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踏上征途(下)
谢开道:“Ok,不说就不说,那就谈点正事。”
高见靓头也不抬道:“什么正事?”
谢开疑惑道:“就是前晚那些杀手。现在已经证实,jǐng方卧底是李逸风计划的关键环节,那为什么还会派人杀你?以李逸风的xìng格,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还有那个逃跑的女杀手,真的认识我吗?”
高见靓沉吟道:“女杀手的问题,我想我分析的不会错,至于为什么有人杀我,我现在也说不好,但刚刚李逸风的出现,已经证明了他就是幕后黑手,也证明了我们的分析都是正确的,也许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谢开点点头道:“那就等抓到他再说吧,你吃饭吧。”
高见靓没再多言,专心吃东西了,昨晚没吃饭就睡了,也真是饿了。
谢开没打扰,安静地在旁坐等,直待她吃完才道:“你睡一觉吧,我出去一趟,就在房后,你有事叫我。”拿过空碗要走。
高见靓奇怪道:“你干嘛去?”
谢开道:“你受伤了,总不能老吃泡面,后面就是河,我去给你踩几个蛤蜊补补。”荆鹏说是进城买营养品,可得到雷暴天死的消息,就连忙回来了,还什么没买,故有此说。
高见靓一听踩蛤蜊,眼一亮道:“我也要去。”
谢开忙道:“那可不行,你刚受伤,身体正虚呢,哪能乱动?还是多休息休息。”
高见靓苦脸道:“我都休息一整夜了,才刚起床,还不到两个钟头,哪还睡得着?”
谢开道:“睡不着也得睡,因为我没法带你去。”
高见靓奇道:“为什么?”
谢开叹道:“因为我们的行李都扔雷老大家了,连身换的衣服都没有,我必须光着身子下河,难道你想看回去?”
高见靓红下脸道:“你可以穿短裤下河嘛。”
谢开道:“那上来之后呢?是穿着湿漉漉的短裤穿裤子?还是把短裤脱了,光屁股穿裤子?”
高见靓登时大窘,不堪道:“你都恶心死了,怪不得当过流氓,赶紧走。”
谢开呵呵笑道:“那就是了,赶紧睡吧。”又道:“就在这竹沙发上睡吧,还有太阳照着,既凉快,又暖和,一会儿就睡着了。”直接把毯子给她铺好。
高见靓虽不情愿,可总不好去看他光屁股,只好乖乖躺下了。
谢开又在房里找条毯子,亲手给她盖好,这才去了。
高见靓躺在沙发上目送他离去,两眼尽是温婉幸福的颜sè。
不管谢开言语多么龌龊,但对她的关心和体贴,绝对无微不至,就象刚才,她左臂虽然吊起来,但手并没有受伤,还可以配合吃饭,比如端个碗,但谢开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种紧切,或者说是宠爱,让她十分受用。
带着这种受用的心情,在暖融融的阳光下,高见靓很快睡了,还睡得笑眯眯,不知做着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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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开没白光屁股,午餐异常丰盛,不仅有肥美的蛤蜊肉,甚至还抓了条水蛇,弄了一碗味美新鲜的水蛇羹,让一向胃口甚佳的高见靓吃得格外舒服。
午餐后,高美人又一次展露完美的上身,让谢开换一回药,便说什么也不肯再睡了,两人一起聊天,直到傍晚时分,荆鹏踌躇满志,一看就大有收获地回来。
谢开抢先道:“打听怎么样?”
荆鹏兴奋道:“都打听差不多了,还有些细节,得回坤甸才能知道。”
谢开急问:“雷暴天怎么安葬?土葬还是火葬?”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土葬还可以想办法偷尸体,火葬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荆鹏呲牙一笑:“不是土葬也不是火葬,是海葬。”
谢开诧道:“海葬?怎么会是海葬?”
荆鹏道:“他是船老大嘛,自然要海葬。听说李逸风本想火葬,再把骨灰扔海里,可雷老大的手下和家属都不同意,说雷老大早就说过死后要海葬。”
谢开一阵暗喜,又问:“具体怎么个葬法?”
荆鹏解释道:“就是扎个木排一类的,把棺材放上面,然后把木排点着,放到海里飘,等烧差不多了,棺材就掉海里了。”
谢开担心道:“会不会把棺材烧了?”
荆鹏笑道:“那不成火葬了?就是个简陋的排子,一会儿就烧坏了,我以前都看过。”
谢开喜形于sè道:“真是自做孽不可活,连雷暴天这死鬼都在帮我们了。”
高见靓道:“你想把棺材捞上来?”
谢开轻笑道:“这不比挖坟掘墓和从殡仪馆偷容易多了?”
荆鹏看看两人,搔头道:“老大,你们高兴得太早了。”
谢开不紧不慢道:“怎么早了?”
荆鹏道:“海葬不是在海边,是在大海里边,挺深的地方,太浅的话,尸体就被冲上来个屁地啦,那种深度,我们啥也没有,根本捞不了。”
谢开胸有成竹地笑道:“说对了,正因为在大海里边,我才高兴,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拿到尸体,还可以把李逸风一起抓了,岸都不用上直接走人。至于尸体,我自有办法。”
高见靓咋舌道:“你不会想冲到他们船上,连人带尸体明抢吧?”
谢开神秘道:“放心,姓李的会主动送上门。”
高见靓实难置信,机械人般转向荆鹏。
荆鹏也不明就里,但一向对谢开敬若神明,信誓旦旦道:“高jǐng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老大说能送上门,就指定能送上门。”
谢开爽朗道:“别拍马屁了,李逸风什么时候走?”
荆鹏道:“明天中午回坤甸,后天上午出殡,正好三天。”
谢开拍板道:“那好,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先回去把贾苏托那猴子抓了。”
荆鹏胸脯挺得倍儿直,扯着嗓子吼一声:“是。”
高见靓吓一跳,悻悻瞧两个一眼。虽然相处尚短,但她已看透了,这两个都一路货sè,虽说是为帮她,但也都在过打仗的瘾,谢开这一定夺,等于踏上征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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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范云庭和jonesw两位的打赏,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第六十一章 安返坤甸(上)
次早天刚亮,三人便动身前往渡口了。
荆鹏的船就是渡口所租,本想提前知会船头,被谢开阻止了。李逸风在此地势力很大,找不到人,极可能从船下手,意外提前通知被人打埋伏,不如去了就走。
一路赶到,不过清晨四点多,荆鹏咣咣一通砸,船头睡眼惺忪地出来,一见是他,当时睡意尽去道:“哟,小哥,怎地这么早?船不用了?”付半个月船费,两天就还了,他焉能不喜。
荆鹏大方道:“不用了。”一指谢开和高见靓:“这是我朋友,我们要马上到楠阿皮诺,这是二百美元,原来的押金也不要了,马上张罗人。”
船头立马不会笑了,搓着手道:“这怎么好意思?”一把把钱抓过:“你等着,我给你唤个好手。”屁颠屁颠到后边去了。
高见靓瞧瞧他背影,低声问:“你押了多少钱?又给他二百美元。”
荆鹏大咧咧道:“一百,总共三百,一人一百。”
高见靓咋舌道:“一人一百美元,你也太大方了。”
荆鹏牛叉叉道:“钱不就是用来装大爷的?不装大爷,要钱干啥?开屁股还疼。”
谢开急踹他一脚:“说什么呢?不知道注意点。”
荆鹏叫屈道:“老大,这是你教我的好不?”
高见靓噗一声笑喷,嗔道:“我是看透了,荆鹏的坏毛病都是你教的,你就不能教人点好事?还领导呢。”
谢开呵呵笑道:“你恰恰说错了,正是因为这帮小子有俩钱儿就呆不住,我要不劝他们快点把钱花了,他们老想着出去惹事。”
荆鹏附和道:“我们老大还说了,老爷们不懂得自个找乐子,那还能有战斗力吗?”
高见靓实在听不下了,赶紧道:“行了行了,再说下去,部队都被你们说成什么了。”又没好气地瞪谢开一眼:“真不知道你这样人,将来有孩子能教育成什么样。”
谢开笑而未语。
荆鹏拍马屁道:“还是嫂子有远见。”
高见靓尴尬一怔,不仅听不下去,也说不下去了。
谢开凑她耳边道:“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才没吱声。”
高见靓yù哭无泪,直想把他掐死,真要被这两个气昏头了,还好船头引个船夫回来,给她个迟到的解围。
谢开转头望去,见这船夫二十出头,其貌不扬,很老实的样子,从其相对明丽的肤sè判断,应该也是个华人。
船头回来就点头哈腰,谄笑道:“这是阿四,是个哑子,cāo船却是把好手,我都跟他讲明白了,他会送你们去楠阿皮诺。”
一般来说,哑巴由于失聪,对环境的感知比常人强,又有正常的视力,当向导还是比较合适。谢开道:“那就谢谢了。”回身扶高见靓走人。
船头连忙抢去开门,引众人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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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加里曼丹岛阳光明媚,清晨的空气更是清新,但已隐隐有了炎湿的味道,那是因为相比沿海,靠近雨林的内陆,雨季会来得更早一点。.
三人在空寂的河面前行,不时有早起的鸟儿,啾啾自河面掠过,河面偶尔激起小浪花,那是不甘寂寞的鱼儿跳出水面。除了三、两个cāo着独木舟打渔的土著,沿途再无一个人影,好一派惬意的原生态景象。
“失聪”的船夫一直很本分地开船,在驾驶位坐得挺直,既没回望众人,也未发出任何声响,但谢开还是觉出了某种端倪。悄悄对荆鹏道:“把枪给我。”
荆鹏讶然望去,随又下意识望向船夫,掏出手枪交到他手。
高见靓也露出吃惊的表情,向那船夫溜溜打量。
谢开随意咳一声,悄然完成上膛,手枪遥遥后举,砰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打破了河面的平静,也打破了船夫的本分,啊一声骇叫,诈尸一样跳起来,惊恐无比地回头。
这厮果然是装哑巴!
荆鹏勃然变sè,一把揪住他胸口:“你TM的!敢骗我们?”
谢开缓缓把手枪顶到他额头:“说,谁让你装哑巴?”
小伙子早吓破胆了,哪敢不说实话,战战兢兢道:“是、是船头。”
荆鹏气道:“为啥让你装哑巴?咋回事?”
小伙子倒豆子一样道:“李公子交待过,说发现你们就通知他们,可你们要走,船头就让我拖住你们,又怕我跟你们说话露馅,就让我装哑巴。我就知道这些,你们放过我吧?”
荆鹏没理他废话,喝道:“怎么拖住我们?”
小伙子急急道:“他让我在前面的河网领你们兜圈,他去通知李公子的人赶上来。”又哀求道:“我知道的都说了,千万别杀我?”
荆鹏怒不可遏:“你妈的!”咣一个电炮。
船夫一声惨叫,满脸开花地跌回。
谢开制止道:“别打了,先让他开船。”
船夫如蒙大敕,忙不迭爬起,在脸上胡乱抹一把,赶紧坐正驾船。
荆鹏又对谢开道:“老大,这帮猴子欺人太甚了,咱打个埋伏吧。”
谢开也想教训教训他们,但实在不是时候,淡淡道:“算了,明天就能抓到李逸风了,没必要跟他闲扯。”
又对船夫道:“你听着,到楠阿皮诺要两小时,已经过了半小时,我最多给你一小时十五分钟,你要是赶不到,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
船夫连连道:“是是,一定能到。”赶紧坐正加速。虽然谢开给的时间少十五分钟,但那是正常速度,只要开快点,完全可以赶到,不是什么问题。
谢开把枪扔给荆鹏,又道:“看着点时间,到时候不到,就毙了他。”
荆鹏接过,仍不解气地在船夫后脑推一把:“便宜你个印尼猴子了!”
小伙子生命得到保证,底气也足了,叫屈道:“谁是印尼猴子?大家都是中国人。”
荆鹏气不打一处来:“中你妈个头!你TM不挨欺负,啥时候当过自己是中国人?一帮没种的叛徒。”
谢开好气又好笑道:“行了,让他开船吧。”
荆鹏忿忿不已地坐回。
三人继续前行,这回不会有什么花招了。;
第六十一章 安返坤甸(下)
高见靓瞧瞧驾船那小伙,轻声问谢开:“你怎么看出他不是哑巴?”
谢开不答反问:“你高大督察可是O记的探长,就没发现点什么?”
