生正拿着书册在高声的朗诵者一首现代诗,不远处何勇和张炬都静静地听着,在他们周围其他人也都是神态各异的聆听着大学生的讲演。

    戈文发现现在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追着北岛刨根问底,便站起身拽着北岛出了屋子。

    屋子外,寒风料峭,没有一点温度。戈文直接把北岛拽进了书房。

    等北岛坐在了沙发上,戈文才认真的看着他,有些着急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遇到啥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啊!”

    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北岛此时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疲惫,他一面软弱的靠向了身后的沙发,一面疲倦的说道:“戈文,我快熬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了?”

    北岛长吁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慢慢的向戈文道来。

    别看北岛在四合院里一直都开朗大方,对人待物温文尔雅,其实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在认识戈文之前,北岛就已经是卓有名气的现代诗人了,虽然他的名气只限于地下。

    话说北岛在七十年代末,因为朦胧诗一直都被压制,朦胧诗诗人们根本无法在公开刊物上发表自己的诗歌。于是北岛和几个朦胧诗诗人合作办起了朦胧诗诗歌刊物——《今天》。

    这是一本和戈文曾在复旦大学赵长征他们那里看到的《歌唱》类似的地下杂志,也就是黑刊物,没有印刷号,油墨复印,纯手工制作,印数仅有几百份。

    因为《今天》的投稿量并不饱满,所以每一期上都有他的诗歌刊登。

    与此同时,北岛作为《今天》的组织者,在《今天》印刷出来后,带着杂志游街蹿巷,到处销售。

    那时十年动乱虽然刚刚结束,整个文艺界却仍是工农兵文艺的天下,就连伤痕文学也才刚刚初谛,像《今天》这样绝技多年的纯文学作品和诗歌一出现就引起了北京年轻人的轰动。北岛一鸣惊人,《今天》一炮而响。

    可惜好景不长,1981年初,**中央发了一个关于清理民刊的九号文件,几乎所有民刊的头头都一网打尽。

    北岛当时在《新观察》杂志当编辑,九号文件下来后不久,就被停薪留职。后来他通过朋友调到了外文局的《中国报道》,直到现在。

    在《中国报道》这样的外文局当编辑也不痛快,因为之前创办《今天》,北岛已经成为文化部的重点整顿对象,前几年还被禁止发表作品,现在虽然能发表作品,可依然在外文局处境艰难,几次被单位停职反省。

    别看北岛似乎不愁吃不愁穿的,其实他经常化名搞翻译,化名写散文、传记,赚点外快,以贴补家用。

    前天,他再次被外文局停薪留职,根据单位朋友提供的信息,可能他这次要被辞退,这对北岛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你马上就要下岗了?”戈文有些好笑的看着北岛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到戈文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北岛苦笑了一声,也没有精力再去说些什么,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北岛竟然是个有着铁饭碗思想的人!

    北岛可是个诗人啊!诗人不就是恣意妄随,肆无忌惮的追求自由吗?

    戈文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想的?难道凭借着你的才华,靠着写诗、创作养活不了自己?养护不了家人?”

    “很多人喜欢文学,但不一定非得写作。我是既喜欢文学,又喜欢写作,还喜欢编辑这个工作!”

    北岛解释道:“我从1969年到1980年,做了十一年的建筑工人。当第一期《今天》出版后,我就知道我无法离开编辑这个岗位,如果再让我去做建筑工人,我会疯的!”

    “……”

    (未完待续。)

第281章 创办自己的杂志

    北岛的悲痛让戈文莫名的想笑。

    竟然有人会喜欢编辑这个岗位!

    戈文在《收获》杂志社当过编辑,尽管时间并不算长。

    可是编辑的工作说白了真不是人干的,最起码戈文并没有觉得编辑这份工作有多么的让人喜欢。

    究竟怎样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编辑呢?

    《收获》的李煜传授过戈文一些知识,他自己也琢磨过一些想法。

    在戈文的认知里,一个编辑不能有盲从权威的心态,你不能因为投稿者是一个名家大师就唯命是从,尊重与盲从从来都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与此同时,编辑还不能有轻视心态,对无名作者有意无意的轻视以及抱着挑剔苛求的心理,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编辑所做的事情。

    而当编辑最让戈文痛苦的一件事情是——

    每次遇到一篇非常杰出的稿件时,他都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热情,强行沉下心去以一种理性的心态对稿件进行分析,还要不停地抱怨、质疑、查询作品中的漏洞,就像是自己和作者有仇一般。

    这种不自在不自由的阅读方式,就像是你憋了很久的尿,解开裤子后很想畅快淋漓的撒出去,可是不行,你有便秘症,只能尿一点,憋一下,尿一点,憋一下,让人无比的抓狂。

    编辑也是人,编辑也和普通读者一样,看到喜欢的书稿,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先睹为快的心理。当面对生动精彩、引人入胜的文稿时,编辑也会被文稿中深邃的思想、严密的逻辑、离奇的情节、流溢的激情、璀璨的文采所吸引,心思也会随着文稿流转,恨不得一口气就能将文稿读完。

    可是不行,你是编辑,你不能从普通读者的角度来阅读文稿,欣赏的色彩太过浓郁,只会妨碍到你的理性批判,妨碍到编辑职能的实现。

    所以当初,高林说《收获》杂志社要辞退戈文时,戈文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固然是当编辑会影响自身的创作时间,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想要逃脱编辑这种周而复始的繁琐工作。

    而北岛竟然因为不能当编辑就说自己会疯、会熬不下去,这种心态戈文实在是无法理解。

    这时北岛又喃喃的说道:“编刊物就是周而复始的一种劳动,看稿子,写稿子,始终是在那里劳作,虽然很烦琐,但也很有乐趣,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应该叫乐此不疲吧……”

    好吧,被他打败了。

    戈文插口问道:“既然外文局要辞退你,你可以把关系转到其他单位啊!找一个杂志社不就行了?”

    北岛苦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你觉得现在各个单位会接受像我这种在文化部挂上名号的人吗?”

    戈文哑然。

    也是,虽然这时候中国已经开始掀起了一股狂热的下海潮,就算是政府官员也可以开公司,可是对于思想意识领域的监察仍是国家的重点关注对象。

    改革开放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可就算是让过河,也不可能撒开口子给人自由!

    必然要随时观察舆情,注意形势,在往前大踏步的时候再小心翼翼的小踱步,有必要时随时可以保持后退。

    “公家单位不行,那就去私人……呃……”

    戈文出了一个主意,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自行止住了,

    他的这个建议就是在说废话。

    这个时代可没有私立的杂志社一说,就算是有,也必须要挂靠在公家单位之下。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在戈文未穿越之前,国家也未开放个人或民营结构办理刊物许可。

    要知道在戈文穿越前,那时互联网已经在中国方兴未艾,网上什么内容没有,什么思想没有,什么意识没有。可就是这样,国家依然牢牢严守刊物发放关,以至于很多个人发行的杂志只能是黑户。就连后世大大有名的韩寒想要发行自己的杂志都必须采用侧面迂回的方式——用书号代替刊号,每发行一期杂志就使用一个书号,想要发行下一期杂志就去找新的书号。严格意义上说,这样的行为已经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期刊出版管理规定》。

    杂志又称为期刊,是指有固定名称,用卷、期或者年、季、月顺序编号,按照一定周期出版的成册连续出版物。根据我国《期刊出版管理规定》,期刊由依法设立的期刊出版单位出版。期刊出版单位出版期刊必须经新闻出版总署批准,现只受理具有符合总署认定条件的主管、主办单位的期刊社办刊,根本不受理个人办刊申请。

    戈文停下了自己不靠谱的建议,书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北岛终于从自怨自艾中清醒了过来,他抬头看着戈文,带着一丝苦笑,说道:“戈文,我的事你不要伸张。前一个阶段,北京有很多诗人都南下深圳了,听说那边现在正在大力发展经济,思想文化领域相对开放很多……实在是不行,我也去那边闯闯!”

    戈文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无比的憋屈。

    北岛所说的情况,戈文之前也有所了解,那些南下的诗人,其中有几个曾经常出没于四合院。

    而这些南下的诗人会变成什么样的,戈文心里相当的清楚。

    在见识到了深圳的繁华,见识到了金钱的力量后,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依旧坚守贫穷和曾经的梦想,更何况现在的深圳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面对财富没有人能无动于衷。

    时代的狂潮在按照其巨大的惯性滚滚向前,戈文想要做一个堂吉诃德似的螳臂当车者并不容易。

    如果国家能放开刊物许可就好了!

    戈文心中叹了口气。

    在后世,国家已经开放了个人(民营)拍电影和个人办演出公司(剧团)的许可,这些都极大的繁荣了国家的文化事业,丰富了老百姓的文化生活。可是国家始终未对个人办刊物有太大的松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在西方,期刊杂志是放开的,个人只要符合要求都可以办自己的刊物。在那些相对发达的国家,那个国家没有千儿八百的个人刊物,或许这些刊物处境艰难,哪怕这些刊物穷困潦倒,可是只要刊物能出版出来,只要刊物不是低俗的、反动的,那就能够振兴该国的文化事业。

    戈文曾在《大国崛起》中说过,一个大国想要崛起除了物质的丰富外还需要有精神上的提高,这里的精神指的就是一个国家的文化事业。

    如果中国放开了个人办刊物的许可,绝对能够繁荣国家的文艺创作、丰富老百姓的文化生活。如果担心个人刊物的倾向造成思想上的分歧,那只要加强审核不就可以了嘛,何必一刀切,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大家。

    由官方或者公家单位承办的期刊,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滥竽充数,根本无法让广大读者满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杂志最后都不得不休刊。而那些比较有名气的期刊要么是有一个清晰的路线,要么就是杂志社中有一帮热爱自己事业的领导或编辑,更有甚者,干脆就是挂着公家单位的私人出版社。

    论起思想活泛,也只有那些承包了杂志的个人才会在巨大的经济压力下,谋求效益,真正的将读者视为上帝。

    对了,既然个人不允许做杂志,那可以找一些单位挂靠一下嘛!

    戈文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一下子就敞亮了起来。

    中国现在已经改革开放,很多原本不景气的刊物早就被个人所承包,虽然采编还是受公家单位的制约,可是凭借着着读者之所急,想读者之所想,不仅让原本快要休刊的杂志起死回生,更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经济翻身仗,攫取了第一桶金。

    既然人家可以,北岛也未必不可以啊!

    戈文急忙将自己的想法和北岛一说。

    “你觉得我这样能够找到单位挂靠或者是承包吗?”

