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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枭雄全文阅读

作者:盛天     护花枭雄txt下载     护花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护花枭雄全文阅读

【我的七年之痒】

    今天(5月11rì),是老盛写书整七年的rì子。

    七年前的今天,老盛上传了《妻不如妾》的第一章,那时还叫《爱你就折腾你》。

    从此开始了写书的历程。

    七年来,断断续续写了五本书,四百多万字,写得不多,成绩也不好不坏。

    可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仍然在写。

    现在看来,真的因为这份热爱,一路折腾下来了。

    或许七年前的那刻,一切就已注定了。

    令人欣慰的是,七年之中,数以万计的读者来了又去,有的离开了,有的不再看书了,却仍有一些老朋友,不舍不弃地跟下来。

    有的朋友甚至从没在书评区露过面地,默默地支持。

    七年不短了,即使放在漫长的一生也是如此,因为你们,老盛真的很感动。

    作为作者,我不会因为写了几本书而自豪,只会因为有人看而骄傲。

    你们才是我存在的最大价值,最大的财富,谢谢你们。

    都说七年之痒,七年即将过去了,明天将是第八年的第一天。

    希望一切更好,尤其读过我书的朋友会更好。

    我不知道会写到什么时候,但希望下一个七年,还会再写几句真心的感怀。

    希望那时你们还在。

    还能真诚地向你们道一声:谢谢。

    .

    盛天

    2013年5月11rì;

第一章 高妹干探

    砰!一声凄厉的枪响,打破了客运大厅有些喧嚣的平静。

    正在洗手间的谢开猛向外仰身,就见大厅一角,两名形容黑瘦、酷似马来人或越南人的凶恶男子手持武器,正恐吓附近旅客,其中一人枪口冒烟,一军装jǐng察手捂胸口,正喷着鲜血向后倒去。

    天!香港机场,居然在客运大厅发生恐怖事件!谢开震惊不已。

    刹那的沉寂后,数百名旅客象滴落油锅的水,哗啦一声炸开,所有人都声声嘶力竭地嘶喊、尖叫,一窝蜂地往大门冲,试图靠近的jǐng方人员和机场jǐng卫被冲得七零八落,大厅哭爹喊娘,狼奔豕突,乱成一片。

    场面混乱却并非无序。

    数十名jǐng方人员第一时间涌进,紧急引导疏散,各安检口同时开放,向免税区分流。机场广播也难得一听地响起,安抚人群的同时指挥疏导。大厅上层,无数头盔面罩的飞虎队员和全副武装的机场特jǐng从隐蔽处冲出,布下天罗地网,劫匪插翅难飞,唯一的问题,是能否避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谢开行李也不管,就到门口窥探,联系此前的不寻常举动,心中有所觉悟。

    此前候机时,有不少机场人员在jǐng方配合下检查行李和证件,过关都要安检,可候机也抽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很多旅客表示奇怪和不满,一些固执地认为需要搜查证才能检查的老外,更是愤怒地挥动老拳,以各种语言强烈抗议。

    现在才明白,jǐng方定是收到了某种不完整或不确定的情报,既不能肯定真假,不好贸然疏散;又没有明确目标,无法实施抓捕,所以才搞一出漏洞百出的检查,jǐng方人员才能出现得这么及时,可这样的行动太被动,仍不免对抗的局面。

    初步分析出原委,谢开没趁乱出去,而是留在洗手间继续观察了,想在可能和需要的情况下,助jǐng方一臂之力。

    ◇◇◇◇◇

    jǐng方的得力措施起到效用。

    绝大多数旅客被成功疏散,个别跌倒或吓傻的旅客也被及时搀出,但仍有包括一名孕妇在内的八名旅客被挟持,被驱赶到就近的便利店挟做人质。jǐng方则继上层之外,又在大厅形成一个半圆形包围圈。

    接下来自然是对峙、叫嚣及所谓的谈判。

    谢开探头探脑,很快被发现,一便衣引着四名军装jǐng察,端着武器,从两个方向包抄靠近。

    谢开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贴墙向外探出双手,轻声道:“别开枪,我是旅客。”

    为首的便衣急抬枪口,紧张道:“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背过身,慢慢出来。”

    谢开道:“Ok,Ok,千万别开枪。”两手高举,转过身,从墙内跨出一步。

    两名jǐng察饿虎般扑过去,一把将他按到洗手间里面的墙上,扭过双手,咔一声铐上了。

    谢开道:“阿Sir,我真是旅客……”

    一jǐng察喝道:“闭嘴。”不由分说一通搜,理所当然地没发现任何攻击xìng武器,但把他手机、护照和兜里的东西都搜出来了。

    jǐng官们松口气,一jǐng察把搜出的东西交给便衣:“GackieSir,没有武器,也没发现危险物品。”这才把谢开扯转过来。

    便衣翻眸盯谢开一眼,开始检查他证件。

    谢开见这便衣生着一双大小眼,很好玩的样子,瞥瞥他胸前委任证:米家奇jǐng长。

    米家奇边检查边打量他,直到把一应证件看完,大小眼落到他名片上:《星周刊》撰稿人兼执行总监。不yīn不阳问:“你鬼鬼祟祟躲在这,是不是想捣乱?”在他看来,每次jǐng方有重大行动,总有想获得独家报道的狗仔无孔不入,怀疑谢开就是这种人。

    谢开苦脸道:“阿Sir,你也看到我机票了,我不过是候机时方便一下,哪想到外面出那么大事,都快吓尿了,所以就一直躲着了,幸好你们来了。”

    米家奇又看看他飞喀布尔的机票,狐疑道:“喀布尔是阿富汗的国都吧?你去那种地方干嘛?该不是和那里的恐怖分子有联系吧。”

    去阿富汗就恐怖分子,谢开哭笑不得,指指拿在他手里的记者证:“我是撰稿人,也是记者,当然是去采访,难道我想碰上这种意外?”

    米家奇瞧他几眼,没看出可疑之处,摆下手道:“先把他带出去看好,等确认跟他没关系再放他。”

    jǐng察们应一声要走,谢开急道:“米Sir,外面什么情况?”

    米家奇没好气道:“关你屁事?你不都吓尿了,还问这些干嘛?赶紧走。”亲自去拽他。

    谢开借机凑近:“米Sir,我编故事,这么大事,当然需要第一手资料,你透露点,最多我把你写成英雄。”

    米家奇惶恐道:“我jǐng告你,我才当差几年,还没讨老婆呢,可不想当狗屁的英雄,你千万不要咒我。”往外扯他。

    谢开撑住道:“你们准备这么充分,肯定得到情报了,跟我说说。”

    米家奇瞪眼道:“jǐng方的情报是你这种人能问的吗?婆婆妈妈,当心炸死你。”

    谢开眼一亮道:“这么说有炸弹了?”

    米家奇意识到失言,直翻白眼:“哪那么多废话?罗哩罗嗦的,再不走告你妨碍公务。”猛一推,把他弄出去了。

    此时的大厅,jǐng方如临大敌,各种武器直指核心,除了谈判专家的声音和匪徒的叫嚣,大厅一片寂静,再无一丝声息。

    谢开竖耳听两句,见没什么营养,又缠米家奇道:“米Sir,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说不定……”

    米家奇不耐烦了:“你三八啊?让你闭嘴还说?该不会听不懂粤语吧,要不要我用国语再说一遍?我……”

    谢开突然道:“Wait!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用国语再说一遍?歧视国语?还是歧视内地人?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种人,现在属于全民公敌,我做杂志,当心给你暴光。”

    米家奇只是听他普通话十分标准,才顺嘴一说,鼻子没气歪:“我哪有?你成心搞事是吧?”

    谢开义正辞严道:“你一直在说粤语,我有说听不懂吗?我护照你也看了,我是内地人不假,但也是香港居民,每年纳税比你多几倍都不止,你说出这种话,我完全有理由告你,再把你暴光。”

    米家奇气道:“你神经病?分明是你乱搞事好不好?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

    谢开莞尔道:“你不是已经抓我了?”

    米家奇大小眼一翻,一时没词。

    ◇◇◇◇◇

    jǐng方严阵以待,两人叽叽歪歪,不少jǐng戒人员受到影响。

    现场总指挥,一身西装笔挺,并且头型极正的O记A组jǐng司庄伟强忍无可忍,低声对身边一高俏女jǐng道:“高督察,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高见靓也极郁闷,一清场未净的旅客,米家奇吵吵嚷嚷搞这么久,但她是米家奇上司,出于对属下的职业尊重,才没主动过去。稍显不堪地应一声:“YesSir。”急忙赶去。

    米家奇见到高见靓,得到倚仗一样大拇指一翘:“看到那边的Madam了吗?”

    谢开道:“看到了,你上司,很漂亮,身材也一流。”

    米家奇趾高气扬道:“那我明白告诉你,我们Madam就是内地移民,既然你知道她是我上司,难道我白痴不想升职,歧视自己上司?”

    谢开不买账道:“那谁知道?这我可叫不准。”

    几名制服jǐng哭笑不得,终于笑出声了。

    米家奇当时就要发作,谢开又道:“好了,看在你上司和我内地老乡的份上,不给你暴光了,等她来了再说。”观察这不认识的“老乡”。

    只见这女jǐng柳眉杏眼,一点朱唇小得离谱,发髻简单又简约,将一张雪嫩的脸蛋衬得俏眉俏眼,超象古代小人书中的二八女将;身材高挑英挺,凸凹有致,配上一身合体又稍显紧小的职业装,格外窈窕俏丽,清致干练;开敞的襟怀内,乌黑锃亮的配枪若隐若现,更增英武威重,英气迫人,一看就是个坚强又不乏勇气的高妹干探。

    谢开讶异不已,简直不敢相信,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还有女子生得如此俊俏,活脱脱一个现代穆桂英或樊梨花,心道这才是配和自己交涉的人。

    高见靓快速赶到,看谢开一眼,问米家奇道:“Gackie,怎么回事?”

    米家奇一指谢开:“这个大陆仔妨碍公务,赖在这里不肯走。”

    高见靓转向谢开,用标准的普通话道:“先生,我是高见靓高级督察,这里非常危险,请马上……”

    谢开道:“高高、高什么?”

    阿Sir们噗一声笑喷,高见靓营造的气场,一句话就被打破了。

    谢开不待回答,凑她胸前去看胸牌。

    高见靓柳眉微蹙,但仍礼貌地保持着高挺的姿势,忍受着他近乎轻薄的观察。

    感受着内中的温热气息,谢开看个究竟:高见靓高级督察。心道这个头,这名字,还真是高,肃然起敬地直起身:“原来是高督察,高,实在是高。”;

第二章 技惊港岛(上)

    一句“实在是高”,高见靓第一感觉就是这人什么毛病?

    谢开只是习惯xìng逗趣,不停顿又道:“开个玩笑,别介意,听米jǐng官说高督察也是内地人,不知什么地方人?”

    高见靓微点下头,快速道:“我生在秦皇岛,情况紧急,请先生……”

    谢开讶道:“太巧了!我是沧州人,我们纯老乡啊!来香港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纯河北老乡呢。”

    高见靓水眸微动,总算绽出一丝意外。

    谢开热情道:“认识一下,我叫谢开,花开花谢的谢,花谢花开的开。”如果不是被铐着,肯定跟人握手。

    高见靓只想快点把他弄出去,客气道:“既然这样,改天一定好好聊聊,这里非常危险,请谢先生马上离开。”

    谢开痛快道:“没问题,我再说最后一句,说完我就走。”

    高见靓微微蹙眉,耐住xìng子道:“请讲。”

    谢开贴到她耳边道:“请问高督察,人质中有没有jǐng方的人?”

