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调查
对于王晨这样的学生汉奸，沈霖来之前还保留一点室友之情，毕竟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都有权利去谋前程，没有王晨，还会有张晨李晨这样人存在。
可鲜活的人命因为王晨的缘故陨落，他本人却没有半点悔恨之意，沈霖不想再跟他废话，仅存的那点室友之情也没有了。
走出看守所上车之前，沈霖忽然转头问向杜明城：“人命案本身就不多，你肯定也知道这件事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点实情。”
杜明城似乎不大愿意说这件事，直接开车载着沈霖往学校走，车子上了主路才说道：“这件事不是我接手的，而且在内部已经结案，当事人全部缄默，当晚的情况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何况陈氏经营的娱乐会所已经对受害者做出了赔偿，他们已经达成私了协议，你就别想着当什么都市英雄了。”
“陈氏经营的娱乐会所提供有偿服务，难道这不是有力的证据吗，你也不管管。”沈霖坐在副驾驶，窗外的热浪直接灌到他的脸上。
杜明城沉默了一会，内心似乎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只是西宫区的刑警而已，很多事情轮不到我插手，你还年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热血就可以横冲直撞，法理只是针对个人的，任何领域都有一套规则，谁要打破这套规则，就是与整个系统为敌，你还不懂。”
他说的这些，沈霖何尝不明白，可是面对不公和暴力，所有的缄默和纵容都是让犯罪继续成长的源头，何况：“不就是证据链嘛，如果哪天当事人开口作证，你敢不敢得罪陈氏？”
杜明城撇了一眼沈霖，没想到这家伙还这么有正义感：“还陈氏，不就是经营多年的老牌民营企业与各方都保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真以为陈家在唐都是土皇帝了，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我就敢把陈浩明抓起来。”
看沈霖扭头看着窗外，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对策，杜明城又提醒道：“你和陈浩明的梁子越结越深，狗急也会跳墙，你小心自身安全。”
“放心，我有分寸。”
……
回到唐都大学，沈霖悄悄找到了万茜茹，两人在操场前的香樟树下见了面：“被王晨介绍出去的另外三个女生，你认识吗？”
万茜茹摇摇头。
“从今天起，你帮我接近她们，跟她们处成朋友，我要知道那天晚上的详细经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会根据你们接触的具体情况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万茜茹咬着嘴唇，疑惑地看着沈霖：“我不是想的那样的女生。”
“我知道！”
“你不知道……”万茜茹倔强地咬着嘴唇道：“你心里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是坏女孩，可所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高中就会抽烟喝酒，喜欢跟学习不好的学生一块玩，只有那样我才觉得真实，可这不代表我是一个肮脏的女生。”
沈霖愣愣地站在那里，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着万茜茹，比起之前的浓妆艳抹，最近一年的万茜茹回归了学生的模样，穿着打扮不在那么抢眼，但是很会挑衣服，上衣和裤子的搭配总能凸显出身材，穿什么款型的衣服就彰显出什么样的气质，简直就是个衣架。
此时她正倔强地盯着沈霖，额头垂下来的秀发，遮住了半边脸，明亮的眼神透着些许的委屈。
“我没有那个意思。”沈霖被她看的有点慌，怎么遇见的女生都这么轴：“你别瞎想啊，前几次你叫我吃饭，我确实是太忙了……你知道的，我在外面有生意。”
“其实你就是故意躲着我而已。”万茜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沈霖：“我知道自己不优秀，可你是第一个肯为我出头的男生，我已经为你做出了改变，不抽烟，不喝酒，不出去玩……你会喜欢我吗？”
沈霖……
我艹，还有这好事么，沈霖有些方，刚才那种淡然的气质哥瞬间秒怂：“我，我今天叫你来是维护正义的，王晨到底祸害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可那个女生因此送命，我们应该揭露事实真相，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看出沈霖有些慌，眼神开始躲闪，不敢在自己身上停，似乎是让万茜茹燃起了斗志，上前一步走到沈霖脸前逼问道：“我知道，我肯定会帮你的，我现在问你，你会喜欢我吗？”
“那个，我有女朋友了！”
万茜茹知道他说的是方楠，可是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把这个当回事：“我是问你，会喜欢我吗？”
“你们都见过的！”
“你会喜欢我吗？”
沈霖被她问的急，随口说道：“应该会吧。”
不管喜不喜欢，沈霖都不太会当面拒绝一个女生，可这句话却让万茜茹心底升起了希望，她开心地笑了笑：“我一定会帮你打探消息的……方楠不适合你，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她不懂你，我懂！”
沈霖有点无语，这都特么的什么跟什么嘛，开着玩笑道：“嗯，你懂个屁！”
“行了，你走吧！”万茜茹撵着沈霖走：“不过学校马上就要放假，而且学校刚刚处理完这件事，你想知道真相，还得慢慢等着。”
“那几个女生肯定被人封口了，你见机行事，别让她们知道了你的目的。”
万茜茹歪着头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害怕有人会因此找我麻烦？”
“你是不是傻？”沈霖无语地撇下一句，扭头就走。
看着沈霖远去的背影，万茜茹喊道：“我妈说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变得很傻，沈霖，我喜欢你。”
万茜茹声音很大，搞的附近的学生纷纷回头，沈霖心里我艹，赶紧加快脚步跑了。
真特么疯狂，居然被人这么表白了，实在令人意外。
沈霖没有去门店，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之前跟陈浩明那点恩怨上升到了正义的高度，可庞大的陈氏企业让他无从下手。
除了万基地产，陈浩明名下管的有两个酒吧，两个洗浴中心，四个KTV，一个唐都最豪华的夜总会，靠着垄断家电批发发家的陈氏，更是占据了唐都90%的家电批发市场，大大小小的店铺和电器城都有陈氏的身影，不但如此，陈氏经营着唐都最大的家居厂，门店更是开遍了唐都几个大区，想动陈浩明，就要牵动着整个陈氏家族。
这样下去，盛唐早晚要与陈氏全面开战。
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根深蒂固的人脉关系，盛唐与陈氏比起来仍然显得异常单薄。
想要大动陈浩明，就必须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来武的沈霖根本不怕，可是桌面上的较量，拼的综合实力，沈霖在纸上划着陈氏的产业，思量着如何才能把陈氏连根拔起。
还有一个问题，陈氏在唐都经营这么多年，背后肯定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到底是唐都大院里的谁，沈霖到现在也没摸到影子。
第96章 毒瘤
因为担心被河蟹的原因，沈霖一直不敢跟人将受害女生的事情说的太细节，以免被约谈喝茶耽误了节奏，前段时间封禁让人有点抓狂。
就在沈霖思索着要不要跟陈氏全面开战的时候，傍晚下课的万茜茹打来电话，要沈霖请她吃饭。
真不想与她有什么感情纠葛，沈霖直接说道：“晚上我约了人谈事，改天吧。”
“事情我基本打听的差不多了，你要想听就今晚请我吃饭，不想听就算了。”万茜茹与沈霖接触很少，却作为旁观者对他的性格琢磨的很清楚。
仗义，正义，而且是主动找自己了解受害女生的具体情况，以沈霖的性格，听到这个肯定会答应跟自己一起吃饭。
沈霖听到这个，果然选择妥协：“那行吧，你想吃什么？”
“吃你喜欢的铁锅炖鸡啊。”
沈霖……“现在是夏天啊大姐，吃的满身是汉，有毛病。”
万茜茹那边痴痴地笑了几声：“那好，就依我吧，咱们去金帝吃牛排。”
位于珠江路的金帝咖啡是中原本土产生的西式餐厅，发源于省城商都，沈霖从来不喜欢吃这些，万茜茹轻车熟路点牛排、甜点、果盘和饮料，沈霖特意告诉服务员，自己那份要全熟。
服务员是个颧骨很高的女生，听到沈霖要全熟，眉毛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万茜茹为了配合沈霖，自己那份也要了全熟：“其实我喜欢七分熟。”
“半生不熟的，我可吃不了那玩意。”沈霖没心情跟她扯这个，点完餐就直奔主题。
之所以消息来的这么快，主要是万茜茹经常出入娱乐场所，酒吧啦，KTV……认识一些学校经常爱玩的女生，唐都大学四名女生出去陪侍被人用强，其中一名女生刚烈跳河这件事，在她们这个小圈子传的很开，也很详细。
沈霖关注的唐大跳河女生叫郑美欣，是第一次出去，当晚是在皇马夜总会做陪侍，去之前讲好的，就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最多酒后会被客人揩揩油，触及不到原则。
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事情，被人用强，想不开就跳河自尽了。
其他三个女生据说每人得到了十万的封口费，坚持称郑美欣醉酒后单独打车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根本不知道。
目前这几个女生仍然在唐都，其中一个得到十万块，立时买了各种大牌衣服、香水和包包，还换了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前几天在酒吧喝酒，无意中说起当晚的事情。
