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处置
杨澜正在看沈霖草拟的合作协议，所以并没有诧异昨日面试盛唐房产经纪的夏晚秋，此时为何又在盛唐总店跟沈霖面谈。
跟夏晚秋简单地打过招呼，也并未对他们之间的合作协议产生好奇之心，只是就办公地点的选择，杨澜跟沈霖简单地进行了建议。
没有选择写字楼这种高档的办公场所，选择在了龙山街一家毗邻唐朝网吧，但是不临街的一处民居，独门独院，空余房间较多，面积都快赶上唐朝网吧了，适合前期摆放更多服务器。
签署完合作协议，沈霖跟杨澜沟通了一下，需要采购的电脑服务器等用品全部走盛唐的财务流程，可以抵消盈利，减免缴纳税额，这还是陆晚柠的操作手法，最大限度的合理避税，减少盛唐账面盈利。
毕竟现在各方的资金缺口仍然很大，合理利用和节省每一分钱显得尤为必要。
签署完合作协议，沈霖本打算请这两个小情侣吃个入职饭，结果秦放打来电话，马上就从省城商都返回至唐都，待会直接到门店来找他，中午的时候一起在唐都宾馆吃饭。
被罗文功接走小住的郭文志，昨晚已经返回唐都，就如何安置郭文志这个事情，唐都2号秦国华想再听听沈霖的意见，当初是沈霖从中作合，罗文功才没有揪住暴拆的事情不放。
秦国华等人不知道沈霖到底与罗文功有着怎样的亲密关系，所以这件事慎重考虑之余，还是要请沈霖出面，将来也好传话给罗文功，唐都这边没有因其离开而怠慢了郭文志和纺纱厂后续的拆迁事宜。
所以秦国华特意让放假回唐都的秦放过来作陪。
秦放这次仍旧坐着唐都2号的专用座驾到门店接他，两人一起前往唐都市政府的定点接待处，唐都宾馆。
唐都宾馆分为前后两层院子，各有独立的住宿和就餐地点，前楼对外开放，后院作为唐都市政府的接待处，内部使用。
除了上次拍卖会，这是沈霖第一次到唐都宾馆的后院。
车子穿过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停下，秦放引着沈霖沿着绿树环阴的小路绕过一处人造屏风，走进一个长满爬山虎的三层红砖小楼。
服务人员领着他们上楼，来到走廊尽头，推门进去，是豁然开朗的偌大包房，地上是崭新的红地毯，墙上是梅兰竹菊样式的布画，红木十人台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凉菜，此时秦国华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审理着文件，秘书见沈霖进来，急忙把他让到了主宾的座位上，顺手沏上了茶水。
沈霖没有坐，而是等到秦国华批完文件，身旁的人走出去，才从桌前走出来：“秦市长！”
“呵呵，小沈，又见面了！”秦国华爽朗地过来和沈霖握手：“我一打听才知道，你年纪不大，生意做的还不小，怎么样，房产中介的生意还行吧！”
面对气场十足的唐都2号人物，沈霖也不怯场，大大咧咧地说道：“马马虎虎，还要托秦市长的福，只有唐都市在您的主政下向好向快发展，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才有钱赚嘛。”
秦国华落座，沈霖慢慢坐下，秦放也挨着沈霖坐在了一旁，秦国华的秘书又挨个与他们倒水。
“下午还有个会，工作也有纪律，我不能陪你喝酒了，下次等我休息的时候，你到家里来，我好好陪你们喝一杯……秦放，待会你陪小沈喝两杯，正好你们同班同寝之谊，又值风华正酣，比比酒量也是可以的。”秦国华说着话，他的秘书端上来两个分酒器，分别放在了秦放和沈霖手边。
正要给沈霖亲自倒上，沈霖故作诚恐起身道：“不烦老兄，我自己来就行。”
市长秘书不是一般人，最次也得正科级，像秦国华的贴身秘书，应该至少副处兼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职的，沈霖自然不能在他面前摆谱。
“子文兄，我也自己来吧。”秦放也拿起酒杯，给自己斟满了一小杯。
子文，对，秦国华的秘书叫张子文，听秦放说过一嘴，秦国华调任唐都的时候，从商都带过来的，以后随着秦国华的步步升迁，肯定会个好前途，运作的好，下调县长，或者另调普通地市干个副市长。
秦国华端着茶水杯说道：“在我这里，你和秦放一样，都是晚辈，不必讲究那么多官场客套。”
“多些秦市长。”沈霖站起身来，谦卑地走到秦国华面前，轻轻地在他杯底碰了一下：“嘿嘿，说实话，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父母官，现在一个桌吃饭，端杯子的手都是抖的呢。”
秦国华笑了笑，沈霖虽这么说，可没有一点怯场的意思，饭桌上这套完全是个老油子，比自己大侄秦放还要老练：“今天叫你来呢，没有别的意思，秦放可能跟你也说了，纺纱厂郭文志老英雄的安置问题，我和民政那边研究过了，打算给他分一套市政府的宿舍楼，正好也可以在门岗上找个差事。”
“秦市长这么安排最好不过了，晚上我给罗总汇报一下，想必罗老对这个安排应该会很满意。”沈霖放下酒杯，等着他的下文。
秦国华听完，深深地看着沈霖，还以为沈霖会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很感兴趣沈霖与罗文功的关系，这种级别的大佬，关系都在京都中枢，对于秦国华来说，如果能搭上这条关系，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今后的升迁，是要通过京城中枢系统选拔定夺的。
“唉，郭文志老英雄的事迹我也是刚刚听说，流过血又流泪，是我们这些人没做好。”秦国华打着官腔继续说道：“上次罗总的事情，他没有深入追究，多亏了你在中间斡旋，稍有差池，唐都这块搞不好有人会因此挨处分丢帽子，现在罗总息怒，你的功劳最大，盛唐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协调的，你尽管开口。”
沈霖隐约猜到秦国华想说什么，见他仍旧打官腔，说话模棱两可的，他也不去深想，就在这表面的字句上应付：“罗总受辱纯属意外，他没有深入追究，是因为不想与宵小计较，只要唐都少些这种无法无天之辈，我想以罗总的为人，是不会秋后找麻烦的。”
第81章 接盘
秦国华旁敲侧击套话，沈霖巧妙回避。
秦国华让沈霖开口提条件，沈霖借罗文功之意，清肃唐都治安。
实际上，罗文功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气，他也不了解，他只是通过那几日的接触和罗文功的经历，推断他不会小题大做，揪着这个问题让唐都官场为此负责。
罗文功那个年代的人，打天下，守天下，嫉恶如仇，不会麻烦地方，也不会容忍胡作非为，如果唐都依旧存在这样暴力拆迁的情况，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饭局就在两人看似平常的对话中进行，秦放和秘书张子文无法插话，只能随着他们举杯的时候刷刷存在感。
“听说郭文志老英雄曾经当过罗总的班长，还救过他的命，这些年不得见，才一见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他免不了到唐都微服私访探望郭文志，你要提前得了消息，一定得告诉我，免得再出现什么茬子。”
喝了酒的沈霖，吹起牛来的功夫脸皮更更是行云流水：“放心吧秦市长，就算罗总枪毙我，我也得偷偷给你汇报一声。”
沈霖从头到位不提他与罗文功的关系深浅，可是话里话外，却让秦国华觉得他与罗文功绝对是莫逆之交，甚至可能沾亲带故，一时间让秦国华讳莫如深，不敢小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见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秦国华突然话锋一转：“市政府从万基手中收回了纺纱厂用地之后，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我听说上次的拍卖会，你和万基竞争的很厉害，现在是个好机会，盛唐还有没有兴趣接手这块地的后续开发？”
沈霖望着秦国华的眼睛，脑子快速地转了一圈，来的时候他就有心里准备，今天这顿饭不会只是聊聊郭文志的安置问题，这玩意没什么好谈的，很有可能是纺纱厂那块地。
没想到还真是这件事。
“当初我确实看上了那块地，可万基拆迁整这么一出，搞的我心里也没底了……纺纱厂是市管国企单位，现在剩下的那些都是正式职工，各种闹情绪的都有，我怕再出什么乱子啊。”
沈霖以退为进地客气了一句。
既然秦国华主动开口这件事，说明纺纱厂现在成了臭地，万基地产这么牛逼，豪横无比的陈氏家族在这次拆迁中屁都没放一个，陈浩明差点折进去，身边的一帮老混子全都判了刑，还真没人敢触这个眉头了。
万一这里面再有一个通天关系的人物存在也说不准。
秦国华看沈霖不接，脸上又喜又愁，继续开口道：“现在的纺纱厂拆了一半，就剩下筒子楼是完整的，放在那里没人接手，十分影响唐东发展进度，盛唐如果愿意接手，可以跟我讲讲条件嘛！”
沈霖确实想过把纺纱厂这块地搞过来，只是没想到秦国华会这么急：“我可不敢跟秦市长提什么条件，经过万基这次暴力拆迁，我觉得需要引起您的重视才行，未来不管是新城还是老城，会有大量的拆迁工作，不能全权交给开发商去做，到时难免发生什么失控的群体事件，市里出了安置费，让开发商克扣大部分，最后出了事儿，还得政府出来兜底，绝对不行。”
秦国华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这个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今后一定会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市政府出面解决后面的拆迁问题，盛唐能不能赶紧让纺纱厂动工？”
“我这边没问题，但是土地出让金必须降一降，当时的价格是万基跟盛唐较劲抬上去的，这里不比主城区那些地段，过高的土地价格有风险，盛唐愿意为市里排忧解难，但也不能让我承担太大风险啊。”沈霖笑嘻嘻地说着，说这话的时候从一个成熟稳重的老油子，瞬间变成了精明算计的小商人。
“嗯，如果你愿意，下面我就召开办公会决议这件事，反正找了几家开发商没人愿意接手，这次我就做主让盛唐承接了，土地出让金还要上会研究，但肯定比拍卖场的成交价便宜。”
事情到这一步，沈霖也不再收着，便将早就盘算好的计划说了出来：“剩余职工搬迁安置，当初说每人十万块安置费用，市里这次主持拆迁工作，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吗？”
“钱肯定是要给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愿不愿意，就像你说的，确实有些胡搅蛮缠的人存在，总是想狮子大开口，狠狠要一笔动迁费，你要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十万块的安置费，以现在的房价，想买一套像样的房子有难度，除非是那种小户型，否则别说主城区，就连唐东这块也买不到像样的房子……可以根据他们的意愿，愿意拿钱走的拿钱走，不想拿钱走的，这部分钱交给盛唐，到时候每人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而且盛唐还可以提供一些工作岗位给他们选择。”
没想到沈霖考虑的还挺周全，秦国华满意地点点头：“你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到时候动迁的时候你也参与进来……”
见沈霖答应，秦国华不再多说什么，将杯中茶水喝尽：“子文，你在这里陪小沈他们吃饭，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下，下午那个会不知道要开到几点了……秦放，下次再去家里的时候，带着小沈一起过去。”
沈霖起身将秦国华送至门口，又被张子文拉到桌子前坐下。
张子文三十出头，看年龄和杜明城差不多大小，身上有着一股儒雅和官威之气，秦国华走后，他便接过了饭局：“秦市长不说，小沈你得明白，这次秦市长可是恰到好处的将纺纱厂用地送到了盛唐手中，如果有机会，你还得多帮着罗总那边说说好话。”
沈霖起身给张子文倒了杯茶：“子文哥这话说的外气，就我和秦老大这关系，怎么着也不能让秦市长在罗老面前吃什么瓜落啊，是吧老大？”
“呵呵，子文哥，别看沈霖有些滑头，人挺够意思的。”秦放直接拿起分酒器给沈霖倒上：“老四，我大伯这次给你的礼物有多重你也看到了，你帮我，我帮你，我大伯这人很重情分的。”
沈霖再藏着掖着就说不去了：“老大你放心吧，兄弟心里有数，这点事情再看不明白，以后还怎么跟你混呢？”
……
唐都市政府出面，纺纱厂接下来的拆迁进行的很顺利，大部分职工盼望着承诺的十万块安置费，顺利的给了，也就搬走了，统计了一下，有36户愿意将钱给盛唐，将来分一套房子，并且通过商业公司那边找到临时工作先干着。
沈霖承诺他们，将来纺纱厂这块住宅用地盖起了楼盘，物业公司岗位优先从这36户中安排，不管是扫地的、修水管、管理电路、收缴物业费的人员，统统安置成纺纱厂的职工。
还是住在这块地方，又有活干，不但这些筒子楼住户满意了，就连秦国华听说此事也拍手称赞。
筒子楼的住户都签了搬迁协议，唯独靠着西山墙那个小卖部不愿意搬！