    高见靓已经很不耐烦,对他贴过来更十分不满,闻言立时怔住,半开小嘴,张大一双俏目向他瞧去。

    类似的反恐行动,以高效的狙击手击毙暴露的匪徒并不难,难的是有隐藏的匪徒混在人质中,解决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是派人混进人质,暗中完成犯罪甄别。此次行动,jǐng方共派出四名jǐng探扮成旅客,准备意外发生时冒充人质,可遗憾的是,由于人群的大规模冲击,隐藏jǐng探无一接近成功。

    谢开得意地笑了:“看来被我猜中了,里面没你们的人。”

    高见靓凝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开展出个友好的笑容:“别担心,我是好人,不是劫匪同伙,只是对这种事非常拿手,我有办法到那边去,把隐藏的家伙找出来,再帮你们解决了,如果有的话。”

    高见靓审视他道:“什么办法?”

    谢开再度凑头,神秘道:“只要你让你的人别开枪,我就能让那两个蠢货不开枪,然后我就有办法过去,但只能是我,你的人不行。”

    高见靓断然道:“这是jǐng方行动,你不能参与,请马上离开。”再不听他废话,准备送他出去。

    谢开诚挚道:“高督察,我不是多管闲事,是真能帮到你们。你应该清楚,香港是全世界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机场也是最大的机场之一,但凡劫匪有一点过分要求,jǐng方根本不可能答应,否则全世界的恐怖分子就会接踵而至,所以这件事的最终解决方式一定是武力,我不想走,就是想尽可能地帮帮你们。”

    高见靓心内一震,又被说中了。劫匪开出的条件是两千万港币,一艘公海快艇,一架直升机送他们过去,还要至少带一名人质逃到安全的地方,这种条件根本不可能答应。但如同全世界任何一级zhèng fǔ都不会轻易同恐怖分子妥协一样,全世界任何jǐng方也不会轻易和平民合作,这同样是原则问题。

    平静地回道:“谢谢你的好意,请相信,jǐng方会一定会妥善处理,确保每一名合法公民的人身安全。”

    一片热忱,换来一堆外交辞令,谢开没话了。

    高见靓扯住他手臂,送他往外走。

    米家奇挥手让jǐng察们去了,一个人跟在后面。

    大厅门前,谢开不甘心道:“高督察,我不是吹,我真是高手,对这种事非常有经验,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你的人却未必能办到,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或者征询征询你上司意见,没关系,我可以等。”

    高见靓谢绝道:“不必了,你不能插手jǐng方行动,这是原则问题,而且jǐng方也不能肯定你和劫匪全无联系。”

    连外交辞令都不屑,成恐怖分子同伙了,谢开死心了。

    高见靓又对米家奇道:“Gackie,带他出去,确定他与劫案无关再放他。”

    米家奇点下头,对谢开喝道:“别磨磨了,赶紧走!”又伸手去推。

    谢开忽一侧身,米家奇推个空,身体蓦一倾。如果这样,最多一个趔趄,可谢开侧身同时,还好死不死勾一脚,米家奇脚下绊蒜,一个大马趴向前栽去。

    高见靓很自然去扶。

    谢开快速丢下一句:“记住,让你的人别开枪。”话音未落,已闪着背铐的双手,向劫匪处高速蹿去。既然jǐng方不让帮忙,他只好主动点了。

    高见靓大惊,本能地就想拔枪,可谢开这一蹿,引起上层飞虎队和机场特jǐng的注意,几乎一半人第一时间掉转了枪口。急揪衣领道:“各单位注意,不要开枪,重复一遍,不要开枪!”

    jǐng方通讯是统一的,高见靓一言既出,所有戴耳麦的jǐng方人员,都同一时间收到了,无不惊诧愕然,齐唰唰回头。

    谢开也回头了,对高见靓坏坏一笑,蹭地腾身跃起。

    大厅布控的jǐng察多倚障碍物,或在地上半蹲,刚转过头,就见谢开踏着一jǐng察肩头高高掠起。齐齐转回,又见他准确地踏中前方寸窄的候机椅背,接着再跳再跃,每一跳都jīng准无比,直奔劫匪控制的便利店。

    高见靓目定口呆,谢开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高手,这刻她信了。

    布控的jǐng方、紧张的歹徒、发抖的人质,也理所当然地被吸引了。众人何曾见过如此过人的身手,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时间似静止一般。

    谢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危机中心的歹徒,负责谈判的歹徒甲大惊失sè,急转枪口,就想向谢开shè击,歹徒乙亦转过原本jǐng戒人质的枪口。

    谢开大喝一声:“自己人!”同时在空中拧身,向匪徒展示自己被铐的双手。

    这一喝包含着微妙的心理学,两匪一阵疑惧,又见到谢开背铐的双手,这一枪自然顿住了。

    谢开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跳出最后也是最远的一跳,在最边缘的椅背一踏,跃向便利店附近的大柱,右脚猛一蹬,一个凌空侧翻,恰到好处地凌至便利店上方,在惯xìng作用下,沿柜台骨碌一滚身,轻巧地落进店内。

    近四十米,如一只迅捷的飞鹞,众人眼都看直了。

    谢开长吁口气,这个计划最难的是进入,只要成功,就没什么可怕了,对歹徒展出个笑容道:“多亏二位,不然我就被那帮该死的条子带走了。”;

第二章 技惊港岛(下)

    匪徒甲呼地退后,抓过一女人质拦在身前:“你是谁?”

    谢开笑道:“别紧张,我是来合作的。”

    匪徒甲将枪一指:“我们不要合作,赶紧走开,不然开枪了!”

    谢开并不担心他开枪,因为一旦开枪,就意味着火拼,无论jǐng方还是劫匪,都不愿看到这个结果,但有一线希望,没人愿意鱼死网破。耸耸肩道:“大家都在道上混,何必这么不近人情?”

    两匪惊疑不定,匪徒甲又道:“我们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一个道,快走!”

    谢开没理,笑笑道:“别急,我先把这个解决。”在劫匪和jǐng方众目睽睽之下,背身往柜台上一跳一仰,两腿一缩一扬,被铐的双手变戏法般绕到前面了。

    二贼愈加惊惧,jǐng方亦极惊心。

    匪徒甲骇然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谢开举着被铐的双手,叹道:“拜托,我真是来合作的,你是我救命恩人,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吗?”忽地指指对方手枪:“你的家伙不错,非金属组合式手枪,就是装弹少点,才两颗。”说话向前移动。

    匪徒甲剧骇道:“别过来!站在那别动!”

    谢开忙道:“Okok,别紧张,我就是想用用那个……”两手前探,就势又向前。

    匪徒甲顺着他手势一瞧,原来是他所挟人质的发夹。

    那女人质被匪徒甲锁在怀里,早吓得战战兢兢,魂不附体,只顾抱着匪徒手臂颤抖,兼不受控制地流泪。

    谢开温声道:“别害怕,别害怕,放松,慢慢呼吸,想一想自己的家人或孩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保持随遇而安的心态,一定不会有事。”

    女子惊恐稍缓,眼中焕出几丝光彩,木木然点下头。

    谢开边说边前出,无声出手,风一样探向她头顶。

    匪徒甲大惊,急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谢开连忙退开:“别别!我就是……拿一下这个。”举起刚刚拿到手的发夹。

    匪徒甲既惊又窘,再度问道:“你到是底什么人?”

    谢开微笑道:“再等一下,马上告诉你。”三捅两捅,咔咔两声,把手铐解开了。

    一大厅的人再度震住。

    虽说绕手铐、解手铐都不能说顶尖高难,但谢开做的太快了,联系之前的跃空而来,人们不约而同地想,这家伙究竟什么人?有多少深藏未露的手段?戴着手铐尚能技惊四座,脱了手铐,又会有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此时此刻,赤腊角人工岛空港,所有人都被震慑了。

    谢开轻松地活动手腕:“总算舒服了。”瞧瞧周围密密麻麻的枪口,又夸张道:“好壮观,要打仗了。”

    这才把手铐往兜里一揣,笑容可掬地问两匪:“二位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

    任何jǐng方行动,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逞英雄,包括jǐng方自己人,公众或许更喜欢这样的平民英雄,但对jǐng方而言,无疑是隐患和不安定因素。

    所以尽管谢开体现了坚毅决然的果敢,惊世骇俗的绝技,超人一等的勇气,以及临机应变的机智等诸般优秀品质,甚至极大地表现出东方人少有的幽默感,但庄伟强jǐng司还是因为眼前的变故,气得一脸铁青。

    高见靓惭愧不已,紧促美面,不堪地立在上司面前。

    庄伟强看着下属美丽俊俏的脸蛋儿,怎也发不出脾气道:“高督察,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高见靓羞愧道:“SorrySir,是我失职。”

    庄伟强有心责备,却无力出口,不知说什么好。

    米家奇说好话道:“庄Sir,也不能全怪Madam,是那个大陆仔太狡猾了,不过他应该不是坏人,就是个热心公民……”

    庄伟强怒道:“热心公民?热心公民会有这样的身手?如果他是劫匪同党,会给行动带来多大的困难?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我们本可以轻松地拘捕他,就因为你的愚蠢,才搞成现在这样,还拖累了高督察,还有脸说他是热心公民?”

    庄Sir一骨脑把对美女发不出的火气,全撒米家奇身上了。

    米家奇被骂个狗血喷头,大小眼一塌,低头不吭声了。

    高见靓抬起头道:“庄Sir,事已至此,如果他真是好人,可能是唯一能帮我们并完成犯罪甄别的人,不如查查他资料,看能不能做出判断?”

    米家奇想起什么道:“他证件都在我这儿,可以很容易查出来。”从口袋里掏出谢开的一应证件。

    庄伟强一把抓过,哗哗翻看。

    高见靓见到谢开名片上的《星周刊》,不觉一诧,凝眉蹙目地抽过一张。

    庄伟强奇道:“怎么了?”

    高见靓敛容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过这杂志。”

    庄伟强没多问,看到傻站的米家奇,脸一变喝道:“不去查还愣着干嘛?”

    米家奇郁闷无比地去了。

    通过现场指控系统,jǐng方掌握的谢开资料,很快送到庄伟强手。

    可这份资料实在太简单,其香港之前,除了自然状况,有效资料只有三行:一是某年某月就读于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二是某年某月于某部队服役;三是某年某月退伍,终极职务是上尉副营职分队长,此外别无所有。

    庄伟强皱眉沉思起来。

    米家奇探头探脑跟着瞧,不知好歹道:“原来是大陆解放军唉,那应该……”

    庄伟强瞪眼道:“应该什么?解放军怎么了?这能说明什么?”