提到郑美欣是在包厢里被陈浩明就地正法的，由于她死活不从，就被人下了药，恍惚中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扒光了衣服，可能是事后受不了这种屈辱才想不开。
沈霖一口牛排都没吃下，手里烟蒂都被他捏的要攥出油来了：“你的意思，另外三个女生就在旁边看着的？”
“这我可不确定，不过照她说那个意思，当时所有人都在场目睹着整个过程。”万茜茹说着话，熟练地将自己的牛排切成小块放到沈霖面前，又将他的盘子端了过来：“不过可以确定，她们确实收了别人的封口费，十万块呢，其他人都羡慕这样的好运气。”
“哼，一群杂碎，连这个都羡慕，那特么是自己姐妹的卖命钱。”
万茜茹看沈霖好像真的生气了，整个人脸色愤慨不已，不敢跟他再开玩笑，继续说道：“其他证人指望不上，她们几个作为目击证人，现在收了人家的封口费，而且已经做了伪证，很难再让她们讲出实情。”
“你刚才说的那个酒后女生叫什么？”
“叫董佳丽，汉语专业大四毕业生，已经毕业了。”
沈霖轻轻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学生中的羊头你知道的都有谁。”
万茜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单单是唐大，还有理工大，唐都医专、唐科大、唐都职业学院都有女生在外面娱乐场所赚快钱的事情，校外娱乐场所的羊头，会在各个学校招募一些学生汉奸，专门在女生中间踅摸拉人头，利用吃穿引诱涉世不深的女生下水，来自中原各地农村的女生们哪里见过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很快就迷失在了各种诱惑之中，有的介绍到酒吧卖酒或者气氛组，有的则是在KTV等娱乐场所做陪侍，还有的干脆直接介绍给有需要的大老板。
校外的羊头主要组织者是陈浩明的堂弟陈浩辉，手下有一大帮小混混，平日里就混迹于网吧等娱乐场所，专门忽悠那些辍学的女生，这是最容易得手的一类人，带着吃几顿饭，包个宿，再领去KTV等场所，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像大学生这样的高端资源，陈浩辉会利用唐都本地的土著，比如唐大的王晨，理工大的黄文浩，在学校里踅摸爱玩又虚荣的女生，最终是要发展成高端的陪侍人员。
沈霖听到这里才明白陈浩明经营的娱乐场所原来有这么一张大网，好有战略规划的样子。
听万茜茹讲完她知道的内幕，沈霖感觉有点做梦一样，之前有点低估这个陈浩明和陈浩辉了，在娱乐事业上居然会这么用心。
如果不及时铲除这颗毒瘤，以后还不知道多少女生走上不归路。
有人主动去拿路边豪车上的绿茶矿泉水，沈霖管不着，可他们主动在学校拉人下水就不能纵容了，搞不好以后还会有像郑美欣这样的受害者。
她们可能是一时贪玩，一时受到灯红酒绿的蛊惑，或许是家里急需用钱不得已到那个地方赚点块钱，本着卖艺不卖身的初衷，最后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没有这样的环境，或许她们只能选择沈霖经营的这样大学生服务公司，然后慢慢开启人生奋斗的征途，可是一旦步入那种场所，整个人生就毁了。
万茜茹看沈霖皱着眉头，只顾抽烟，时不时地还拿眼深深地看着自己，急忙解释道：“你别乱想我，若不是秦放和顾晓雨处对象，我根本就不会认识王晨，接触到陈浩辉之后，发现他是那种人就赶紧闪了，之后再也没有跟他们接触过。”
沈霖见她又要着急表明自己的洁身，收回思绪道：“酒吧KTV有什么好玩的，偶尔聚会去放松一下还行，经常去就会恶心，真搞不懂你们有些女生怎么会那么爱玩。”
“我呢，从小跟我妈妈长大，她忙着做生意，平时顾不上管我，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长大的，不过还得感激我有个有钱的老妈，不然估计我也很难在灯红酒绿中保持自我。”万茜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自己的身世：“以前我身边也有好多朋友，后来发现她们只是喜欢跟我在一起吃喝玩乐，只是把我当做提款机，并没有把我当朋友，所以我也不想跟任何人交心，玩的高兴最重要。”
万茜茹说着话，见沈霖又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突然改口道：“现在遇见了你，那天陈浩辉过来找我麻烦，你替我出头的样子我好感动，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的钱才帮我的，所以我喜欢你，可我知道你不会看上我，但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万茜茹说的很认真，今天已经数次强调这件事了，沈霖为了避免尴尬，岔开话题道：“呵，说的你好像很有钱的样子，那这顿饭你买单。”
“好呀，你要喜欢，我天天请你。”
第97章 主攻
说完正事，万茜茹开始不务正业，沈霖越是表现的抗拒，似乎更能激起她的兴趣。
沈霖匆忙吃完面前切碎的牛排，一口气将饮料喝完，催促着万茜茹赶紧走，颇有点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感觉，见他确实着急有事要处理的样子，万茜茹适量地吃点东西，两人一起离开金帝咖啡。
出租车上，坐在后排的万茜茹看着副驾驶的沈霖不停地打着电话，让人集合开会，路过盛唐门店的时候，沈霖下了车，让她自己回去。
出租车拐了个弯，万茜茹下车之后，悄声无息地漫步到马路对面，看着盛唐门店里，沈霖正在跟几个人讲着什么。
沈霖坐在门店的会客椅上，杨澜和刘悦仍然在忙着整理各种资料，人士档案、绩效台账、业绩报表、房产信息录入，不时地有人进来跟杨澜和刘悦汇报着当日的情况……看来有必要整一间专门的办公场地，盛唐房产门店已经不适合议事办公了。
陆晚柠、周远航、许志强陆续来到店里，看到杨澜她们在忙，沈霖坐在会客小圆桌前泡了一壶毛尖，几个人闲聊着等杨澜她们忙完。
商业公司的几个主要人物都在，杨澜知道他们肯定有事要说，干着活就与刘悦商量待会去哪儿吃宵夜，然后趁机关了电脑，拉着刘悦去小吃街吃烧烤去了。
去年想到灾祸即将到来，沈霖紧急叫停了周远航规模化开设网吧的念头，如今解禁了一段时间，当初提前办好了各种营业手续，最近在西宫区三个位置开设了唐朝品牌的大型网吧，这些事情许志强已经有了经验，目前正在按照统一的风格进行品牌化装修，只等装修完毕，电脑就位调试营业。
周远航着手成立了一家物业公司，目前接管了观澜书院一期二期的小区物业，刚入正规，还没摸着这里面的赚钱门道，下一步考虑去和其他开发商谈和合作，争取一手物业进驻。
陆晚柠在门楼镇那100亩地旁边规划的私立幼儿园，是通过租借地皮的方式让施工队新建的房屋，赞新的二层小楼当教室，干净整洁的幼儿营养餐厅，一流的儿童娱乐设施和教学用具都在按计划采购，招聘的幼教也在理念培训当中，生源招募也已开始，下个学度就可以正式开园营业……
听着他们各自说完自己负责的事情，沈霖心中有了数，便郑重地问陆晚柠：“我记得你说过，你是金陵人士，你们那边有个苏宁电器，目前还没有登陆唐都，能不能过去谈谈，我们代理过来。”
“苏宁电器本身就是代理商，谈什么代理啊，顶多算是加盟。”陆晚柠说话的时候，淡淡地看着沈霖的表情，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件事，提了，就是要做了。
沈霖沉吟了一下：“加盟也行，如果能谈妥，我们就加盟苏宁电器，不是一家店铺，而是加盟整个唐都市场，还有那个国美电器，想办法联系联系。”
陆晚柠听到这个，就知道沈霖非做不可了，正了正身子道：“我试着联系吧，不过据我所知，国美电器不存在加盟的情况，所有的店铺都是由总公司直接管理，苏宁电器听说可以加盟，为了拓展市场，它们甚至不要加盟费，无偿为加盟商提供管理体系、采购政策、人员培训等方面的支持，但是要在服务规范、企业品牌维护等方面进行约束。”
“那你能不能回一趟金陵，亲自到苏宁总部去谈谈这件事！”
见沈霖要她回金陵，陆晚柠的弯眉皱了一下，笑着说道：“我那边有许多朋友，让他们联系一下就行，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
沈霖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似乎对回金陵十分抵触，但这会儿也没心思想那么多：“刚才你说苏宁电器本身就是一家代理商，如果能够谈成，我们借着他们的管理模式和销售模式，可不可以做一个我们自己的电器代理品牌？”
“如果只是在唐都这个地方，难度倒不是很大，苏宁电器这种代理品牌，所卖的产品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家用电器，谁都可以做，通过质量保证和快捷配送、完善的售后服务来竖立品牌打造品牌，但其利润极低，靠的是走量来盈利，所以想要赚钱，必须依靠足够的市场份额才行，以唐都的体量和消费能力，我们自己做配套足够了，但想要很赚钱就有点难度，不知道你考虑的是什么规模。”
“那就麻烦你朋友去谈谈，能够加盟的了再说，我只有一个目的，无论是苏宁电器还是将来我们自己的品牌，哪怕是没有利润也要占领唐都家电领域三分之二的市场，品牌家电只能我们经营，挤垮那些杂牌和便宜劣质的家电经销商。”
一直在旁边抽烟认真听讲的许志强，慢慢地插嘴道：“霖哥这是想跟陈氏打擂台么，如果是那样可就刺激了，陈氏垄断唐都市场那么多年，利润透明、提成有限的正规品牌根本进不来，就算有人代理了某个品牌家电，也会被陈氏用各种手段让他干不成，有些品牌厂家想要入驻唐都，也被陈氏地头蛇的强势给压回去了，现在唐都满大街都是没听说过的牌子，好多有钱人都是跑到省城商都去买品牌家电……如果是我们搞家电批发和零售，我看陈氏能玩什么花样，来文的你霖哥顶着，来武的，他动我们店铺，我就动他们店铺。”
沈霖点了根烟，轻轻地点点头，没有接许志强的话茬，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陈氏垄断的不单是家电，还有家居，我想着连家居这块一起做了，高中低搭配，但必须是正规厂家生产的符合国家质量管理规范的产品……家居家电做起来，以后我们自己的楼盘又多了一种优惠方式，新盘采购，送家电、送家居。”
