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缘见
这段时间，沈霖白天晚上都在学校待着冷落了寂寞的楠哥，她到学校找过几次，看到沈霖不是在指挥排练就是在指挥排练的路上，身边尽是些小萌妹，楠哥故意在经济1班的健美操方队前，找借口给沈霖送水送零食，刷过存在感之后就不去了。
杨澜这边想找沈霖说点店里的事，也只能通过电话。
几个人来到唐大小吃街上的川菜馆，点了菜等她们。
想过相见，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相识，而且是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之下。
方楠领着她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梳着简单的马尾，将整个额头露出来，给人一种很自信很阳光的样子，脸上永远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室友，洛小北。”方楠对沈霖宿舍的成员很熟了，所以她径直走到沈霖的面前：“小北，这是我给你说过的沈霖，唐大的才子。”
沈霖愣愣地僵在那里，不是广告设计专业么，怎么跟方楠搞到市场营销专业里去了。
“你就是沈霖啊！”洛小北大方地看着沈霖，眼神游走在他与方楠之间：“哈哈，不打扰你们了，宿舍人等着他过来请客啊！”
只知道方楠和杨澜要来，所以只留了两个位置，洛小北识趣地跟沈霖挥手：“走啦，有机会到我们理工大去玩。”
沈霖怔怔地看着洛小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很想走过去说一句，嗨，我是沈霖。
然后洛小北说一句，我知道啊，方楠男朋友嘛！
沈霖的爱情，猝！
因为现在的洛小北，大概率把他当作了方楠的男朋友。
直到方楠将她送到门口，见沈霖还没有回过神便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了他的旁边：“还没看够，我室友漂亮吧！”
“漂亮！”张明凯砸吧着嘴，刚想说你给我介绍介绍。
却见方楠说道：“漂亮也只能看看，人家有男朋友了。”
沈霖默默地抽出烟点上，心里五味杂陈的，换了专业，居然还跟方楠一个宿舍，真是造化弄人，前世无缘走到最后，今世也是无缘。
“楠哥最近辛苦了！”沈霖拿起啤酒瓶子给方楠倒上一杯，也给杨澜倒了一杯。
她俩的到来，让宿舍人的话题收敛不少，大多是听着方楠和杨澜讲述盛唐门店的事情。
包括秦放在内，宿舍人只知道沈霖在外面搞大学生中介，却没想到他已经开始布局房产销售中介了。
杨澜怕记不住，将自己打听到的信息记在了纸上。
沈霖拿着纸看了一会，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御隆置业的谢梦瑶，年龄29岁，御隆置业法人代表兼总经理，喜欢喝酒，经常出入夜店场所，据杨澜通过御隆下面的销售人员打听到的消息，这个谢梦瑶身边尽是些达官显贵，几乎与唐都地面上的所有商人都有来往。
沈霖放下纸张：“下一场土地拍卖到什么时候了？”
“后天上午，在唐都宾馆二楼宴会厅，我们已经通过了竞拍申请，交了保证金。”方楠说着话的时候，满脸的兴奋和自豪，跟着沈霖做事越来越刺激：“主城几个区的地价有点贵，而且地段好，到时候竞争会非常激烈，你看中的纺织厂那块土地，目前虽说有些冷门，可观澜书院几个成熟的社区入驻之后，唐东这边的整个地价都有抬头的意思，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跟我们同样想法的开发商，竞争也不会比主城几个区弱，所以你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沈霖默默地点着头，两边都没闲着，方楠这边进展的也很顺利。
“老四，你这是要拍卖土地搞房地产？”秦放不可思议地瞪着沈霖，他很清楚，房地产这玩意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沈霖到底在外面挣了多少钱？
或者他家里本身就有钱！只是大家没发现而已。
沈霖卖了个关子，开始试探着秦放：“唐东这块区域，地价房价迟早要一飞冲天的，我得赶紧下手，早下手赚的多。”
几个人默默地听沈霖装逼，就连平日不怎么关心沈霖的生意的魔都陈思远，此时见他要涉足房地产，也来了兴趣，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你们不关注唐都发展情况，刚刚过去的人大会议，新任的这个市长来自省会商都，他就任以来就着力与城市发展，单是上马的主干道就有好几条，唐东这块的市政建设也再次提上了日程，许多项目都已经动工，最近又连续下发了几个招商引资的文件，政策放的很宽松，只要肯来唐都投资的企业，一路绿灯，而且享受免税、免电、免水、免地皮费等优惠政策！”
“这说明新人市长对唐都的城市发展和经济发展充满了信心……而且你们没发现现在唐都的务工人员越来越多么，如果来了更多的企业，到时候的城市人口将会成倍增长，随之而来的就是房子越来越短缺，房价一直上涨，地价也会一直上涨……”
除了杨澜能够理解沈霖话中包含的房市信息，其他人只是听个热闹，就连方楠都摸不准沈霖的心思，现在只是一个念头，沈霖让干啥就干啥。
沈霖放心秦放听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刻意回避到了别处，装作没有认真听的样子，尤其说到新任市长的施政思路时，他还自顾端起啤酒泯了一口。
其实沈霖说的什么，他一句不拉地听了进去，而且听的很认真。
秦放果然认识这个新任市长。
张明凯听完，喃喃地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得赶紧回去劝我爸买房子，早买早好是吧？”
“对，早买早好，就算现在不住，也买一个留着给你当婚房，等你毕业的时候省个十万块没问题。”沈霖也不夸张，实事求是地说道。
秦放第一次很郑重看地看着沈霖：“我们在学校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你却在外面做大事，真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不懂房地产，可你说的唐都发展趋势我很赞同，分析的没错，我看好你。”
“就是看新闻瞎猜的。”沈霖随口说道。
“四哥，如果买房子是不是找你行了？”
沈霖头一撇，笑了笑说道：“诺，找你楠哥，找楠哥不收中介费！”
……
酒没有喝到太晚，杨澜坐在那里跟沈霖说了最近门店的运营情况，提前离场了，她目前的工作最多，可以用起早贪黑来形容。
秦放他们回去太晚不好叫门，不到十一点的时候也溜达着回宿舍了。
热闹的场景最终又是楠哥与沈霖一同漫步在同一条街道。
“那个，什么时候请我们宿舍人吃饭，洛小北肯定回去跟她们说。”方楠言下之意，如果沈霖不请客，自己将会很没面子。
这是一个选择题，请，就是默认了他与方楠是男女朋友的事实，毕竟现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生宿舍有男朋友的，都会请宿舍人员吃饭，不管好坏，哪怕是食堂也要请一顿的。
不请就是拒绝了方楠的试探。
没有先遇见洛小北，先遇见了方楠，遇见就是那么的契合，一路走到今天。
沈霖无法拒绝！
“忙完这段时间吧，你挑个地方把她们约出来，我要看看你们宿舍到底藏了多少美女，你能在里面排第几！”
一直很忐忑的方楠，低着头听到沈霖这么回答，整个心都飘了起来：“嗯！”
路灯下酒后的脸庞闪着迷人的红润，开心地望着沈霖，狠狠心挽起了他的胳膊，比起上次村里吴涛来闹事时的伤心依靠才挽住沈霖，此时的方楠感觉自己好像握住了全世界，内心充满了力量。
“唉！”她们俩居然住一个宿舍！沈霖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口气。
方楠松开他的胳膊，倔强地站在原地质问道：“你干嘛！不高兴了？”
沈霖看着方楠倔强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你这是跟我玩套路啊，不但贪图我的钱财，还要贪恋我的美色。”
“你就是这样！明明是占了大便宜，还要装出一副自己吃亏的样子。”
“哈哈，大哥，是你占我便宜吧！”沈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头发：“突然有点怕你！”
“你怕我什么！”
“我怕有一天惹你生气，你卷我钱跑了咋整。”
第62章 幕后
方楠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统管着沈霖的所有现金，无论是杨澜主抓的房产经纪公司还是陆晚柠主抓的商业公司，方楠对财务的掌控有着绝对的权利。
沈霖通过外挂灰色收入，源源不断地为天唐票号聚集资金，准确的数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更懒得去查账，反正现在的主要投资就是陆晚柠和许志强搭建的商业公司雏形，涉及业务也仅仅是网吧和房屋装修设计。
每次陆晚柠伸手要钱的时候，沈霖也知晓，所以方楠这边很快就会放款。
从事事都要插手亲为的小跟班，到退居二线掌控下面运营命脉，方楠还没有重新审视自己的定位。
当沈霖说到卷钱跑路的事情，方楠仰着头说道：“哼，知道就好，哪天我不高兴了，就带着你的钱消失。”
“消失！你又能到哪里去呢！”沈霖淡淡地说着。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对于情窦初开的方楠来说，地上的影子可能也是恋爱的组成部分吧。
沈霖始终热不起来的那种感觉，面对少女的心扉，内心偶尔会泛起波澜，可似乎难以涌起什么浪花，最近老是在学校，看到那些卿卿我我黏黏糊糊的小情侣，沈霖也想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或许这样才是不枉重走一回人生路。
可老男人满眼都是血淋淋的现实，生活的无奈让他纵使重生，也未能完全看的开。
俗人，终难褪去那层禁锢。
将她送到门店，方楠恋恋不舍地松开沈霖，自己回到门店：“你晚上不要再熬夜了。”
“好！”
……
时间来到2002年的第一场土地拍卖会，知道沈霖信心满满地要拿地，无论是方楠还是杨澜，内心渴望盛唐再一次跨越发展，两人的热情空前高涨，早早地穿戴整齐在门店等沈霖。
两人穿着崭新的束身翻领小西服，同时将头发高高扎起，显得精神干练，胸前别着盛唐的工牌，很好地展示着盛唐风貌。
沈霖没有他们这么正式，就是简单地穿着运动会发的订制运动服，整个学生模样。
陆晚柠领着一个财务助手，很快到门店与他们汇合，分乘两辆出租车前往唐都宾馆。
敢玩土地竞拍的都是各方大佬，再次的也有自己的座驾，打车过来的只有盛唐这一家，当沈霖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引起了别人近乎嘲讽的注视。
二楼拍卖大厅走廊里，到处是抽烟侃大山的房地产商。
盛唐的队伍里，除了沈霖其余全是女将，青春少女范儿的方楠，都市丽人范儿的杨澜，羞涩白领范儿的刘悦，成熟御姐范儿的陆晚柠……几个人穿的都很正式，很亮眼，尤其是气质独具的陆晚柠有节奏的高跟鞋在大理石上响起的时候，立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学生模样的沈霖，双手插在裤兜里，优哉游哉地在前面走着，几个女将昂首挺胸的在后面跟着，许多人侧目这到底是什么组合！
盛唐置业的胸牌，向众人透露着他们的来路。
最近盛唐门店扩张凶猛，凡是做房地产的没有不知道的，许多人认识杨澜，因为她作为房产门店运营总监，不断向各个房地产开发商招揽业务，圈内也算小有名气。
沈霖旁若无人地穿过走廊，直接走进拍卖大厅，几个女将也不停留，紧随他的步伐鱼贯而入。
许多人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叹，难道那个学生孩儿是盛唐的老总？
看到沈霖进来，等待多时的孙嘉良急忙向他挥手，可是现场位置已经有主办方划定了区域，沈霖让方楠他们找到盛唐的位置坐下，自己走过去跟孙嘉良说话。
“盛唐美女如云，沈老弟真是有艳福。”孙嘉良伸手递来一支烟：“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你想要的纺织厂那块土地压力不小，很多人都盯着呢。”
沈霖大大咧咧地坐在孙嘉良的身旁，伸手挡住他递过来的火：“事在人为嘛！最后看谁出价狠了嘛，我先说好，如果盛唐啃下来，你老兄得提前给我预支一部分利润提成！”
孙嘉良……：“靠，你老弟倒是真敢想，又想在我这儿空手套白狼。”
“你可别这么说，我只想提前拿回属于盛唐的钱嘛，观澜书院现在1400的房价也卖的挺好，只要这场拍卖会结束，我马上将价格提到1600，你300啊我300，多好！”
说起这个，孙嘉良就一阵肉疼，之前急于解围，他不在乎盛唐拿走多少利润，压力减轻之后，过高的提成不算啥，可是溢出1000元售价的部分，要盛唐分一半，这就有点狠了。
观澜书院差不多还有近3万平的住房待销售，如果按照沈霖的打算，卖到1600，这里面盛唐就要拿走900万，这是直接在景泰身上割肉，孙嘉良不疼才怪呢。
这次唐都市政府，在唐东新区观澜书院附近就放出了四块土地，较景泰拿地时，这里的地价肯定要上涨，只要今天四块土地全部出售，附近所有的楼盘都会跟着受益！
沈霖对观澜书院的真正图谋这时候才露出了獠牙。
孙嘉良做梦都想不到，半年多的的时间，观澜书院的价格会涨到均价1300的水平。
“沈老弟你别说了，老兄我胸口堵的慌。”
沈霖一副无赖的模样笑道：“你堵个毛线，要没有我，观澜书院二期现在能动工吗？你不能过河拆桥啊，要不然我会翻脸的。”