这个小卖部属于私建建筑，当时挨着筒子楼用砖垒砌，牛毛毡落顶，卖些烟酒生活用品。
本不在安置之内，但人家赖着不走，唐都市政府最后同意给他发放安置费，人家还不走。
说是小卖部是盈利建筑，应该按照十倍安置费来结算。
如果放在以前，别说是万基这类开发商不乐意了，就连唐都市容管理局都有权利给他直接推平，可刚刚发生过暴拆事件，没人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用强。
沈霖思考很久，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让他尽快搬走完事。
可价格出到了三十万，那个老汉还不是愿意。
我艹！
第82章 硬扛
纺纱厂不远处的大唐网吧，沈霖坐在包间里郁闷不已，能从沈霖手里白白扣出三十万还特么不满足，这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
有名有姓的很好查，老头叫朱茂才，曾是厂里的老长棍，筒子楼里的职工都认识他，早年旷工打架惹是生非，厂里的领导也拿他没办法。
上了年纪之后，突然消停了不少，挨着筒子楼弄了一件违章建筑当商店经营到现在。
“查到了，朱茂才有个儿子叫朱安荣，现在建业大厦经营着一家电器铺子！”六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道：“唐都的家电生意大多与陈氏有瓜葛，能做家电生意的，几乎走的都是陈家进货渠道，我想这件事应该是万基在后面使劲，要不老朱也不会这么不识抬举。”
沈霖沉默不语，思索着中间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
许志强看沈霖有点难办，发狠道：“马勒戈壁的，晚上我找人直接给房顶掀了算了，反正是违章建筑，报警也没人管。”
沈霖慢慢地掏出一根烟点上：“传了出去不好听，老百姓不了解实情，肯定会说三道四，我不想盛唐背负一个和万基一样的名声。”
“难道我们就这么让他牵着鼻子走？老家伙可是要一百万那，有那一百万，悬赏都可以。”
沈霖快速思考着对策，许志强的话提醒了他：“走，会会这个老朱，如果还是不识抬举，我让他有苦难言。”
领着众人出来，沈霖叫来了辖区内的片警一道去找朱茂才。
老家伙白白胖胖的，此时正躺在筒子楼的阴凉处，看着沈霖他们一行人踏着烟尘走来，手里的蒲扇扇的更有劲了。
片警说话很接地气，见到朱茂才就是一顿怼：“老朱，盛唐沈总自掏腰包给你三十万，已经不少了，白得的便宜知足吧，别到最后走法律程序，屌毛也落不到一根。”
朱茂才抬眼看了看片警身旁的沈霖，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他才不会放在眼里，管你什么总不什么总的：“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他要有本事就把我连人带货埋进去！”
沈霖本想亲自好言相劝一番，看到朱茂才这么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再也没有和平解决的心思，再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管他背后有没有陈浩明撑腰呢，老子跟你硬扛一把。
伸手叫来工地现场的施工负责人，当着朱茂才的面儿问道：“能不能不伤到这间小卖部把筒子楼拆了？”
负责人当场表示，可以完全不伤小卖部分毫的拆除筒子楼。
沈霖点点头，直接将电话打给了陆晚柠：“陆总，我在纺纱厂，你现在来一下，带上图纸。”
朱茂才不知道沈霖要搞什么鬼，看着沈霖与片警和工地负责人他们一起在旁边抽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好像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等到陆晚柠和一个拿着图纸的助理过来，沈霖直接让人就那么当着朱茂才的面儿打开图纸，在上面看了一会才说道：“这个小卖部不影响主建筑的施工，既然人家不愿意搬，我们就遵从他的意见。”
“从这里！”沈霖伸手一指：“施工的时候全部围起来，不要动人家的小卖部，这块地皮我送给朱老先生，以后从我们地头过，也不收过路费，照顾照顾人家……”
工地负责人很快明白了沈霖的意图，这是要活活困死朱茂才的小卖部！
陆晚柠配合着沈霖像模像样地对助理说道：“计划修建的临街商铺稍微改动一下，这个位置给小区修建一个公共厕所……”
“可是陆总，现在修改图纸，要增加预算的。”助理没明白他们这是演戏，商业公司的设计人员只能设计广告文案和室内装修，建筑设计这块是请的设计公司来做的……
沈霖摆摆手：“没关系，为了满足朱老先生的意愿，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你吓唬谁呢，毛蛋孩子。”朱茂才支棱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沈霖道：“跟我玩青皮你还嫩点。”
“老东西，谁特么吓唬你了。”工地负责人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这几天因为朱茂才耽误着工期，正一肚子火呢：“给脸不要脸的玩意，我告诉你，纺纱厂今天正式进入施工阶段，全厂封闭，断水断电，你特么敢来我工地接水私拉电线，蛋黄子给你挤出来。”
工地负责人的脏话听的众人想笑。
朱茂才仗着年老，撕吧着要上来跟工地负责人舞舞渣渣，却被片警给拦下了：“老朱，人家已经让步了，再闹下去你也是不占理，我给你说好，出了事儿我们可不管。”
“呵呵，给你脸你不接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霖拍拍手上的灰尘：“警官现场作证，盛唐遵循朱先生的意愿，不动他的小卖部，但还要耽误我的工期，发生什么后果，你就直接去走法律程序吧。”
“沈总，别跟他废话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工地负责人一边跟沈霖说话，一边叫来几个施工人员开始布置任务：“把防护板都拿过来，加高一点，别让石头砸到了人家，对了，一定要留个通道，别让人说我们不给人留路。”
朱茂才想阻拦，可片警根本不管这里的事儿，跟沈霖他们有说有笑的走了。
他豪横，但是不傻，以前纺纱厂是公家的，他旷工耍无赖，跟科长等人胡搅蛮缠，不给开工资或者少开工资就到人家家里去闹，领导也不跟他计较太多，毕竟是公家的钱，犯不上跟他较劲，可在这帮干工地的人面前，他横不起来，只要不讲理的跟人动粗，人家动手他只能干瞪眼，何况片警已经明说了，这事儿人家不管。
眼前施工队伍用防护板将小卖部与筒子楼隔离开来，还竖起一张大网，免得碎石飞溅到小卖部，不给他任何发作找茬的机会。
挖掘机挥舞着巨大的铲子，从东往西一点一点的扣墙，每扣一下，就会扬起巨大的灰尘，工地负责人领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在旁边站着，朱茂才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眼前筒子楼一层一层被挖掘机扣下去，朱茂才心里慌了。
这特么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第83章 挤压
夜幕降临，机器轰鸣的一天过去，整个纺纱厂除了朱茂才的小卖部，放眼望去片瓦不存。
整个厂区只有几个位置挂起了夜明灯，施工队伍昼夜赶工，趁着夜幕，数十辆泥头车排着队往外拉碎石砖瓦，朱茂才守在自己小卖部前，可惜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趁乱强拆。
没有水，没有电，整个纺纱厂只留了原先门卫传达室墙角的一个水龙头，现在还被施工队虎视眈眈的盯着，傍晚去接水的时候差点跟工头干起来，塑料桶也整除了一道裂痕。
比起白天时的神气，朱茂才完全是霜打的茄子。
儿子朱安荣虽说不是善茬，带了几个人回来，在厂区巡视一圈也无可奈何，跟人打一架？阻挠施工队进行拆迁？
先不说打过打不过，跟在陈浩明身边的大混子洪老五现在喝了白菜汤，道上提起这个都在传言当晚的情况，起因就是这个纺纱厂的拆迁，朱安荣可比不过洪老五，自然是不敢硬来的：“待会我去找找陈总。”
“盛唐承诺的安置费算是泡汤了，陈总那边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朱茂才担心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也别一百万了，给五十万就行。”
朱安荣看着现场的情况，盛唐铁了心的要动工，根本不在乎小卖部拆不拆的，老爹在这里做钉子户虽说让人难受，可终究是没影响人家的施工进度，还想从陈浩明那里拿钱，老爹实在是太天真了，陈浩明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我尽量去说……晚上你别在这里住了，回家去。”
朱茂才见儿子有点心不在焉，当时就有点急眼：“当初可是你回来说，万基陈总交代了，让我在这里跟盛唐耗着，不管结果如何，他要给我拿一百万的。”
朱安荣看着老爹有些急眼，不敢继续说下去：“放心吧，陈总那边不会食言的，多少肯定会给咱们一些补偿。”
“那就行，那就行！”朱茂才见儿子这么说，总算放心一些：“今晚我还在这里住，免得这帮家伙偷我零食吃。”
……
接连三天，朱茂才仍旧守着自己的阵地，等着儿子给答复，答复没等来，人家施工队清理完建筑垃圾，桩基队伍进驻，将整个纺纱厂挖的跟炮弹崩过了一样，除了自己这巴掌大的地方之外，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到处是深坑，到处是土堆，晚上要是没有夜明灯，出去上厕所都能掉坑里。
提起上厕所朱茂才更来气，也不知道谁牵了两条狼狗进来，就拴在自己小卖部门前不远、
只要自己想出来拉屎撒尿，狼狗必然叫的撕心裂肺，工地的工头也不睡觉，听到狗叫就立马儿过来盯着他，不准在工地随意拉撒，上个厕所还要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龙山街上的公共厕所。
最可气的是，网吧里的小混混也不允许他到网吧去解决。习惯了跟公家胡搅蛮缠的朱茂才，在真正的社会现实面前，连毛头小子也不敢轻易得罪……
没水没电，白天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牛毛毡小卖部就像个蒸笼，晚上也是如此，蚊虫肆虐，要是有一阵凉风还好受些，丢也丢不掉，走也敢走，搞的自己好像是给盛唐看工地的一样。
连着催儿子，朱安荣只是说让他再等等。
朱茂才等不了了，直接到市里去找陈浩明，踅摸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只好将儿子堵在了家电卖场。
朱安荣比他明白事理，更明白陈浩明及陈氏的处事风格，陈浩明是为了给盛唐添堵才许诺给钱的，现在人家盛唐照常开工，这时候找陈浩明要钱纯粹是找不痛快，搞不好自己下次进货的时候，还会被陈氏给算计一把。
直到此时朱茂才才明白，自己落的里外不是人。
那我走？
可是谁给钱呢！
找工地负责人，人家不管这个，找盛唐，没人理他，找沈霖，沈霖才不愿意搭理他。
此时沈霖正一筹莫展呢！
御隆置业处处与盛唐作对，不说新楼盘的代理销售，就是二手房交易这块，御隆置业始终保持比盛唐便宜一个百分点的收益进行宣传，处在上升期的盛唐房产交易连着两个月出现业绩下滑的现象。
陈浩明铁了心的要让盛唐难受，摊子铺了这么大，就是为了给盛唐置气！
“我调查过了，在御隆置业里万基陈浩明只是参股，并未控股，实际控股人是那个谢梦瑶。”杨澜收起近期的报表，将自己打探到消息说与沈霖：“我们要不要也降个百分点？”
“不降！”沈霖果断地说道：“如果我们降，他们肯定还会再降，甚至有可能会不要利润跟我们抢市场，如果你说的属实，陈浩明一定是在补贴谢梦瑶那个小娘们跟我们打擂台，陈氏财大气粗可以一直坚持下去，我们不行。”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下个月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有多少盈利了。”
沈霖轻轻地靠在椅子上，用大拇指捏着太阳穴，仔细想了一会：“嗯，再坚持坚持。”
说完，给陆晚柠和周远航打去了电话。
商业公司选了单独的办公地点，按照沈霖的思路，陆晚柠这个总指挥业务开展的很快，周远航没有开成网吧，转身办起了物业安保公司，也不管能赚多少钱，反正是忙活的热火朝天。
不多时，沈氏集团的现任骨干全部集中到了盛唐门店。
沈霖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现在我手上可以动用的资金有160万，房产经纪公司的盈利收到天唐投资凑够200万，用于支付纺纱厂首笔土地出让金……门楼镇那块土地的贷款批下来了吗？”
陆晚柠道：“刚刚办完土地转让手续，银行贷款还在进行磋商。”