陆晚柠听着沈霖的规划，心里不由得越来越佩服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小男生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打造商业生态链，一切以品牌化为主，涵盖房地产、房产销售、房产配套服务、商业服务、家具家电，只要中间不出错，围绕一套房子形成的产业链足以让盛唐匹敌任何开发商。
“你是想搞陈氏吧？”周远航直勾勾地看着沈霖：“我们这么整，等于直接掘了陈氏的祖坟，陈浩明下一步还不发疯了干你”
沈霖不想告诉他们实情，自己就是要从根基上动摇陈氏在唐都的地位，拔掉这两颗钉子，陈浩明手下的那些娱乐场所，沈霖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关门歇业：“我就是要挖了陈氏的祖坟。”
周远航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沈霖纵然再强势，与根深蒂固的陈氏比，仍是略显单薄：“你现在赚钱的路子那么多，没必要跟陈浩明整个家族硬刚吧，犯不上啊，万一那边急眼了，后面保不准发生什么事！”
许志强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呵呵，陈氏想要搞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陈浩明那两把刷子，在霖哥面前威风不起来，动武忌惮，来文的不行，他要真干真刀真枪的来一把，也正好让我们在唐都扬名立万。”
“听听，还是老许有魄力。”沈霖故意拱着火说了一句，转而看着周远航：“你害怕了？”
“怕鸡毛！我是怕你夜路被人拍黑砖。”
沈霖……
第98章 醋一
决定和陈氏全面开战，沈霖心里没带怕的，拍黑砖这种事情沈霖考虑过，是福是祸躲不过，不过以后走夜路的时候还真要小心点才是。
说起拍黑砖，修理那帮羊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毒打一顿，就算王晨现在在看守所，也要想办法在里面揍他一顿，今天上午在看守见到他，脸上的淤青说明在里面肯定被人修理了，但是这事儿不是沈霖做的，总感觉心里的正气得不到释放。
沈霖想着心事，慢慢地倒着茶，抽着烟：“今后一段时间，商业公司的重点工作是家电品牌代理和品牌家居代理，目前盛唐的负债全部清零，我们有充足的资金去砸市场，所以，老周一定要配合好晚柠姐，强子你就准备着，只要有人敢到店铺里捣乱，就一定是陈氏所为，我不要证据，他动我们一个店铺，我们就砸他一个店铺。”
周远航在安城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善茬，煤二代出身自带半个混子的属性，只不过来到唐都之后有点收敛，印象中文弱的沈霖现在都这么刚，而且是正大光明的硬钢，比蛊惑仔的群殴场面过瘾多了，此时心底那点不安分逐渐被沈霖勾了起来。
“正好暑假，我还是亲自到面跑跑吧，既然你要做品牌代理，我们最好自己谈下来几家供货渠道，晚柠姐负责电器，我负责家居好了，强子做好盛唐第一金牌打手，我们就陪着沈霖唐都闹海。”
陆晚柠……好好的版图规划，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有点混混抢地盘的意思。
“待会我就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到苏宁总部去问问，要是真的加盟下来，我们克隆苏宁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这次周远航和沈霖同时笑了，陆晚柠的妇人之心，让周远航笑着说道：“你都说了，苏宁电器只是代理商而已，那点销售方式根本不是秘密，克隆不克隆的拼的是实力，我们干不过他们的销售网络，但是可以一步一步来啊，做好唐都去做商都，做了商都去做陕州，做了陕州做河阴、山阳、牧野、朝歌、汴梁……我们在中原地头上盘踞，照样可以形成自己的销售体系和售后服务体系，商场如战场，只是明着竞争，又不是阴损的损招。”
沈霖笑呵呵地端起茶碗，与周远航默契地碰了一下：“老周说的对，赚钱嘛，什么地道不地道的，又不是坑蒙拐骗……晚柠姐在这方面还要继续解放思想啊！”
几个人继续商量了具体的操作步骤，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从门店出来。
正值酷暑时节，推开玻璃门，外面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沈霖关好门和许志强站在路边陪陆晚柠打车。
周远航看着眼前一辆一辆轿车驶过：“说起来咱们几个也是老板，你沈霖身价都趁亿了，也不说弄辆豪车耍耍，最起码给晚柠姐配个脚力吧，以后出去谈事好歹趁的也是盛唐的面子，这天天去哪儿都出租车子，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配！马上就配！”沈霖漫不经心说着，马路对面的花坛边，万茜茹也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此时正在看着沈霖笑。
沈霖边说话，边躲着车子走到对面。
“我靠！又换人了？”周远航嘴上不瞒地说着，语气和表情却充满了兴奋。
陆晚柠看着沈霖的背影，顺着他的背影看到对面的万茜茹，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并没理会周远航的嘲讽，跟他和许志强打过招呼，坐上出租车走了。
周远航撇着没眼力价的许志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没有要走的意思：“走吧，咱们找地方整点冰镇啤酒。”
“等着霖哥一起吧！”
“你还等他？”
许志强恍然大悟道：“嘿嘿，走，马坡烧烤！”
沈霖走到万茜茹的面前，就在这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尽管已是半夜，万茜茹的额头和鼻尖还是在路灯下闪着晶莹的汗花，耳朵两侧垂下来的头发紧紧粘在脖子上和脖颈下方的一抹雪白上：“不是让你回去了么，坐这里不热啊！”
万茜茹看着陆晚柠上车，又看着周远航和许志强离开的背影问道：“我看你平时都在忙什么，那几个人都是谁啊？”
沈霖回头看了一眼：“生意上的朋友。”
“怎么没有看到方楠！”
“额，她在忙别的事情。”
沈霖现在有点小后悔，早知道不找万茜茹打听这些事了，现在有点甩不掉的感觉，脑子每天装着那么多东西，实在没精力去考虑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
“好吧，你忙完了，送我回学校！”
沈霖……
“你这是打算讹上我了还是咋地，都告诉你了，我有女朋友，你别在我身上废心思了，我这人很没趣，除了想多挣点钱，还真没别的想法。”
万茜茹不理会沈霖的独白，从花池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短裤后面的翘臀：“鞋子合不合脚，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了，方楠是方楠，我是我……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等着你是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啥事儿！”
“和郑美欣出去的有一个是她同乡，如果你想为郑美欣讨回公道，肯定需要人证证明当晚现场的情况，她的这个同乡应该是最容易突破的，当然这是情理上的逻辑，如果选择那个挥霍封口费的董佳丽也未尝不可，只是需要付出点金钱代价，她能将十万块看在眼里，你出二十万的时候一定能让她动摇。”
“现在还不是让她们开口的时候，在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你一定跟这人联系着，别到时候找不到人。”沈霖说了两句，突然回过味来：“郑美欣同乡的事你吃饭时怎么不说。”
万茜茹看着沈霖郁闷的样子，故意坏坏地笑道：“如果我一次说完，哪还有理由让你送我回去呢！”
“神经，等这么半天就为了让我送你回去？”
万茜茹也不生气，只是咯咯咯地笑着。
沈霖和并肩在街上往学校走着，现在学校已经放假，还未离校的学生宿管也不查了：“你刚才说的不对，郑美欣的同乡当时没站出来，以后让她站出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不要把人的情义想的那么值钱，倒是那个董佳丽可以在尘埃落定之前拿钱让她改变证词。”
同乡，说不定还是同学，说不定家长们之间也认识。
现在昧着良心做伪证，受人钱财封口缄默，以后肯定死死咬住自己啥也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情理逻辑。
“嗯，那我回头跟董佳丽处成朋友，按照我的推测，她毕业后肯定会先选择留在唐都，混不下去打的时候才可能挪窝。”
“你还有什么信息瞒着我！”
“没有了！”
沈霖不相信地停驻，直勾勾地看着万茜茹的眼睛：“你确定？”
“嗯，我确定。”万茜茹认真地点点头，突然有笑道：“不过我睡一晚上可能还会想起什么事儿来。”
“你！”沈霖无语地想伸手弹她脑瓜崩，可觉得不合适，便郁闷地说了一句：“我靠！”
看到沈霖郁闷又吃瘪的样子，万茜茹笑的更欢了。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方楠就在他们的前方看着两人说说笑笑。
直到快要碰头的时候，沈霖猛然发现方楠就在眼前，眼神不由得收紧：“方楠！你怎么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霖发现有点多余，明显做贼心虚嘛，明明自己啥都没干嘛，自己和万茜茹大半夜的都能在街上溜达，方楠为什么就不能在街上溜达呢。
“招募的暑假工今晚发车去姑苏电子厂，送走他们，我和几个领队在小吃街吃饭，碰到杨澜和刘悦，她们说你和许志强在门店商量事，我这边吃过饭想着过来看看。”
方楠平静地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眼睛却停留在万茜茹的身上。
万茜茹她是认识的，此时方楠看着万茜茹的眼神，怒意中带着一丝委屈。
方楠解释完自己，静静地等着他俩解释为什么会在一起，大半夜还有说有笑的在街上溜达，而且这个万茜茹跟盛唐没有任何瓜葛，要是沈霖说工作，她一万个不相信。
万茜茹看到方楠明显地带着醋意，她什么话也不说，不由地挺了挺胸脯，将贴在耳边的头发捋在脑后，微笑中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地问道看着方楠。