孙嘉良掰扯不过沈霖，而且这事儿是周瑜打黄盖，也怪不得沈霖手狠，谁让自己当时顶不住呢，他瞅瞅身边没人，悄悄伏在沈霖耳边：“对了，你没有拖拖关系走走后门？”
沈霖知道他这是想套话，可就算真的走关系了，也不能告诉他啊：“你猜！”
“我靠，咱俩这关系有啥不能说的。”孙嘉良猴急地瞪着眼睛：“不瞒你说，我也想要纺织厂那块土地，如果你老弟势在必得，我保证不跟你抢。”
沈霖撇撇嘴，也不遮掩地说道：“就今天这形势，你有本事抢的到，我绝无二话。”
孙嘉良……他急于求证沈霖在唐都的背景和实力，除去杜明城和余婉夫妇，他更关心沈霖到底跟新来的市长是什么关系，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沈霖真的想通过暗箱操作，纺织厂这块土地就不会放到拍卖会上。
陆续有人进来，会场差不多坐满了人，就在沈霖想回到盛唐的位置上时，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势如破竹地冲进了她的鼻孔。
谢梦瑶胳膊搭在沈霖的肩膀上，满头的秀发从脸颊一侧垂了下来，甚至撩到了沈霖的脖子。
看清是谢梦瑶这个女人，沈霖一阵恶寒，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好久不见啊弟弟。”谢梦瑶芳兰轻吐，搭在沈霖身上的姿势，令人浮想联翩。
沈霖轻轻打开她的胳膊，努力保持着内心的镇定：“哟呵，原来御隆的谢总，你还真是让我有点方寸不定呢。”
“瞧你说的，我可是一直等着你来找我呢。”谢梦瑶直起腰来，轻轻地甩动着头发的动作，尽显妩媚之意，也不管这么多人看着，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沈霖：“说话不算话的臭弟弟！”
沈霖……
台上主持人正在调试话筒，让没有就坐的人抓紧就坐。
沈霖没有起身，就坐在了孙嘉良的旁边，招手让方楠拿着叫号牌也过来。
侧身的功夫，发现谢梦瑶扭着腰走到了沈霖侧边过道的位置坐下，她旁边的是一个英俊中透露着阴狠的年轻人，此时正在冲着沈霖笑。
孙嘉良嘴唇微动，轻轻说道：“看你的这个人就是万基陈浩明。”
第63章 初锋
沈霖闻言，迎着陈浩明的目光看了过去。
看年岁，陈浩明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二十三四的模样，留着一头飘逸的碎发，棱角分明的面容称得上俊朗公子，只是眉宇间的阴晦之气让人不可深交，黑色的眼袋与他白皙的皮肤有些不相符。
两人隔空而望，彼此的笑容像是老朋友一般，只可以各自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敌意。
互相惦记了很久的敌人，终于在这种场合相见，如果不是因为利益，或许两人根本就谈不上敌视。
孙嘉良找不到证据，也开除了刘邵东，此时这家伙就坐在陈浩明的身边，能够出席这种拍卖会，不是助理工作人员，就是各个公司的高管，刘邵东应该属于后者。
这更加验证了沈霖的判断，陈浩明了解景泰的底细，趁着孙嘉良市长战友病退之际，伙同刘邵东迟滞景泰销售，坐等景泰资金断裂好坐收渔利。
沈霖黑马杀出截胡，前后的损失何止千万！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何况陈浩明这种恶棍从商者，如果不是忌惮沈霖背后模棱两可的关系网，可能早就将盛唐掐死在了摇篮里。
沈霖凭本事赚钱，被陈浩明阴的差点走投无路。
从不相识，却成了仇人，两人的笑容里，各自暗藏着浓浓的杀意。
坐稳的谢梦瑶回身看到沈霖，随即向她抛了个媚眼，直接让沈霖与陈浩明的对视破了功。
原来这娘们和万基是一伙的，难怪御隆步步紧逼盛唐，也将门店开遍了唐都，看来不能小看了这个陈浩明，明里暗里都能来上一手，绝不是普通的蛮横公子哥，盛唐以后的麻烦不会小。
方楠狐疑地盯着谢梦瑶，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霖：“咿，那女人是谁啊！”
“盛唐的死对头，御隆置业的负责人。”沈霖轻轻地说着，注意力回到了主席台上。
“那她干嘛跟你那个样。”方楠不依不饶地问道。
“因为她骚！”
方楠……
2002年伊始，整个唐都的房价都在抬头，市政府这次拍卖会的力度很大，一下子放出来了22块土地，其中16块集中几个主城区，6块在唐大所在的唐东新区。
沈霖关注的纺织厂用地，是18号标地。
随着国土资源局的一个主任讲话，土地拍卖正式开始。
从1号标地到16号标地，竞争的都很厉害，却也没有达到火热的地步，大多都是比竞拍价溢出30%左右的价格成交，倒也符合房价的增长速度。
万基在建西区中心广场溢出竞拍价45%的价格拿下了40亩的商业用地。
陈浩明一直在关注着沈霖的动静，可惜沈霖正襟危坐，他身边的小秘书始终没有任何举牌的意向。
一心想看沈霖较劲的陈浩明，突然觉得有点无聊。
可是面积达120亩的18号标地纺织厂话音刚落，沈霖身边的小秘书就举了牌子。
方楠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举牌，心里很忐忑，声音有些不稳：“12万！”
“13万！”
“14万！”
“15万！”
方楠这边话音刚落，立即有三家地产公司将价格追到了15万，她心里有些没底，加一把就是出去了120万，这不是玩游戏，这是真金白银。
见沈霖微微点头，方楠再次举牌：“16万！”
一千九百万了，盛唐全部资产抵押出去也凑不齐这一千九百万啊！
方楠的手在颤抖！
16万的售价，依然是在沈霖的预算之内，按照观澜书院的售价，纺织厂这块土地20万的单价也有的赚，如果能屯上几年，30万也划得来。
盛唐报出16万的价格，许多追风的开发商开始考虑自己的底线。
“17万！”又有一家开发商跟了上来。
看着沈霖淡定坐着，没有停止的意思，方楠只好再次举牌：“18万！”
“我靠，溢价超过50%了！”孙嘉良看沈霖有些冲动，纺织厂位置不错，可是厂房都还没有拆迁，以后的变数太多：“再出就不划算了。”
盛唐叫价18万，没有人再跟了。
就当主持人落锤的时候，陈浩明突然抬高了手臂：“19万！”
“20万！”
不等方楠举牌，沈霖也抬起了胳膊。
陈浩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沈霖：“21万！”
沈霖挑衅地看了一眼陈浩明：“22万！”
“23万！”陈浩明没有丝毫犹豫。
有人开始在激烈的现场嗅到一丝火药味，纷纷侧目陈浩明与沈霖。
每亩地667平，按照1.5的容积率来说，建筑面积也能达到一千平，土地成本加上建筑成本，也要在一千左右，算去运营成本，按照观澜书院的售价，现在依然有的赚。
可是纺织厂未拆迁的属性，让许多人心存不安，不敢贸然跟下去。
所有人都能算清这个账，陈浩明也清楚这个账，沈霖信心十足，他也信心十足。
“25万！”沈霖直接加价两万，势在必得地看着陈浩明。
妩媚的谢梦瑶一直看着沈霖淡定的叫价，略显担心转身跟陈浩明说了句什么，但是陈浩明没有听，直接举牌26万！
12万的起拍价，直接叫到26万，溢价超过100%，这才唐都土地拍卖史上还是第一次。
许多人已经想站起来看看沈霖和陈浩明了。
就在这时，一直绷着的沈霖突然泄了气，无奈地摇摇头，笑眯眯地跟陈浩明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纺织厂的土地成本和建筑成本现在实打实地超越了一千，开盘价格定在1200也能赚钱，可是沈霖不跟了。
万基地产26万的单价取得纺织厂住宅用地，这个价格超越了唐东放出来的所有地块。
方楠脑子嗡嗡的，沈霖叫到25万的时候，她差点崩溃，如果主持人落锤，盛唐就要缴纳三千万的土地出让金，就算把观澜书院的销售分成全部预支也不够，真不知道沈霖是怎么想的。
接下来唐东新区的5块土地，再也没有拍出这么离谱的价格，现在的开发商大多不是很成熟，唐东新区未来发展成什么样，他们心里没底，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在几个主城区拿地，价格贵一点无所谓，好在稳啊。
高价在唐东拿地，砸手里了想哭的时候都来不及。
“不好意思沈总，我抢了你的所爱！”离场的时候，陈浩明看沈霖站起来，故意走到他面前说道：“看来盛唐也不过如此，不过沈总的眼光我是十分信服的，哈哈~~~~~~”
沈霖冷冷地笑了笑：“陈总别高兴的太早，吃到嘴里的才是肉。”
“难道你还能从万基手里把这块地拿回去吗？”
“嘿嘿，那可说不准，陈总煮熟的鸭子不照样飞了吗？”
陈浩明听到沈霖说到这句话，当即变了脸色：“小老弟别得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前面到底有什么坑谁也不知道，我们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沈霖见陈浩明这么不禁逗，脸上笑的更得欢了。
“臭弟弟，什么时候约姐姐吃个饭。”谢梦瑶见陈浩明有点吃瘪，想在沈霖这边嘴上讨便宜也不行，便插嘴道：“我很好约的，一约就能约出来。”
“额，其实跟你比，我更喜欢男的！”沈霖本来就有点反感浓妆艳抹的女人，还特么是跟陈浩明一伙的，心里更是没有半点好感：“嘿嘿~~~~”
谢梦瑶发现沈霖身边这个小秘书，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瞒的愤慨，上下打量了方楠两眼，再次看着沈霖：“大姐姐其实比小姑娘更有味道。”
方楠见这女人有点太放肆，便出声骂了一句：“呸，真不要脸！”
人越走越少，陆晚柠、杨澜、刘悦从属于盛唐的座位上过来，齐刷刷地站着沈霖身后，各有千秋的娘子军除了让许多老板羡慕之外，让谢梦瑶这个媚娘也有点扫兴，跟沈霖挑了下眉毛，追着陈浩明的脚步走了。
方楠见沈霖似乎被这个小娘们搞的有点迷糊，不满地说道：“一块地没拍，你瞎高兴什么。”
陆晚柠看着孙嘉良走在前面，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便悄悄对方楠说了一句：“其实我们拍到一块！”
“啥？哪块！”
第64章 沈谋
陆晚柠见沈霖不回应地往前走，对方楠说道：“回去再说！”
走廊上，孙嘉良望着刘邵东追随陈浩明的脚步下楼，军人出身的他被如此戏弄，心里早就压着一股无名怒火，可是现在双方都是有身份的人，关键是自己明知道情况，却没有证据，打也不能打，也不能诉诸于法律。
沈霖走上前面拍拍他的肩膀：“老孙你也别犯愁，想出了这口恶气，还得从长计议。”
“我不犯愁！”孙嘉良毕竟是有城府的成年人，转身看着沈霖：“我这边观澜还有二期在动工，你今天没有收获，还要再等等了。”
“纺纱厂那块地，能吃的下就吃进来，吃不下就算了，我有心里准备。”沈霖伸手从孙嘉良烟盒里抽出一支来：“陈浩明这犊子还真跟我想的一样，又特么盯着盛唐不放，我猜他根本没有打算要纺织厂那块地，跟我较劲架在了那里。”
孙嘉良不赞同沈霖说的：“万基的财力，多个纺纱厂用地，也就多了三千万的支出，对陈浩明来说，算不上什么困难，观澜书院炒热了附近的房价，以后白白便宜了万基。”
“老孙你得这样想，今天我和陈浩明抬高纺织厂的地价，最先受益的肯定是观澜书院啊，明天观澜书院接着涨价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只要消息一出，涨价也有人买，因为等纺纱厂的房子盖出来，价格还会再上涨。”
“那倒是！”
回到盛唐门店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的龙套周远航已经等在了门口，这个沈霖在安城大学同学，着实给盛唐上演了一处暗度陈仓的好戏。
待刘悦走后，门店只剩下陆晚柠、杨澜、方楠和沈霖，周远航才说出自己的疑惑：“拿块地还要偷偷摸摸的，一点儿都不过瘾。”
经过询问方楠才知道，上次陆晚柠经沈霖同意，从天唐票号投资公司账上支走了一百万，偷偷成立了另一家房地产公司，用这家公司的名义拿到了今天拍卖会上最后一块22号标地，门楼镇的100亩住宅用地。
那块地皮无人问津，周远航起拍价6万成交拿下。
沈霖主动解释道：“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盛唐被御隆步步紧逼，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在作祟，可对方既然这么做，肯定不会在拍卖会上让盛唐好过，我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方楠听完，仍有些不解：“哦！门楼镇在什么位置，为什么会那么便宜？”
“门楼镇沿着唐都门前主干道一直往东，直线差不多有三公里的样子，改天领你去看看！”
方楠……
身为龙套的周远航虽然遵照沈霖的意思拿地，可心里也是不解：“那位置偏的跟鸡毛一样，你要那破地干嘛，又挣不了几个钱。”
“你们不看唐东这快地地方是怎么一个发展趋势，地皮热度最快的还是挨着西宫区和大学城这几个位置，还有一块就是门楼镇，围绕大学城向东，围绕门楼镇向西，再逐步拆除影响区域发展的城中村……门楼镇有自己的发展优势，它紧挨着唐都第一中原第二的批发市场关林镇。”
“关林镇批发市场去年的成交额达到了90亿，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概念吗？唐都市政府已经申请以关林镇为中心划出了唐龙区，随后的政策扶持也会出台，门楼镇毗邻关林镇，许多居民本就做着贸易批发，是唐东新区可能最先成熟的位置之一，这次放出一块地皮，下次可能就是两块、三块，等到所有人都回过味来，一窝蜂的追进来，还能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么！”
所有人听的不太懂，但是总觉得沈霖说的有道理。
可管账的方楠十分清楚天唐票号的库存，600万的土地出让金，加上后续的建筑成本和运营成本，足以拖垮盛唐现有的扩张脚步，最关键的是，门楼镇的房价绝对比大学城这边低上好几个档次。
看来这帮新手还有许多功课要做，沈霖无奈地跟周远航递了根烟。