“嗯！”沈霖点点头：“门楼镇一百亩地至少可以贷出200万，纺纱厂用地我和市里已经谈妥，只要交了首笔出让金就可以马上办理土地转让手续，纺纱厂住宅用地至少可以贷出一千万，回头你约着银行行长，我约着市政府张秘书一起吃个饭尽快解决这件事……商业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36万！”陆晚柠不假思索地答道。
“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放在医疗器械和药品销售上面，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资金买口罩、消毒水、酒精、板蓝根、金银花等物资，详细的清单为会发给你。”沈霖看陆晚柠要拿笔记，摆摆手道：“找一家闲置厂房进行装修，一定要拿到相关部门的检验证书，符合医疗器械和药品存放的标准。”
沈霖知道，陆晚柠做起这个来，比其他人都要事半功倍，毕竟她可以直接薅着余婉去活动，办理相关手续要快的多。
“这件事一定要注意合同签署，协议价格签订供给数目和交货时间，供货时间从11月份开始，凡是违约厂商，一律按十倍价格赔偿，最好是请专业的律师事务所草泥一份买卖合同。”
“目前盛唐盈利的只有房产经纪公司，以后每月一结账，只要有现金流就立刻汇入商业公司，确保后半年的资金持续保障……只有一个原则，买，买，只要有钱就买，所有的物品清单一定要在11月份之前完成。”
所有人都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听着沈霖挨个布置下阶段的任务。
目前盛唐已经入手了两块地皮，门楼镇100亩，纺纱厂120亩，而且都还欠着唐都市的土地款子，两边加起来欠账足有两千五百万之多了。
大家还以为银行贷出的款子可以投入到房地产开发当中，尽快回笼资金偿还各项债务，谁知沈霖却不管这些，直接将所有现金全部投入到了医疗器械上，都是些口罩、消毒水这类便宜又泛滥的东西。
重生就是最大的开挂，沈霖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来快钱的机会。
第84章 囤货
沈霖的工作会，简单粗暴，可把这帮人给急的不行。
虽说沈霖是大老板，老板有老板的考虑，可盛唐目前什么情况他们这些负责人比谁都清楚，摊子支起来了，到处都需要用钱，杨澜甚至知道沈霖在搞网络科技公司，盛唐房产经纪这块给他们做账买机器前几天刚刚花出去了近三十万。
陆晚柠不知道沈霖到底有多厚的底子，可急于去银行贷款，说明他也就这点家底了，年轻人玩心跳，可是两千万的欠账经不起任何波动，所有的盈利全压在这上面，风险太大。
唯一处于盈利期的盛唐房产经纪公司，与景泰观澜书院的对赌分成也全部投入到了土地出让金当中去了，所有业务现在被御隆全面挤压，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何况，他们根本看到沈霖这个操作到底盈利点在哪里。
谁知沈霖说完，也不解释，甩甩手走了，你们只管干活吧，
方楠屁颠儿屁颠的跟着沈霖离开盛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如今除了名义上的天唐票号股东大财务，她在沈霖的整个操作世界里已经没了具体的业务。
说是管钱，其实这些都是沈霖点过头的，别人也只是找她签个字，走个流程。
相对于繁琐的商业操作，她还是喜欢大学生服务公司，简单顺手，而且主要都是面对学生，不用像陆晚柠和杨澜那样总是用不同的妆容去处理各种问题。
朱茂才终于打听到盛唐门店，找其他人没用，他只能找沈霖，连续蹲了几天，终于堵到了沈霖。
“小沈总，嘿嘿！”朱茂才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底气，舔着脸赶紧递烟：“见你一面真不容易，那个我想好了，小卖部你们拆了吧，我不能耽误你们的工程不是。”
“拆就拆呗。”沈霖撇了他一眼，根本不接他的烟，而是直接进了门店：“你给施工队说一声就行。”
朱茂才撵着沈霖走进门店，支支吾吾道：“那个，之前是我不对，不该轻信别人的蛊惑耽误了你们的工程，是这样，你照常给我一份安置费就行，别的我也不多要，和他们一样，10万。”
“安置费是市政府出的，你找拆迁办吧。”
“拆迁办说我那是违章建筑，不再安置范围，而且他们已经结过账了，没法给我支付，让我过来找你。”
“你也知道那是违章建筑？”沈霖板着脸坐到办公桌前：“行了，我也不给你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信的过我，让施工队先给你的小卖部拆了，补偿款我到年底再给你。”
朱茂才……刚被陈浩明忽悠过，现在沈霖这么说，他还不能说我信不过你。
“您这么大公司，再手头紧，也不差我这十万块吧？”
朱茂才说的是实话，沈霖说的也是实话，可十万块现在能买超过一百万只口罩，年底一转手至少是一百万的利润，十万变一百万，他一毛钱都不舍多花，最近吃饭都不敢点肉了，就是为了省点钱多买物资。
“唉，你这老叔，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之前好好配合哪有这事！”沈霖说着话，抽出一张稿纸来：“我先给你打个欠条，你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继续在工地待着。”
朱茂才无奈，只能揣着沈霖打的欠条回去，还一再嘱咐，年底一定要兑现。
……
目前门楼镇的土地还未动工，现在纺纱厂不但欠着唐都市的土地款，还欠着施工队的工程款，这些还是孙嘉良出面找的建筑商，年底无论如何要给建筑商结次工钱，不能让建筑工人空着手回家过年。
陆晚柠不知道沈霖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严格按照沈霖的决定执行。
中原省牧野市是全国最大的医疗器械生产基地，陆晚柠和周远航、许志强在那边住了小半月，谈遍了能谈的正规口罩厂，单是一次性医用口罩就订了5000万个，还有1000万个约定元旦交货，还有板蓝根、体温计、消毒水、酒精等物资。
根据反馈回来的订单数量，一个仓储基地根本不够用，沈霖赶紧又租了两个用于放消毒水和药品物资的。
临近十一月，提前交货的厂家陆续开始往唐都送货。
看着贷款回来的一千多万，全部换成了这些东西，盛唐这几个管理人员全是一头雾水，你整医疗用品就整医疗用品呗，买那么多白醋干嘛……
时间进入11月底，沈霖开始不断关注着南方的新闻，一条都不放过。
成败在此一举，尽管有着十足的把握，可是时空轮回的变数谁也把握不住，万一某个节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的整个暴富计划就会落空，还会将自己辛苦经营的这个摊子毁掉。
沈霖这两年也在悄悄观察，除了身边人员的错位变化，唐都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最典型的就是景泰的荣康小区，摇身一变成了前世的观澜书院，虽说有自己的推手，可命名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直到一则新闻，说岭南季华地区接连出现莫名病毒感染患者……
轨迹没有发生变化！
当这个新闻到来的时候，沈霖反而没有太多的兴奋，而是有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这个钱他不赚，会有人去赚，现实和市场决定未来的价格风暴和物资匮乏，也不是他造成的。
沈霖说服自己，还到白马寺上了香，心中的负罪感才多少消除一点。
进入十二月，沈霖着手让许志强在网上发布口罩、板蓝根等医疗物资信息，电话让许志强和周远航办的黑卡，查不到户主信息。
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注意南方的变化，甚至听都没听说，只是按照沈霖的要求做事，凡是有人咨询的，一律按照进价的五倍价格出售，自己来拉货，不开发票，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周远航听着沈霖分派任务，让他们最近二十小时保持电话开机，有点泄气地说道：“老沈，你这是玩的哪一出，五倍价格，谁会买啊，你知道口罩多便宜么，我们进的这批口罩，最贵的也就0.12元，最便宜的才8分，板蓝根更是满大街都是。”
他不知道沈霖后面有外挂输血，每个月都会拿出十几二十几万的样子继续囤货，口罩屯够了就继续屯消毒水、白醋、板蓝根……简直跟入了魔一样。
“你等着吧，肯定会有人打电话来，等他们找不到货源的时候就着急了。”沈霖淡淡地说着，也不过多解释。
回想起重生前的那场变故，全国口罩产能达到3000万/日的时候，仍然是供不应求，许多中间商蹲在厂子门口都拿不到货，能买到的口罩等物资，别说不开发票了，根本价都不带讲的，你说多少就多少。
陆续有人打来电话询问，听到五倍价格，纷纷骂骂咧咧地挂断电话。
当有人出到三倍价格的时候，沈霖仍然不松口，坚持至少五倍价格才出手。
周远航急的围着沈霖团团转：“大哥，这样我们就赚不少了。”
“霖哥坚持肯定有道理，我们等等就是了。”许志强比周远航更能适应沈霖的做事风格，反正自己什么也不懂，沈霖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周远航不行，急脾气上来连着好几天不来找沈霖。
第85章 爆发
时间进入12月底，第一个五倍订单入手。
也没问对方是哪儿的人，反正是现金交易，不开发票，但这边会提供可以经过检验的正品报告书，确保所有物品出自正规厂家，而且可以有电话可以查询，对方就带着钱过来了。
一辆黑色皇冠，和一辆箱式货车，岭南牌照。
沈霖亲自到库房看着，十万只口罩5万现金，20吨消毒水现金40万。
周远航很诧异对方根本没那么多废话，只是查验了物品手续，确定了真伪，直接就开始交钱搬货，幸好沈霖提前让他带着验钞机过来，否则还有点措手不及。
他以为对方是开个玩笑，来这儿晃一圈就走了，谁知道人家这么痛快。
整个过程，沈霖操作的有点像地下工作者一样，谁知对方比他们还担心，似乎不愿意让这边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交完钱，拉着东西匆忙走了。
将四十五万现金用个纸箱子装起来，周远航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照沈霖这么个卖法，近一千伍佰万的进货资金，翻上五倍，那就是近八千万的利润。
还干鸡毛的房地产了，卖口罩和消毒水不得了。
想起刚才的岭南牌照，周远航似乎意识到了前几天的新闻：“南方这么严重了吗？”
沈霖没有说话，点点头之后，几个人关上库房大门：“找几个口风紧的伙计辛苦点，每晚留两个人在三个仓库看着，别让谁惦记上了这里。”
“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白天不用管，晚上九点后我让人过来住这儿！”许志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未太多惊讶。
认识沈霖以来，他干的每一件事都能赚钱，只要跟着他就不会白干。
第二天中午，周远航打来电话，昨晚订货的人约定晚上还要装车，沈霖说：“告诉对方，不管今天装多少，还按昨天的价格走，过了今天，我们要涨价。”
不多时，周远航又打来电话，这次语气比刚才要兴奋不少：“人家说了，想把我们的库房全给包下来，可是没那么多现金，能不能缓一缓，那家伙没走，昨晚就在唐都住着，估计是货到岭南出手了，想多要点。”
“有多少钱拿多少货！”
周远航：“人家把自己押在这里也不行吗？货款一到再放人。”
沈霖……“出了问题，他要是没钱结账，你还打算报警抓他吗？”
周远航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们做这个事儿并不光彩，要不然沈霖也不会行事这么低调，销货这事儿，除了他和许志强，其他人根本不让插手。
他们这边刚说完，许志强那边也接到了几个订货电话，总之就一句话，现金交易，不开发票。
随着订单不断涌来，时间开始进入2003年的元月。
唐都这座古城的年味开始飘散，比起周远航和许志强沉浸数钱的快乐当中，沈霖始终提着一口气。
钱赚的越多，他的心就提的越高，不义之财总是让人不踏实。
口罩价格提升到了进价的十倍，一律按照一元一个出售，其他物资保持五倍价格。
新闻报道，元月之后，岭南出现医护人员感染的情况，东南亚成了高风险地区，捎带着回归没几年的两个小岛也进入了紧急状态。
一千多万的物资，还没到年关就被南方的投机商抢购了一大半。
短短一个多月，就给盛唐暴利回笼资金达到了四千万。
看着库房已经空了两个，沈霖紧急叫停销售。
周远航见沈霖这个时候收手，立时堵着门追问：“我问过了，牧野那边的产能跟不上了，而且已经被管制，我们之前剩余的订单现在无法交货，照这形势，很快就能将存货卖光，你这是要干啥？”
同道而来的许志强不接茬，而是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抽烟。
“给你说话呢！”周远航见沈霖不理他，直接抢过他的鼠标：“别玩了，先说正事，官方对医疗器械进行管制，产能分配到全国各地，优先供给的肯定是医疗部门和医护人员，那么大的民间市场等着补水，你这时候收手，剩下的东西怎么办？”
“捐了！”
客厅里的许志强听到这两个字，和周远航一样直接楞住了。