    北岛有些哭笑不得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且不说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找到挂靠的单位,单轮我在文化部挂了名这一点,又有哪个单位敢让我挂靠?承包?我连生活都困难,又哪有钱承包一家杂志社啊!”

    “嗨,你没钱没关系,我有钱啊!只要你能拉起一帮人手来,其他的,由我来想办法……”戈文一挥手,豪迈的将艰巨的任务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人手倒是不成问题,你也知道我曾创办过《今天》诗刊,编辑资源还算是可以,不过……办一本正规的杂志要花费很多钱,我担心万一要是弄不成,岂不是白扔了很多钱!”北岛虽然有些被戈文的言语所打动,可还是有些疑虑。

    “哈哈……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创作能力。别的不说,光是《明朝的那些事儿》的版税就足够你用了。”

    看着被自己鼓动起来的北岛,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的北岛,戈文的心中很是得意。

    来北京这么长时间了,他接触的诗人不计其数,可是大多数诗人其实只能算是诗歌爱好者,单纯论作品和数量,整个北京城能被戈文认同的诗人并不算太多,这其中又以北岛、顾城、舒婷、食指、海子、芒克、江河、多多等一众诗人最为杰出。

    如果哪一天北岛真的南下,哪怕他最后成为身家过亿的大富翁又能如何?

    或许对北岛个人来说是好事,可是对戈文,对中国来说却是极大的损失。

    一个优秀诗人的价值在戈文的眼中要远远大于一个亿万富翁。

    用一些稿费换一个现在优秀将来可能更杰出的诗人,换一个有可能成为中国诗坛领军人物的诗人,戈文觉得太值了。

    在后世中国诗坛根本不能用青黄不接这样的描述来说,根本就是断了代。

    老一辈艾青、贺敬之、臧克家……等老先生的逝世,新一代食指、海子、顾城、北岛、舒婷、芒克……的消失或死亡,都让中国的诗歌死了!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诗歌大国,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竟然没有了诗歌,这是怎样的一种嘲讽!

    人是要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的!

    不能等很多年以后,学生们只能抱着陈旧的格律诗朗盛背诵,只借“梨花体”来抒发感情。

    像诗歌这样纯粹的东西就不应该被金钱慢慢消磨,最后消失在历史中!

    要给中国的诗歌留下最后的一块栖息地!

    戈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他要打给上海《阅读》杂志社的土长申,向他请教一下如何才能创办一本杂志,需要找个什么样的单位挂靠。

    电话那边土长申一边说,这边戈文一边记录,很快就弄明白了创办一本能够在国内公开发行的期刊,需要些什么条件。

    想要创办刊物,首先要到新闻出版局报送可行性报告,然后附上办刊宗旨、编辑方针、专业范围、编辑部成员、办刊固定资金证明、固定场所证明、办刊申请书……等一系列证明材料,最关键的是要有符合资格的主办单位及上级主管部门。

    等所有资料都通过了新闻出版局的考察,才会获得一个刊号。

    有了刊号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的编纂杂志,每一期杂志都要给新闻出版局等有关单位交纳样刊,目的就是查看杂志的文章有没有违反国家规定的地方。然后每一年都要参加新闻出版局的期刊年检。

    在这过程中,只要有任何一处违反规定的地方,新闻出版局都会勒令期刊休刊整顿,严重时直接查封。

    而符合资格的主办单位及上级主管部门也斌不算多,首先私营单位不可以,再次企业单位也不可以,唯一的选择只能是事业单位,可就算是事业单位也是约束条件重重。

    挂了电话后,戈文赫然发现自己能够走通的渠道也只有挂靠在科幻文学委员会或者是老兵退伍基金会这两个有着国家字头的学会、基金会上。

    他之前想要挂靠在《阅读》杂志社或人民出版社的想法根本不成立,就算他认识的人再多,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办到,不然组织的严肃性、纪律性何在?(未完待续。)

第282章 《同袍》

    科幻文学委员会是去年刚成立的一个协会,组织关系挂靠在四川省作家协会。从原则上讲,科幻文学委员会也归中国作协管理,而中国作协可是国字头的协会,所以如果将杂志的主办单位挂靠在科幻文学委员会,是可行的。

    只是戈文曾和吴定柏、叶永烈等人有点小矛盾,本身还拒绝了在科幻文学委员会中担任职务,这时再找过去,让他有些为难。

    好在还有退伍老兵基金会!

    退伍老兵基金会的全称是中国退伍老兵扶贫基金会,负责人是卫建国,虽然是私人基金会,但是组织关系却隶属于南京军区,受******管辖,和中国的宋庆龄基金会一样。

    从理论上说,退伍老兵基金会完全有权利创办自己的刊物,当然创刊的目的和宗旨肯定要和基金会有关系了。

    所以戈文和北岛想要创办刊物的话,完全可以挂靠在退伍老兵基金会里,根本不用再去求人。

    要知道退伍老兵基金会的资金来源可都是戈文的稿费,而且卫建国担任基金会会长也是戈文极力推让的结果。可以说这退伍老兵基金会,就是戈文带来的产物,在这里他完全可以主做。

    想到这里,戈文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北岛。

    “真的?!”

    “嗨,我还会骗你不成。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既然是挂靠在基金会里,那肯定是要和基金会的宗旨要挂上钩,不然肯定通不过新闻出版局的审核。”

    “没关系,杂志只要开辟一个诗歌的栏目就成……”戈文的担心反而没有引起北岛的共鸣。

    “呃……好吧,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退伍老兵基金会的负责人卫建国,然后你和他商量一下这杂志到底该怎么办……”说着戈文就拨通了江东养殖场的电话。

    退伍老兵基金会和上海江东养殖场都在上海,说白了是一套人马两套班子,都是硬六连的陈红军和卫建国等人在做事。因为是刚刚创业,人力和资源都相对紧张,退伍老兵基金会也就在市区租了一间房子做脸面,真正的办公地点还是在江东养殖场。

    所以戈文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江东养殖场。

    接电话的是老枪,陈红军和卫建国一个去了复旦大学的农科院,另一个则带着人手去市里销售鹌鹑和鹌鹑蛋。

    得知电话对面是戈文时,老枪非常的高兴,可以说他们这帮退伍老兵能有今天几乎都是戈文的功劳。所以电话里,老枪啰里啰嗦的说个没完,也让戈文对江东养殖场的情况有了较深的了解。

    就像当初陈红军创业时,戈文所提的意见那样,陈红军他们养鹌鹑养了几个月,整个江东养殖场里鹌鹑便满地撒花。然后陈红军他们便开始了销售,不仅卖鹌鹑,还卖鹌鹑蛋,别说,上海的市民们对鹌鹑还真的情有独钟。除此之外,陈红军还打通了军区的路子,定期给上海周边的部队送鹌鹑和鹌鹑蛋。

    江东养殖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尤其是快入冬以来,更是如此。

    随着江东养殖场的生意越来越好,现有的人手早已不够,卫建国还趁机又招进来一批退伍老兵。

    今天陈红军带人去农贸市场贩卖鹌鹑,卫建国则去了复旦大学的农科院。

    由江东养殖场资助复旦农科院研发的新型饲料已经研制出来了,卫建国就是过去看结果的,一旦新型饲料投入使用,便会打破冬季养殖业因饲料紧缺带来的困难,会让江东畜牧场的规模更上一层楼。

    “戈文,真的谢谢你!”说道最后,老枪越来越激动。当初和戈文初次认识的时候,他还有些看不起戈文这个文弱书生,哪能想得到自己等人竟然因为戈文有了如此大的改变,真的是世事难料!真正的知识改变人生!

    “谢什么谢。江东养殖场也有我的股份呢,说白了,老枪,你是在给我打工,我可是你头上的万恶资本家呀。”戈文笑着开起了玩笑。

    “哈哈……如果再多几个你这样的资本家,我们这些退伍老兵的日子就更好了!”老枪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了戈文这是在调侃自己,不由的大声笑了起来。

    “对了,戈文你找卫政委有急事吗?他应该中午就回来了。”好不容易停下笑,老枪才想起问戈文这通电话的目的。

    “也,没多大事。等卫建国回来,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将电话挂断,戈文的心中也有些激动。

    亲眼看着很多人的命运因自己而改变,亲耳听着那些人对自己的感谢,这种心情着实让人心情涌动。

    回头看见北岛一直都紧张的注视着自己,戈文不由得笑了:“哎,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吧,这件事肯定没啥问题!你还是赶紧考虑新杂志的刊名以及杂志里的栏目吧。”

    北岛有些害臊起来,心情放松,口中便不依不饶起来:“刊名还不是张口就来嘛。既然名义上是退伍老兵基金会的杂志,那自然要和退伍老兵有关系,你觉得‘同袍’怎么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同袍’。”

    同袍?

    “嘶……这个名字太好了!”戈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北岛。

    北岛说的这句诗出自《秦风·无衣》,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

    这首《秦风·无衣》是古代《诗经》中最为著名的爱国主义诗篇,它是战国时期秦国人民抗击西戎入侵者的军中战歌。在这种反侵略的战争中,秦国人民表现出英勇无畏的尚武精神,也创造了这首充满爱国主义激情的慷慨歌曲。

    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谁说没有战衣?没有战衣,那我就和你同穿一件长袍。

    用同袍当做刊物名称,无比的贴切,既能说明这本杂志带有一定的铁血意味,是战争的产物,意味着就算老兵们甲归田了,可依旧是军队的同泽。另一方面也呼应了基金会的作用——没有衣服没关系,和我同穿一件就成;没有粮食没关系,只要有我的一口就有你的一口;生活困难没关系,基金会就是来帮助你们的!

    听到戈文的赞叹,北岛有些得意起来,继续说道:“至于栏目的话,不就是那些小说、诗歌、散文、评论嘛,所有的杂志都大同小异,咱们也按照其他杂志的栏目弄起来就行了呗……”

    戈文摇了摇头,“不够贴切。将来的《同袍》是基金会的会刊,怎么能没有关于基金会的栏目。”

    “那就加上几个和军事有关的栏目。”

    “那些老兵们可都退伍了!他们可能是农民,可能是工人,可能是干部,可就是不是军人!”

