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经年
2001年，九月，晴。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梳理记忆碎片，沈霖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时空的转换有点误差，前世与今生自大一这个暑假分割成了两条赛道。
前世就读于唐都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今生就读于唐都大学经济学专业。
两字之差，一路相隔，就是不同的人生道路。
夕阳渐落，酷热难耐的军训场终于有些凉意，随着教官的哨声解散，沈霖头也不回地走出校园，尽管舍友在后面叫他一起吃饭。
宽阔的马路对面往东一千米，是埋葬了沈霖前世青春的唐都理工大学，那里有他努力过的足迹，有他牵手女友路过的树荫，有他坐在路边长椅上抚琴清唱的余音，有他张扬激荡的不甘回忆……
曾经幻想如果生命可以重来，将如何。
如今生命重来又能将如何？
前世新生报道之时，唐都理工大的大门和正门广场以及旗杆等处还在施工，现在仍然一样。
沈霖迫切的想走进去，想搂着曾经的兄弟在路边看漂亮的女生，然后夸张的大笑，惊得人家扔下白眼慌忙逃去。
也想走到曾经走过的地方或者坐过的地方，回忆当初的过往。
或许他是想缅怀一个人，哪怕只看一眼。
他是信命的，信因果相应的。
人与人的任何交汇，哪怕是一次撞身或者踩脚，都是命中注定的劫。
命运没有安排他回到那个地方，也就注定了今世将是别样的人生。
挑灯寻旧路，何处是归途？
他最终在唐都理工大的门口停驻了脚步。
既然上天安排他来到唐都大学，又何必追寻唐都理工大的逝去呢，而且当年的她与他最终也是相忘于江湖，那些一起吹牛打屁的兄弟也随着时间的淡去躲在某个角落里生活，或者苟且，或者显贵。
再世为人，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
站在唐都理工大的门口，沈霖徘徊了许久，最终拐进那个去过无数次的小吃街，买来一张杂粮煎饼大口地吃着，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
沈霖的前世青春很精彩，今生也一定要精彩，而且要让这种精彩延续下去。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盘算着身上的伙食费，沈霖咬咬牙买了一包当年不舍得抽的四渠，信步穿越辅路，来到唐大对面的人工湖。
现在的人工湖和周围的市政公园，还只是初具规模，周围已经有地产公司开始布局，再往远处都是一些村落，俨然已经被城市包围的趋势。
想起毕业几年之后，这里的地价和房价寸土寸金，沈霖眼里蹦出一丝火花，可随即又慢慢黯淡了下去。
腰间无枪，有猎也白忙，没有启动资金，就是有发财的路子也无用。
回想着世界今后的发展轨迹，沈霖不断盘算着自己究竟如何开局。
随着夜幕降临，沈霖找到一处自动提款机，看着银行卡上两千元的生活费，最终默默地离开。
两千元，要撑到期末考试，就连回家的路费也含在这里面。
投资什么都赚钱的年代，沈霖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大事干不成，就干小事吧。
今天的沈霖有点闷，一改往日来到大学的兴奋，回到宿舍就开始洗衣服，洗袜子，然后站在阳台上抽了根烟，随口和室友聊了几句，便爬到床上睡觉。
不过室友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更不会知道，身边这个同学身体里藏着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灵魂。
室友们直到很晚，还在谈论班里几个长相排名靠前的女生，甚至已经给她们安排好了归宿，就差付诸行动了。
第二天是周末，天色微亮，沈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看着镜子里略显稚嫩的脸庞，沈霖忍不住感慨：年轻真特么的好啊，柔软的胡子都显得那么英俊。
先去科技市场买了一部最便宜的小灵通，沈霖便开启了掘金征途。
各个区的大超市、商场、电器城，沈霖都了然于胸。
身上带着笔记本，记着客户所求，无所求的也要了人家的电话，也厚着脸皮让人家记了自己的电话。
唐都很大，只要努力，就有钱赚，一个上午，沈霖就拿到了四个单子，仅仅限于西-工区。
两个电器城里共计需要四十名临时工发传单，为接下来的促销造势。
一个网吧需要招收两个清洁工，每天早晚打扫一次卫生，一个庆典公司需要十名模特为服装城演出走秀所用。
临时活，工钱现结，人员也需要立刻到场。
沈霖没有耽搁，立即买了几张醒目的红纸，用记号笔写上招工需求，张贴在食堂和宿舍楼前的广告栏上。
似乎有点不放心，然后又写了几张，贴到了对面的唐都理工大的校园里。
模特费用比较高，八十元一天，而传单选手一天是三十五，网吧清洁工是300一个月。
心高气傲的大学生是不可能当清洁工的，这难不倒沈霖，在这城中村里找两个愿意在网吧当清洁工的人很容易，何况这活根本就不累，早晚打扫一次就行。
当年沈霖周末经常去给人发传单，一天三十四十的，挣个零花钱。
学生出去打工，无非有两种，一种家里穷的不得不去兼职，一种是家境不优越，闲时出去做点什么，赚个零花钱提前感受一下生活的苟且。
可是不管哪一种，你若临时起意，想找个临时活，都不太好找。
学生中有一些灵活的人，会选择在客户需求与学生需求中建立起这种纽带，一边拿点商家的劳务费，一边收点学生的中介费。
无本的买卖，只是辛苦一些。
想要在周末做兼职的人还是很多的，让沈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好几个女生要报名网吧的清洁工。
想想也就释然了。
早晚打扫一次卫生，不耽误上课，一个月就是300块，足够一个女生省吃俭用生活一个月了，碰到更节省的，可以花到两个月。
没时间伤春悲秋，沈霖当晚就把两个女生带到西-工区的萤火虫网吧。
看到是两个女生，网吧老板很满意，当即给沈霖拿了一百块，说是两个女生如果能够坚持一个月，会再给他一百块。
钱来的很容易，但沈霖很坦然。
回去的路上，沈霖告诫两个女生，在网吧那种地方，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遇到骚扰或者困难，要及时联系自己。
直到宿舍熄灯，沈霖的电话还响了几次。
时间有些仓促，不过还好，传单和模特需要五十个人，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已经有四十三个人报名了。
约好在校门口碰面，沈霖待人到齐，从中选出五男五女送到庆典公司，然后又将人分成两部分领到西工区的两个电器大卖场。
人手不够，他自己也充当了发传单的人头。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事，不能砸了招牌，他还要来回的跑，监督这帮人会不会拿着传单猫起来，等到下午再冒出来领工钱。
发传单的过程是无聊的，不过沈霖做的还是很认真。
记得以前发传单的时候，碰到那种眼皮都不抬一下，把他当空气一样，甚至还要露出厌恶的表情的人，沈霖的内心要碾过一万头草泥马。
可是现在的沈霖，根本不在乎。
临近中午的时候，沈霖拿着传单踱步到工农路上的电器卖场。
发传单的学生，一部分是散布在商场周围的各个路口，一部分在门口，有的则是站在路边拿着传单招揽路人。
看到沈霖来查岗，这些懒散的学生，下意识地打起精神。
沈霖过去也就是打个招呼，客气的问了问他们怎么解决午饭之后，自己在旁边的小卖店买了瓶矿泉水和面包，垫着传单坐到了街角处的花池上。
秋日的阳光仍然很烈，沈霖就那么坐在花池边，一口面包，一口矿泉水。
有谁能想到，一个怀揣无数财富密码的牛人，就这么重生而来坐在路边吃面包喝矿泉水呢。
“沈霖！？”商场门口那个拿着传单引流的女生轻轻地走到沈霖的身边。
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手上拎着两个馍夹菜，正将其中一个塑料袋递到沈霖面前。
沈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女生，圆圆的鹅蛋脸有些红润，眉清目秀没有化妆，头发扎起很高，穿着朴素的淡黄色衬衣，可能是有些小的缘故，胸前的耸立让沈霖不忍直视。
“我这有面包！”
“男生吃一个面包怎么能行，给，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女生倔强地将那份馍夹菜递到沈霖面前。
沈霖不再矫情，伸手接过来之后问道：“你是理工大的方楠吧？”
“嗯！”女生见沈霖接过去，便坐在沈霖半米远的花池边，打开塑料袋开始吃午饭。
理工大那边虽然也贴了小广告，可是报名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沈霖对方楠这个名字记忆比较深一些。
火烧馍，里面是炖菜豆腐皮和海带，倒是比面包的口感好上许多。
两人各自吃着手中的午餐，谁也不说话，气氛略显尴尬。
“待会我要去那边盯着，这边你帮我照看一下吧，不要让他们偷懒，被商场发现会扣钱的！”
沈霖吃完东西，将塑料袋等垃圾攥在手里，起身对方楠说道。
“好！”
第2章 手下
下午五点，是约好的时间。
沈霖结束另一边的任务，又赶到方楠所在的这个商场。
商场经理给沈霖结了工钱，33三个发传单的，一人劳务费是5块，沈霖再从工资里抽出5块，单是发传单的双向返利就是330块，加上他自己的工钱，一天就赚了370块。
370块，也就重生前的一顿小酒钱。
但是放在01年，对于学生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打发掉其他人，沈霖抽出一张五块的递给方楠：“你给我帮忙了，这五块是你的好处费。”
方楠有些犹豫，想要又不好意思：“其实也没帮什么忙的。”
“拿着。”沈霖塞到她手中，看的出，方楠是心眼实在的女生。
尽管沈霖有些青涩，满身的书生气息，可说出的话透着威严，不容拒绝。
沈霖将钱收起来，掏出烟点了一根：“有些人不自觉，发一会就想躲起来，以后你来给我帮忙吧，就是给我当监工，盯着他们，工钱就按日结的双倍。”
“真的啊？”方楠心中有些窃喜。
“当然是真的，说话算话！”沈霖抽了两口，扔掉烟头，拿出小灵通看了一眼：“我要去另一边收钱，你要不急着回去可以跟我一起去，完事请你吃饭。”
“哈哈，好啊！”方楠爽快的答应了，心中暗自窃喜中午的馍夹菜果然管用。
沈霖走路很快，方楠勉强跟上他的步伐：“你能不能找来家教的工作？”
“你想做家教？”
“对啊！毕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赚到钱才是最开心的事。”
“做家教没前途！”沈霖话一出口，觉得有点不合适，毕竟教育事业后面要崛起一个叫俞敏洪的家伙：“如果你想在大学里就赚到钱，可以先试着跟我打工，保证你以后数钱数到手抽筋。”
“哦！”方楠没在说什么。
沈霖撇了她一眼，知道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女生不信，此时却也不好反驳自己。
剩下十名模特选手，是在王府井旁边的一个服装品牌专卖。
沈霖和方楠到的时候，那边正好结束，十个人的劳务费是100，八十的工钱里又被沈霖抽走了20，这一波又挣了300。
钱来的容易吗，看着是挺容易的。
沈霖当着方楠的面，将钱数了数，抽出七十将剩下的放进口袋里：“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方楠刚想说话，却见沈霖说道：“算了，带你去吃地锅鸡，我最近馋这个。”
唐大东侧的小吃街，有许多经营地锅鸡的饭店，35一份高汤煮鸡，还送四个小菜，吃完正好回学校。
沈霖问她要不要喝点啤酒，仍然是不等方楠回话，便做主道：“算了，你喝雪碧吧。”
看着这个男生，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方楠感觉有点不适应。
方楠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沈霖这样又抽烟又喝酒的研究生做在一起吃饭。
她小心翼翼地吃着东西，内心剧烈得纠结着。
所认识的男生中，但凡抽烟喝酒的，大多都是一些二流子，还以为沈霖是那种刻苦上进的人，多接触接触，扩展一下交际，给这几年的兼职生活找准路子。
现在的沈霖，斯斯文文的，抽起烟喝起酒来，也是活脱脱的二流子。
沈霖浑然不觉方楠的心里活动，问她是哪里人，什么专业，又说了一些今后发传单的注意事项，只顾自己吃饭喝啤酒。
商场的促销仍然再搞，这些人员发传单的引流地点明天要扩展到其他区，沈霖分身乏术，还要继续扩展业务，只能将监工这个重任交给方楠。
如果不是已经军训到了结束之际，沈霖真想搞个病例请假。
现在只好利用中午和晚上，到处寻找合作机会，将自己“周扒皮”式的学生中介发扬光大。
来到十一黄金周，沈霖有点头大，国庆假期之间的临时活太多了。
最牛逼的是，他提前在学校贴出了假期旅游攻略，龙门石窟—重渡沟—老君山-熊耳山—鸡冠洞……等等一日游两日游的学生团。
从唐都大学和唐都理工大学发出去了五个旅游团，七天下来累计收到了近六百人的旅游费。
搞的旅行社的经理天天请他吃饭。
做这一切的时候，也不管方楠愿不愿意，反正都是拉着她。
看着沈霖将一万块存进银行，而身上还有小两千的零花钱，方楠有些恍惚。
沈霖领着方楠再次来到小吃街的地锅鸡：“是不是觉得钱来的很容易？”
“也不是，你最近挺辛苦的，换做是我，我都不好意思给人张口。”连续半月的接触，方楠对沈霖的戒备心已经放下了许多。
毕竟努力上进的男生，总是能够赢得女生的欣赏，何况沈霖还这么能赚钱。
“对，其实就是拉下脸皮的事情。”沈霖喝了一口啤酒，将锅里的鸡腿夹到方楠碗里，然后自己点了根烟：“这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你只要肯吃苦，不怕别人的冷眼，总能接到这样单子。”
“呵呵！”方楠方楠撇了撇嘴：“你什么事儿都跟我说，不怕我掌握了你的秘密，出去单干跟你抢生意啊。”
沈霖露出一个玩味似的微笑：“你要有这心思，直接跟我说一声，我把所有的业务都给你，免得你脑子短路出去单干，最后闹的朋友都做不了。”
“放心，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些业务只是暂时的，我就想攒点本钱，你若想要，过段时间我把联系方式全都给你。”
“晕死，你这个月赚的钱已经顶上个体户的收入了，还不满足啊？”
沈霖抱着肩膀笑道：“谁会觉得钱多呢？”
方楠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跟其他男生有点不一样！”
“呵呵，是吧。”
沈霖无所谓地说道，扔掉烟头之后，将身上剩余的两千块钱给了方楠：“你闲了租一个门帘房，顺便打听一下怎么注册中介公司，钱不够的时候再找我要。”
“注册公司？”方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不会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认识我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带人出去做兼职。”沈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一种发号施令的口吻。
方楠没法拒绝，因为七天国庆假期里，他从沈霖这里拿到了一千块。
她从没想过钱来的这么容易，就算老爹到城里打工，也未必能赚到一千块。
所以，对沈霖这个不算太熟悉的男生，她没办法拒绝。
错愕之后的方楠，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满口答应道：“好！”
沈霖看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要动什么心思，便说道：“放平你的心态，你给我打工，我给你工资，没事多想想怎么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不要把这件事想的那么复杂。”
“哦！”
两人吃了饭，快要走出小吃街的时候，路边有一辆卖水果的三轮车。
沈霖买了一兜苹果和一兜香蕉：“带回去吃吧！”
方楠……
重生这么久，沈霖一门心思搞钱，除了晚上睡觉在宿舍，几乎没怎么和室友们接触，搞的自己快要跟集体脱节了。
校门口买了酒鬼花生和啤酒。
回到宿舍，502室的其余五人全都在。
唐都本地人王晨居然整了一台电脑，几个人围着他热火朝天的打游戏。
01年的唐都，学生有私人电脑，那绝对是佼佼者一般的存在。
除了自己宿舍的人，就连隔壁宿舍的人都跑来围观。
人有点多，而且都是班里的同学，沈霖默默放下东西，转身又到学校小超市买了一箱啤酒上来。