高见靓咧下嘴道:“我是注意了,可确实没看出什么。一般人有风吹草动,总会有点反应,他一点反应没有,我才以为他真是哑巴嘛。”
谢开道:“正因为他一点反应没有,我才怀疑他。”顿了顿解释道:“虽然哑巴的感知能力比较强,但主要还是靠视觉,真正的哑巴,因为听不到声音,会不停地左顾右看,他一动不动,显然是装出来的样子。”
高见靓深觉有理,望向他道:“你不当jǐng察真可惜了。”
谢开低笑道:“那可不行,你很快会发现,最不守法的就是我。”
高见靓缩缩身,柔柔嗔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高见靓既已出门,自然不能再裹毯子,又没多余衣服,还是真空单衣。谢开注意到她缩身的举动,关切道:“冷吗?”
高见靓笑下道:“还好。”
谢开稍做犹豫,揽上她肩头道:“别误会,帮你取取暖。”揽向自己身侧。
高见靓轻啐一句:“就知道你理由多。”动动屁股,偎到他肩头。
谢开加大力量,把她柔满的娇躯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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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再无事,一个多小时后,船到楠阿皮诺,一个不应该的景象出现:码头居然有四个jǐng察,还在检查过往渡客,不用问也知是为几人而设。
虽然船不一定要在码头靠岸,但已经出现在目视范围内,此时再转舵,难免引起怀疑,若再惹来大批jǐng队,就犯不上了。
高见靓道:“怎么办?”
谢开道:“我有办法。”拍上前面船夫肩头:“小子,会水吧?”
小伙子不解其意,茫茫然点头:“会。”
谢开郑重道:“你听好了,一会儿我会把你扔水里,六十秒内,不准上来,否则我就打爆你头。”
小伙子发发神,又回头望望jǐng察,似明白什么了,硬着头皮道:“行,可事后jǐng察要问,我怎么说?”
谢开道:“可你自己方便。”又对荆鹏道:“坐过去开船。”
荆鹏点下头,喝道:“赶紧死过来,不许停船,也不兴站起来!”
小伙子诚惶诚恐地应一声,心想不兴站起来,就只好爬了,蹶着屁股往后爬。
荆鹏探身扶着舵,看他那蠢样,越发不耐烦,一把揪过:“过来吧你。”
高见靓在旁看着,噗一声乐喷。
荆鹏嘿嘿一笑,大赫赫坐过去了。
小伙子哭丧着脸坐到荆鹏原来的位置,等着被谢开扔下水。
此刻时间还早,码头人尚不多,只二十来个渡客,一艘稍大点的渡轮静静等客,六、七艘小艇不停吆喝,倒也一片繁忙景象。
荆鹏开着艇,在谢开提示下,不疾不徐驶向码头。一小艇揽到顾客,晃悠悠自码头驶出,正走个对面。谢开看距离差不多了,果断道:“撞过去。”
荆鹏突然加速,对着它船艉就一顶。
轰一声,两船同时一荡,那小艇嗖一下在水上打个横,荆鹏的船也在反作用下荡开。谢开觑准时机,提起那船夫,就给扔下水了。
小伙子非常配合,只挣扎两下,就咕噜一声沉底不见了。
那艇主大怒,回身就要骂,却见谢开船上有人落水,急改口大呼:“撞船了,撞船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哪!”
荆鹏更是直接大喊:“jǐng察!jǐng察!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岸边被惊动了,人群呼啦一声拥上来,各小艇纷纷掉头,四名jǐng察也分别登上两条艇,指挥众船赶往事发地点。
荆鹏自然咋咋呼呼在后边起哄。
小伙子非常敬业,水xìng也好,憋在水里就是不出来,众船转悠半天,就是不见人影,jǐng察们不得不招呼人下水。
三人趁着混乱,不声不响离开,上岸直奔荆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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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有余地度过两道小关,三人离开原始,重回现代,在公路上飞驰。
尽管无惊无险,也未发生激动人心的事,可经此两番,高见靓还是兴奋得俏眸放光,上车便道:“你们挺熟练,经常干这种事吗?”
荆鹏牛哄哄道:“那是,我们老大是文明人,能不动粗,从来都智取。”
高见靓不以为然地瞥谢开一眼,心想他还文明人?惹祸jīng还差不多。
谢开打断道:“别废话了,回去后你还不能闲着,抓紧干几件事。第一,把雷老大下葬的细节再打探一遍,不能出任何差错;第二,弄艘渔船,越不起眼越好,把坤甸涂标刷掉,换个三宝垄的标志,原因回头告诉你,此外还要备上足够开到香港的燃料;第三,找到贾苏托家,摸清他规律,看他什么时候回家。”
荆鹏振奋道:“交给我吧,一个也错不了。”
谢开道:“还没说完呢。”递他一张纸和银行卡:“你还得买些东西,具体买什么,我都写好了,今天一天,必须把所有事都办完。”
荆鹏见他递纸也就罢了,还递银行卡,不满道:“老大,你又跟我来这套……”
谢开失笑道:“你还是先看看我要买什么再说吧。”
荆鹏把纸展开,只看一眼便叫道:“我靠!潜水推进器,那我还是收着吧。”
谢开和高见靓齐齐莞尔。
高见靓见两人说完,问道:“你那个抓李逸风的神秘计划,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谢开道:“现在还没到时候,要看雷暴天的具体下葬情况,才能最后确定。不过我们运气这么好,我想一定没问题。”
荆鹏插言道:“高jǐng官,你就别问了,我们老大就这特点,不到最后关头就是不说,非让大伙大吃一惊。”
高见靓没好气道:“什么特点,毛病还差不多,不卖卖关子,能显示他能耐吗?”
荆鹏一阵大笑。
谢开凑她耳边道:“还是你了解我。”
高见靓美美白他一眼,把目光瞥向窗外。
两小时后,一座美丽的城市呈现,三人安然无恙地回到坤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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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每rì一谢jonesw兄。;
第六十二章 奇谋妙计(上)
高大的油棕宛如绿sè的天然巨伞,组成蔚然美观的林荫,路旁是一座座情趣各异的jīng致小楼,各类热带植物和花朵点缀其中,小楼也变得花枝招展,还有街上同样五颜六sè各种族人群,也象花儿延伸到街上,向各地的来访者热情招手。
这就是印尼,这就是坤甸,你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喜欢印尼这个国家,却不能否认坤甸热带风情的独特魅力。
兜兜转转,荆鹏把二人送到自己住所,一所不仅别致,而且幽静的小楼,把钥匙交给谢开道:“这是我舅在这边的房子,你们先歇着,我去办事。”
谢开交待道:“时间紧迫,抓点紧。”
荆鹏应一声,待两人下车,马不停蹄地去了。
谢开开门,两人进院。
高见靓看着院中的花草,欢喜道:“热带真漂亮,植物种类也多,香港已经是亚热带了,但还没有这么多种类。”
谢开边开房门边不屑道:“热带就是看着好,都华而不实,看看那些人吧,一个个都长的什么样。”
高见靓蹙眉道:“你这人,就不能顺着别人说两句好话?总是跟人唱反调。”
谢开莞尔道:“看来你又发现我一个毛病,没关系,我接着改就是了。”顺手把门一开:“请吧,挑刺专家。”
高见靓叹一声道:“我不是说你说的不对,也不是非要挑你毛病,但你要知道,有时候真话假话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懂得照顾别人心情,谁愿意跟你说一句话,就被搞得心情糟糕呢?”
谢开态度良好道:“说得对,那你能不能照顾照顾我心情?早晨走得急,还没换药呢,都快中午了,该换药了吧?”换药,意味着高美人又要展露完美的上身了。
高见靓既羞又臊更气,猛一跺脚:“我早晚非被你气死。”扭头冲进去了。
谢开嘿嘿笑,门一关,意态徜徉地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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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归玩笑,药总不能不换,这次高见靓没展露全部上身,只解掉一半衣裳,另一半挂在右肩,捏在手里,死死地挡住右半边胸峰。
谢开没因此受影响,依然对着一颗晶莹饱满的大蟠桃,专心致志地上药。
高见靓翘着小嘴,满脸郁闷之sè。没错,是郁闷,不是害臊,她受伤第一天就被看光,又要一天上四遍药,还有什么可臊?可就是这样,她才觉得郁闷。
花儿在窗外静静开放,小楼寂静无声,空气混合着醉人的处子体香,诱人地围着两人流淌,也暧昧地围着两人缠绕,
还好,谢开没有因为少看一只而把时间扩充一倍,很正常地完成了,但却没包扎,而是道:“这里是热带,总包着对伤口恢复不好,趁着没人,透会儿风吧?”
高见靓当时就要哭了:“你天天看还不行,还让人光着,还让不让人活了?”
谢开忍住笑道:“我说正经的呢,你恢复得非常好,可以透透风。”
高见靓哭丧脸道:“你一天换八遍药,能恢复不好吗?”
谢开忍不住一笑,忙敛住道:“换药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你身体好,受这么重的伤,随便换个人,烧就得烧上几天,你什么事都没有,我从来没见过。”
高见靓委屈十足道:“每天都袒胸露rǔ给你看,羞都羞死了,哪还有心思生病?”
谢开差点笑出声,暗忖袒胸露rǔ这词还真贴切,轻轻为她把衣服掩上,温声道:“这样不露了,但也别包扎了,先放一会儿,总之透透风。”
高见靓不情愿地翘翘嘴,没再说什么,因为说也无益。
谢开又道:“你先休息吧,我看看他家有什么东西,给你做点好吃的,总不能老糊弄,一会儿再回来给你包扎。”起身去了。
高见靓望着他出去,再看看自己不堪的样子,丧气无力地靠到沙发上。
袒胸露rǔ固然害羞,可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快丧失羞耻之心了,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男人面前没有羞耻之心,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另一半,这是多么可悲,多么难以启齿,又多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才是高见靓最郁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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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荆鹏兴冲冲回来了,看样子就知道任务完成得不错。
谢开道:“看来干得不错,什么事这么高兴?”
荆鹏兴奋道:“高jǐng官真是一点没说错,东南亚的老大们都来了,各酒吧、赌场、娱乐场所,里边全是,jǐng察可紧张了。”
谢开笑笑道:“就这事呀,我不关心这个,说说我让你办的事。”
荆鹏挺胸道:“也都办妥了。先说出殡,明天上午九点,李逸风会坐他们公司的南洋号出海,去为雷老大下葬,大约十一点多钟回来,十二点整,在他们总堂开香会。”
谢开道:“南洋号是什么船?多大?”
荆鹏道:“是他们公司跑马辰的破客轮,也不怎么大。”
谢开又问:“就去一艘吗?”
荆鹏想想道:“他们公司总共三艘客轮,分别跑马辰、雅加达和泗水,雅加达和泗水的船都不在港,而且船票也没停售,应该就这一艘。”
谢开点点头,再问道:“那些各地的老大呢,是不是都跟着送殡?”
荆鹏道:“那不可能,也坐不下,每个帮会只跟个代表,其他人都送到码头,就回总堂等开香会。李逸风不仅要继承雷老大的船总,还要继承东南亚的龙头,他们都不同意,又怕李逸风害他们,所以都聚在一起,就等着开完香会走人。”
如此正中谢开下怀,缓缓点头道:“也就是说,不算那些代表,送殡的只有李逸风、昆定山这些雷老大原本的大佬,还有雷老大的亲属,对吗?”
荆鹏道:“昆定山也不去,就李逸风去。”
谢开讶道:“昆定山跟雷老大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去?”
荆鹏笑道:“那么多老大都在他们总堂,没个压场子的怎么行?李逸风既然去了,他自然就不能再去了。”
高见靓插言道:“这种情况下,谁送殡意味着谁是继承人,昆定山就是想去,李逸风也不可能让他去。”
谢开首肯道:“有道理。”又胸有成竹道:“这样也好,我们的计划能在风险最小的的情况下成功了。”
高见靓白他一眼道:“现在可以把你葫芦里的药告诉我们了吧?”
荆鹏张大眼睛,激动地等听。
谢开微微一笑,大方道:“Ok,看你们这么着急,就告诉你们好了。”勾勾手指,把两颗头颅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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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奇谋妙计(下)
两人把头凑过,听谢开耳语一番。荆鹏倒罢了,高见靓边听边张大嘴巴和眼睛,最后完全难以置信。
谢开说完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不相信能成功。”
高见靓摇头道:“不是,是没想到这么简单。”
谢开摊手道:“可不就这么简单?难道你想我和姓李的一样,弄个庞大无比的计划?要知道,无论什么计划,每多出一个环节,失败的可能xìng就几何数增大,只有蠢才才会把事情复杂化。”
高见靓说不出话了,实在想不通,他脑子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么简单,又这么有效的奇计。她几乎可以肯定,即使是李逸风那种yīn谋家,也一定会上当。
荆鹏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老大,略施小计,不管是谁,都得乖乖送上门。”
谢开笑道:“别拍马屁了,让你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荆鹏奋然道:“都准备好了,船就在一个渔村码头,东西也都在船上,我还多租个水上摩托,寻思意外不行,可以冲过去明抢。”
谢开点头道:“你这么想也对,没有什么计划能万无一失,有点准备也好。退一步讲,即使不抢,我们抓完人走了,你还得回来呢,也该备个交通工具。”
荆鹏流出不舍之意:“老大……”
谢开挥下手:“别跟我整这套,还没到时候呢。再说说贾苏托这猴子,他情况怎么样?”