    “……”

    看着北岛被自己驳斥的哑口无言,正在冥思苦想的样子,戈文知道自己已经狠狠的打击了他的嚣张气焰,这才认真的说道:“创办杂志一方面是为了实现北岛你的梦想,另一方面也必须真正能起到宣传和推广基金会的目的!不能因私废公……”

    “那你有什么好点子没?”北岛点了点头,不过他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便想听听戈文的意见。

    “退伍老兵基金会是一个慈善基金会,不是简简单单的把钱和物资馈赠给退伍老兵们,是帮助和鼓励那些老兵们能够自力更生、艰苦创业,是受人以渔,所以我觉得要在《同袍》上创办一个和创业有关的栏目比较好。”

    戈文摸着下腮一边想一边说:“除了创业栏目外,还可以刊登一些老兵们创业成功的案例。还有,很多老兵平时不注意政策走向,咱们可以刊登一些和他们有关的政策法规,然后进行解读……对了,我们甚至可以刊登一些关于农业和畜牧业的知识……”

    “而且基金会的资金来源除了基金会自身的合法收益外,更多的是个人、团体、企业和组织的捐款和捐赠,所以基金会的财务必须要透明,要向公众开放。我们正好可以借《同袍》来公布基金会的捐款情况,让每一个给基金会捐赠的人都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捐款流向。”

    这却是戈文的临机一动,想到后世的某些病垢,他这是在给退伍老兵基金会打预防针,于此同时,也是给以后的各种基金会建立一个范本。要知道此时中国的红十字、希望工程可都还没建立呢。

    当人们习惯了退伍老兵基金会这种模式,以后若有基金会不公开自己的捐款流向,就会让大家产生质疑和询问,千万别小看惯性的力量,更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

    “还有,《同袍》要关心一下退伍老兵们的生存状态,要去采风,要亲自去看看老兵们是如何生活,他们有没有困难……”

    “没错,我们还可以让老兵们讲述一下他们自己的故事,这可比刊登一些军事小说来的更真实,更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听到戈文说道这里,北岛拍了下大腿,插口说道。

    然后他又感叹道:“哎……现在的军事小说除了你那本《士兵突击》,简直没法看,太死板教条了!”

    “……”

    北岛站起身从戈文的书桌上拿起几张空白的稿纸,然后又坐回到沙发上,一边掏出笔记录刚才戈文所提到的几个意见,一边急声催促戈文接着往下说。

    “我能想到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了,等和卫建国联系上后,你再听听他的意见,他是退伍老兵,还是基金会的负责人,想必应该有一些好的想法。”戈文被北岛打了一下叉,思路已经断了。

    “有了这些内容,我想《同袍》作为基金会的会刊就当之无愧。至于你一开始说的要在杂志上做小说、诗歌、散文等文学栏目,也可以。不过要注意比例,不能头重脚轻,都是文学内容,和基金会有关的内容却很少。总之一定要合理的安排版面,不然就是读者们不说,到了新闻出版局那里也会通不过审核。”

    “这点你放心,其实只要有诗歌版块就成,我也没想着要办一本纯文学杂志。再说现在哪有那么多优秀的作品可以供我们选择啊,都奔着那些知名的刊物去了。当初我办《今天》诗刊还不是有很多滥竽充数的诗歌。”北岛一边苦笑一边答应。

    被北岛这一说,戈文又冒出一个想法来,他问北岛:“你看过深圳那边的《世界之窗》杂志没?”

    “看过几期。”

    “其实吧,我觉得你没必要分的太清,文学也仅仅是文化的一种而已,你听的音乐,看的书,穿的衣服都是文化的一种。所以没有必要非得刊登文学,就像我刚才说的,《同袍》的读者估计多是些退伍老兵,他们可不懂什么文学,你可以像《世界之窗》那样,刊登点国内外的风土人情、奇闻逸事,可以把国外和退伍老兵、基金会有关的知识介绍给读者们。”

    “这个思路不错,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没内容填充版面了。”北岛听了眼睛一亮。

    “既然你已经有了大体上的思路,那《同袍》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期望!”说着戈文就拔脚往书房外走去。

    “哎,你做什么去?”

    “我去看看读书会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戈文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了进来。

    “喔……哎……不对!这杂志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戈文你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北岛突然意识到戈文竟是甩下自己溜了,也赶紧站起身出了书房追了过去。

    自己离不开编辑这个岗位,是喜欢那种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所有人的书稿,尽管周而复始,尽管可能会看到让人作呕的作品,可是发现了一部杰作时的喜悦,却让他一直都乐此不疲。

    当放有稿件的信封尚未打开,当还未开始阅读投稿者的稿子,那种让人无比期待的心情,那种遇到精彩作品时的痛快,就像是毒瘾一般,令人着迷。

    用他在一本外文书里看到的一段话来描述就是——

    lifeislikeaboxofchocolates,youneverkonwwhatyou\'regoingtoget.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得到什么。

    这种未知的期待,永远都让人沉沦。

    但是,我只是想做个编辑,筹备杂志这种大事,我是肌无力啊!

    “戈文,你别想跑!”

    ……

    ……

    最后,明天起点手机客户端有一个大推荐,希望书友们能来起点多多支持。

    没有订阅的订阅一下,没有全订的全订一下。

    同时也厚着脸皮向大家讨要点打赏,多少无所谓,只要打赏人数上去就成。

    一切都是为了成绩。

    (未完待续。)

第283章 阅览室【第一更】

    很快的关于戈文、北岛要创办一本杂志的事情就成了四合院里公开的秘密。

    创办一本杂志千头万绪,根本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别的不说,光是组稿、设计刊物的版面就能把一个人给累死,当年北岛编撰仅仅几百份的地下诗刊《今天》就已经动用了**个人的力量,现在可是有刊号的正式杂志啊。

    所以北岛见戈文这小子死活不肯出力,逼急了还振振有词的反驳说什么“这不是你的杂志吗?你可是总编啊!”之类的风凉话,便将主意打到了四合院里的各类精英身上。

    之前一起编撰过《今天》的芒克、舒婷都被北岛拉进了现在还没有任何踪影的《同袍》编辑部。

    像海子、顾城、李醒民、金冠涛、李丹青等人也不要想逃脱,每人必须提供一篇稿子,内容不限,原创或者是翻译都可以,稿费还抠门的厉害。

    另外还免费征调了一群年轻人打杂,摄像、拍照、排版、校队……

    至于戈文所说的要去退伍老兵家里采风,北岛也联系了一些朋友帮忙,总之《同袍》的筹办在紧张而又忙碌的节奏里向前推进。

    这样的情况自然闹得四合院人尽皆知。

    将创办《同袍》杂志的事情甩给北岛,戈文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明朝的那些事儿》已经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了,龙绍一口气给戈文带来了十几套,占了书房很大一块空地。

    除了在书架上放了两套外,戈文将一套书邮寄给了巴老。

    在扉页上,戈文用正楷认真的写了一段话,意思就是请巴老品鉴指教。

    除此以外,他又亲自拿了几套书给一些老前辈们送了去,冰心、萧乾、臧克家、沈从文、曹禺……。

    当然戈文自然不会忘记远在甘肃的段文杰和王文斌他们,他同样寄了两套书过去,和包裹一起的,还有他的一封信,除了感谢敦煌研究院众人给他的帮助外,戈文还鼓励了王文斌等年轻人一番,并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一定会去敦煌看望他们。

    自然在四合院里,也要放一套书给大家看。

    读书会的举办让戈文很受启发。

    在读书会上,戈文听到了很多自己从未曾听说过的书,这些书大多都是大家各自的珍藏。

    大家拿出来分享的书,都是曾带给各自力量和信念的源泉和动力。

    而这些书五花八门,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有些书分明就是文-革前印刷的“白皮书”、“灰皮书”、“黄皮书”。

    当然从国外引入的一系列书籍也占了相当大的比例,文学的、历史的、哲学的、科学的……

    就是在和这些书籍的拥有者的聊天中,戈文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在解放以后,中国曾有过多次**运动。

    随着改革开放,每一次平反都带来了一批作品的解禁,譬如对胡适历史地位的重新评价,导致胡适的作品解禁;“胡风案”的平反,导致胡风的文章又出现在各种刊物上。

    此外,因改革开放,中国的海禁也开始放松。

    过去,海关查的非常严,像书籍、音像制品等很难带回国内,甚至艺术家们带回来的梵高画册都会被扣留下来。

    可是现在,很多图书和音像制品管控放松了很多,只要是隐蔽一点,图书和音像制品可以随意的携带进出,虽然这样可以让西方优秀的哲学、思想、文学流入国内,但也造成那些西方糟粕同步进入了中国。

    《阅读》杂志在他们的创刊号上提出了“阅读无禁区”的口号,当初戈文是举双手赞同的。

    可是随着戈文接触到的年轻人越来越多,这才发现,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和未来不同,这个时代的年轻人能接触到的图书太少了。所以每拿到一本书后,他们都会如饥似渴的阅读和吸收书中的知识、思想,根本不去判断这本书到底是好是坏。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政府放任不管的话,那年轻人间必然会造成一定的思想分歧。

    连戈文都很难相信年轻人对书籍的判断力,更勿论政府了。

    所以改革开放的这几年,中国屡次对图书进行打击查禁,前几天还在书店里销售的书籍,可能过一个阶段就会从书架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昨天还能从海关通过的图册,今天就变成了违禁品,被扣留。

    只是,这种做法却不成系统,没有条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狗熊掰玉米一样,丢三落四。今天把西方的糟粕思想图书查禁了,明天却又放开,后天就连最正统的科学著作都被封锁。

    戈文就亲耳听一个北大的年轻老师说过一件事。

    1983年初,这个老师的一个香港朋友从香港给他邮寄了一本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中译本,他收到了。后来这本书被人借走丢失,这个老师托那个香港朋友再重新邮寄一本,结果书到了海关居然被查封了,说是违禁品。

    由此可见这时海关标准的瞬息万变。

    所以戈文觉得自己有必要建立在四合院建立一个图书阅览室。

    此前他已经将后院东厢房的两间屋子打通,拆除了土炕,摆放上书桌和椅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读书会就是在这个大屋子里举办的。

    这几天,戈文又从外面找了几个工人,把四合院前院的东厢房间的砖墙也打通了两间,拆除了土炕后,找人将墙壁粉刷一新,然后在房间里放了少量的椅子和一排大书架。

    戈文将自己收集的一部分图书摆进了阅览室。

    《士兵突击》、《明朝的那些事儿》、《傅雷家书》、“走向世界”丛书、《鲁迅全集》、巴金全集、冰心作品集、张爱玲文集……

    在穿越前,戈文一直以为鲁迅的作品集除了民国的白色恐怖时期外,在中国的任何书店都应该能找到。

    没想到穿越后,他才知道,中国一直到了1981年才出版发行了《鲁迅全集》,这是中国第一次完整地出版鲁迅的全集。而这也是开了出版作家全集的先河,之后各种全集才被不断出版。