    米家奇直想扇自己嘴巴,发誓再不说话了。

    高见靓内地出身,对部队比较了解,凝眸道:“解放军的副营,一般都是副营长、副教导员,或者副科长,他的职务却是分队长,联系他的身手,可能是某种特殊部队的人,这样的人,我想应该可以靠得住。”

    庄伟强怀疑道:“可那毕竟是过去,不能证明现在。他身手这么出众,为什么年纪轻轻退役?这么优秀的人,军方为什么不留住?难道不可疑吗?说不定正是为了隐瞒什么污点,所以资料才这样简单。”

    庄Sir不无道理,高见靓果断道:“既然这样,我建议请示上方,说明我们这里的情况,请他们向军方咨询,要求尽快回复;或者走捷径,通过驻港部队帮我们直接询问。”

    庄伟强沉吟道:“好吧,我这就联系家里,要求和一哥直接通话,你留意这里,一旦情况有变,立刻行动。”;

第三章 据理力争(上)

    高见靓等为谢开争议时,谢开也正向劫匪“介绍”自己。

    一脸倒霉的样子道:“旺角那有家地下赌场,我一时手痒就去玩两把,不过才赢他们一、两百万,发生这种事,你们也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了,我就干掉他们两个人逃了出来,可没想到那家赌场有条子撑腰,我干掉的一个,恰好是条子,就想出去避避风头,却发现机场有更多的条子,只好躲到厕所,可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所以真是你们救了我。”

    二匪惊疑不定,既不知真假,又不敢相信,更深深恐惧,不知如何应对。

    谢开自出现就吸引了所有关注,二匪对人质的jǐng惕,自然有所降低,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在此刻发生了。

    一戴眼镜的青年,竟突然从人质堆里冲出来,直奔匪徒乙手里的枪。

    匪徒乙既惊又怒,下意识一闪身,本能地就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伴随着人质群的尖叫,打破了谢开好不容易赢得的平静局面,局势急转直下,jǐng匪火拼眨眼就要发生。

    谢开反应极快,发现异动,第一时间大喝一声:“都别动!”以提示jǐng匪两方。

    一个箭步蹿过去,在匪徒乙闪身开枪一刹,堪堪撞他一下。枪口有所偏离,子弹擦着青年耳廓飞过,将后面一瓷器击得粉碎。

    高见靓也急令一声:“所有人冷静。”制止了狙击手完全可能的开火。

    一场可能引发流血的恐怖事件,在两人的默契中,惊魂无比地避过。

    大厅一片死寂,jǐng方人员默默擦着额头的汗。

    匪徒甲惊魂未定地看着同伙。

    匪徒乙更是后怕不已,瞅着仍在冒烟的枪口,冷汗唰唰直流。

    尖叫过后的人质,蚂蚁般地挤在一起,发着轻声的呻吟、哭泣,仿佛末rì的合唱。

    高见靓捏着汗做个深呼吸,将“没有命令不得开火”的命令再次强调一遍。

    事件的始俑者,那戴眼镜的热血青年,却被枪声吓傻了,呆若木鸡地立在柜台边。

    谢开始料未及,心头火起,上去就是一脚,把那青年踹翻,然后揪着胸口,把他拖到店外:“蠢货,想当英雄吗?”

    青年眼中喷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人渣,你不得好死!”

    谢开气道:“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多少人?”

    青年歇斯底里地大骂:“人渣、垃圾、渣滓、猪罗……”

    青年显然已经不再热血,而是崩溃了。谢开想都没想,轰一拳把他击晕,拖到最近的座椅区,掏出手铐咔一声铐上了。

    jǐng官们默默注视着,至少谢开这个举动,他们能理解。

    谢开松口气,望着密密麻麻的jǐng察,目光落到高见靓身上:“刚刚发生的情况你们已经看见了,就不想说点什么?”

    高见靓暗汗一个,拿起话筒道:“我是高见靓高级督察,jǐng方正在全力营救你们,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代表jǐng方向你们承诺,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重复几遍后,放下话筒,远远颔首表示谢意,又递个明显焦急的眼神。

    谢开讶然回头,才发现那个一开始中枪的jǐng察,还在便利店外躺着,胸口微微起伏,应该还有气。当即回店,对二匪道:“外面那个差佬,得把他弄走。”

    匪徒甲jǐng惕道:“你想干什么?我jǐng告你,虽然刚刚的事你处理得很好,但并不等于我们相信你,而且这里还是我们说得算,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谢开一指人质:“这些人已经吓破胆了,旁边再摆个快死的人,还怎么平静?刚刚发生的还不够吗?那个人马上就要死了,如果真死在这,那些条子肯定更加仇恨我们,还能答应条件吗?趁现在还活着把他放了,没准他们能尽快接受条件,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的人质是活人,一个快死的人,留着他干嘛?”

    二匪愕然无言。

    谢开又道:“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

    匪徒甲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真不是jǐng察?”

    谢开叹口气道:“这样吧,我证件被他们没收了,我让他们扔过来,你看看,看看你就会相信。”不待回答,出店喊道:“把我证件扔过来,要不然,就给那死条子收尸。”

    高见靓头一歪:“给他。”

    米家奇钻出jǐng戒线,把谢开装证件的皮夹贴地面猛力一甩。

    皮夹掠动二十余米,又在地上滑一段,恰到店前。

    谢开捡起扔给匪徒甲:“你看清楚,我来香港两年,一年前定居,上面有rì期,你觉得,他们能让一个定居一年的移民加入jǐng队吗?”

    匪徒甲看一番,至少证件绝对是真的,没做任何表态交给匪徒乙。匪徒看一番,也没发表意见,盯盯他又还给匪徒甲。

    谢开这才道:“相信我,我来合作,就是想活下去。”

    匪徒甲仍未说话,和匪徒乙对对眼神,把皮夹扔还他。

    谢开接过揣兜,丢下一句:“我去处理了。”转身去了。

    出店到受伤jǐng察前一看,是肺部中枪,但这么久了,竟奇迹般没大出血,说明这jǐng察脾气极好。摸摸他颈间脉搏,低声道:“你听着,你伤得很重,但还有救,我现在要把你拖出去,医生会马上给你治疗,但你必须完全保持平静,不能有任何情绪波动,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jǐng察费力地睁下眼,微微颔首,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谢谢。”

    谢开对他笑笑,把他放平,拖着他双肩,到外侧一些,但怕匪徒不让他回去,没敢拖太远。对jǐng方喊道:“你们派两个人把他抬走,只能是医护人员,不能带任何武器,也别耍任何花招,否则这里就会立刻爆炸,所有人都会死,Ok?”

    jǐng方当然不会这时候节外生枝,两名急救人员拎着一付担架紧急进来,在两匪高度紧张的枪口监视下,把伤员抬走了,没发生任何意外。

    jǐng察们再度注视谢开。如果说刚刚打晕青年是理解,那么现在则是真心感激,甚至某种尊重,或许还包括一定信任。

    高见靓更是投来欣慰已极的感激目光。

    可谢开接下来的荒诞举动,又完全出乎他们意料。;

第三章 据理力争(下)

    只见谢开出人意料地没回店,而是站在原地,以眼神睥睨的姿态,斜睨周围jǐng方人员,且不时冷笑。

    jǐng察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帮过他们两次的不明人士,又搞什么名堂。

    高见靓两番得助,已经选择相信他,估计他可能有所暗示,冷静地等他接下来的举动。

    谢开睥睨良久,终于叹一声,指着周围道:“你们这些人,抓我抓不到,倒让我帮你们两次,还号称全世界最优秀的jǐng队,根本就是无能之辈。”

    突然加大音量:“要我看就是这个!”伸出右手,大拇指向下,以示“讽刺”。

    呵呵笑笑,又对楼上叫道:“还有你们,什么飞虎队,jīng锐部队,快速反应,不过如此,要我看也是这个!”又以同样的姿势“讽刺”。

    jǐng察们虽被鄙视,但没生气,因为更加奇怪。

    二匪也讶异不已,不解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唯有高见靓凝眸蹙目,思索他动作的含义。

    ◇◇◇◇◇

    谢开溜溜达达,口中说着,手上比划,极尽嘲讽之能事。庄伟强通完话回来,见他怪异的举动,奇道:“这个人怎么了?神经病吗?”

    米家奇学乖了,拍马屁道:“我看是。”

    庄伟强鼓目一瞪,对若有所思的高见靓道:“高督察,军方回复了。”

    高见靓讶道:“这么快?”

    庄伟强道:“我按你的建议向上方请示了,他们同时通过公安部和驻港部队两条途径进行了咨询,驻港部队第一时间帮我们打了电话,马上把回复转给我们了。”

    高见靓急道:“怎么说?”

    庄伟强低沉道:“他们的总政治部掌握的情况和我们一样,他已经退役两年,不了解他现在的状况,不能保证什么。”

    高见靓失望道:“怎么会这样?”

    庄伟强安慰道:“高督察,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也希望他是好人,但我们是执法人员,必须时刻保持冷静,更要对人质的安全负责。”

    高见靓不甘心道:“可他毕竟帮了我们两次?”

    庄伟强慎重道:“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好人,也许他居心叵测,另有目的呢?”

    高见靓凝眉道:“现场已经完全封锁,如果不是有心帮我们,进去也是死路一条,他能有什么目的?”

    庄伟强道:“也许他本来就是劫匪同党,不过是变故发生时,恰巧在洗手间,所以去和同伙汇合而已。别忘了,我们对付过的罪犯,有多少难缠的,都在军队服过役,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

    高见靓动动嘴唇,说不出话了。

    庄伟强对她笑笑,断然道:“情况已经明了,通知飞虎队,把他列入目标,马上行动。”

    高见靓惊道:“现在?只是驻港部队的非正式回复,正式回复还没到呢?再说也没说他是坏人,只是不了解而已。”

    庄伟强耐心道:“话虽如此,但既然不能保证,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总政治部是军方最高政治机关,怎么可能不负责任地回复这种话?肯定是他有过不良记录,他们顾及颜面,以一种隐晦的方式提醒我们。”

    高见靓蹙眉未语,显然未被说动。

    庄伟强严肃道“现在情况紧急,不能再犹豫了,机场方面已经几次催促,现在全港进出航班全停,每一秒钟的拖延,都意味着巨大的经济损失,也不允许我们再拖了。”

    高见靓转头看看谢开,坚定地道:“庄Sir,我们还不能行动,我认为他已经在传递某种信息,只不过我们没懂,可以试着解读一下。”

    庄伟强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高见靓认真道:“我十二岁才到香港,还记得很多内地习惯,一般来说,内地嘲笑人都用尾指,根本没有用大拇指倒立这样奇怪的方式,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另有深意,想向我们表达什么。”

    庄伟强不以为然道:“这能说明什么?完全是猜测。”

    高见靓正颜道:“我们之前曾判断,他很可能服役过某种特殊部队,如果真这样,他很完全可能用的手语,飞虎队的何Sir也许能解读。”

    庄伟强沉吟道:“好吧,我叫何Sir过来问问,但不能拖太久。”拿起对讲机:“何Sir,我是庄jǐng司,麻烦下来一趟。”

    何Sir很快下来:“庄Sir,你找我?”

    庄伟强向高见靓丢个眼神,让她自己说。

    高见靓道:“何Sir,你曾和内地特jǐng多次交流,可否懂他们手语?”

    何Sir道:“只懂一点,手语属于机密,我也是联合演练的时候,偷偷看到一些。”

    高见靓喜道:“你能否想想,这个动作有没有可能是手语?”学谢开做出大拇指向下的动作。

    何Sir愣愣神:“不太标准,但比较接近。”

    高见靓急问:“什么意思?”

    何Sir道:“应该是‘发现目标’。”

    高见靓振奋道:“庄Sir,现在可以证明了,他确实在帮我们,已经找到隐藏目标。”

    庄伟强不放心道:“会不会是巧合?他怎么会这么快发现目标?我们又怎么知道他判断的对不对?飞虎队的枪可不是吃素的,一旦伤及无辜,这个责任谁来负?”

    不能说庄Sir说得没道理,可高见靓总觉得他慎重过头了,耐住xìng子道:“可他毕竟做出表示了,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再把他列为狙击目标?如果真的误杀好人,这个责任又由谁来负?”

    庄伟强一愕,推向何Sir道:“可何Sir也说了,这些手语是他偷学的,不能完全确定,如果他判断错误,或者我们理解有误,导致行动失败,岂不把何Sir害了?”

    何Sir见两人争执,笑道:“这个容易,我可以跟他确认一下。”

    高见靓重新转喜:“那就麻烦何Sir了。”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太合适,又对庄伟强道:“这样行吗,庄Sir?”