荆鹏迅速振奋道:“也打听清楚了,他家就在市里不远,还没结婚,就一个人住,不过他每天都在外边喝酒找小姐,都是十一点以后才回家。”
谢开担心道:“他会不会不回家?”
荆鹏道:“我让我们公司一人盯着他了,他会给我打电话。”
谢开慨然道:“那就好。现在时间还早,去拿酒来,今晚我们好好喝喝,再借着酒劲,把那猴子逮了,明天再跟姓李的算账。”
明天就要离开,这显然是离别酒,不过是和壮行酒合二为一了。
荆鹏大声道:“是。”兴奋奋去拿酒了。
高见靓安静地看着两个曾经的军人,听他们谈话,感受他们的豪迈,心内颇受触动。
谢开见她异状,坐到她身边道:“想什么呢?该不是明天要走了,舍不得吧?”
高见靓温婉地笑道:“当然不是,是很羡慕你们,好象你们从来没有烦恼,只有痛快两个字。”
谢开轻笑道:“军人嘛,出生入死惯了,一些小来小去,自然就看得淡了,你们jǐng察不也一样?”
高见靓轻轻摇头:“不一样,我们毕竟没那么多危险,不象你们,无论冲锋陷阵,还是抢险救灾,都要到最前线,尤其你还是领导,还得冲在最前面。”
谢开欣慰道:“还说我呢,这次卧底这么危险,你这组长不也亲自出马了?连阿珍都告诉我,说这种事绝对去不得。”
高见靓浅笑道:“那是我这组长还不够大,阿珍也只是关心我而已。”
谢开饶有兴趣道:“那得多大才能不用亲自上阵?”
高见靓笑下道:“再升一职吧,做到总督察,一般就不用直接管案子了。”
谢开认真道:“你这次回去,能升职吗?”
高见靓淡笑道:“如果能抓到李逸风,把案子破了,也许会被推荐。”
谢开想起一事,凝眉道:“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你是分组长,姓庄的是组长,你上边还应该有个小组长,也就是你说的总督察,你应该向他负责,干嘛总和姓庄的联系?”
高见靓瞟他一眼道:“因为我们缺个总督察,所以就他就直接负责了。”
谢开当即道:“居心叵测,绝对居心叵测,他管两个小组,干嘛不让那个小组缺?偏偏让你这小组一直缺,分明是打你的主意。”
高见靓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人很好,而且要不是我们缺个总督察,我想升职也不会有机会,你别再乱说了。”
谢开道:“那不还是居心叵测?他故意留着这总督察,用来讨好你,我才不信这么好的位置能空这么久,他肯定顶走很多人,或者别人想升职,他就不停地说坏话。”
高见靓好气又好笑,耐心道:“我承认他对我有些好感,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看我做事拼命,想帮帮我而已。就象这次卧底,如果不是回去后有机会升职,他绝不会答应。你要不信,可以想想我要去卧底时,你是怎么劝我的,就该明白了,如果真象你想的那样,他怎么可能让我来送死?”
谢开无言以对了,不情不愿道:“话虽如此,这种闷sāo型的男人,心理负担最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干出什么事,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多加点小心好。还有,你不该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高见靓莞尔一笑,才发现谢开也很小肚鸡肠,低声道:“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你敢说和他没有相似之处?”
谢开微微一愕,厚着脸皮凑她耳边道:“我们可以有相似之处,但你对我们绝不可以有相似之处。”
高见靓听他耳边说话很多次了,但只有这次耳根发热,轻嗔道:“你又胡说八道,不跟你说了。”
谢开嘿嘿笑笑,没再多言。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想是荆鹏在热菜。高见靓道:“你们要喝酒,中午的菜都凉了,去帮他热一热吧。”
谢开摆手道:“不用,荆鹏都会弄好。”
高见靓好心道:“荆鹏在外面跑一天了,一分钟都没闲,好歹是你以前的兵,帮他热一热,也算犒劳犒劳他嘛。”
谢开懒得动地道:“正因为他是我的兵,我才不给他热,部队领导喝酒哪有自己热菜的?那还叫部队领导吗?”
高见靓愕住了,之前的军人好印象立马打折扣了,耐住xìng子道:“可你现在已经不是他领导了,还对他那样,不觉得过分吗?”
谢开无辜道:“哪过分了?这不很正常点事,当过兵的都知道。”
高见靓无语了,干脆道:“我没当过兵,我不知道,你不去我去行了吧。”
还没等动,就听荆鹏在厨房大叫:“老大、嫂子,菜我热上了,马上就好,酒也倒上了,你们先出来坐着吧。”
谢开笑道:“听听,听听,我没骗你吧,酒都倒好了。”
高见靓又被气笑了:“我真服了你们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没见过你们这种人。”
谢开呵呵笑道:“行了,不管我是谁领导,你是我领导准没错,这几天我尽侍候你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侍候过人。”
高见靓嗔声道:“算你会说。”
谢开扶住她手臂道:“那就请领导快走吧,那边等领导都等急了。”
高见靓白他一眼,很受用地被他扶出去了,俨然也成了部队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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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谢jonesw兄。
第六十三章 恶惩奸佞(上)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印尼土着,贾苏托一点不讨厌华人,对自己国家那几次臭名昭着的屠华事件,也充满了鄙视和不屑,认为无论雅加达当局,还是那些衣衫褴褛的暴徒,都是愚蠢的短视鬼。
这个国家的华人或许很少,却创造了多达九成的财富,如果把华人都杀光了,赶走了,还能剩下什么?以后又怎么办?难道要靠他那些族人?他们还有一半过着野人的生活,只会爬到树上摘椰子,或者种植最简单的木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做什么。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还很庆幸生在坤甸,这个华人占相对多数的城市,作为一名jǐng察,他只要伸出手,那些勤恳懦弱的华人,就会把辛苦赚来的钞票乖乖放到他手。强大的华人也一样,只要为他们做一点很小的事,就可以得到大笔酬金,比如船帮的李公子,他只递了一份请求和香港jǐng方合作的报告,就得到一万美金,加上以前那些,他已经有整整五万美金的天文财富。
这个数字对真正有钱的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一名印尼土着,已经足够他自豪,所以他不仅不讨厌华人,还很喜欢他们,并虔诚地把他们奉为衣食父母。
想着这些惬意的事,贾苏托走进自家弄堂,考虑到家后该干点什么,因为相比平时,他回家实在早了点,他本该象以往一样爽一爽,但不行,今天太特殊了,整个东南亚的华人大哥都到坤甸了,他可不想不小心惹到谁,被砍个死无全尸。他一向很懂得明哲保身,这晚更不例外。
怀着对自己财富的自豪和智慧的自信,贾苏托打开大门,进去关上,又打开房门,进去再关上,然后伸出手,去摸墙上的开关,他绝对确信自己可以准确地摸到,因为作为一个单身汉,他已经做过无数次这种事了。
可惜,这次他偏偏就没摸到,不是因为摸错位置,而是听到一声不该有的声音,手臂只摸一半,就摸不下去了,jǐng察的经验告诉他,那是枪机的声音。
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顶在他后脑,绝对是手枪,他很自觉地举起双手,发出一句口舌干燥的华语:“你是谁?想要什么?”他选择了华语,因为他确信,这应该是跑来坤甸的华人帮派的一个。
后面人道:“我要钱。”
贾苏托道:“我给。”答的异常干脆,因为他知道自己干过多少坏事,更因为钱可以在华人那里再弄回来,前提是他有命在。
后面人又道:“我要很多的钱。”
贾苏托更痛快:“我有很多的钱。”
后面人再道:“我不要印尼盾,我要美元。”
贾苏托终于被迫下点狠心:“我有。”
后面人加大音量:“我要五万美金!”
贾苏托惊了,但仍没犹豫:“我给你五万美金!”
后面人大声道:“我现在就要!”
贾苏托以更大地声音喊道:“我现在就给!就在厨房的柜子里,只要你不杀我。”
谢开实在不耐烦了,啪一声把开关打着,厌恶无比道:“行了,让他进来吧。”
谢开等人既来了,当然会瞧瞧贾jǐng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就意外在厨房找到了那五万美元,于是谢开就想试试,贾jǐng官会不会态度良好地合作,就导演了这出戏,可他失望了,这家伙身上就没有一点人类的骨气。
荆鹏也甚觉无聊,一脚把他踹进去:“妈的孬种,浪费哥感情。”
贾苏托被踹进去,竟似没感觉,因为看见了高见靓,擦把汗便道:“原来是高jǐng官,真主保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都为你担心死了。”
谢开骂道:“靠!你这垃圾,能TM得最佳龙套奖了。”
荆鹏可没那么客气,咣一脚又给他踹地下:“还TM瞎逼逼。”
贾苏托摔个狗啃泥,挣扎着仰起头:“高jǐng官,这什么意思?”
高见靓淡淡道:“我还想问你呢?我应你的要求来合作,你也信誓旦旦地说会接应我,你的接应就是通缉令吗?”
贾苏托叫屈道:“安拉作证,那是瓜拉曼朱阿尔jǐng局干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回到坤甸,可真没通缉你呀!”
高见靓淡笑道:“我知道你没通缉我,也知道为什么,跟我合作的人是你,把我抓了,你就不好收场了,所以要么李逸风把我杀了,死无对证;要么我逃回香港,罪名做实,这才是你想要的。”
贾苏托心下一惊,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李什么,但我提醒你,你已经触犯了印尼法律,也在毁掉印尼和香港jǐng方的良好合作关系。”
谢开忍不住笑了,对高见靓道:“看来这狗屎把前程和生命看得比金钱重多了,不如让荆鹏问问吧,我记得荆鹏有几个人生愿望来着,是吧荆鹏?”
荆鹏兴奋无比道:“可不是,哥的人生愿意一直没实现,现在可TM有机会了。”
谢开失笑道:“跟谁哥呢?跟他说。”
荆鹏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老大,太激动了。”
谢开道:“没事,继续。”
贾苏托见两人这时还谈笑风生,又不知是什么人,越发得惶恐,再去看荆鹏,就见一只大脚轮来,嗡地面门一痛,一声惨叫,被连头带身踢翻,接着胸口一疼,又被一只膝盖重重顶住,透过满眼的金星和鲜血,他看到肇事者正用枪指着他。
荆鹏道:“知道哥人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贾苏托哪知道,惊恐无比地摇头。
荆鹏道:“别紧张,跟你没关系,那是小鬼子的事。”话锋一转:“但是,哥第二个人生愿望就和你有关了,那就是宰你们印尼猴子,而且越多越好。可到现在,还一个没宰着呢,你想当第一个吗?”
贾苏托不知怎么答,又向高见靓哀求:“高jǐng官,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看在同行的份上,救兄弟一把吧?”
高见靓很不忍心,也很坦诚地道:“我真的很想帮你,可我被你害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指望你救我呢,哪还会在乎同不同行?”
贾苏托眼神一黯,心脏开始下沉。
荆鹏笑道:“说完了,该我了,准备好了吗?”
贾苏托大脑飞速旋转,确信对方应该不敢对自己开枪,心一横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种就开枪杀了我。”
荆鹏恍然大悟:“你还真提醒我了,我不能用枪,太便宜你了。”手枪一收,变戏法般摸出一把小刀。
贾苏托瞳孔骤然放大,本能地就想往后躲,可他躺在地上,身后是地板。
荆鹏晃着小刀道:“别担心,我们中国都是文明人,不会太快杀了你,更不会象野人那样割你耳朵或舌头。”
谢开不耐烦了,催促道:“别磨蹭了,我们还有活呢。”
荆鹏笑不拢嘴道:“听到了吧?我们老大不高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第一刀,我先替高jǐng官要点利息回来。”
贾苏托早见到高见靓吊起的左臂,大惊道:“你要干……”
荆鹏揪住他胸口,短刀蹭地刺入他肩胛,刀尖灵活地一挑,把他左肩大筋挑断了。
贾苏托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左肩鲜血激喷,身体筛抖不止,断筋的左臂,却象死鱼一样,一动不会动了。
高见靓两眼不堪地一闭,拧身趴到谢开肩头。
这一刀到底还是起到作用了,贾苏托哭号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谢开起身道:“把他说的都拍下来,我们到车里等,记得抓点紧。”扶高见靓出去了。
◇◇◇◇◇
夜晚的凉风让高见靓舒服许多,大呼几口凉气,感激又不无歉意地道:“不好意思。”
谢开温和道:“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没说我们残忍,已经很明理了。”
高见靓柔婉道:“我就算不太能接受,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而且这种事对谁都不容易,我只会感激。”
谢开平静道:“你错了,只要正义,就没什么不容易。”
高见靓微微一怔,反应一会儿,才轻声问:“你经常做这种事吗?”