    在四合院的图书阅览室里,只要是戈文认为有思想有价值的书,都会出现在书架上,至于一些思想倾向有问题的书,仍存放在书房里。

    而随着戈文这样做,那些经常来四合院的年轻人都是大感有趣,并积极效仿。

    大家你一本书,我一本书,没多久居然将慢慢一屋子的空书架摆满了。

    于是除了后院的各种讨论活动外,前院的阅览室也成了很多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未完待续。)

第284章 封面【第二更】

    时间进入二月,除夕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院子里的放了寒假的大学生们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就连海子这样不在北京居住的家伙也都回了老家,四合院一下子变得清净起来。

    北岛就凭着他过去办《今天》诗刊的那点可怜经验,硬生生的将《同袍》创刊号的编纂工作完成了大半。

    在知道戈文想要做一本杂志,上海那边不仅学历高的卫建国兴趣十足,便是陈红军也是竭尽全力的帮忙。

    这时候的部队虽然已经和地方分开,可是关系依然融洽,卫建国陈红军两人拉虎皮做大旗竟十分管用,原本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办下来的手续居然不到一个月就完成。

    《同袍》的刊号已经申请了下来,现在就等创刊号定稿,然后交付印刷厂印刷。

    今天,北岛将创刊号的策划正式的摆在了戈文的面前,让他审核。

    说起来这个还没有根据地的《同袍》编辑部的正式员工竟然只有北岛一个人,像芒克、舒婷等人都是在工作之余,免费帮忙的。

    桌子上放满了稿件,照片,这些都是北岛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情求来的,作为一本还未发行的新杂志,根本没有稿件来源。

    戈文坐在北岛的对面看着书桌上的创刊号大样,心里不由得感慨北岛对于编辑这份工作的痴迷。

    大样上,封面、题刊词、目录一应俱全,显然下了一番心血。

    经过北岛等人的商量,《同袍》会是一本32开80页的杂志,为了降低成本,就是封皮是彩页,其余所有内页均为普通纸张,戈文先前所提到的可以插入一些风土人情的照片以及对退伍老兵的采风照片,都是黑白照,朴素之极。

    这是北岛和卫建国商量了很久之后才定下来的。

    考虑到将来《同袍》杂志的读者大多是退伍老兵以及那些对基金会感兴趣的读者,这些人本身的消费能力并不会太高。而且杂志的发行不仅不能动用基金会的资金,等杂志发行顺利了,还需要每年向基金会上缴一部分费用。

    所以《同袍》杂志必须尽快转入正轨,盈利起来。

    这一点北岛倒是挺有自信。

    创刊号的《同袍》封面上,同袍两个字宛如鹰勾铁画,看上去还有一丝铁血的味道。

    说起这两个字的来源还有一段小故事。

    退伍老兵基金会创立之初就已经在各大军区大佬们的心中挂上了号,基金会要创办内刊,自然要通过部队的内审,要知道基金会可是挂在南京军区的旗下。

    当得知基金会要办一本刊物这个消息时,几位军区大佬亲自向新闻出版局打了招呼。其中一位在中国以敢打敢干著称的大佬更是亲自挥笔写下“同袍”两个毛笔字送给了基金会。

    这才是卫建国和陈红军能够一路开绿灯的根本原因。

    而这样的大旗自然没有逃过北岛的眼光,于是《同袍》的刊名便直接引用了这位大佬的书法。

    在“同袍”两个字下,还有一行稍小点的字体,写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八个字。这是用来解释刊名的,仅在创刊号上有,再往后编撰的各期杂志就不会再出现了。

    除此之外,创刊号的目录前还有一页是题刊词,阐述《同袍》杂志的来龙去脉和创刊宗旨。这个倒是每一期都有,作为一本名义上的基金会会刊,对于基金会的宣传是不遗余力的。

    彩色的封面上除了刊名之外,最抓人眼目的就是刊名下方的那张彩色照片了。

    这是一张军人的正面照片!

    战火硝烟中,这个表情冷峻的军人头上戴着钢盔,脸上乌漆墨黑,黑一块白一块,嘴唇紧闭流露出坚强,双眼被一块沾染着血迹的绷带缠着,长长的绷带尾巴被风吹起,在脑后飘飘荡荡。

    他的右手用力的握着长枪的枪身,身上的军装上布满了尘土和血迹,挽起的衣袖里露出来左手腕处缠着绷带。

    这个浑身是伤、满身血迹、双目失明的军人正脚步坚定的面对着镜头走来。

    他前脚迈出,带起脚下的泥土,后脚有力的蹬在地上,虽然已经看不到东西,可却没有一丝盲人的迟疑,整个人散发着军人的冷酷气质,坚毅而沧桑。

    这张照片的影像其实并不清晰,带着一丝模糊的焦距,可就是这张模糊的照片,因为照片中的军人变得格外的吸睛起来。

    良久的盯着这张照片,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留下眼泪,会让所有看着的人心里感到无言的悲壮和难受,会让人体会到那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坚毅壮志。

    没错,这张照片正是当初戈文在中央电视台看过的那部叫做《血染的风采》的纪录片中的一张照片。

    这部《血染的风采》的作者是一个战地记者,亲身经历了老山战役,他在越南前线拍了一系列照片,回国后制作成了战争纪录片,还借用了戈文创作的那首《血染的风采》歌曲。

    作为创刊号自然要精益求精,戈文让北岛通过一些朋友联系到了这位战地记者,想从他手中购买几张老兵们的照片。

    当那个战地记者得知北岛要用这些照片作为退伍老兵基金会内刊的封面时,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认为最好的摄影作品全部拿出来给了北岛。

    当北岛说要给他稿费时,这个战地记者连连拒绝,然后带着一丝敬意告诉北岛——

    只有亲身经历了战争,才会明白电视里小说里的战场根本就是儿戏,真正的战场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光是那突如其来的死亡就足以让人崩溃。

    可就在这随时都有可能直面死亡的情况下,中国的老兵们谈笑风生,无所畏惧,勇于向前!

    这是真正的视死如归!

    我也想为那些老兵们做一些事情!

    如果你们选用了照片的话,请把稿费转交给退伍老兵基金会,这是一个普通人对他们的敬意和支持。

    北岛回到四合院后便和戈文转述了这个战地记者的话,当他动情的讲述完这个故事后,也第一次将自己的理想嫁接在了这本前途未卜的《同袍》上,北岛说:“我一定要把这本杂志办好!”

    《同袍》最终选定作为封面的——

    就是这张双眼缠着绷带的军人照片!

    这个封面图片一定能够震撼到每一个第一眼看到的中国人!

    ……

    ……

    全订群中有《同袍》创刊号的杂志封面,感兴趣的书友们可以进来一观。

    (未完待续。)

第285章 新的军事小说【第三更】

    翻过封面,翻过题刊词,翻过目录,戈文一篇一篇的看着杂志的正文。

    北岛将杂志编撰的很好,戈文提的几点建议他都完美的纳入到了《同袍》杂志中。

    这期杂志有原创作品也有翻译作品,有关于创业方面的文章,也有政策解读,有农业方面的知识,还有基金会最近的捐助情况公布,有诗歌散文也有短篇小说,有对国外机械化农业的介绍,也有对退伍老兵的采访。

    这些内容五花八门,根本就是一堆大杂烩。可是北岛却安排的很合理,他将诗歌和小说等文学方面的内容像报纸的副刊一样放到了杂志靠后的版面上。

    刊登的创业文章写的是鹌鹑养殖,戈文一看作者的名字,果然是卫建国。他认真的看了看这篇文章的内容,然后就发现卫建国在文章中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基本上将养殖鹌鹑的注意事项说的一清二楚。

    看过这篇文章后,戈文对陈红军和卫建国的心胸感到敬佩不已。要知道此时江东养殖场的生意虽然已蒸蒸日上,可他们正处于一个极度扩张的状态,如果别人看过这篇文章也要进行创业的话,那势必会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将这个疑惑向北岛提出时,北岛也是一脸的佩服:“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卫建国。他说,陈红军说了,既然要帮退伍老兵们创业,那自然要写些有用的东西。至于会不会由此产生竞争对手,他们不怕,对手强他们会更强。他们要做到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呃……卫建国的原话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陈红军和卫建国两人已经脱下了军装,可是军人的气质从他们的话里显露无疑!

    戈文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往后翻杂志。

    在这期创刊号上刊登的诗歌、散文和小说都很朴实,应该是北岛为了《同袍》的风格而刻意保持的。

    诗歌是海子的新作品《哑脊背》。

    散文是美国很有名气的盲聋女作家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节选,这是北岛特意找人翻译的散文,正好和杂志的封面相对应。

    小说则是一篇反映亲情的作品,作者居然是史铁生!

    史铁生是中国文坛比较特殊的一位作家,他双腿瘫痪,后来更是患了尿毒症,日常是靠透析维持生命的。就是这样一位身残志坚的作家,在病榻上创作出了大量优秀的、广为人知的文学作品。在后世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高一语文课外读本中曾刊登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前两节,散文中所描写的母爱的伟大,曾影响了一代中学生,鼓励了无数年轻人。

    将手中的样稿合上,戈文发现《同袍》应该说是一本通俗杂志,和后世的《特别关注》有些类似。

    这应该算是一本比较完美的创刊号了!

    自从北岛与那个战地记者联系后,他以前那种唯诗歌作生命的激情以及有些轻飘的性格一下子变得沉稳起来,看完杂志,戈文对他的转变很有些惊讶。

    对着北岛比了一个大拇指,戈文赞叹:“不错啊,这本杂志编纂的挺好,我觉得完全不比现在市场上的那些一般杂志差。尤其是史铁生的那篇《奶奶的星星》,写的十分温罄,但又哀婉动人之极,看了几乎让人泪下。这篇小说完全可以作为穿刊号的主打作品!”

    戈文的称赞并没有让北岛高兴起来,他从书桌上将这本样刊拿了起来,然后指着除了“同袍”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封面有些发愁的说道:“这么大的封面,光印上史铁生的《奶奶的星星》,是不是太空旷了?最起码杂志要有三四个主打作品!”

    “确实是少了些。”戈文应道。

    “你知道的创刊号的稿子都是我死皮赖脸求来的,可能够作为主打的作品却只有史铁生一篇,实在是太少了。海子的那首诗本来也可以做主打,可是《同袍》不是诗刊啊……愁死我了都。”

    北岛有些郁闷的将样刊扔回桌上,然后接着说道:“创刊号这一炮要是打不响,以后就完蛋了!我可是向卫建国夸过海口的,要是半年后不能像基金会上缴挂靠费,我实在是没脸去见他。”

    “半年?!”