第99章 少女
“我找万茜茹帮个小忙，正要送她回去。”沈霖坦然地说着，事实也正是如此：“要不我把你们一起送回去吧？”
尽管沈霖一脸坦诚，但万茜茹自带敌意，看沈霖的眼神却是带着暖暖的深沉。
女生有着天然的直觉，方楠从万茜茹人畜无害的笑容里感受到了危机，这个女生对沈霖明显有着不寻常的想法，笑容里满满地挑衅味道。
“嗯，不用，我回门店拿点东西，你送她回去吧。”方楠脸上带着笑，眼睛始终看着沈霖：“待会我给你打电话。”
沈霖点点头：“行！”
“方楠，再见！”万茜茹大方地说道。
方楠也随口说道：“再见！”
看着他们离开，方楠并未走远，在路边徘徊了一阵子，来到沈霖住的唐大家属楼等他。
沈霖只是将万茜茹送到唐大小吃街的尽头，拐个弯就到唐大的正门。
远远就看到方楠站在家属楼路口等他，在路边买了两瓶冰镇饮料塞给她一瓶：“晚上发车的时候顺利吗？”
“挺顺利的，周小六和李飞他们帮着将车子送到高速路口，明天晚上还有四百人是发往金陵的。”方楠不提万茜茹的事情，只是跟沈霖说着暑假工的事情。
盛唐的快速发展，方楠那点能耐完全插不上手，也不知道怎么插手，慢慢地又做回到了服务公司的老本行，每年的暑假工和寒假工人员足有上千人之多，这个暑假经服务公司介绍的暑假工逼近了两千人。
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很大，不但有电子厂的返费，还可以向学生征收一定的中介费用。
如今的服务公司在几所大学的名头很响，又有唐都大学和理工大的官方背书，想要外出做工的学生不再相信外面的人力中介，几乎全都选择了大学生服务公司。
方楠在六月初解禁之后亲自跑了姑苏和金陵，实地考察了两家电子厂，那边因为灾祸停工一段时间，员工流失流动也比较多，急需大量的暑假工赶订单。
回来之后与唐都的人力中介建立了合作关系，几方努力确保外出人员都能得到安置。
大学生暑假工的坑很多，有些生手提前谈好的厂子，发车的时候还没事儿，等人到了地方的时候，发现人家的人已经招满了，如果把人拉回来，就要损失车马费，如果临时在当地找中介，就要等着被宰。
一个厂子，一个上午可能就吸收上千人，暑假工的岗位也是先到先得，容不得半点马虎。
唐都这边，如果不是周小六和李飞等人在后面给方楠撑腰，她一个女生压根就别想动这块蛋糕，本地的学生和本地的中介，都想在这里吃块肉，还有那些车匪路霸，临发车的时候坐地起价，有些混混干脆就挡在你车前面，给点好处才让车子走。
司机不管这些，有任何事情都得方楠去协商。
但如今的大学生服务公司有沈霖在后面撑腰，在暑假工招聘过程中想找事的本地土著，都得到了许志强和六子他们的警告，所以方楠才如此顺利。
“那么多人出去，你不要掉以轻心，东江离这里上千公里，钱赚多少无所谓，要确保每一个学生安全出去，安全回来。”沈霖和方楠就站在路边，没有回去的意思：“那边传销特别多，一定要注意每名学生的动向，别让人给忽悠了。”
方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虽然不提万茜茹的事情，可内心里仍希望沈霖能对她说点什么：“按你说的，我在每个厂里放了两个领队，厂方提供食宿，我给他们500的工资，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出去的人，早班晚班下班都有点名，负责学生与厂方之间的矛盾沟通，有个风吹草动及时反馈回来。”
“厂里那些线长什么的很艹蛋，告诉领队要团结，只要我们的人受欺负了，必须带着人干他们。”
“嗯，我都安排过了。”
“咱们中原的学生好多都没见过市面，到了南方容易受到蛊惑，尤其是那些女生。”
“这个也安排过了，发现有女生跟厂里的男生谈恋爱，立马儿就会制止劝说，尽量不让任何人出现工作之外的任何意外。”
沈霖几口就将一瓶饮料喝尽，随手将瓶子丢在了路边。
方楠什么也不说，默默地走过去，将瓶子捡起来跑到远处的垃圾桶前扔了进去：“走吧，送我回去。”
“过几天我想从门店搬出来，现在业务越来越多，需要存放的资料也越来越多，我要继续住在那里就不合适了，我想租个像你那样的房子，暑假里方曦方贝他们过来玩也有地方住。”
沈霖想了想说道：“方贝在上初中吧，你要想让她来这边上学到时候我找人说说，唐大的附中还是很不错的。”
“过几天我还要回家商量一下，如果有可能，我估计也是让方东过来。”
“哈哈，告诉你爸妈，老了女儿比儿子更能指望的上，别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老儿子。”
方楠与沈霖并肩在路上走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拉住了沈霖的手。
之前都是抱着沈霖的胳膊，牵手还是第一次，而且仍然是方楠主动的。
沈霖没有回避，而是顺势与方楠的手指十指相扣。
忽然牵了手，两人都闭了嘴，就那么拉着手往前走。
方楠觉得这段路程比以往都要快，还没走几步就到了门店。
站在门店的大门前，方楠没有松手的意思，也不去开门。
沈霖看着方楠微微地低着头，剪裁得体的盛唐白色衬衣，上面两颗扣子都快撑爆了，加上女生特有的体香钻进鼻孔里，让沈霖这个老男人有点心猿意马，他用手在方楠的手背拍了拍：“时间不早了，赶紧上去休息吧，过几天租个大房子，把他们三个都接过来玩几天。”
刚要把手撤回来，却发现手掌用力不撒手，仍旧那么低头不说话。
沈霖……
气氛整的有点暧昧。
本来就闷热的天气，这会儿更觉得燥热了。
方楠的呼吸有点沉重，胸前起起伏伏，似乎要把头埋到地上去。
第100章 交锋
大学生谈恋爱搂搂抱抱很平常，就是开房过夜也是常有的事，有的甚至在外面租房过着同居生活，这些东西方楠肯定耳濡目染。
沈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道跟着上楼？
他和方楠实在太素了，名义上男女朋友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拉手。
沈霖不是善男，但从未对方楠起过什么色心，对方楠一直是很复杂的情感，这种合作伙伴加暧昧情侣的关系始终让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见沈霖也不说话，方楠突然扬起头，在他嘴唇啄了一下，飞快地跑上台阶拿出钥匙开门。
卷帘门拉起来，关上，二楼迟迟没有亮灯。
沈霖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方楠的嘴唇有一丝冰凉，有点像气球碰过的感觉，软软的，居然让人还有点留恋。
他不知道此时方楠站在门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跳的非常厉害。
手机响了，沈霖发来一条信息：你今天占我便宜，下次我一定还回来。
方楠上烫的厉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看着这条信息，晚上遇到万茜茹时那点心塞很快就忘了。
……
这个暑假，沈霖异常忙碌。
苏宁电器听说商业公司愿意加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很快就往唐都派驻了一名体系指导，目前在与陆晚柠商量运营细节。
之前苏宁电器两次登陆唐都受阻，一次是苏宁本部自己开店，甚至都没有拿到经营许可，工作人员下榻的酒店直接受到了人身威胁。
一次是唐都本地有人愿意加盟，店铺装修就一半，就被人半夜捣毁，加盟商受人胁迫，最后选择退出加盟，导致苏宁电器再也没心思窥探唐都这个市场。
这次盛唐商业公司主动上门寻求合作，苏宁本部没有任何犹豫，并且承诺免费提供一切管理服务，免去三年的加盟费，以后每年每个店铺按照营业收入收取30-50万的加盟费用。
条件还算优越，苏宁还答应无偿调五名店长来唐都帮助盛唐培训人员。
签署了合作加盟协议，苏宁销售经过实地考察之后，选择在老城、西宫、建西三个主城区开设三家门店，装修设计苏宁本部有统一的风格标准，直接就可以开始动手。
货源也不用操心，苏宁有着自己的渠道和整套的后续服务，只需在十一黄金周前营业，以平价销售的促销活动打响入驻唐都的第一炮。
周远航那边也没有闲着，亲赴川蜀谈下全友家私的供货协议，又到京城谈下了居然之家的供货协议，这些品牌家具都未能撬开唐都的大门，这次全部以及其宽松的合作协议让商业公司代为拓展唐都的市场。
全友和居然给的条件也很够意思，为了保证商业公司能够顺利打开市场，为其免货款供货，约定每季度结算一次货款。
安城有家家具生产加工厂，没有自己的主打品牌，都是做些代加工的活，周远航和沈霖商量之后，创立了属于盛唐自己的品牌，华星家居，直接找上去简单粗暴地进行贴牌生产合作。
家具生产厂几乎可以生产市面上任何一种家具，只是没有品牌而已，安城那个代工厂面前只需粗暴地克隆其他家具品牌的设计，就可以为盛唐提供一批现成的成品。
全友和居然都是一线品牌，盛唐创立的华星走的是低端路线，物美价廉，可能会受到普通老百姓的青睐。
“陈氏后面有一家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具生产厂，高中低都有，好几个牌子，主要是针对唐都这个市场，这些年没有人跟他们竞争，生意一直很好。”周远航和沈霖巡视着家具店铺的选址，不比苏宁电器，全友和居然之家各开两个店铺，而且不在一个区。
盛唐自己的品牌，华星家居则是在唐都全面开花，不但在主城区开设，还要在唐东开设，而且还在关林镇批发市场设立了批发点，鼓励其他人加盟华星家居。
沈霖和周远航转了几处拟定的门店选址后说道：“陈氏的家居厂早晚得姓唐，你这样，想办法从厂子内部搞点情报，等到关键时候作为压垮陈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指的是什么情报？”
“我不信陈氏会实打实的做家居，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这种事情在品牌家具厂子里都无法做到绝对禁止，只要搞到陈氏在家具中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证明，到了关键时候就能让他们翻不了身。”
周远航撇着眼看了看沈霖：“那我们以后和陈氏就不算恩怨了，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沈霖淡淡地抽着烟：“自由竞争，凭什么陈氏要一直垄断唐都的家具家电市场，我们是在做生意，不要想着是在跟他结仇。”
“就算搞垮了陈氏的这两条产业链，陈氏还有万基和那么多娱乐场子，你还打算整几家夜总会？”