只见陆晚柠缓缓地说道：“开发商拿到土地，只需两年之内开发动工就行，而且土地出让金也不用一次缴清，我们可以先预付30%，剩下的慢慢给，虽然会付一些滞纳金，可这比银行贷款要便宜的多了，我们可以拿着剩余的款项投资到别处，一年的利润下来我们不亏，沈总的意思是明年这个时候再开发这块地皮，等到建成也就到了明年年底，那时候门楼镇的房价肯定不是这样。”
如果是沈霖说这些话，方楠肯定一百个信服，可是陆晚柠说出来，这丫头就有点不爽了。
沈霖及时接过来话头：“能涨一百，我们就赚一百，先找建材商预定材料，今年的价格约定明年交货，签了协议他们就不能坐地涨价，建筑成本也是先预付部分资金，随后回款支付，非常时期要有非常时期的勒紧裤腰带的操作方法，楠哥，你还有许多功课要做啊！”
方楠赌气地噘了噘嘴，最近她越来越有挫败感，从之前的急先锋退居到幕后，许多事情越来越力不从心，就拿地产开发来说，她完全不懂这里的规则和布局，更没有沈霖那样的精准分析和眼光。多数事情非得挑明了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杨澜在房产销售这块越来越稳，这个陆晚柠上手也很快，跟许志强沟通的网吧马上也要营业了，这次偷摸拿地的事情沈霖都没有跟她商量，而是直接找了陆晚柠，心里不免有些怨气。
沈霖此时顾不上她的这些小情绪：“商业公司考虑现在门楼镇我们那块地附近办一所幼儿园，在我们的房产开盘之前运营起来，一定可以给新房加分。”
“嗯，这个我已经再考虑了，幼儿园不是太难办，这两天我就去看看位置。”陆晚柠应声道。
为了继续隐蔽布局，接下来土地流转手续，还得周远航这个龙套按照陆晚柠的指示去做，沈霖不想过早暴露意图，免得陈浩明使坏，拍卖会上抬一手，盛唐就要多流一层血。
陆晚柠了解沈霖的意图，自然不会往外说，通过御隆紧逼盛唐门店这件事，杨澜也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也不会往外说，方楠更不会往外说。
就是周远航这个龙套有点不确定。
周远航自从这学期开始，隔三差五的就想约沈霖出来喝酒，见识了沈霖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投资，对他的震撼还是蛮大的。
不比安煤那些官二代和富二代嚣张跋扈，不务正业，身为小煤窑少东家的周远航爱打架惹事，可为人正直胸怀大志。
沈霖记得他毕业后，没有继承家里的煤窑，而是选择做煤炭倒买倒卖生意，手里有车队，身边围着一群江湖习气的煤贩子。
只不过现在他遇到了不一样的沈霖，本就想干点大事的他，自从在观澜书院复盘当日遇到沈霖，就一直接触沈霖，观察沈霖。
与此同时，沈霖也在观察他，有意让他接触到盛唐的一些规模信息。
午饭过后，周远航黏着沈霖回到住处：“你那个商业公司是个干嘛的，一会儿网吧一会幼儿园的。”
洞察到他心思的沈霖，没有回答，而是随意问了一句：“你想干？”
第65章 请君
周远航没有明确对沈霖的事情感兴趣，但年后三番五次来找沈霖喝酒，话里话外却都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好奇，这段时间沈霖对他也算言无不尽，许多事情他也有了眉目，只是不知道怎么跟沈霖张口，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干点什么。
“你这么风风火火的，带我一个怎么样，让我给你打打下手！”周远航试探着问道。
沈霖看着故作沉稳，却希望沈霖有一个满意的回答，笑了笑说道：“想打下手的话，随便挑，你想去杨澜那里，还是想去陆晚柠那里都行，咱们同学一场，有我的，就有你的。”
周远航见沈霖说话仍然有点藏着的意思，便直言道：“其实我对你的商业公司感兴趣，你给我讲讲网吧和幼儿园是怎么回事。”
商业公司的成立初衷和盈利方式，沈霖简单地给他讲了一遍：“不瞒你说，我现在不差钱，但也比较缺钱，所有的项目还在搭建期，你要想上车，回去跟老爷子商量商量，拿点钱进来玩一玩。”
“你想让我怎么玩？”
沈霖扔给他一根烟，铺垫着他的情绪：“地产这块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砸钱进来就行，如果是商业公司，我可以给你预留20%的股份，你投至少五十万进来，目前的网吧就要进入试运营阶段，加上装修设计公司和即将着手的幼儿园，这块的估值已经接近了两百万，还只是我对它的纯投入……你不要觉得这些看起来不值几个钱，只要看到盈利点，商业公司的估值还会上涨。”
五十万，对于沈霖还说，只是一个半月的外挂收入。
他感兴趣的还是周远航这个人，毕业之后这家伙能在煤炭运输和销售领域站稳脚跟，依靠的不仅仅是家里的关系，管理着十几辆半挂车和跑车的草莽汉子，没有点水平根本拿不下来。
缺钱只是暂时的，缺人才是沈霖面对的最大问题。
“商业公司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跟许志强一起开网吧挺爽！”周远航自言自语地说着：“唉，要五十万，我没钱，我现在最多给你拿出来十万，这还是我攒的压岁钱和私房钱。”
沈霖……
到底是煤二代，当年沈霖这个时候连二百的存款都没有，人家特么的压岁钱都攒到了十万。
“所以，我想你回去找你老爷子商量，五十万对于你来说是个问题，对他来说就是一天的产量而已，”
周远航听到这个有点忧愁：“他等着我回去接班呢，找他要钱等于白说。”
“那倒未必。”沈霖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还不太了解你家老爷子。”
年前在观澜书院买房的时候，周国富出手就是两套，说是买着住，其实有着很浓的投资意味，按照国人的传统，子承父业是老规矩，可周远航才上大一，周国富就是有心让他接班，也不急于这一时。
成熟的中年人，尤其是那些家境优越的倒是希望自己孩子在年轻的时候折腾一番，首先是看看自己这儿子到底什么水平，第二才是接班的问题，外面闯荡不成，回来的时候才会更踏实。
听了沈霖的一番话，周远航默默地点点头：“行，待会回去我就打电话。”
.........
周国富来的很快，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唐都。
接到周远航电话的时候，沈霖就已经安心了，周国富能亲自过来，说明他对这件事还算重视，只有心里愿意，才会重视。
步入五月，唐都的气温陡然升高，沈霖特意穿了一件商务T恤，休闲裤配上一双赞新的咖啡色皮鞋，周国富坐在门店的周国富看到沈霖进来：“小沈现在越来越有成功人士的风范了。”
“周叔亲自过来，我得好好招待招待，方楠，待会在老城订桌饭菜，中午我要跟周叔好好喝两杯。”
周国富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话头道：“行，小方订桌我请客……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晚辈，我这当叔叔的哪能吃你们的饭。”
寒暄几句之后，沈霖领着周国富到处转转，看看房产经纪公司扩张的几处门店。
这次他没有隐瞒，合盘拖出了盛唐的底细，路上还跟他讲了商业公司如何经营的事情，不过没有讲天唐票号的事情，担心周国富会插足这边的股份。
来之前，他听说沈霖花了600万在唐东门楼镇拍了一百亩土地，今天又见识了沈霖所言非虚，短短半年不到，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就在唐都看了22家门店，周国富内心非常震撼，他难以相信，这会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学生干出来的事情。
周国富出手很爽快，到了饭店坐定之后直接开口道：“五十万有点少，我拿出100万给你们，不过你要给我40%的股份。”
沈霖笑呵呵地给他倒茶，然后点烟之后才慢慢坐下来：“其实呢，我只是想让远航跟我一起做事，在唐都这个地方，除了方楠他们几个，身边再也没有其他知心人，我俩高中同届，这层同学关系共起事来，不用太多的防备心思，因为我们彼此还算了解。”
“商业公司，目前许志强持股10%，陆晚柠持股20%，周叔一下子要走40%，我这边就剩下了30%……所以，我想还是远航占20%的比较好，你五十万的投资，两年之后我可以保证用一百万赎回这部分股权，每年100%的收益率，周叔，这个投资你从来没见过吧。”
“五十万，20%，我已经很心疼了。”
“呵呵！”周国富楞楞地笑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周远航。
心里有些翻滚，沈霖重视控股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唉，行吧，就按你说的来，叔叔就当赞助你们创业了。”
周国富不在乎这五十万，今天就是想来看看周远航口中说的沈霖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儿子能跟这样的同学交往，他就放心了。
……
华灯初上，沈霖带着周远航去见许志强，商业公司的新股东，有必要正式认识一下。
商业公司的第一家网吧建在唐大西南的龙山街上，许志强追随沈霖的习惯，给网吧注册了“唐朝”这个名字，门帘装修已经完成，这两天正在组装机器和布线，电脑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普通卡座，二楼是VIP雅座和VIP包厢式格局。
文化局、工商局等部门的审核，在余婉的协助下办的也很快，附近派出所片警那里，许志强也打点过了，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沈霖望着吧台后面的营业执照突然想到，网吧以后要多开，营业执照要特么多注册几个，以后会越来越难办理，哪天不想干了就算转手，一张营业执照的转让费也能回本。
“搞完这一个，赶紧准备下一个！”沈霖领着周远航到楼上转了一圈下来，对吧台前的许志强说道：“给你介绍一下，周远航，商业公司的新股东，以后大家就一起共事了，都是痛快人，希望你们能够和谐相处。”
许志强楞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许志强，之前照过面！”
第66章 起意
沈霖对网吧的整体布局构想给出个思路，强调舒适和消费体验，给普通玩家和土豪玩家设定不同的环境，具体操办是许志强来完成的，他不想过多干涉具体的事物。
唐朝网吧大体的格局与沈霖的构想并没有相差太远，比起街面许多网吧新旧结合的电脑硬件，唐朝全是一水新的组装机器，针对的就是传奇、大话西游、梦幻西游这些粘性大型网游。
走到路边，斜对面五十米就是纺织厂旧址。
当初选址的时候，这里还很偏僻，随着城市发展，周围的居民越来越多，纺织厂的效益却越来越差，许多原厂职工都已经另谋生路，纺织厂最终走到了破产分流的境地。
这块地皮，也落入了万基之手，成为即将面世的新兴住宅区。
万基的速度很快，已经有工人开始沿着街道马路架设施工护栏，纺织厂这块地皮与盛唐叫价，确实让陈浩明有点难以下台，只有尽快开工才能早日回本。
走到纺织厂大门前，沈霖停驻了好大一会，他实在是看好这块地皮，可惜还是因为实力不够，如果有足够的资本，他还是想拿到手中的。
跟周远航聊了许多关于商业公司的经营思路，沈霖独自来到张军鹏和李高峰住的小院。
程序员大多是夜猫子，这俩人也不例外，临近十一点多钟，这俩人仍然在电脑前无所事事地打游戏。
盛唐官网已经建成，后期维护和外挂维护对他们说，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最近除了打打游戏，都快闲出鸟来了，沈霖这两千块的工资实在轻松，月底还能有外挂分红。
看到沈霖半夜到来，李高峰急忙拿出自己的宵夜炸串让他吃：“刚送过来的，还热乎呢。”
沈霖捡了一根油炸五香豆腐，吃着踅摸了一圈两人的电脑：“你在游戏里卖挂，不怕给你封号！”
李高峰满不在乎地说道：“多注册几个小号就得了，封一个换一个嘛。”
“人家想查你很简单，顺着小号的IP地址就找过来了，还是小心点。”沈霖围着两人电脑走了一圈，最终坐到了张军鹏的身边：“如果要做个杀毒软件的话，难度大不大？”
张军鹏想都没想说道：“理论上不难，程序编写思路是终止病毒的进程、删除自启动项目、删除病毒文件，对设置了文件关联的病毒，还要修改注册表恢复文件关联……可是真正做起来之后的更新维护就难了，毕竟现在病毒层出不穷，许多花样根本没见过。”
“对于游戏而言，版本更新之后去维护外挂功能很容易，对于杀毒软件来说，因病更新数据库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了，你想做这个？”
李高峰从自己卧室拿出啤酒，将剩余的炸串摆在沈霖面前。
沈霖接过一瓶，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子吹了一口：“你们有没有为以后打算打算，外挂这个东西只是暂时的，你们知道这里面的弊端，随时都可能被封禁，还有可能惹上官司……所以，我想是我出钱，你们动手，咱们干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将来也好成为大家安身立命的依靠。”
“你还要人不要，马上就毕业了，我们可以在理工大要几个人过来，我们专业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李高峰插了一嘴道。
“需要人手，你们可以做主招募，我的打算是做一款属于我们自己的杀毒软件……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你们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实施，你们出理想，我来买单，以后成立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公司，大家就再也不用做外挂偷偷打游击了。”