沈霖在学生中间当中介头的事儿瞒不住，毕竟每天要张贴大字报，还要留下小灵通号码，而且这事儿传的很快。
就连辅导员都知道，这届经济1班的沈霖，家境不好，一开学就到外面做起了兼职，考虑要把班里的助学金名额给他。
沈霖不是财迷，也不是铁公鸡，你在外面到底赚多少钱没人知道，可是你要赚钱了，不让身边人沾点便宜，时间久了，有人就会讲三讲四。
502舍住六个人，加上其他宿舍的人过来凑热闹，此时有些拥挤。
沈霖乐呵呵地跟大家打了招呼，拿出烟发了一圈，还将啤酒和花生米放在中间，顿时给大伙乐的合不拢嘴，也对他有了好感。
有的人只是好奇电脑而来，毕竟此时的中原省，许多农村来的子弟根本没接触过几次电脑，见到这么稀奇的东西走进身边，自然要过来凑凑热闹。
在别人的宿舍，吃喝别人的东西，还是有点放不开。
沈霖也不在意这个，拿起两罐啤酒走到最里面的床铺：“老大，来一罐。”
502舍老大叫秦放，来自省会商都，人长大的高大威猛，喜欢打篮球。
秦放接过沈霖递来的啤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等你有时间了，我请大家吃饭，来了这么久，大家也没正式聚过餐。”
开学报到的时候听人说过，秦放父母都在商都体制内，可能是家庭教育的缘故，他的张扬中带着一些沉稳，说话办事确实有些老大的风范。
沈霖也不客气，拿着易拉罐给他碰了一下：“行。”
“老四，你给旅行社介绍那么多生意，这个假期一定赚了不少吧。”宿舍老末张明凯看到两人在窗户边闲聊，拿着易拉罐也凑了过来。
沈霖递给他一根烟：“也就赚个生活费，跟你这城里人没法比。”
张明凯和带电脑那个王晨，都是唐都人，毕竟是中原排名第二的城市，两人在宿舍和班里有着无法掩饰的优越感。
“有困难了记得跟兄弟们说。”秦放适时地接过话茬，免得无聊的张明凯撵着沈霖问到底赚了多少钱。
张明凯见秦放这么说，自然也不落后：“就是，在外面有人找你茬了跟我说。”
“谢了！”沈霖提起易拉罐，晃了一下，那神态俨然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和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聚精会神玩游戏的宿舍二哥王晨身上。
只撇了一眼电脑，立时惊醒了沈霖另一条快速捞钱的路子。
第3章 捷径
沈霖前世是，会打字就算特长的年代，所以父母让他选择了计算机专业。
不但会打字做系统等必备操作，还会做网站，编写程序，可惜这些特长最终没有在他的工作上发挥到极致，只是充当了单位的技术小能手。
“小沈！领导的电脑不能上网了，你去帮忙看一下。”
“小沈，能不能帮我重新做个系统？电脑最近太卡了。”
“小沈，家里给孩子配了台电脑，最近老是死机，下班能不能帮着去看一下？”
国企单位，单身狗时的沈霖也会打游戏，还做了脚本，在自己没空的时候，让角色自动挂机打怪做任务。
后来他才发现这个可以挣钱，而且可以挣很多钱，很暴力。
只可惜他意识到这玩意赚钱的时候，法制机关也开始打击这些网络擦边犯罪。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重生到的2001年，是互联网野蛮生长的开端，法律还监管不到这个领域。
若不是王晨，沈霖根本想不起来，2001年还是中国游戏发展的元年。
也就是从这一年，热血传奇的火爆，彻底开启了中国游戏发展史。
热血传奇，后来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火爆程度。
想到这里，沈霖感觉彻底解锁了财富密码，有热血传奇，就等于是有了源源不断地资金来源，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待班里的其他人慢慢散去，沈霖拿着易拉罐踱步到王晨的后面。
看着大头显示器里的游戏角色，沈霖回想了一下时间线，他目前玩的应该是公测版，正式版的上线时间还不到。
自己有时间准备，到时候迅速抢占市场，能捞多少捞多少。
太多年没玩了，沈霖很想上手玩一会，可是张明凯眼巴巴等半天，王晨也没有让他玩的意思，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同是唐都人，王晨的家境比张明凯优越一些，开学就拿着一部崭新的诺基亚手机，没事就拿出来看时间，其实就是在大家面前装X。
现在直接弄了一台电脑到宿舍，晚上又有那么多同学过来围观，让王晨的虚荣心满足不少，他很享受这种围观的感觉。
面对张明凯期待的眼神，他或许是太投入，或许就是吊着他的胃口，就是不说让他玩一会。
第二天正式上课，沈霖扔给张明凯一包烟，让他想办法答道，自己直接翘课了。
沈霖的“潇洒”，让502舍的人都很懵逼，第一节课都敢逃，老四真是个猛人。
得了好处的张明凯很称职，宁愿自己露馅也帮沈霖糊弄过去。
其实他们不懂，大学老师和高中老师完全不一样，你在班里待上一学期，老师都不一定认识你。
而且他们经济学专业，分为1班和2班，上课的时候全部在一起，赶上辅助课的时候还会有其他专业的人一起，到时候人数会更多，只要功课做的好，老师根本查不到。
沈霖出了校门，随便吃点东西，便一头扎进了学校旁边的网吧。
感受过科技力量的沈霖，面对油腻的老式键盘和大头显示器还有点不适应。
以前就玩过传奇，在这个网游小发展的时期，一经上手就能让许多人无法自拔。
熟悉之后，便开始在网上搜索教程。
尽管是计算机专业，可时间太久了，一些基础的编程步骤还需要重新梳理。
现在也不流行网购，沈霖出了网吧，直接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教程。
吃过午饭又在唐都北侧的教职工家属楼租了一套两居室。
办完这一切，天都快黑了。
方楠急着见他，毕竟是农村小姑娘，注册公司这种事情连门都摸不着，只好过来求助沈霖。
“你这是要出来单住？”打过小灵通之后的方楠，按照沈霖说的地址找到门口，正见沈霖热火朝天的打扫卫生。
沈霖见她过来，扔掉抹布点了根烟：“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
见他这个样子，已经逐渐熟络的方楠，嫌弃的在鼻子前挥舞着烟味：“每次见你都要抽烟，少抽点烟对身体好。”
沈霖不接她的话茬，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在实木茶几上，指挥着这个新收的小秘书：“你现在还小，不懂烟对于男人意味着什么。”
“抽个烟还有理了，能意味着什么？”
方楠嘴上不满意着，手里也没停着，拿起麻布开始擦拭半新的家居。
“抽烟是男人面对生活之后的唯一慰藉。”
“歪理！”方楠嫌弃地用麻布打开她的脚：“店面我大概选好了，就在小吃街北口的新华路，往西200米。”
“多大面积？”
“二十六个平方。”
“嗯！”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做就挺好的，弄个店面，每个月的房租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效果不一定比现在好。”
方楠不知道沈霖接下来的打算，自然不明白沈霖这种薅羊毛式的创业为什么非要搞一个店面放在那里。
沈霖看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到卫生间在水桶里涮拖把：“大学毕业之后你想干什么？”
“额……我还没想好，应该回家吧，考个教师资格证，或者在我们县里找份工作。”
“其实人生很简单，不需要多么崇高的理想，不管毕业干什么，都是找个吃饭的营生，不管是当老师，还是当公务员，或者在都市做白领，只是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让生活过的更加轻松一些，至于崇高理想，也只能吃饱了之后才考虑。”
方楠有些沉默。
沈霖说的话很平淡，通俗易懂。
对于大一就想出来兼职，而且是想以此解决生活费的女生来说，理解可能更深刻一些，毕竟刚到大一的学生，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心比天高，总觉得以后会怎样怎样，甚至觉得自己是未来首富，或者是社会名流。
只有挨过生活的毒打，才能体会到沈霖说的这句话是真理。
“不忽悠的说，你好好跟着我混，比你回家当公务员还要舒服。”
望着沈霖弯腰拖地的情景，方楠在她背后撇了撇嘴：“行，沈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待会你跟我讲讲怎么注册公司。”
沈霖给自己的公司取名叫盛唐—大学生服务公司，目前的经营对象主要是学生，范围就比较杂了，网吧管理员、保洁员、饭店临时工，也不用跟工商局备案那么多，越简单越便宜。
要的只是一个合法身份而已，具体到操作的时候没人去监管。
业务也不固定，反正什么活都接，也可以为学生需求去拓展业务。
就如方楠说的家教。
许多学生乐意做家教，可以先给他们统计下来，留下联系方式，建立档案，然后在周边发布广告，愿意请家教的家庭还是蛮多的，这业务不就做起来了吗？
唐都西工区的两家旅行社负责人，已经和沈霖存在了合作关系，沈霖负责在假期或者周末发布旅游广告，组织好人员，旅游公司的大巴直接来学校拉人。
饭店临时工就更简单了。
包括唐都大学在内的各个高校，都设立有勤工俭学的岗位，比如打扫教室和实验室，打扫图书馆，在食堂窗口卖饭。
中原省是农业大省，可以说一半的家庭都不富裕，困难家庭多，兼职岗位少。
就算有人不为生活费发愁，可是在这样惬意的环境里，总要赚点花前月下的恋爱经费吧，所以沈霖才能抓住这样的机遇薅羊毛。
有的学生不光想兼职，还不想耽误课程，去外面找不到合适的兼职岗位。
服务公司就可以跟饭店签署协议，比如说你晚上需要服务员，五点工作到十点，我给你提供服务员，你按月给我结钱，学生找沈霖和方楠拿钱就行了。
找两个或者三个学生，根据他们的时间排班，保证天天都有人在岗就行。
虽然麻烦一点，辛苦一点，可是毕竟要薅羊毛的嘛，不寒碜。
听着沈霖的规划，方楠的脑壳越来越大。
不过照这样发展，只要捋清了业务链，后面会越来越轻松，可以拿的钱也越来越多。
最后沈霖也把话往明了说：“以后你不用从我这里拿提成了，新发展来的业务提成都归你，前提是得把公司搭理好。”
说到心窝里，方楠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跟着沈霖见识了这么多赚钱的法子，今后还要靠人家的公司发展业务：“还是不要吧，赚钱都是公司的，你给我开工资就行了。”
“以后再说吧，这都是小钱，以后大钱还在后面。”
大钱还在后面。
方楠心里有些激动。
虽说沈霖年纪轻轻，可是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一副嘴上没毛的样子，办出来的事儿却很稳重，毕竟自己现在从沈霖这里赚到了一千多块。
照这样下去，大二的学费很快就能攒出来，也算给家里省下一大笔费用了。
“最近我要忙别的事情，这块业务就全交给你了，你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雇人帮你，但业务一定要抓在自己手中，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毕竟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个人都能干。”
第4章 外挂
第二天的沈霖仍然没有上课，而是到科技城配了电脑。
要给传奇做外挂这种事情，只能偷摸进行，在宿舍那是万万不可的。
所以，要租房配电脑单独进行。
上课？交给张明凯就好了。
其实大学上课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偷偷传纸条，跟活泼的女生一起吃饭散步，出去逛街，相约去网吧打游戏，或者一起上自习，多么惬意啊。
可惜沈霖现在只想搞钱。
玩过传奇的都知道，最开始时，游戏有黑夜白天之分，进入黑夜之后，玩家只有自己很小区域是亮的，周围都是黑糊糊一片，带了蜡烛之后照亮范围才有所增加，后面才出现的照亮道具火把。
说起这个火把，当年有好多头脑灵活的商人都做过火把生意！一人站安全区倒卖火把，玩家围了一圈抢着买。
见识过饥饿营销的沈霖，没打算把自己的外挂搞的多么无敌。
先是增加免蜡功能和显血功能就可以了，随后可以增加自动拆包、自主喝药、急速喝药，游戏加速，战士的刀刀烈火，刀刀半月，自动挖矿、自动刷怪……
第一个免蜡外挂做出来，在此基础上，沈霖开始增加其他功能。
先是在唐都这些网虫身上试验，发展代理，再建一个音乐网站，以合作的方式将外挂下载包放上去，玩家下载，开通权限，进入游戏体验。
不但卖了外挂，还将音乐网站的流量做了起来。
回想起曾经刚接触网络的时候，沈霖觉得挺傻.逼的，打开音乐网站，QQ随便加个人都能聊个通宵，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不知道在网上有啥好聊的，但是现在的大多数人面对网络，几乎都是这种状态。
网瘾，有时候仅仅是聊天，一会不聊就着急。
半个月时间，沈霖终于将成熟的外挂推到了市场，命名为菜鸟。
本就与唐大周边的几个网吧老板有联系，先将外挂免费推广到各个网吧，再借出去拉业务的机会，将外挂宣传到了其他几个区的网吧。
游戏体验，只要比别人爽那么一点，就能让许多人兴奋不已。
还处在公测期的传奇玩家，对沈霖这个免蜡显血的外挂赞不绝口，凡是用到这个外挂的网吧，生意比其他网吧要好上许多。
搞的一时间，网友们打游戏之前，都先问这家网吧有没有菜鸟外挂，有了人家才掏钱上网。
许多网吧老板要花钱从手中买这个东西。
沈霖不会拒绝，但也不会卖给他们，而是约定了合作价格。
一次买卖，终身受益，随着游戏不断更新，外挂功能也会不断增加。
150的市场价，卖出去一个抽30。
和他合作的网吧还有另一项福利，免费给他们一款基础外挂，功能不全，可以照顾到平时来网吧的业余玩家。
在这个工资水平普遍在500左右的年代，沈霖一个外挂就要卖150，有些网吧老板觉得这货有点魔怔了。
可随即而来的市场反应，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你见过全程通宵都在拿着鹤嘴锄挖矿的人吗？
你见过整晚都在打怪刷经验的人吗？手都酸了也不肯停下。
最早的游戏代练怕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吧。
那么多功能，沈霖只要增加一项，都会令所有玩家趋之若鹜。
正式收费的第一个星期，沈霖就从四家网吧收到了六万八千四百元的现金，而且这个数额还会继续扩大。
网吧老板也有三成收入，可谓双赢。
十几年后，沈霖曾用黑色垃圾袋当街拎着二十万的现金而不担心被抢，现在哪怕是拿着一万现金都担心有人会过来给自己来一枪。
每出一个网吧，沈霖都会就近找个银行存起来。
从萤火虫网吧出来，沈霖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他没敢耽搁，而是快步走进人流，然后走到最近的一家储蓄所。
从银行出来，沈霖发现萤火虫的网管，正蹲在台阶上抽烟，看到沈霖，急忙扔掉烟头站了起来。
沈霖见过这家伙，只是不知道叫什么。
人长的没什么特点，小偏分，刀条脸，满身的地痞流氓之气，入冬了仍然穿着牛仔衣，里面只有一件体恤衫，整个人显得很是消瘦。
现在的网管，不需要什么技术，全都带着电影里那些看场子的马仔的性质。
一定是在网吧周围的小混混，而且在小混混中有些影响力的。
01年的网吧，鱼龙混杂，混混、地痞流氓，无业游民，用大人们的话说，正经人根本不会来这里，来这里的全特么不是正经人。
打开门做生意，网吧老板是要赚钱的，赚网虫的钱，赚学生的钱。
目前学生还是网吧消费的主力军。
平日里的乖学生，只有到了网吧里才生龙活虎。
也经常会因为抢机器打架，抢烟打架，甚至抢钱。
所以，需要有影响力的混混在里面罩着，维护网吧治安环境，如果哪个学生在网吧里被人抢了钱，恐怕他和他的同学都不会在来这里了。
看着萤火虫的网管跟着自己，沈霖淡定地从怀中掏了根烟递了上去，不卑不亢，眼中没有任何惧意，而是笑着问道：“有事？”
小偏分站起来比沈霖高半头，可在气势上讨不到半点便宜，因为沈霖根本不惧他，深邃的眸子甚至让他有点压力：“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借了能还吗？”沈霖笑呵呵地点了烟。
小偏分拿着烟有些凌乱，竟然没听懂沈霖说的话。
“呵呵，开个玩笑，正好到饭点了，前面吃牛杂吧。”沈霖仍然是一副不给人回绝的派头，说完话就要往前走。
小偏分这才意识到，沈霖确实再跟他开玩笑，转身与沈霖并肩往前走：“走，我请客。”
热腾腾的牛杂汤，十块钱的料就很足，撒上一把香菜，淋上红灿灿的辣椒油，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沈霖将烧饼掰开，放在汤里，也不管小偏分，只顾开造。
“你叫沈霖吧，我叫许志强，萤火虫的网管，咱们见过。”小偏分吃了一半，便放下筷子自报家门道。