“只要我们从家具和家电两个产业链着手挤掉他们的市场份额，蝴蝶效应的最后，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陈浩明那些娱乐场所就会灰飞烟灭……什么时候都要做正规生意，不能总走歪门邪道，完全靠着蛮横和灰色产业是站不住脚的，早晚都得被人收拾。”
周远航略显担忧地说道：“最近让强子他们上点心吧，这么多店铺同时装修，陈浩明肯定找人过来捣乱，我们又不能跟他们打群架。”
“每个店铺门前全部装上监控，我看陈浩明有多少狗腿子可以用。”沈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晚上杜明城约了几个区的所长，都是跟陈氏没有瓜葛的，你跟我一起去认识认识，今后这些关系就由你来维持了。”
盛唐这边全线出击，家具家电同时登场，直接威胁陈氏发家的根基，陈浩明终于坐不住了。
“这个沈霖挺狠的，我们用御隆打压盛唐房产，他缓过气来就打压陈家的产业，如果陈总不采取措施，等他们全线营业，陈家产业就要受到全面冲击了。”
陈浩明回家见过老爷子后，刘邵东第一时间过来献媚：“赶紧想办啊陈总。”
“没有好办法，只能打了！”陈浩明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立时叫来看场子的几个头目。
“那些给盛唐装修的个人和公司，逼他们停工……晚上砸他们两间铺子，托人给沈霖带话，他出的招我接着了，看谁能耗的过谁。”
陈浩明的动作很快奏效，参与家具家电店铺装修的都是私人队伍，三五个人就接了一个店铺装修，这些人是不敢得罪街上的大哥的，苏宁电器的门帘直接被人泼了大粪，玻璃门被全部砸碎，苏宁派驻的店长在培训课堂上直接遭到了不明人士的威胁……
而且被消防部门下了整改通知，说苏宁电器装修时消防设施设计不合格……
沈霖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完全在预料之中，通过监控录像找到行凶的当事人。
03年的唐都，监控还未普及，只是交管部门安装的路口监控，有些商家就算装了视频监控，许多人也不在意，对于监控意识很薄弱。
找到行凶的人员，先是一顿胖揍，然后直接扭送到了派出所。
沈霖根本不给陈浩明捞人的机会，直接起诉，有监控视频为证，这些人直接扔进看守所都司法程序进行宣判。
文的白天进行，武的就黑夜进行，陈氏那些开设在大街上的店铺，一夜之间被人砸了四家，斧头直接劈开卷帘门，将里面的电器和家具全部捣毁。
等陈浩明报警的时候，一个人也没逮着，因为那些人全部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统一的黑色运动服，在凌晨天亮之前下手，路上的行人都没几个，有个路口拍到这些人的身影，却无法辨认身份，派出所没法抓人。
想抓人过来问话，却一个也没逮到，因为所有的当事人，全部暂时离开唐都避风头去了。
明知沈霖所谓，陈浩明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倒是自己手下折进去几个。
陈浩明学着沈霖的套路，天亮之前统一着装掩护好身份去掀全友家私的门店。
却不料全友家私门店里住着六个人，两伙人刚一照面就打了起来，而且许志强的增援很快，一个电话，全友家私附近的网吧里涌出二十几个小年轻，直接在街头上演了蛊惑仔火拼的场面。
知道陈浩明肯定要学沈霖的套路，沈霖便将计就计，直接和他来一次正面火并。
又是数十人的群殴，所有人都被派出所堵在了街道上带了回去。
杜明城一早打来电话：“你少整点这种群殴的事情，你和陈氏这点恩怨已经传到市领导耳朵里了，特意给我们公安系统交代，最近密切注意你们两家的情况，估计要对你和陈家人进行约谈。”
“谈就谈吧，反正都准备好了。”
第101章 升级
陈氏盘踞唐都多年的地头蛇，垄断唐都家电家具市场；盛唐猛龙过江，加盟苏宁电器，开设品牌家具门店，创立盛唐家具品牌，还未正式交锋，唐都整个家电家具市场已经在颤动。
随着双方地下动作不断扩大，相关部门开始介入调查谈话，正当的商业行为，谁也说不了盛唐什么，只是让他们不要因为商业竞争而采取过激手段。
沈霖这边没什么好谈的，只要陈氏不采取强制措施，盛唐这边也不会进行针对性报复。
不比普通老百姓经营这些产业，陈氏稍微施加压力，多数人都会知难而退，盛唐这边则是规模化运营，还没开始营业就砸进去了上百万，加上所欠的货款已经逼近千万，此时想让沈霖退步，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无论是动用社会关系，还是动用武力威胁，陈氏盘踞多年的招数遇到盛唐失效了。
但盛唐的步步紧逼，动摇的是陈家的产业根基，可能陈浩明忘了自己是怎么挤压盛唐房产的业务空间了，入股御隆唆使谢梦瑶将门店挨着盛唐开，哪怕是不盈利也要挤压盛唐的生存空间和资金来源，当事情沦落到自己头上，整个陈家人都觉得无法承受。
游走在各种男人中间的谢梦瑶，听说沈霖大动干戈要动摇陈氏的产业根基，心里对沈霖的那几分敬佩变成了忌惮，这个小男人不能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让你无比难受。
喜欢装小资的谢梦瑶数次看到沈霖，在几家咖啡店陪同一个女生吃饭。
和沈霖吃饭的不是别人，正是万茜茹。
万茜茹此时已经和目睹唐大受害女生郑美欣受辱过程的董佳丽处成了好姐妹，百分之百确定当晚就是陈浩明对郑美欣用强，导致郑美欣一时难以接受，跳河自尽。
更多的皇马夜总会内幕接连被董佳丽爆出，陈浩明经营的这家夜总会，1-3层属于KTV性质的娱乐场所，4-5楼是足浴休闲场所，6-8层是隐蔽性极强的房间，所有见不得光的活动都在6-8层。
一般人无法接触到6-8层，电梯只到5楼，想要去到6楼以上，就不知道坐什么电梯了，必须是老顾客或者是与皇马夜总会工作人员非常熟悉的情况下才有机会上去。
董佳丽这些下水的大学生，只是在皇马夜总会或者其他KTV陪酒，遇到有钱好爽老板，也愿意进行有偿陪侍，不过还是难以接受做职业性的技术员。
像董佳丽这样的人，介绍身边女生到皇马或者其他KTV，哪怕是去玩也会有提成，如果成功介绍一名下水的女生，提成给的会更高，最近她总是试探性地拉着万茜茹出去玩。
可是发现万茜茹根本不差钱，出手也很大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董佳丽毕业了，有没有发现她有离开唐都的念头？”沈霖思索着事件的进展，说道：“我这边还有需要点时间，到时候需要让董佳丽开口才能给郑美欣昭雪。”
“你废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替郑美欣鸣冤吗？”万茜茹知道沈霖最近动作很大，而且在持续关注着皇马夜总会的情况。
沈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认识郑美欣，做这些只是不想再有学生重蹈这个覆辙，人生容不得走错路，像这样的错路，一次都不行。”
“董佳丽暂时没有离开唐都的打算，她现在皇马做的挺好，里面人照顾她，现在她属于领班中的一员，手下有十几个姑娘呢。”万茜茹痴痴地看着沈霖，那眼神比方楠还有深情：“你真是个怪人，可能只会存在于电影里或者小说里，幸好我遇见了。”
“你还需要打听打听郑美欣那个同乡在什么地方，我想到了让她开口的办法，前提是你得帮我打听到她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到时候我会直接和她谈。”
万茜茹看着沈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自己捧着下巴，也认真地看着沈霖说出每一个字：“你看我最近都在陪董佳丽玩，吃喝玩乐的，花了我不少钱呢。”
“这是一张卡！”沈霖适时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里面是十万，你的活动资金和好处费。”
万茜茹拿着卡片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握在手心里：“行，我先收下了，权当做提前预付的彩礼吧。”
沈霖……
九月份开学，锋锐网络科技的两个项目，魅聊线上聊天和冰封免费杀毒软件同时上线。
但此时沈霖的精力全被牵扯在了陈浩明这边。
万茜茹提供了各个学校的羊头名单，包括当初被许志强修理过的理工大黄文浩，全都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被人直接打出了内伤，没有一个可以站立下地的，全都躺进了医院。
为此学府路派出所忙活了好几天，通过口供和走访发现，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被仇家有预谋的寻仇或者报复，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
家具家电店铺硬着头皮继续装修，陈浩明暗斗不行，逐渐将这次争斗变成了明斗。
双方的这次明争暗斗引起不少圈内人士的关注，过江龙与地头蛇的较量，成了大家酒后的谈资。
质量监督局以装修设计不合格为由，不准盛唐进行装修，托着余婉两口子说和几次，人情送了不少，但是那边就是不松口。
阻力有点大，负责单位的一个科长，酒后无意中向沈霖说了一句，这次的事情是市委院里有人传出话来的，所以下面才不敢轻易松口放过盛唐。
沈霖到秦国华办公室大倒苦水，却也不提市委大院有人发话这件事。
经沈霖这么一提醒，杜明城很快就搞清楚了，市委大院里传出来的话，是从市委办公室副主任那里传出来的，这个副主任是鲁大刚的嫡系。
鲁大刚，唐都1号。
如果他就是陈氏背后的靠山，这样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按照道理来说，上次沈霖帮着唐都官场平息了罗文功大佬的怒火，鲁大刚平时怎么着也得关照关照盛唐啊，尤其是这种端口，不涉及基本原则的情况下，应该照顾照顾盛唐，可这次居然是为难盛唐。
一直想高清陈氏背后的靠山是谁，现在搞清了，沈霖有点头大。
敏锐的沈霖觉得，通过与杜明城和余婉两口子的接触，从他们话里得出唐都几位领导人之间的关系，几个不寻常的现象或许能给自己带来一丝突围的机会。
第102章 反常
秦国华在扩大会议上提到陈氏家具家电集团与盛唐商业公司，最近因为市场争夺问题而导致的剧烈冲突已经造成了恶劣影响，责成治安单位发现一起处理一起，不管是谁，扰乱正常的秩序一律严惩，务必保证唐都内部正常的商业活动和商业竞争。