“我想做游戏……就想传奇世界这样火爆的游戏。”
沈霖……：“做游戏可是件苦差事，以你们现在两人的实力很困难，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
张军鹏思索了片刻说道：“目前杀毒软件有小狮子、毒霸和卡巴斯基，效果都不错，就算我们做出来一款杀毒软件，也无法打开市场啊！”
“你说的这几款杀毒软件收费最便宜的也要每月30-50元，如果我们免费推出一款杀毒软件，就可以迅速占领市场。”
沈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为周鸿祎默哀了三秒，老哥，对不起了，这事儿我得先下手了。
“那还怎么赚钱啊！”
别说张军鹏和李高峰，就连现在许多业界大佬都不知道海量用户的市场地位：“不要担心这个，只要有用户，单是广告费就可以让我们赚疯。”
“你是老板，你让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
“不，老板不只是我一个，从杀毒软件这个项目开始，我们将有一个崭新的公司，你们两个将成为这个公司的原始创业股东。”
听到沈霖这么说，李高峰很兴奋，不过张军鹏却依然稳如老狗，看不出任何兴奋的意思，表现的相对平淡：“免费推出一款杀毒软件，倒是可以迅速占领市场，可是那点广告费能够填平先前的投入吗？”
“你只管放手去干，一切有我呢。”
“行！”
做杀毒软件这个想法，还是沈霖来到小院堂屋，看这俩人闲的发毛临时想起的项目，与其让他们这么闲着，倒不如先动起来，有鱼没鱼的先撒一网看看，选择抄袭周宏伟的360，是最稳妥的路子。
360一出，其他杀毒软件立时望风披靡，这是沈霖亲眼见识过的，错不了。
抄袭嘛，还不算，因为此时的周宏伟应该还在方正科技，后年去雅虎，06年投资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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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开业当天，普通区免费畅玩，前来排队的学生络绎不绝，可是那些抢着机器的人根本不下机，许多人只能败兴而归，大唐网吧大气的新式装修，比起附近乌烟瘴气的网吧，环境好了不止一点，新机器，新桌椅，亮堂清爽的游戏区域。
想想附近城中村的那些网吧，拥挤破败，屋子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大唐网吧将是附近学生上网的首先之地。
普通区的消费标准和其他网吧一样，就是二楼VIP和隔断包房相对贵一些，但这依然挡不住不差钱的玩家前来体验，尤其是那些学生情侣，更愿意多掏点钱去坐隔断包间。
沈霖踩着鞭炮之后留下的红纸，意气风发的瞧着大唐网吧红黄相间的醒目招牌，自己之前梦想过开一家网吧，可是现在实现了，其实就那么回事嘛！
梦想的畅快，跟结果也没多大关系。
和这边喧闹的场景辉映的是万基在纺纱厂的拆迁尘土飞扬。
威武的挖掘机，直接推倒了纺纱厂的正门，溅起的灰尘让半个街道都灰蒙蒙的。
十几个中年妇女，手拉手堵在了挖掘机的正前方。
沈霖心道：市政府拨的有安置款，难道这些职工家属还要拒止拆迁？
第67章 暴拆
据国土局土地拍卖之前对地皮的介绍，纺纱厂这个国企的补偿款很高的，剩余留存找不到谋生路的职工，每个人头补助十万的安置费用买断工龄。
再出来闹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不管怎样，万基受挫，沈霖就特么开心。
十几个妇女根本阻挡不了拆迁的步伐，挖掘机道路受阻，随之而来是围观的许多穿着迷彩服的工人上前，强行将那些妇女拉到一边，尽管双方人员还在撕扯扭打，挖掘机还是见缝插针地开了进去，直接一铲子插在正门的办公大楼上……
越来越多的纺织厂职工走了出来，纷纷围在办公大楼前，让挖掘机不敢再有大动作。
随之而来的，又是成群结队冲进厂区，不由分说清理阻拦的职工家属，一时间搞的整个厂区跟爆发了大规模动乱一般。
沈霖站的远，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有人捂着头满脸鲜血的被人架着往外走，说明里面已经动手了。
紧接着就是派出所进驻，拆迁暂时停止。
沈霖对许志强说道：“纺织厂有没有认识的人，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六子老舅原来是厂保卫科的，我问问他吧。”许志强说着话就给六子打电话。
打了半天没人接，几个人就站在厂门口的对面马路看热闹，不多时六子给许志强回着电话，十分懊恼地从纺纱厂走了出来，抬头看到马路对面的沈霖和许志强便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六子的老舅是个孤寡老人，当初部队负伤退役，被安置在保卫科，厂子分流之后没有找到工作，就在厂区门口摆摊修鞋换钥匙，现在仍然居住在厂区里的筒子楼宿舍。
本来大家都同意搬迁的，一直有人说市政府给的是十万安置费，可万基只给每个职工一万块，有的职工还带着老婆孩子，大部分年龄偏大，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才在厂子里熬着。
这点补助，居然被万基克扣，还让人怎么活！
所以这些人才阻拦拆迁。
六子担心老舅的火爆脾气吃亏，一早就过去照应着，刚才还被拆迁队给揍了一顿。
沈霖听完六子的述说，马上就想到了如何给万基制造麻烦，妈卖批的，你给我添堵，今天有机会还上了：“六子老舅的事儿，咱们必须管一管，你们找两个相机来，多拍点照片发到网上去。”
“拿相机进去，估计会被他们给砸了，这帮人下手挺狠的。”六子狠狠地抽了两口烟：“霖哥，照片发网上有用么，派出所过来也管不了，只是扣押了几个动手的拆迁人员。”
“听我的，绝对有用！”其实这事儿沈霖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唐都市政府对待这次拆迁是什么态度。
可是舆论压力出来，能够暂缓万基的进程，拖一天就会增加一天的财务成本。
通过拍卖已经让万基多花了近千万，要是在拆迁的过程给他们添点乱，多花的冤枉钱就更多了，想起当时一个小小的查账，让他陪税务局喝了一斤多白酒，沈霖就想报复一把。
“再过去的时候多带几个兄弟，别跟他们起冲突，就是护着相机，只要拍到他们暴力拆迁的证据发到网上，唐都市政府就不能不管。”
“行！”六子扔掉烟头：“我这就去买个相机回来。”
沈霖关注着拆迁的事态发展，一天哪儿都没去，就在网吧里待着。
派出所那边处理完殴斗现场，让拆迁队暂时停工，可那些职工家属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就轮番在正门广场守着。
沈霖在电脑上看着六子传回来的照片，挑选几张能够挑动民众情绪的发到网上，一张身着老式军绿色戴着军帽的老人引起了沈霖的注意。
拿起照片仔细看了一遍，这个老人年龄大概有六十多岁，精神却很矍铄，双目有神，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满身的军功章有两个二等功，六子近距离拍摄，老人脸上还有一块伤痕，仔细看看，发现是五个指头印子。
“这就是我舅，老头倔的很。”
“你老舅哪一年当的兵？”
六子想了想：“哪一年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是79年底从南方前线受伤复原回来的，因为身上有伤，脾气又倔，也讨不到合适的老婆，就一个人过到现在。”
79年底，南方战场！
沈霖思索了片刻，猜到了老兵的处处：“你老舅退伍军人的身份很有代表性，把这张照片多发，最好直接举报到省民政厅里去。”
做完这一切，沈霖心里感觉爽了那么一点，就算万基能够摆平这场风波，也得让他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一阵子，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许多拆迁队喜欢在晚上行动，可是傍晚的时候，万基拆迁队全部撤了。
那些照片在网上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沈霖拍着脑袋没脾气，现在才2002年，网络信息远不如十几年后发达，唐都这块能够接触到这些信息的人很少。
沈霖预想中的舆论压力并未奏效，相反，大唐网吧受到了网监局的警告，说是损害唐都公众形象，要处罚唐朝网吧，找到杜明城从中斡旋，才没有让大唐网吧关门整改。
大意了！
沈霖郁闷地等到凌晨，也不见万基再有动静，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过来转一圈，万基拆迁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沈霖不相信万基会这么消停，晚上又来到网吧待着，有人还在厂区大楼前守着，派出所人员一整天都在劝阻，老在这里待着，那些职工家属也受不了。
沈霖注意到，许多魁梧的青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在附近出没，很可能今晚会再来一次强拆。
电脑上看着六子老舅的照片，满身的军功章，都没能掀起波澜，看来自己和万基对抗还是有点力不从心啊。
“今晚他们肯定还会有行动，把伙计们全都叫过来，别让六子老舅出了事儿，打了半辈子仗，也没能享受享受，不能再让他受到这帮流氓的侮ru。”
沈霖跟许志强交代着，六子在旁边听了有点小感动。
周远航走在后面拽了一下沈霖：“你干嘛要掺和这件事，没好处的！”
“首先盛唐跟万基有仇，再有就是，不能看到六子老舅出事，不管出于私情还是对于老兵的尊重，我们都应该管一管这个事儿！”
第72章 焦点
沈霖能够猜出秦放此时一个接一个电话的原因，市里那些人物通过放出去的许志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听到自己的名字，信息，近而很快就能发现自己是唐都大学的学生、班级。
想要联系上自己插手这事，恐怕只有秦放可以做到了。
看沈霖电话一直响，罗文功摆摆手道：“有事儿就去接电话！”
沈霖走到筒子楼门口，按下了接听键。
“老四，你是不是在纺纱厂？我大伯想问问你里面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进到里面去？”
市涨秦国华原来是秦放的大伯，沈霖沉思了一下如实说道：“我没这权利，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有松动的契机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听说里面的是大佬，你怎么认识的？喂……”
门口站着几个君管，景位李文斌此时头上缠着绷带，也在旁边看着，沈霖不宜在这个场合与秦放多说，不等他说完便挂了电话，掏出烟递给李文斌一根儿，却被他拒绝了。
沈霖也不强求，自己点了一根，让李文斌到旁边说话：“以罗老的身份，无法跟这帮人一般见识，但罗老这口气必须先出了，待会走到正式流程，我们就插不上手了。”
“你什么意思？”李文斌狐疑地看了沈霖一眼。
沈霖努努嘴，看着广场上蹲着的那帮拆迁队：“刚才动手的人都记得吧，先帮罗老出口气再说，这次风波，完全是万基地产胡作非为，他们老板就在人群里……”
李文斌一听这个，就明白了沈霖的意图，立马儿叫来一个脸上涂着迷彩的小哥哥，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然后那人卸下装备放在李文斌这里看管，又找了几个人将洪老五等几个为首的家伙提溜到还未完全推到的厂房后面。
陈浩明被几个大汉从人群中揪了出来，还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走到筒子楼这边，看到沈霖跟这伙人并排站在一起，嘴里叼着烟，心里纳闷他怎么会有这种关系！
陈浩明、洪老五等人被押到厂房后面的黑暗中去，具体干点什么，起点不让说，只能大家脑补了。
回到房间里的沈霖，也陪着罗文功和郭文志喝了一杯，要起第二瓶的时候被沈霖拦下了：“罗老，您今天舟车劳顿，我看不如找个地方先住下吧，待会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你们二老正好可以叙叙旧，这里晚上也睡不下，待会再喝多了也不好办。”
罗文功再次打量了一下郭文志的小房间，叹了口气道：“那就依小沈说的吧，今晚我要好好跟班长说说话。”
“行，那我就安排了！”沈霖说着话，掏出手机往外走。
罗文功叫来李文斌交代了几句剩下的事情。
沈霖拿着电话走到门口给秦放打了过去，也没解释那么多，只说道：“安排一个清净的地方，待会罗老他们要过去休息，其他人不要过来打扰。”
“行，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沈霖陪着二人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君人大部分都撤了，只留有两个班的人员。
望着满院子抱头蹲着大气不敢喘的拆迁队，罗文功再次涌起了怒火：“小沈，告诉他们，把这些家伙全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走。”
“行，罗老您先别动怒，跟他们一般见识不值当的。”
来到厂区门口，黑色轿车和两辆吉普车已经等着了，罗文功陪着郭文志坐进轿车，其他人上了吉普。
沈霖走到秦放面前，发现其他人都撤了，只有下了秦国华和鲁大刚不几个人：“安排好了吗？”
“XX招待所，跟着我的车走。”袁建明自告奋勇地说着话，就跑到前面上车去引路。