周远航从电脑桌上抽出一支烟点上：“我艹，捐了，你真大方。”
“你也知道官方开始管制了，这个时候再大肆贩卖医疗物资，还特么是高价，我看你是不想过年了吧。”沈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钱不能赚的太狠，就这我还担心不安全呢，过完年把剩下的物资给市里捐点，也给盛唐落个好名声，多出来的呢，就放到唐都市场上，免得到时候这边物价飞涨不受控制。”
“还有价值好几千万的东西呢，太可惜了。”
沈霖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可惜的，剩下的随便处理一点，也够我们赚的了，不过到时候这部分利润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别犯愁了，你以为全国就我们干这事儿？我估计这会满世界都是倒腾医疗物资的中间商，我们早入行，早撤出，免得深陷泥潭，到时候出了事儿，赚这点钱还不够交罚款的呢。”沈霖起身拿了衣服：“走吧，忙活这么久，找地方喝两口！”
……
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后半年被御隆狠狠压制，本可一飞冲天却业绩平平，许多销售人员每月甚至达不到绩效业绩，不过沈霖还是照常给他们发工资，年终还发了奖金。
看着账上窝着的四千多万现金，感觉自己腰杆子终于又硬了起来，是时候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御隆置业一番了。
拿出五百万工程款在春节前支付给了建筑商，并一再嘱托，一定要把建筑工人的工资发下去，如果发生欠薪闹事的事情，后续的款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到各个部门将年假工作安排情况整理出来，沈霖做到心中有数之后，才放心离开唐都返回安城好好在家里待上一阵子。
安城有盛唐房产的门店，足以给方楠借口前往安城。
看的出来，方楠想跟沈霖回去看看。
只是沈霖借口她也不经常回家，还是先回去过年的好，才堵住了她登门的愿望。
第86章 妥协
大年初六，沈霖用周远航家里的车，将后备箱和后座载满各种土特产返回唐都，其实他也会开车，只是不会开手动挡的而已。
满满登登一车走亲访友的礼品，并不是很贵，却是年后联络感情的必备程序，沈霖没有直接去找秦国华，将东西放在了他的秘书张子文那里，捎带着给张子文的后备箱放了两箱安城特产仰韶酒和两条华子。
最后周远航把陈霖送到了杜明城家里，也不管街坊邻居什么眼光，反正以他俩的年纪怎么看都像谁家亲戚，两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往杜明城家里搬东西。
等到两人在房间里坐下，发现陆晚柠也在，正和余婉忙活着准备午饭。
来之前跟余婉联系过，想必是她通知的陆晚柠。
杜佳佳年前那段时间没怎么见沈霖，此时见到他直接扑上来要玩具，沈霖这次没有准备这个，只能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送给她。
杜佳佳一点儿也不稀罕，转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摞红包要分给沈霖。
“赶紧收好，等明天让妈妈带你去买玩具。”沈霖拉着杜佳佳的小手，教她把红包重新一个一个放回去，然后关好抽屉。
好熟悉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沈霖很想抱起杜佳佳亲一口。
“洗手吃饭吧，佳佳，不许缠着叔叔要玩具。”余婉走过来，将杜佳佳抱起来放到餐桌前她的专用椅子上。
周远航知道杜明城公安分局副局的身份，又兼任刑警队队长，真正手握实权的人物，第一次跟沈霖过来，杜明城给他让烟的时候，显得很不自在。
看着沈霖跟杜明城一家亲密无间，周远航暗自咋舌，他对沈霖的印象仍旧停留在高中时期，哪怕是现在沈霖脱胎换骨生意兴隆，他也只是觉得沈霖有冲劲，敢想敢干，运气好而已。
就算入股商业公司，也是他大学无事找个兴趣乐子，根本没有把这件事看的多重，或许是从小家境优越学习又不错的缘故，周远航在沈霖面前始终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总觉得沈霖不如他，哪怕沈霖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他也觉得只要自己想干，早晚有一天比沈霖做的还要好。
商业公司有什么了，不就是开网吧，办幼儿园，搞物业公司么；房产经纪公司又怎么了，不就是招一帮人卖房子么；盛唐置业又如何，不就是花钱卖地盖房子么。
等自己毕业，老爹出钱支持，他也可以一步一步做起来。
今天见识了他与市长秘书称兄道弟，现在又跟手握实权的分局副局亲密无间，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沈霖，这些人物关系的处理，他做不到，甚至迈步开腿，张不开嘴，能够和这些人物处的游刃有余，悄无声息助力自己事业发展，一切还显得那么自然，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杜明城虽然休息，但过年期间还要保持随时待命的状态，午饭的酒也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口。
从他家里出来，陆晚柠开车，沈霖和周远航坐到了后座。
沈霖发现，自从上次酒吧之后，陆晚柠在饭局上再也没有喝过酒，哪怕是在杜明城家里酒杯满上，她也不动，经过这么一回忆，好像次次都是这样。
“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白马寺上柱香吧。”陆晚柠发动车子后，回头看着两人。
沈霖……“哪有下午去上香的。”
“心诚就行！”陆晚柠做主驶出小院：“上柱香出来再去王城公园，那年年会挺热闹，你们都回家过年，我一个人在唐都闷死了，想去余婉那里，也怕给人家添麻烦。”
周远航不了解陆晚柠的底细，见她怎么说就问道：“晚柠姐过年怎么没回家？”
“我家里离这儿太远了，过年没买到火车票！”
“哦！”
沈霖担心周远航会继续追问，便岔开话题道：“房产经纪公司计划的也是今天开始返岗吧，老周问问杨澜，看看都谁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顺便商量商量年后的工作。”
应付掉晚上的饭局，沈霖有些醉意，不过仍然保持着清醒。
最后四个人来到盛唐总店坐着，杨澜泡好茶水端上来，沈霖喝了一口道：“南方这段时间的病毒报道大家都看了吧，最近板蓝根和白醋开始紧俏起来，有的超市已经断货，市面上有货的也开始涨价了，晚柠姐这几天找余婉沟通沟通工商局和卫生局，商业公司要在各个门店售卖这些东西，就按市场价格走，不允许过量买，尽量维持唐都的物价稳定。”
“嗯，我这边跟各个门店的店长打过招呼了，密切关注从南方归来的人员，排查盛唐员工有没有南方人士，如果有就让他们暂时不要返岗。”杨澜在这方面和沈霖步调比较一致，因为就她下面管的人员最多，不得不提前考虑这些。
陆晚柠点点头：“我听朋友说南边的白醋和板蓝根已经断货了，十块左右的白醋卖到了一百元的价格，我们市场价投放市场肯定不行，唐都几个大区投放，就算普通老百姓也会想着从我们手中倒腾这些物资。”
“拿着身份证实名登记呢！”沈霖抽着烟说道。
杨澜听到这个，立时摇着头道：“那样不行，唐都人太多，地方又太大，他们这边买了那边卖，今天买了明天再来买，我们的人手全投入到信息统计上也忙不过来。”
“我明白你的心思，稳定物价需要强大的暴力和丰富的物资供应做后盾的，我看倒不如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处理掉。”陆晚柠看着沈霖狠心赚钱，年纪不大还有点忧国忧民的大义，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可惜这事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疫情现在只是在南方，并未波及到我们这里，不管结果如何，就我们手里那点物资也左右不了唐都的物价水平。”
年前他们在几个偷偷卖东西，虽然瞒着陆晚柠，可这事儿根本瞒不住她。
周远航听完，急忙点头道：“我赞成晚柠姐的意见，就按你之前说的，预留一部分捐给市里，随他们怎么处置，与其让人薅我们的羊毛，倒不如全部卖了干净。”
沈霖有点难以抉择，完全卖掉，倒是可以狠赚一笔，可是这种钱赚的太多，心里总是不安。
“你别犹豫了，板蓝根白醋那玩意有保质期的好不好。”周远航拉着椅子坐到沈霖身边：“现实市场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又不是你推动的……对了，你怎么想起来提前屯了这么多疫情物资的？”
周远航心中许久的问题，此时突然问了出来，给沈霖整的有点措手不及：“这玩意先是东南亚蔓延的，岭南是南方最大的滨海贸易大省，所以我觉得这个病毒可能会流串到岭南，你要是多关注各类新闻，也能未雨绸缪。”
“你也太神了吧，这玩意传染你都知道，提前准备口罩消毒水就算了，板蓝根和白醋这玩意都能想到……老实说，你在国外是不是有姘头？”周远航喝了酒，说起话来也不管身边还有两位女士。
“姘你妹！”沈霖心虚地梗着脖子说道：“那玩意发现的时候，说是不明肺炎，肺炎传染这个常识你不知道么，打喷嚏，说话都有病毒……”
陆晚柠感觉沈霖肯定自己的信息获取渠道，她不关心这个：“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提前囤积物资，不能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还是悄悄放出去吧，过完正月十五，我把这些东西给各个科室送一些。”
“要送也不是现在，唐都现在还没有苗头，送就送到关键时候。”沈霖被周远航说的有些心动，再出手又是两三千万的利润，有心稳定唐都物价，发现自己想的根本不是办法：“口罩预留三百万个，消毒水留下40吨，板蓝根和白醋多留点，再过一个月，这玩意能送礼。”
“就等你这句话了，我马上联系买家，争取一次性出手，再也不为这事儿操心了。”又要入账上千万的收入，周远航看起来比沈霖还要兴奋：“这得想想接下来干什么，有这些钱，开十个网吧也够了。”
沈霖淡淡地说道：“呵呵，这些钱分了也够我们过完下半辈子。”
第87章 魅惑
时间就要进入三月，沈霖整日密切关注着南方的形势，他担心重生之后的病毒会不受控制，所以每天从电视和网络新闻关注着南方的任何情况演变，根据自己的记忆，整体态势仍然和以前保持一致，唐都这边虽然也紧张起来，但还没有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
销声匿迹、低调了半年之久的陈浩明，过完年之后又觉得自己行了，看着盛唐在纺纱厂如火如荼地进行施工，他恨不得把沈霖抓过来整死。
横行唐都商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连续在一个人身上栽跟头，暴跳如雷却又干不掉沈霖。
皇马娱乐中心的顶层办公室里，谢梦瑶端坐在几个眼神猥琐的男人中间，轻轻地将两条丝袜美腿叠加在一起，带着万种风情的微笑道：“陈总，御隆和盛唐打擂台，去年到现在没有任何盈利，我们反而贴进去了六十余万，你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竞争方式，是不是要改一改？”
陈浩明盯着谢梦瑶紧凑而混实的长腿，丝袜沿着细腿而上，消失在刚刚遮住饱满臀部的黑色皮裙里，轻轻地靠在沙发上露出懒散的模样，故意敞开娇小的皮草胸怀，坚挺告高耸的资本在黑色蕾丝的包裹下，似乎随时要冲出来一般，手里的女士香烟轻轻地放在烈焰红唇的嘴边。
芳兰出入的红唇齿间，慢慢吐出的烟雾，也成了撩动男人神经的画面。
陈浩明不经意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纺纱厂2200万的土地出让金，盛唐只交了200万，他们年前从银行贷出了1000万，支付建筑商500万，而且沈霖的摊子铺的很大，跟刘总的梦中情人陆晚柠搞在一起，弄了一个商业公司，有网吧、幼儿园、物业公司这些刚起步的项目，剩下的五百万我想差不多也快花完了。”
刘邵东将目光慢慢的从谢梦瑶身上拔了出来，点点头道：“御隆的业绩报表虽然没有盈利，但是业务量远远高于盛唐房产经纪公司，我猜他们的盈利也仅仅能够维持运营，甚至可能也在补贴，他们的门店数量和员工队伍每月也是不小的开支，只要我们继续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就会让他们面临入不敷出的局面。”