    在戈文电话介绍了卫建国和北岛认识后,关于《同袍》杂志的事情,他就没怎么过问,顶多是偶尔听北岛、舒婷他们聊起过。关于向基金会交纳挂靠费这件事情,戈文当然知道,这可是他说过的事情。可是戈文也没想到北岛竟然敢应承半年时间就让杂志盈利,这牛-逼可是吹得有点大了。

    “《同袍》不是要刊登创业文章嘛,我就打电话向卫建国邀稿,顺便问了问现在基金会的情况。基金会成立你捐献的那笔稿费不是投入到江东养殖场了嘛,除了你那笔钱,基金会账上也就有部队上捐的一点钱,现在的基金会可以说是一清二白,卫建国说这个月基金会驻地的房租费都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当时我一时冲动就向他保证半年后,《同袍》就能盈利,到时候马上缴纳挂靠费……”

    说起当初的冲动,北岛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没有精钢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都不懂,简直了。

    “没事,我帮你和卫建国他们解释一下。新杂志嘛,本来就需要慢慢来打市场,哪有像你这么一下子跨了一大步的……”戈文摇了摇头,安慰北岛。

    “其实吧,真要想《同袍》一鸣惊人,想要很快就盈利,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我告诉你啊,可不敢走什么歪门邪道,正规杂志出版可都是要在新闻出版局备案考核的!”听到北岛吞吞吐吐的话,戈文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在这时候的中国,杂志其实是不难卖的。不过就算在怎么销售量火爆的杂志都比不过地摊上摆的没刊号的地下杂志,尤其是那些低俗杂志,这时候内地已经有人开始盗版港台那边的通俗小说杂志了。

    “哎,我是那种人嘛?”北岛对戈文不相信自己的人格感到有些气愤。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招?”戈文不置可否。

    “这个……去年你不是写了一本《士兵突击》吗?要是……要是你能在《同袍》上连载一部新的军事小说的话……”

    (未完待续。)

第286章 亮剑【第一更】

    “要是你能在《同袍》上连载一部新的军事小说的话……我觉得一定能够让《同袍》一鸣惊人!只要你再创作一本新的军事小说……别的不说,光是部队就一定会积极订阅的,去年那部《士兵突击》的影响力直到现在都还存在呢!”

    北岛刚开始还有一些不好意思,话说的吞吞吐吐,可是当他说起戈文在《同袍》连载新的军事小说会造成怎样的效果时,便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之后,北岛便眼巴巴的盯着戈文,生怕他拒绝。

    “靠,你让我看《同袍》的创刊号,目的不会就是想抓我当劳动力吧!”戈文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问北岛。

    “哪能呢,不是还要稿费嘛。”北岛很干脆的就承认了。

    戈文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至于北岛所说的稿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同袍》的创刊资金可都是自己提供的,他说给稿费不就是拿了自己的钱再给自己吗,还不是左手进右手出。

    “戈文,帮帮忙,反正你最近也有时间,一直在四合院里的阅览室读书,也是需要换换脑子的!要不,你写点东西?”北岛很狗腿的从书桌对面窜到戈文的身后,一边亲切的劝解着戈文,一边还给戈文揉肩膀,那样子谄媚之极。

    戈文打了个冷颤,赶紧把他巴拉开:“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从哪儿学的这一套了,丢不丢人啊!说出去,也不怕败坏你首都朦胧诗第一人的身份!”

    “你答应了?”北岛没有理会戈文的调侃,反而是抓住戈文的语病不放。

    “答应啦,你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不个不字吗。”戈文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哎呀,戈文你是知道的,《同袍》创刊号按计划要在春节前发行创刊号的,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你要抓紧时间赶紧写呐。”北岛的脸色转变极快,一瞬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马上催促起戈文来。

    “我¥#%#¥”

    玩笑归玩笑,既然答应了北岛要创作新的军事小说,那戈文也只能放下悠闲地读书生活,再次辛苦起来。

    可是要写什么呢?

    在戈文前世,他看过的军事题材的小说、电影、电视剧很多,可是留给他深刻印象的却很少。

    对他来说,他之所以能够比这个时代的作家优秀,除了自身一直都在努力提高自身的文学修养,学习补充各种知识外,最主要的还是他经历过后世爆炸式的资讯时代,眼界开阔之极。

    论创新、论想法,戈文说自己是全中国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他可是站在无数前人的肩膀上的,他站的更高,看的更远。

    所以当其他作家冥思苦想创作的题材时,戈文从不发愁,后世的电视电影小说游戏甚至是网络上的小段子都给了他无数的灵感和创作源泉。

    唯一和这个时代作家一样的是——

    当确定了写作内容后,他也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作家一样,需要细细的琢磨故事情节,打磨写作技巧和文字,屡次三番的重复修改完善文本。毕竟前世的生活带给戈文的仅仅是创意和想法,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不可能将前世看过的文字、影像原封不动的照抄下来。

    前世戈文看过的国产军事电影很少,美国的好莱坞战争大片倒是不少,可却和实际情况不符。如果真的要借鉴好莱坞大片的创意的话,那需要修改和完善的地方就太多了,就如北岛所言,《同袍》必须在春节前上市,时间太紧,这个思路没法选用。

    电视剧倒是看过不少,不过大多是些抗日神剧,戈文前世就是一边看一边吐槽的,要是他写的话,恐怕会被读者骂死,更大的可能是被北岛海扁一顿。

    抛除那些抗日神剧和挂着军事片的外皮实则卖情感的爱情片家庭片之外,戈文现在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军事题材的电视剧除了《士兵突击》之外,剩下几部电视剧就只有《历史的天空》、《亮剑》、《潜伏》等寥寥几部了。

    戈文前世有一个好习惯就是看完喜欢的电视剧后,就会翻看同名图书。所以这几部剧的小说,他也都看过,故事的大体脉络都很清楚,虽然不可能完全记住内容,可无论电视剧里还是同名小说中的一些精彩情节,戈文都印象深刻。

    那么,就从这几部电视剧里选吧!

    戈文挠了挠头。

    对于一个深度的选择困难症患者而言,光是这三部小说的选择也让他有些发愁。

    不过回忆着这三部作品的故事情节,戈文很快就锁定了其中的一部作品。

    《亮剑》!

    没错,就是《亮剑》!

    说起来这三部作品中除了《潜伏》是先有电视剧后有小说,无论《历史的天空》还是《亮剑》都是先出版的小说,后来才改编成了电视剧。而《历史的天空》小说更是获得过茅盾文学奖。

    不过戈文并没有选择《历史的天空》,尽管他之前就已经开始窥盱中国文学界的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了。

    原因很简单,虽然两部小说都是写一名流氓土匪成长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的艰难转变,都写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都写了十年动乱,可是《历史的天空》关于组织内部斗争的描写却非常多,而《亮剑》却把小说的升华放到了文-革,放到了对于文-革的反思上。

    戈文并不是一个愣头青,并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他懂政治,明局势。

    现在的中国虽然在邓公的带领下开始了改革开放,可是高层激进派和保守派的矛盾一直都存在,并将一直存在下去。中国会这样摸着石头过河,反复,在反复,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确信改革开放没有问题,才会拧成一股绳大踏步的往前走。

    在这个过程中的揪扯和磕绊,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可避免,这一点身为穿越者的戈文很清楚。

    所以他不会惹祸上身,万一写了《历史的天空》,被人认为是影射,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而《亮剑》则不同,自邓公复出后,全国开始大规模的平反。

    特别是1981年6月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国家通过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正确评价了新中国成立三十年来的大事和领导人的是非功过,更对文-化大革-命也做出了正确的总结,这一切都是写入《决议》的。

    这几年中国文坛兴起的反思文学、伤痕文学无不说明,以前的种种束缚已经放开了,国家和党对于文-革的错误有承认的胆量和魄力。

    像《亮剑》这种级别的反思,恰如其时。只能算是对国家政治上的响应和拥护,反倒不会带来任何问题。

    (未完待续。)

第287章 艺术来源于生活【第二更】

    既然定下了要写的军事小说,戈文立刻就开始动笔。

    正如北岛所言,《同袍》创刊号按照计划是在春节前发行的,所以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发行一本正规的杂志程序非常多,组稿、排版仅仅是最开始的工作。

    等样刊完成后,首先要送到新闻出版局审查,等审查没问题后,才能送到印刷厂去大规模印刷,印刷后还要铺往全国各地的书店、报刊亭,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一般都是每月的月初或月中,全国统一发售。

    这些工作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并不由杂志社说了算,需要很多部门很多人配合。

    而且现在北岛他们的情况有些特殊,北岛几人在北京编撰《同袍》杂志,可退伍老兵基金会的办公地点却是在上海,所有的手续,上级主管部门、印刷厂都在上海。

    所以一旦确定了最终版本的样刊,北岛必须尽快将《同袍》样刊送至上海,然后在上海新闻出版局分局进行备案审核,审核后,就地在新闻出版局登记过的承印《同袍》杂志的一家印刷厂里印刷,然后在通过上海的邮政系统发往全国。

    因为面临春节,各单位各部门的工作效率肯定会有所下降,为了后续工作能够轻松,避免出现各种意外,所以前面样刊的定稿时间必须越早越好。

    所以戈文的时间很紧迫。

    好在前世《亮剑》的电视剧版拍的非常优秀,当年更是引爆了整个中国,以至于《亮剑》成了和《西游记》、《怀珠格格》类似的神片,几乎每个暑假都有电视台在播放。戈文对这部电视剧的印象十分的深刻。所以他写起来也没有丝毫的生疏,脑海中的电视剧情节好像电影拉片一样从他脑海中一一浮现,手中的钢笔没有丝毫的停顿,文字一行一行的在稿纸上出现。

    就像电视剧一样,戈文也是直接从因抗命被贬为被服厂厂长的李云龙接到上级的命令去独立团担任团长阻击袭击了八路军太行根据地的日军山崎大队开始的。

    自古以来,写文章都有喜奇不喜平的习惯,虎头麒麟肚豹尾更是多年来作家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对于小说的开篇,每一个作家都十分重视,都想着要靠小说的开头把读者吸引住了。像戈文这种穿越前就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老鸟来说,什么是黄金三章,什么套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用了大约一万字的篇幅将李云龙大战山崎大队的歼灭战写的有起有伏,张力十足。

    戈文通过这一万字将一个我军中级指战员李云龙刻画的惟妙惟肖,有血有肉,不仅突出了李云龙桀骜悍勇的个性、农民式的滑头,还将他那反对权威、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斗天赋描写的淋漓尽致。

    说起来,当初戈文出版了《士兵突击》之后,也曾对这个时代的军事题材作品查阅过一番,可是他看到的那些作品里对人物的塑造都太光伟正了,让人读起来感觉很假、很空、很套路。只要说我党的都是光明伟岸只为救国救民,说起国民党就是昏庸**畏首畏尾,说起日军就是变态武士道没有人性。像这样的人物设计是非常单薄的,根本无法打动读者。

    而戈文在写的时候,自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亮剑》本来就是以人物真实、丰满、个性鲜明著称,戈文更是浓墨重彩的借情节来将李云龙以及其他角色的性格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真有其人一般,极大的加强了真实感、生活感。

    就在李云龙大战山崎大队的情节里,言必称“老子”的李云龙标志性的粗口——“狗-日-的”“他奶奶的”“他娘的”“狗娘养的”出现了十几次,一些生活化口语化的用词更是不计其数。

    等着一段情节写完,戈文又认真的重新阅读和校核了好几回,然后才将稿子拿给了北岛,而此时,距离北岛拜托他写军事小说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这么快?你不会是胡乱写的吧?”北岛一脸的难以置信。

    “靠,懒得理你!”