沈霖跟秦放和秦国华点点头：“里面的人先拘起来吧。”
以罗文功的身份和住宿规定，寻常的旅馆和酒店不太合适，去唐都君分去招待所比较合适。
车子开出去半小时，抵达招待所，很快有人领着去了住宿小楼，而护驾的两个班将小楼团团围了起来。
罗文功下车的时候，根本没有正眼看唐都这几个人物，陪着郭文志直接上楼，还故作生气道：“小沈，让你安排住的地方，你就把我安排到了这里？”
沈霖摸摸头，故作委屈道：“我得为罗老的安全着想，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晚上去住我那里好了。”
“哼！”罗文功鼻子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沈霖悻悻地跟在后面上去。
看着他们住进一个有着两张床的大房间，沈霖也不好继续在里面待着，走到楼下找袁建明，让他准重新准备一些饭菜，自己拎着两个暖水壶，拿了一盒茶叶送了进去。
等沈霖再从小楼下来的时候，秦放急忙给他拽了过去，当着秦国华的面问道：“什么情况，能不能给罗老通报一下，就说市里的领导想见见他！”
沈霖翻了翻白眼：“什么情况你们也都清楚了，万基克扣纺纱厂安置费，遭到职工家属的抵制……罗老从总部过来寻找老班长，景位被打，罗老本人被打了耳光，这对于一个老冰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正压着火呢，我可不敢去说。”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鲁书ji，这是我大伯！”秦放勾着沈霖的肩膀往小楼旁边的阴影里走了两步：“待会中原的领导要过来，无论如何你得帮忙。”
沈霖略显惶恐地跟两位唐都首脑寒暄了一句：“我尽量吧，今天罗老受这么大屈辱，心中有火也不好说出来，我看咱们还是先拿出解决方案，明天我找机会给他说道说道，今晚我觉得不宜再提这件事。”
袁建明那里准备好了饭菜，沈霖亲自端着再次回到房间里。
见两人仍然在唏嘘，放下东西，便又退了下来。
此时几辆卡车驶进大院，袁建明指挥人员，将已经直不腰来的陈浩明和洪老五等人全部关进了室内体育场，还嘱咐人用绳子将他们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扔在地上。
陈浩明忍着痛，被人捆的龇牙咧嘴，楞是一声没敢坑，就连那些老混混也不喊叫，怕是被李文斌安排的人给修理怕了。
“人先关在这里，等着罗老发落。”袁建明跟沈霖说了一句，然后跟鲁大刚说道：“陈家的人在外面，好像在到处拖关系。”
鲁大刚听到这个，低声骂道：“有什么关系就让他们使，等这件事过去我在好好收拾他们。”
沈霖看着鲁大刚：“万基克扣纺纱厂安置费，这才是今天事情的爆发原因，两位领导去见罗老之前，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别到时问到此事，我们无法回答。”
鲁大刚点点头，跟秦国华说道：“我建议收回纺纱厂住宅用地，追回安置费，让万基对职工家属做出赔偿，并且对他们做出罚款，至于这个陈浩明和几个涉案人员，直接关进看守所，等着制裁。”
第73章 风标
（前几章责编看过没什么问题，可还是不能解封，重大节日审核尺度太细，只能跳剧情了，解封的事情可能要放在节后。）
沈霖极力周旋在罗文功和郭文志身边，充当起了唐都官场与他们之间的桥梁，一时间成了两大集团的宠儿。
善有报。协助郭文志抗拒拆迁，沈霖终于走进了唐都1号2号的视野。
恶有果。陈浩明心术不正，巧取豪夺，这次终于碰到了狠茬子。
听着鲁大刚与秦国华当场商量处置万基地产的结果，沈霖心里一阵暗爽，想起刚才陈浩明被人打的猪头狗脸的模样，这次又要收回纺纱厂的用地，心里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这次他的爪牙差不多也被一网打尽，洪老五为首的土方工程队本就是一帮老皮子，主要成员几乎全在这里，就看鲁大刚怎么处置这帮人了。
国宝级的大佬他们也敢动，洪老五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霖在这边跟秦国华和鲁大刚客气几句，承诺自己一定尽力协调处理罗文功受ru这件事，保证不让唐都这边难办。
此时，唐都两个首要人物，包括秦放在内，还不知道沈霖到底跟这个罗文功罗总到底什么关系，所有人都插不上手的事儿，在他面前好像很轻松，而那个倔强的罗老似乎很卖他的面子。
沈霖自然不会主动说起自己又是在狐假虎威地两头忽悠，保持深不可测的神秘让你们去猜吧。
秦放虽说才是大一的学生，可却把这件事看的很重，秦国华初来唐都，根基未稳，像罗文功这种级别的大佬，可能在地方没有很深的根基，但在京城中枢各个口里绝对有着自己的人脉，这些人脉大多位高权重，一个小人物很可能就令唐都寸步难行，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但坏事的时候绝对一坏一个准。
所以，比起两位城府极深的唐都1号和2号，秦放表现的更加焦急。
沈霖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放心吧老大，咱们是一头的，孰轻孰重我心里有数。”
鲁大刚看着他俩在旁边说话，招呼秦国华到后面也抽根烟。
沈霖让秦放不要太过着急，自己又回到了小楼。
本来计划好的步骤，一下子让和谐的不知道怎么整了，不过极力拍好罗文功的马屁倒是正事。
罗文功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替郭文志撑腰，如何安置郭文志，他已经就有了主意。
沈霖向鲁大刚和秦国华建议，直接给郭文志拨付安置费，由盛唐出面选择一处合适的房子安置郭文志，并给他找了一个谋生的岗位，至于洪老五等人，鲁大刚责令相关部门搜集近年的违法乱纪证据，将其及同伙直接量刑定罪。
万基地产停业整改，进行全面调查，在罗文功未离开唐都之前，陈浩明本人一直在看守锁里关着。
比起XX大院里的体育场，看守所简直是天堂一样的存在，陈浩明等人被捆在地上，不给吃喝，一动不能动，时不时地还有人过来练手，过的简直是地域一般的经历。
“罗老，你们也别一直在招待所里待着，这样吧，明天我安排车子咱们到处转转，您也领略一下唐都的风土人情。”沈霖这两天一直充当着中间传话人，在罗文功与唐都1号2号之间协调，给罗文功留下了还算好的印象：“如果您觉得在唐都不方便，我们可以走的远一些，到山里住两天，有个农家乐的菜还是很有味道的……”
罗文功知道沈霖这是在替唐都1号2号试探口风，他一天不走，唐都这边一天都不安生：“你也不用费心思了，我把老班长接走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也正好找人给他检查检查身体……你给他们说，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答应。”
沈霖打着包票说道：“放心吧罗老，您交代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通过这次事件，沈霖和盛唐正式进入了唐都1号鲁大刚和唐都2号秦国华的视野，以他一人之力马屁精似的存在，让罗文功最终平息了这次怒火。
怒火是不能平息的，以罗文功的资历和级别，无法明着跟洪老五等人较真，他不能明着说，但沈霖不能不做，正好借机让唐都市对洪老五这股势力进行了彻底的清算，并将结果及时反馈给罗文功。
罗文功也知道，沈霖伙同自己的贴身勤务员李文斌，把这帮人折腾的不轻，没送看守所之前就已经打的半死不活了，这就让无法亲自动手的罗文功心里平衡一点，毕竟他还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虽然挨了一巴掌，可事情也只能做到了这个地步。
罗文功带着郭文志离开唐都之后，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省里盯着这件事，鲁大刚和秦国华两人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秦国华新上任，主持唐都城市快速发展工作，一上来就闹出这样的群体事件，还惊动了罗文功大佬，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对他造成难以扭转的影响。
沈霖对秦国华道：“罗老嘴上不说追究的事情，但我们这边可不能大意，必须要有一个态度才行。”
“嗯！”秦国华点点头：“过段时间郭文志不是还要回来的吗，不管罗老跟着来不来，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好！”
时间进入六月，沈霖注意到收回万基对纺纱厂的所有权之后，再无人敢接手，整个纺纱厂被万基折腾一半，除了筒子楼之外，其他的建筑全部都被不同程度的破坏了，没人接手，就算安置费全部下来，拆迁工作也依然停滞在那里。
万基这次捅出来的篓子，在圈里传的很开，都知道纺纱厂有一个手眼通天的老头，当日的劲爆情况被人传的有声有色，谁也没有这个勇气敢去碰纺纱厂了。
孙嘉良听说目前的情况之后，主动找上沈霖：“你不是一直想要这块地吗，现在多好的机会，跟秦市长说说，直接把这块地给盛唐吧，招标程序都可以节省了！”
沈霖边说边摇着头道：“还不是时候，再说了，我也不敢啊，万基这么牛都差点被人整垮，我可不想步他后尘……你老孙要是想干，我去找秦市长说说，把纺纱厂给你。”
“别跟老哥扯犊子，你老弟都不敢接手，我特么敢啊！我还是老老实实开发我的观澜二期吧。”
沈霖最终在孙嘉良面前呈现出了与秦国华的神秘关系，验证了孙嘉良之前的判断，可他不知道沈霖居然是此时才与秦国华搭上话的。
第74章 面对
短暂的风波过去，一切恢复了平静，沈霖时刻关注着纺纱厂那块地皮的动向。
陈家调动力量，撇清万基地产与拆迁队的关系，将责任全部推到洪老五等人身上，陈浩明在看守所里接受调查之后，交了罚款便被放了出来。
万基地产此次动迁搁浅，前后损失近百万，吞掉的纺纱厂安置费全额吐了出来，万基地产又被各部门接连进驻调查，虽然不能伤筋动骨，但紧张的风向让其暂停了大部分的工作。
可怜了洪老五的等人，被冠以黑恶势力罪名接受审判。
陈浩明本人也整日躲进自己的场子里不再露面，那两天被人接连修理，受了不轻的内伤，捆绑刑罚让其想起这段经历都胆寒，进而对沈霖的怨恨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沈霖的横空重生，成了万基的克星，先是搅黄了收购观澜书院的计划，这次又从嘴里将纺纱厂这块肥肉给硬生生拿走，其本人还遭受了巨大的身体折磨，他没办法去找罗总算账，更不敢再去动纺纱厂的任何人，只能将心理的怒火记恨在沈霖身上。
详细了解了纺纱厂拆迁风波的孙嘉良，这次对沈霖故意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背景关系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地方、君方都有强势的外援，失去强硬官方背景的景泰需要与盛唐和沈霖保持更加亲密的关系，才有可能在关键时候指望沈霖帮一把。
沈霖深知自己跟各方的关系仅仅是浅交，没资格摆出多么硬的姿态，但他越是这样低调，孙嘉良越觉得沈霖背后可能会有更复杂的背景，越愿意将景泰与盛唐捆绑在一起。
在观澜一期对赌时候双方就有约定，盛唐拥有观澜书院二期三期的优先代理权，不等沈霖张口，孙嘉良就主动提出来，仍然把二期的销售代理权交给盛唐，并且将销售提成增加到了6%，不用累计销售业绩，直接6%。
这个提成算是孙嘉良向沈霖示好的投名状，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这个销售提成已经算是很高很高的了。
景泰可以砍去销售部门，直接利用盛唐的销售人员和渠道，将景泰的销售完全和盛唐捆绑在一起，沈霖这次没有再提及超额溢出利润分成的事情。
孙嘉良也不容易，沈霖不好狮子大开口，在观澜书院接连上涨的价格中，盛唐白白拿走了溢出的一半利润，这老小子整日的埋怨沈霖空手套白狼。
除去二手房源交易，杨澜最近一直在跟各个区的开发商谈新楼销售代理权，不过御隆那边紧紧跟着盛唐的节奏，总是以更低的提成价格跟他们抢客源。
这让沈霖有点无从下手，正当的生意竞争，他也不想使什么损招。
可御隆的步步紧逼，让盛唐整个团队都觉得很无奈。
这种被人摸着过河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不过沈霖在整个房产销售上的布局，不紧紧是唐都，这只是一个起点，他要以唐都为起点，将自己的销售网络扩展到全中原，全国各地。
杨澜按照沈霖的部署，不动声色培养着大区经理，刘悦作为第一个外派负责人，已经悄悄派驻到了沈霖家乡安城，在那里开设第一家分店，慢慢将房产信息接入盛唐官网……
沈霖忽然想到一件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急忙叫停了新网吧开设的进度，暂时注册各种资质，以备后面的快速开店即可，然后又列了一个单子，让陆晚柠和周远航负责以商业公司的名义，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出来。
随着暑假的到来，方楠那边给沈霖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
沈霖为了在学校刷存在感，为了保证自己顺利毕业，风风火火地当上了社联副主席，经常隔三差五的请老师吃饭，她这学期也没闲着，学着沈霖的模样，在唐都理工大也给贫困学生资助了许多兼职岗位。
她系主任主动找上她，暑假里的三下乡活动让她来牵头搞，说是让她牵头，其实就是想让她承担一部分费用，毕竟人员出入需要车辆食宿，下乡之后发放宣传页子，发放科技书籍等等，都需要用到钱。