“我从景泰出来之前，对沈霖和他的盛唐进行过细致的调查，前几天陈总又对沈霖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详尽的了解，沈霖出身安城普通矿工家庭，家里亲戚不是安煤职工就是农民，他认识景泰孙嘉良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唐都这边的几个关系网也是刚刚建立的……真不知道这小子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南方的形势有点愈演愈烈，唐都最近也是接连发出警告，许多市民开始抢购口罩消毒水等物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波及到我们这边，所以谢总，你只要再坚持坚持，一旦唐都受到波及，盛唐纺纱厂那边的施工就会受到影响，只要纺纱厂的房子迟迟盖不出来，输血来源又跟不上，盛唐必然面临和景泰当时一样的资金断裂局面，到时候可不是几百万能够救得的了的。”
谢梦瑶半窝在沙发里，慵懒的模样像是一个诱人的贵妇，优雅地抽着女士香烟，听刘邵东滔滔不绝地讲完，她才慢慢地说道：“你们做的这些调查如果准确，也不至于沈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无法控制，还从万基手中接了别人不敢动的纺纱厂，由新来的市长撑腰，指望盛唐资金断裂割韭菜，没那么容易吧。”
陈浩明鼻孔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盛唐欠着土管局2000万的土地出让金，又欠着1000万的银行贷款，当资金断裂的时候，我看新来的市长也不好使吧，如果他要违规保盛唐，恐怕他也做不稳了，对于这个空降的市长，很多人可是如鲠在喉，如果他妄动，就会被人抓到小辫子，能不能坐稳2号位置还是一回事，还能去顾得了盛唐？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在推波助澜，逼着他吐出纺纱厂这块地。”
“问题是你能保证人家资金链出现问题，只要纺纱厂的房子一经销售，就算低价处理，也能迅速回笼资金，我担心你这个如意算盘仍旧会落空！”无论什么语气说话，谢梦瑶脸上保持着魅惑人心的微笑，让人看了心里痒痒急于亲近的感觉。
刘邵东馋过都市熟女范儿陆晚柠的身子，此时面对谢梦瑶这尤物，也是心痒不已，小娘们永远是穿的这么火爆，前凸后翘，恨不得将自己能展现的全给展现出来，深深的眼线，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勾魂的眼睛会说话，几次想跟谢梦瑶私下勾搭，碍于陈浩明，他没敢。
因为他从陈浩明眼中看到了同样熟悉的东西。
陈浩明手里捏着雪茄，也是半躺在老板椅里，眼神不同于刘邵东的偷偷摸摸，直接是在谢梦瑶的身上扫来扫去，如果不是碍于合作的关系，他真想就地给她办了：“南方的病毒会传染，许多省份已经开始戒严，西南两岛，东南宝岛，以及东南亚各国的病例每天都在增加，岭南那边现在全省进入紧急状态，学校厂房全部停工，就我国现在的人流量，波及到我们这里只是时间问题，我不信盛唐能够躲过这一劫……这么着吧，我再拿出五十万各个门店当补贴，陆总再坚持坚持。”
“陈总财大气粗，我可是压上了身家性命陪你玩的，你只是补贴了御隆的运营，可我这一年是白忙活了，你怎么补贴补贴我呢？”谢梦瑶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陈浩明的桌子前，浑圆有弹性的臀部欠在桌面上，拿起桌上的一根雪茄细细地把玩着。
雪茄的长度和造型，在谢梦瑶的把玩中变了味，陈浩明看在眼里，身上的香水味也钻进了鼻孔里，陡然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谢梦瑶跟前，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谢总陪上身价性命跟我玩，我又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亏待你呢？”
陈浩明说着话，手掌从谢梦瑶的肩膀滑落到腰部，又到了臀部，使劲儿在上面抓了一把。
两人尽显暧昧的动作，让刘邵东这个老色皮咧着嘴笑开了。
谢梦瑶也不生气，伸手轻轻推在陈浩明的胸口，故作力气不足的样子，却将陈浩明从身边推了出去：“陈总少拿哄小孩子的把戏糊弄我，人家可是清白之身呢。”
陈浩明心里骂道，小娘们，你清白？可谢梦瑶越这样说，他的兴趣似乎就越足，刚才谢梦瑶的反应似乎不是在拒绝，有戏：“那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呢？”
谢梦瑶再次用手抵住陈浩明的胸口，不让他靠近自己：“得了吧，你这点把戏还是去哄其他女人吧。”
闻着谢梦瑶身上的香味，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峰，又被谢梦瑶温润如玉的手抵住胸口，陈浩明感觉有点上头：“咱们这关系，你只要开口，能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
第88章 阴云
谢梦瑶闪着黑色的睫毛，红唇芳兰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那我可说了！”
“说吧！”
“丰盛地产在唐东有块地皮想要转让，趁着现在行情还算稳定，我想接手过来，可惜还差四百万的款子。”谢梦瑶说着话，注意到陈浩明猥琐的笑容有点僵硬：“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借四百万，你借给我钱，到时候我我还利息。”
陈浩明仍然笑着，手却伸向了烟灰缸上还在燃烧的雪茄……
“御隆赔本打压盛唐，我一个女人可不比你陈总家大业大，离了房地产这块业务，还有其他收入来源，你总得让我也找点赚钱的路子啊，别到哪天我和御隆没有了利用价值，又被你一脚踢开。”
四百万，陈浩明有心想拒绝，可此时架在这里又不好直接张嘴，谢梦瑶作为万基合作伙伴出言相借，如果自己不帮一把，有点太嫌小气，况且旁边还有刘邵东在场，自己在谢梦瑶面前连四百万都拿不出来，还不让人笑话。
刚才满口答应，此时根本没法食言，陈浩明抽了一口雪茄，脸上的阴晦瞬间笑了起来，右手又搭在了谢梦瑶的肩膀上：“说什么利息，跟我还客气，这四百万不用还了，算我增股御隆的投资。”
“哼，你这增股万隆，最后还不是想连人带钱一块收了。”谢梦瑶撒娇似的轻轻拍了一下陈浩明的咸猪手，扭着屁股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不过，陈总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南方局势还没完全波及到我们这里，但从年后的二手房交易情况来看，许多购房者的意愿有所摇摆，总体业绩真有点不乐观，如果后面蔓延到我们这里，不但盛唐要煎熬，我们也会跟着煎熬，到时候就看谁有耐力了。”
说回这个，陈浩明又来了精神：“盛唐能从银行贷款，关键时候我也能让银行催款，真到了那个地步，他欠着唐都市的土地出让金，我就不信新来的秦国华敢明目张胆的为他站台，如果那样，唐都很快就会重新变天。”
“那我就继续零利润挤压盛唐的业务空间了……”
……
时间进入三月份，南方形势严峻。
唐都市政府主动进入防御阶段……
纺纱厂的工地实行封闭，禁止人员出入，但内部施工仍然在加班加点进行。
不说盛唐房产经纪公司业绩断崖式的下跌，唐都几大区的新楼盘也处于无人问津的地步。
最近房市有人在传言，南方热涨的房价随着这次局势跌到了冰点，许多楼盘降价都无人购买，大批人员从南部发达省份外撤，导致许多开发商资金回笼困难，面临破产的境地。
已经取得预售证的观澜二期正要开盘，孙嘉良打算借着一期的东风趁势大赚一笔，结果赶上了房市无人问津的局面。
“沈老弟，你看这阵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我这刚喘过气来，还没回血呢，这又要坐冷板凳了。”孙嘉良最近一直在盛唐堵着沈霖商讨对策。
可面这种情况，人心逐渐恐慌，沈霖能有什么好办法：“唐东房市均价在1800-2200之间，我看你也别用这个价格开盘了，和一期价格保持一致定在1600吧，能卖一套是一套，别到时候一套房子卖不出去，留下来全是血亏。”
“嗯，反正观澜的销售由你代理，先试试行情。”
盛唐所有门店挂出的观澜书院二期价格，与去年房价保持一致，前来咨询的都寥寥无几，别说那些二手房了，许多房子平价出售也是无人询问。
盛唐这个动作，市民倒是没有多少关注，关注的全是唐都各大开发商和急于卖房的客户，还有时刻关注盛唐动态的御隆。
这就带动了一个连锁反应，购买客户注意力没在这边，卖方客户却密切关注着房价动态。
资本是逐利的，谁也不愿意商品最终砸在自己手中，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谁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结束，连京城都未能幸免，这个灾祸的威力影响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何不趁着现在及时出手止损呢。
于是，各个开房商的新楼盘，以及各个房产中介的二手房交易，在逐渐上涨的房价中集体挂出了去年的价格，算起来相对便宜不少。
可成交量仍然不动。
谢梦瑶注意到盛唐有个惊人的举动，观澜一期两栋楼盘，全部挂出1100元的售价，比起一期稳定在1600的价格，此时跌了500元，盈利减少430万。
盛唐当时对赌底价拿走观澜一期两栋楼盘，刘邵东当时在场，所以这不算是秘密。
“盛唐是不是扛不住了？”谢梦瑶心存疑惑，看到盛唐只盈利100元挂出两栋楼盘，她心里并不像陈浩明那般高兴，反而有点惋惜的意思。
持续关注着盛唐两栋楼盘的售卖情况，低价出售，最终只卖出去了三套。
三月底的一天，刘邵东兴冲冲地拉着陈浩明来到御隆总店：“纺纱厂工地的建筑商想找盛唐结算一下前半年的款子，结果盛唐现在拿不出钱来，人家昨天集体罢工了。”
“这时候罢工，纺纱厂那块地什么时候完工就难说了。”谢梦瑶脸上带着难以琢磨的笑意，恍然大悟道：“前段时间他们急于售卖两栋本可以囤积的楼盘，原来是筹集工程款啊。”
此时陈浩明没有过分的兴奋，而是满脸的深思熟虑：“找个机会，试探试探盛唐的底线吧！”
“怎么试探？”
陈浩明看着谢梦瑶和刘邵东，神秘地笑了笑：“试探的方式多了呢，再等等看。”
……
纺纱厂建筑商罢工的事情，让整个盛唐上下弥漫着不安的情绪，下面的一百多号员工很清楚御隆置业和万基联手在挤压盛唐的生存空间，持续的业绩消沉，让整个销售团队打不起精神来。
愈演愈烈的街头形势，让整个销售更是雪上加霜，杨澜决定从四月起，暂缓发放销售提成，只保留底薪和养老社保，等到形势好转的时候再补发。
这个决定直接让下面的团队炸了锅，接着全球发布紧急公告，严禁人员流动，整个唐都大街上全是带口照的人，所有娱乐场所等人员密集场所暂停营业……
盛唐房产经纪公司暂停营业，接连有人提出辞职申请，有的干脆提成不要了直接走人。
在这个关键时刻，沈霖居然被禁足了。
第89章 酝酿
沈霖只能被感冒了。
送进医院的时候，沈霖正在往家里打电话，让老妈不要相信外面说的话，也别去高价抢购什么东西，话还没说完，电话就电池就耗尽关机。
哪儿也不能去。。
住进来的第二天，沈霖就觉得症状有所好转，本就是小感冒，无大碍。
想着盛唐团队炸窝有人离职的情况，拿起黑屏的电话，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向医生寻要充电器。
紧接着，三天之内和他接触人员，杨澜、陆晚柠、许志强、周远航也被通知，居家待着不准外出，周远航比较惨，学校不能回，外面没有家，直接被送往了临时改建的小屋。
此时的盛唐，近二百人的销售团队，因为暂停发放提成的事情，人心瞬间动摇，刚刚起步的商业公司所有业务暂停，网吧、幼儿园和几家商店全部关门歇业，纺纱厂工地停工，建筑商坚持不给建筑费不动工……
沈霖失去联系，几个主要管理层全部被管制，下面顿时乱做一团。
好在他们几人都有电话，可以指挥着外面的工作。
方楠因理工大那边管理严格，这几天没有与沈霖见面才幸免于难。
陆晚柠和杨澜他们知道自己被软禁的原因，第一反应就是沈霖中招了，不过他们并不慌，因为沈霖倒腾商品赚了不少钱。
银行突然催款的时候，陆晚柠和杨澜都给方楠打去了电话，让她动用天唐票号的资金先偿还部分银行贷款，至于纺纱厂工地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毕竟现在也无法开工。
但方楠那里没有钱，天唐票号账户上已是弹尽粮绝，沈霖又失去联系，至于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一种状况，让这几个管理层也不免担心起来。
坏结果没人敢去想，可也没人不去设想这件事。
盛唐面临的情况，陈浩明那边详细了解过后果断出手了。
仍然是和当初算计景泰一样的套路，通过陈氏家族产业在唐都的影响力逼迫银行做出催款的决定，尽管当初有秦国华秘书张子文出面陪衬，银行还是碍于利益的关系，违规向盛唐发出催款通知。
方楠那边没有钱，沈霖失联，安危未知，陆晚柠和杨澜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们没有钱，没有钱就解决不了盛唐现在面临的困境。
人呢？钱呢？
好在因为形势紧张，许多矛盾浮出水面，都还没有隐忍爆发，银行只是以贷款未用于协议用途终止贷款，还没有达到强制让盛唐还款的地步。