    庄伟强笑下道:“这样最好,我们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好人打死。”;

第四章 智识奸匪(上)

    谢开比划半天,终于不比划了,倒不是累了,而是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jǐng方的反应。现场这么多jǐng务人员,他相信一定会有人读懂他意图。

    事实却让他又惊又喜。

    虽然距离不近,也听不到说什么,但高见靓与人争执,他还是看见了。高见靓怎也不会对他落井下石,那个头型极正的家伙,就是在提反对意见了,高见靓则是在据理力争。

    谢开颇为欣慰。如果现场只有一个人能读懂他意图,那么毫无疑问,他希望是这个俊俏到极致的漂亮老乡,这是亲疏乡情,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几番争论后,一个特jǐng大哥下来,三人又说一番,特jǐng挺身而出,他知道,高见靓占到上风,验证的时刻到了,而作为回报,他也该有点进一步的表示了。

    ◇◇◇◇◇

    何Sir走前几步,到可以让谢开看清的位置,发现谢开早等着他了,于是伸出右掌,放平在鼻下来回擦动,不明其意的人看来,好象在擦鼻子一样。

    待确定谢开看清,向庄高二人解释道:“这个动作,是让他‘重复命令’,如果他明白,一定会做出回应,我们就可以确认了。”

    两人双双点头,高见靓更是满怀期望地等待。

    谢开微微一笑,没再大张旗鼓,只在身前悄悄倒竖下大拇指,但已经足够了。

    高见靓大喜,刚要对庄伟强说什么,忽听何Sir道:“又有动作了!”

    高见靓急又转回,见谢开用食指在胸前轻轻点几下,又用右手扶住左腕,象活动手腕一样缓缓动起来。

    高见靓迫不及待道:“这什么意思?何Sir。”

    何Sir施施然道:“点胸是自己;右手握左腕和我们的差不多,意思是抓捕,就是说,他会对隐藏目标实施抓捕。”

    这意味着庄伟强所谓的“误伤无辜”可以避免了,也说明谢开想得非常周全,把jǐng方行动的所有负担,都尽可能揽自己身上了。

    高见靓抑不住激动道:“庄Sir,可以行动了吗?”

    庄伟强点头道:“当然。”顿了顿语重心长道:“高督察,我刚刚考虑比较多,是因为我们是执法人员,必须事无巨细,每一步都保持清醒的头脑,并不是针对他,更不是对内地或军方的人有什么偏见,希望你能理解。”

    高见靓颔首道:“谢谢庄Sir,我明白。”

    庄伟强微点下头,又郑重道:“我还要提醒你,即使他对行动有所帮助,我们现在还完全不了解他,更不能确定他和劫匪有无联系,也不知道他是否涉嫌其他不法活动,所以行动结束后,我不希望看到你感情用事,毕竟,必要的程序还是要的。”

    高见靓微微sè变:“庄Sir放心,行动结束后,我会亲自带他回去调查,一定查得清清楚楚,再决定是否放他。”

    庄伟强满意地笑道:“这我就放心了,这次你表现很好,继续努力,我很看好你。”

    高见靓自嘲地撇下嘴,无奈地回望谢开。

    庄伟强转身看表,表情坚决地道:“何Sir,你马上和他沟通,五分钟后行动,一定要成功。”

    何Sir奋然去了。

    ◇◇◇◇◇

    成功建立联系,接下来就是等待jǐng方的指令,谢开回到便利店,象骂累一样,不远不近地坐人质一旁。

    两匪仍紧握武器,呆在他一击冲不到,又能确保命中他的地方,保持高度jǐng惕。

    何Sir返回上层,远远站到谢开正对的位置,睁大眼睛盯着谢开,确定他看到自己后,大张右掌,示意五分钟后行动。

    谢开右手握拳,拳心向外,用拇指关节不紧不慢地搔头,表示“明白”。这当然也是个走样的手语,不过完全够了。

    何Sir缓缓点头,凝重地做个Ok的手势。

    结束行动前的“通话”,谢开溜目瞥向自己确认的目标,最后思忖可能发生的变化及应对方式。虽然如此,他还是很有把握,对方毕竟是图财,不是真正的极端分子,不大可能同归于尽,再者只要是人,面对死亡就都会迟疑,这就足够了。

    jǐng方的预备命令悄然下达,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等待最后的行动命令。

    两个恶徒全然不知大祸将临,仍在等待jǐng方永远不可能同意的答复,一脸天真地做着发财的美梦。

    更多的人质,则怀着一线生机,绝望地望着外面的蓝天,期待着jǐng方不知何时展开的救援。

    大厅门外,大批媒体在jǐng方控制线外吵成一团,各主持人喋喋不休地对着镜头阐述道听途说的信息和五花八门的猜测,摄制人员利用各种手段,千方百计地向大厅拍摄,希望拍到不寻常的独家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切变又没变。

    ◇◇◇◇◇

    五分钟后,何Sir一声令下。

    砰一声剧震,仿佛一声晴天霹雳,四颗绝命的子弹几乎发出同一声枪响,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冲出。

    高素质的狙击手没给两匪任何机会,两个罪不可恕的jiān徒头颅和胸口各暴出一蓬绚烂的血花,双双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枪声在大厅内外铮铮回荡。

    门外媒体刹时哄乱,一窝蜂地往前涌,执勤的军装jǐng察拼力阻拦。

    大厅内,jǐng方人员cháo水般冲过封锁线,脚步声隆隆作响。

    重获生机的人质从腔子最深处发出说不清喜悦还是惊恐的尖叫,哭喊着狂冲而起。

    只有被好心人挡在人质最里端的“孕妇”霍然而起,两眼一阵复杂地闪动,暴出残忍的凶光,猛地抽出袖中“手机”,拇指扬起,犹豫着是否按向那通向死亡的按键。

    可惜,她想按也按不动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箍住她手腕,她五指不自觉地外张,接着手肘被人一弹,嗡一阵剧麻,手机顿然脱落。

    谢开鬼魅般出现她面前,诡笑着晃动她手机:“在找这个吗?”

    恶妇什么都明白了,发疯一般扑出。

    谢开迎面就是一拳。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鼻血喷天,天旋地转,向后仰倒。

    谢开一拳既出,轻巧地跳到她身后,托住她双肩,稳稳地将她放到地上,左膝右腿,压住她双臂。

    jǐng方人员纷然冲至,几乎不敢相信,隐藏的凶徒居然是最不起眼、也最该赋予同情心的孕妇!

    谢开叫道:“都别过来,叫拆弹专家。”

    不用叫了,拆弹专家已经在高见靓带领下赶到了。

    两名特jǐng按住恶妇双腿,一把大剪刀剪开“孕妇”外衣,一大袋rǔ胶炸药赫然出现,目视足有五品脱。

    众人剧震,齐齐对谢开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高见靓更是感激欣慰到无以伦比。

    谢开按着挣扎不动的恶妇,坏笑道:“非金属rǔ胶炸药,还有非金属组合式手枪,你们还真专业。”

    恶妇眼中喷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剧烈地扭动身体,无益地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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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明rì和三羊两位老乡的支持,三羊大的《花都奇兵》140多万字了,没看过的朋友不容错过。同时感谢天天/、墨韵余香、CHRIS^-^、夜来ω幽梦几位老友的打赏。;

第四章 智识奸匪(下)

    两名jǐng察接从谢开处接手,拆弹专家紧急作业。

    谢开凑高见靓面前道:“高督察,合作愉快,我说能帮到你们,现在信了吧,这些对我就是小菜一碟,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高见靓都替他脸红,很难想像这么热血正义又智勇双全的人,会这么喜欢自吹自擂,这些完全不同的品质怎么会凑到一个人身上?但还是真心道:“谢谢你。”

    谢开微笑道:“举手之劳,不客气。”又拉起家常道:“高督察什么时候来的香港,能当上jǐng察,应该来很久了吧?”

    高见靓温婉道:“我十二岁就来了,已经十五年了。”

    谢开眼一亮道:“那真是巧了,我们不仅是同乡,还是同龄,我今年也二十七。”

    高见靓浅笑道“是吗?那是挺巧。”

    谢开真诚道:“我刚来两年,还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后有机会,我们常聊聊。”

    高见靓想到一会儿还要抓他,不无尴尬道:“好的,今次你帮这么大忙,我也该好好谢谢你,不如改天请你吃饭。”

    谢开真心道:“你太客气了,我擅自做主,肯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还是我请你,不过我马上要出境,最近恐怕不行,回来一定跟你联系。”

    高见靓更晕了,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还好拆弹专家及时完成作业,给她解围了。

    炸弹被婴儿一样捧走了。

    恶妇也被拖起戴上手铐,准备带走,临行前不甘心地问谢开:“你怎么知道是我?”

    谢开摊手道:“这太简单了。”

    众人也极惊奇,饶有兴趣地等他回答,高见靓也暂时放低心事,俏眸绽光地等听答案。

    谢开淡淡一笑,食指一伸道:“Look,任何母亲都非常珍爱自己的孩子,表现在孕妇身上,就是经常摸自己的肚子,越是危险或紧张的时候越是如此。而这么危险的时刻,这位大姐却从没摸过她高贵的肚子。解释只能有两个,一是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二是她肚子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摸多了被人发现,联系到近年最让jǐng方头疼的‘rǔ/房炸弹’,我猜那是个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换成肚皮了。

    “还有那两位劫匪老兄,常常偷着看她,看一个被控制的人质需要偷偷摸摸吗?尤其我们那位愚蠢而勇敢的勇士发动突袭时,那两位老兄竟同一时间去看她,显然是怕她紧张之下引爆炸药。还有改装成引爆器的手机,虽然这位大姐一直藏在袖子里,但这比下三滥的骗子都不如的把戏,怎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再加上这位大姐实在太安静了,作为一个被劫持的孕妇,她实在安静得过头了,所以她既然不是jǐng方的密探,就只能是劫匪的同党。”

    最后问那恶妇:“这些够了吗?”

    恶妇面如死灰,呆若木鸡,甚至比木鸡还要呆若了。

    阿Sir们再次震惊,绝难置信谢开在做那么多引人注目的事时,还能保持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本钦佩的眼光,瞬间升级为景仰。

    高见靓更不用说,还从未被如此折服过,而且是第一次见面,短时间内被多次折服,虽然这个人怎么看都一付骨子里就玩世不恭的德xìng。

    恶妇被畜生一样押走了,一场可能酿成巨大惨剧的未遂恐怖事件,在谢开与高见靓初次见面的默契中,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

    谢开功德圆满,又到高见靓面前道:“高督察,我还要赶时间,就先告辞了,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高见靓为难至极道:“恐怕还不行,我们对你还不了解,更不清楚你为什么出现得这么及时,所以你暂时还不能走,当然,这只是一些程序,希望你配合。”

    周围的jǐng察讶然望来。倒不是谢开不用履行jǐng方例行的收尾程序,关键是高见靓表现出的为难,让他们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谢开愕然道:“不会吧?我刚帮你们制止一起有可能是全港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怖事件,救了你们这么多人的命,你还……”

    忽地发现人群后眼光闪烁、面无表情的庄伟强,恍然一悟道:“我知道了,是他,他让你抓我,对吧?”

    庄伟强一怔,茫然抬头,做出无辜不解的样子。

    高见靓急道:“你别乱说!”

    谢开摇动手指:“我没乱说,刚才你们争执,就是在说我的事,我说的对吧?”

    高见靓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谢开进一步道:“还有他的表情,也证明了我的猜测。人在环境变化下产生情绪波动,进而影响到表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刚刚我分析时,所有人都震惊和佩服,你甚至快爱上我了,这就是证明,而那边那位老兄,表情却没丝毫变化,说明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高见靓打死都想不到他会说出“爱上他”的话,窘道:“你胡说什么?”

    谢开道:“我没胡说,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那位老兄看起来就是个头儿,根据你之前和他争论的事实,以及现在为难的表情,我可以认定是他让你逮捕我,理由是他正爱着你,因此非常嫉妒我,所以才让你出手,而他自己却躲在后面,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否则他既然是个头儿,为什么不到前面来?顺便问一句,他结婚了吗?”

    周围的jǐng察都快听傻了,心想这小子神人哪!齐唰唰把目光投向庄伟强,对谢开的景仰再度升级为朝圣。

    庄伟强窘迫不堪,面皮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恨不得一拳把谢开砸土里活埋。这个大陆仔也太狡猾、太卑鄙、太无耻了,居然毫不犹豫、毫不留情、毫不顾忌地,就把这些话当众说出来了,怎么就没把他炸死。

    谢开得意地摊开双手:“我没说错吧?”