沈霖吃的有些急，额头上流下了汗，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继续将牛杂往嘴里放：“嗯，你找我啥事儿。”
“我想帮你卖挂！”
许志强说完，静静地等待着沈霖的答复。
此事在沈霖预料之内，否则一个网管找自己干什么，还表现的这么客气。
“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办件事。”沈霖边吃边说道。
“什么事儿！”
“打一个人。”
许志强没想到沈霖会向他这样的要求，身子往后靠了靠：“是学生吗？”
“对，唐都理工大，大一市场营销专业黄文浩，办法你自己想，理由你自己找，总之我不要闹出什么动静。”
沈霖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风轻云淡却又隐狠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学生，跟许志强见他的时候那种气质判若两人。
“理工大我有朋友，你给我两天的时间。”
此时沈霖也放下了筷子，拿过纸巾擦嘴：“你卖一个，我也给你抽30，做两个月，效果好的话，我给你提到50，如果可以，我的挂，以后全部交给你卖。”
沈霖说这些话的时候，许志强已经在盘算了，单是萤火虫网吧，这一周就卖出去了130多个，30的抽成也有小四千。
而自己在萤火虫做网管，每个月也只是300块钱，一年的工资也不过是3600，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空机器的时候可以免费上网。
“行！”许志强有些激动：“把你电话给我说一下。”
沈霖找来饭店老板，将自己的小灵通号码写给他。
钱是赚不完的，只有懂得分配，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何况卖挂这种事情也需要有人帮他去卖，而毛遂自荐的许志强还算合适。
许多所谓的机遇，其实就是像现在差不多，看到了就要主动抓住。
方楠如此，只因第一次发传单与沈霖多说了一句话，送了一个馍夹菜，就跟着沈霖混起了中介薅羊毛的生意，现在俨然是那些经常做兼职的学生眼中的成功人士。
许志强如此，如果像其他网管那样，只是对沈霖报以羡慕，只能靠近他蹭点免费的外挂用用，蹭点吃喝烟抽。
机遇来的时候，主动抓住才是真理。
第5章 情愫
外挂来钱的速度，远比中介薅羊毛来的暴力。
方楠那边进行的也不差，经过沈霖的熏陶，她已经在这个薅羊毛的过程中玩的不亦乐乎。
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接。
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资源，唐都西郊有一家职业中专，平时也招不到什么学生，为了迎接检查，套取国家补贴，开出120块/天的高价，招募学生到那里充任头，只需要一天，中午还管饭。
人数需要五百到六百。
方楠知道这其中的难点，一天之内集结500人，而且还必须是学生，只有学生坐在教室里才像学生，其他人冒充根本不行。
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唐都教育系统，从其他学校借学生，可是没人敢这么干，万一事发，可不只一个人丢帽子。
所以，方楠给他们讲价讲到了150/天，中介费另算，30元/人。
最爽的一点是，这家职专是封闭式管理，迎检的那天正好是周六。
通过业务关系，方楠在唐大周边的几个高校都有联系人，按照每个学校120人的计划，她已经通过下线在唐都大学、唐都理工、唐都师范、唐都科技大学和唐都医学院贴出了告示，理由是大学生体验师，60元/天，中午管饭。
唐都大学这边的联系人，自然落在沈霖头上。
沈霖只好去联系了公交车，每个学校门口至少需要两辆。
提前没法统计人员名单和人数，工作量太大。
出发的当日，沈霖特意叫上宿舍的张明凯，让他拿着小本子在公交车门口记名单和人数，晚上归来的时候拿这个名单点名发钱。
五个高校，集合了630人。
“人数超了三十个，你打算怎么办。”
队伍开进学校，有职专的老师负责安排教室上课，许多学生这才反应过来是给人家充人头，什么都不干，混一顿饭还有60块，来回公交车钱都不用出，比发传单爽多了。
方楠此时忙着与校方对接，根本没空跟沈霖交谈，掩饰着内心的兴奋悄悄给沈霖扔下一句：“不管来几个，他们都得给钱，你要没事，也坐班里去充人数吧。”
“能的你，才没空跟你在这儿耗，你要能搞定，我就就先撤了，下午再过来。”
“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出什么乱子可怎么办。”
沈霖想了想也对，六百多个大学生，因为商业性质的聚集，出现任何问题都是严重的全国新闻，自己如何都脱不了关系。
“那行，我就静静看着你。”
后两个字沈霖没说出来。
“这才乖，等着晚上给你发钱哈。”
看的出方楠今天异常的兴奋，从接到这个活开始，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跟沈霖说话也变得越来越随意。
只是他没注意到，人群中一个男生看到他和方楠低声私语，亲密无间的样子，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老四，不，四哥，你这波能赚多少？”
沈霖做大学生中介这事儿宿舍人全都知道，也都以为他就是因为家里穷，所以才那么辛苦出来做兼职，张明凯第一次被他薅出来见识了五六百人的场面，着实被下了一跳。
他也听说了，沈霖给人介绍活，一次五块、十块等等的好处费。
六百人的队伍，就算十块钱，今天也有六千块啊！
沈霖递给了他根烟，拉着他躲进职专的厕所里：“你觉得四哥这买卖咋样？”
“牛.逼！组织这么多人出来，我可干不了。”
“所以你只能找我蹭烟抽。”
沈霖说完，将一盒玉溪塞到他手里：“来都来了，一会去顶个人头。”
“一盒烟都想打发我？”张明凯悻悻地将玉溪装进口袋里。
沈霖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那份钱另算，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这还差不多。”
职专学校负责人将这630人，包括沈霖、张明凯、方楠及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全都算上，编好班级，在各个班级里挑选几名机灵点的准备好说辞，防止临时抽查询问。
整个上午都闲，学校也不大，这些大学生们百无聊赖。
临近中午的时候，检查组到来。
先是在各个班里巡视一番，又到教务处查看了教学档案。
沈霖他们就跟着放学铃声，按部就班的下课，到食堂吃饭。
大家都知道今天来的目的，所有人都很配合，完美展现了新时代大学生的素质。
沈霖发现检查组的人员跟随学生来到餐厅，好在没人乱说话，只是排队打饭，那些人转了一圈，就被陪同人员请出了餐厅。
前世迎来送往的沈霖很清楚，大多数检查都是走过场，平日里已经把功课做足了，尤其是这样的情况，一定是补贴经费已经要批下来了，来这边走个流程。
中午出去吃一顿，喝一顿，临走的时候再送点，完美收官。
事情果然如同沈霖所料，检查团出了餐厅之后，就没在学校露面。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负责人告诉方楠，五点放学，人就可以撤了，剩余的尾款也全数结给方楠。
方楠找到沈霖，在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将钱分成五份，各个学校的负责人负责发放自己的小组的费用，领队的费用一人是二百。
这次费用总计收入近八万，抛去车马费，负责人每人拿200元之外，方楠手上还能剩六万多。
自己第一次拉业务赚了这么多钱，方楠是兴奋的，看沈霖的眼神也是复杂的，更多的是欣赏和爱慕。
是这个男生，让自己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今天高兴，晚上我要陪你喝一杯。”
沈霖叼着烟笑道：“你不担心回去晚进不了宿舍了？”
“不怕，可以住宾馆，我有钱！”方楠骄傲地拍着自己的挎包：“不过，先找个地方把钱存起来。”
“其实，可以不用花钱去宾馆的。”
“那去哪儿啊！”
“我那里是双人床，不花钱，还有人暖被窝，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尽管已经很熟了，沈霖突然开这样的玩笑，还是让方楠小脸一红，下意识地小拳拳锤了沈霖的胳膊一下：“滚蛋。”
说完便害羞地跑到一边，跟职专负责人说话去了。
“四哥，厉害啊，你那么说，这妹子咋不生气呢？”
张明凯站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沈霖当众耍流氓，人家女生还不生气。
沈霖耸耸肩：“厉害嘛，我怎么感觉一般般呢？”
“以后你们再有这种活动叫我吧，我免费给你们干。”
“免费啊，那我告诉方楠，先把今天的给免了。”
“今天的不行，我还指你这二百块过来买个小灵通呢，攒了好久了。”
方楠那边跟校方打过招呼，依旧是满面春风地跑到沈霖面前：“走吧，今晚我请你吃饭。”
“美女，我告诉你件事儿啊。”
沈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张明凯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和沈霖在宿舍关系最好了，平时他逃课都是我帮着答到呢，按理说，他吃啥，我也得吃啥，不然下周没力气答到。”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方楠大方地说道：“行，你们说吧，今晚请你们吃饭。”
“还是嫂子大方。”
方楠脸一红，没有说什么，而是抓住包快步向前走去。
沈霖对准张明凯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别瞎喊，我们是同事，你别给关系带歪了。”
“有什么区别么，反正赚钱了都是你家的。”
“你懂个球。”
学校门口，车子一辆一辆车，沈霖和方楠他们看人走的差不多了，钻进一辆出租车回东城。
看着沈霖和方楠脸上的笑容，公交车玻璃后面一张阴晦的脸死死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方楠没有着急去饭店，而是回到门店安排明天的人员，周末做兼职的比较多，需要挨个打电话。
沈霖现在甩手掌柜，一心忙着他的外挂产业，中介服务这块全是方楠一个人在撑着。
安排了周末的单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沈霖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晚上吃火锅吧，这天气就适合吃火锅，整两口小啤酒。”
“我要吃涮羊肉。”张明凯插嘴道。
“行，满足你们的所有需求。”
沈霖和张明凯站在门外抽烟，方楠在后面锁门。
“呵呵，方楠，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老板吧？”一个声音就像这初冬的寒风，生硬地砸到了三个人中间。
沈霖回头看了一眼，台阶下站着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正一脸怨气地看着方楠，然后眼睛落在了沈霖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嘛，你要真是被大老板包养了，我也就认了，我看他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黄文浩，你不要这里胡说八道，这是我的合作伙伴。”方楠看到这个男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又急又气，拉着沈霖就要走。
这一拉沈霖不要紧，好像踩到了他的尾巴，顿时气急败坏道：“你需要钱跟我说嘛，你这白天给他干活，晚上陪他吃饭睡觉，他能给你多少钱，你说个数。”
“你……滚！”方楠拽着沈霖的胳膊就要走。
沈霖站着没动，而是又重新点了根烟，慢慢走下台阶：“黄文浩是吧，没完了？你特么追女生就这么点能耐，追不上就骚扰？”
这个黄文浩又矮又胖，沈霖175的身高都比他高出一头，现在又是居高临下，叼着烟卷，面带不善地走到脸前，而他身边的张明凯也明白咋回事，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
“呵呵，你还想打我，来，动手打啊。”黄文浩虽然不怕，可是心里还有点虚。
“我打你都是轻的，趁我不想动手，马上给我滚。”沈霖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黄文浩鼻子哼了一声：“不就一个开中介的么，你还能把我怎么地？”
沈霖看了看他的身后，冷笑了一下：“看来你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啊。”
说完挑衅地用胸口撞了一下黄文浩，这家伙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正好踩到后面路人的脚上，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你特么没长眼啊，老子新买的阿迪。”
“你怎么打人。”黄文浩回头一看，三个年轻人把他围住。
为首的一个小偏分，上来又是一个大耳帖子：“打你怎么了？谁让你特么走路不长眼睛呢。”
“你们再动手我就报警了啊。”黄文浩不傻，这三个人没有半点学生的气息，一看就是混迹于周边街道的小混混，边说边捂着脸往后退。
第6章 野心
小偏分眼睛一横，指着黄文浩身后的沈霖和张明凯：“没你们的事儿，最好站远点。”
“OK！”沈霖很识趣，拉着想要过来劝架的方楠就走。
身后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报警是吧，你报啊。”
黄文浩抱着头求饶：“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连个对不起都不知道说，还特么大学生呢。”
……
“别出什么事儿啊？”走出去很远，方楠仍然不放心黄文浩，这家伙虽然天天缠着自己，没事还跟着她去发传单，追求自己不成，还恶言诋毁她与沈霖，很是讨厌，可毕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沈霖无所谓地说道：“最多挨顿打，能有什么事儿。”
“唐都也太乱了，这里怎么还能打架呢？”
“……”
三个人走了两条街，选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之所以不错，是因为这里的消费水准比小吃街那块要高出一头。
也只有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真的有钱了。
算上今天挣的六万多，方楠手上现在差不多有了近八万的巨款。
如果分红，沈霖怎么着也得给她分个两三万。
莫说三四万，就是一万块也比父母在家里弄忙一年挣的多，如果不是老爹在县里做工，她上学的学费都是个大问题。
现在开学不到三个月，手上就有上万的存款了，而且每天不愁吃喝，隔三差五还能跟着沈霖下馆子吃肉，这让方楠一心读书上进然后荣归故里，为父母分忧解难的出现极大的动摇。
方楠也吃辣，所以他们没有点鸳鸯锅，而是点了一个红油辣锅。
红红火火的锅底冒着热浪翻滚着，整盘的羊肉倒进去，煮上一分钟沾着芝麻酱放进嘴里，别提多爽了。
今天没等沈霖说话，方楠主动点了六瓶啤酒，打开之后给沈霖和张明凯一人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满上就要碰杯。
沈霖端着杯子，看着打心眼里高兴的方楠说道：“不说两句么？”
“额，我没怎么喝过酒，也不会说话。”方楠端着杯子主动与沈霖碰了一下：“总之呢，非常感谢你。”
沈霖笑了笑：“就拿这个谢我。”
“……”方楠一楞：“那，那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当然是以身相许喽！”张明凯看着锅里的羊肉已经熟了，捉急端着杯子给两人碰了一下：“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肉都煮老了。”
沈霖瞪了一眼张明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啤酒太凉，方楠没办法向他们俩那样，分好几口才把一杯酒喝完。
沈霖接了个电话，又让服务员加了一套餐具。
办完事的许志强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见沈霖。
刚一照面，方楠和张明凯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合着是沈霖故意找人给黄文浩揍了一顿。