    戈文没好气的问道:“要不要?不要我一会儿就出去寄往《解放军日报》。”

    “别,千万别!”北岛赶紧接过来稿子,一边低声赔笑,另一边却是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咦,你这是写抗日战争的?”

    “好好看,看完在说话。”戈文摆了摆手。

    一万多字的稿子,又是初略的泛读,不一会儿北岛就看完了。

    然后他就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这本小说怎么和现在的军事小说有些不一样呢?”

    看完稿子,北岛才发现戈文竟然一反以往的军事小说,这写的就和他自己的《士兵突击》都有些不一样。

    这个叫做《亮剑》的稿子简直做了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对于八路军的刻画相当的特别,不管是中层指战员还是高级将领不仅不像以往的军事小说那样往高大全上刻画,反而是出口成脏,有血有肉,很是接地气儿。

    明显是小说主角的李云龙可以说就是个“大老粗”、“泥腿子”,这在以往的军事小说中从未出现过。

    “那里不一样了?”

    “你写的倒是挺好看的,不过你这样写我军的指战员好不好啊?这么多脏话,还有对我军指战员的描写太另类了,别通不过新闻出版署的审核啊!”

    “这有什么!军人也是老百姓嘛,又不是非人。再说了,军人也不是没血没肉,骂骂娘多正常。”

    “还有啊,你写的这个李云龙阻击日军精锐部队的情节怎么这么熟悉呢?”

    北岛说到这里,凝神想了一下,然后立刻恍然大悟起来:“你写的怎么和王近山将军的事迹一模一样啊?你写的李云龙就是他?”

    北岛口中的王近山将军是我**队的著名高级将领,军中绰号“王疯子”,曾任山东军区副司令员、代司令员,后被任命为北京军区副司令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副部长。**这样评价王近山将军:129师有个‘王疯子’,很能打仗!王近山敢打没有命令的仗。邓公也曾说过:二野在解放战争中谁的功劳大?是王近山同志,在许多艰苦战斗中最后是王近山同志去完成的。

    “喔?你看出来了?”

    戈文有些惊讶北岛竟然也知道王近山将军的事迹。

    他还是前世看完《亮剑》的电视剧后,从网上的一些帖子里看到说李云龙的原型就是王近山将军。后来戈文专门查过王近山将军的事迹,发现两人的经历还真有些相像,不过谁也不确定《亮剑》原著的作者都梁是否真的参考过王近山将军的事迹。

    戈文在写《亮剑》开头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改变原著开头的这块内容,他用自己的语言和文笔将这个伏击山崎大队的情节写了出来。

    所以有人能看出李云龙的原型并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北岛这个诗人竟然也知道王近山将军的经历。

    至于北岛的顾虑,戈文笑了笑,“艺术本来就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这段情节和王近山将军的经历相似,只能说是个巧合而已,你就算问,我也不会回答说是是的。”

    北岛还是有些担心:“《亮剑》后续的情节不会真的以王近山将军为蓝本吧?”

    “我说过了,这只是巧合。”戈文着重强调了巧合两个字。

    他知道北岛在担心什么。只要是清楚王近山将军的经历的人都知道这位将军后半辈子过得很痛苦,如果真将李云龙的人生往王近山将军的经历上套,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放心吧,《亮剑》的开头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其实不仅仅是王近山将军的影子在里面,其实里面涉及到的我军高层将领的影子会越来越多的,说到底,这只是一部普通的军事小说而已,不是回忆录,更不是某个人的传记。”

    戈文见北岛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只能这样安慰他。

    话是这样说的,戈文也正准备这样去做。

    戈文并不计划按《亮剑》的电视剧版去写。

    只要看过都梁的原著就会知道,《亮剑》的情感升华处是对嗡嗡嗡的反思。

    电视剧主要的情节是战争和李云龙的爱情,可是都梁的小说全书42章内容中关于抗战的章节却只有15章,重点在后面呢。

    所以戈文版的《亮剑》是这样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当然是大头,朝鲜战争一笔带过,嗡嗡嗡时期也是一个重点。

    在原著中李云龙的结局是不堪忍受红卫兵的迫害而自杀的,他的妻子也自刎殉情;老搭档李刚也在受到迫害后自杀明志,其爱人也是自杀;和李云龙并称三雄的丁伟在嗡嗡嗡中下放到农场改造,之后音讯全无,孔捷则顺利度过了嗡嗡嗡;至于和李云龙相爱想杀的楚云飞去了台湾,后任金门守备军司令,在李云龙去世时,在金门用广播悼念李云龙,改革开放后回大陆经商,并买下了李云龙的故居作为留念。

    在戈文的计划中,他并不打算让李云龙自杀,而是想借用我党另一位将军的事迹,让李云龙去太行山打游击,直至平反。至于李刚,好吧,请原谅戈文最喜欢的只有李云龙,李刚同志只能受点委屈,然后作为控诉嗡嗡嗡的罪证存在了,其他人就按原著走向进行保留。

    对于戈文的安慰,北岛还是不放心,他正色对戈文说道:“这一万字就先这样。你抓紧时间赶紧把稿子全部赶出来!不然我心里实在是放不下!”

    看着这些天忙碌的嘴上起了好多水泡的北岛,戈文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像除了《达芬奇密码》外,怎么自己每次创作,都是这么的短平快呢!(未完待续。)

第288章 穿越之地

    对于《亮剑》开头一万多字稿子并不是北岛一人对此保持疑惑,便是舒婷、芒克几人也都有些不看好。不过大家都不是体制里的人,对于尺度的把握也都是凭着自我的感觉,所以疑疑惑惑中,稿件就这样定了下来。

    有了戈文的新稿,北岛和舒婷、芒克几人花了两天时间就把《同袍》的样刊弄了出来。

    然后便由北岛携带着样稿坐火车赶往上海。

    本来戈文是打算和北岛一起回上海的,说起来他来北京已经快半年时间了,与上海那边的联系只能通过电话、信件,对于巴老、林一铭、李煜、陈红军等一些朋友、长辈的思念却越来越浓。

    虽然在北京安了家,虽然在北京又结识了一群朋友,可是戈文还是对上海充满了念想。

    有些时候,一些地方,一些话语,一些场景,都会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都会让他在恍惚中联想起上海的人和事来。

    再加上就要快过春节了,巴老前几天还给他打来电话说让戈文回上海在老人家里过年,盛意拳拳之心让戈文很是感动。

    只是四合院的杂事纷杂,光是通知那些来往于四合院的年轻人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再加上临走之时还要给很多人买些礼物,捎点东西,所以戈文只能让北岛先行去上海,自己等收拾妥当再坐火车回去。

    北岛带着很多人的期望上了南下的火车。

    将北岛送走后,戈文也加快了自己的行程,北京的很多百年老店、老字号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老北京的驴打滚、秋梨膏、酥糖、茯苓饼、芸豆卷、天津大麻花、六必居的酱菜……这些小吃,只要是能打包的,戈文都买了一些。像北京的全聚德烤鸭、天福号酱肘子、天兴居的炒肝、白魁老号的白水羊头……这些没法打包的,戈文也买了一些,计划自己直接带回去。

    至于什么北京织毯、北京雕漆、景泰蓝、北京玉器、内画壶……这些小玩意,戈文也没有放过,买回来后,拉着舒婷、芒克、金冠涛等住在北京的朋友,认认真真的一层一层的裹上,然后找关系托运走。

    于是在北岛离开的第四天,戈文终于收拾完毕,拎着两个大包,将四合院的院门一锁,钥匙甩给了舒婷,摸了摸今天特意过来和自己告别的何勇、张炬的脑袋,和芒克、金冠涛、舒婷他们拥抱道别,然后就坐上租来的汽车,赶往火车站。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四合院将一直大门紧闭,只有舒婷会隔几日过来收拾一下。

    一直都热闹非凡的后海烟袋胡同八号四合院终于沉静了下来,等待着来年的繁华。

    汽车到了火车站,戈文拎着包通过的检票就上了即将开往上海的火车。

    火车是绿皮车,没有空调,有些冷。

    戈文找到自己的卧铺,从包里掏出一本《沉重的翅膀》,然后把包放到了铺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临近春节,火车上的人非常的多,好在戈文有先见之明,托人买了一张下铺,不然真让他像当初那样挤在人堆里两天一夜,恐怕他真的能死过去。

    绿皮火车就在这哐当哐当的慢悠悠节奏中一路行了下去。

    戈文吃自己带的吃食,喝火车上供应的热开水,闲时看书,身体乏了就趁火车靠站的间隙下去活动活动身体,再要不就和同车厢的人聊天吹牛。

    别看他已经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作家,受欢迎的程度如日中天,可是他没有上过电视,除了名字能咋呼一下人之外,混在人群中根本不显山不漏水,顶多被人觉得这小伙思维敏捷、说话条理,一看就是个文化人罢了。

    就这样在火车的停停靠靠中,戈文又一次迈上了上海火车站的站台。

    这一次,他不用像当初那样和个小偷一般偷偷爬墙头,这一次,他拿着剪过的票根堂堂正正走出了上海火车站。

    顺着人流除了火车站,戈文就看到了来接自己的林一铭。

    这家伙半年多没见,似乎胖了一些,脸上容光满面,看到戈文出来,一边大声的喊他的名字,一边高举着右手挥舞。

    戈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闭嘴,你是想我被人参观吗?”

    在火车上和同车厢的人聊天的时候,戈文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姓名,因为他发现坐在他对面中铺的那个中年人一直在看一本《明朝的那些事儿》,而且大家聊天的时候,戈文和他的书居然也是一个能够勾起车厢里人谈论的一个话题。

    林一铭站在人潮中大声呼喊戈文,一不小心就会惹起骚动。

    上海可是戈文的大本营!