突入其来的变故，似乎给了陈浩明扼杀盛唐的机会，没有期限的停业和禁足，将会耗尽盛唐的每一滴血，银行贷款和纺纱厂的土地款将会彻底压垮盛唐。
和当初算计景泰一样，陈浩明打算故技重施，要报当时沈霖虎口夺食之仇。
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沈霖的计划之中，借着禁闭这个机会，沈霖正好躲在暗处，将反击御隆和万基的空气继续加热。
只有陈浩明放松了警惕，他这边才能趁机不备，再狠狠地教训陈浩明一番。
害人者，终害己！
第90章 发难
沈霖在医院住了14天之后，解除限制。
第二阶段的重点还是在岭南和京城，不过此时的唐都，绝大多数店铺关门歇业，许多公司鼓励在家办公，除非必要岗位，其他人员全部房价，仍然坚守的那些门店也是人烟极少，整个大学城的学生被禁止出入校园。
御隆置业顶着巨大压力，几十家门店仍然处于开门状态，不过没有任何生意。
沈霖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当中，只跟陆晚柠和杨澜几个人碰了头，盛唐关闭的门店陆续开门营业。
建西区的盛唐三个门店，以低于市场价20%的价格紧急出售其屯够的26套住房，涉及范围是几个新型社区，珠江首府、天合生态园、金银叶小区……整个盛唐房产官网，之前囤积在各个区的房子全部低价挂卖。
作为唐都唯一可以在网站就能查询到唐都各个区的房产信息和价格的盛唐官网，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指明着唐都房市走向，很容易让人跟风。
陈浩明和谢梦瑶、刘邵东等人，整日躲在歇业的娱乐会所办公室，关注着盛唐的举动，商量着下一步对策。
眼见盛唐现在山穷水尽，囤积的各处优质房产不惜降价处理，但是整个唐都的房市纹丝不动，试想谁会在这个时候买房子？就是有意购房者，此时也没心情买房，何况唐都房价全线停滞，而且许多二手房开始降价处理的时候，就是想买的，也在犹豫，下个月会不会降的更凶一点？
陈浩明觉得胜券在握，只要掐住银行、抵制住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就能斩断沈霖的资金来源，到时候他就可以从市政府内部给某人施加压力，吃了纺纱厂用地的盛唐，怎么吃的还怎么吐出来。
比起京城和岭南，唐都一直处于安全却十分紧张的氛围当中，整个房市处于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盛唐在4月-6月期间，全部业绩只有12单，那点杯水车薪的佣金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且盛唐接连欠薪，在岗员工只发底薪，奖金和提成放缓，放假员工底薪暂发底薪，虽说承诺给放假员工今后补齐所有工资，可是没人相信盛唐以后会补齐工资。
陆续有人跳槽或者辞职。
6月1日，唐都这边的商业经过沉寂，逐渐开始抬头，莫说商家受不了，就是普通居民也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京城某指挥部撤销，好像预示着离消除灾祸不远了。
比起唐东那块还在建设的地方，几个主城区逐渐热闹起来，一直关注着盛唐的陈浩明发现建西区挂出的房子，卖出去了几套，为了不给盛唐喘息的机会，他着手让万基在建西开发的万世天骄在之前的售价基础上下调15%。
万世天骄是万基开发的高端社区，比盛唐屯下的珠江首府、天合生态园、金银叶小区等楼盘高出一个档次，售价原本就比这几个地方的价格高，现在又下调价格，肯定会让盛唐回笼资金的步伐更慢一些。
无关灾祸，盛唐纺纱厂停工是因为无法支付建筑商的工程款，加上目前的形势，工程款是要支付一部分才给你往前推进一部分，所以纺纱厂用地迟迟不能动工。
市政府内部，有人开始质疑盛唐有没有能力接受纺纱厂改建的事情，毕竟盛唐欠着土地出让金的事情不是秘密，当初秦国华一人之力将纺纱厂指定给盛唐承建，是因当时碍于万基搞出的拆迁事件，无人愿意接受怕惹出麻烦。
秦国华的本意是尽快解决遗留问题，加快推进唐东建设的步伐，当初没人提反对意见，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各种风声在下面开始不断传了出来。
各方都在顶着巨大的压力，而沈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猫在唐朝网吧后面的小院。
这本是卫书白和夏晚秋两个小情侣开发魅聊的地方，此时成了沈霖和陆晚柠的据点，吃饭都是夏晚秋自己做的，至于沈霖和陆晚柠躲在楼上的房间里忙活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在各行各业急速下滑的时候，有一个领域可以收割一波韭菜，沈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沈霖提前让陆晚柠开了一个个人的户头，随着灾祸的不断发展，其他产业处于萧条阶段时，一片惨绿的股市里，医药版块却在一路顶牛。
沈霖不会操作股票的买卖，来自南方的陆晚柠略懂，两人躲在小院二楼上，陆晚柠一边打电话询问着南方的朋友，一边在电脑软件上笨拙的操作着，简单的买入、卖出，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也不需要紧张到死的心惊肉跳，也不需要专业的操盘手。
第一次玩股票，没想到是在重生之后。
七千万的本钱，在六月份全部卖出之后，已经变成了1.2亿，如果加了杠杆，可能会赚的更多。
……
陈浩明注意到万世天骄降价之后卖的挺好，第一天就成交了三个订单，反观周边盛唐挂出的二手房一套也没卖出去。
接着第二天，万世天骄高端住宅区一下子卖出去了35套……之前打算捂着慢慢卖，现在这形势就多放出来了几套，没想到市场反响这么好。
陈浩明老谋深算的兴奋中，夹杂着丝丝的不安。
谢梦瑶最近这几天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盛唐门店那些曾经的老人陆续开始上班，根本不向下面销售之间传言的那样，盛唐整个团队处于土崩瓦解的边缘了，辞职的人倒是有，通过下面房产销售之间细细打听之下，发现那些辞职的都是些没有过了试用期的普通人员。
真正的盛唐老人，一个都没走。
她觉得不对劲！
着手让人去买建西区盛唐挂出的几处低价优质房产，却发现根本买不了，盛唐销售那边答应的很好，可不是借口房东不在家，就是借口财务结算系统出了问题，属于盛唐名下的几处房产，人家干脆直接说了一句，那些房子都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你干嘛还要挂着呢？
到底卖出去没有卖出去，也不是那么轻易的瞒的住的，谢梦瑶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卖。
接着谢梦瑶向盛唐在观澜书院的两处楼盘下手，1100元的均价价格，连个六楼都买不到，盛唐只是挂着，然后是找各种理由不卖！
反观御隆这边，为了配合陈浩明挤压盛唐的销售，谢梦瑶将自己手中在各个区捡漏得来的13套优质房产挂出去之后，现在全部卖了出去。
盛唐一套房子没卖，而御隆和万基却被人低价买走了四五十套。
谢梦瑶想着最近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沈霖，心里涌起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
第91章 带劲
胜券在握的陈浩明更是发现一个出乎预料的事情，因为拖欠工程款的纺纱厂复工了，而且盛唐一次性在唐都银行存款一个亿，偿还一千二百万的银行贷款，又支付了唐都土管局一千万的土地出让金。
“我艹，沈霖在哪里筹集来的这么多钱。”详细对沈霖社会背景进行调查过，陈浩明实在想不出这一个亿的资源来源：“麻痹的，准备这么久，白特么折腾了。”
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其他问题，谢梦瑶收起往日的妩媚之气，沉吟着说道：“万世天骄前几天连续卖出35套住房，御隆在周边的几幢房子也被人低价买走了……我怀疑是沈霖在后面操作的。”
“你确定？”陈浩明听完这句话，突然顿悟地直接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我们特么的被沈霖给算计了……赶紧告诉下面，把价格调回来。”
就在陈浩明下命令的当天上午，万世天骄又被人买走了五套，现金全款。
谢梦瑶想起来调取购买合同信息，发现全部是盛唐房产下面的员工，只不过是别的区过来买的，下面这些销售也没意识到这里面还有这种猫腻。
价格下调15%，万世天骄账面损失至少一百万打底，而体量单薄的御隆，谢梦瑶积攒的那点家底被沈霖抄走，肉眼可见的也要损失个30-40万。
故意煽动房价下跌，全是盛唐在后面煽的风，又有盛唐网站全面下调二手房价格，让整个唐都的房价有种下跌的感觉，盛唐又故作资金断裂的假象，低价出售内部优质资产，引诱陈浩明上钩。
等你跟着降价的时候，他们买你的房子，你想买他的房子，发现买不了。
这就是沈霖！
谢梦瑶想起沈霖这波操作，居然气不起来。
更可恶的是，万世天骄的40套房子，刚刚完成购房手续，全部被盛唐挂了出来，什么价格买的，什么价格卖，而陈浩明刚刚宣布恢复原价，盛唐就以低于市场价15%的价格挂出40套。
成交是成交不了的，但是在盛唐官网这个价格，加上下面销售们的介绍宣传，直接影响了客户对万世天骄的态度，沈霖明着给万基找不痛快，气的陈浩明都想找人去给盛唐门店砸了。
沈霖没空去想陈浩明和谢梦瑶此时怎么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唐都银行行长亲自登门，数次被沈霖拒绝，却仍然不死心，每日亲临盛唐门店，不是找杨澜就是找陆晚柠，就连许志强和周远航也不放过，就是要和沈霖亲自见面。
天唐票号下面几个控股公司的账户全部在唐都银行设立，一直也没有大额盈利，几个账户上的资金从来没有超过一百万过，就算是有，也是很快就划走了。
这次沈霖直接在唐都银行存款一个亿，偿还了唐都银行的贷款和唐都土管局的土地出让金，并第一时间通知唐都银行，盛唐所有公司账户要撤出唐都银行。
唐都银行属于唐都本地银行，所有业务全靠唐都本地的企业，损失了盛唐这样的客户是万万不行的，虽说目前就这不到一个亿的存款，可盛唐的体量已经成型，房产经纪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又有可见的纺纱厂房地产正在如火如荼的施工，以后的流水和资金肯定不会少了。
像唐都银行这样的地方银行，大多是股份制，有个人、有企业、政府和国有制的身影，甚至也有四大行的影子在里面，倒是权重占比可能会有区分。
这次灾祸，沈霖引诱陈浩明上套，准备戏耍他一番，能够成功请君入瓮，唐都银行也功不可没。
一码归一码，必须给唐都银行的陈氏关系足够的警告才行。
违规催款盛唐这件事，银行一把手张国栋是不知情的，直到盛唐告知迁移账户时，下面才汇报到他那里去的，根本无须调查，他就十分清楚这里面的猫腻。
分管贷款业务的副行长和信贷室主任主导的这件事，他没权利罢免副行长，但通过内部调整，将惹事的副行长业务重新划分，不再管信贷这个肥差，而信贷室主任直接开除处理。
连续跑了几趟，沈霖也不跟他照面，得知唐都银行的处理结果，沈霖让陆晚柠给张国栋传话，下不为例，如果再发生这样恶意针对盛唐的事情，盛唐将会直接诉诸法律维护自身权益。
灾祸还未完全结束，沈霖就开始全面行动起来，有了充裕的资金支持。
锋锐网络科技正式搬入西宫区的写字楼，卫书白和张军鹏作为两个项目的主管，成了真正的金领，魅聊和杀毒软件两个团队，将要进入快速开发阶段，卫书白和张军鹏就两个项目开始扩招人手，先从唐都几所高校毕业生入手，再到省城商都几所高校进行招聘，原则就是以中原省计算机毕业高材生为主。
盛唐门店，也在陆续扩张，力争覆盖全唐都的所有房产交易资源，就连最东侧的门楼镇也开设了门店，用不了多久，盛唐官网就会拥有唐都所有的房源信息。
紧张的四五月份，沈霖悄悄地向唐都市政府捐赠了十万只口罩和大量的消毒水，陆晚柠平日工作期间，也是将这些东西送便了工商局和税务局等各个科室，比起送烟送超市卡什么的，口罩和板蓝根等物品在一段时间内成了硬通货。
唐都大学和唐都理工大学，都是按在校人头算，分别接受了沈霖和方楠捐赠的口罩、板蓝根、消毒水，两人在各自的学校地位直线上升。
灾祸结束之际，唐都市政府表彰工作先进，不用秦国华提名，下面懂事的人早就把盛唐作为唐都优秀民营企业列入了表彰之列。
沈霖去办公室跟秦国华打了个照面，至于颁奖的事情，就让陆晚柠代劳了。
自从陆晚柠加入盛唐，沈霖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比如这次市政府表彰大会，还有对接税务、工商局、文化局、消防等部门，很多时候都是她出面的，杨澜专注房产经纪，对公务处理这方面不是很擅长，方楠、许志强等人，太年轻，处理这种事情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事事都让沈霖亲自去跑，估计要累死，正因为如此，陆晚柠不但在商业公司，而且在沈霖整个运作框架里，参与的更多，地位也愈加的凸显出来。
从市政府出来，沈霖等人在西宫区的丽晶饭店大堂等待去参加颁奖表彰会的陆晚柠。