同时当会问及质量监督部门，如果盛唐在装修设计上面存在什么漏洞，可以直接提出修正方案，不能无限期拖延人家的商业活动，造成的后果不但是盛唐的损失，而且还会给唐都的正常商业活动带来不可逆转的负面影响，同时让老百姓对父母官的服务宗旨产生质疑情绪。
无需小话递话，秦国华市长办公会上正常发表的言论，谁也说不出什么。
阴谋始终无法和阳谋那样拿到桌面上说。
通过纺纱厂地皮的事情，加上这次盛唐与陈氏激化矛盾，秦国华亲自处理，许多人更加确定了秦国华站台扶持盛唐的心思，最起码是表现出了对陈氏这么多年垄断唐都，扰乱正常秩序的不满，这也导致下面人开始不由自主地撇清关系，或者明化立场。
秦国华本人很清楚，自己这个表态，可能会让下面两极分化，任何决定都会照顾一部分的利益，也会伤害到一部分的利益，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盛唐商业公司下面几处家具家电门店，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装修，那些被陈氏威胁的小工有的有胆子继续施工，没胆量的也另寻他人。
盛唐与陈氏双方明火持仗的冲突，随着BFL连续抓了几波人之后，都消停了。
许志强这个带头大哥被请进去喝茶，沈霖第一时间上下打点，保证他在这里面没事，双方人马暂时休战……看着盛唐商业公司乘胜追击，所有店铺装修进度明显加快，陈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陈浩明作为家族佼佼者，将自己与盛唐沈霖的几次丢脸交手全都抖出来，关键问题是后面站着秦国华，还有尚不明确关系的杜明城岳父余德水，还有东南大营的罗文功大佬，这些都是陈家不能将盛唐与普通商家区别的原因。
之前那些蛮横的手段，无法在盛唐身上施展，拼关系，盛唐关系网不弱，拼实力，人家从唐东起家，身后站着一帮子跟着混饭吃的年轻小混混，不怕你来硬的。
这次危机，让陈家老爷子都一时拿不出好办法解决。
沈霖都不知道自己背后还站着一个余德水，但是陈家却将余德水作为盛唐背后一个靠山来考量了。
事实上，余德水早就因为外孙女杜佳佳的事情知道了沈霖和他的盛唐，
只不过余德水身为领导，并未对沈霖表达过感谢。
早上市长办公会上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市委大院里，余德水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着烟，然后掏出电话给杜明城打了过去。
此时杜明城正在外面了解一桩刑事案件，看到余德水打来电话，急忙按下接听键：“爸，我是明城。”
“嗯，是这样，当初救下佳佳那个沈霖，你妈一直唠叨着说要谢谢人家，这一直没时间，刚才你妈打电话过来，晚上想邀请小沈到家里吃个饭！”
余德水那边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可这事儿都过去两年了，老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要请沈霖吃饭了，杜明城心里有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行，待会我给他打电话。”
想想沈霖最近和陈氏闹得水火不容，担心他会没空，便让余婉给他电话，毕竟余婉这娘们跟沈霖姐姐长弟弟短的，说起话来一根筋，说请你吃饭你就必须来。
沈霖早就知道余德水的身份，一直没有想着刻意接触，这突然让去家里吃饭，整的沈霖也有些懵逼。
懵逼归懵逼，沈霖还是准备两兜水果和两瓶中档的白酒拎着，等杜明城过来接着他，一起到余德水家里吃饭。
余德水虽然作为唐都3号人物，但在沈霖印象中的唐都官场存在感极低，只是有些会议他会出席，电视新闻上的其他场合很难看到他的身影。
杜明城敲开门走了进去，正是余德水开的门，沈霖一手拎水果，一手拎着酒，换着拖鞋：“余书ji您好！”
余德水并没有伸手去接沈霖拿来的水果，而是杜明城适时地接过去：“爸，这就是沈霖。”
“嗯，一直听这个名字，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余德水说着话问道：“佳佳呢！”
“婉婉下午带佳佳去舞蹈班了，下课就过来。”杜明城随手将东西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对沈霖说道：“到这跟自己家一样，别拘束，我爸这人挺随和的。”
“来，我刚泡了一壶铁观音，小沈正好赶上。”余德水自顾走到客厅的茶几前，摆手示意沈霖坐下。
沈霖也不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去：“能喝到余书ji亲自泡的茶，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我没别的嗜好，就喜欢琢磨点茶叶。”余德水说着话将一盏茶盅放到沈霖面前。
沈霖轻轻端起来嗅了一下，然后泯了一口，回味地赞叹道：“陈香飘逸，闻一下沁人心脾，入口生津醇厚饱满，回味甘甜，余书ji这泡铁观音在别的地方恐怕喝不到。”
余德水侧脸看了看沈霖，颇有得意地说道：“小沈这个年纪也懂茶？你们年轻人喜欢这个的不多。”
沈霖不能跟他说以前干办公室的时候，领导们喝的茶叶全是先由他试过之后才统一采购的：“我这算不上懂茶，就是瞎喝而已，在余书ji面前属于班门弄斧了。”
余德水也不跟他寒暄，手中不停，将热水继续倒入紫砂壶中：“第二泡的口感和第一泡的有差别，你再品品！”
沈霖也不含糊，端起茶盏来又泯了一口：“余shu记的铁观音属于陈香型的，第二泡茶汤色泽口感不如第一泡浓烈，但仍然保留着绵甜甘醇的后劲，属于上品。”
……
杜明城还担心沈霖在余德水面前放不开，谁知道三言两语就跟自己老岳父聊得这么投机，便到厨房帮丈母娘做菜去了。
余婉带着杜佳佳回来的时候，饭菜刚刚好，杜佳佳一见沈霖，不再是前两年那样奥特曼叔叔打怪说之类的话了，但仍然是向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沈霖身上不愿意下来。
莫说余德水诧异外孙女与沈霖的关系，就杜明城这个老爹都搞不明白，自己女儿见沈霖为什么这么亲，一见沈霖什么都不想好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能天天粘着沈霖去学校，去门店。
晚饭吃的很和谐，首先沈霖是杜佳佳的救命恩人，现在与一口一个沈霖叔叔叫的那么亲，连姥姥姥爷都不要了，吃饭的时候就坐在沈霖腿上，想吃什么都指示沈霖给她夹。
这样的氛围，无疑加重了沈霖在余德水心中的地位。
吃过饭，余婉去收拾碗筷，姥姥带着杜佳佳去看动画片，余德水将沈霖和杜明城叫进了自己的书房。
关上门，余德水才从书桌上拿出烟来递给沈霖：“小沈的事情秦市长已经在会上提了，如果还有什么困难，明城你这边要多帮衬着点……陈家这些年做的有点过分，只需他们卖家具家电，别人卖就百般阻挠，当初还闹出过人命官司，不能再由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了。”
余德水突然这一席话说出来，让沈霖有点摸不着头脑，淡淡地抽着烟，也没有表现的很激动。
倒是杜明城表现的有点吃惊，不断地拿眼睛看着自己老岳父，虽贵为唐都3号人物，余德水手上并没有实权，这些年一直很低调，连带着杜明城也只能低调行事。
如果只是感激沈霖当初对杜佳佳的恩情，大可不必这样正式，因为官场人物惜字如金，许多事情只做不说，余德水今天的一切都有点反常。
“明城哥一直很照顾我和盛唐，只是这次与陈家闹的这么大，担心会给明城哥添什么麻烦。”沈霖浅浅地向余德水表示感谢。
余德水却摆摆手道：“我不完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唐都，陈家这么多年的经营搞的怨声载道，好在只是经商层面的，波及利益只是部分商家，所以没人去专门整治这件事，现在你和盛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打压打压陈家的嚣张跋扈，还唐都一个正常的经商环境，城市发展离不开商业繁荣，不能再由陈家这么霸道专横了。”
杜明城听着余德水一席话说出来，心中顿时升起一团火焰，难道老岳父想出山了吗！？
第103章 站队
在余德水的书房，他问及了许多盛唐目前的情况，言语之外对盛唐的处境非常关心。
但他说的话只是浮与表面，领导说话艺术方式从来不会直接表达自己的立场，许多事情还得沈霖自己去慢慢领悟。
从余德水家里出来，余婉将两人送到老城的一个小酒馆，在酒馆的雅间里，杜明城说了一些唐都官场目前的局势，沈霖才从他的话里品出一点味道。
余德水自从任职之后，手中却并未掌握任何实权，他本人也只能低调行事，任何工作都不冒进，该自己干的只做一分，不该自己做的压根不伸头，搞的他这个3号记没有任何存在感。
跟着受影响的杜明城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到了他这个地步，想任职一把手，上面没有强硬的关系支持，是很难坐到实权一把手位置的。
但杜明城身上自带余德水一系烙印，无法投靠到别的队伍里，就算投靠，也没人会把他当做自己人，好在杜明城父母都在官场，虽然不是高官，但手上还有些实权，通过几方关系的维护，杜明城在局里过的也算如意。
小贩巨商都想赚钱，仕途人员都想高升，谁要说是淡泊名利，那是扯犊子。
外来的秦国华在唐都城市发展和经济发展上有一套自己的东西，而且力度很大。
沈霖听着杜明城讲述着种种趣事和现状，心里明白点，余德水大概是想通过在公开场合支持盛唐，利用沈霖与秦国华的私交，向秦国华表达善意。
强势的秦国华能从省城商都空降过来，背后肯定有人大力支持，省里传出来的话是让他过来主持唐都向一流城市发展迈进，盘活唐都死水般的市场经济，随着政令不断深入，必定会让唐都来自站队换血。
唐都官场多年不变，许多精力陷入内斗，城市发展和经济发展迟迟没有起色，秦国华到来大有换风换景象的意思。
而1号鲁大刚因为年龄问题，进军省职的希望不大了，很可能会下届退居二线。
杜明城说到这里，认真地看着沈霖：“陈家这些年背后到底站的是谁，没有明确的信息指向，一切只是猜测。”
“按照最近的信息分析，如果是鲁大刚，你也不必担心，陈氏出招，你按理反击就能化解掉他们的力量，毕竟有秦国华坐镇，许多事情就不能胡来硬来，否则就算鲁大刚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如果他要是陷入陈氏的泥潭中，自然有人在后面推动着他加速倒台。”
沈霖慢慢地点点头，实际上不管是陈氏后面站的谁，他始终坚信邪不压正。