许志强刚拿出自己两块五的白沙河，却看到沈霖手边放的是二十的玉溪，还是硬着头皮给他们两人发烟。
沈霖一边点烟，一边给他们点到为止的介绍，还招手服务员过来给许志强加了两份涮羊肉。
和谐的气氛，因为许志强的到来，显得有些尴尬。
毕竟他们几个都是大学生，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偶尔皮一下活跃气氛，还能不失风趣，不管怎么聊总能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可许志强往沈霖对面一坐，满身的痞气和戾气，加上刚才目睹他不由分说把黄文浩揍了一顿，方楠心中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对沈霖倒是很客气，沈霖每次拿烟，他都急忙将打火机凑过来，活生生将沈霖演绎成了江湖大哥。
沈霖很会找话题，毕竟张明凯和许志强都是唐都人，随便提一句印象中唐都发生过的趣事，两人就你一嘴我一嘴的将整个事件还原，倒也不冷场。
待三个人边吃边聊一会之后，方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沈霖，又把目光落在许志强身上：“那个，黄文浩怎么样了？”
“问他！”沈霖笑着将身子仰在后面的沙发上。
终于给自己展示功劳的机会了，许志强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放心吧弟妹，没有外伤，我下手有分寸，就是给他一个教训，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沈霖尴尬地端起酒杯泯了一口，酒后的方楠圆脸微红，被许志强这么一说，脸色腾地一下子更红了，急忙低头找餐巾纸。
不明所以的许志强急忙改口道：“额，沈霖比我大吧，应该叫嫂子。”
之前是张明凯和许志强坐一起，方楠自己坐对面，许志强要来，沈霖便和方楠坐在一起，张明凯和许志强坐在对面。
事实证明，和女人吃火锅的时候，她只要吃饱之后就会给你不停地夹菜。
沈霖他们喝酒聊天，方楠就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给她夹点肉，加点蘑菇……而且，她只给沈霖一个人夹。
初来见面又很上道的许志强，自然就把方楠当做是沈霖的对象了。
看着许志强一本正经却有些懵，方楠害羞却不知怎么解释，沈霖觉得有必要把关系给摆正了，这几个人以后会经常见面，别因为男女那点事儿影响了自己的布局。
“哈哈，别搞电影里那一套。”沈霖正了正身子：“我和方楠一起搞了个大学生服务公司，纯粹的合作伙伴，你们别一句一句嫂子弟妹的，到时候影响人家的声誉，以后找不到对象你要负责。”
“你刚才揍的那个黄文浩，就是把我当大款了，到处诋毁方楠，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楠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啊，你们以后可别瞎叫了，就叫方楠，实在不行叫楠姐。”方楠咯咯地笑着，可是心里竟然有点小失落。
沈霖接着说道：“公司就在刚才的事发地，待会志强和方楠也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开展业务时遇到什么麻烦，你多替她出出头，毕竟一个女孩子，容易受人欺负。”
“行，没事我带人多去那边走走。”
沈霖不提卖挂的事情，许志强也不提。
吃过晚饭，方楠去结账。
让张明凯和方楠打车回学校，沈霖则领着许志强回到了自己租的小两居。
外挂这种事情只能许志强去做，沈霖不想学校这个圈子知道他在玩外挂，毕竟这部分属于黑色收入，万一哪一天秋后算账，自己会有无尽的麻烦。
“明天你去买个小灵通吧，以后方便联系。”沈霖从身上拿出一千块钱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到房间里拿出一沓A4纸打印的随机账号：“现在有四家网吧代理这个东西，给他们30的抽成这个不好变，我考虑一下，给你50的抽成，至于你给下面的人怎么分，我不管，趁着现在还没有别的外挂投放，你要抓住这个市场空白期，有可能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就会有其他的外挂出来，搞不好会进行价格战。”
“你想我找其他人一起卖？”
“不然呢，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卖出去多少？”唐都已经开始供暖，沈霖交了暖气费，家里的暖气很足，脱去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健力宝扔给许志强一个：“就从唐都开始，挨个网吧去跑，再到周边的市县……至于你怎么发展代理，就是你的事情了，你也可以在网络上售卖，不过要想好怎么规避风险。”
许志强默默听沈霖讲着，还有风险？
他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一旦盛大公司开始打击外挂，联合网络执法部门，很容易就顺藤摸瓜找到许志强，进而找到自己。
不过这都是后话，目前到很长一段时间，网警还管不到这块，但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迹。
“算了，网络销售这块我再想办法，你辛苦一点，做好代理团队，就算用腿跑遍各个市县的网吧，也够赚了。”
许志强的脑子转的很快，沈霖给他50的权限，并且承诺帮卖的网吧可以免费使用低配版的外挂辅助，相信很多网吧都不会拒绝的。
就算将利润对半分给下线，自己也能拿到至少20的利润，现在热血传奇在各个网吧的热度他是深有体会的，只要将业务扩展开去，卖一个就至少有20块的进账，一年卖一万个，那不就有二十万的收入了？
他暗自下决心，从明天开始，要跑遍唐都所有的网吧。
许志强算着自己的小账，沈霖则是盘算着自己的大帐，光靠许志强一个网吧一个网吧的去跑，销售网还是太窄。
热血传奇会在这个冬天直接燃爆全国，而且现在还没有其他外挂冒头，这得是多大的一片市场啊。
就算有其他外挂冒头，功能也始终会落在自己的下风，菜鸟外挂必定伴随着热血传奇成为一代人经典的回忆。
只要在这上面掘起第一桶金，他的蓝图就能动手了。
许志强没在沈霖这里停留，约好交钱的时候直接送到这里就走了。
沈霖到卫生间洗把脸，重新坐回电脑前、
唉，现在还不流行网络转账，该怎么打开网售这个环节呢？
先不想了。
打开一个文档，上面赫然写着：盛唐房产经纪公司……
沈霖逐条看下去，在上次的结尾处动笔，继续完善公司发展规划。
第7章 扩张
“睡了吗？”
正在电脑前抽烟的沈霖，看了一眼小灵通的信息，随手回了一条。
“没呢！有事儿？”
“没事，睡不着，看你在干什么。”
“我猜肯定是想我了。”
“呸，臭美。”
沈霖猥琐地笑了笑，放下小灵通，登陆热血传奇，打开外挂，让大号去刷怪练级，小号去挖矿……自己则是到卫生间洗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拿起小灵通，方楠又发来了两条信息。
“我最近一直都没怎么上课，很担心期末挂科怎么办！”
“睡着了？”
老实说，沈霖最近除了辅导员的专业课之外，其余的也没去过，不过他不发愁，只要自己在校外崛起，或者是通过什么活动跟辅导员或系主任搭上线，顺利毕业一点儿都没问题，反正他也不在乎什么荣誉、奖学金之类的东西。
“刚才在洗澡，挂科的事情先不要担心，后面实在不行我帮你想办法。”
喝了酒睡不着的方楠，见沈霖半天不回信息，心里还忐忑呢，见他这么说，刚才那点担心突然就消失了。
这个男生真的很厉害啊，什么事儿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
“没事，等业务发展稳定了你也好好上课吧，毕竟挂科不好。”
“稳定？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好不好，明天中午你来找我，有新任务！”
“什么新任务？”
“你猜猜看！”
“猜不到！”
“赶紧睡吧，最近老是熬夜，明天我得睡个懒觉，中午你直接过来，记得给我带份炒面加一根烤肠。”
“好！”
妈的，这么聊天怎么有种谈恋爱的感觉呢？
沈霖拿着小灵通愣愣的看了半天，这样跟人聊天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小灵通真丑，明天有空去换个手机，以前换不起，现在我能买十个。
睡觉是不可能的，沈霖重生前就喜欢熬夜，重生之后又是没闲着，整天思考怎么赚钱，还要熬夜玩游戏，复习编程技能做外挂。
生物钟的紊乱，就是重生也终究未能改变。
第二天方楠打电话的时候，沈霖还在呼呼大睡。
穿衣服开门，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炒面太干，我给你带的酸汤饺子，还有醋！”方楠对这里已经熟悉了，直接走进厨房，将饺子放进碗里端出来。
走出卫生间的沈霖，这才注意到今天的方楠穿了新衣服，崭新的修身黑色羽绒服，配了一双不算太长的靴子，腿上居然是比较流行的紧身丝袜。
屋里很热，脱去羽绒服之后，羊毛衫再也遮挡不住胸前的骄傲。
沈霖已经见多识广，拿出昨晚完善出来的发展规划放在茶几上，端起饺子道：“你先看看，我吃完再给你讲。”
“哟，今天化妆了哈！”
沈霖刚端起碗，便吃惊地调侃道：“这样以来，有点女人味了。”
见他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方楠掩饰着内心的窃喜，故作淡定的拿起规划书，一条一条的看下去。
沈霖吃着饺子，眼睛不断地在方楠身上扫来扫去。
人靠衣服马靠鞍，女生只要有了钱，一定舍得为自己下手，甚至动刀子。
涂了润唇膏，画了眼线的方楠顿时显得精致起来，还给自己脖子上系了一条紫色丝巾，整个人顿时亮眼不少。
加上胸前傲人的资本，绝对属于美女范畴，难怪那个黄文浩对她死缠烂打。
没想到身边隐藏着一朵出水莲花，可惜自己心里只想着搞钱，啧啧。
我靠，沈霖，你猥琐了。
沈霖及时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方楠偷偷看他吃饺子，嘴角还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规划书。
沈霖收拾好碗筷，也不打扰她，躲在卧室的电脑前抽烟。
“看完了！”方楠放下规划书，并没有起身到卧室。
有些事情，她心中有自己的分寸。
沈霖叼着烟走出来，拉过椅子坐到了沙发的对面：“嗯！说说你的想法。”
方楠皱了皱眉头：“你知道要把全唐都的房源信息整理出来，需要专职的工作人员，人少了还不行，这得多少人力啊，十个人？二十个？说白了，我们现在最多能拿出十万块，全投进去都不一定够……”
沈霖抽着烟，不说话，等她把所有的问题说完，才笑着说：“我要说，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现在转行主攻这个，能拿的下来吗？”
方楠……
“能赚钱吗？一套房子收取2%-3%的佣金，现在的商品楼大多在10万-30万之间，也就是2000-3000，我们要养这么多人，一个月要是卖不了几套房子，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破产。”
听到方楠用了咱们这两个字，沈霖还是有些欣慰的。
她所担心的问题，可能是所有创业者的顾虑。
可是沈霖经历过房价屡次暴涨的情况，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暴利：“你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毕竟你不了解这个行当……利润不止你看到的2-3%，假如你遇见一所很便宜的房子，我们手上又有资金，先买下来，然后遇到急需的客户，加价卖出去就行了！”
“我们怎么赚钱的？不就利用商家的需求和学生的需求，掌握了信息差，才从中牟利的嘛，都是一个道理。”
“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那么不靠谱！”
“靠谱不靠谱的我来兜底。”沈霖不想费劲说服她，只想她能够放弃担心，按照自己的规划去做：“你明天就按这个名字，去注册房产经纪公司，反正钱在你手上呢。”
昨天赚了钱，还没高兴一天呢，今天感觉突然被沈霖拽进一个陌生的大坑。
按照沈霖的规划，短时间内肯定是持续投资，手上那八万块钱还没焐热就要扔出去，万一收不回来成本……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沈霖已经走进卧室，又走了出来，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这里是六万，算上我们说好的分红，凑够十万拿去做本钱，你的那部分抽出去，赔了全算我的。”
“放心，这只是十万，后面我还会继续追加投资。”
方楠咬了咬嘴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创业有风险，不确定的事情我担着，你愿意拿工资我按经理给你发钱，你愿意和我一起看它发展壮大了，我给你股份。”
方楠默默地垂下头，一改以往的扎头发风格，今天她的头发垂到了脸庞。
“你觉得我能干好这件事？”
“这玩意和发传单，介绍家教的区别大吗？无非就是多学习而已，我相信你可以的。”
方楠考虑许久，最终迎上沈霖肯定和殷切的目光：“行，按你说的转行，我们现在手上有近八万块钱，你打算分我多少，我全都投进去，要赔大家一起赔，赔了你想办法再给我赚回来。”
见她同意，沈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员工好招，领队难觅啊，毕竟外面招来的负责人，他始终不能放心。
方楠这块，无非业务上不熟练，越是这样她才越依赖沈霖，和沈霖一条心，何况她自己的钱也进来了，做起事来肯定会更卖力。
“房产经纪公司算你五万的投资好了，毕竟这些钱也是你赚来的。”沈霖将茶几下面的几本房产营销案例书交给她：“回去多看看这个。”
方楠接过书，看到没看放在了一边：“你先给我说说，接下来怎么做，我现在一头雾水呢。”
“注册公司，招人啊，面试我来把关。”
这玩意前期的投入是必须的，主要是人力资源成本和门店成本。
按照计划，沈霖至少要在每个区开设三家门店，目前还不现实，他打算先从西工区入手，这里毕竟挨着大学城，他们比较熟悉。
挂牌，开店，招募人手，搜集房源信息，完成交易。
招募人手很好办，沈霖了解过，唐都存在的房产中介和一些地产商的销售经纪，底薪普遍是在300-400左右，他直接开价500，试用期三个月，正式录用后缴纳养老保险。
01年的唐都，私人公司交养老保险的，几乎没有，单是这一条，就足以让许多人不忍离不开。
通过这个优厚条件，他们可以招到成熟的房产经纪，上来就能开展工作。
剩下的工作就是通过扫楼、扫街的形式，不断增加公司房源储量，不断去扩展门店，沈霖的目标很清晰，趁着房地产还未沸腾，争取拿下唐都60%以上的市场份额。
“你说的扫楼是什么意思。”
“扫楼和扫街跟我们之前接单子的方式差不多，没事就到小区各个小区转悠获取房源和客户的信息，有人会贴出卖房或者买房的告示，尤其是重点小区、热点小区的信息，那些房子比较抢手。”
“还有就是，我们要不断地在人员聚集区打广告，公布售房信息，等着客户联系我们。”
“随后我会找人给公司建设网站，只要名声打出去，不管是谁想卖房或者卖房，都会先到我们的网站来看看。”
“哦！”
两人都认真起来，时间过的很快，就着一份规划书，沈霖耐心地给方楠讲解到天色完全黑了下去。
最后方楠有些疲惫，突然接受这么多陌生的信息，还是有点难以招架。
方楠从沈霖那里离开，饭都没吃，径直回的学校。
尽管对沈霖所打造的房产经纪公司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可是终究对这个行业太陌生，何况里面千头万绪需要去解决。
虽然尝到了创业的甜头，可是沈霖的步伐太快，直接让她有些懵圈。
第8章 相信
方楠的动作很迅速，次日一大早便到街上物色办公地点了，这都得力于天天在街上跑业务的结果，哪里有房子出租都很清楚。
尽管对陌生领域的抵触不情愿，可是回想这两个月的经历，如果不是沈霖，她可能还猫在哪个饭店端盘子刷碗，或者在自习室打扫卫生呢。
现在沈霖要搞房产经纪，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相信他。
办公地点就选在靠近大学城的西...工区边缘，附近有着几家密集的居民区，再往东便是唐都新区大学城。
本来方楠打算选在热闹一点的红..旗区，却不知道沈霖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否定了方楠的想法，红旗区要涉足，但不是现在。
他现在方楠备选的几个办公地点里，选中了西..工区与大学城交界处的一个出租房。