谢开道:“你说以前吗?”当然知道是以前,只是需要点时间思考。
高见靓望着他点头。
两人说话到弄堂口,谢开拉开车门道:“上去说。”扶她坐进后座,又到另一侧坐上,两人在黑暗的车厢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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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恶惩奸佞(下)
高见靓仍在等他回话,谢开如实道:“应该说经常吧。”
高见靓不解道:“那你就没有心理影响吗?”
谢开笑下道:“我刚刚说正义可能有点冠冕堂皇了,但我毕竟是军人,我执行任务时,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敌人,对敌人,自然没什么负担了。”
高见靓费解道:“可你毕竟也是人,怎么可能一点负担没有?要知道我们被迫击毙嫌疑人,都要接受心理治疗。”
谢开道:“你这个词用得很准确:被迫。你是jǐng察,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凶犯,开枪都是为保护自己,不是杀掉对方;我是军人,唯一目的就是消灭敌人,心理影响自然差了。”
尽管谢开说得有理,高见靓理论上也认可,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不理解他谈笑杀人或伤人,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竟和这种人发生联系,而且弄不好是一生的联系。
谢开见她眼光闪烁,笑着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怕我了?”
高见靓翻眸道:“我干嘛要怕你?你在我面前又不象你说的那样。”
谢开温声道:“那我什么样?”
高见靓想了想,难得调皮道:“小绵羊。”
谢开夸张道:“不会吧,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差?”
高见靓白他一眼道:“那你以为自己是狮子和老虎?”
谢开瞄瞄她饱满的胸峰,煞有介事道:“也对,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我要真是狮子和老虎,早把你吃了。”
高见靓不料他突然提这个,蓦地张大眼睛道:“你这流氓,又不正经!”伸出唯一的右手,就去掐他。
谢开闪下身,扶住她道:“行了行了,掐一下得了,再把你左胳膊抻了。”
高见靓翘起小嘴道:“那你还老说?人家天天给你看,已经够羞人了,你还动不动就提,就不能给人留点面子?”
谢开望着她可爱的俏样,柔情涌动道:“你就知道被我看丢人,可你知不知道,我天天看你,还得控制自己,我也不容易呀。”
高见靓大感无语,不堪地嗔他一眼:“你这人……不跟你说了。”没找到更好的形容词,拧身不理他了。
谢开笑着摇头,碰碰她道:“好了好了,我逗你呢,别生气了。今晚弄不好要忙半宿,先眯一会儿吧。”
高见靓就坡下驴,转回身道:“还有脸说?你都坏死了。”
谢开微笑道:“Ok,做为补偿,借你靠一会儿,来吧。”轻轻揽上她肩头。
高见靓轻嗔一声:“坏蛋。”身一软靠到他身侧。
谢开拥住她柔满的娇身,两人在黑暗的车厢静静相偎。
◇◇◇◇◇
不多时,弄堂传来脚步声。
两人分开回头,见是两个不规则的人影,脚步渐渐接近,荆鹏满面红光地出现,手里提着不chéng rén形的贾苏托,那个雄纠纠气昂昂。
荆鹏见两人,兴奋地挥下手,加快脚步把人提到后备箱,跑上驾驶位道:“老大,今天太解气了,还得跟着你干。”
谢开笑笑道:“人没什么事吧?”
荆鹏挥下手道:“没事,都是皮肉伤,不用治就能好。”
高见靓道:“他手臂呢?”
荆鹏不屑至极道:“手臂当然废了,才一条胳膊,要不是高jǐng官你要留他做证据,我根本就不可能留他,这都是给你面子。”
高见靓无语了,把目光投向谢开。
谢开低笑道:“你别看我,侍候你一个就够了,你别指望我侍候他。”
高见靓摇摇头,只得作罢。从坤甸到香港,至少要六、七天船程,贾苏托的大筋就算再接上,估计也很难恢复如初了,只能怪他自作自受。
车子出发,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一小时后,车到市郊一渔村。
此时夜已深,夜空密云低垂,远处的海面浊涛翻涌,浪花如鬼似魅,夜风如虎长啸。
近海岸边,一道木质小码头被风吹得咔咔作响,七、八条破渔船挤擦擦堆在码头。离岸不远,一破烂的渔村挤在一块巴掌大的湿地上,象一个手笨的孩子用纸叠成堆在角落。
三人在村外的小路下车,荆鹏提着贾苏托在前引路,谢开扶着高见靓跟在后面,垃圾和破烂在周围肆意翻飞,空气中充满令人作呕的海腥和臭鱼味道。
三人捏着鼻子,踩上码头的木板。荆鹏向前一指:“就最前面那艘,十六吨,破是破点,却是全村最大的,船标也按你说的,改成三宝垄了。”
谢开看一眼道:“里边怎么样?能呆人吗?”
荆鹏道:“我给船主加十美元,让他收拾干净,送东西时候我看了,还行。”
谢开笑笑道:“那就好。”
说话到船边,荆鹏把贾苏托扔上船,随即跳上,拽块木板搭在舷边。谢开扶高见靓上船,未来一周左右,这小破船将是两人唯一的生活空间了。
两人随意瞧瞧,见尚算干净,只是臭味仍不小。不过这不是问题,一旦到大海,被海风一吹,任你多大味儿,都会被大海的味道淹没。
荆鹏把贾苏托提到底舱关起来,出来向两人介绍道:“卧室在驾驶室后面,我都换完新被褥了,下边左边是储藏室,人关在那里就行,右边是冷藏室,正好停雷老大的尸体,食物和水都在过道,你一看就能看着。”
谢开赞许道:“行啊,食水我都忘了,你还替我想着呢。”
荆鹏大赫赫道:“这话说的,要是你自己,我也不能想着,这不还有嫂子吗?哪能委屈嫂子,没看被褥都换了吗?”
高见靓对他时不时叫嫂子,早习已为常了,除了自嘲,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可这次多了个被褥,不得不红下脸,没好气地瞪谢开。
谢开苦笑无语,暗忖又不是我说的,你瞪我干嘛?
荆鹏想起一事道:“老大,我们抓李逸风时,他肯定带保镖,还有那姓贾的,这帮人关一起,会不会串供啊?”
谢开不屑道:“六、七天不见天rì,憋也憋疯他,还想串供,不狗咬狗不错了。”
荆鹏一想也是,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寻思意外起反效果,不如直接都干了。”
谢开忍住笑道:“别废话了,走看看你买的东西。”
荆鹏带他到后甲板,掀开一块幔布。
谢开一看,见潜水器、水靠、氧气瓶、rǔ胶炸药等一干东西都买全了,问道:“你不说还租个水上摩托吗,在哪呢?”
荆鹏道:“我明天早上去取,现在放这,不让人偷跑个屁了。”
谢开点头道:“那就出发吧,早干完早了。”
荆鹏兴奋道:“我去开船。”噔噔噔奔驾驶室去了。
谢开看看一旁系着的缆绳,哭笑不得地去解缆了。
小船很快出发,象对恶劣天气控诉不满一样,发着嗒嗒声奔坤甸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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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谢jonesw兄,非常感谢。;
第六十四章 魅影再现(上)
坤甸港外海,港口和城市静谧温馨,高高低低的灯火象一座远离大陆的童话世界,斑斓梦幻的sè彩那样远,又那样近。
为雷暴天送殡的南洋号就在港口,船长大约六十米,算上最顶的露天共三层,每层都围满吊丧的白布,船头和船艉还立着四根招魂幡,远远看去,跟幽灵船似的。船上基本都黑着,只有一扇窗亮灯,估计留了两个看船的人。
荆鹏在港外一里处将船停住,把锚头扔进海面,来到后甲板,却见谢开抖着一件水靠,正要穿的样子,急上前道:“老大,你这是干嘛?”
谢开道:“这回我去,你照看好高jǐng官。”
荆鹏哪能答应:“那怎么行?还是我去,你陪嫂子。”上去就抢。
谢开失笑道:“我不是跟你客气,是因为这次你不行。”
荆鹏不忿道:“为啥不行?”
谢开反问道:“你会开锁吗?”
荆鹏道:“开啥锁?拿啥开?”
谢开道:“开门锁,象小偷一样不留痕迹地开。”
荆鹏愣了:“开、开锁干啥?”
谢开道:“这个任务要完全隐秘,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如果电机房上锁,须要把锁打开,你不会开锁,所以我去。”
荆鹏嗤笑道:“你竟瞎扯,谁家电机房上锁?有没有都两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由分说,又上去抢。
谢开有些犹豫,高见靓在旁道:“你们一起去吧,我在船上等着,没事。”
荆鹏抢道:“那哪行?这点事根本不用两个人。”又对谢开道:“老大,你要再抢,就是瞧不起我了。”
谢开笑着摇头,只好道:“行,那你就去吧。”
指着南洋号道:“看着亮灯那窗没?那应该是船长室,电机房要真锁了,钥匙不在驾驶室就在船长室,如果在船长室,你上去把白布扯下来,搭到那窗前,今晚风大,他们看到了,会以为是风吹掉了,等他们出来处理,你就可以去偷钥匙了,但要记住,把门打开后别急着干活,先把钥匙送回去再干活。”
荆鹏奋然道:“知道了。”又笑道:“老大你真是,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好了,还跟我装。”
谢开低喝道:“我还没说完呢。”
荆鹏忙敛容道:“是。”
谢开郑重道:“这个任务本身并不难,难就难在不能让人发现,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所以第一,你要带条干毛巾,上船前尽量把身上都擦干,以免留下水迹。”
荆鹏道:“是。”
谢开接道:“第二,炸药的量不能多,不能让人看出是炸坏的,每个点只设最少的量,尽量多布一些点,让他们以为是烧坏的。”
荆鹏道:是。
谢开最后道:“第三,你进电机房后,弄个外接保险丝,把原来的保险丝换下来,用火烧黑,做得象一点,再安回去,这样我们引爆后,他们会以为是保险丝故障引起短路,才会达到我要的效果。都明白了吗?”
荆鹏大声道:“明白。”又笑着对高见靓道:“我们老大就这毛病,一有点任务就跟个娘们似的,生怕别人做不好。”
高见靓一直温婉地望着两人,倾着美面笑了。
谢开笑骂道:“我要不跟个娘们似的,你有几条命够折腾?”
荆鹏嘿嘿笑,也不管高见靓在场,几下脱得只剩短裤,把潜水服换上。谢开帮他把一应东西装好束在腰间,又帮他挂好氧气瓶。
一切停当,荆鹏竖下大拇指,砰一仰身入水,在水下灵活地一兜,向远方潜去。
◇◇◇◇◇
目送荆鹏离去,高见靓饶有兴趣地道:“你还当过小偷?”
谢开笑了:“我没当过小偷,但当几年混混,总难免认识几个小偷,恰好他们还欠我点人情,又舍不得把辛苦偷来的钱分给我,就顺便教了我几手。”
高见靓是jǐng察,当然明白他是给人观过风,拿他没办法地一叹:“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什么事都干。”
谢开笑道:“说对了,不然也不会跟你来了。”顺手扶住她手臂:“荆鹏少说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高见靓道:“在这呆会儿吧,明天就要走了,我想看看风景。”
谢开痛快道:“行,那我去拿点什么给你披上。”
高见靓似嗔似怨道:“不用啦,我哪有那么娇气?”