正在和许志强、周远航他们几个在会客沙发上抽烟的沈霖，发现陈浩明正推开旋转门进来……真是冤家路窄！
谢梦瑶踩着夸张的高跟鞋，扭动着包臀小裙的屁股跟在后面，紧接着是刘邵东和几个不认识的……
陈浩明看到沈霖，英俊却很憔悴的面容立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霖：“哟，沈总！”
“好久不陈总，你眼圈又黑了，还要是多注意身体嘛！”沈霖翘着二郎腿爽朗地笑道：“听说万世天骄的房子卖的不错，恭喜陈总了！”
陈浩明脸上僵着笑容，尽可能的保持着风度：“沈总好手段，我陈某人领教了，不过山高水长，以后咱们从长计议。”
“那我等着陈总出招了！”沈霖看着陈浩明吃瘪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就开心：“最近赚了点钱，待会陈总有兴趣过来喝一杯么，也替我高兴高兴。”
万世天骄40套房子，按照市场价慢慢放出去，盛唐也能赚个一百多万，他不提还好，提了这个，陈浩明直接翻脸走人了。
刘邵东看着沈霖得意的样子，陈浩明这个二世祖都拿他没办法，自然屁也不敢放一个，颠颠儿跟着陈浩明走了。
谢梦瑶只是对沈霖微微一笑，并未打算跟他说话，却见沈霖笑着对她说道：“哎呀，谢总别装作不认识嘛！？”
第92章 报复
谢梦瑶闻言，直接转身朝沈霖走来，近而坐在沙发上，整个身子贴了上来：“哼，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找我呢，结果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去不回头。”
沈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总爱涂着那么浓烈的香水，而且厚厚的装扮也遮挡了其本来的面貌，不过紧实的身材前凸后翘，着实让人看一眼就不免的想入非非：“我这不是担心腰包不够鼓，一夜之间就被你榨干了嘛。”
“那现在呢！”谢梦瑶丝毫不在意旁边的沙发和对面坐着人，勾魂的眼神在沈霖脸上持续放电：“沈总最近可是名利双收，人家还被你白白占了那么大便宜，你得赔我。”
沈霖看着这个整整阻击了盛唐一年的谢梦瑶，横着心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搂了过来：“御隆这一年给盛唐造成的损失何止百万，你现在却说我占了你的便宜，我这要是不做点什么，那不太亏了。”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随你。”谢梦瑶侧身，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极其暧昧地小声说道：“额，我是怕你不行啊。”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沈霖在她丰满的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顺势狠狠地抓了一下：“以后你要继续盯着盛唐，可别怪我不客气。”
谢梦瑶故作娇嗔地支嘤一声，用手轻轻地锤在沈霖的胸口：“讨厌！”
接着起身站了起来：“不跟你胡扯了，沈总如果想到什么了，可以打我电话啊。”
沈霖收起玩意，正视道：“我不觉得谢总这样的务实大美女会是依附陈浩明的那种女人，御隆和盛唐这么下去最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不过到了最后，盛唐肯定是最后胜出的一个，御隆要是再不收手，今后我什么都不干，就跟你死磕了。”
“看你这臭弟弟，刚才还叫人家小甜甜，翻起脸来比狗都快。”谢梦瑶给沈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扭着屁股走了。
看着谢梦瑶离开视线，周远航探着身子过来：“老沈，这娘们可以啊，够味，我喜欢。”
“你喜欢？”沈霖笑眯眯地点了根烟：“我看上的你不准惦记！”
“额，你是老大，你先挑！”周远航撇撇嘴：“幸亏方楠不在，要是看到你们这股浪劲儿，非得跟你急眼不可，以后有这方面的需要了，我一定帮你打掩护。”
“哥们不需要。”
杨澜似乎也习惯了沈霖这样斯文之余的放荡不羁，从头到尾只是保持微笑，她身旁的刘悦也早就被她灌输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思想，别拿小女生那样的思维去看沈霖，人家是老板，爱干嘛就干嘛，看不惯也得忍着。
大堂拐角处的刘邵东，看着两人在大厅里的这一幕，心里十分不爽，尤其是谢梦瑶在沈霖面前表现的那么骚气，让刘邵东觉得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谢梦瑶没有直接去包房，而是先去洗手间了。
刘邵东把大厅里的这些说给陈浩明，陈浩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臭娘们，早晚给她办了。”
方楠和陆晚柠一起走进饭店，带着唐都市政府颁发的荣誉证书和奖牌，“唐都优秀民营企业”“唐都XX杰出贡献单位”，沈霖看了两眼，让许志强和六子收起来，几个人便走进订好的包间。
这是灾祸以来的第一次聚餐，除了他们几个主要人员，沈霖还让杨澜挑了几个优秀的店长过来，参与盛唐这些管理层的聚会。
晚宴喝的是啤酒，除了女人，沈霖他们这个年纪还是不太喜欢白酒，而且现在是夏天，整点冰镇啤酒才符合年轻人的心境。
几杯酒开场酒之后，该有的流程和仪式还得有，沈霖挨个接见了参加饭局的人，接着大家又挨个与沈霖敬酒碰杯，好在许志强和周远航六子他们在场，本来大家面见大老板挺严肃的场合硬是被他们搞的跟同学聚会一样，一点儿严肃的气氛都没有。
许久都没有再喝酒的陆晚柠，今天与方楠一左一右坐在沈霖两侧，在轮流的敬酒中也喝了不少。
啤酒不醉人，可是涨肚，上起厕所来，一趟接一趟的把持不住。
陆晚柠从洗手间出来，就站在脸盆的镜子前接电话，正好遇到同样来上厕所的刘邵东，男厕与女厕在脸盆的左右两边，从镜子里看到刘邵东进来，陆晚柠拿着电话来到外面的走廊。
陆晚柠可以走到与刘邵东进来相反的方向接电话，可从洗手间出来的刘邵东还是跟了过来。
酒后的刘邵东脸色红润，眼睛里带着嘲笑的猥琐，他觉得沈霖能占谢梦瑶的便宜，借着酒劲儿过来撩骚陆晚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陆总，好久不见呢！”
陆晚柠看到刘邵东，厌恶地皱起眉头，直接收了线，话也不说往回走。
刘邵东伸手挡在她面前：“就这么走了，你以前可不这样啊，难道认识了新欢，跟我这个老人连句话都没有了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陆晚柠走不掉，便舒展了一下眉头：“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也请刘总放尊重些。”
“呵呵，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刘邵东看陆晚柠对自己还是那么冷艳，心里十分不爽：“忘了当初你在我怀里的样子了吗，可比现在诱人多了。”
陆晚柠想起当日在酒吧被他算计的事情，内心就一阵恼羞，抬手便打，谁知刘邵东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子：“嘿嘿，你要想打我一顿出出气也可以，但是不能在这里。”
“你混蛋，放开我。”陆晚柠又气又急，可她哪里有刘邵东的手劲儿大，手腕根本挣脱不出来。
刘悦和杨澜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杨澜让刘悦去饭桌叫人，她不明所以地过来劝架。
她的手刚碰到刘邵东，就被刘邵东直接一把推到了旁边：“有你特么什么事儿，不要以为自己跟了个小混混，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还销售总监，什么玩意。”
当初在景泰，刘邵东曾是杨澜的顶头上司，这个老色皮也曾暗示过杨澜，却没想到性格刚烈的杨澜在销售中心待不下去，直接选择了辞职。
如今这些小角色，跟在沈霖后面慢慢的混出头了，他想到这里就不爽。
“刘邵东，你也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不要一点脸皮。”杨澜没有陆晚柠那么矜持，直接泼辣地骂道：“看你这年纪，你闺女也不小了吧，怎么都不知道给孩子积点德呢。”
刘邵东被骂到了心窝里，松开陆晚柠，恼羞成怒地要对杨澜动手，陆晚柠担心杨澜吃亏，却又死死地抓住刘邵东的手腕子：“我们现在两不相干，希望你别喝了酒找事。”
刘邵东见陆晚柠主动抓着他的手腕子，转身嬉皮笑脸道：“哈哈，被你这么一握，我心里舒服多了。”
“舒服你麻痹的！”沈霖说着话直接侧面一脚把他蹬到了墙上：“不挨顿打心理不舒服是吧？”
“小兔崽子！”刘邵东看到沈霖直接动手，骂了一句，拳头还没挥起来，就被沈霖身后的许志强和六子直接按回到了墙上。
沈霖看着杨澜和陆晚柠：“他是不是又在耍流氓！”
陆晚柠没说话，杨澜点点头。
沈霖直接一个耳刮子扇了上去“啪！”：“这一巴掌是我替晚柠姐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澜姐打的。”
“啪！”
“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一巴掌是替老孙打的……”
“啪！”
沈霖打完这巴掌，好像没有找到由头，顿了顿说道：“这一巴掌还是替晚柠姐打的。”
“沈总这么打我的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陈浩明领着人从包房里出来，狭窄的走廊顿时被两拨人堵的密不透风，大有一触即发的意思。
沈霖回头看了一眼陈浩明，淡淡地说道：“你的人，你的人动我的女人，打了又怎样？”
第93章 邪火
此时沈霖身边站着方楠、杨澜、陆晚柠以及几个女店长，许志强和周远航六子几个人肆无忌惮地抽着烟，根本没把陈浩明放在眼里。
陈浩明手下的人把刘邵东从许志强手中抢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霖，感觉气鼓鼓的前胸在憋着怒火，随时都控制不住要过来把沈霖锤一顿的感觉：“哼，你的女人，还真把盛唐当做你的后宫了！”
沈霖淡淡笑了笑：“不行吗？”
“行！”陈浩明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牙根都要咬碎了一般。
沈霖三番五次的在他面前动手，一向只有他动别人的份，现在只能每每强压怒火：“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希望你一直这么顺。”
“我也送你一句话，希望你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沈霖看陈浩明无意动手，领着陈绍东等人要走：“姓刘你也听好了，以后别让我遇见你，见你一次我打一次。”
陈浩明的背影怔了怔，头也不回地直接出了饭店。
周远航像个大佬一样，拍拍沈霖的肩膀：“都是你的女人，真霸气！”
“嘿嘿！”沈霖咧着嘴笑了笑，方楠此时正拿眼睛瞪他。
盛唐那么多女人在，没有人把沈霖说的话往心里去，反而觉得沈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man，倒是陆晚柠回想着沈霖替自己出气，打着刘邵东耳光的时候，心里特别的高兴。
可是方楠在场，这个沈霖的小女朋友，一直对自己敌意满满，她只能走在人群后面。
沈霖搂着方楠，让她小心思不要想太多，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等了等陆晚柠：“以后遇到刘邵东不用怕他，这种人多揍他几次就长记性了。”
“嗯！”陆晚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除了他和方楠，没有人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尤其是陆晚柠被刘邵东下药这么丢人的事，她还抱着沈霖乱亲乱啃，嘴唇都给沈霖咬破了，想起这个，陆晚柠就一阵脸红。
好在刚刚喝了酒，大家也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害羞的原因。
陈浩明那边义愤而离，他们这边仍然在举杯畅饮，之前有御隆的压制，还有灾祸期间整个盛唐弥漫的不安气氛，在这里完全得到了释放，周远航和许志强是酒场老手，又有那么多美女在场，他们的情绪很高，给气氛调动的也好，杨澜下面的几个主要店长，轮番向沈霖敬酒，给这个啤酒小王子整的都有点吃不消。
方楠捧着下巴，看沈霖被几个莺莺燕燕围着不停敬酒，眼神里的崇拜也逐渐的复杂起来。
沈霖每每场合都不回避自己是他女朋友这件事，可是俩人之间的感觉离男女朋友差远了，人家男女生谈个恋爱，都是逛逛街，吃吃小吃，看个电影，最不济也是到小树林溜达溜达，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啥的，可沈霖这个家伙整天除了忙各种事情，就是跟人喝酒吹牛逼。