“我没整过三下乡，你帮我啊！”方楠见沈霖在小院跟张军鹏他们打游戏，直接堵在了堂屋：“明天就要拿方案呢，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
沈霖这个名义男友，其实并未和方楠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只是在大家认可的眼光中默认了这件事：“你们系打算到哪个村子，村子里有什么特点，然后你再拟定主题，啥都不知道就来找我，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弄。”
“去我们村，我们村没什么特点，村里大多种点果树换零花钱，也有捡山货换钱的。”
看着方楠诡异的微笑，沈霖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就把这次三下乡的主题定位科技助农，多买点果树种植和山货识别效用的科普书籍，或者是山货种植养殖也行，就那么回事，主要是回来的调研报告和新心得体会，搞的好的话，以后评优评先就能占优了。”
“嗯，跟我的想法一样！”方楠矜持地笑着，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沈霖：“一直让你请我宿舍人吃饭，你总是忙，这次三下乡她们都会参与，你得跟我们一起去。”
沈霖……第六感告诉他今天总有点不对，原来是这这里等他。
去和方楠他们三下乡没问题，可她们宿舍有个洛小北啊。
“不准推脱，必须去。”方楠第一次用不能拒绝的口气，眼睛却满怀期待，等着沈霖肯定的回答。
朱砂痣终久是只能留在心里，孽缘也需要自己重新面对，他不忍心伤害方楠的情绪，伸手在她额头轻轻地弹了一下：“一切费用从服务公司账上支取，具体的准备别指望我啊，我就是去打酱油的。”
方楠捂着脑门，脸上开心地像个孩子：“不准骗我，等我们定好时间就告诉你。”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霖想了想，给方楠打过去电话，问了她参与的具体人数。
三下乡活动一般都在暑假，很少有人主动参与，大部分都是学生会之类的学生干部，不得已在学工部号召下开展的象征性活动，大多也就走个过场。
方楠她们系情况也差不多，系主任把这摊事交给她，并且让辅导员作为指导老师参与其中，报名的只有班长本人和她们系学生会的两个会员，剩下的人就是她们宿舍的成员了。
这还是方楠特意要求的结果，平时上课不积极，就跟宿舍几个人熟悉一些，组织这样的活动，如果宿舍人再不支持，那就真的有点难看了。
“她们都捧场给面子，你也别把这个活动看的那么重要，重点是维系好同学之间的关系，租一辆带空调的大巴车过去，女生较多，多买点零食小吃带着，流程走完，就近找个旅游景点玩一天再让大家回家，都知道你在面做买卖，不能表现的太小气……”
听着沈霖事无巨细的安排完，方楠的内心不但高兴不已，而且有了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第75章 下乡
不得不说，方楠选择自己家作为三下乡的据点，指定有着另一层深意。
假期结束，多数学子选择归家返乡，只有极个别的人选择留下打暑假工，剩下的就是学生干部在收拾学期末尾未完成的扫尾工作。
方楠联系了空调大巴，满载下乡物资和人员向着落溪县启程。
落溪显是唐都辖区内最远的南不县区，出了城一直往南，公路开始沿着大山峡谷又或盘山公路绕行。
一百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且得走上两个小时。
方楠宿舍六个女生，学生会参与的是两个男生，一个叫王小亮，一个叫张嘉辰，指导老师是方楠的辅导员，名叫高云智，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斯文教师，加上沈霖，四男六女。
两个小时的车程，说慢不慢，说快不快，方楠路上不停给他们介绍着南部的自然旅游景点。
比起车上其他人高昂的情绪，沈霖发现洛小北的情绪有点低沉，偶尔配合方楠的笑容显得很勉强。
沈霖拿出零食和饮料给大家分了，自己躺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扣手机，任由方楠兴高采烈地在前面讲个不停。
大巴车在天黑前赶到了落溪县，又马不停蹄赶到方楠家所在的小镇，大巴车到不了付村，众人只能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进村，赶在天黑前回到镇上，再游玩一天返回唐都。
进山的车子，是沈霖陪着方楠在镇上旅馆老板那里顾来的三轮车，五辆三蹦子，两辆拉人，两辆拉满了化肥，如果到了村里想受人待见，就得拿点实惠的东西出来，光发点书籍讲科学种植养殖，没几个人会听，有了化肥效果就不一样了。
最后一辆车拉了许多礼品，开始方楠以为沈霖想在村里搞个慰问，结果车子进村，下乡队就被前来迎接的村委会迎着走，沈霖嘱咐方楠把最后一车东西全给拉回家里去，然后再到村委会集合。
方楠着急忙慌的把东西送回家，甚至来不及解释几句就赶往村委会。
村委会大院，村长穿着一件“大地丰”复合肥衬衫，指挥着村民在院子里摆放化肥，遭遇大学生三下乡活动是上级通知，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干啥的。
沈霖将方楠辅导员高云智他们介绍给村长，自己迈步走出了村委会大院。
这个付村依山而建，又被大山环绕，只有一条进出的“水泥路”，如果赶上阴天下雨，进来和出去都是麻烦事，几乎全靠两条腿走。
这样的村子如果不大力发展旅游，忙活一年很难存到钱，迟早一天会被年轻人所遗弃。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方楠一路小跑从家里过来，正看到沈霖在村委会大门口无所事事：“要不去我家里坐坐吧？”
“你先忙正事，中午到你家吃饭。”沈霖跟她摆摆手，让她赶紧进去。
三下乡这事儿是她带队的，具体流程还得她去完成。
跟在方楠后面的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好奇地打量着沈霖，看他眉宇间与方楠的那几分相似，沈霖对他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这家伙倒是一点儿也不怯生，或许是看到自己大姐跟沈霖熟悉，所以他就很大胆，脆生生地仰头看着沈霖：“我叫方东，你呢？”
“我叫沈霖！”
“你就是沈霖，大哥？”
沈霖噗嗤乐了：“你知道我？”
“对啊，我姐电话回来说了，你要跟她一起回来。”
沈霖……方楠到底跟家里说什么了这是，怎么有种被她推着走的感觉呢？
“你上学了没有？”
“上一年级，现在放暑假！”
方东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霖，倒是给沈霖看的有点心虚。
“村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走走？”
“后山的沟子里有一条小溪，我带你抓螃蟹吧？”
村子正南的地势较缓，适合耕种，正值麦季过去，烈日下仍有人在麦茬中间播种着什么，看他们操作的方式，沈霖猜测应该是在种玉米，还有人沿着山脚路边插红薯秧。
再往南的山坡上，有着许多近些年才开发的果林。
方东似乎对沈霖一点儿也不外气，认真地领着他往山南的沟里走。
沈霖回头的时候，下乡小分队也在村长等人的带领下出了村子，来到田地里实地查看，吃过午饭还还要因地制宜地给村民讲解科学种植养殖的方法，接受村民关于科学种植的疑问解答。
这些流程沈霖不想参与，正好让方东领着他躲清闲。
比起村里的炎热，山沟里的小溪旁倒是很清爽，沈霖找了一处泉眼流淌的石缝前坐下，方东很卖力的去翻石头，抓到螃蟹就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沈霖看：“沈霖哥，你也过来啊！”
沈霖扔掉烟头，脱掉鞋子，迈进清凉的溪水中翻石头。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沈霖领着方东回到村子里，村委会的院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锅，村长组织人在做大锅菜，桌子上还有一盘白花花的大馒头。
沈霖抬头发现不远处的墙根阴凉处，吴涛和几个伙计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年前在唐都，这个吴涛被沈霖吓唬的不轻，后来听说回来也没有继续找方家麻烦，倒是方楠老爹听说赔了他六千块，还要上门去讨回来，让沈霖赶紧制止了。
吴家在村里是大户，有时候蛮不讲理的，现在多拿了钱自知理亏才不找麻烦，万一闹的不可开交，沈霖也不方便带人到村里来折腾。
见识过沈霖和方楠在唐都的做派，吴涛心里有怨气，此时也不敢贸然过来找麻烦，何况村长一早就说了，这些大学生是上面派下来帮助大家种地的，吴涛只能干瞪眼远远的看着，都不敢到近前。
倒是沈霖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还给他们几个派了烟，搞的吴涛有点不知所措。
“年前你不吭声的回来了，也没来得及送你，下次过去一定找我，在唐都不管遇到困难都可以跟我说。”
吴涛被动地拿着沈霖塞过来的烟，刚才还想着找麻烦的心思突然泄了劲：“那个什么，你们来这里助农是怎么个说法？”
“呵呵，吃过午饭你可以到这里听听嘛，绝对有好处没坏处的。”
方楠拉着方东，迈着轻盈的步伐从村委会门口向她们走来，吴涛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今天方楠穿着盛唐的衬衣制服，加上黑色的订制工装裤，将整个完美曲线和混实腿部呈现出来，她学着杨澜将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精干的飒爽，黑色小皮鞋踩在干硬的泥土地上，与周围破败的民房有种格格不入的既视感。
灰姑娘在一年时间里变成了白天鹅，这种差距让吴涛顿时有些自惭形秽。
方楠此时不再羞涩和胆怯：“家里都忙完了吗？”
“嗯！”吴涛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家吃饭吧！”方楠在村里这些小青年面前，大胆地对沈霖说出这句话，也是断了他们的念想。
沈霖将身上的两盒玉溪掏出来塞到吴涛手中：“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这两盒烟拿去抽吧。”
待方楠领着沈霖走开，身旁的伙计才问道：“你不说方楠是他们的大哥吗？我怎么看着像是方楠的男朋友？”
吴涛望着他们的背影：“这个事已经不重要了。”
第76章 登门
方楠扯着方东的小手领着沈霖往家走，她家在付村的北侧外围，靠近一处山脚，看这个位置，应该是直接在荒地上建起宅基地。
四间房子，下半部分是青砖，上半部分是草泥拖起来的墙体，上面是厚厚的茅草，还有一份是破旧的牛毛毡，院墙也是用草泥拖起的泥巴强，上面种满了修剪过的仙人掌。
院墙不高，沈霖站在外面就能一眼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但墙根下面也是种满了仙人掌，算是有效阻断了闲人爬墙头的恶习。
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搭成的小棚子，还有两颗长势茂盛的核桃树，正好给葡萄架下面留下了更多的阴凉，两个半大的女生正在葡萄架子下面收拾着简易的餐桌。
还没走进院子，扑鼻的香味撩动着沈霖的味蕾。
“不是说好了吃手工捞面呢，怎么还有炒鸡？”来到付村，难免不到方楠家里去，沈霖提前就跟她说好了，想吃一碗鸡蛋西红柿捞面，面条要手工擀出来的才有嚼劲。
方楠回过头，眼睛里带着平静和热烈慢慢地说道：“我妈说了，你是贵客，贵客就得吃鸡……诺，那边的山坡下，有个很大的菜园子，里面都是我家养的鸡，你不是说外面的肉鸡不香嘛，我家养的是正宗小笨鸡，几乎都是吃虫草长大的，凶着呢！”
“哈哈，贵客，待会我可坐不住。”沈霖有点不好意思，比起之前的矜持和羞涩，今天表现的异常大方和平静，就算领着沈霖回家，也是那么的坦然。
两人说着话走进院子里，方东边走边叫道：“爸，妈，沈霖哥来了。”
沈霖……
沈霖早就看到，方楠老爹那个五十多岁的憨厚汉子，正在墙角处修理着一把三齿鹰爪锄，此时急忙放下工具站了起来，可是看到沈霖进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露出一副质朴的笑容：“啊，来了？”
“嗯，来了，方叔在忙什么呢！”沈霖主动攀谈着。
“下午想到地里种点玉米，收拾一下小锄头。”
方楠的母亲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急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小沈来了？赶紧坐，方楠，灶火里有洗好的桃子，你端出去先吃着，饭菜马上就好了。”
方楠的两个妹妹也不说话，远远地站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霖。
两个妹妹，大的叫方贝在镇上上初中，小一点的叫方曦，和方东一起在村里上小学。
虽然起都是谐音，但听的出来姊妹兄弟四个取的是东南西北四个字。
炒鸡用一个不锈钢菜盆端出来的，主食就是沈霖要求的鸡蛋西红柿捞面，沈霖还没有动，方楠的母亲就捡了几块鸡腿肉放进了沈霖的碗里。
一家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霖，尤其是方东，看着满盆的鸡肉，早就忍不住流了口水。
看的出方楠父母给孩子树立规矩这块还是很严格的，尽管很想吃肉，可有沈霖在场，他们纷纷抱着自己的碗扒拉面条，没人去动桌子上的炒鸡。