谢开轻笑一下,点头道:“也行,那就在这儿呆会。”
从船舷上摘下个破轮胎,又把刚刚蒙东西的幔布叠几下搭上,扶高见靓坐下,自己也挤坐她身边,两人有些倾斜地并倚而坐。
高见靓望着远处明媚的城市,轻拢鬓端道:“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什么的事都被你做了,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小傻瓜。”
谢开道:“抓李逸风,抢尸体,都是你定的大方针,还想做什么?难道非得跟荆鹏一起冲锋陷阵才叫做?要这样我也没做什么,都是荆鹏在做。”
高见靓轻轻摇头:“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自己象很没用一样。”
谢开微微一笑,温声道:“你这样觉得,是因为你受了伤,心理上处于弱势,其实你就是这样人,你的所作所为和你的xìng格完全一样。”
高见靓奇道:“我什么样人?你说清楚一点,”
谢开扭过头道:“你自己什么样人自己不知道?”
高见靓道:“你不说我哪知道?”
谢开道:“那你想想,你和我提要求时都怎么说,就明白了?”
高见靓蹙眸想想,问道:“怎么说?”
谢开稍拧过身,面向她道:“你跟我提要求时,从来都用陈述语气,比如我要你陪我说说话,我想听听你以前的事,还有刚才,我想在这儿看风景,从没用过询问语气。”
高见靓凝眉想想,好象还真是,尴尬一下道:“个人习惯而已,能说明什么。”
谢开笑着摇头:“这可不是习惯,是xìng格,说明你问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根本没考虑我会不会答应,或者根本不允许我不答应,”
高见靓不好意思了,瞄他一眼道:“那又怎么样?”
谢开摊手道:“还能怎么样?只能说您老人家习惯发号施令了。你觉得自己象个傻瓜,不过是这些发号施令的事我都替你做了,你觉得别扭了,才跟我说这些。”
高见靓翻动俏眸道:“那你可以不听嘛,我又没说让你一定听。”
谢开叹一声道:“我倒是想,可哪敢哪?您是jǐng察头儿,我就一闲人,现在又被您当小偷了,要真把您惹急了,把我抓进监狱怎办?别忘了,你上次抓我就说了,让我完完全全听你的话,那时我们还没见几次面,还不怎么熟呢。”
高见靓忍不住一笑,甜丝丝道:“那也是被你气的。”,
谢开微笑道:“不管怎么样,你听我说这些,总该心安理得了?”
高见靓幸福美美地笑了,原只想抒发抒发亏欠感,却听到这样一堆好听话,一种前所未有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美滋滋道:“算你会说。”;
第六十四章 魅影再现(下)
谢开轻笑道:“不会也得会呀,跟你跑几千公里,水里火里把你救出来,再把你气个好歹,不白忙一场了?”
高见靓拧过身,倾头望向他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跟我来?”
谢开微感愕然,回道:“不早说了关心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一去不回?”
高见靓大幅转身,面对他道:“除了关心,你想得到什么?”
谢开真愕住了,一时竟没答出来。
高见靓俏面微扬,眼神带着挑衅道:“怎不说话?”
谢开暗暗一叹,迎住她目光道:“如果你一定这么问,我只能说,你要真回不去,我就失去了。这么说你满意吗?”
高见靓微微白他一眼,没看出太满意,好在也没看出不满意。
两人就此结束一个话题,可新的话题未起,就被一个惊人的意外打破了。
砰一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两人同时一震,下意识望向荆鹏所在的南洋号,但那并不是枪响的方向,又齐齐转身,望向港口另一侧。
只见另一侧港区外,一连串车子风驰电掣地赶来,最前面两辆已经停了,车门还开着,五、六条人影正疯狂追逐。最前的人影跑得极快,头也不回,后面几个也不慢,且不时放枪,看样子后面所有人,包括未赶到的人,都在追最前一人,但距离太远了,也只能看到这些,这还是得益于港口亮于白昼的大灯。
高见靓诧道:“怎么回事?”
谢开摇头道:“不知道,过去看看。”扶着她起身,一起到侧舷扶栏眺望。
侧舷也不过近三米,这么远的距离,当然还是什么也看不清。高见靓疑惑道:“现在东南亚的社团都在坤甸,会不会是帮派火拼?”
谢开凝眉道:“有可能,但为什么是那么多人追一个人?”
高见靓也答不出,只好继续看。
谢开担心荆鹏,望望南洋号,见没受什么影响,继续向港区观察。
事发所在地是货船区,停放着大量集装箱和货箱,还有巨大的龙门吊,枪声断断续续,人影也追追转转,时见时不见。
不多时,前面的人影彻底不见。谢开正奇怪,忽见那人出现在一艘巨大的货轮甲板上,灵活地腾挪闪跃,躲避后面的追击,几个起落到舷边,紧接着双手前探,一个纤巧的身影倒立呈现,竟直直地从甲板扎向大海了。
谢开蓦地意识到到什么,猛一惊道:“快!去开船。”转身跑去扯锚。
高见靓还没太看清,愕然道:“你看到什么了?”
谢开挥下手道:“别问了,快去开船。”
高见靓没再多问,看他一眼,急急去了。
谢开跑到船艏,火急把锚扯出,往甲板一丢,转身跑向驾驶室。
高见靓刚把船发动,谢开进去便道:“我来。”
高见靓见他如此紧张,赶紧把舵让给他,问道:“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谢开接过舵盘道:“前面跑那个,好象是个女的,弄不好是那天晚上那杀手。”
高见靓惊道:“是她!”又问:“你不没看清她样子吗?离这么远,怎么知道是她?”
谢开道:“我是没看清,但感觉是她。快找吧,找到就知道了。”
高见靓点点头,没再多说。
谢开把船速拉到最大,急速驶向事发海面。
小船发着嗒嗒声,赶到女子跳海的货轮附近。可谢开来得再快,也需要时间,女子定然游出一段了。两人四处望望,周围都是黑夜茫茫的海面,不见一个人影。
高见靓道:“这一带是港区边缘,整个港区灯火通明,她不太可能逃向港口另一侧,更不可能逃向外海,只能向港外逃,找个没人地方再上岸。”
谢开伸手一指:“你说对了。”
高见靓顺势一瞧,见那些追击的车又起动了,正沿着滨海公路,向港区外驶,显然是从岸上跟着那女子,不禁无奈地撇嘴。
她自以为是分析一通,虽然条条是道,谢开却早发现迹象了,好象他总能通过更简单的方式,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谢开瞄她一眼道:“不必妄自菲薄,你是jǐng察,分析案情是你的职业病,我是玩命的,如果总是慢半拍,就活不到现在了。”
高见靓平静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承认比不上你,也没无益地打算超过你。”
谢开意外道:“你高大督察一向争强好胜,这可不象你说的话?”
高见靓倨傲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看清形势了。”
谢开道:“你看清什么形势了?”
高见靓樱唇轻吐道:“我不需要超过你,只要让你听话就够了,刚刚你自己说的。”
谢开哑然失笑,才发现这大jǐng花脸皮还挺厚呢。
高见靓一付得意赧赧,眼神睥睨的模样。
两人各得其所,适时结束谈话,专心在海面上找人。可没了港口亮如白昼的大灯,再想在黑魆魆的海面找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在船头还有两盏船灯,虽不甚亮,但聊胜于无,谢开把船开成S形搜索前进,两人睁大眼睛,借着船头的微弱灯光,在海面上细细寻找。
暗夜的大海形如墨sè,船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起伏翻涌的波涛更是不仅阻碍视线,还极易让人眩晕。两人看得头晕眼花,眼珠都快充血了,好歹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前方不远看到一个疾速翻动的身影,其脑后紧束的马尾辫,清楚地显示是个女子。
谢开大喜,伸手一指:“在那!”
高见靓极目望去,见那女子正在加速,显是看到有船追来,情急之下逃蹿。问道:“是她吗?”
谢开将舵一推:“应该是,你来开,慢慢靠过去,我试试跟她说话。”
高见靓点点头接过。
船上有手提式喇叭,谢开提着冲出,跑到船艏喊道:“喂!别逃了,是我,我们见过面,你还帮过我大忙呢!”
那女子闻言终于停下,惊诧无比地转过身,也在船灯照shè下露出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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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jonesw、水柔波、范云庭三位的打赏,同时感谢逆天为人的五星评价,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衷心感谢。;
第六十五章 神秘女子(上)
这是个冷艳清绝的美女,一双剑眉,一对星目,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冰冷,又似能看透一切;一张大小适中的薄唇不带任何感情,或只带着轻蔑;一对高隆的颧骨和笔直的瑶鼻极其有势,更增其睥睨,一看就是个坚强dú lì,又冷静坚定的女子。
高见靓cāo船慢慢靠近,不远不近停下。
谢开将喇叭放下,友好地招手道:“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你还向我掷飞镖来着,幸好是我,换个人,怕就没机会跟你说话了。”
女子美面如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高见靓停完船出来,恰好听到这句,不由秀眉微蹙,对他三句话不到,就臭显呗的行径很是不满。
女子一双冷目缓缓投向高见靓。
高见靓还没忘她当rì相助,浅笑颔首,以表谢意。
女子冷淡不屑地把目光移回。
高见靓吃个软瘪,不自觉去看谢开。
谢开展出个友好的笑容道:“我一看你跑那么快,就猜到是你了。”一指岸上:“那些人还在追你,要不要上来?”
女子冷冷一瞥,用行动回答了他,转身准备游走。
谢开忙道:“等一下!”
女子转回,面无表情地等他下文。
谢开诚挚道:“那些人都开着车,看来没那么容易放弃,不如先上船,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
女子望望海岸,见那些车正跟在岸边,把目光投向后他甲板,终开金口道:“把你的氧气瓶给我。”
谢开一阵泄气,有些不情愿。
女子眼光一凛,又要走。
谢开急道:“我给,给你,这就给你拿。”赶忙跑去取。
高见靓瞥瞥他没说话,继续盯那女子。
女子神情淡淡,慢悠悠划水等待,似对高见靓熟视无睹,又或见所未见。
谢开迅速取回,拎到船舷外道:“过来取吧。”
女子道:“你扔过来。”
谢开尽量诚恳道:“这东西这么重,万一掉海里怎办?你放心,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又对我有恩,我不会害你。”
女子寒着美面,稍做犹豫,右手自水中缓缓举起,指间赫然夹着一枚手里剑,显是jǐng告两人不要轻举妄动。
谢开只有苦笑。
女子这才起动,慢慢游到舷边,眼睛盯着高见靓,向谢开伸出左手。
高见靓才反应过来,闹半天这女子是在防着她。
谢开对这女子还一无所知,实在不想她就这么走了,手拎氧气瓶,一时有些犹豫。
女子面sè一凛,目光再度凌起。
谢开暗叹一声,松手扔给她。
女子将氧气瓶接到,对高见靓斜斜一瞥,就在舷边穿戴起来。
高见靓自嘲弄地撇下嘴,又去看谢开。
谢开很想问问她是谁?怎么认识他?但估计问了,这架势也得不到答案,只得和高见靓相对一视,无奈摇头。
女子不声不响穿完,看两人一眼,准备走人。
谢开不甘心道:“你欠我个人情,下次见面,最好把一切都告诉我。”
女子蓦地转身,怒喝道:“你欠我条人命!”重重一瞪,吸气嘴一塞,头也不回地去了。
谢开皱眉望她离去,喊道:“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
女子没答,咕噜一声,干脆潜去不见了。
谢开眼睁睁看她消失,大摇其头,对高见靓做个无可奈何的表示。
◇◇◇◇◇
伊人随波而渺,海面归于平静。
高见靓收回目光,冷然道:“你现在还敢说不认识她?”
谢开一愕,当即道:“我当然不认识,我跟你一样,才第一次见她,以前从没见过,上哪认识去?”
高见靓不答反问:“那你承认她认识你了?”
谢开只能点头:“看起来是。”
高见靓严声道:“看起来?就因为看起来,她就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自己同伙,还要对你大吼,说你欠她条人命?”
谢开大感无辜道:“拜托,这些问题我跟你一样想知道,你问我,我哪知道?”
高见靓正sè道:“我虽然没和她说话,但也看得清清楚楚,从我一出现,她就对我充满敌意,还拿飞镖威胁我,而你却告诉我不认识、不知道,如果不是和你有超出一般的关系,她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又没碍到她。”
谢开才意识到她想歪了,汗颜道:“你想哪去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跟她有那种关系?而且你别忘了,你是jǐng察,她是杀手,对你防着点,不很正常的事?”
高见靓理直气壮道:“这里是印尼,不是香港,我是香港的jǐng察,又不是印尼的jǐng察,现在的身份又是通缉犯,她有什么理由防着我?”
谢开道:“可她毕竟救过你,这你总不能否认吧?真象你想的那样,她为什么救你?”
高见靓狐疑道:“我现在也在怀疑,或者她救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
高见靓语出惊人,谢开愕然道:“怎么可能是我?”