面积不算太大，有五十平的样子，二楼还有两个小房间。
门店不属于商业街，但靠近马路，人流量也不小。
看着方楠与房东签完出租协议，预付半年的租金之后，沈霖才跟她一起到家具市场找人订做办公桌椅。
“这几天辛苦点，招聘启示和营业执照两不误，让发传单的人捎带着给咱们也宣传宣传。”沈霖说着话，脚步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跟前，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塞进方楠的手里：“回头挑选一个合适的店长主持工作，你就统筹全局，及时关注督促业务开展就行了，没必要亲自去跑业务。”
“当然了，作为总经理，想要熟悉业务，还得亲自去跑跑，谈成几单业务之后才能掌握其中的精髓……”
方楠捏着糖葫芦，半天也不放嘴里放，待沈霖说完：“说这么半天，都是我的事，你负责什么？”
“我啊，大老板当然是喝茶抽烟吹牛逼了。”沈霖一副地主老财压榨长工的模样笑嘻嘻地打趣道：“其实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保证后续的资金投入，十个员工每个月单是工资就要五千块，还不算其他的办公损耗，通讯投入等等，我看头俩月很难见成效，所以，我得想办法挣钱！”
“嗯！”方楠咬了一口糖葫芦。
半晌之后，才略显担忧地说道：“服务公司那块每个月赚个一两千，三四千的没什么问题，但也不足以支撑现在的投入成本啊，何况我的精力又要扑在这上面，靠这个很难维系的。”
沈霖当然清楚的知道服务公司有多大利润，他没指望服务公司能为房产中介这块输血，就如方楠所说，现在他们两人都没精力去拓展那块的业务了。
“唉，公司起步的事情要靠你了，我得想办法多挣钱，不能让咱们的心血打了水漂。”
方楠默默地咬着糖葫芦，虽然沈霖说话的时候无比轻松，没有丝毫压力，可做什么工作能够持续的养活一个团队呢？
还能怎么办，还是只能选择相信他。
走了两步，方楠好像突然醒悟到什么：“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上午都是见你在睡懒觉。”
“我……”沈霖不能说自己在玩游戏鼓捣外挂，这玩意属于灰色收入，还是尽量别见光：“嘿嘿，你猜猜！”
说完还故意潇洒地甩甩头发。
方楠突然停驻脚步，嘴里喊着糖葫芦直勾勾地盯着沈霖。
老实说，沈霖长的有点小帅，五官端正，鼻子坚挺，丹凤眼还内双，人长的也白，尤其一双手比女生的还要细嫩。
一米七五的个头，不高不矮，身材匀称略显偏瘦，搭上一席黑色风衣和高领羊毛衫。
比起初次见面时，现在还刮了胡子，颇有一股小白脸的气质。
沈霖被她一言不发地看的有点发毛。
只见方楠的眼神从欣赏，再到疑惑，然后皱着眉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嫌弃表情，转身迈步向前走。
……
“怎么了？”
“你眼圈都黑了，以后要注意身体！”
沈霖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我抗的住。”
“待会给你买点枸杞带回去，延缓衰老！”
“哥还年轻好不好！”
看方楠一脸坏笑，沈霖拍拍胸脯：“相信哥的实力，根本不需要。”
家具城里没有合适的办公用具，沈霖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木工，按照店面的大小和规划，订做一套办公设备。
交了二百的订金，约好人工第二天上门量尺寸，沈霖也没着急走，而是领着方楠在家具城绕了好大一圈。
看沈霖什么都想了解的那个样子，方楠真怀疑他又想打家具的注意。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霖侧脸看着沉默不语的方楠：“你看起来情绪有点不高啊！”
“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沈霖……
两人分别前，在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吃了馄饨。
方楠一直沉默着，眼神有时候会待在一个地方懵懵的。
沈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直到第二天上午到门店，才发现方楠已经在那里配合工人丈量尺寸了，才算放心。
“哎哟，今儿起的真早。”方楠今天的情绪明显比昨天要高，精神头很足。
人在接受新鲜事物，或者心里没底的踏入陌生领域，都会有些怅然若失吧。
沈霖在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捏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招人的广告你贴出去没有。”
“贴了，每个区都有，我还让专门在一些房产中介旁边贴的，十点钟就有人来面试。你没事看看人再走吧。”
沈霖点点头，桌上四个包子让他吃了两个，眼见工人在门店量好尺寸，便拉着方楠去喝牛肉汤，说是补偿她的早饭。
目前门店有房东留下的两张三合板桌子，就是饭店那种长条形的四人桌，方楠担心一会人家来面试的时候显得寒酸。
沈霖倒是无所谓，房产经纪的工作主要是在外面，门店只是接待客户用的，房产经纪的任务就是找房源，找客户，搞定订单，然后拿提成。
十点钟不到，与方楠约好的第一位面试者就到了。
当杨澜踏进门店的时候，沈霖正地坐在桌子后面，一直胳膊耷拉在椅背上，侧身与他背后的小女生说话。
简陋的门店，除了一块崭新的招牌“盛唐房产经纪公司”，里面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坐的地方也仅仅有四个圆形塑料凳子。
手握简历的杨澜，看到沈霖和方楠，学生模样的两人比自己小上几岁，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你是澜姐吧？”方楠嘴很甜，尽管对方是来面试的，还是称呼对方一声姐，毕竟这是公司的第一位面试者，而且年龄比自己大。
杨澜局促地笑了笑：“我是，你就是方楠吧？”
“是的，澜姐先坐，店面还在装修，办公器材还没回来。”方楠忍着心中的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让杨澜先坐下。
沈霖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澜，她的个子比方楠要高，站着比一米七五的沈霖看着还要高，柔美的面容上带着方楠所没有的成熟与稳重，淡妆描眉，红唇涂彩，黑色羽绒服里面套着紧身的小西服职业装。
此时的方楠，一边跟杨澜客气着，一边将简历放在了沈霖的手边。
沈霖对这些不在意，毕竟简历上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简历上的履历引起了沈霖的注意，他拿起纸张看了一眼：“你在景泰地产做过销售？”
“是的！”杨澜点点头。
看着方楠此时规规矩矩的站在沈霖身后，杨澜知道他才是正主，不过仍然保持着怀疑的神色，毕竟这两人的年纪，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做房产的老板。
“景泰地产的规模也不小啊，澜姐怎么不在那边干了呢？”
杨澜脸上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难言之隐，随即舒展眉头，笑着说道：“那边的待遇没你们这边好啊，底薪才四百，而且没有三金，最主要的是销售业绩也不行，老板就把我开了。”
“你们老板真没眼光，怎么舍得把你这样的大美女开了呢，就是放在店里也是招牌。”沈霖开着玩笑说道，“你们那里辞职的多不多？”
杨澜神色一怔，想了想说道：“有个同事上个月跟我一起辞职的，这个月就不知道了。”
沈霖点着头说道：“这样吧，你们那边辞职的，你要是能把他们拉过来，我让你当销售总监，工资翻倍。”
这下不单是杨澜，就连方楠也有些不解，初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就许人家这么优厚的条件。
杨澜感觉这个面试的过程有点随意，毕竟这俩人太年轻，手上有俩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只要给自己开钱，随他们去吧。
“那我试试？”
“行！”沈霖放下简历：“那你从现在就和方楠忙起来吧，门店刚开张，还有许多基础工作要做。”
“嗯，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待会我俩去百货楼看看吧，办公都需要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呢，正好你帮我参谋参谋。”方楠也是没心没肺，人家才入职，也不懂得保持点神秘感，直接把底儿都交了。
问题是，盛唐房产经纪公司，除了她和沈霖，加上这一间还没装修的门店，好像也没什么底子了吧？
现在多了一个杨澜。
沈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自主开展工作就行，毕竟现在需要队伍，至于人员方面的优劣，以后再慢慢筛选吧。
他现在发现一个大活。
第9章 出击
景泰地产沈霖是知道的，在唐都大学北侧两条马路之外有一处楼盘，新生开学的时候见过他们的宣传页子。
想着到那边看看，可是一直忙着赚起步钱，根本没空。
沈霖实地查看了方型户型，评估了周边的地理环境，对景泰这个名为“荣康暖苑”的楼盘有了大致的了解。
小区定位不高，中端品味，户型设计和小区布局很一般。
一期20栋楼盘，主要是80平和120两个户型，住房有840套。
通过沈霖连续的观察，荣康小区的销售成绩的确很差，销售人员介绍已经卖出去了40%，不过根据杨澜的描述，这里面应该有猫腻。
荣康小区的地段很好，面对大学城，小区正门主干道直通几个主城区。
只是就眼下来说，位置有些略偏。
唐都大学周围所谓的大学城，目前还是建在一片城中村之间，规划之内，但城市发展步伐比起沿海城市还略显迟缓。
虽说景泰的抢点很准，但民众的思维认识还不够，意识不到这片土地未来的潜在价值，有钱买房的，还是会选择西..工区、红..旗区、老..城.区这些发展成熟的位置。
所以，景泰开盘至今，荣康小区的销售却是门可罗雀，看房的都很少。
开盘的1000元，比起未来的上万元，简直是白菜价啊。
有钱买上几套放着，就算啥也不干，十年后也是大富翁。
绝对的优质超潜股，现在居然滞销。
沈霖自然隐约觉得，景泰和荣康小区将是自己金钱帝国的基石。
只是现在手里还是钱不够。
许志强卖挂的速度很快，只用一天时间就谈下了唐都大大小小的网吧，然后他自己领着人往外跑，第一周卖出去一千三百多个，沈霖进账十三万有余，他自己拿到近三万的分成。
任何暴利都能让人废寝忘食，跑完唐都，跟沈霖要来更多的随机账号，自己亲自征战省会唐都的各个网吧，唐都周边的市县，由他发展的伙计负责，销售大网就这样粗暴的铺设着。
比起其他生意的销售网络，此时卖挂实在是太简单，只要跑过一次，留下联系方式，允诺网吧少量分成，约定时间上门取钱就行了。
沈霖只收现金，但许志强这块只要收到银行转账，就可以把账号发给网吧……
随着接触的网吧越来越多，许志强逐渐变成了账房先生，每天都是对账，分成，攒够二十万一次来给沈霖送钱。
自己挣的越来越多，跟沈霖比起来就差点意思。
身为街头小霸王的许志强，有那么一丝杂念，但他很快明白，核心后台在沈霖手中，只要他动动手指头，所有卖出去的外挂都会瘫痪。
外挂黑钱在许志强废寝忘食的市场开拓中，随着热血传奇的迅速走红，逐渐风靡全国，而他和沈霖却在坐等收钱。
时间进入元旦，房产经纪公司这边的队伍已经稳定，经过杨澜的主导筛选，留下了十五个有工作经验的房产经纪。
新人杨澜在沈霖的默许下逐渐成为盛唐房产经纪公司的业务总经理，而方楠目前主要是负责成本管控和收支账目管理。
忙活一个月，方楠这块都累劈了，才只完成了八个交易单子，还是在杨澜亲自下场的情况下完成的。
元旦前夕的夜晚，正在门店整理资料的方楠，抬头看见沈霖略显酒醉的推门进来，抬头撇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大仙来了。”
“看看我给你买的啥！”沈霖将一个精致的塑料袋放在方楠面前，拉过椅子翘起二郎腿坐在了她的对面。
本来还想假装的方楠，看到塑料袋眼睛一亮，赶紧拿出来：“呀，护手霜！”
“新年快乐！”
方楠嘟了嘟嘴，继续在里面扒拉着：“这算我的新年礼物吗？”
“当然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方楠开心地将其他几样护肤品收起来，打开护手霜迫不及待地擦了起来。
女生就是女生啊。
方楠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沈霖这个甩手掌柜除了过来问问进展，其他的什么也不管，憋了一肚子气，被沈霖几样小礼物就搞定了。
“给你二楼订了个空调，明天过来装，晚上睡觉就不冷了。”沈霖嘴里叼着烟卷，充满自信地笑着：“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暖床的。”
“滚蛋！”方楠假装生气，其实她知道，沈霖也就偶尔嘴上贱一贱，平日两人接触，他比方楠还矜持。
不过方楠发现了他的一个嗜好，喜欢盯着穿着黑丝袜的女生看，鬼使神差般地，方楠也开始穿起了丝袜。
沈霖悻悻地掐灭烟头：“明天一早去买身衣服，就像杨澜穿的那样。”
“干嘛！”
“跟我去谈业务啊，你都盛唐总经理了，总不能还像学生这样穿啊。”
“账上没钱了。”
……
沈霖从怀里掏出所有现金，大概有一千五的样子：“早说啊。”
方楠也不客气，当即抓了过来装进兜里：“明天我约了客户看房子。”
“让其他人去。”
“不行，我都没业务，以后怎么服众！”
“……”沈霖无奈地摇摇头：“大姐，你摆正自己的位置行不，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老板，给他们发薪水的，对于盛唐来说，你是股东，是我的贴身小秘，除了我，你最大，不用亲临业务一线的。”
“你不是说，我必须熟悉业务才能管理好公司吗？”
沈霖发现方楠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样子是故意给自己顶嘴：“执行命令！”
“……”方楠又撇起了嘴：“什么股东，你就是忽悠我给你打工的。”
沈霖忍着笑，是又怎样呢，可还是拿起桌子上的房源信息翻看着，并一本正经地说道：“革命不分贵贱，只是分工不同。”
“就你会说。”
……第二天早上，沈霖起个大早到门店。
方楠随便吃了早饭到商场试衣服，杨澜跟十五个房产经纪开早会，听取布置一天的任务，沈霖就在旁边若无其事的听着，也不插话。
看着房产经纪领到任务，各自离开门店，沈霖叫住也打算离开的杨澜：“澜姐，上午跟我去荣康售楼部看看？”
“干什么？”
“当然是把他们的销售权拿下来啊，顺便让你扬眉吐气。”
“呵呵，你要是想帮着他们卖房子应该没问题，可是要拿下整个销售权，我估计有点难。”杨澜说完，意有所指地扫视了一圈门店的陈设。
那意思就是说，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名头听着不错，可才开张一个月，人家可能把整个销售交给一个这样的公司吗？
沈霖知道她的疑惑，可这又怎样呢。
“拿下荣康售楼处，那帮人也得跟着过来，到时候你的领的人就更多了。”
“哈哈，那样最好，需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
见沈霖这么说，杨澜那点担心也放下了，这种事情肯定要联系老总的，沈霖让她联系景泰的老总该怎么办？
不用想，那边肯定是一口回绝的。
待方楠买了衣服回来，崭新的束身翻领小西服工作装，整个人顿时有了都市白领的味道，与相对成熟的杨澜站在一起，有那么点贴身小蜜的意思了。
沈霖也不耽搁，当即在门口打了车，直奔荣康小区售楼处。
门可罗雀的荣康售楼处，沈霖连续一个月的“骚扰”式看房，已经将这些房产销售整的不想看见他了。
没事就来，问东问西，话还贼多，可就是不卖。
看到沈霖率先进门，几个懒洋洋的售房小姐，甚至撇过头去，值当没看见。
还好后面有杨澜跟着，毕竟是从这里辞职走的，人缘还在，几个售楼小姐看到杨澜，顿时眼前一亮，打着招呼围了上来。
杨澜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和他们打了招呼，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被冷落的沈霖身上：“这位是我们盛唐房产经纪公司的沈总，今天我们是来谈业务的。”
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听着蛮高大上的，还沈总！？
这小子居然是老总！
几个售楼小姐狐疑地看着杨澜和沈霖，心想没搞错吧，这么一个半大小子会是什么老总？不就是经常来骗吃骗喝的那小子吗?