沈霖把鸡腿肉拨进方东的碗里，起身给方贝和方曦又夹了几块，这才桌下来狼吞虎咽地将一碗捞面条吃完。
回想起当初在天中老家的时候，别说杀鸡吃了，鸡蛋都不舍得吃，老妈全都攒起来赶集的时候去换些零用钱，所以沈霖明白，自己今天就是嘴馋也不能多吃，如果不是自己来，方家肯定舍不得宰杀这只小公鸡，长到中秋的时候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阿姨，还有捞面吗，再给我盛一碗吧。”
方楠急忙接过沈霖的碗，起身走到灶火里（我们这边农村管厨房叫灶火），重新给沈霖盛了一碗手工面，沈霖觉得不过瘾，亲自到灶火里浇了一遍蒜汁，津津有味地吃着。
“小沈别光吃面，多吃点肉，方楠说你们在唐都吃的鸡都是肉鸡，这是咱自家养的，比外面的要好吃。”
方楠的母亲不断给沈霖夹肉，沈霖却将肉块分给了方东、方贝和方曦：“不瞒您说，我在唐都不缺肉，就是吃不上一口正宗的手擀面，今天我得多吃一碗。”
“方楠跟我们说，你们在城里做生意，开始的时候说能挣钱，我还担心她走上什么歪门邪路，要不是家里走不开，我都想到唐都看看你们到底在干啥了。”
沈霖停下筷子，通过观察，方楠好像并没有跟家里说两人男女朋友的事情，便笑着说道：“阿姨你多虑了，我和方楠就是一起做中介的，那些想出去做兼职的大学生都得找她，我们就从中间赚钱一些中介费，不累就是有点麻烦有点苦。”
“农村娃子不怕苦也不怕累。”方楠母亲说着话，又给沈霖夹了一块鸡翅：“这丫头从小脾气就倔，什么事都认个死理不服输，你们平时相处的时候多担待着她。”
“哈哈，阿姨，你可别这么说，方楠很有能力，平时好多繁琐的事情都是她出面解决的……”沈霖说着话，看着方贝、方曦和方东道：“你们呢，也要好好学习，将来走出付村，像你们大姐一样做个棒棒的大学生。”
方楠老爸是个憨厚的农村汉子，不善言辞，吃饭的时候除了招呼沈霖吃菜，好像再也想不起什么其他的话语来，只是方楠的母亲一个人殷勤地唠叨着家常。
临末，方楠老爸从屋子里取出来一个布包：“年前老吴家二小子到城里找你们，还是小沈垫的钱……”
沈霖早有准备，急忙摆手道：“方叔，这些钱我已经从方楠工资里面扣了，你不用还我的。”
“啥？扣过的？”方楠老爹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大相信沈霖说所说的。
方楠这次回来，带了足足两万的现金，她自己还准备好了下学期的学费，这笔钱可以把房子换成青砖瓦房还有富裕，只是没想到还有六千在外面。
“嗯，扣过的，以后方楠的工资只会越来越多，方叔可不要在做傻事了。”沈霖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除了三个小孩，大人们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楠老爹听在心里，强忍着无地自容，默默地坐在饭桌前抽旱烟。
“爸，妈，今天上午那车东西，都是沈霖买回来给你们的！”方楠这时候突然强调了这句话，老爹和老妈对视一眼，再看沈霖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份老丈人打量新女婿的感觉。
方东傻乎乎地说道：“沈霖哥，我也想跟你到城里去挣钱。”
沈霖拨了一下他的脑袋：“想挣钱可以啊，但你现在必须好好学习，不然到了城里没人用你干活的。”
……
吃过午饭，方楠领着沈霖到自家菜园转了一圈：“你不是常说，不喜欢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嘛，眼前这片菜园和果林，都是我们家的，以后来我家种地吧？”
“嗯，我看行，到时候种上几拢菜，喂上几只鸡，养条大黄狗，没事到果园里拾掇拾掇果树，傍晚在院子里整个自助烧烤……真特么舒服！”
“额，我们村里人拼了命的想往城里去，你们城里人却满脑子想的乡村生活。”
“额，其实我也是农村人……只是年龄越大的时候越向往这种慢惬意的生活，不过这都要前提，前提是不为前发愁，不为生计发愁。”
下午的助农科技课堂，就在村委会进行，讲讲科学种植，回答了村民的问题，辅导员拍照留下了三下乡的活动痕迹，沈霖带来的化肥在场的每家领走一份，皆大欢喜。
临走的时候，方贝和方曦拎着很大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桃子和李子，方东直言，这些都是给沈霖吃的……
顾来的三轮车，将他们重新送回到小镇，大巴车将他们送到落溪县，辅导员高云智借口回家照顾小孩，转车先回唐都，留下他们在落溪显玩一天。
落溪县群山环绕，有许多自然景点，是唐都未来发展的旅游大县，80%的GDP收入来源都是旅游，以后修通了唐溪高速公路，每年都会接待大量的全国游客。
以后抖音很火的“远赴人间惊鸿宴，老君山上吃泡面”，说的就是这里。
此时游览老君山，没有两天时间根本下不来，沈霖领着他们直接住在了鸡冠洞附近的旅游宾馆。
方楠很诧异沈霖对落溪县这么熟悉，哪有好万的，哪有好吃的，比方楠知道的更清楚。
其实她什么也不知道，在县里上高中的时候，也没有到过任何景点，更别说有闲钱去吃小吃了。
沈霖安排他们住下，六个女生住了两个三人间，两个学生会男生住了一个标间，沈霖自己要了一个大标，约定好了天完全黑下来去吃饭。
沈霖早早地来到大堂坐着抽烟等他们，却见洛小北自己一个人先下来了。
这两天洛小北的情绪都不怎么高，看到沈霖的时候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直接出了宾馆大门。
隔着玻璃，沈霖看到元宵节当晚在学府路见过的那个男生就在外面等着，洛小北出去，两人便离开了沈霖的视线。
心里带着一丝幻想可以再相遇，也就是在那时候，沈霖看到洛小北挽着那个男生的胳膊，才觉得缘分这种东西真的不可逆，前世没有在一起，今生还没相遇，人家就有了男朋友。
男生个子很高，和沈霖一样很白净很斯文，符合洛小北择偶的口味，只是沈霖看到那个男生，心里就很不舒服。
强忍着心中的不爽，等到方楠他们都从房间里出来，几个人相约出门。
沈霖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听到旁边站着的洛小北似乎在和那个男生争吵，见门响动，又立时闭了嘴。
方楠和室友看到那个男生，惊奇地叫道：“裴玉聪，你怎么在这里？”
第77章 分手
裴玉聪！
沈霖淡淡地看着那个高个子男生，此时正与洛小北面对面的站着，俩人似乎刚刚发生过争吵，面色都有点难看。
“你是不是专门为了小北来的落溪啊，这放个暑假还依依不舍呢！”方楠向裴玉聪发出邀请，特意强调着：“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今天沈霖请客。”
裴玉聪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了看方楠身旁的沈霖，淡淡地说道：“我要和小北说点事，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方楠看裴玉聪拒绝，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那好吧！”
说完挽起沈霖的胳膊就要走。
其他几人看洛小北和裴玉聪的气氛不对，想必是小情侣之间发生了摩擦，也没有多嘴，跟着方楠和沈霖顺着大街向前走。
洛小北在后面想要跟过来，却被裴玉聪挡着去路：“你是不是玩真的？”
“你说呢？”洛小北冷冷地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再见！”
“你说再见就再见，今天不说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裴玉聪伸手拦着洛小北：“你不能这么对我！”
“裴玉聪，你自己的问题，你还是冷静一下自己想想清楚！”
两人的声音很大，女生宿舍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呵呵，你说我自己的问题，我是你男朋友，连碰你的资格都没吗？还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这是玩弄我的感情！”
洛小北冷着脸，嘲笑的口吻说道：“裴玉聪，我不喜欢你我到你们班里给你送早餐，还给你洗臭衣服，让你们班里人都知道我们在处对象……你别在缠着我，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额，沈霖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听出来了大概，裴玉聪大概是想跟她发生点什么，洛小北不同意，两人这才发生了争执，甚至谈到了分手，所以裴玉聪打听到洛小北的踪迹，追到了落溪来。
像是洛小北的风格，当初俩人谈了半年，亲个嘴都不让亲。
“你不能走！”裴玉聪伸手拉住了洛小北的胳膊。
洛小北使劲儿挣脱，却被他又从后面狠狠地抓住了手腕。
“你弄疼我了，放开！”洛小北又气又急，被众人看着，脸色难看又难为情，手腕却无法挣脱裴玉聪，被他死死得抓在手里。
沈霖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像小说中男主那样果断英雄救美，而是在那里犹豫，方楠则是第一时间松开了沈霖的胳膊，去掰裴玉聪的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你起开！”裴玉聪抓着方楠的手腕，将她推了出去。
方楠脚下不稳，脚跟蹭到台阶上，整个人就要向后倒去，沈霖上前扶住方楠的肩膀：“兄弟，做的有点过分了。”
“管你什么事儿！”裴玉聪心中很大的火气，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我们两人的事，你们少参合。”
沈霖拍拍方楠的肩膀，让她离开台阶，自己走到裴玉聪面前，看着洛小北又急又羞，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放开她！”
“狗拿耗子！”
此时，学生会那两个男生也围了过来：“你这是当众耍流氓啊，追女生哪有你这个追法！”
裴玉聪看他们人多，却表现的异常强行起来：“我说了，不管你们的事，你们学生会还管人家谈恋爱？”
说话的功夫，裴玉聪手上的力道不知觉地又大了几分。
洛小北十分痛苦地向方楠求助，沈霖不再犹豫，伸手掐住了裴玉聪的脖子：“我让你撒手。”
沈霖脑子有些乱，手上很用力，直接掐的裴玉聪喘不过气来，右手松开洛小北，挥拳就要打过来，沈霖不给他机会，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我劝你最好别跟我动手，否则就是自找难看。”
“你特么……”裴玉聪个子比沈霖要猛上一头，根本不惧沈霖的威慑，退后两步马上又要扑过来。
洛小北看俩人动手，急忙挡在沈霖身前，沈霖将她拉开，就这么愣神的功夫，裴玉聪的拳头打在了沈霖的脸上。
沈霖不再留手，推开洛小北，一拳打在裴玉聪的下巴，上前一步锁住他的脖子，胳膊用力直接将他放倒在地上，学生会两个人借着劝架的由头按住了裴玉聪不让他动。
裴玉聪到底没经验，尽管比沈霖高一头，也没在他手下讨到便宜：“洛小北，你居然找人打我！”
洛小北握着被他攥红了的手腕，看着地上的裴玉聪，气愤地说道：“打你都是轻的，沈霖，帮我再揍他！”
沈霖……“兄弟，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应该尊重她，了解她，别干些没脑子的事情。”
裴玉聪从地上站了起来，捂着下巴，吐了一口血水，又忌惮学生会两人在场：“行，你给我等着，回唐都有你好看的。”
沈霖面无表情地说道：“额，这是你唯一可以跟我动手的机会，回到唐都，你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其他人以为沈霖在说狠话，狠不狠的只有方楠知道，裴玉聪回到唐都想找沈霖的麻烦，那就只有再挨一顿毒打的份儿，但她又不想沈霖因为洛小北的事情和裴玉聪结下太深的梁子：“裴玉聪，对不起啊，你和小北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不要再动手了。”
“方楠，不用跟他说了，我们走。”洛小北拉着方楠的胳膊调头就走。
沈霖目不转睛地看着裴玉聪，在他恼怒的目光中，转身追上方楠的脚步。
他了解洛小北的脾气，两人这次算是彻底掰了，看到洛小北分手，心里居然有一丝兴奋。
经过裴玉聪的搅合，本来兴致高昂的女生们，碍着洛小北的情绪，都没有表现的太高兴，讨论明天去鸡冠洞游玩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之间的那点事情，刚才大家已经从对话里听出了大概，没人不识趣地追着洛小北问，洛小北平复了心情之后，反而轻松地给沈霖举杯：“方楠，还是你有眼光，以后有沈霖保护你，就没人敢欺负你了……沈霖，今天谢谢你啊。”
沈霖端起杯子轻轻跟她碰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干脆地将一杯啤酒喝完放下，转脸跟学生会两个男生抽烟去了。
“你别看沈霖斯斯文文的，其实脾气可大了，裴玉聪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以后裴玉聪再胡来，你告诉我，我让沈霖收拾他。”方楠说话的时候，满满的自豪。
第78章 新欢
洛小北看似豪放，实则保守，性格也是内敛，做事讲究条条框框，凡事都给自己定的有准则，比如谈的对象必须是本科以上学历，恋爱期间不许超越拉手之外的范畴，不许说脏话……
沈霖告诉过她，不要给自己的另一半设定什么标准，公主不一定配王子，小仙女也有可能下界遇到董永……遇见就是最美好的恩赐。
可惜，当初是他自己患得患失。
偏偏是方楠，偏偏她们又是室友，或许从重生的那一刻，许多事情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位移方寸，差之千里。