    高见靓气得浑身直抖:“不,你错了,不是他让我逮捕你,是我自己想逮捕你,我想让你一辈子关在牢里。”扭过他双手,嘎叭一声铐上了。

    谢开急叫:“别呀,我的行李,行李还在厕所里……”

    jǐng察们哄然暴笑。

    与此同时,jǐng戒解除,大批扛着摄像,举着照像的媒体如狼似虎地冲入,正赶上谢开被带走,一人大叫一声:“抓着坏蛋了,快拍!快拍!”

    一时镁光齐闪,摄像齐聚。

    谢开被高见靓押走的双人形象,不可避免地成为次rì各大媒体的招牌照片,也幸运地成为两人一生中的第一张合影。

    阿Sir们捧腹不止,大厅成为笑声的海洋,没人再向龌龊的庄jǐng司瞧上半眼。;

第五章 缘来是你(上)

    湾仔,香港jǐng察总署,O记侦讯室。

    高见靓双手抱胸,满腔蕴怒,两眼如刀,俏面冷的象结了一层霜,眼光寒得能把人shè进冰洞,冷冷地盯着这个无耻的人。

    从机场到jǐng政大厦,超过四十分钟,她怒气没丝毫消弥。谢开表演般的无耻“分析”,不仅让庄伟强没脸见人,也让她陷入难堪至极的境地。

    作为jǐng界jīng英的O记探员,高见靓即使没谢开聪明,也绝对是聪明人,庄伟强喜欢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这没什么,喜欢一个人,知道或被人知道,都不是大不了的事,她完全可以当不存在,也无须额外注意。

    可大厅广众之下,在全体同事乃至整个jǐng界面前,甚至还有大批媒体,又是以那样引人注目的方式被爆料,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必须重新处理工作和私人上的关系,以后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就可能陷入无休止的口水和麻烦。

    她从未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钦佩和敬佩一个人,可这一切,都在一瞬间,被这个人无耻到极端的行径粉碎了。

    谢开端详着出离愤怒的美人,黑亮的眸子,弯巧的眉眼,小巧的樱口,仍自捉摸不透,怎么会生得如此俊俏?他越看越离不开眼,可每次看到红嘟嘟的小嘴,就心虚地离开了。他不是轻薄的人,可那小嘴实在太诱人,那么小,那么丰厚,真象一颗娇滴滴的红樱桃,看到就想含到嘴里。

    无声的沉默让人窒息,谢开收回眼光,不知第多少次开口:“Comeon,一个多钟头了,你说句话好不好?想出气也可以骂我两句,就是别老这么冷冰冰地看着我。”

    高见靓一语不发,红樱桃更加冷艳,眼中的冰冷没丝毫衰减。

    谢开只好道:“Ok,你不说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尖酸刻薄,嘴不饶人,不该在那种情况下让人下不来台,可你想过没有,我才是无辜的,是那个人先找我的麻烦,我才那么做。”

    高见靓目光依然坚挺,眼中的冰冷又多出一丝不屑,那是对他强辞狡辩的鄙视。

    谢开继续道:“可能在你看来,那个人无论做什么,至少符合你们jǐng方的规矩,可在我看来,那就不是规矩的事。我帮了你们这么大忙,说救了他的命,挽救了他前途也不为过。可他呢,因为那点嫉妒,就打着规矩的幌子找我这个素不认识的人的麻烦,天理何在?良心何在?跟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比起来,你真的认为我更不堪?”

    高见靓并不否认这些,但这不是重点,而是无法原谅他的无耻的行为方式。

    谢开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该大度一点,不该斤斤计较,更不该以那种方式打击报复。可我就是这样人,你在我的字典里找不以德报怨这样的词,我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相信你查过我资料,知道我当过兵,我不妨告诉你,我参加过二十几场最危险的战斗,如果不是这样,哪怕只有一次稍有迟疑,可能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所以不是我非那要那么做,而是我没办法改变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

    高见靓眼光稍微,满腔的怒气换出一丝不忍。

    谢开见她仍不语,微微摇头道:“你要还不消气,我可以向你道歉,但该说的我真的都说了,要不因为我们是老乡,我觉得和你比较亲近,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你要是还不说话,我就走了。”

    高见靓目光一凛,意思说,你走个我看?

    谢开站起身:“我真走了?”

    高见靓从鼻子里哼一声,她要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就该卷铺盖回家了。

    果然,谢开走到门旁,开门吼一嗓子:“高督察让你们谁出来一下。”

    高见靓紧张了,怕这无耻的人又搞什么让她难堪的勾当。

    一个二十出头、俏眯眯很可爱的小姑娘跑出来。

    谢开道:“两杯咖啡,一杯不加糖,高督察那杯你自己看着办,谢谢。”

    高见靓放心下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谢开重新坐回,呵呵笑道:“别担心,我是关心你,这么久了,你不说话,总得喝点东西,要不怎么消气?”

    高见靓勉力将表情板住。

    谢开又道:“说真的,高督察,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我发现你人真的很好,尤其很关心人,现场那么多jǐng察,谈判专家也罗嗦半天,只有你第一时间想到让我把受伤jǐng员弄出去。你把我铐回来,说到底是为照顾你上司面子,不得不这么做。我刚刚对你坦白,就是因为我觉得只有诚实,才能换得你谅解,所以你真的别生气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高见靓无力地看他两眼,不由暗暗一叹。不得不说,在他一番无耻坦白后,她确实不知不觉消气了,虽不能说消得一干二净,但肯定气不起来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高见靓收拢心情,谢开坐正身体。

    门开了,小姑娘端着两杯咖啡,猫一样蹩进,妙目先瞄高见靓一眼,然后展眉对谢开一笑,把无糖咖啡放他面前,把另一杯给上司。

    这小姑娘眉娇目俏,白嫩娇柔,尤其两道眉眼和小嘴,全都笑弯弯的,怎么看都象个温柔娇丽的可爱娃娃。

    谢开对高见靓道:“这小姑娘不错。”又直接问道:“你叫什么?”

    小姑娘俏柔柔道:“我叫珍珍,英文名字叫Jenny。”

    谢开赞道:“Jenny,好名字,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但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我告诉你,这个名字出自希伯来语,意思是上帝的恩赐。”

    高见靓秀眉微蹙,就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喜欢炫耀,这也能显呗一下。

    珍珍倾慕道:“开哥好厉害哦,功夫那么俊,还知道那么多,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故事,什么时候给我们讲讲呗。”

    谢开微笑道:“没问题,我时间多得很,回头请你到铜锣湾西餐,好好给你讲讲。”

    高见靓终开金口,打断道:“阿珍,没事你先出去,我还要问话呢。”

    珍珍调皮地吐吐舌头,对谢开摆下小手,抱着托盘离开。

    谢开抬手道:“顺便告诉你一声,你更厉害,能让你们Madam说话,她跟我坐这么久了,一个字没说呢。”

    珍珍向高见靓递个俏眼,诡笑道:“那是因为你要跟我约会,Madam吃醋了。”

    高见靓急瞪眼睛,小姑娘掩着小嘴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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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缘来是你(下)

    侦讯室又恢复两个人的状态。

    谢开端起咖啡,对高见靓道:“既然开口了,就说说吧,准备什么时候放我?难不成还真要把我关进监狱。”

    高见靓没再坚持不说话,不无怨意地道:“你让我怎么放你?”

    谢开苦笑道:“Please,你把我抓回来,已经给足他面子了,难道还真要对我做子虚乌有的调查?最迟明天,全香港的报纸都会充满我名字,我会成为全香港的英雄,民意的代表,你留得住我吗?”

    高见靓当然明白留不住人,可人是庄Sir让抓的,谢开把庄Sir得罪到无地自容,她回来就给放了,怎么跟庄Sir交待?无奈道:“这样吧,你给庄Sir道个歉,我再让你走。”

    谢开断然拒绝:“No,Noway!让我给他道歉,想都别想。”

    高见靓头疼无比道:“他是我上司,我以后还要做事呢,既然你知道我为难,又口口声声是同乡,让我有个说得过去的交待,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有什么不好?你刚刚还说有话好好说,怎么又不能说了?”

    谢开过意不去了,歉然道:“很抱歉让你这么为难,只是让我道歉,至少目前,还比较难以接受,你也不想勉强我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高见靓无力道:“最简单的道歉你都不做,怎么交待?”

    谢开轻笑道:“我不道歉,不等于不让别人道歉,有合适的人替我不就行了。”指指桌角放着他手机护照等的证据袋。

    高见靓瞧他一眼问:“你想让谁替?”

    谢开道:“我们周刊主编,至少名义上算我老板,就象在内地,单位领导代表员工道歉,这样他岂不是更有面子?”

    高见靓似早有所料,自嘲地撇撇嘴,把袋子推给他。

    ◇◇◇◇◇

    谢开拿出手机,开机拨通自己责编兼合伙人、《星周刊》主编汤姆孙,一个极度贪财,不出三句话,言必称“销量”的家伙的电话。

    没等开口,汤姆孙的大嗓门先传了过来:“阿开,真的是你哦!怎么搞的?我半天Call不通你电话,都快急死了,现在全香港的媒体都在搜集你资料,这次我们一定要独站鳌头,把销量搞进前十。”

    谢开叹道:“你先别销量了,我被jǐng察抓了,等你来赎人呢,再不来,你的摇钱树就要被砍了。”

    汤姆孙愣道:“抓你!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抓你?你帮了他们那么大忙,可是全香港的大功臣。”

    谢开无奈道:“他们说我妨碍公务,这是必须程序。”

    汤姆孙愤愤道:“搞什么飞机,一定是哪个被你抢了风头的嫉妒鬼干的,明天我就让他上头条,让他成香港公敌。对了,你在什么地方?”

    谢开道:“jǐng察总署。”

    汤姆孙叫道:“jǐng察总署!”随又笑道:“那容易啦,我有个表妹就在那里,还是O记的高级督察呢,蛮厉害的啦,你等下,我现在就Call她,让她放了你。”

    谢开一怔:“O记!我怎不知道?”猛向对面望去。

    高见靓端着咖啡,没好脸地瞟他一眼,见到谢开名片那一刻,她就猜到了,现在只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汤姆孙笑道:“我老妈有八个兄弟姐妹,我总共有十二个表妹,难道每个都要讲你知?”

    谢开望着对面人,缓缓道:“你不用打电话了,我想她这回不会给你面子了。”

    汤姆孙愕然道:“你怎么晓得?”

    谢开道:“因为就是她抓的我。”

    汤姆孙瞬间在电话另一头石化。

    ◇◇◇◇◇

    挂断手机,谢开饶有兴趣地望着对面人:“原来你早知道我了?”

    高见靓拢下鬓端,轻叹一声道:“要不看你是我表哥朋友,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相信你?被你搞那么难堪,还要费尽心机顾及你情面。”

    谢开笑道:“呵,这么说,我们还挺有缘。”

    高见靓两道冷目shè来。

    谢开煞有介事道:“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轻薄,是因为你表哥总给我介绍女朋友,基本见一个介绍一个,你既然是他表妹,又没男朋友,我绝不相信他会放过你。”

    高见靓张目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男朋友?”

    谢开摊手道:“这太简单了,那个姓庄的看上去就结婚了,又明显喜欢你,所以你一定没男朋友。”

    高见靓明知不该和他谈这些,可他语出惊人,又不说完全,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撑起面皮道:“他结没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谢开郑重其事道:“你错了,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非常大。”

    高见靓板住表情道:“什么关系?”