只要自己采取正当竞争的手段，陈氏就不能盛唐如何。
……
他们这边继续聊着，但是陈浩明那里也没闲着。
搞不掂盛唐，让这个家族发家的根本动摇不说，堂弟陈浩辉告诉他手下的那些羊头全都被人打进了医院，这让陈浩明心中不好的预感突然强烈起来。
比起家族垄断唐都家电家具市场被盛唐截胡，他自己经营的娱乐产业才是重点，如果这个盖子被人揭出来，那就是彻底凉凉了。
陈浩辉第一反应就是沈霖，因为长这么大就在沈霖跟前吃过瘪，而且唐东大学城那块是沈霖的地盘，他这个陈家大少现在在那片都没影响力了：“会不会也是沈霖那个兔崽子？”
陈浩明在顶楼办公室里心烦意乱地走动着，想到唐都大学的受害人郑美欣，如果这件事也被沈霖盯上就坏了：“那个董佳丽是不是还在唐都，把她叫过来。”
作为当晚目睹整个事件过程的董佳丽，现在在陈家这哥俩面前感觉自己掌握了他们的秘密，所以表现的很有底气，走进陈浩明办公室，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就抽。
陈浩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最近有没有跟人提起那件事？”
董佳丽拍着胸脯说道：“怎么可能呢陈总，我嘴严着呢，以前的事情早忘了。”
陈浩明点点头，不放心地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刻意的跟你接触？”
“我身边这些人大多你都见过，都是场子里的人，没什么刻意接触的。”
陈浩明见她这么说，心里多少放下一点：“你把你这两个月来，接触过的人全都写下来。”
董佳丽自信满满地写了半页纸，真就如她所说，除了几个大学的朋友之外，全都是会所里的一些男人女人，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客人。
陈浩明拿着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将名单递给了陈浩辉。
陈浩辉拿着名单只看了一眼，立时将万茜茹的名字指出来：“万茜茹比你低了两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喝酒认识的啊！”董佳丽看陈浩辉很在乎这个，急忙解释道：“学校的一个小姐妹，喜欢喝酒蹦迪，我是想拉她过来一起玩的。”
“怎么回事！”陈浩明急忙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陈浩辉面前，从新拿过来名单。
陈浩辉将万茜茹的事情讲了一遍，担心地看着陈浩明：“当初就是为了这个万茜茹与沈霖在唐大发生的冲突，她和沈霖不是一般同学关系。”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陈浩明冷冷地看着董佳丽。
“有两个多月了吧。”
董佳丽话音刚落，陈浩明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两个多月！你都跟她说过什么，一五一十地全都给我讲出来，敢漏一个字我弄死你。”
董佳丽捂着脸慌了，看陈浩明的意思，这个万茜茹接触自己是有目的的。
想着之前每次喝完酒，自己吹过的牛逼，此时看着陈浩明的眼睛后背有些发凉：“我只是看她喜欢喝酒蹦迪，想着可以拉出来一起玩玩，其他的任何话都没说过。”
陈浩明伸手抓着她的头发揪了过来：“你个二货，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说，到底说过什么？”
董佳丽直接吓哭了，但是咬死不能说，如果让陈浩明知道自己在外面吹过牛逼，真有可能把自己灭口：“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陈总你要相信我。”
“二货，你还不承认！”陈浩明揪着董佳丽的头发左右开弓……
董佳丽哭着咬死自己什么都没往外说。
等陈浩明累了，让董佳丽退了出去。
“明哥，现在怎么办，这个二货如果没有跟万茜茹说什么，我是不相信的。”陈浩辉此时也慌了，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多严重，他很清楚：“要不然我们？”
“给董佳丽一笔钱让她消失，如果再让我再唐都看到她，什么后果让她自己想。”陈浩明冷冷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他不知道万茜茹，或者沈霖现在掌握了多少情况，但几个羊头出事，肯定是沈霖在后面捣鬼：“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另外两个人证，在给点封口费，告诉他们，就算想改口，当初做过为证，一样是要坐牢的……一定不能让郑美欣的事情外漏。”
“可是那个万茜茹怎么办，如果她有意替沈霖打探皇马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皇马的事情，不是他沈霖想动就能动的，只要郑美欣的事儿不出现意外问题就不会太大，万茜茹那边，你要想办法打听打听，她到底知道多少！”
第104章 麻烦
沈霖和余德水吃顿饭被打压的节奏又要乱，历经8改才与大家见面，以后远离余德水，远离秦国华。
九月中旬，眼看盛唐商业公司几处家具家电门店就要开业，陈氏黔驴技穷之时，最先陷入麻烦的是魅聊网络通讯软件。
卫书白和夏晚秋两个小情侣主导的魅聊软件设计，经过几个月的精心筹备终于上线，也没打算一炮走红的节奏，只等张军鹏主导的冰封免费杀毒上线，通过两个软件的捆绑进行用户拓展。
目前国内的网络通信软件排名第一的是企鹅，虽然MSN和朗玛UC等聊天软件在奋力角逐这个野蛮生长的网络空白区，争夺用户市场，但企鹅仍然凭借着1.8亿的注册量稳居全国第一的宝座，至于锋锐科技的魅聊，在网上聊天软件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推广一个多月，用户注册只有区区的几百，在线用户甚至连20人都达不到，这在线20人里面还有一半是唐朝网吧推广过来的用户……
就这样的一个局面，还未触及任何人的利益，魅聊连续三天受到不明网络攻击。不难想象以后那些巨头会对魅聊进行怎样的服务器攻击。
沈霖对这方面不是太懂，倒是正在抓紧备战的张军鹏对这些攻击手段有些了解，通过他的查看，只能不断通过修复漏洞，让那些闲的蛋疼的网络黑手无机可乘。
“系统安全这个事情以后很重要，有必要成立一个专业的部门应对。”沈霖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和张军鹏卫书白开会：“目前魅聊还未引起几个巨头的注意，等冰封杀毒上线，前期肯定会受到大量网络骚扰攻击，我们要未雨绸缪做好防范工作。”
张军鹏点点头道：“网络攻击是见不得人的手段，虽然目前监管不严，那些巨头也不敢轻易暴露身份整我们，最多只是试探性骚扰，不断给我们制造麻烦。”
沈霖看卫书白情绪不高，宽着他的心道：“魅聊才上线不到一个月，你不要心急，目前有企鹅、MSN、UC这些软件存在，没人愿意轻易尝试魅聊很正常，只要军鹏的杀毒软件上线，凭借免费的噱头绝对力压其他杀毒软件运营商，到时两个账户接入，就一定能增加魅聊的用户数量，到那时你和晚秋姐做好运营，就一定能在这个领域占得一席之地。”
“就是有点担心。”卫书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至于担心什么，沈霖明白，无非是投入了这么多钱，连个浪花都没起来，感觉有点对不起沈霖的投资。
张军鹏适时地接过来话头：“老卫不要有心里负担，冰封团队运作的进度比我个人要快很多，现在正在进行模块化分解编写搭建，已经开始调试了，赶在十一黄金周上线没什么问题，就国内杀毒软件全体收费的情况，冰封的装机量肯定会迅猛增长，到时候魅聊和冰封捆绑注册，知名度和用户量就会大幅提高。”
“嗯，老张你得提前做好准备，锋锐的网络安全部门还得你组建，冰封杀毒本就兼着安全责任，我担心到时候的网络攻击会来的更猛烈，冰封和魅聊还不一样，那是直接从金霸和小狮子嘴里抢饭吃，这两家都是实力不俗的公司，明的暗的都能来，你得顶住，顶不住就功亏一篑了。”
“放心吧，我一直在做着这个准备，如果哪个公司敢亲自下水，一定会让我顺藤摸瓜抓到把柄。”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主要是安抚一番卫书白泄气的情绪，沈霖在写字楼的几个办公室巡视了一圈，经过紧急扩招，目前锋锐两个项目现在总共有六十多人，多数是在张军鹏手下，现在是纯投入，每月单是人工成本就是一笔不小的投资，加上设备、服务器的不断添置，如果不是沈霖年前在南方市场捞一笔，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孔，都是中原本土毕业的年轻学生，年纪最大的两个还是硕士研究生学历，沈霖觉得这样的团队一点也不会比南方的鹏城马差，只要舞台足够大，就一定能够从内陆起飞。
现在处于研发调试期，沈霖越来越难以插手，这次过来本打算叫上他们几个负责人吃个晚饭，结果就收到万茜茹那边打来的电话。
见到万茜茹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唐大西南的人工湖前坐着。
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她低沉的声音，约沈霖在人工湖见面，还以为她要想不开。
不过看到沈霖的时候，万茜茹抬起凌乱头发下面的脸冲沈霖笑，他这才放心下来。
万茜茹裙子上沾满了灰尘，脸上有几个指头印，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抬着头看见沈霖笑的时候，沈霖心里疼了一下，伸手在她嘴角擦拭掉那点血迹：“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我没事！”万茜茹看着沈霖表情凝重，不再是以前那样故作深沉，眼神自然流露出心疼和愧疚的情绪：“他们知道是你在打听郑美欣的事情了，我什么都没说，就是担心你。”
沈霖满心愧疚，让万茜茹去打听这些事情有点危险，而且贸然对几个羊头出手，肯定会引起陈浩明的注意，在这方面考虑不周了。
他轻轻坐在万茜茹的身边，低头正好看到万茜茹白色球鞋的鞋带踩在脚下，径直弯腰蹲了下去。
“不要！”万茜茹伸手去扶沈霖的胳膊，却被沈霖推到一旁。
万茜茹看着蹲在面前的沈霖，正在拿起鞋带重新帮她系好，感觉今天被陈浩辉堵住撕扯挨了几个耳光非常值得。