高见靓振振有词道:“杀手的目标的确可能是我,但别忘了,你当时出现了,而且是拿着枪突然出现,我却手无寸铁,这种情况下,杀手出于安全的考虑,完全可能先向你下手,解除自身威胁,然后再杀我。所以表面看来,她救的好象是我,实际却是你,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说你欠她一条命。”
谢开听得一愣一愣,高见靓的逻辑听起来说得通,完全是钻牛角尖,耐心道:“你这是想当然,要真象你说的,她和我关系非常,肯定非常了解我,犯得上为一个不入流的杀手大动干戈吗?事实也证明了,那个杀手一枪也没来得及放,就被我打死了。”
高见靓不以为然道:“她再了解你,也抵不过关心两个字,你又不是刀枪不入,为了防止万一,先下手为强,有什么不对?”
谢开耐住xìng子道:“可照你的说法,她也是个杀手,这么做要付出很大代价,甚至受到整个组织的追杀……”
高见靓道:“她现在不就被人追杀?”
谢开语结了:“可、可她也没必要非杀自己人吧?她又不傻,想个方式示jǐng不就完了,犯得上自相残杀,再把自己搭进去吗?”
高见靓下结论道:“这恰恰证明了她太关心你,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看到你危险,就本能地打死了自己同伙。”
谢开彻底没话了,只好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就算她认识我,也肯定是通过某种非直接途径,凭什么关心我,还本能?”
高见靓认准一个理道:“那就只能你来解释了。”
谢开大叹一声,无力道:“你要非这么说,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高见靓急急道:“什么可能?”
谢开道:“她看过我的书,是我的粉丝,所以才……”
高见靓转身就走。
谢开张手叫道:“喂,你什么意思?我大小是个名人。”
高见靓不屑极至道:“你?人名还差不多。”气哼哼到后甲板吹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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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神秘女子(下)
谢开见她负气而去,既哭笑不得,又甚觉无奈,他陪她跑几千公里,还把她从贼窝里捞出来,反倒和女杀手存在不正当关系了,上哪说理去?
高见一直到后甲板尽头,方微别着头,右手扶着左臂,一声不响地立在舷边,从背影看,就知道在赌气。
船尚未抛锚,无声地在海面横飘,高见靓孤立的身影,也随波轻摇。
谢开大叹一声,进舱取条床单,奔她去了。他无奈归无奈,但也不能全怪高见靓,遇到这种蹊跷事,任谁都很难相信,何况是小家子气的女孩子。
高见靓听到他脚步声,微侧下头,但没动。
谢开来到她身后,轻轻把床单披她肩上,然后到她身侧站定,高深莫测地道:“我认识你以来,从没叫过你名字,知道为什么吗?”
高见靓没说话,把目光投向他,等他继续。
谢开转向她道:“因为你叫见靓,听起来就跟见谅似的,好象我在请你原谅,我又没错,干嘛要请你原谅,你说是不是?”
高见靓好气又好笑,也破气为笑,捶他一拳道:“你少来!你自己说不出,干嘛拿我名字做文章?”
谢开呵呵一笑,真心道:“我不是说不出,是没的说,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可瞒着你的?是真不认识她,别胡思乱想了。”
高见靓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不无歉意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感情上我从没怀疑过你,可理智上,我真的没办法相信,尤其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她……”
谢开打断道:“先别说这些了,你想想我和她说那些话,如果我真有意瞒你,装不认识她,她肯定会有反应,可你看出了吗?”
高见靓回忆一下,又凝思一会儿,确实象那女子单方面认识谢开,而谢开却不认识她,狐疑地向他望去。
谢开摊手道:“现在你该看出来了,我真不认识她。”
高见靓委屈道:“我看出什么呀,就看她一见我就不顺眼了。”
谢开温和道:“那也是因为其他原因,绝不是男女方面的原因,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高见靓尴尬道:“我什么时候说你和她有男女关系了,都是你自己说的,你想哪儿去了?”
谢开煞有介事道:“是吗?那可能我听错了,刚刚好象有某种河东的动物,在我耳边那个什么吼来着,所以我才……”
高见靓大窘:“谁跟你河东……那个什么吼了?我在跟你分析案情呢,你不要动不动就自作多情,总以为每个人都会喜欢你。”
谢开笑笑道:“不必否认,有也没事,我这人就脾气好。”
高见靓嘴硬道:“说了没有就没有。”
谢开坏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合作这么久,能rì久生情呢,你没有我就放心了。”
高见靓直想把这气人鬼一脚踹海里去。
谢开不停顿又道:“好了,快走吧,再不走,荆鹏回来找不着我们该着急了。”
高见靓不情不情瞪他一眼,没好脸道:“那你听好了,那个女人能出现两次,肯定还会出现第三次,如果她再出现,我又没在你身边,或者你想起什么线索,绝不可以瞒着我。”
谢开微笑着凑向她耳边:“放心吧,我都领教你狮吼功了,还哪敢哪?”
高见靓这次没再否认,脸蛋发烧地道:“算你识相。”
◇◇◇◇◇
两人返回先前海面,荆鹏仍未回来。高见靓担心道:“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谢开胸有成竹道:“不会。”
高见靓道:“你怎么知道?”
谢开一指货船区:“刚刚那边又打枪又追人,船上的人肯定会出去看热闹,荆鹏可以轻松完成任务了。”
高见靓一想也是,瞟他一眼道:“这么说,那女的倒又帮我们一次喽?”
谢开哑然失笑,暗忖这也能嫉妒,大jǐng花还真是无醋不在,温声道:“就算是吧。”伸手揽上她肩头,向自己身侧重重一带。
高见靓往他怀里靠靠,心里舒服多了。
谢开没猜错,时间不大,海面哗一声响,一个**的黑影冒出,荆鹏回来了。
谢开拉他上船,问道:“怎么样?”
荆鹏把水镜往头顶一推,振奋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谢开高兴道:“干得好,找地方养jīng畜锐,明天跟姓李的算总账。”
荆鹏扯着嗓子吼一声:“是。”又兴奋道:“老大,你真是神了,那个破电机房还真……”话未说完,眼贼地发现氧气瓶没了,奇怪道:“咦!氧气瓶哪去了?”
高见靓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心想看你怎么说。
谢开瞥她一眼,不动声sè道:“叫人借走了。”
荆鹏愕道:“借……”瞧瞧周围茫茫无尽的大海:“叫谁借走了?”
谢开干脆道:“以前的老相好。”
荆鹏当时石化,目瞪口呆望向高见靓。
高见靓也倒抽凉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谢开忍住笑道:“看见了吧?你嫂子都跟我生气了。”
高见靓既羞又气,直想给他一氧气瓶,恨恨一跺脚道:“别听他胡说!”扭头去了。
荆鹏待高见靓去后,急挠挠问:“老大,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谢开好整以暇道:“刚才有人打枪听到了吧?”
荆鹏张大眼睛道:“听到了,还帮我个忙呢,我正要按你说的,去扯那白布,结果那俩傻/逼跑出去看热闹,我就把钥匙偷出来了。”
谢开点头道:“那就对了,那个被追的人,就是我以前的老相好,所以我就开船过去,把氧气瓶借她了,你嫂子就跟我生气了,就这么回事。”
荆鹏平静听完,忽地一笑道:“你前边说的我信,后边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谢开笑容可掬地反问:“那你说怎么回事?”
荆鹏大嘴一咧道:“肯定是你俩趁着我不在,在甲板上干那种事,把氧气瓶碰海里去了,就编出这套嗑蒙我,骗谁呀?”
谢开莞尔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施施然去了。
荆鹏叫道:“老大,氧气瓶怎办?”
谢开头也不回道:“你明天取摩托再带个回来。”进入驾驶室。
荆鹏不可思议地挠挠头,心想这两人也太TM疯狂了,这也能造成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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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墨韵余香老友再次慷慨打赏。;
第六十六章 请君上船(上)
由于位处加里曼丹岛西岸,坤甸看不到海上rì出,但正因此,每当太阳升起,船只背对朝阳出发,身后是冉冉升起的红rì,身前是霞光万道的海面,壮观的景象极易让人错觉,仿佛人生和生命的前景也灿烂万丈。
坤甸船帮的新任船总李逸风,就在无比灿烂中。
此刻,他正在南洋号船艏,身后不远即是雷暴天即将下葬的灵柩,怎么看都不是该灿烂的时候,可面对着劈波斩浪的南洋号,再沐浴普照海天的初升朝阳,他实在抑不住心头的灿烂,甚至认为自己就是那轮高高在上的太阳。
是的,一如太阳也有黑子,任何伟大的人物,在其光辉的成长历程中,也会有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但这不重要,伟大之所以光辉,不仅能让世间的宵小无所遁形,更能将自己隐藏在光源中心,以光芒的形象展示世人,这才是伟大的真正含义。而雷暴天,不过是他伟大光辉下第一个遁形的宵小。
为这一光辉,他整整等待两年,确认万无一失,才展开行动。他绝对相信,这是人类文明史上最jīng确、最隐秘,也最完美的杀人计划,只有最伟大的天才,才能制定出如此空前绝后的计划。
至于那个香港女jǐng,无所谓,他压根没想杀她,所谓的报仇,不过是作为继承人理所应当的姿态,杀一个jǐng察对他有什么好处?让她背负罪名逃回香港,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当然,那个女jǐng很漂亮,也很能干,多少有点可惜了,可没法子,谁让她遇上聪明绝顶也伟大绝顶的他了呢?
思cháo起伏,壮怀激烈,李逸风很自然地畅想起未来,畅想公司在自己带领下,一步步发展为东南亚最大,继而亚太十大,接着亚洲第一,最后世界前几,《风云》杂志、《时代》周刊、福布斯名人榜,到处都是他显赫的名字,那块遥远大陆上的十几亿人,更会因他黄皮肤的血统而以他为傲,为他疯狂……
心情大好,李逸风也有了说话的兴致,对身旁的亲信阿福道:“阿福,你懂做生意吗?”
阿福意外道:“风哥说笑了,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鱼的,哪懂这种事?”
李逸风手指敲着船栏,亲切地责备道:“这可不行啊!公司迟早要壮大,不可能一直窝在坤甸这种小地方,香港、上海、东京,都是我们的前期目标,如果你总是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地把南洋的生意交给你?”
阿福受宠若惊道:“风哥放心,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李逸风微笑着拍上他肩膀:“跟着我不会错,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阿福感激涕零,大鞠一躬道:“谢谢风哥。”
两人正说着没边的话,一亲信跑过来道:“风哥,船老大说地方差不多了,问是不是可以下葬了?”
李逸风看看时间,见已经开出一个多小时了,也该下葬了,敛容道:“就这里吧,召集兄弟们,大家再一起送家舅一程。”
亲信应一声去了。
李逸风也整束衣装,带着一脸低沉肃穆走下船头。
南洋号随即停在大海zhōng yāng,接着哀乐齐鸣,纸钱漫天,李逸风以最悲痛yù绝的神情,在满船黑帮分子的痛哭中,和雷暴天的家属一起,将承载雷暴天棺椁的木筏点燃,缓缓放至海面,雷暴天阳间最后的火焰随波而去。
以树枝编就的葬筏并不坚固,涂满的油脂更是助长了燃烧的速度,再加上海面的颠簸,不多时,还在目力所及范围内,木筏就承受不住棺木的重量,在火焰和海浪的联合作用下嘎然碎裂,沉重的棺椁冒出一连串气泡,带着雷暴天的遗体缓缓沉向海底。
黑帮分子们发出震天哀号……
◇◇◇◇◇
嗖嗖!两根带着倒勾、拖着长长绳索的鱼矛,准确地shè中下沉的棺木。
但也只是shè中,不可能shè穿厚重的棺板,重点是固定后面的两条绳子,一条是活绳,一条连着一台潜水推进器。
一潜水人鱼似地游过来,抓住那条活绳,灵活地围着棺材缠来绕去。棺材的排气孔正排气进水,还处于半浮半沉的缓慢下沉状态,使他能从容完成这一过程。
确认缠牢后,将活绳同连接潜水推进器的绳索绑牢,打个Ok手势。推进器cāo作人当即加大功率,引擎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由慢至快,将绳索绷直,雷暴天的棺椁终于止住沉势,被强行拖曳而去。
此二人当然是志在必得的谢开与荆鹏。
潜水推进器的用处不仅是潜水,更是承重,没有这台承重二百公斤的双引擎推进器,他们可弄不走沉重的棺材,好在坤甸不仅是旅游胜地,还是潜水胜地,只要有钱,弄一台这样的推进器并不难。
二人拖棺潜行,十分钟后,在一处不大的岛礁后浮出水面。
高见靓和渔船早等在这,忙抛下绳子。荆鹏继续cāo推进器,谢开接住绳子,和连接棺材的绳索绑牢,上船把棺材拽上。这样的小船虽无吊车,但有扯拖网的轮滑,扯个棺材上来不是什么难事。
计划的第一步抢尸体,就这样轻松惬意地完成了。
荆鹏随即上船,不顾一身水便道:“老大,快打开看看,这厮到底怎么死的?”