若不是自己每次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俩人真就处的跟兄弟一般。
“想什么呢！”应付完一圈，沈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艰难地叼着烟坐了下来，正好看到方楠拖着下巴走神。
“没想什么，我在想我们俩是不是也喝一杯！”方楠说着话，拿过啤酒瓶给两人倒了满满两杯。
沈霖有点头大，摸着肚子说：“缓缓，受不了了。”
“没事，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
沈霖又跟方楠喝喝完一杯，打着酒嗝道：“你们喝吧，我是扛不住了。”
他一个人喝的撑，其他人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周远航觉得不尽兴，非要请大家唱歌，于是一伙人又接着换场，沈霖不想扫大家的兴，陪着过去之后，等着包间里吵闹起来，给杨澜发了条信息，自己一个人遁走回去睡觉了。
他们这边玩的尽兴，陈浩明那边压着怒火换场。
陈氏经营的娱乐会所里，陈浩明满肚子邪火，刘邵东挨打他倒是不心疼，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沈霖将洪老五那些人送进局子，到现在还没出来，现在又当着面打了刘邵东，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干掉沈霖，这种感觉比直接打了他一顿还难受。
各种高档的酒水端进来，红红绿绿的各种颜色都有。
刘邵东郁闷地一个人自饮，陈浩明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谢梦瑶，侧脸看过去，身材火辣的谢梦瑶高耸的山峰正好点气他心头的怒火。
陈浩明端着酒杯跟谢梦瑶劝酒，一向妩媚撩人的谢梦瑶此时十分淑女地拒绝陈浩明的劝酒，并借口上厕所的机会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紧接着，销售经理给房间叫来一群清一色的酒水陪侍，高个长腿，个个貌美肤白，陈浩明早就厌倦了这些，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最近有没有来新人？”陈浩明冷冷地问道。
销售经理急忙说道：“有，唐都大学新来几个，不过有点生，不好下口啊。”
“哼，都到这地方了，还装什么清纯，全都给我叫过来。”
不多时，销售经理领了四个女孩进来，尽管穿着打扮和会所里那些老技术员们差不多，可身上那股子青涩的劲儿和胆小的羞涩一看就是新手，进到房间头也不敢抬。
而那些老技术员一进来，恨不得马上扑过来：“选我，选我！”
这几个女孩是唐大过来的，陈浩明点点头，销售经理将他们推到陈浩明和刘邵东身边坐下：“好好陪陈总，陈总若是高兴了，你们个个有赏。”
看几个女孩有点放不开，陈浩明给他们每人端了一杯蓝色的鸡尾酒：“先把这个喝下去。”
女孩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赶紧端着酒杯慢慢喝下去。
陈浩明直接推了一个女孩到刘邵东那里：“老刘，你放心，这个场子我一定给你找回来，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我找到机会，我非得干死他不可。”
刘邵东急忙端着酒，探着身子过来道：“谢谢陈总，沈霖那个小崽子现在真是越来的猖狂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没事，青山绿水不改长流，有的是机会。”陈浩明伸手将一个女生搂在怀里，手掌从背部摸到后腰，最后放在了女生的大腿上。
女生整个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陈浩明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女孩，急忙端起一杯酒：“来，陪我喝一杯。”
刘邵东那边陆晚柠没占上便宜，还挨顿打，谢梦瑶那个狐狸精只能闻着腥味，碰都碰不了一下，此时在陈浩明的场子里便不在顾及。
比起陈浩明还知道用酒来缓和气氛，刘邵东显得有些猴急了，直接咸猪手伸进了女孩的衣服里，吓的女孩子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浩明感觉好像出了一口恶气，哈哈大笑起来。
第94章 羊头
持续了半年之久的灾祸，随着暑假的到来逐渐接近尾声，唐都几所高校延迟半月放假，弥补前面紧张时期因为防止人员聚集拉下的课程。
通过这次灾祸，沈霖昧着良心着着实实大赚了一笔，不但解决因为连续吃下两块地皮的资金窘境，还给自己的网络事业拓展捞了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沈霖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将这些钱，返回给轰轰烈烈的发展浪潮中去。
赶在期末考试之前，沈霖又频繁出现在校园里，无论是副校长陈学深，还是团委书ji吴中和，还是辅导员张丰义，加上这次物资捐赠结识的系主任都被沈霖接二连三的拉住坐在一起侃大山，当然也少不了拿点玉溪烟抽抽。
反正沈霖就一个意思，现在我可是学校炙热的优秀学生代表，期末考试你们好意思让我挂科么。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仍然是宿舍几个人，和女生宿舍顾晓雨她们，半路被系里叫走的秦放皱着眉头过来找他们。
顾晓雨将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米饭放在他面前，自己起身又去打了一份。
看他心情似乎不大好，沈霖抬头问道：“遇到什么难题了？”
“唉！”秦放叹了一口气，端起碗又放了下来：“反正也瞒不住，干脆告诉你们吧，王晨被带走了，系里叫我过去配合警察讲述了他平时在学校的表现。”
王晨平时和沈霖差不多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放突然说他被人带走了，被谁带走的不言而喻，大家纷纷向秦放投去询问的目光。
对面的万茜茹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顿时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味道。
沈霖直直地看着秦放：“他惹事了？”
“嗯！”秦放点点头，扶着碗有点痛心疾首，慢慢地说道：“咱们学校有四个学生，被他带出去做了陪酒……其实这件事大家平时有所耳闻，没人过多关注罢了，人各有志，你情我愿的事情。可这次闹大了，那几个女生单纯的以为陪酒就是喝点酒，前几天第一次出去就被人用了强，其中一个女生心里承受能力差，半夜从洛水河跳了下去，尸体还是在下游的河阴市发现的。”
听到这里，沈霖放下筷子，慢慢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继续听秦放讲下去。
唐都大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捕快找上门来了解情况才获悉的部分内容。
现在死亡女生的家长就住在小吃街旁边的旅馆，二十小时有保卫处和老师轮流安抚着情绪，根据口供，几个女生是被王晨介绍到外面的夜场做陪侍来挣快钱的。
去夜场挣快钱的不一定是坏女孩，也有可能是未经世事被人忽悠了，沈霖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万茜茹，接着问秦放道：“王晨充其量是个羊头，背后用强的人抓住了没有！”
“这个就不知道了。”秦放无奈地摇摇头：“王晨这次完了，怨不得别人，谁让他做些这种见不得人勾当呢。”
张明凯一直看不惯他的土著室友，这次终于逮到了机会：“何止这四个，英语专业有两个女生被他介绍给外面的老板……也不知道他都哪来的资源，那些女生也特么脑残，就乐意被他忽悠。”
说完还不忘偷偷看一眼万茜茹的反应，当初就是她跟着王晨认识的陈浩辉，若不是沈霖出手相助，万茜茹恐怕也难有善终。
万茜茹发现张明凯说话的时候偷偷瞄着自己，顿时不乐意了：“你不用看我，我就是跟他出去吃过几次饭，什么也没干。”
“你还和那个陈少处对象了呢。”
万茜茹在沈霖面前，似乎一直拿不起来劲儿，尤其沈霖还在这里，极力摆脱自己与那类女生的区别：“放屁，我根本就没同意好不好！”
张明凯追求万茜茹不成，人家只拿他当朋友，这家伙就没了当时的殷勤：“哼，同意没同意，我又不知道……女生最好别贪图享乐和小便宜，到时候吃大亏。”
“你说谁贪图小便宜呢，瞅瞅我身上穿的用的，全是我自己买的。”万茜茹被他说的脸色急的红了起来。
张明凯撇了撇嘴道：“嗯，你有钱，你有钱还跟人家出去吃饭。”
“你！”
沈霖不耐烦地瞪起了眼睛：“别吵了！”
张明凯悻悻地闭了嘴，万茜茹那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也闭了嘴。
秦放发现沈霖听说这件事，整个人显得异常冷峻，默默地抽了几根烟，扒拉了几口饭菜，打了声招呼直接离开了校园。
回想起王晨与理工大的黄文浩勾勾搭搭，做些羊头介绍的活，沈霖很鄙夷，可毕竟事不关己，现在闹出了人命，沈霖就一个想法，把这俩玩意堵住揍一顿。
杜绝不了需求供应，可少了王晨和黄文浩这种人，许多未经世事的女生就不会误入歧途，就算是误入歧途，也别让沈霖看到，看到了就想着管一管。
第二天早上，沈霖再去唐大的时候，唐大门口围了好多人。
那个死亡的女生家长，趁着天亮陪同人员犯困的时候跑到学校门口哭闹，沈霖站在人群中外面观察了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破旧宽松的白色T恤，正坐在地上哭成泪人。
嘴里说的是，自己女儿不明不白跳河自杀，一定要学校给个说法。
学校这边说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请保持理智，等待调查结果。
不多时，女生家长被人送回了小吃街上的旅馆，更加严密的陪同看护起来。
三天后，唐都发布一则通告，经济1班王晨违反校纪开除处理，希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具体原因没说，跳河自尽的女生情况也没说，但传言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解决。
沈霖到吴中和的办公室砍了会大山，不经意间就打听到了事情的结果。
唐大因为管理不当，赔偿死亡家属30万，据说那个女生被人用强跳河自尽，捕快寻找口供的时候，和她一起的三个女生都声称当晚她们喝了酒之后就分开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也不清楚。
漏洞百出的证词，当事人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牵连，沈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霖找上杜明城，让他领着自己到了唐都看守所。
多日不见的王晨，在里面没少挨揍，沈霖见到他的时候，半张脸都是青的。
似乎有点诧异沈霖会来看他，王晨苦笑着问沈霖怎么来了。
沈霖掏出两盒烟扔给他：“我想知道你把那几个女生带给谁了。”
“你打听这个干嘛？知道你跟陈浩明有仇，可你管不了这事。”王晨坐在沈霖对面，表现的很光棍：“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那丫头脾气这么烈，说什么我也不会带她去的。”
“你说的是万基陈浩明？”
“我可没说是陈浩明做的这件事。”王晨笑眯眯地看着沈霖：“我只是把她们带到了夜场，和你一样，介绍懂吧，拿点提成而已，至于他们遇到了谁，我不知道，是你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陈浩明干的吧？既然你来问我，说明你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但别从我这里打听，我什么都不会说，陈浩明没事我就没事，让你把陈浩明拉下水，我的罪名就坐实了，现在呢，我最多就是个介绍人而已。”
沈霖看着王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猜到了大概，一定是那边提前做了工作，其余的三个女生和王晨都缄默不言，死亡的那个女生最终就很难定性，罪魁祸首就能逃离发网了。
沈霖看着王晨，一个女同学因为他的关系跳河自尽了，这家伙却没有半点羞愧之心，淡淡地说了一句：“同寝之谊，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坐牢，可是今天见你一面，我觉得你还是在里面待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