今晚的酒喝的寡然无味，沈霖欢笑间，内心乱的一批。
冲动么，好像并没有。
借着下乡之名，还有沈霖慷慨解囊，女生宿舍才有了这次名利双收的落溪之行，方楠感觉宿舍人对自己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平平常常，逐渐的有些重视，通过这次之行，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纵使经常不在宿舍，不在一起上课，可是有一个这么拽的男朋友，关键是对大家还蛮爽快，无形中让方楠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提高了一分。
方楠这两天的情绪很高，虽然没有明说，可沈霖跟她回家，在家里吃饭，似乎是表明了态度，她今晚紧紧挨着沈霖坐着，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中，从矜持的害羞，到坦然适应情侣的心态，一瓶啤酒之后与沈霖挨的更紧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方楠用小迷妹的眼光看着沈霖和宿舍人自如谈笑，举杯和言辞恰到好处，比起同龄的男生稳重不了不知多少倍，越看心里越满足。
沈霖胡思乱想的，尤其是在洛小北面前，自己那点心乱感觉有点对不起方楠：“一直说请大家吃饭，老是没时间，今天总算逮到了机会，能喝的可要多喝两杯，反正放假了，大不了明天在宾馆睡个懒觉，多待一天。”
“你和方楠男女搭配，还没毕业事业就做的这么好，以后肯定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我祝你们永远幸福。”洛小北主动和沈霖举起杯子。
沈霖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小北，方楠却在此时悄悄从下面拉住了沈霖的手。
“咿！~~~~方楠你就别羡慕我们了。”
洛小北“嫌弃”地白了一眼方楠，端着酒杯喝了下去。
沈霖挨个与桌上的人碰杯，在大家的恭维中喝完，靠在椅子上与方楠手拉手。
回去的路上，方楠和他走在最后面：“把我从工友变成女朋友，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沈霖又是给了她一记脑瓜崩：“这个问题不是该问你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着从员工变成老板娘的，是不是早就有预谋了？”
方楠一手紧紧抱着沈霖的胳膊，一手捂着额头：“你又打我！”
夏日清爽，只有一层薄薄的衬衣阻挡，方楠的骄傲蹭在沈霖的胳膊上，让他有点心猿意马，家里伙食一般，甚至缺乏营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的：“哎呀，打疼了吗？”
“以后不准打我头，打傻了就赖上你。”
“行，打傻我养你。”
回到宾馆，女生已经上楼，学生会两个男生留在后面，见他俩走过来，便努着嘴让沈霖看马路对面，那个裴玉聪仍然不死心，孤家寡人地蹲在马路边抽烟。
沈霖给前台交代，那小子图谋不轨，晚上不让他进来，这才上楼去。
方楠挽着他的胳膊，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房间门口。
“怎么办，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有点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
方楠急忙松开他的胳膊：“你会害怕？又想骗我。”
看着方楠走进女生住的三人间，沈霖才打开房门，默默地走躺在床上。
旧爱与新欢同时出现在眼前，这种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
北国第一洞府鸡冠洞，就坐落在落溪县城内，本来是犒劳女生宿舍，却成了方楠甜蜜的蜜月之行，要不是这么多人一起，她都不想这么快回去。
回到唐都的时候，沈霖提前在路口下车，方楠跟着他们回宿舍，明天还要向系里和学校汇报三下乡的成果。
看看时间还早，沈霖来到张军鹏和李高峰住的小院。
半年以来，这俩货每月拿着两千高管的工资，做着网站维护和外挂维护的工作，爽的不得了，如果不是通过网络卖挂见识到沈霖每月丰厚的收入，他们还真就心满意足了。
动动手维护网站，隔三差五增加一项外挂功能，平时就是打游戏睡觉，实在是太舒服。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沈霖对这俩货的脾气和性格也掌握了一些，张军鹏标准的技术宅，直性子，平时话不多，有时候爱跟沈霖抬杠；相比较之下，李高峰的性格外向，人有点滑头，就这么点基础工作还爱偷懒。
在沈霖要求想做一款杀毒软件以来，基本都是张军鹏在翻书查资料，没日每夜的写编程，李高峰就是一门心思的维护外挂，打游戏，在网上卖挂，根本没想过以后一直这个样子，还是想着做点什么东西出来。
锋锐科技网络公司已经注册完毕，办公地点和盛唐房产门店共用，在没有拿的出手的项目之前，沈霖暂时不想告诉他们这些，到时候需要选择合适的办公地点，按照沈霖的估计，如果顺利发展起来的话，恐怕盛唐要专门盖一栋楼出来才够用。
看沈霖又是晚上过来，两人都习惯了。
张军鹏现在一个人用三台电脑，一台管着盛唐房产的官网，一台挂着游戏打金币，另一台专门做杀毒软件用的，沈霖不在乎这些细节，只要他在干活，配多少台电脑都没问题。
坐在电脑前，查看了一下张军鹏的工作进度，比起网站搭建和外挂脚本，沈霖在杀毒软件这块简直是一头雾水，只懂得一个大概的理论，根本没有实际操作过。
可这会儿又不能装作啥都不知道，只能模棱两可地顺着张军鹏的思路给他来点理论上的探讨。
做老板真难，不但要装逼，还得会装蒜。
“对了，我听说一件事情。”张军鹏站在沈霖后面：“理工大有个刚刚毕业的师哥，和宿舍的人做了一款聊天软件，就是仿QQ做出来的，这半年一直在找投资，跑了两趟魔都也没结果……现在市面上有QQ、MSN和大浪网开发的UC，他现在做这个已经晚了，前几天想打包卖，也没人买！”
“没有市场数据的东西，还想卖，这不是开玩笑么。”沈霖心不在焉地随口说了一句，突然一怔回头问道：“你说的是聊天工具？”
“对啊！聊天工具，我见过，跟QQ和MSN差不了多少。”看沈霖有点小激动，眼睛都亮了两个高八度：“你别说你对这个感兴趣，现在做这个不好找市场了，就算能打开市场，运营投资不知要砸出去多少钱，还会被几个主流运营商联合打压。”
“怕什么打压啊！”沈霖激动地站了起来：“能联系上不，赶紧联系，就说这个东西我投资了，让他赶紧过来找我。”
第79章 魅聊
张军鹏看到沈霖听说这个聊天软件，比看杀毒软件还兴奋，简直有点无语。
当即掏出电话联系自己的辅导员，通过辅导员找到那个师哥的辅导员，要到联系方式，当着沈霖的面儿拨了出去。
那人叫卫书白，目前还在唐都，接到张军鹏的电话，听说来意之后，表现的比沈霖还要激动，他人在建西区，问明了地址，当即打车连夜赶来。
张军鹏算着时间，陪着沈霖在路口等他。
和卫书白一起过来的还有个女生，看样子是他的女朋友，两人带着笔记本见到沈霖，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接来到小院，直接在笔记本上演示自己编写的聊天工具。
沈霖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稀奇特别的地方，甚至比MSN还要简单粗糙。
“你这个聊天工具确实不怎么样，想要投入市场且得费一番功夫。”人来了，沈霖倒是显得不那么着急了，慢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还给卫书白递了根烟。
卫书白没心思抽烟，而是满怀期待地看着沈霖。
刚才张军鹏介绍过的，跟他是校友，但老板却是沈霖，不管沈霖年轻的不像话，甚至比在场几个人的年龄都要小，可这会儿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他也知道这个软件市场不大，坦言这个软件是和室友鼓捣出来的，又和女朋友坚持到现在，总是对它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后续我会接着改进，可现在毕业之后住的地方都没有，不想这么放弃，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免费送给你，只要你能给我提供后续的资金，我保证做好后期的升级维护，功能和体验到时候绝对不比现在市面上的任何一款通讯工具差。”
沈霖不为所动，而是慢慢抽着烟说道：“嗯，给你提供后续资金没问题，但投入市场运营的话，随着用户的增加，单是服务器配置这块就需要庞大的开支，对于盈利点你有什么想法，毕竟持续投入看不到盈利的话，再有钱也坚持不了多久。”
沈霖这句话让卫书白有些语塞，所有投资要的都是盈利，可这款聊天软件怎么盈利，他不知道，这也是许多投资商不愿意投资的直接原因。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沈霖心里就有了底，QQ也是从2002年开始摸索到了增值服务，QQ秀、会员等充值服务，给其带来了正向的收入，也就是说在今年以前，腾讯马每年对QQ都是纯投入。
卫书白说不清盈利点，自己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能占个大便宜：“这款软件是你的心血，就这么放弃也蛮可惜的，我也是学生，知道梦想在现实里的无奈，这个项目我投了，后续资金我来负责，你负责继续研发和升级……唉，头大，以后找不到盈利点，我们赚的这点钱，亏的底裤都不剩了。”
卫书白和女朋友相视看了一眼，有些激动，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让沈霖投资，现在却不能给沈霖说以后如何回报。
“你们找到工作了吗？”
“她在建西应聘了盛唐房产中介，我明天去面试一个公司的文员。”
沈霖……“不用去上班了，二楼房间留给你们，除了后续升级投入之外，每人四百的工资，我们尽快向市场投入这款软件……我投资，我占大头，以后这款软件的话语权我要占60%，盈利要占80%。”
看着两个人犹豫，沈霖接着说道：“东西是你们的不假，我不能投资之后成长起来，失去对它的控制吧，你们也不希望这个东西以后只是为爱发电吧，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这20%的收益足以让你们十分舒适地过完余生。”
沈霖提出的条件有些苛刻，两人觉得还是回去考虑一下。
送走卫书白之后，张军鹏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许久，问沈霖道：“这个杀毒软件做出来，你想怎么跟我分。”
“……”沈霖笑了，憨厚老实的张军鹏也学会搞价钱了：“你说。”
“你是老板，我听你的。”
“到时候我们就用这个杀毒软件成立一个公司，你拿技术入股，也可以拿杀毒软件分成……我们的构想是免费杀毒，所以市场和盈利都是未知数，我会在公司给你预留股份，或者直接谈好分成价格，具体的你自己选。不着急，东西还没做出来，谈这个尚早。”
沈霖走后。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高峰才跟张军鹏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外挂利润这么大，他每月只给我们几千块钱，别到时候又是这样。”
“外挂和市场本来就是他提前铺好的，我们现在只是维护一下……你我都清楚外挂做不久的，他比我们更清楚，所以他从来不接受转账，只是收取现金，凭这一点，他的眼光就比我们长远。咱们也得为以后做个长远的考虑了，不做外挂，靠维护一个信息咨询的网站，我不觉得这能做多久~！”
“那更应该把事情提前说清楚，别到时候又像现在这样，我们打工，他拿大头。”
“就按他说的也不错，我们做软件，出技术，他出投资搞运营，互联网这个东西，一旦盈利的时候是非常可观的，但投入也很大，离开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道理李高峰懂，可他总觉得这样下去，主动权一直在沈霖手里。
如果让他选择离开，他是万万不能的。
尽管沈霖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不过从临走时张军鹏的问话当中也明白了，复杂的人性时刻存在着，如果卫书白同意他的方案，断然不能让这对小情侣与张军鹏两人再有过多接触了。
考虑了一夜的卫书白，第二天上午就给沈霖打了电话，同意按照沈霖的提议进行合作。
沈霖提前没做这方面的准备，就在盛唐门店做着合同书等他们。
他给卫书白的聊天软件，取名魅聊，英文缩写ML，合同中详细写明了魅聊的现状，以锋锐网络科技的名义签署版权协议和后续的开发协议及股权占比协议。
锋锐网络科技拥有魅聊全部运营版权，不过沈霖临时提高了分成，给卫书白了30%的受益分成，在他的坚持下，这30%的一半写到了他女朋友夏晚秋的名下。
夏晚秋昨天在建西门店应聘，今天来到了盛唐的门店，刚进门就惊呆了，因为杨澜对人员招聘这块都要亲自把关的，所以她看到杨澜去给沈霖倒水的时候，整个人都蒙蒙的。
杨澜也看到了夏晚秋，不过什么也没说，当沈霖叫她看合同的时候，直接做下去像模像样地修改起了合同样本。
“杨总，下午的时候给他们俩找个房子住下。”沈霖抽身出来，舒展了一下胳膊：“以后大家也算是同事了，可以提前认识一下。”
夏晚秋急忙站了起来：“其实，我昨天跟杨总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