谢开笑笑道:“那就打开吧,看完把尸体扔进冷藏室,省得再把这大棺材弄进去。”
荆鹏这个高兴,忙跑一旁找工具去了。
高见靓把毛巾递谢开,莞尔道:“这个荆鹏,枪林弹雨都经过了,见个尸体还这么兴奋,真是大孩子。”
谢开边擦头发边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尸体,是能证明你高大督察清白的尸体,都说你们jǐng察对尸体最感兴趣,我就不信你不想看?”
高见靓淡然道:“我不是不想看,是不急着看,我早相信你能弄到尸体,也相信你能抓到李逸风,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可急?”
谢开稍显意外地道:“这么高度信任又高度评价的话出自你口,可真不容易,虽然我相信你心里一直这么想。”
高见靓轻轻一叹道:“如果你不总是胡说八道,我相信以你的才能,绝不仅是写几篇不伦不类的低俗小说那么简单。”
谢开不屑地笑道:“低俗小说,还不伦不类,这就是你对我职业的评价?不是我打击你,我的低俗小说,比你高大督察的收入只多不少,再加上我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知道现在这叫什么吗?”
高见靓翻个白目道:“叫什么?”
谢开牛叉道:“这叫高富帅,当前最受欢迎的男xìng人群。”
高见靓忍不住一笑,反问道:“那你知道在女孩子眼里,高富帅又叫什么吗?”
谢开道:“叫什么?”
高见靓嗔道:“又有钱又帅,当然是傻瓜加白痴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受欢迎?”
谢开亦笑着反问:“这么说,我也很受你欢迎,准备把我当凯子钓走了?”
高见靓啐道:“少做你的chūn秋大梦,你除了胡说八道,就是自作多情,口口声声一辈子不追人家,还想让我主动,想都别想。”
谢开凑她耳边道:“那咱就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高见靓杏目一嗔,抬腿就想踹他。
还好,没等她恶劣蹬踏,荆鹏拎个锤子回来了,两人适时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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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感谢jonesw兄打赏,已经连续超过一个月了,真让老盛感动。;
第六十六章 请君上船(下)
荆鹏来到棺材前,咣咣一通砸,把锁头震坏,把棺材粗暴砸开,雷老大的死后尊容暴露在三人面前。
只随便一看,便能看出面部严重受损,虽经殓容师jīng心修补,但余痕仍很明显,应是烟雾弹近距离爆炸造成的结果,但这只是皮肉伤,不可能致命。
三从大致看看,没找到死因。
谢开望向高见靓道:“别担心,我们随便一看,看不出来很正常,回去仔细检查,一定能查出原因。”
高见靓温婉地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没那么脆弱,而且收获也不小,至少证明他不是炸死,回去经过尸检,无论什么原因,我相信都可以查出来。”
谢开对她笑下:“那就好。”又对荆鹏道:“把他弄进去吧,我们接着干活。”
荆鹏应一声:“是。”就着裹尸布一挟,准备送到冷藏室,可刚挟起,就听咕咚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掉进棺材。
三人讶然望去,竟是一枚带着针头的注shè器!
高见靓喜出望外道:“一定是凶器!雷暴天是被毒死的。李逸风想沉到海底,来个死无对证,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我们发现了。”
谢开抑不住地笑道:“风哥还真够意思,生怕不能还你清白,凶器都双手奉上了。”
高见靓美眸绽光地向他点头,对自己的幸运兴奋已极。
荆鹏哑然失笑,更不解道:“烟雾弹的炸药只是为了释放烟雾,那点量根本炸不死人,其他人怎么会相信?难道都是猪吗?”
高见靓侃侃道:“烟雾弹是炸不死人,可雷暴天是拿在手里,只有他一个人近在咫尺,就有可能相信了。而且我们逃出后,其他人都追出去了,李逸风有充足的时间做后续文章,加上他还和jǐng方有勾结,如果法医鉴定也是炸死,还有谁会不信?”
荆鹏释然了,恨恨道:“这姓李的,真TMjīng,一车猴都不换。”
谢开道:“再jīng也逃不出我们手掌心,赶紧把尸体弄走,该去接客了。”
荆鹏大声一应,把尸体弄进冷藏室,谢开也把棺材扔进大海。随后,船只起动,去进行计划的最后一环。
谢开拿出一只土制遥控器,把天线抻长,微笑着递给高见靓:“这是最后也最重要的环节了,高督察有没有兴趣自己来?”
高见靓活泼明媚地道:“最后差不多,最重要就算了,该做的你都做了,我不过当次迎客生,希望他在我们船上过得愉快。”
高见靓难得幽默,显然心情相当不错,谢开欣慰道:“愉不愉快我不敢说,但别指望我们给他个痛快。”
高见靓对他笑笑,低头看遥控器,貌似老式火车站的信号遥控器改装而成,只一红一绿两个按钮。
谢开指指红sè按钮,做个请的手势。
高见靓抬望前方,深吁口气,把红sè按钮深深按下。
◇◇◇◇◇
尸体下海喂鱼,凶器石沉大海,意味着世上再无证据,谋杀也以完美的方式画上完美的句号,达到完美的致臻境界。李逸风意气风发,还想在回航途中继续先前的畅想,却被一件突发意外打断了。
高速行驶的船不知什么原因,竟忽然停了,船身一震,以惯xìng滑行一小段,便死鱼一般瘫在大海上,一动不动了。
李逸风还要赶着回去继位,气道:“怎么回事?谁让停船的。”
左右脸脸相觑,茫然不知。
李逸风皱眉道:“去把船老大叫来。”
一亲信赶紧去了,把哭丧脸的船长揪来。
李逸风劈头便道:“怎么回事?船怎么停了?”
船长沮丧道:“电线短路,电机烧坏了,现在船上一点电没有,开不了啦。”
如此关键时刻,竟发生电线短路,李逸风就是傻子,也能想到有人想阻止他,狐疑道:“你确定是故障,不是有人破坏?”
船长递出个烧得乌黑的金属片道:“应该不是,是保险丝故障,没能跳闸。”
李逸风低头看看,依旧不信道:“这种事常发生吗?”
船长借机哭穷道:“风哥,你也知道,我们客运这边收益还是不错的,可都被拿去补贴货运了,连正常的保养和维护都保证不了,一个月一次大毛病,三天两头小毛病,我们为了修船,就耽误很多生意了,可没钱实在没办法。”
李逸风不耐烦道:“这些以后都会解决,我现在赶回去,能不能修好?”
船长斩钉截铁道:“只能雇拖船,或者让人上船更换线路。”
李逸风没时间跟他废话:“行了,你去吧。”
船长灰溜溜去了。
阿福焦急道:“风哥,家里还等着开香会呢,怎么办?”
李逸风认定有人想趁他不在,抢当龙头,冷笑道:“有人存心不想我赶这个场子,还玩这种小把戏,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阿福喜道:“你有办法?”
李逸风当机立断道:“你马上通知家里,让他们派快船来接,我没回去前,不准开会。再通知阿贵做好准备,不管是谁,只要敢衅众挑头,或者提前退场,格杀勿论。”
阿福目露凶光道:“我这就打。”
没等掏出手机,另一亲信眼尖道:“风哥,那里有船!”
李逸风急张目去望,果然见一艘渔船,正远远驶来。
阿福振奋道:“风哥真是吉人天相,刚出状况,就有人送来一帆顺风,看来龙头之位,非风哥莫属,挡也挡不住了。”
阿福可以这么说,李逸风却不会轻易相信,这种时候来船,本就巧过头了,何况又是李逸风这种生xìng多疑、没事都能想出事的yīn谋分子。眼光闪烁道:“会不会太巧了?”
阿福蓦地一凛:“你说这是yīn谋?”
李逸风缓缓摇头:“现在不好说。”
阿福转转眼珠道:“应该不会吧?其他大哥都在我们总堂,我们一个电话回去,他们自己也跑不了,何况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有把握。再说今天是雷叔的殡rì,各堂口和社团都有人在我们船上,肯定会传出去,以后谁还会信他?”
李逸风也在这样想,还有一点阿福没想到,对方既然破坏电机,就说明不敢对他下手,只想阻止他,好趁机争位,这样说来,这艘船说不定真是老天助他一帆之力。
人就是这样,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李逸风认定是有人想抢他龙头,根本没考虑其他可能,所以只要还想当这个龙头,无论有多少顾虑,都一定会上船。
渔船渐渐接近,阿福凝视一番,又道:“好象是三宝垄的船,可能是路过。”
李逸风思虑再三,终于道:“好吧,把它喊过来。”
阿福应一声要去,李逸风叫住道:“不要掉以轻心,喊过来后好好问问,看有没有破绽,没有最好,如果有,就把人干掉,把船给我抢了。”
阿福发狠道:“风哥放心,不管是谁,敢挡风哥的道,我阿福第一个不答应。”
李逸风又道:“家里的电话还要打,阿贵也要交待清楚,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动手。”
阿福拍胸道:“尽管交给我们兄弟,风哥就等着坐上龙头之位吧。”
李逸风展出个笑容,很看重地拍拍他肩头。
阿福奋然去了。
早有人取来喇叭,黑帮分子们组团站到船头,连蹦带跳再喊话,生怕渔船看不见。
渔船怎么可能看不见?一场请君上船的好戏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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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元凶束手(上)
茫茫无际的大海zhōng yāng,失去动力的南洋号死鱼一般漂浮,如果不是一帮上蹿下跳的黑帮分子,几乎就是一条被海盗杀光抢光的死船。
荆鹏带着一缕戏谑xìng笑意,耍猴一样看黑帮分子们大呼小叫,故意把船开得慢吞吞,就是不肯加速。
谢开在后舱稳坐钓鱼台,不耐烦地敲敲窗子:“别磨蹭了,赶紧接人,接完赶紧走。”
荆鹏嘿嘿笑,这才按两下喇叭,给对方一个积极的回应,稍微加点速度。
高见靓感受两人轻松强大的自信,仿佛周身都被痛快之气鼓荡,发自内心道:“跟你们在一起,真觉得挺痛快,从小到大,我还是弟一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谢开轻笑道:“我们怎么说都算胜利者,就有权比失败者获得更多的享受,现在都最后总攻了,不痛快点,怎么享受胜利的喜悦?”
高见靓感慨道:“我也破过很多案子,可每次最多是松口气,就象放下一件包袱,别说享受,就没感受过胜利的喜悦。”
谢开微笑道:“那是你没从心理上藐视敌人,只是当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战略上藐视敌人不是句空话,你必须时时刻刻把对手看成奴隶都不如的垃圾和杂碎,可以任你宰割,就象七九年小平说那句话:我们就是要用牛刀杀鸡。说直接点,我就欺负你,你能怎么着?就是这种态度,这才是藐视。”
高见靓摇着头道:“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会尽量试试。”
谢开挥下手道:“试吧,百试百爽。”
荆鹏看谢开一眼,忽地笑道:“高jǐng官,我们老大还有句藐视敌人的名言,你想不想听听?”
谢开急喝道:“闭嘴!”
元凶即将归案,高见靓心情甚好,不以为然道:“干嘛这么紧张?我相信你说的话一定非常有道理,最多粗俗一点,放心,跟你们一起这么久,我已经免疫了。”
谢开根本不知荆鹏要说哪句,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苦笑道:“那先说好了,你要没能免疫,别跟我发飙。”
高见靓痛快点头,又对荆鹏道:“说吧,什么话。”
荆鹏大声道:“我们老大说了,总攻就是最伟大做/爱的最后shè/jīng,必须得爽。”
谢开暗叫一声:“ohmygod!”连自己都捂脑袋了。
高见靓更不用提,虽有所准备,但哪能想到是这等龌龊到极致的话,登时脸蛋大红,气急败坏去捶他:“你这下流鬼,这种话也说得出,都恶心死了!”
谢开忍俊不住,边躲闪边笑道:“我早跟你说了,你非要听,能怨我吗?再说我又不是对你说的。”
高见靓脸都红成滥柿子了:“那也不行!你说出这种话,就是禽兽。”也不管有言在先,砰砰一通乱打。
荆鹏哈哈大笑,这个得意骄傲。
一段小插曲就此过去,虽有点不堪,却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谈笑用兵,什么叫战略上藐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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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船在海天间接近,黑帮分子们久盼的渔船终于到了。
荆鹏慢悠悠减速,把船靠到不远不近处,头探出驾驶室,用客家话道:“你们怎么了?怎么停车了?”