狐疑归狐疑，从业素质还是有的，尤其是还是杨澜口中的老板。
售楼处的小姐立刻把沈霖和方楠他们让到了一旁的会客区，并很快送来了三杯茶叶水。
杨澜和方楠都没有坐下，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沈霖的两侧。
比起杨澜笃定的看沈霖发挥，第一次穿成这样出来谈业务，而且是比他们中介薅羊毛高大上的多的业务，她此时紧张的不得了。
沈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水，先是泯了两口，然后笑着跟几个售楼小姐眼神打招呼，完事放下茶杯道：“是这样，我们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呢，要在这里买一栋楼盘，想请你们景泰的孙总过来谈谈。”
一栋楼盘！
几个售楼小姐听的心花怒放，但有点不大相信，纷纷向杨澜投去询问的目光，这是杨澜所说的老板。
可惜杨澜脸上淡淡的微笑，什么也看不出。
不过沈霖这话倒是把方楠给吓了一条，接触房产业务的她当然知道一栋楼盘意味多少钱。
现在房产经纪公司下个月的工资都是个问题，沈霖你真敢吹啊。
难道真被富婆包养了吗？
“沈总，你相中了哪个楼盘？”离杨澜最近的一个微胖的女人开口了。
这女人沈霖认识，叫刘悦，在整个荣康售楼处，是接待过沈霖次数最多的一个销售，似乎比其他人更有耐心，尽管被沈霖折腾的有些不耐烦，可终究是没有当面表现过。
沈霖笑了笑：“哪个楼盘不重要，盛唐有些业务要给你们谈，一栋楼盘是我的见面礼，让你们老板来吧！”
第10章 对赌
一栋楼盘！
对于荣康小区这些销售来说，似乎有点不大相信。
之前这些业绩，每月平均也就一两套，就连看房的人都不多，她们现在已经信心全无，沈霖要买一栋，她们全是持怀疑的态度。
就连这个刘悦听完，也向杨澜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杨澜目光平淡，看不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态度。
而方楠此时紧张的呼吸都有点不均匀了。
荣康小区的几个销售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应声。
反观沈霖说完，气定神闲的打量着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刘悦轻轻地深吸一口气：“如果沈总真的要买一栋楼盘的话，我可以跟我们孙总打个电话。”
沈霖轻轻地点点头。
刘悦刚要转身，却见售楼部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浓妆艳抹，走路扭着胯骨，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响，人还未到，香水味道就已经扑面而来。
“沈总想要什么优惠价格，其实跟我说也一样。”女人走到近前，其他几个销售下意识地让开道路，眼神里充满了一丝敬畏。
沈霖眼皮抬了一下，这个女人就是荣康售楼处的销售主管李艳，之前来的时候，这个李艳根本没把沈霖这个小青年客户放在眼里，尤其是沈霖连续来问过几次并没有购房欲望的时候，甚至两个笑脸都没了。
而要去打电话的刘悦，见到李艳这种态度，也只好站在旁边不再上前。
“这件事你还做不了主。”沈霖淡淡地说道。
李艳嘴角挤出一丝带着蔑视的微笑，迈步坐到了沈霖对面的沙发上：“既然沈总这么说，那总得让我相信你能买的起一栋楼盘吧，我们孙总可没空陪你们讲价钱。”
“我猜孙总不会想知道荣康售楼处是这样对待客户的。”一直不说话的杨澜突然开口，看向李艳的眼神里有一丝厌恶，随即对刘悦说道：“我们沈总的时间也很宝贵，刘悦，你去打电话。”
刘悦有些紧张地看看杨澜，又看了看销售主管李艳。
李艳妩媚的面容变得有些怨毒，狠狠地盯着杨澜：“刘悦，打电话给孙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买下一栋楼盘。”
“啪！”
沈霖拿出打火机，潇洒地点了根烟，向面无表情的杨澜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一幕，沈霖猜到，销售主管李艳和杨澜之前肯定有恩怨，两人的表情和话语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景泰地产老总孙嘉良接到电话，一栋楼的买卖，没有任何耽搁，叫上景泰销售总监刘邵东火急火燎地赶来。
司机推门迎进孙嘉良，沈霖对面端坐的李艳立时站了起来。
杨澜侧身而立，对着冲冲而来的孙嘉良嫣然一笑：“你好孙总，这位是我们盛唐房产经纪公司沈霖沈总，沈总，这就是景泰地产孙总。”
沈霖起身与孙嘉良握手。
荣康售楼处的这些销售，孙嘉良几乎都认识，杨澜也不例外，面对杨澜自称我们盛唐，带着些许的疑惑，转身跟旁边的刘邵东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仔细地打量着沈霖。
杨澜没有介绍孙嘉良身旁的景泰销售总监刘邵东，甚至没有看一眼。
“久仰！”孙嘉良客气地说着，被李艳让到了沈霖对面的沙发上。
沈霖太年轻了，顶多十八九岁的模样，孙嘉良没有继续客气，直奔主题道：“听说沈总要在这里买一栋楼盘，如果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一切都好商量。”
孙嘉良直奔主题，沈霖也不在寒暄，正主道来，要的就是单刀直入：“是这样，我们盛唐房产经纪公司想取得荣康小区的代理销售权，为了表示诚意和实力，盛唐会打包一栋楼作为合作见面礼。”
小秘书方楠在沈霖说话间，将沈霖的名片交到了孙嘉良手中，上面写有沈霖本人的电话。
孙嘉良拿在手中只是看了一眼，为了表示尊重，直接放进了口袋里，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霖。
怎奈沈霖是在太年轻了，身边这个小秘书方楠在她眼里也是生瓜蛋子，加上这个“叛变”的杨澜，饶是一栋楼的买卖，他心里也难以相信。
“呵呵，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好像是才成立不久吧。”刘邵东听完，站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们买一栋楼盘我倒是相信，如果把荣康的销售代理权交给你们，那不等于是将景泰的前途交给你们了吗？”
他的话，也是孙嘉良想说的，只见孙嘉良招呼刘邵东坐到了自己身边，并向沈霖介绍道：“这位是景泰销售总监刘总。”
沈霖轻轻点点头，拿眼扫了一下周围的人，识趣的李艳使眼色，其他人散去，沈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盛唐既然敢接这个盘子，就有信心让这里的销售更上一层楼，何况现在这种局面，刘总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当下的销售困境吗？”
“呵呵，沈总说的销售困境从何说起呢。”孙嘉良轻轻地摸了一下啤酒肚，掩饰着内心的焦虑，身子轻轻的向后靠了靠。
沈霖笑眯眯地看着孙嘉良，这个五十岁的大胖子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据我所知，荣康小区三个月以来的销售成绩只有八套而已，荣康小区共计20栋楼盘，建筑面积80和120的住房共计840套，建筑总面积84000平方米，我猜建设成本应该在500元或者600元之间，最高不会超过700块，就算以最低的成本计算，景泰地产也投入了近四千万。”
沈霖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孙嘉良的表情。
地产开发商没有几个是真金白银盖房子的，甚至连地皮款都是向银行贷款出来的，加上这几千万的建筑成本，势必还欠着建筑商的。
一般人不懂，沈霖这个过来人太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了。
现在的景泰，处于水深火热的破产边缘。熬过去，飞黄腾达，熬不过去，分崩离析。
孙嘉良纵然稳如老狗，本想在沈霖面前装装老江湖，可沈霖一席话说出来，他的脸上肌肉都开始轻轻地跳动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霖身后的杨澜。
而销售总监刘邵东更是狠狠地瞪向了杨澜。
沈霖说着话，轻轻起翘起了二郎腿，一副葛优瘫的模样继续说道：“现在景泰的资金链很紧张了吧，盛唐送上一栋楼的大礼，并且能够帮助孙总解决销售难题，孙总在意的应该我是否有诚意，而非怀疑盛唐的实力。”
孙嘉良掩饰着内心的郁闷，装出一副聆听高见的模样仔细地观察沈霖，可惜沈霖除了长的年轻稚嫩外，一双眸子透着让他这个老江湖也难以洞穿的沉稳。
“沈总的功课做的很足嘛！”刘邵东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澜，不屑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的盛唐才成立一个月，注册资本顶多十万，景泰如果将销售权交给你们，那不等于把身家性命交给你们了。”
沈霖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搭理他。
但是沈霖的话，对孙嘉良冲击不小，谁难受谁知道。
荣康小区从拿地到一期开发，差不多已经两年多了，单是银行贷款就超过了三千万，还欠着建筑商两千万的建筑款。
最关键的是，自己在市里的后台突然病退，来自银行的压力陡然剧增，如果有人借着景泰还不上贷款的档口使坏，景泰怕是真要完了。
“不知道沈总想怎么合作，能不能具体的说说？”
“盛唐以荣康小区1000元的开盘价格接手，保证三个月内将销售业绩冲到20%-40%，为表诚意，盛唐入手一个整栋，签了合作协议，马上就可以签署购房协议，最终盛唐将至少打包两栋兜底，如果半年之内不能将销售业绩做到50%，盛唐打包的楼盘和款子全都不要了。”
孙嘉良听完，仔细品味着沈霖的话，照这么说，盛唐的诚意是有的，这个对赌协议，盛唐最后输了，赔上两栋楼盘的房款，也不要房子。
“还有呢？”
“盛唐以1000元的价格代理荣康销售，超出1000元的利润，盛唐要与景泰对半分。”
沈霖的这句话又让孙嘉良脸上的肌肉不由地跳动了一下，面对沈霖过分的分成要求和自信，他又陷入了纠结。
当初唐都市区规划出炉，自己一头扎进这大学城，想提前占据先机大赚一笔，谁能想到销售滞后，房子卖不出去呢。
他相信这里的房子有潜力，有价值，只要熬过一段时间，销售必然会有转机。
可是自己又不敢寄望于这种转机，谁知道明天发生什么，可景泰眼下的资金危机却是实实在在的。
“利润对半分，沈总胃口不小啊。”刘邵东看孙嘉良似乎有些动心，心里有些着急：“孙总，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这是对手设的一个圈套。”
刘邵东说话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沈霖也不生气，挥挥手，小秘书方楠将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这里面是盛唐想与景泰合作的具体内容和补偿款项，是不是圈套，孙总可以慢慢看。”
见沈霖起身，孙嘉良也未相劝，而是晃了晃手中的名片：“待我看完约沈总出来喝茶。”
第11章 借势
走出荣康售楼处，紧张的方楠也不管杨澜在场，忍不住吐槽道：“这种合作，不是上赶着求人家嘛，你怎么跟个大爷似的，谁疯了会把单子给你。”
杨澜拦下出租车，拉开副驾驶轻轻地说道：“应该会的！”
“听到没，澜姐都有信心。”沈霖笑眯眯地拍拍方楠，让她先钻到里面去。
“就算他们愿意把销售权给我们，可是你的条件也太狠了，分走一半利润，除非他们脑子有病。”方楠仍旧喋喋不休道：“再说了，我们哪有钱买人家两栋楼盘啊！”
沈霖笑了笑，没有说话，按揭的话，他有能力买下两栋楼盘，何况许志强正在源源不断的给他送钱，短时间内积攒百万的资金已经不是梦，而且这个数值还会继续增长。
杨澜坐在前面，头也不回道：“景泰目前面临的资金问题很严重，我听说银行那边的压力很大，如果建筑商和银行同时发力，没有资金支撑，走到破产的地步也有可能，所以，我觉得孙嘉良会考虑沈总的建议。”
“听听，事情刚开始，你自己就怂了。”沈霖歪着脑袋笑道，方楠紧身的小西服，胸前的口子都要撑爆了。
方楠注意到沈霖不怀好意的眼神，陷入了沉思道：“真就是这样，景泰也不会选择我们吧，毕竟盛唐才成立不到一个月，稍微打听一下，什么信息都瞒不住的。”
“事在人为嘛，说不定我运气好呢，孙嘉良走投无路，只能选择我们。”沈霖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中午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一说吃，杨澜没有接话，方楠开始掰着指头数饭店，想到什么还问杨澜喜不喜欢。
他们这边刚走，景泰销售总监刘邵东开始跟孙嘉良交涉：“我们可以聘请专业的房产销售和广告公司，重新对荣康进行包装定位，趁着春节搞个优惠活动，凡是来购房的一律打九折。”
孙嘉良端着茶水，手里捏着沈霖的名片，并没有听见去刘邵东说什么。
但是刘邵东着急啊，盛唐如果拿走荣康的销售权，他这个销售总监还有个毛用，那不成废物了么，以后还怎么在景泰混。
“盛唐说是买咱们两个楼盘，可真到了最后，他们突然不买了，那点预付款杯水车薪，景泰到了那时候，可真就走投无路了啊。”
孙嘉良喝了一口茶水，将名片重新放回去，拿起方楠留下的协议，起身环顾了一下冷清的售楼大厅：“我先考虑考虑。”
说完，也不管刘邵东，自己带着司机走了。
作为景泰老总，当然有自己的考虑，虽说刘邵东是景泰的销售总监，可这时候的有些事，还得自己亲自去做。
坐上车，就马上安排自己的秘书查盛唐和沈霖的底细。
盛唐的底细很好查，注册资金十万，注册一个多月，法人方楠，唐都理工大一新生，也查到沈霖是唐都大一经济学专业新生，再拖关系细查，发现沈霖身世平凡，不是高官衙内，也不是富商二代。
整个下午，孙嘉良都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步。
银行贷款那边，已经找人拖延，自从自己的后台大病离任之后，银行那边再无有力的人帮忙说话，贷款和工程款的压力与日俱增，而荣康小区的销售迟迟不见好转，房地产老总的风光背后，已是身心俱疲。
盛唐房产经纪公司，究竟是坑，还是转机？
死马当活马医吧。
孙嘉良打定主意，开始给自己的另一个老战友打电话寻求最坏的打算，然后预约沈霖，次日中午一起见面。
接到孙嘉良的电话，沈霖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他肯考虑这样的合作，说明景泰的处境不妙，自己目前有很大的胜算。
这次没有睡懒觉，起床吃了早饭，便在门店与方楠整理客户资料。
目前没有太好的管理方式，所有登记房源和需求客户的信息，只能用表格的形式放在电脑上，自己设想的网站也要尽快建立起来才是。
“你中午哪里都不要去，在家准备好合同，等我电话！”
看着沈霖要出门，还让自己准备合同，方楠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时至中午，车也不好打，沈霖看了下时间，不算太晚，便在路口点了根烟。
“老四！”
刚抽没两口，就听见有人叫他，一辆黑色奥迪随着喊声停到他的面前。
宿舍老大秦放正在冲他招手：“你在这里干嘛？”
“去市里见个朋友，正在等出租。”
“走，送你一程，这个点不好打车。”秦放说着话，就推开了车门，身子并往里面挪了挪。
沈霖稍作停顿，便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奥迪车的内饰非常整洁，简约不失大气，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司机年纪有三十岁出头，凭着多年的办公室经验，沈霖隐约猜出这个车子不是寻常人的座驾。
不过，想想也释然，秦放家在唐都，父母皆是唐都公务员。
“老大这是干嘛？要回家吗？”
秦放犹豫了一下，随口说道：“我也是到市里面吃个饭，你待会要去哪儿？我们先送你。”
“哦，到那个书香门第……我也没去过，朋友约在那里的的。”沈霖如是说道。
秦放听完，对司机说：“李哥，书香门第你知道吧？”
“知道。”
“那先送我同学过去。”
“行！”
司机没有回头，除了回答秦放之外，再无半个字。
“元旦聚聚吧，你这整天不在宿舍，别整的把大家都忘了。”秦放说着话，悄悄塞给沈霖两盒中华。
沈霖也不客气，接过来就装进了上衣口袋里：“行，到时候叫上2班的顾晓雨她们，两个宿舍来个联谊，你安排，我请客。”
“嘿嘿！”秦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追顾晓雨的事情，沈霖是知道一些的，一直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看秦放的样子，应该已经搞定了。
书香门第是唐都一处闹中取静的雅居，门头和内部按照古典风格装修，据说菜品是按皇宫御膳的菜谱做的。
孙嘉良特意挑选了一间偌大的包房，自己则是坐在餐桌的会客区泡了一杯清茶，心烦意乱，犹豫不决，纵使甘泉香茶也如碱水。
起身走近窗前，二层阁楼外车水马龙，黑色奥迪车缓缓停在书香门第的大门口，沈霖推门而下，立在路边跟车上的人告别，然后由门童引着走了进来。
就在奥迪车远去的时候，看着屁股上的车牌号，孙嘉良的眼睛一下直了。
脑子里的纠结和怀疑，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迎刃而解。
心情突然晴朗起来，随手掐灭烟头，快步走到包房门口，服务员正引着沈霖往这边走。
“沈兄弟来啦，都怪我，应该让司机过去接你一下才是。”孙嘉良圆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上去一把拉过沈霖的手握着往里走：“上菜吧……也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我随便点了一些，沈兄弟不要挑哥哥的礼啊。”
孙嘉良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并未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同样握着他的手：“哪里，路上耽误点时间，让孙总久等了。”
“昨天有些怠慢，还望沈老弟不要往心里去。”孙嘉良将沈霖让到了主位上，在沈霖的推辞下，他自己做下去，并让沈霖坐在他的身边，亲自倒上一杯茶：“我考虑了一下，盛唐虽然像沈老弟一样年轻，可你们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说不定荣康小区能在你的手上起死回生，所以今天请沈老弟出来聊聊合作细节。”