    “我靠,离我远点,小心我告你耍流氓!”林一铭的脸上是激动的笑容,口中却没有丝毫的客气,一见面就是那副学自戈文的油腔滑调。

    松开林一铭后,戈文认真的端详着他,一直看到林一铭一副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后,才假装瞅了瞅他的身后,有些奇怪的问道:“哎,我不是让你转告甘馨,让她也来接我嘛,怎么不见她人?竟然放我鸽子!怎么,你俩闹撇了?”

    在北京的时候,戈文经常和林一铭电话联系,知道林一铭现在和甘馨处对象,两人平时下班后几乎形影不离,整天腻腻歪歪,虽然戈文没有看到过两人在一起的样子,不过光是听林一铭电话里的唠叨,就让他腻歪的想吐。

    此刻,见到了林一铭,竟然没看到甘馨,戈文一方面有些奇怪,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就是想撩逗一下林一铭。

    “呸,你才闹瞥了呢。她今天杂志社加班,没时间。再说,你有多大的魅力?还需要人敲锣打鼓的迎接你……”林一铭见戈文竟然敢质疑自己和甘馨的感情,有些急了。

    “哈哈……开玩笑的啦。”

    把一个包塞到林一铭的手里,戈文一手拎包,另一手一把抓着林一铭就往马路上走去。

    “对了,你见过北岛没有?《同袍》杂志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还有啊,巴老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上次你打电话说他住院,可把我吓坏了……”

    ……

    ……

    这是第一章,怕大家等的急,就先发吧。

    第二章在十二点之前,码多少发多少。

    最后,向大家求一下订阅和全订。

    昨天下了客户端的推荐后,专门找编辑大大旁敲侧击了下大时代推荐成绩如何,然后大大说,“你稳定更新吧,现在不是挺好。”

    看到qq上的留言,叛儿直接泪奔……

    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网站的推荐。

    (未完待续。)

第289章 与巴金老先生的对答【求全订】

    和林一铭回到家之后,戈文便发现自己曾居住的杂物间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一副拎包直接入住的模样。

    戈文大为感动。

    自从林一铭被自己带坏之后,除了见长辈和同事外,一直都是一口流利的痞子范,个人生活习惯也变得和他有些类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能在知道自己回来之前就将屋子收拾好,不愧是一世人的好兄弟。

    可当戈文刚刚站在高瞻远瞩的立场上,热情的恭维了几句两人兄弟情深、舐犊情深、相依为命……的深厚情感时,林一铭冷笑了几声——

    “就算你不回来,这屋子也一直是这样。你知道的,甘馨有些爱干净,见不得脏乱,所以……你可以闭嘴了。”

    “……”

    某一瞬间,戈文对自己当初带坏林一铭的事感到痛彻心扉。

    那么单纯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这个样!

    自己当初真是个混蛋。

    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戈文便拎了一些礼物出了门。回来了,当然要第一时间去看望自己的授业恩师巴老。

    在路过巴老住处的街面上,戈文看到了摆书摊儿的王大爷,这老王头年龄和巴老差不多,可是身体却相当的好。

    虽然上海的冬天不像北京那样寒冷,可温度还是接近零度,尤其是上海地处南方,冬天的冷不像北方那样是干冷,而是潮湿中的冷,直窜人的骨头。老王头在这种天气里还坚持自己的销售事业。

    “王大爷,您忙着呢?”戈文打了声招呼,然后从带给巴老的礼物中抽出一盒稻香春递了过去。

    “这是北京带回来的点心,您拿回去给您孙子尝尝。”

    “这么怎好意思?”老王头连连推脱。

    “没事,等下回我过来了,您免费送我几本杂志就好。”

    将稻香春塞到老王头手中,戈文打了声招呼就走进了巷子。

    打开院门看到是戈文,小林姐很高兴,赶紧把戈文拉进了屋子,又是倒水又是询问他在北京的经历。而戈文的心思早已窜到了书房,恨不得立刻去见巴老。

    “瞧你猴急的样子,算了,你赶紧去书房吧。对了,记得提醒老爷子该休息了。”小林姐看戈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的呢怪几句,然后就挥挥手放戈文离开。

    戈文轻轻的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巴老的样子比戈文走的时候又苍老了许多,他看着一阵心疼。

    “巴老,您平时一定要多多休息,您要是累坏了,很多人都会失去主心骨的,就算您不为别人着想,也应该为小林姐想想,您要是倒下了,她非伤心坏了不可!”

    坐在椅子上的巴老笑眯眯的看着戈文一边将带来的礼物献宝似的拿给他看,一边嘴里还不停的絮絮叨叨。

    一直等戈文安静了下来,巴金这才伸手虚点着戈文,笑着说道:“你这个小赤佬,在北京可是玩好了吧?竟然在北京买房子,怎么嫌我这个老头子管你管得紧吗?”

    “哪有哪有,我还巴不得留在您身边呢!这不,您一说让我回来,我就赶紧回来了嘛。”戈文摆着手辩解。

    ……

    玩笑过后,戈文将自己这几个月来在北京的经历一五一十没有丝毫隐瞒的向巴老说了一遍。

    “你啊,是心思变得越来越大了。我教你的道理难道都忘了吗?……简直就是乱弹琴!听说你在北京胡闹的厉害,我就给你写了信,这信你看了吗?”巴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恨恨说道。

    “当然看了,就是看了您的信,我才又静下心创作了《明朝的那些事儿》,我还给您寄了一套过来,您收到了吗?”说着,戈文便抬头看向书架,试图从那玲琅满目的书籍背脊上找到《明朝的那些事儿》。

    “不要打岔。我就问问你,你的脑子呢?你的思考呢?你知不知道北京是什么地方?”巴老见戈文满不在乎的样子,气急而笑。

    “呃……”

    “你还在北京搞什么文艺沙龙,真是胆大妄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北京那地方空气里都飘荡着政治,所有人都小心谨慎,生怕惹出什么事来,你竟然集合了那么多年轻人!你想做什么?你平时难道不看《人民日报》吗?难道你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吗?”巴老对戈文斥责了起来。

    “这个……”戈文哑口无言,内心却感到无比的温暖。

    巴老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孩子,不然怎么会如此推心置腹,如此的关切自己的情况。

    这些话换个人根本不会说出来,而这些话一方面反应了老-人-政-治嗅觉的敏感,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当年的****给老人究竟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

    只是……

    巴老只是通过自己的经验来分析判断局势,他担心自己在北京的不谨慎,张扬会带来灭顶之灾。却不知身为穿越者的自己虽然对历史无法做到知根知底,可是大体的脉络却很清楚。他知道现在中国只是在寻找前进的道路,反复和曲折都是短暂的一瞬,时间会证明一切,邓公的道路没错,那些抵触的人终将会沿着邓公指引的方向前进。

    “小戈,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巴老可能是感觉自己说的有点重了,又和声问戈文。

    “我想做一个和您一样的人。”

    巴金一愣,然后问道:“为什么?”

    “在北京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大帮子年轻人聊起中国当代的文学和文学界的作家,最后总结了一个排名——‘鲁郭茅,巴老曹’,大家一致公认我们国家的文学界泰斗就是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您六位。我也是一个作家,自然想要达到您们的成就,甚至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戈文认真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想做一个大文豪?”巴金点头。

    “不全是。”

    “什么?”

    “当初照顾您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立下了志愿,我除了想做一个能够称得上伟大的作家之外,我还想像您一样,能够做到大智大悟,举重若轻,大作大家,淡泊宁静,立言立德,益世益民!”

    巴老愣住了。

    阳光透过窗棂撒了进来,照在巴老花白的头发和严肃的脸上,他目光深邃的望着戈文,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要能够一直说真话,能够忍受一切艰难、痛苦!你要永远追求光明,而不是躺在晴空下面享受阳光!你要在黑暗里燃烧火炬,给人们照亮道路,哪怕燃烧自己!”

    在1985年中国春节的前夕,在略显逼窄的书房里,在巴金老人的注视下,戈文很郑重地回答道:

    “我会的!”

    在前世戈文绝对不会这么想。

    可是在听过华罗庚老先生的讲座之后,他忽然有些醒悟自己穿越到这个年代的原由,现在的中国才是最纯净的理想之国,自己每蒲扇下翅膀都会形成一道龙卷风,改变所有人。

    一切才刚刚开始。

    ……

    ……

    翻了之前的订阅记录,发现只要章节的标题有唬头,这章的订阅量就高,章节名起的一般,订阅量就下降。

    难道大家是让叛儿做个标题党?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泪奔……(未完待续。)

第290章 改革开放的第一代弄潮儿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戈文分别看望了上海的很多朋友和长辈,《收获》编辑部的李煜、高林等人,《阅读》编辑部的土长申、甘馨等人,《文汇报》、《上海晚报》的一众编辑也都没有落下,甚至他还去了趟上海公安局,把从北京带回来的礼物给曹伟业、王启泰送了份。

    人情往来自古都免不了俗套,人与人的交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近的,这一点戈文分外清楚。

    这一切都忙完后,戈文这才有时间办自己的事情了。

    首先自然是去江东畜牧场看看陈红军卫建国老枪他们的近况。

    还没等走近,戈文就远远地就听到了畜牧场围起来的大院内传出来的叽叽喳喳的叫声,足足有四五十分贝。好在这畜牧场是租借的军区的一处废地,四周并无人家居住,如果是在市区,恐怕这样的情况早就有人反映到居委会。

    因为事先已经通过电话沟通好了,所以陈红军他们今天都没有出去,专门留下来给戈文接风。

    江东畜牧场的大门展开着,像是迎接领导的视察。

    陈红军、卫建国、老枪、孙强以及其他不认识的人足足有二十多号,都站在大门口。

    见到戈文的身影从远处过来,陈红军和卫建国几人大笑着迎了过来。

    “终于舍得回来了?”陈红军大笑着着一把将戈文抱住,那力度,贼爽!