阿福看李逸风一眼,不答反问道:“你是哪的船?怎么就你一个人?”
荆鹏道:“三宝垄。我们总共有六个人,都睡大觉呢,正赶上我当值。”
李逸风盯盯他浅浅的吃水,悄声道:“问他收成怎么样。”
阿福笑起来道:“天亮了还睡觉,累成那样,收成一定不小吧?”
荆鹏哪能上这当,叹口气道:“唉,别提了,本来准备到菲佣那边拖一网就跑,可刚过南安礁,就碰上老家的海监,硬给赶回来了,一点情面也不讲。”
阿福附和道:“嗯,现在老家也硬气了,可要小心。”边说边向李逸风递眼神,询问接下怎么说。
李逸风通过吃水没问出破绽,又道:“问他是三宝垄谁的盘子。”(黑话,指在哪个社团地面,向谁交保护费。)
荆鹏忿忿不平道:“可不,兔子也会咬人了,简直六亲不认。”又热情道:“对了,你喊我干嘛?要帮忙吗?不过修船我可不会,燃料也没有多余的卖你。”
阿福故作友好地道:“我们不要修船,也不要燃料,不过三宝垄我倒常去,有许多闽粤一带的兄弟,你是哪家盘子的?”
荆鹏假装骄傲,大拇指一竖:“cháo州曲爷,三宝垄外加半个婆罗州,管是当头的,还是赤脚的,都要给上几分面子。”
阿福心想你就吹大气吧,我咋没听过这曲爷?又向李逸风递眼神。
这当然是谢开的安排,没让他选特别有名的人,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头蛇,阿福这样的喽啰可能不知道,但李逸风这样的大哥,应该略知一二,但也只是一二,提不出更深层次的问题,从而避免被问住。
李逸风凝思一番,好象想起这么个人,没再通过阿福,亲自问道:“曲爷我知道,也算自家兄弟,两个月前他娶孙媳妇,我还去做客了,你应该也分得一份彩头吧?”
荆鹏笑道:“一看你就在打诳语,哪里是娶孙媳妇,分明是嫁孙女,彩头倒没有,份子倒多加出五成,可倒了霉哩。”
李逸风微微一笑:“可能我记错了,不过人嫁到槟港,这我倒记得。”
荆鹏愈加放肆地笑道:“还说没记错?分明是嫁到古晋那边,才不是毛的槟港。”
李逸风仍不放心地笑道:“还是你记xìng好,不过我记得曲老爷子好象有两个孙女,嫁得是哪一个?”
荆鹏刚要答话,忽听谢开在后面道:“别跟他废话了,问他什么事,不说就走。”
荆鹏立马脸sè一变,作不满状道:“喂!你把我喊停下来,到底有没有事?扯来扯去的,误了行程,我们船老大醒来要骂的。”
李逸风吃个软瘪,不情不愿地丢个眼神,又把话语权还给阿福。
阿福陪笑道:“我们也cháo州的,和你一样是同根生,有急事要到坤甸,你送我们过去,好处少不了你的。”
荆鹏搔头道:“坤甸哪,虽然顺道,可也误船程,我做不了主,得问我们船老大。”
李逸风没好气道:“那就赶紧告诉他,送到之后,你们这趟的收成,和你上回多出的份子,我都双倍给你们。”
荆鹏狂喜道:“真的!不许反悔哦?”也不问船老大了,蹬蹬蹬从驾驶室跑出来,到甲板就把缆绳抛过去了。
阿福得意而轻蔑地一笑,接住缆绳,招呼人把船拉近。荆鹏又主动给架上木板,就殷勤地等着对方过船。
李逸风交待一番,带着阿福在内的四个保镖,踏上了谢开的贼船。
荆鹏点头哈腰等几人过来,赶忙把木板抽走,讨好道:“我们船里又脏又臭,还都在睡觉,我给您搬把椅子怎么样?”
李逸风淡淡道:“我站会儿就行,去开船吧。”径往船头。
荆鹏连连道:“是是,那我去叫船老大陪您说话。”
李逸风看也不看道:“不用了,尽快把我送到。”便在船头扶栏静观。
荆鹏暗笑着盯他一眼,这才跑回驾驶室,以最快速度把船开走了。
◇◇◇◇◇
荆鹏来得慢,去得可不慢,只一会儿,就把南洋号远远抛开,只剩个黑点了,同时也适时转舵,驶向该去的地方。
李逸风初时还没注意,当看到船兜了一圈往北去了,才意识到不对了,猛地一惊:“怎么回事?船怎么转向了?”
几个保镖才反应过来,众人齐齐转身,就见到一脸笑意的谢开和高见靓从舱内踱出。
李逸风两眼象看到两头史前生物一样张大,才明白自己完全想错了,根本不是什么龙头之争,是债主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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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元凶束手(下)
谢开把玩着一把手枪,笑容可鞠道:“风哥别来无恙?还记得我们吗?”
李逸风闪了闪眼,挤出两个字:“是你。冰@火!中文 //.//”
谢开纠正道:“是我们。”一指高见靓:“给你介绍一下,香港jǐng察总署,高见靓高级督察,也就是你嫁祸的对象。风哥那么会算,可算过被自己jīng心算计的对象抓个现形?”
四个保镖无声地围向主子,一人趁谢开说话,悄然摸向腰间。
谢开手臂一抬,砰一枪把他眉心贯透了。
另三人剧骇,再不敢乱动了。李逸风看看地上的尸体,不自觉抽动面皮,露出几分死尸的表情。
谢开即毙一敌,冷然道:“你们听好了,我们的目标是你们老大,你们就是搂草打兔子,有算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再想乱来,最好先惦量惦量。”
三人脸脸相觑,除了阿福用眼神shè出几许怨毒和不甘,都不敢乱来了。
高见靓适时开口,高傲淡定地对李逸风道:“我代表香港jǐng方正式向你宣布,你被捕了,你可以不说话,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李逸风强稳住心神,故作镇定道:“你有什么证据?”
高见靓冷静不屑道:“根据香港《jǐng队条例》,jǐng务人员有权拘捕任何能够合理地认定有罪的人,而我本人就是最合理的理由。还有问题吗?”
李逸风惨笑道:“据我所知,这里好象不是香港?”
高见靓轻哼一声:“谢谢提醒,到了香港,我会再对你说一遍。”将手一招:“交给你了。”
谢开煞有介事地一叹,耸肩道:“瞧,香港jǐng察就是霸道,没证据抓人不说,又一句话交给我了,连手铐都不给。”
高见靓忍不住一笑,对他这番胡说八道不仅没生气,还非常解气。
李逸风凝住贼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开一摆手里的枪,苦脸道:“真是难以启齿,我就是临时被她揪来帮忙的,没有jǐng徽、没有证件,更重要的是,连薪水都没有,枪都是跟人借的。”
高见靓再笑,妩媚地横他一眼。鉴于谢开一贯热衷显呗,她千叮咛万嘱咐,抓到人后,严禁炫耀任何案情,包括他名字,因为这些都要在审讯中摧垮李逸风防线,估计谢开是没得炫耀,才弄出这番话。
谢开固然是胡说八道,但对李逸风而言,眼下这种状况,明知是胡说,也得当救命稻草试试,当即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谢开回身一指:“我想要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大美人,你能给吗?”
李逸风当然给不了,恨不得把他吞了。
高见靓蹙眉道:“别闹了,赶紧动手,还要上路呢。”
谢开瞪李逸风一眼道:“看,生气了不?”回身喊荆鹏:“先别开船了,快过来帮忙。”
荆鹏瞧半天热闹,早心痒痒了,立马停船,屁颠屁颠跑过来邀功:“老大,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谢开笑道:“不错,能得奥斯卡最佳导演了。”
荆鹏愣道:“靠!导演?那不你吗?”
谢开哈哈一笑,把枪扔给他:“看着他们。”从后腰抽出个长条小包。
李逸风害怕了,退后一步道:“你要干什么?”
谢开看他一眼,拉锁一拉,展出一排注shè液:“别害怕,这是安眠药,不是毒药,我没功夫管你,所以决定让你们睡觉。每只能睡四十八小时,等你们醒了,会让你们吃点东西,再接着睡,一直到香港。”
李逸风终于感到大祸临头的恐惧,骇然sè变道:“我不去香港,也不要安眠药,我不要!”猛地向后退,歇斯底里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干掉他,我白养你们了!”发疯般连踢带踹三个保镖。
另两个还罢了,阿福还是很有骨气,也很重义气,见主子被百般羞辱,早快气炸了,啊一声大叫,枪也忘了掏,就向谢开扑去。
谢开微微摇头,待他近前,突然一闪身,一把揪着他后颈,借势给扔下船了。
荆鹏急抢一步,砰砰两枪,趁他落水前给击毙了。
可怜阿福忠心耿耿,就这样不值地喂鱼了,这就是人在江湖的下场,无论为义而生,还是为义而死,换个立场,没人会同情,反之也一样。
另两个保镖心寒胆战,汗流浃背,终于相信,对方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了。
李逸风胆都吓破了,本能地就想跳海逃生,却因为两腿发软,扑通一声摔倒了。
荆鹏大踏步上前,咣一枪柄把他砸晕了。
至此,黑帮分子完全丧失抵抗意志,乖乖接受注shè,又被绑得死死,扔进船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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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三人在红rì当空的海天间惜别。
荆鹏迎着灿烂的阳光,又一次重复老掉牙的话:“老大,还是跟着你干过瘾,哪怕不放一枪,都觉得痛快。”
谢开欣慰不舍地捏捏他肩膀,爽朗道:“那就早点到香港开分公司,我相信高督察还有很多案子等着破,就算用不上我,也少不了你。”
高见靓温柔地白他一眼:“那还用你说?荆鹏多能干,里里外外一直在跑,哪象你?就知道等现成。”
谢开莞尔道:“好象你更等现成吧?”
荆鹏大赫赫道:“谁干活谁等现成,你们过rì子自己商量,不用跟我汇报了。不过嫂子要真觉得我这么好,等我去了,给我介绍个女jǐng察。”
谢开补充道:“最好是宣萱那样的。”
高见靓温婉道:“好说,只要不是宣萱本人就行。”
谢开促狭道:“宣萱都四十多岁了,你给他本人他也不能要啊?”
荆鹏一阵大笑,然后道:“老大,那我就走了。你们还得六、七天呢,现在就开始过rì子吧。”
谢开点点头,抬起右手。荆鹏挥掌迎去,两人重重一握。
三人又在后甲板道别。荆鹏揭开幔布蒙盖的水上摩托,冲两人挥下手,嗡一声冲下,激起大片浪花,一阵风地去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目送,良久才收回目光。
高见靓感慨不已道:“荆鹏真洒脱,来去如风,还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又这么年轻,这样人真是太少了。”
谢开道:“我不洒脱吗?几千公里,说来就陪你来了,你可别告诉我荆鹏叫洒脱,我就是没脑子。”
高见靓低头就笑,又笑嗔嗔昂起俏脸:“那是你愿意,我又没让你跟我来。”
谢开柔声道:“随你怎么说,我总算把你带回去了。”
高见靓娇嗔道:“我现在还没回去呢,而且伤也没好呢,你的承诺还要打折扣。”
谢开瞄瞄她圆鼓鼓的双胸,坏笑道:“那要不要再上点药?好再快一些。”
高见靓俏靥一窘,指他鼻子道:“你听着,回去后你要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你抓起来关一辈子。”
谢开摇头道:“放心,我肯定不说,只会写。”
高见靓一怔,抻着脖子道:“那更不行!”
谢开摊手道:“那我就没办法了,读者最喜欢男女主角的风流韵事,尤其是你这种‘未经人事’的女主角,他们最喜欢看第一次的详细过程。”
高见靓大窘,气急败坏道:“你敢?”
谢开一阵大笑,扬长而去道:“我当然敢,读者就是上帝,他们想看什么我就写什么,有本事你把他们都抓起来?”
高见靓气得浑身直抖:“一群流氓。”
谢开哈哈大笑,进入驾驶室。
汽笛长鸣,渔船发着欢快的嗒嗒声,胜利驶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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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感谢jones、楓林爵士、夜来ω幽梦、范云庭几位,本书更新这么慢,兄弟们的热忱让俺非常过意不去,一定努力写得让大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