沈霖有些吃惊，他料到能拿下荣康的销售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孙嘉良的言下之意，基本已经同意了他的对赌协议。
不过细节是不能聊的，万一点醒了这家伙，景泰扛一扛就过去了，自己不是白忙活一场嘛。
沈霖压着内心的兴奋，泯了一口茶水道：“如果孙总信得过盛唐，我觉得咱们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应该马上签署合作协议，我这边也好进行下一步营销工作，毕竟时间不等人啊，早一点破冰，就能早一点缓解景泰的困境。”
“哈哈！”沈霖说到困境两个字，似乎更印证了孙嘉良的判断一般，他拿过烟盒：“既然沈老弟这么说，那我们吃过饭就去签协议。”
“为什么不边吃饭边签协议呢？”沈霖接过烟，也不点，而是笑着说道：“合作协议昨天已经看过了，孙总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条款，我们这边商量好，待会让人直接送过来。”
孙嘉良慢慢点上烟，然后将火递到沈霖的面前，沈霖伸手挡着风点上。
“年轻人做事就是果断。”孙嘉良随口接了一句，继续说道：“协议内容我是没有太多的异议的，只是一千元售价之外的利润对半分成，沈老弟的胃口有点大了，等于是将景泰辛辛苦苦的利润白白拿走了一半啊。”
“嘿嘿！”沈霖脸上露出一副奸商的表情，却没有笑出声：“孙总此言差矣，一千元的开盘价格，这部分利润盛唐也只是拿个中介费用，我若能将荣康小区的售价提升，分些利润是不过分的。”
孙嘉良侧身坐了过来，面对沈霖微笑着。
似乎要看透沈霖，或者已经看透了沈霖，一副我懂的样子，顿了顿说道：“希望这是我们合作的开端，以后景泰的发展还要仰仗沈兄弟了。”
事情有点顺利，顺利到出乎预料，沈霖怀疑有诈，可实在想不通孙嘉良这时候能玩出什么猫腻：“既然孙总没意见，那我让人过来送协议。”
第12章 开工
正要准备吃午饭的方楠，接到沈霖的电话立马带着协议赶来。
来到包间的时候，沈霖与孙嘉良推杯换盏的喝上了，看那样子亲密的不得了。孙嘉良一口一个沈老弟，叫的那个亲。
他这边跟孙嘉良喝酒，方楠跟景泰的法务商量协议，针对一些措辞，景泰的法务还是很专业的，正好双方负责人都在，也好商量。
敲定协议，沈霖没有继续再喝，待方楠吃了点东西之后，立即返回了门店。
用凉水洗了把脸，沈霖收起轻浮的表情，一脸认真地叼着烟卷在电脑上一页一页的打印着资料。
针对荣泰小区的再次营销策略，沈霖已经逐条的写下来，包括广告宣传和市场定位，方楠和杨澜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资料上写的很清楚。
方楠没想到这个单子能够接下来，更没想到沈霖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此时，她对沈霖充满了信心，对盛唐房产经纪公司的发展也充满了信心。
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杨澜，原本只是想着在盛唐混个高工资好福利，对沈霖和方楠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组合，没指望他们能干出什么惊人的事情。
还以为沈霖是心血来潮的戏谑之言，可是他做到了。
看着沈霖打印出来的厚厚的营销计划，心中有了几分敬意，这两个比自己小的学生组合不但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充分。
沈霖的营销策略没什么太大的花样，只是很细致，吹得很有水平。
最关键的是，给了荣泰小区一个冠名唐都的理由。
“从现在开始，大家辛苦一点。”沈霖抽完一根烟，马上又点了一根：“明天澜姐去把荣康售楼处给收了，那里将是我们未来的办公地点。”
“可是协议里没写这条啊。”方楠直言道。
“不用担心这个，待会我会给孙嘉良打电话说明。”沈霖转脸看着杨澜：“荣康售楼处的人员，愿意跟盛唐开工的留下，挑刺的让她们回景泰报到。你先把我的销售理念熟悉熟悉，明天开始把所有销售进行培训。”
“方楠，你现在就联系广告公司，按照我的营销方案重新包装，让孙嘉良找人把荣康小区的名字摘了。”
“卡里有二十万，作为这次营销的启动资金，先拿着用！”
方楠接过银行卡：“我觉得应该招个财务了。”
“先找个会计事务所。”沈霖说完，继续安排下一步计划。
……
次日清早，沈霖不放心杨澜接收荣康售楼处，便陪着她一起来。
沈霖有点小看杨澜了。
十几岁就出来打工的杨澜，在唐都混了五六年，女人身上的那点柔情在职场中早就磨灭了。
手里拿着协议，直接宣布决定，反正沈霖承诺过她，只要拿下景泰的业务，就让她做盛唐的销售总监。
“盛唐接管荣康售楼处，除销售主管李艳之外，所有售楼人员都可以跟盛唐开工，工资提成按盛唐标准执行，不想干的，可以返回景泰报到。”
销售员刘悦和两名售楼小姐当场决定跟着盛唐开工。
刘悦开工开的很彻底：“李主管，我打算从景泰辞职，如果需要辞职信，我马上就给你写。”
李艳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无法遮挡眼神的怒火。
“哼！”李艳没有理会刘悦挑衅似的辞职，怨恨地看了一眼杨澜，转脸扫视着那几个犹豫不定的销售：“留在景泰的，我会向孙总提议，将她调回总部”
所有人都没动，而是悄悄看向刘悦，毕竟她跟杨澜的关系很近，如果刘悦透露出来的消息属实，留在盛唐肯定比景泰要有前途。
何况李艳嘴上那么说，不一定办的到。
简短宣布完决定，也不管现场人都是什么反应，反正刘悦这边是她打过电话挖的，杨澜走到沈霖面前：“我们的销售中午过来，吃了午饭这边就开始培训，我现在联系施工队伍，将荣康小区门脸推掉，人员组织这块暂时先由刘悦负责吧。”
杨澜看似在征求沈霖的意见，其实言语之意算是安排了一切，就等沈霖点头。
沈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杨澜身后的刘悦，此时她在沈霖面前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你是销售总监，你说了算。”
“五天，人员培训完毕，大门装修完毕。”
“知道，我不会耽误营销正常进行。”
回到门店，方楠不在，应该是在联系广告公司进行广告设计。
营销的具体事情不用他去做，他的任务就是搞钱，对这次营销他势在必得，而且最终还要以千元价格收掉荣康两栋楼盘。
目前主要的输血来源还是外挂，来钱虽然很快，可正式上线的一个多月里，除了沈霖的菜鸟挂之外，已经陆续出现了霜风、霸主，冰城等好几种外挂。
只不过是受限于销售途径的问题，暂时未对菜鸟构成威胁。
但那个霜风挂，很明显是团队运作，借助游戏论坛平台，找菜鸟外挂的各种弊端进行攻击。
在所难免的事情，沈霖叫来许志强，让他不要理会那些，开始铺设《千年》《石器时代》《大话西游》的外挂。
依托现有的销售网络，目前中原省这块大蛋糕牢牢掌握在菜鸟的手中，所有市县的网吧都有菜鸟的身影。
任何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有灰色的一面，许多大佬崛起的第一桶金，都无法直视太阳。
只要沈霖完成景泰这个业务，就可以考虑与外挂切割的问题了。
躲在出租屋睡了一个下午，沈霖用书包装着许志强带来的十五万现金来到门店，方楠还没回来。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方楠抱着一沓宣传页子的样版放在沈霖面前。
“人家按照你的包装要求做出来的，你看看用哪个。”方楠说着话去倒了杯热水：“我感觉都挺好的。”
沈霖仔细看着这些样版。
按照他的要求，A3尺寸的宣传页子，一面是荣康小区的立体效果图和整个大学城未来的规划图，另一面是荣康小区各种户型的简介以及用景泰的名义，重金悬赏为荣康小区征名的广告，取名奖金为三十万。
景泰的开盘未必人尽皆知，沈霖这个血本征名，比单纯的宣传要更加深入人心。
01年的唐都，30万奖金超越了至少一半的家庭存款。
这个效应不用想，肯定会响彻唐都，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唐都有个景泰，景泰开发了一个小区，面向社会征集名字。
开盘日期定在元月10号，届时将会有唐都各界人士监督取证，一经采用，30万现金现场颁发。
30万的奖金，一百套房子的佣金，沈霖真正图谋的是超出一千房价部分的对半分。
“在哪儿找的广告部。”沈霖看了半天，挑选一张蓝色底蕴的样版图来：“就按这个做吧，先要一万份，明早就开始发。”
“现在来不及了吧。”
“你说明天早上要，他们今晚就会加班，不信你试试看！”
第13章 撞事
元旦之后的唐都，越发的干冷。
沈霖这次没有偷懒，早早的起来在门店等着接收广告公司送来传单，方楠则是在大学生服务公司那边给发传单的学生分组。
依托服务公司这块牌子，附近几所大学都有负责人在这里共享业务，方楠作为总负责，不再过多过问这里的业务。
杨澜电话过来说了一些售楼处的进展和今天计划，方楠领着人来到门店开始分发传单。
每个区都要发，几所重点中学和几个大型国企门口，也要派人去。
沈霖的最终效果是要80%的唐都人口都要知道景泰地产，要花30万为自己的小区征名，从而引得大家对荣康小区的关注程度。
荣康小区的位置优越性，是周围几所大学。
存在感之所以低，是因为唐都的城市发展太慢，新区和大学城的规划早就出炉，但各项市政配套，诸如各条辅路、公园、公共设施，幼儿园、医院、商场商圈等主要生活需要等还不完善。
周边还有大片的城中村等待拆迁。
与主城的西.工、红.旗、涧西等几个区相比，大多数人如果买房首选还是在这几个地方。
一阵寒风之后，沈霖缩紧了脖子。
方楠将传单放在自己腋下，取下的粉色围巾不由分说地系在了沈霖的脖子上，沈霖下意识地想要去躲，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让方楠给她系上。
“你都不会穿个羽绒服，非要这么讲风度吗？”方楠幽怨地责怪了一句，并把传单全都塞进了沈霖的手中，跑到路边的移动摊贩前买来一杯豆浆：“喝一口暖和暖和。”
此时两人等待的商场正要开门，超市门口慢慢聚集了大批前来扫货的老头老太太，时至元旦假期，还有不少中年人挤在中间。
沈霖将豆浆塞进风衣口袋里：“先发一阵子，待会找个地方喝牛肉汤。”
“你总熬夜，还要吃这么上火的早餐，喝点粥什么的不行吗？”
“不行！”沈霖嘴犟着往人群前窜：“正因为熬夜，所以要吃点有营养的早餐才行。”
发完一波，两人走到拐进辅路上。
唐都牛肉汤，中原驰名。
薄弱蝉翼的牛肉，撒上一把香菜葱花，淋上一勺辣椒油，滚烫的牛肉汤舀进碗里，诱人的香味和色泽立时勾起人的食欲。
夹上一筷子饼丝泡进汤里，裹着肉片吃上一口，简直不要太爽。
方楠倒是敬业，现在牛肉汤馆里发了一圈传单才坐下吃饭。
“姑娘，三十万就给小区取个名字？真的假的！”
一个吃饱喝足的大叔拿着传单高声问道，正好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不会太真，这种事情到时肯定都是内部的托。”
“对啊，是不是内定好的，到时候走个过程。”
沈霖放下筷子，擦了一把嘴道：“绝对是真的，人家景泰到时候会请市里几个部门的领导和市民代表参与评选，电视台现场录像，取名也是现场征集，当众评选宣布，现金当场发放。”
“这要是真的，不是发财了么，参加这活动的中奖概率可比买彩票要高多了。”
“要说这小区的位置真不错，周围全是大学，以后孩子上学都不用住校。”
……
吃过早饭，沈霖突然想到自己老家安城也是消费大户：“你带上两个人，今晚去安城，重点是安煤集团和下属的十二对矿井，重点中的重点，是要将传单发到那些机关工作的人手中。”
“安城，那不是你家吗，你怎么不去？”方楠有些疑惑：“安城离这里八十多公里，有几个人会跑到这里买房！”
八十公里的距离，舍近求远来买房，在那边上班，房子在唐都，好像不合理。
“安城虽是县级市，但安煤集团是唐都境内数一数二的国企单位，四万多职工，二十余万职工家属，绝对是有潜力的购房群体。”
“最关键的是，安城买的起房的几乎全是中层以上干部，他们有钱不方便在安城消费，也不屑于在安城消费，这个你还不太懂，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这几天要盯着这边，其他人过去我不放心……安城只要宣传到位，消化掉一百套房子问题不大。”
一百套房子，30万的征名费有着落了。
方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作为安城人，安煤集团的办公室副主任，沈霖很清楚，单是身边在唐都买房的人都占到了三分之一。
安城但凡有点钱的人，在唐都都有房子，再有钱一点的在省会商都都有房子。
哪怕是普通工人，也想着凑个首付在唐都买房子，尤其是在房价猛抬头的时候，这种现象会更普遍，就算住不上，能买的起也肯定买。
十年后的唐南区，有些社区夸张点的说，有一半人都是安煤集团的人，跑八十公里外，出门就是同事，熟人，一点都不带吹的。
安城靠安煤取得县级市的资格，安煤的职工来自中原各地，标准的移民城市，沈霖的祖籍在天中市。
六几年广泛招工时，爷爷和村里的几个人来到安城，后来自己老爸也来到安城，沈霖也慢慢地从农村娃变成了城镇娃，从小没经历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
所以，安城的许多人，尤其是中产以上的许多人，对安城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反正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方楠幽怨地说了一句：“我发现现在除了被动的执行你的决定，什么也做不了。”
“咋，跟我当秘书还亏了你啊。”
“谁是你秘书，不是说总经理么。”
“嘿嘿，总经理哪有秘书关系近啊。”
太阳慢慢升起，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暖意，两人围着牡丹广场转着圈发传单，似乎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
发到中午，沈霖和方楠到售楼处挑了两名盛唐原有的销售，马上收拾东西前往唐都西侧的安城市。
沈霖想着联系几个朋友照顾一下，可是发现现在是2001年，大多数还没有电话，身边几个要好的同学各奔东西，平时也只是在QQ上冒个泡……
所以只能方楠挑起大梁，独自面对。
盛唐的两个销售均已年近三十，其中一个是两个孩子的妈，现在却被两个大学生老板统治着。
沈霖将他们送至车站，总归是女生，突然跑到另外陌生的地方去拓展业务，总归有些不适应。
两个销售走在前面，沈霖提着方楠的洗漱用品和几件贴身衣服，方楠情绪不高，慢半步地跟着他的身后。
一副受气小媳妇回娘家的模样，又像恋恋不舍的情侣一般。
唐都汽车站，两个销售结伴去买票，沈霖和方楠站在门口等着。
“那边暖气比唐都还足，在外面要穿的厚点，别感冒了。”
“哦！”方楠轻轻地接过沈霖手包，忽然抬起头问道：“你家在市里还是在矿上，要不要给你爸妈问声好？”
沈霖手中的烟卷怔了一下，重生几个月了，还没顾得上回家看一眼爸妈，实在是不孝子啊：“咳，不用，等放假了我抽空回去一趟，你专心做好这次宣传。”
“哦！”
扔掉烟头，那两个销售大姐已经买好了车票：“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哦！”
方楠走到进站门口，忍不住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销售相视一笑，你懂我懂的样子。
沈霖挥挥手，迈着方步慢慢往回走。
作为中原的第二大城市，又位于陇海线上，在这汽车站与火车站交汇的地带，唐都的人口流动量还是比较大的。
对这里无比熟悉的沈霖，熟知每一条街上的小吃。
提前解决好晚饭，沈霖打算回去，每晚除了考虑销售细节之外，还要对几款外挂进行功能更新和BUG处理，确实挺累的。
回到售楼处，杨澜依然在和销售忙着重新开盘的事情，他这个老板倒是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借着傍晚的夜色，沈霖到荣康大门转了一圈，施工队正在赶工，按照沈霖的意思，布置成阔气的大门，人车分离的通道，颇具气势的正门构架……
留好位置，等到名字落成，立时请人雕刻上去。
国人好面子，一个庄重大气的大门更能博得人们的好感，而且这时候的许多开发商很难兼顾到这方面，不舍得多花一分钱。
吸了吸鼻子，沈霖不由得裹裹大衣，沿着马路往学校走。
刚进入唐都大学北侧主干道，前方的马路牙上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佳佳……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抢小孩。”
“妈妈……呜呜呜”
小女孩被一个妇女抱着快步向前方停着的面包车奔去，路边的快餐店里，一个身着皮草的少妇失魂落魄地叫着人，脚下的高跟鞋不稳，当场摔倒在地。
眼看妇女就要钻进面包车，沈霖从路边的花丛中操起板块砖头，迎着面包车就冲了过去。
面包车处于启动状态，在妇女将小孩塞进车里的一瞬间便要起步。
沈霖对着车头的挡风玻璃，狠狠的将砖头砸了过去。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玻璃碎了一地，玻璃只是龟裂，砖头镶在玻璃上。
司机吓的差点一激灵，差点熄火，马上打方向盘，踉跄着上路。
此时沈霖已到近前，驾驶座的玻璃摇了下来，他想探身去阻止司机，可发现司机的手中有把明晃晃的匕首。
犹豫的瞬间，面包车就要擦身而过，这要让他们上路而逃，以01年的侦察手段，很难完好无损的救回小孩。
沈霖心一横，直接从窗户上探进去身子，双手抓住司机拿着匕首的手腕，同时猛抬头，脑袋狠狠地磕到了司机的下巴颏。
不知道司机疼不疼，反正沈霖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司机又急又懵，方向盘又被沈霖压，可是脚下油门却死死的踩着，面包车轰鸣着在宽阔的马路上打转，最后狠狠地冲上马路牙子，车头直接攮进了碗口粗的树上。
卡在窗户上的沈霖，只感觉胸腔剧痛，别特么肋骨折了哈。
司机恼羞成怒，握着匕首的手腕仍然被沈霖死死的攥着，沈霖没有他有劲儿，差点让匕首给捅到脸上。
后面的妇女情急之下，狠狠地抓住沈霖的头发。
沈霖的疼的直咧嘴，这妮玛要把天灵盖给我掀了啊。
第14章 查账
主干道背靠唐都大学，路边都是商店饭店，人流虽说没有主城区那么拥挤，可人也不少，正值吃饭的点儿，成群结队的大学生在这几条街窜。
面包车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周边的人，正要看热闹，却发现后面的少妇哭喊着抓人贩子……那些胆大的学生开始往前围。
眼看跑不掉了，沈霖死死地抓着司机的手腕子，后排的妇女拼命的揪沈霖的头发，那场面跟杨过小龙女锁住了火云邪神差不多。
“快走。”司机松开手掌，匕首掉进了车里。
妇女看了一眼窗外，周围全是人，又惊又怕。