    谢开侃侃而谈道:“从心理上讲,一个已婚男人喜欢婚姻外的异xìng,尤其是暗恋,多半是因为家庭生活不幸福,对婚姻非常失望,其对象往往是昔rì恋人或单身女xìng,一般不会再对已婚异xìng感兴趣,就象单身男孩子或女孩子喜欢熟妇和已婚男人一样,都是类似且相反的道理,所以我才说,你没有男朋友。”

    高见靓见他这种事也说得条条是道,听得直晕,冷冷道:“这完全是你的猜测,别说我没jǐng告你,他从没喜欢过我,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最多算朋友。还有我表哥,也从没介绍过你,你千万不要再到处胡说八道了。”

    谢开莞尔道:“这么说,你承认没男朋友了?”

    高见靓不自觉胸腔充胀,又两道目光向他凌去。

    谢开连忙道:“别紧张,别紧张,我只想告诉你,虽然你一贯不相信你表哥,但起码现在知道我的人品了,就不想重新考虑考虑?”

    高见靓嘭地杯子一放,两只杏目立起。

    谢开急举手投降:“Okok,我发誓一辈子不追你,不过你千万别后悔。”

    高见靓气得牙直痒,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还配称人品?果然和厚脸皮的表哥一个德xìng。

    正怒目而视,门无声开了,一个满脸油光锃亮、大嘴大眼戴着大眼镜、留着孙楠式鸟窝头的大脑袋从外探进。

    不用说也知道,厚脸皮的汤姆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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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孙,或者孙汤姆,由书友凭栏眺望客串,上本书未能及时安排,拖延至今,特此致歉并感谢,希望这个重要角sè不会让他失望。

    再感谢小说都看烦了的评价,能给俺10分,说明兄弟没烦俺的书:);

第六章 绝对良人

    汤姆孙进门就大嘴一咧,向高见靓弯弯腰,讨好道:“七妹,好久不见。”

    高见靓淡淡叫声:“表哥。”指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汤姆孙没坐,抓两把屁股,开始吹风机一样数落谢开:“阿开,不是我说你啦,你惹谁不好,偏偏惹我七妹?知不道她是香港第一的麻辣jǐng花,要在九七前,她连港督都敢抓啦。”

    谢开道:“那她还真是生不逢时。”汤姆孙急瞪眼睛,谢开又道:“那你不早告诉我。”

    汤姆孙大声道:“那现在你知道了?我再告诉你一次,以后别再说我没提醒你,我七妹是我十二个表妹中最威风的一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神仙来了也要绕着走。”

    谢开道:“阎王爷呀?”

    高见靓蹭地直身,抓着咖啡杯,就要把咖啡泼他头上。

    谢开憋住笑道:“别别!不是我,是他,你表哥说的,要泼你泼他。”

    高见靓不争气地笑了,委屈气恼地盯他一眼,杯子一放又坐回了。

    汤姆孙眼珠子没掉落,才知道两人并不那么死对头,讶道:“原来你们已经很熟了?”

    高见靓翻个白眼,没说话。

    汤姆孙这才坐下,陪笑道:“七妹,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啦,鬼马得很,总是随口乱up,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啦。”

    高见靓敛容道:“哪有,我执行公务而已。”

    汤姆孙道:“是是。”往前凑凑又道:“对了,七妹,我们的杂志,我每期都有给你邮,你有看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啦。”

    谢开当即望去,暗忖难道还真介绍过?

    高见靓板住俏面,淡然道:“你别误会,我表哥做杂志,每期都给亲戚们一人一本,还向我们夸你写得好,所以我才知道你。”

    谢开当然不会问,调笑道:“是白邮?还是让你们花钱订?”

    汤姆孙瞪眼道:“不要乱说,自家亲戚,我怎会那么小气?”又谄笑道:“是吧,七妹?”

    高见靓坐正身体,言归正传道:“别说这些了,说正事吧。”

    汤姆孙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解道:“你们都这么熟了,还叫我来干嘛?机场那么大新闻,我都忙得唔有时间啦。”

    高见靓轻轻一叹,把目光投向谢开。

    谢开咳一声,刚要说话,外面敲门声响了。

    两人不自觉换个眼神,谢开快速道:“我赌一港币,事儿主来了。”

    高见靓也是这么想,轻道一声:“请进。”

    门开了,露出一张头型极正的脸,以及一身笔挺的西装,果然是庄大jǐng司。

    高见靓起身叫声:“庄Sir。”

    庄伟强立在门前,见还有外人,先对谢开点下头,目光再落到汤姆孙身上,最后问高见靓:“有客人?”

    高见靓稍显尴尬道:“我表哥汤姆,也是……谢先生周刊的主编。”

    庄伟强不料两人还有这层关系,反应极快地道:“这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快速走进,热情地向汤姆孙伸出右手。

    高见靓介绍道:“表哥,这我们庄jǐng司。”

    汤姆孙登时表现出更加狂热的热情,大手握过去同时,名片也掏出来了:“庄jǐng司,幸会幸会,我们的杂志,我每期都有给七妹邮,下次一定也请庄jǐng司帮忙拜读,这是我名片,jǐng民一家亲,请庄Sir务必照顾我们销量……”

    庄伟强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高见靓忙为上司解围:“庄Sir,你找我?”

    庄伟强指指谢开:“军方的正式回复到了,这次是总参谋部的回复,他们说谢先生‘百分之百可以信任’,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让谢先生走了。”

    谢开还不知道这事,向高见靓发出询问目光。

    庄伟强展出个从容的笑容:“我来解释一下。是这样,我们是jǐng务人员,当时那种情况,不得不做些必要的调查,这也是职责所在,谢先生千万别介意,我代表jǐng方向你表示歉意,另外还要对谢先生今次仗义相助表示感谢。”

    谢开道:“庄Sir言重了。”看看高见靓,觉得让汤姆孙道歉的计划肯定要泡汤了,主动道:“要说道歉,应该是我向庄Sir道歉才对,之前……”

    庄伟强微笑道:“没关系,我知道谢先生喜欢开玩笑,不会放在心上。”

    谢开忙道:“不不!我是真心道歉,真的,为之前说那些话。我觉得,象高督察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喜欢她,都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你真不必太在意,更不必自责、内疚,或者觉得没脸见人什么的……”

    高见靓见谢开主动道歉,本来还挺欣慰,一听这话,脸都气绿了,急拦上前:“庄Sir,你还有事,不如先走吧。”怕谢开再狗嘴不吐象牙,直接往外推。

    庄伟强笑下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你们聊。”赶紧去了。

    高见靓把庄伟强推出,门一关转回,出离愤怒的美人又出现了。怒意盈面,胸口大幅起伏,两眼象喷火的巨龙一样盯着他。

    谢开举手道:“天地良心,我真是真心道歉……”

    高见靓对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强抑住喷薄的怒气将手一指:“Getout!”

    谢开连忙道:“Okok,你先别激动,听我……”

    高见靓懒得再听一个字,更不想再看到他,将头一别重复:“Getout!”

    谢开还想说什么,高见靓一声震耳yù聋的厉喝:“Getout!now!”

    这一喝声如其名,极其高亢清亮,两人吓一激凌。

    汤姆孙满头雾水,还想说两句好话,谢开急推他出门,落荒而逃。

    侦讯室恢复清静。高见靓长吁口气,觉得全身都象被气散架了一样,慢慢坐回椅上,仍大幅气喘,气闷填胸,气不可遏。

    这叫什么人?比流氓还无耻,枉她煞费苦心,却换得这么个结果,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人,还同乡呢,慷慨忠义的河北,怎么会出这么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门悄然开了,谢开把头无声探进。

    高见靓见他还敢回来,双目一兀,眼光一凌,一股怒气平胸而起。

    谢开小心翼翼道:“别激动,我就说一句,说完就走。还记得总参对我的评价吗?说我‘百分之百可以信任’,就是说,我百分之百是个好人……”

    “好人你个头!”高见靓抓起咖啡就砸了过去。

    谢开急关门。

    扑!杯子砸在门板上,还好是纸杯,不过咖啡肯定狼藉满地。

    谢开自嘲地扬扬眉,心想就不能幽默点?大摇其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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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汤姆孙,也就是凭栏眺望同学的打赏和评价。;

第七章 最佳拍档(上)

    汤姆孙被连推带搡弄出侦讯室,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明原委。

    谢开丢下一句:“路上说。”便直奔高见靓小组所在的办公室。他人是出来了,行李还不知在哪呢,又不能再去问高见靓,只能去找珍珍。

    办公室只有珍珍一人,见他展眉一笑,喜道:“开哥,你出来了?”

    谢开不无尴尬地点点头,指指侦讯室道:“出是出来了,不过……”停住没说,直接问道:“你知道我行李在哪儿吗?”

    珍珍俏眯眯一笑,立大功似地从桌脚一拎,正是谢开的旅行袋。

    谢开感激道:“原来你帮我拿回来了,谢了。”

    珍珍对他笑笑,给他送过来。

    谢开接过,指指空荡荡的办公室:“你们人呢?”

    珍珍娇声道:“都去停尸所和收押所了,庄Sir看Madam一个人把你带回来,就让我先回来了。”稍顿问:“Madam呢?”

    谢开苦脸道:“还在里边生气呢,咖啡都摔了,弄不好又要辛苦你了。”

    珍珍噗一笑,调皮道:“开哥好厉害哦,能把Madam气得摔咖啡,Madam平时脾气很好的。”

    谢开苦笑道:“这好象不是什么好事吧?”又敛容道:“不过我真不是有心的,就是一个人随便惯了,你有空帮我劝劝她,等她气消了,我再向她道歉。”

    珍珍笑眯眯道:“那你怎么谢我?”

    谢开微笑道:“放心,铜锣湾那顿西餐我一定请你,回头时间你挑。”

    珍珍诡笑道:“开哥好坏哦,瞒着Madam约会我,Madam一定会气疯的。”

    谢开有些无语了,就不知和高见靓有什么关系,大方道:“只要你男朋友不气疯就好。”

    珍珍笑嘻嘻道:“我还没男朋友呢,不过Madam就不好说喽,你自己都说她喜欢你了。”

    谢开才明白是自己造的恶果,干脆道:“那不正好,我们一起气气她,非让她尝尝什么叫横刀夺爱不可。”

    珍珍掩嘴就笑。

    谢开适时打住:“记得不要告诉她。”赶紧去了。

    ◇◇◇◇◇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站住。”

    二人齐齐回头,就见高见靓面如冰霜地立在侦讯室门前,手里捏着证据袋。谢开手机虽然拿走了,可护照什么的还在里边呢。

    谢开一阵汗颜,硬着头皮上前道:“Sorry,我刚刚真是开玩笑……”

    高见靓一个字都不想听,举手把他止住,把东西缓缓递他:“别说我没jǐng告你,你要是再犯到我手,就没这么容易出去了。”

    谢开连忙把东西拿过:“那绝对不会,你们管有组织犯罪,我一个人,就算犯点什么事,也麻烦不到你们。”

    高见靓目光再度凌起。

    谢开赶紧闭嘴:“Okok,我这就走,这就走。”

    汤姆孙过来说好话道:“七妹,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啦……”

    高见靓连他也没理,转身去了。

    汤姆孙尴尬一下,叫道:“七妹,跟舅妈知会一声,改天我去看她啦。”

    高见靓头也不回道:“她很好,你不用去了。”

    汤姆孙大赫赫道:“那怎么成?表哥最近忙得唔有时间,已经很久没去看她老人家啦,不去都不行啦。你代哥知会一声,就说有表哥第一等的喜事要讲她知。”

    高见靓急转回身:“你别胡来!”

    汤姆孙笑道:“不会的啦,表哥关心你嘛。”

    高见靓焦急气恼,还想说什么。

    汤姆孙嘿嘿一阵笑,扯着讪笑不已的谢开离开了。

    高见靓委屈气恼,心想厚脸皮的表哥肯定又要去胡说八道,这下可糟透了。

    ◇◇◇◇◇

    大楼前早聚集大批媒体,只等谢开出来围攻,汤姆孙恐谢开被截去,丧失独家报道,领着他从安全楼梯直入停车场,悄无声息地离去。

    驰上公路,汤姆孙先问明情况,然后高兴道:“想不到你和我七妹还蛮有缘分,看来你们这段姻缘就在这里了。”

    谢开道:“你就不怕下次你表妹连你一起抓了?”