    好不容易挣脱开,卫建国、孙强又紧跟着来了一遍。

    老枪最特殊,他在战场上损失了一条胳膊,没法子用拥抱来表达感情,干脆直接用拳头说话,冲着戈文肩膀怼了几下,一点轻重都不管,直直将戈文怼的倒退了几步。当戈文埋汰他时,这家伙反而横挑鼻子竖挑眼,怪戈文太文弱,一点都没有男子汉的气度。

    戈文气的大骂他,你才没男子汉气度,你全家都没男子汉气度。老枪也不恼,只是哈哈大笑,一副任你怎么骂都改不了你文弱的小受模样。

    戈文心头上的火一阵一阵的往上翻腾,可是心中也很痛快。老枪这个样,说明他真的是把自己当兄弟当战友了。

    好一顿打闹之后,几人一边舒畅各自的经历,一边协伴往畜牧场中走去。

    然后戈文就从陈红军的口中了解到了江东畜牧场这半年多的发展。

    就如同当初戈文建议的那样,搞养殖业真的不需要太多的投资,技术含量也低,再加上孙强当兵前本就是一把务农好手,陈红军从养鹌鹑做起,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江东畜牧场挂牌后,精心采购的鹌鹑良种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出雏,这半年多时间里,鹌鹑已经繁殖了两代,下的鹌鹑蛋也是越来越多。

    等鹌鹑养殖转入正轨后,陈红军感到人手不足,就又招了一帮退伍老兵,一方面让人推着自行车沿街叫卖,像什么农贸集会也从不放过,另一方面却是联系了以前的首长,直接将鹌鹑和鹌鹑蛋作为军需品给军队供应。

    与此同时,作为退伍军官、**员的陈红军凭着自己的政治觉悟,为了确保自己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没有“拉社会主义后腿”,他跑到上海市的工商局办理了销售执照,租了一间店面专门销售鹌鹑和鹌鹑蛋,这是上海市的第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

    上海地处南方,本来就有吃鹌鹑、鹌鹑蛋的习性,并且上海的老百姓们现在也渐渐的富裕起来,只是受限于物资紧张,大家有钱没处花。所以当陈红军的鹌鹑店刚一开张,立刻便吸引了众多的肉食动物,销售额每日都能攀上一个新的高峰,每天排队购买鹌鹑和鹌鹑蛋的老百姓们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

    有钱的人买鹌鹑,没钱的人不能每天都吃鹌鹑,但是偶尔也会改善一下家庭的伙食,鹌鹑蛋和鹌鹑肉比鸡便宜实惠,自然是老百姓的首选。

    陈红军的钱包渐渐鼓了起来,江东畜牧场的流动资金变得越来越多,陈红军并没有将钱按当初商定的股份进行分红,更没有将这些流动资金放入银行,而是扩大江东畜牧场的规模,不仅仅是养鹌鹑,就连小鸡也开始上马。

    他还对畜牧场进行了升级换代,各种孵化设备、养鸡笼,甚至冬天的保温设备全部更新换代,按复旦大学一个搞农业的老教授说就是科学管理,科学畜牧。

    除此之外,戈文之前让陈红军联系的复旦大学农业系那边也出了成果,新型的饲料加快了鹌鹑的生长周期,且绿色环保、价格优良,对江东畜牧场出力甚大。

    在1985年元旦前,陈红军他们曾盘点过一次,江东畜牧场建厂以来已经孵化了鹌鹑十几万只,孵化小鸡也有近三万多只。

    现在江东畜牧场的规模达到了年产量鹌鹑20多万只,小鸡也有七八万只。可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

    更主要的是,随着江东畜牧场的发力,就算有上海周边的部队分担销售量,可整个上海的市场还是无法容纳下这么多的家畜。陈红军已经开始安排人手将鹌鹑和鹌鹑蛋贩卖到周边的城市,开始往长江三角洲铺货。

    在自己发家致富的时候,陈红军和卫建国也没有忘记他们当初的志愿。

    由卫建国任话事人的退伍老兵基金会已经联系了很多生活在上海周边的退伍老兵,只要通过基金会的考核,基金会或者说是江东畜牧场都会出钱出人出设备出良种,手把手帮那些老兵们创业养鹌鹑,等鹌鹑及鹌鹑蛋成熟后,由江东畜牧场统一收购,然后外销。

    陈红军、卫建国等人说的很简单,可是戈文听得却有些惊心动魄、气血沸腾。

    眼前的这些人便是改革开放第一代大潮中的弄潮儿,只要有恒心有想法有技术,赚钱真的不要太简单!

    怪不得,《同袍》创刊号上会刊登鹌鹑养殖的创业文章呢,原来陈红军他们在没有写文章之前,已经亲力亲为帮助更多的人进行创业了。

    ……

    ……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正在码,要是等到11点还没有的话,大家明天一早再看吧,不要熬夜。

    老有书友询问大时代的书友群号,这里公布一下。

    全订群为:166264566(需全订验证),普通群为:133868169。

    现在读者群正组织首届书友朗诵比赛,是朗诵顾城的《一代人》,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加群参加一下,奖品很丰厚哦。叛儿和家里的小萝莉都会亲自献声的。

    对了,最近南方大灾,请书友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盼安。(未完待续。)

第291章 转型

    中午的饭桌上,戈文被陈红军、卫建国、老枪几人灌了个底朝天,然后他就断片了。

    这帮人太能喝了,难道部队就是这样训练军人的!

    不是说部队不让喝酒吗?

    断片前戈文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如此。

    等醒过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他睡在江东畜牧场的宿舍里,整个宿舍空无一人,只有一块块叠的整齐的豆腐块被子,有一些被子明显很旧,还能依稀看到背面上的部队标志。

    宿舍外,鹌鹑和小鸡的叫声叽叽咕咕,真不知道陈红军他们每天都是怎么入睡的。

    宿舍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陈红军走了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瓷缸。

    看到戈文已经醒来,陈红军笑着一屁股做到了床边,然后将瓷缸递给了戈文,是浓茶。

    “头痛吗?要不要给你先下碗面先吃着?看你中午也没吃多少饭。”

    “怪我咯?还不是你们一个劲的灌我酒。”戈文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温度正好。

    看似毫不客气的开玩笑,却是把陈红军当成和林一铭一样的知心朋友了。

    当初在南京军区,戈文就知道陈红军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的身上有着中**人的一切美好品质。后来两人熟悉后,戈文更是觉得他就像是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乔峰一样,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可以成为朋友那一定是一生一世的兄弟,他对硬六连其他士兵的照顾,他对上级命令的遵从,他自己创业的拼搏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戈文竭尽全力的帮助他,借给他创业的资金,帮他出谋划策,戈文就是想帮陈红军实现他的梦想,就是想结识这个朋友。

    而陈红军也无愧于戈文的判断,江东畜牧场戈文的股份仅次于陈红军、卫建国等人的联合股份,如果单论个人,戈文在江东畜牧场的股份最多。除此以外,生活中大家的相知相帮互助友爱,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才是戈文最大的收获。

    “呵呵。”陈红军只是笑,也不说话。

    “现在江东畜牧场的发展很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就这样发展下去?”见陈红军不和自己玩笑,戈文也觉得没啥意思,便将话题转入了正常。

    “上午不是和你说过复旦大学的农业系那边研发弄出了新饲料了嘛,这种饲料非常的棒,又便宜又环保,其实我很想弄一个饲料厂。你不知道,自从基金会帮助上海周边农村的退伍老兵们养鸡养鹌鹑后,有很多农民都在打听咱们的饲料,可惜复旦大学研制的这种饲料产量很小,只能限量供应给和咱们合作的退伍军人。我觉得要是能够大规模生产这种饲料的话,不仅对退伍老兵们帮助很大,就是那些农民们也可以都用上,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多好……”

    陈红军见戈文主动询问江东畜牧场的未来,不由得精神一震,原本就做的笔直的身子更加的挺拔。

    对于戈文的见识,陈红军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初就是戈文建议自己养鹌鹑的,也是戈文让自己去学习,去找复旦大学农业系合作,现在江东畜牧场的发展能够如此红火,一方面是自己等人的执行,另一方面却是戈文当初给规划的道路前途远大。

    听了陈红军的话,戈文也是一愣。

    当初他建议陈红军养鹌鹑就是翻版后世饲料大王希望集团刘永好的事迹,没想到陈红军竟然自己琢磨着想搞饲料,这不是刘永好后来也在做的事情吗?

    陈红军或许真的有成为大企业家、商界领袖的潜质!

    戈文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1985年,中国改革开放已经几年,围绕着经济建设,全国人民都在努力赚钱。

    这时候的市场上,粮票、油票、布票等特殊时期才会有的票据已经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在农村,没有了公社,没有了大锅饭,老百姓们在自己的地里,埋头苦干,通过自己的辛苦劳作来努力过上好日子。种庄稼除外,养猪、养羊、养鸡、养鸭、养鹅、养鱼,蔚然成风。老百姓现在最着急的是如何才能提高粮食产量,如何才能够让自己的家畜更快的肥硕起来。

    陈红军仅仅是通过上海周边农村的情况,就判断出搞饲料的商机,这样的眼光和境界绝对万里无一。

    “很棒的想法!”戈文对陈红军的想法报以认同。

    “可是现在江东畜牧场发展正火,如果贸然转行的话,万一转型失败,就会把一切都毁了!现在不比当初就我一个光杆司令,现在厂里有三十多个人靠着养鹌鹑吃饭。”陈红军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陈红军能有这样的疑虑实属正常,毕竟就算江东畜牧场发展的再好,可实际盈利毕竟才半年多,所有收益加起来恐怕刚刚勉强够投资建饲料厂和建生产线。

    这贸然转型的失败风险足以让任何人都患得患失起来。

    “你的顾虑没错,一次失败就会把大家打入无底深渊,变得一穷二白。”戈文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江东畜牧场继续养鹌鹑又是什么结果,你想过没有?”戈文问了一个陈红军看来有些奇怪的问题。

    “鹌鹑养了几百万几千万只?比号称世界鹌鹑大国的德、法、日养的还要多?你成了世界的鹌鹑大王和世界鹌鹑蛋大王?能卖出去吗?能帮助更多的退伍老兵吗?能带着更多人发家致富吗?”

    不等陈红军回答,戈文就径自又说了起来。“现在看来养鹌鹑是挺赚钱,可是当老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大家身上的钱越来越多,我觉得鹌鹑的买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卖了。到那时大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谁还愿意每天守着几个鹌鹑蛋解馋。”

    戈文一边摇头一边接着说:“养鹌鹑的拓展性太差了,很容易碰到天花板。但是饲料不同,鹌鹑饲料不行了还有鸡饲料,鸡饲料不行了还有猪饲料,猪饲料不行了还有其他动物的饲料。”

    他想到了后世的宠物饲料,仅仅一小袋就卖好几百块钱,简直就是吃人。

    随着戈文的话语,陈红军沉思了起来。

    戈文也不说话,几口将手中瓷缸的浓茶喝完,然后静静的按着陈红军。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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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之1983介绍:
戈文穿越到了1983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大时代里,拥有着不同于后世几十年经验和眼光的戈文开始了自己奋斗。
诗歌、小说、散文、出书、民谣、摇滚、艺术电影……一个青年领袖一个文艺大家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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