沈霖虽莽不傻，妇女不撒手，他也不撒手，毕竟打不过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虽然司机扔掉了匕首，可直到妇女意识过来可能跑不掉了才松开他的头发，他才急忙从车里撤出来。
“这俩是人贩子，别让他们跑了。”沈霖捂着胸腔，疼的直咧嘴，司机刚想推门下车，他急忙抬腿狠狠地踹在车门上，直接把司机给踹了回去，并对身边的学生喊道：“赶快报警。”
“佳佳！佳佳……”
沈霖拽过要扑上去的少妇，指着还想下车的司机说：“把孩子拿过来，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孩子给他！”司机恼羞成怒地瞪着沈霖，边说话边弯腰去捡脚下的匕首。
妇女推开后门，小女孩挣扎着要过来，妇女惊恐道：“你们退后。”
沈霖拽着少妇向后稍了一步，自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孩子给我放你们走，不然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着话，沈霖跑到车前，拽出那块砖头，指着还想下车的司机：“快点！”
“孩子给他！”
妇女掐着孩子的嘎子窝，慢慢将小女孩放了下来，少妇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扑过去抱着孩子：“佳佳，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沈霖顾不上许多，拽着少妇的皮草往后退。
司机拿着匕首下车，看着周围的人群，狠狠地说道：“不想死的闪开。”
人群学生居多，看到匕首，下意识就往后退，尤其是那些女生，立即花容失色躲在男生后面。
男生毕竟是男生，害怕也不能那么怂，壮着胆子慢慢让开一条路。
司机一手拉着妇女，看样子应该是他媳妇，另一手挥舞着匕首，逼退围观的学生，眼看就要冲出人群。
沈霖瞅准时机，手上的板块砖头，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脚踝，小学砸路灯练的准头没白练，当场给司机砸的差点跌倒在地。
“你麻痹的！”司机凶光毕露，瘸着腿转身，想过来攮沈霖。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人群里系着围裙的大师傅用擀面杖狠狠地打在他拿着匕首的手腕，匕首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去你妈的。”沈霖飞身跃起，一脚踹到司机的胸前，当场给他踹翻在地：“愣着干嘛，打他狗日的啊。”
周围的学生，傻乎乎的看着，被沈霖这么一提醒。
几个热血方钢的男生，热血上头，不约而同的冲上来，对着人贩子司机就是一顿踹。
少妇早就抱着小孩夺在了远处，哭的梨花带雨，大人小孩仍然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味来。
沈霖捡起地上的匕首，拿在手中掂量一下，小女孩含着泪，回过头惊恐地看着他。
沈霖指着地上被围攻的人贩子：“小朋友，你看坏人被打倒了。”
沈霖将匕首扔进面包车里：“佳佳小朋友，其实这些坏人都是怪兽变得，叔叔是奥特曼，专门出来打怪兽的。”
小女孩仍旧闪着泪花看向沈霖，只是眼神中由惊恐变成了疑惑。
沈霖双腿并立，左手平胸而放，右手竖立放在脸前，做出奥特曼标志性的动作：“哈，怪兽哪里跑。”
说完，冲小孩做了个鬼脸，挤着人群进去。
学生们喜欢这种痛打落水狗的见义勇为，那名妇女死死地趴在司机的身上，踢他挡下了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本应温馨的场面，却无法博得半点同情。
“别打了，打坏人你们也跑不了。”围观的那个大师傅，拿着擀面杖，担心事情闹大，毕竟此时防卫过当的事情时有发生。
听见这句话，学生们都停了手，沈霖推开那个妇女，骑在司机身上，然后对着身后的小姑娘做着鬼脸：“小朋友，怪兽被叔叔制服了，再也不用害怕了。”
那小姑娘看到这一幕，突然由哭转笑，挣脱少妇的拥抱，拍着手叫道：“叔叔真棒，叔叔真棒，我长大了也要当奥特曼。”
看到小姑娘这个反应，沈霖终于松了一口气。
警察也到了，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指着地上的人：“这俩人是人贩子，当街抢小孩。”
沈霖起身站了起来，警察直接给俩人上了手铐，男人被打的奄奄一息，看向沈霖的眼神从狠变成了阴毒怨恨。
胸腔疼，胳膊疼，头皮疼。
沈霖列列嘴，走到小姑娘跟前儿，伸手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脸蛋，小姑娘大概有三岁到四岁的样子，长的偏瘦，小脸蛋很圆润，两只眼睛可爱的跟瓷娃娃似乎的。
忍着心里的一阵失落，笑道：“叔叔的能量用完了，下次再见啊小佳佳。”
小女孩居然对沈霖挥挥手：“奥特曼叔叔再见。”
警察将人贩子带到路边，又过来招呼少妇，接下来肯定要到派出所备案的。
沈霖挤出人群，回到家里，脱光衣服洗热水澡。
刚才卡在车窗上，面包车距离的撞在树上，冲击力着实不小，挨个摸摸肋骨，好在没断，只是洗头的时候，头皮疼的受不了，还掉头发。
这妮玛，女人下手也挺狠的。
脖子处也被玻璃碎渣划伤几处，沾上水，火辣辣的疼。
洗澡出来，已经是八点多钟了，才想起来方楠应该到了安城。
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放在裤兜里，刚才搏斗的时候已经挤散架了，装上电池，仍然无法开机。
只好拿出家里的小灵通，给方楠打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就见方楠迫不及待地说道：“电话一直关机，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啊姑奶奶……几点到的？住哪儿了？”
“就住你说的榕花宾馆了，不是你们安煤集团的招待所嘛，真不咋滴！”
“我手机坏了，这两天联系就打这个小灵通。”
“你不是说小灵通信号不好嘛！”
“那也得我有空去买一部手机啊。”
“她们两个睡一个房间，我自己睡……”
“放心，安城的治安很好，没人半夜去敲门。”
方楠咯咯地笑出了声：“安城的治安好，主要是你没在吧。”
“说的好像我半夜敲过你的门似的。”沈霖说着话，点了根烟：“明天上午上班前，堵在安煤集团的大门口，上班时间下班时间都要有人。”
“不用交代，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霖抽了两口烟没在接话，那边方楠似乎换了个姿势，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唉，想去你们高中看看，不知道让不让进。”
“去我们高中干嘛！”
“看看什么样的高中能教出你这样的妖孽。”
“嘿嘿，崇拜我就直说。”沈霖歪着脑袋夹着电话，穿上保暖裤，光着膀子走进卧室，一边开电脑一边说道：“话说，你是不是被我的帅气和才敢征服了。”
“呸，臭美。”
“你看，还不承认。”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姐说你这样的男生，以后不得了，一般人收拾不住。”
沈霖知道她说的张姐就是那个当了妈妈的女销售：“敢在背后说老板的坏话，立马儿扣工资。”
“你敢……再说了，工资怎么发的你都不知道，你扣不着。”
“哎呀，我扣你工资行不行。”
“问题是，我现在管着账目呢，你扣的了吗，小心我卷着你的钱消失。”
沈霖将烟头掐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一边晃动着鼠标，一边说道：“瞅你那点出息，这点钱就值当的你跑路？我带你薅羊毛的时候，你要背着我另起炉灶的话，哪有今天能管人管钱的地位，你跑吧，跑了不但失去了成为百万富婆的机会，更失去了整个人生。”
“看你把你臭美的，小心这个单子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没事，哥们身体好，赔光了再赚……嘿嘿”
“嗯，不要浪费了你当小白脸的潜质……”
这俩人不聊工作，净是聊点没边没际的话题，方楠到了陌生的环境也不困，楞是跟沈霖扯犊子扯道11点多。
还是沈霖说第二天要起来去堵安煤集团的大门，不能有损盛唐颜值担当的形象，方楠这才挂了电话。
尽管有伤在身，沈霖仍旧不敢上床睡觉，几款外挂存在的小毛病还需要及时处理，不能影响客户体验。
还没睡两个小时，闹钟烦人的大叫。
自从拿下景泰的销售权，沈霖懒觉也不睡了，对赌协议输了赔钱不说，自己的规划将会受到重大挫折，所以他也睡不着。
可正在洗脸的功夫，杨澜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税务局登门查账。
“查就让他们查呗，反正盛唐才成立不久，业务量也有限，大部分都是运营支出，不存在偷税漏税的行为。”
杨澜那边显得有些无语，顿了顿说道：“你知道税务局主动查账意味着什么吗？我们所有的资金和账目都要冻结，在查账结束之前不能正常开展任何业务。”
“你等我。”沈霖撂下电话，牙都没刷，拎着大衣火急火燎的出门。
第15章 黑手
沈霖匆忙赶到门店，刘悦站在马路边迎接他。
“什么情况？”
刘悦面露难色，悄悄地朝店内撇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是有人举报我们偷税漏税，一大早就过来了……聘请的财务公司工作人员马上就到，之前的好多账目都是方楠做的，所以方楠必须要回来。”
沈霖皱着眉头，五名身着不同颜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门店里翻看着杨澜提供的各种报表资料。
杨澜看到沈霖之后，马上走到外面。
“通知方楠了吗？”
杨澜点点头：“税务局不会主动查账，除非有人举报，可是盛唐才成立一个多月，这事儿不对劲，必须赶紧想办法才行。”
“方楠回来了，找人接替她，安城那边的宣传不能停。”沈霖交代一句，马上掏出电话给孙嘉良打过去。
老孙在唐都搞房地产，官面人物比较熟，这事儿只能找他。
电话刚要拨出去，沈霖犹豫了。
“盛唐的账目可能存在漏洞，但绝对不会有大问题。”沈霖看了一眼杨澜，脑子迅速地找到问题的关键：“对方就是不想让我们正常开展业务，以查账整改等名义拖上一阵子，我们与景泰的合同就会违约，赔上三栋楼盘的款子……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孙嘉良干的？”
孙嘉良不会拿荣康的命运开玩笑，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孙嘉良此时阴上盛唐，弄个几百万的违约费用去支付工程款也未尝不可。
现在想想，盛唐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荣康的全部销售权，还接管了售楼处，事情简单的有点让人有点不可思议。
杨澜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沈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闪过一丝疑惑：“你给孙嘉良打个电话，说说这边的情况。”
杨澜当着沈霖的面儿打电话，但孙嘉良那边没有接。
杨澜不甘心，连着打了三个，那边仍然无人接听。
我艹！
沈霖暗自叫骂，没想到自己再世为人，还能被人耍！
孙嘉良不接电话，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鬼。
任谁也不太相信，刚刚成立不久的房产经纪公司，可以几个月时间逆转景泰的销售业绩。
孙嘉良就是想让盛唐违约，白捞几百万的对赌违约金。
沈霖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给我买几个信封过来。”
不等杨澜这边行动，刘悦马上迈开了腿：“我去。”
“办法我来想，工作不能停。”沈霖从怀里掏出烟点上，默默地看了一眼店内的几人，想继续给杨澜交代下面的事情，但是他没有继续说。
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方楠，暂时谁都不能信。
刘悦买来一沓信封，沈霖揣进兜里：“先配合好他们，想看什么就拿给他们，账目上的事情，等方楠回来。”
“刘悦，你带两个人去安城。”杨澜当着沈霖的面儿说道：“记住，别让景泰的人去。”
“明白！”刘悦用复杂地眼神看了看沈霖：“沈总，我和澜姐是支持你的。”
“嗯！”沈霖笑了笑，点点头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霖没有进门店，揣着信封回到家里，正好还有没来的急存起来的现金，五个信封，装了五千块。
不管是谁在背后使坏，他们能动用的关系，沈霖也能做到，无非是多花点钱而已，现在只是不知道往哪里使劲。
沈霖深知，自己的生意想做大，必须在唐都官场形成一条自己的关系网，可眼下自己对唐都官场两眼一抹黑。
思索许久，始终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昨晚抵达安城的方楠，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路上与沈霖保持着联络，两个创业的热血青年，拥有迎难而上的探索进取精神，可对于税务局登门查账这种事都是一头雾水。
在财会这方面，两人都是一知半解，涉及到的法律法规和违禁操作根本不懂。
沈霖清楚，盛唐房产经纪公司这块最多是财务流程方便或许会违规，不会涉及违法乱纪这类的事情，税务系统很清楚盛唐的状况。
事情缘由，正如杨澜所说，无休无止的调查，只是冻结盛唐的正常业务开展，拖上一段时间，与景泰的对赌便会违约。
“不管对方什么态度，你一定不要辩解，别犟，别抬杠，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全都应下来。”沈霖听说方楠已到唐都汽车站，起身拿着衣服往外走：“真希望他们提什么条件出来，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算事。”
“好！”
尽管方楠表现的很平静，可还是能从一个字里听出她的紧张。
回到门店，杨澜在里面陪着税务局和工商局的人查看资料，沈霖仍旧没进去，走到旁边商店门口，找了个马扎坐着。
门店里没有厕所，公厕在马路对面往东200米的位置，沈霖揣着信封，不信他们没人出来上厕所。
希望能送出去一个信封，以便借机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楠从出租车上下来，跟沈霖照了面。
沈霖：“进去了，让他们多喝水！”
“嗯！”方楠不懂沈霖的深意，只顾点点头：“我没遇见过这种事情啊，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我现在进去没用。”沈霖略显烦躁地掏出一根烟点上：“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你姿态放低一些，嘴甜一些，男的叫哥，女的叫姐，尽量中午让他们留下来吃饭。”
“我试试吧！”方楠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进去啦！”
“去吧！”
方楠刚进去不大一会儿，便给沈霖发来信息：税务局的负责人姓蔡，我把她领到二楼看账目。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间是方楠的宿舍，一间存放不宜公开的资料。
沈霖抽着烟，拿小灵通算着时间，十分钟后，起身走进门店。
杨澜这次没有起身向他们介绍沈霖，但沈霖还是给三个中年男子散了烟，并嘱咐杨澜：“马上中午了，去订桌饭菜，别让哥哥姐姐们饿着肚子办公。”
“不用，我们待会就走。”一个留着小分头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打量着沈霖：“你们这边只需要好好配合我们调查就行。”
“配合是必须要配合的，可是饭也要吃啊。”沈霖拿起桌上的热水壶，挨个与他们添了热水：“我是唐都大一的学生，许多事情还仰仗几个哥哥姐姐指点呢，和同学搞了这么个房产中介，除了想着法子拓展业务，怎么管理公司还一窍不通，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你们请教请教。”
听到沈霖这么说，最里面老板椅上坐着的一个妇女抬起头问道：“小伙子是大一学生？今年多大了？”
“是的，马上就十九周岁了。”沈霖如是答到。
妇女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尽管皮肤保养的不错，可是额头上的皱纹还是暴露了年龄，她倒是带着笑脸，还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十九岁，和我家二小子一般大，这个年纪就能开公司，真不简单。”
“啊，这么说来，那我得跟你叫声阿姨了。”沈霖端着茶壶，走到她近前，又给她添了点热水：“阿姨，您儿子现在在哪儿上学呢？”
“他可比不了你，没本事上本科，也没开公司的能力。”
“在哪儿上学都行，走入社会靠的是融入生活的能力，学历什么的，最终不也是体现到工作当中去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阿姨把舵，您儿子将来肯定也是大有作为。”
“哈哈，这小老板还挺会说。”翘着二郎腿的分头，笑着接了一句。
其他人则是沉默不语，也看不出什么态度。
妇女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道：“学生出来创业不容易，我们这些管理部门也应支持，财务上的事情你跟蔡科长好好解释。”
见他这么说，沈霖心里有数了。
“阿姨说的对，这方面我们可能确实做的不好，那你们先坐，我到楼上看看！”
妇女点点头，将面前的文件夹合了上去。
她的态度和话，沈霖听的出来，这些人里，楼上的蔡姓女科长才是主角。
二楼的资料室内，蔡姓女科长伏案翻看着盛唐的财务记录，旁边的盒子里是方楠准备的各种凭证和票据。
方楠在旁边，随时向她解释着问题。
盛唐没有财务，方楠说是财务，其实就是二把刀，花钱记账，所谓票据和凭证也没有按正规财务流程整理，一切只是简单的出入记录。
“方楠，你也不知道去给蔡科长的茶水端上来。”
方楠看到沈霖，好像得救了一般，急忙说道：“你看我这脑子。”
说完便下楼端茶去了。
沈霖恭恭敬敬地站到蔡科长面前，她只是侧脸飘了沈霖一眼，也不搭话，继续翻看着财务记录：“你们这里面的问题不少，是要好好整改。”
“是！”沈霖接过方楠端上来的茶叶水，放在蔡科长面前：“主要是公司才成立不久，我和小方都还是学生，财务这块确实不太懂。”
方楠见沈霖给她使眼色，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