    汤姆孙哈哈一笑:“怎么会?吵吵闹闹,欢喜冤家才恩爱嘛。”接着大头一凑,神秘道:“实话讲你知,我早就介绍过你和七妹啦,所以今次见你,她才会害羞。”

    谢开早看出来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没告诉我?”

    汤姆孙道:“上次全家吃年饭,我见大家都有拍拖,就七妹孤零零一个,又和你一样是大陆人,就说要介绍你,哪知连我舅母在内,个个都说我贪财好sè,认识的也一定是sè狼,还把我臭骂一顿,我见大家都不当真,只好算了,自然也不会讲你知了。”

    谢开不解道:“你怎么会有个大陆表妹?”

    汤姆孙道:“她不是我亲表妹啦,是我舅母带着她,嫁给我四舅的,都已经十五年了,不过我们从没把她当外人,不然排行也不会把她排进去了。”

    谢开缓缓点头,才知道高见靓竟是这样一番经历。

    汤姆孙复归前言道:“还好你们运气好,自己又遇到了,也算天公作美。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帮你的啦,回头我就找四舅和舅妈帮你说亲。”

    谢开道:“你成天鼓动我冒险,就不怕我出什么意外,把你表妹坑了?”

    汤姆孙不满道:“不要讲这样的话,我十二个表妹,有做医生的、有做律师的,还有在港大当Teacher的,个个都一极棒,为什么单介绍七妹?还不是你们有缘分,都是大陆人,又都是拼命的职业,也是天生一对啦。”

    谢开不屑道:“说得好听,想套牢我还差不多。”

    汤姆孙哈哈笑道:“别说那么难听,是亲上加亲啦。”

    谢开待他笑完,正容道:“汤姆,说笑归说笑,说亲还是算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汤姆孙不以为然道:“不结婚可以拍拖嘛,你们两个都不小了,等什么时候想了,再结婚不迟。”

    谢开道:“恋爱和结婚有什么区别?还是再等等,等铭香明年来香港上中学,我也差不多该退休了,再恋爱结婚不迟。”

    汤姆孙才不想他退休,不情不愿道:“你小妹有你老妈照顾,你还年纪轻轻,怎么可以退休?你要真这样想,那还是当王老五吧。”

    谢开骂道:“你真TM无耻。!”

    汤姆孙一阵大笑。

    谢开拿他没办法地摇摇头,没再理他。类似的对话,两人的相识以来已经太多了,不过正是如此,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才成为最佳拍搭。

    谢开离开部队后,不想做束手束脚的职业,就以自己做过的任务为蓝本,加以必要的变通和大量的虚构写成小说,结果一下被汤姆孙捡到宝了。香港人喜时政,又崇拜英雄,谢开国际关系与安全专业出身,又是前总参直属特勤队分队长,本身又深通武艺,写出的小说自是十分符合港人胃口。汤姆孙当即联络他,许以长约,并让他到香港来。

    谢开犹豫了,一方面想着什么时候总参可能会召他回去;另一方面刚离开部队,保密年限和出入境都有一定限制。他特别询问自己大学时代的副院长和恩师,也是他人生的第一个伯乐,现总参某部副部长兼第一局局长程峰少将,结果程峰一句你走吧,特批你,他才来到香港,做时评作者和周刊撰稿人。

    到港后,谢开靠UU小说的故事和犀利的评论迅速窜红,《星周刊》销量也扶遥直上。汤姆孙大喜之余,怕他失去创作灵感,一个劲鼓动他到各类热点地区“体验生活”。谢开也是多事的主儿,每次去总能发生点什么,两个人一个心里不安分,一个行动不安分,《星周刊》迅速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刊成为全港销量接近前十的主流周刊。谢开也因为jīng通英、rì、俄三门语言,并能比较熟练地运用缅甸语和普什图语顺利移民,还拥有了《星周刊》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成为冒牌菁英人士。

    如果说谢开人生的第一个伯乐是程峰,那么第二个显然是汤姆孙。;

第七章 最佳拍档(下)

    车子继续前行,直奔西海底隧道,而无论他家还是杂志社,都在东边,谢开奇道:“你往哪开?”

    汤姆孙道:“机场啊,我问过了,你那班飞机推迟四小时,还可以赶得上。”

    谢开差点无语:“刚出这么大事,你就不能让我歇歇?”想起汤姆孙的计划,又问:“你不要说炒作,把销量搞进前十吗,怎么还让我走?”

    汤姆孙振奋道:“因为我想到一件好康的事。”

    谢开问:“什么事?”

    汤姆孙认真道:“新闻效应都有持续期,我这个计划就是让持续期大大延长。现在全香港的媒体都在找你,你偏不让他们找到,效应就会一直持续,等你千呼万唤再回来,效应就会达到最高点,销量说不定可以会搞进前五哦!”

    谢开真无语了:“你还真是个jiān商。”

    汤姆孙再度大笑。

    谢开只是嘴上那么说,也不想阿富汗之行被打断,自是十分欣慰。

    ◇◇◇◇◇

    沐浴海风阳光,谢开重返机场。

    尽管事件已过去近三小时,机场恢复营运,但仍有很多记者在现场挖料。

    谢开刚进大厅,就被眼尖者发现,苍蝇见血的记者哪能放过这等机会?如狼似虎地拥过来,拍照的拍照,问话的问话,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狂轰而至。

    “谢先生,据传你是前军方秘密人士,请问是哪方面人士?”

    “你在香港是否负有秘密使命?”

    “你是中国的占士邦吗?”

    “你喜欢奥特曼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问的问题都没边,更多的旅客和好事者围过来,看热闹同时近距离见识英雄庐山真面目。

    谢开啼笑皆非,大张双手道:“各位,各位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记者们齐唰唰静下来,更努力地把话筒和录音笔探到他面前,满怀期待地等他透露不为人知的高级秘密。

    谢开道:“我坦率地告诉大家,我既不是秘密人士,也不是中国的占士邦,更和岛国的怪兽没一毛钱关系。我确曾是中国陆军普通一员,但就是普通一员,现在和大家一样,是普普通通的香港居民……”

    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令记者满意,一心想大肆炒作的汤姆孙更是极为不满,急忙挤上前道:“各位,各位,我是谢先生的合伙人兼‘经济人’,关于谢先生的来龙去脉,请订阅我们的周刊,我们将在近期推出谢先生生平的详细文章……”

    正主就在眼前,谁等你文章,记者们继续炮轰。

    “谢先生,请透露一下你服役过陆军哪支部队?”

    “或者请明说,是否不便透露的秘密部队?”

    “谢先生接受过何种神秘特训?”

    “执行过何种特殊任务……”

    汤姆孙怕谢开再说“不负责任”的话,又抢道:“各位的这些问题,我们都会在最新一期中给大家满意答复,现在谢先生身负重要使命,必须马上飞阿富汗,请大家……”

    众人一听阿富汗,更来劲儿了。

    “谢先生前往阿富汗,是否暗示此次事件和恐怖组织有关?”

    “是否国际恐怖势力对香港的袭击?”

    “是否肩负和恐怖组织谈判的秘密任务?”

    “军方对此持何种态度……”

    谢开一惊,唯恐天下不乱的汤姆孙显然有意提到阿富汗,意yù制造神秘,扩大影响,可这样一来,很容易造成恐慌,大声道:“各位千万不要乱猜,此次机场事件,jǐng方马上会给大家解释,至于我本人,不过是到阿富汗做战地采访,恰逢其会而已……”

    汤姆孙以更大的嗓门道:“谢先生前往阿富汗,是全香港的最高机密,大家务必保密,不要随便透露,现在请大家让让,不要误了谢先生登机。”该说的都说了,效果也达到了,准备替谢开开路。

    谢开暗暗苦笑,但料想“国际恐怖组织袭击香港”这样的超级八卦,即使报道也没人会信,也懒得再废话了。

    记者们哪里肯放,终于有人提出更吸引眼球的问题:“谢先生当众戳穿庄jǐng司,是否怀疑高见靓高级督察有隐秘私情?”

    这下可捅马蜂窝了,各种龌龊问题劈头盖脸地砸来。

    “谢先生和高督察是否正在拍拖?”

    “是否怀疑高督察和上司不轨?”

    “有否确凿的劈腿证据?”

    “可曾亲自捉jiān?”

    谢开苦笑不已,才意识到自己那番胡说八道造成的恶果多么严重,也第一次亲身领教了香港媒体制造八卦超强能力。

    汤姆孙也始料未及,却更兴奋了,暴料一样道:“大家勿要乱说,谢先生和高督察青梅竹马,情真义重,绝对唔有这种事!而且庄jǐng司业已结婚,有个漂亮的老婆,还有个可爱的小孩子……”

    青梅竹马,有妇之夫,又是O记这种关键部门的高级jǐng务人员,这可是大新闻!记者们当时疯了,发狂一样往上涌。

    事件的始俑者,汤姆孙被冲得跌跌撞撞,晕头转向。

    谢开不停摇头,但知道这种局面,尽快离开才是聪明之举,叹口气,将旅行袋往肩上一背,揪着汤姆孙后颈一按,借着他后背一踏,一个凌空脱出包围。

    哇!好俊的功夫!不愧是秘密部队,周围的看客呱呱鼓掌。

    谢开既脱包围,直奔安检。

    机场人员对他敬若神明,早有心相助,自是十分殷勤,迅速把他放入,例行查检后,又与他合影留念,方把他放去。

    记者们进不得安检,拥到安检口对他背影噼哩啪啦一通狂拍。

    进通道前,谢开再度回身,潇洒挥手,留下了离港前最后一张正面形象,换来又一阵镁光齐闪和菲林浪费。

    这张面带微笑,背负行囊,背身挥手的形象极佳,次rì便登上众多报刊,成为全港无数少男少女心仪的偶像……

    汤姆孙满意目送谢开离去,牛气冲天地一嗓门:“想预约专访的,都过来排队!”

    记者们才想起还有个“经济人”,呼啦一声齐齐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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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名记保罗

    香港飞喀布尔的航班,机舱内,所有人都在热烈谈论,内容当然是之前的恐怖事件。

    一场炸弹惊魂,非但未让人们心有所悸,反人人一脸兴奋之sè,几千年的饱经罹难,战火纷繁,人类早练就了惊人的淡定。

    当谢开在空乘小姐引领下出现,无须约定,机舱内立时响起热烈的掌声,饶是谢开一向皮糙肉厚,仍被此等殊荣搞得受宠若惊。

    还好,善良的人们没象八卦记者那样向他围攻,他的头等舱就在最前,离舱门只有几步之遥,很快就来到自己的座位。

    邻座是个三十多岁,戴个小眼镜,但很高大强壮的洋胖子,腿上摊上一本最新的《星周刊》,应该是在机场买的,见他友善地颔首示意。

    谢开礼貌回礼,放好行李入座。

    洋胖子打量他一番,稍做犹豫,用英文道:“我认识你,你是那个谢,对吗?”

    谢开点下头,也用英文回道:“是我。”指指他腿上杂志:“你懂中文?”(后文如未作特别说明,和老外的对话,均指英文,不再每次强调。)

    洋胖子诚实地摇头:“不懂,但我想,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写出的文章一定很好,或许我可以让我懂中文的朋友看看,把它们介绍到美国。”

    谢开边系安全带边道:“谢谢,都是杜撰的故事,未必符合贵国人的胃口。”

    洋胖子笑笑道:“我不这样认为,你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非同寻常的故事,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在中**队服役过,而作为作者,我想你会把这些写进文章。”

    谢开露出讶异的神sè。

    洋胖子得意而诚恳地一笑,适时地伸出大手:“我叫保罗,保罗·鲍尔德,或许你听过我的名字。”

    谢开眼中的讶异换作惊异。

    保罗·鲍尔德可大有来头,是全球知名的战地记者,早年服役于著名的101空降师,随美军转战各地,后成为反战和平人士,曾大篇幅报道美军虐囚事件,成五角大楼眼中钉,也因此进入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特别关注名单。

    谢开没想到会邂逅这样的名人,握上他手道:“原来是鲍尔德先生,幸会幸会。”

    保罗憨厚地笑道:“叫我保罗吧,看来我没猜错,我们果然有相似的经历。”

    谢开不想谈自己的经历,问道:“保罗先生何以来香港?”

    保罗耸耸肩道:“因为FBI那帮家伙‘爱’上我了,如果知道我去阿富汗,一定会象苍蝇一样盯着我,所以我选择了距离遥远的香港作为中继。”接着大头一凑,得意道:“我猜他们一定被我骗过了。”

    谢开心中暗笑,心想联邦密探要这么容易被你骗过就怪了,嘴上却道:“我猜也是,用我们中国话说,这叫声东击西,是很高明的花招。”

    保罗乐了,高兴道:“事实上,我已经用这样的方式,骗过他们很多次了,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们找不到我后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保罗显然极为天真乐观,谢开哭笑不得:“你是美国人,还在101服役过,就算他们不喜欢你写的东西,也不会怎么样吧?至于跟他们躲猫猫吗?”

    保罗认真道:“不,谢,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这种卑鄙小人会做什么,上次在利比亚,他们就象小偷一样偷走了我所有的资料,我是说所有的。还有CIA,他们会接近到比你的鼻子更近的距离,而你却一无所知。”

    谢开暗忖你老报道负面的东西,哪个国家能受得了?偷走已经很客气了。不无同情地道:“那你确实应该多加小心,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保罗一捏大拳:“当然,所以我才用我的智慧和他们战斗。”

    谢开忍住笑点头,问道:“这次去阿富汗,又有什么大新闻?”

    保罗神秘兴奋地道:“你会知道的,我的朋友,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也不知道。”

    这种记者总会花大价钱豢养线人,谢开点点头,识趣地没多问。

    保罗又道:“说说你吧,谢,你已经知道我很多,我还丝毫不知道你呢,我猜你一定也在中国的著名部队服役过,比如三十八军,或者五十四军,对吗?”

    谢开歪歪头道:“不是,就是一支很普通的,象无名小卒那样的部队,别说你,即使在我们国内,也没人愿意一提。”

    保罗哪能相信,诡笑道:“谢,你在撒谎,我在机场听到你很多事,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无名小卒,跟我说说,让我知道你在什么样的部队。”

    谢开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一样属于陆军,但其他的,真不能说了。我们的纪律很严格,即使退役,也要继续遵守,否则他们就会追究,你也不想我上军事法庭吧?”

    保罗颇为理解地道:“当然,我知道中**队的纪律非常严格,我曾读过你们那个有许多条条框框的主义,还记得其中的一些,比如不许使用别人的裁缝,不许对美女吹口哨,我说的对吧?”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被理解成这样,谢开啼笑皆非,嘴上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你知道的还不少。”

    保罗又乐了,晃着庞大的身躯道:“这不奇怪,我的朋友,阅读是我人生的第一大乐趣,任何时候,我都会阅读身边的一切东西。”

    谢开指指他腿上杂志:“包括你看不懂的东西。”

    保罗开心地笑起来,谢开亦陪笑。

    飞机开始滑行,两人暂时终止谈话。

    很快,伴随着隆隆的呼啸声,巨大的波音机腾空而起,载着奇异邂逅的两人,离开美丽梦幻的东方明珠,飞向战火纷飞的山地之国。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保罗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又问:“谢,你还没说呢,你看起来还很年轻,为什么会离开军队?”

    谢开见他又来了,苦笑道:“保罗,我不想骗你,所以真不能再说了。”

    保罗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Comeon!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至少以你可以说的方式告诉我。”

    谢开估计不说点什么他也不能甘心,压低声音,神秘地道:“那我告诉你,你是被FBI盯上,而我是被贵国的CIA盯上,不得不离开军队。”

    保罗惊讶地张大嘴巴:“不会吧?堂堂的贵**方,会受那帮无耻小人的摆布?”

    谢开苦脸道:“那当然不会,可他们会投诉或者告状什么的,所以我就倒霉了。”

    保罗喜道:“那你一定让他们出个大大的洋相?”

    谢开耸肩道:“差不多吧。”又敛容道:“好了,我已经说很多了,不能再说了,我还从没跟别人说这么多,你要再问,我就只能不和你说话了。”

    保罗大度道:“没问题,除了这些,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有趣的话题可以谈,不是吗?”再度伸过大手:“认识你很高兴,亲爱的谢。”

    谢开由衷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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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用户名又存在老友的慷慨打赏,也感谢这两天一直投票的老兄弟,谢谢你们。;

第九章 躺着中枪

    香港,湾仔jǐng察总署,高见靓办公室。

    高见靓高呶小嘴,愁眉苦脸,象要哭了一样望着满桌铺天盖地的报纸,上面大多是她押走谢开时那张大幅“合影”。

    这倒罢了,这么大的事,媒体肯定要报,可问题是,不知哪个多嘴的把谢开那番无耻至极的“分析”泄露出去了,整个香港已经没人关注案件,都在热议她和谢开以及庄jǐng司的“三角关系”。

    这也罢了,可这些报纸也太可恶了,满篇八卦,污秽不堪,有说她脚踏两只船,有说她插足庄伟强家庭,还有说她和谢开本就是一对,是为升职才勾引庄sir,连劈腿的时间、酒店和次数都一清二楚,真是躺着也中枪。

    这还罢了,最可气就那个无赖,搞出这么大个滥摊子,居然不声不响走了,那些狗崽找不到正主,都把矛头指向她,全jǐng署都在议论她,楼下全是狗崽和记者,办公室的电话,从早上就没停过,她都无处容身了。

    这更罢了,最最关键的是,身为jǐng界jīng英,她破过那么多大案,都没被关注过,却因为这种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女儿家家,连男朋友都没有,以后可怎么见人?

    高见靓这辈子没这么郁闷过,可真被害死了。

    桌上的电话又一次刺耳地响起,高见靓丧气不已,可不知什么事,又不能不接,万般无奈地抓起:“喂,高见靓高级督察,请讲。”

    电话里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高督察,首先声明一下,我不是狗崽,请您不要挂断电话……”

    高见靓哪会信这种鬼话,立马就要砸落,却听对方快速道:“我是受您表哥委托来帮您。”

    高见靓一怔,把电话贴回道:“你说什么?哪个表哥?”

    谄媚者道:“是谢先生的周刊主编孙汤姆先生。”

    高见靓心一悬,凝眸道:“他说什么了?”

    谄媚者不紧不慢道:“孙主编得知您现在非常困扰,非常关心您,所以特别委托我们,帮您解决眼下的困境。”

    高见靓jǐng惕道:“你到底是谁?怎么解决?”

    谄媚者没提自己大号,不动声sè道:“是这样,汤姆主编亲口向我们透露,说曾为您和谢先生做过红娘,我们也向您很多亲属求证过……”

    高见靓就知道这个厚脸皮的表哥不会干好事,断然道:“够了!”砰一声把电话挂断。

    高见靓真要疯了,当初汤姆孙说给她介绍男朋友,只是饭桌上随便一说,可这样贪财好sè的表哥,能介绍什么好人,所有人都没当回事,她甚至都忘了这回事,可这种情况下,又透露给媒体,不更给人添料了。

    大喘一番,高见靓站起身,准备到窗边透透气,可还没等迈步,桌上的电话又催命地响起来。

    高见靓一阵天旋地转,心中不禁悲呼:“冤家,你怎么就走了?”扑通一声倒回椅子。

    ◇◇◇◇◇

    飞往喀布尔的航班,冤家正和新结识的美国朋友亲切交谈。

    寂寞旅途邂逅真心良朋,无论如何都是人生快事,何况还有相似的职业和经历。保罗不必说,完全把谢开当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然,不排除保罗对很多人都会相见恨晚。谢开亦对保罗的天真热忱极具好感,这个大块头身上集中了美利坚民族xìng格中最善良的部分,是典型的美式马大哈,绝对是个招人喜欢的家伙。

    两人言谈甚契,从冷战以来的国际形势,到中西文化异同,再到东西方美女心理和生理的不同特点,都充分交换了意见,漫长的旅途,也变得丰富有趣。

    二十多小时后,飞机进入当前国际最热点的地区之一:阿富汗。

    透过窗外的云层,谢开隐约看到一片延绵的群山,他知道那是隶属苏莱曼山系的斯平哈尔山,著名的托拉博拉山区就在其中,有数千个天然岩洞,勇敢的阿富汗人就凭这些山洞,把托拉博拉山打造成无论是强大的前苏联,还是现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抑或更久远的rì不落帝国,都无法逾越的屏障。

    谢开的心,不由自主地激越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阿富汗,他第一次境外任务,就是在阿富汗突袭一处恐怖分子营地。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斋月的早晨,恐怖分子们正伏地祷告,就被突如其来的特战队员shè杀了,战斗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这样里程碑意义的行动,他甚至不记得打死几个人。

    他共在阿富汗执行过三次任务,每次都来去无踪,算不得真正意义的来。时过境迁,他真正来了,虽不怎么正式,却是以记者这种和平使者的身份,人生就这样难以逆料。

    四十分钟后,高度渐渐降低,巨大的天线渐渐呈现,喀布尔国际机场到了。作为阿富汗最大机场,喀布尔机场或许是全世界最简陋的首都机场,候机大楼甚至不如国内的某些长途客车站。

    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国际安全部队专用跑道上蔚然壮观的运输机群,C5银河、C130大力神、C141运输星、C171环球霸王,各类北约运输机应有尽有,车辆繁忙地接送货物。大批武装直升机则凛然成列。更多的武装人员则在周围游动。四周还伫着数座反炮击雷达,可谓戒备森严。

    飞机着陆,一路繁琐的安检,两人出关,在机场外惜别。

    保罗依依不舍道:“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但我必须离开了”

    谢开讶道:“你不到喀布尔了?有朋友接我,可以一起走。”

    保罗摇头道:“不了,我必须尽快赶到贾拉拉巴德,我的人正在那里等着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谢开望着他道:“也好,祝你顺利。”诚挚地伸出右手。

    保罗看看他手,没跟他握,展出个顽皮的笑容,向他张开双臂。

    谢开也笑了,亦张开双臂,两人拥抱道别。

    随后,谢开相送,保罗登上通往贾拉拉巴德的大巴,隔着车窗留下一个挥着手的憨厚笑容,一阵风地去了。

    送别国际友人,谢开四处望望,掏出手机,准备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同学、老战友、老朋友,现总参特别联络员,也是自己此行的接应人林静镜打电话。

    一辆挂着使馆牌照的小车无声滑至,谢开握着手机转身,就看到了一身07式陆军礼服包裹、成熟妩媚得快要滴水的林静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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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广开土王老书友的打赏,尤其感谢多年如一的支持,正是你们的存在,老盛才能多年如一的坚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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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枭雄介绍:
谢开酷爱护花,热情的西班牙混血记者,美丽的美国乡村警花,神秘的俄罗斯女特工,都对他情有独钟。 “都别过来,我老婆是香港警察!”面对各国鬼女,他如是说。 ———————— 谢开语录之诚实: 我从不吹牛,只是你们没有我这么大的本事,又总把自己的标准强加到我身上,才会认为我在吹牛。 谢开语录之低调: 作为含蓄的中国人,我从不喜欢张扬,但作为一名雄性,我无法阻止仰慕的雌性发现我的雄性魅力。 谢开语录之惧内: 我疼她爱她尊重她,唯独不会怕她,有时候你们觉得我怕她,那是因为我不想你们觉得她太糟。护花枭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护花枭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护花枭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