沈霖站身来，平时无所谓的万茜茹此时有点不好意思，仍然低着头，然后重新坐到湖边的台阶上：“他们怎么威胁你的。”
“让我管好自己的嘴，如果出去乱说，下次一定让我好看。”万茜茹如实地说着：“陈浩辉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好自为之，你是明白人，如果你再揪着郑美欣的事情不放，先考虑考虑后果。”
沈霖坐在台阶上，默默地抽着闷烟，有什么后果，他很清楚，是退步，还是继续
陈浩辉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找万茜茹的麻烦，说明陈浩明那边已经清楚沈霖在背后调查郑美欣的事情了，如今还没有想好如何彻底解决掉陈浩明，但也不能就这么退步。
看他拿出电话，万茜茹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斗不过他们的。”
沈霖也不挣脱，而是默默地看着万茜茹：“你很了解他们在做什么，如果我们此时不站出来，他们以后就会变本加厉。”
面对阳光照不到角落，总要有人去撕破黑幕，看着沈霖坚定的样子，万茜茹慢慢地松开了手。
许志强和六子，在与陈氏的几番明斗中全都请进去喝咖啡了，现在能用到的人，他只想到了当时在唐大校园与陈浩辉对决食堂的李飞。
上次之后，李飞也因力保沈霖备受许志强关注，特意将下面的外挂业务链给了他一块，算是奖励，这两年在圈子里混的越来越好，沈霖交代的事情，好多都是通过许志强委托给李飞去做的。
李飞站到沈霖面前的时候，发现身旁的万茜茹脸上带伤，就明白了什么事情。
沈霖给他递了根烟：“你怕陈浩辉吗？”
“以前挺怕的，现在不怕，你说吧霖哥，让我做什么。”
“我今晚要陈浩辉半条命！”沈霖平静地说着话：“强子和六子不在，晚上你跟我出去，把能召集起来的伙计全都拢在一起等候通知。”
第105章 激变
晚上秦放约饭，说是带沈霖认识个朋友，如果是平时，沈霖肯定去好好安排一番，但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事情不会按照计划行进，但沈霖会一如既往。
把万茜茹送回学校，沈霖踏着夜幕跟李飞去踩点。
对付流氓，只能比他更狠，陈浩辉可以明目张胆的找万茜茹麻烦，沈霖也能。
李飞将人撒了出去，陈浩辉晚上在外面吃了饭，已经进了皇马娱乐会所，或许会在过夜，或许晚上会出来吃夜宵，此时李飞就在皇马对面的小餐馆等着。
小餐馆靠窗位置是一块大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皇马正门的一切情况。
沈霖刚走到皇马门店的大道，正好遇到秦放和顾晓雨从车上下来，沈霖故意装作没看见，秦放眼尖开口叫道：“沈霖！”
秦放刚才肯定喝了酒，此时脸色涨的有些微红，沈霖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老大这是过来消遣啊。”
“对啊，叫你吃饭你也不来。”秦放拉过沈霖说道：“想给你介绍个朋友，你这大老板太忙……我哥秦牧，认识一下。”
秦牧！沈霖转身看着秦放身边高大的这个人，年龄不大，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满身的书生老城之气，沈霖伸出手：“牧哥你好，我是沈霖。”
秦牧与沈霖握了握手：“一直听秦放说，他有个很厉害的室友，终于得见，很是荣幸。”
“牧哥高赞了。”沈霖客气地说着，突然计上心来，转脸看着秦放：“牧哥在哪儿高就……”
沈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秦放和秦牧脸上徘徊，发现秦牧有些难言，便立即改口道：“老大的大哥就是我大哥，晚上我正好有事没有陪牧哥吃饭，接下来让我听我安排。”
“我们就是来这里唱歌的，听说这是唐都最热闹的场子，你这个大老板赶上了，必须打打你的秋风。”秦放伸手揽过沈霖的肩膀：“怎么不见方楠，把她也叫来，你这天天忙的，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弟妹了。”
“行，进去我就给她打电话。”沈霖笑吟吟地答应着，眼神和秦牧简单地交流着。
秦放见沈霖对秦牧很感兴趣，“别看了，这我堂哥，刚调你们安城，趁着休假来唐都探亲，我哥酒量不错，你可得陪好了。”
堂哥，唐都探亲！
这些信息进到沈霖脑子里，一个大胆的临时计划涌上心头：“没问题，今天必须把牧哥喝痛快。”
几个人说着话，慢慢走进皇马娱乐会所。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四个人直接来到二楼的VIP包房，沈霖将他们安顿好，借口打电话叫方楠过来陪顾晓雨。
沈霖大摇大摆地游走在皇马的大厅里，打着电话走到吧台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嘴里叼着烟，牛气哄哄地向服务生伸手，坐在那里让服务生给他点烟。
这通操作下来，大厅所有工作人员几乎都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紧接着，沈霖给周远航打去电话，让他赶紧召集好人手，晚上可能有大事要办。
目前能调动的人手，还有商业公司下面的物业公司，按照品牌发展理念，盛唐物业公司招收的安保人员全是以青壮年为主，而且其中一部分还是复原的小哥哥，这批人有二十几个，战斗力比李飞他们那群人还要凶猛。
感觉沈霖一副今晚决战的样子，心里满满地担忧：“时机还不成熟吧！”
沈霖不解释：“等我电话就行！”
然后又嘱咐李飞，让所有人在皇马附近待命，不要引起里面人的警觉。
安排好这一切，沈霖担心没人发现他，就在客厅里等方楠，一会要水喝，一会要烟抽，还调戏了过来倒水的服务员。
在皇马这种高档会所里，沈霖这种痞子行为跟作死差不多，不过高档有高档的好处，无论客人提什么要求，服务人员务必照办。
但沈霖的举动成功引起了看场子人员的注意，担心沈霖是来捣乱的，所以那些人对他格外关照，不多时就有人认出，这是数次与陈家两兄弟为敌的沈霖。
消息很快传到陈浩明那里，但他此时并不在皇马娱乐会所。
“呵呵，沈霖那小子居然到皇马去玩。”陈浩明笑了笑，故作无奈地放下电话。
二狗子刘邵东听到这个，眉头皱了皱眉头，故作悬疑道：“他不可能不知道皇马是您陈总的，这时候到那里去，搞不好是去捣乱的！”
“捣乱？开什么玩笑，在皇马捣乱那不是找死嘛！”尽管陈浩明嘴上说的轻松，却再也沉不住气，闷闷地喝了杯中酒：“沈霖应该还没傻到去皇马硬碰硬吧，就他身边那几个小混混在唐东还可以，来到皇马还不够看。”
“陈总，不可大意！”刘邵东强调道。
他越是这样说，淡定的陈浩明心里越慌，还要做出临危不惧的大将风度，可自己请的饭局不能因为一个电话就匆忙离场，那也太丢份了！
……
方楠来了之后，沈霖满怀心思领着她进了包房。
秦放和顾晓雨唱了两首歌之后，见方楠进来，便将话筒交给她，顾晓雨和方楠识趣地在一旁商量着唱什么歌，秦放便拉着沈霖与自己大哥秦牧喝酒。
沈霖手笔很大，点了一瓶黑桃A和一瓶38年皇家礼炮，就连顾晓雨和方楠喝的矿泉水都是精雕细琢的玻璃瓶装，秦放和秦牧都是见过市面的人，单是这两瓶的价格就奔五位数走了，秦放和秦牧都觉得很有面子。
酒过三巡，两人前面喝过的缘故都有些上头，但两人情绪很高，可沈霖心里着急，哥们要拿你们挑事啊，你们倒是给惹点事我好发作嘛！
沈霖还想借着酒劲跟服务生找找麻烦，可人家就差给你跪下叫爷爷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陆晚柠打来电话，沈霖来到走廊外面安静的角落接电话，听她说着近期工作安排的事情……
等沈霖回来的时候，包房已经没有人了，方楠也没在，顺着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找过去，发现二秦和两个女生都被堵在卫生间门口。
沈霖挤着进去，发现皇马这些看场子的正在围殴二秦，当即冲了上去，迎着秦牧脸前的小混混就挥起了拳头，等了一晚上，就是要等这样一个机会，管他什么理由呢，先弄起来再说。
方楠呆呆地看着沈霖冲进来，塞给自己电话，已经拨通了周远航，她一边担心沈霖，一边将电话放在了耳边：“喂！”
“方楠？！”周远航先是听到一阵混乱，接着话筒里传来方楠的声音：“老沈呢？”
方楠直接说道：“他跟人打起来了，你快来！”
第106章 逆推
沈霖一意孤行，此时无论如何也要顶着他上，周远航提前把物业公司的安保集合在一起，直接挑明了去砸场子，对于这种事儿，他轻车熟路，凡是到场的没人五百块，动手了一千块，事儿闹大了一人三千。
本就是热血青年，平时周远航又是江湖做派，跟下面的安保处的很好，都是讲义气的人，听说老板要出去闹事情，惹祸了有人顶还有钱拿，几乎没有说不来的。
听到沈霖已经动手了，埋伏在皇马周围的周远航和六子第一时间汇合，两拨人直接往里冲。
平时在皇马闹事的都是些醉汉，没人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来闹事，皇马一直是多年平安，那些看场子的飞扬跋扈，却根本没见过这个阵仗，直接被周远航和六子平推上了二楼。
二楼公共洗手间门口，外围正在看着沈霖和二秦被自己人围殴的陈浩辉，突然发现莫名地冲上来那么多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人堵回到了洗手间。
周远航拎着木棍将脸前能看到的混混全部打翻在地，扯着嗓门高喊：“老沈！”
“这儿呢！”尽管身上挨了顿拳脚，此时沈霖看到增援到人到了，顿时精神大阵，心情超级好：“老周，我大哥在这里被人打了，这口气我必须出！”
“谁特么不长眼！”此时周远航完全控制住了局势，陈浩辉那十几个人有一半已经被打翻在地，他顺着沈霖的话大手一挥：“参与动手的全给我打折一条胳膊！”
李飞带的人比盛唐的安保要凶猛，话音刚落，第一时间就将陈浩辉的伙计围住胖揍，李飞冲到陈浩辉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挥舞起了手中的木棍。
“你麻痹的李飞！”陈浩辉捂着额头破口大骂道：“你等着，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沈霖走到前面，拦住了李飞，从他手中接过木棍，李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被人堵在墙边想跑都跑不掉：“沈霖，这是皇马，我劝你不要乱来。”
沈霖不搭话，轻轻举起木棒，陈浩辉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沈霖便狠狠地砸了下去。
陈浩辉嗷一嗓子捂着胳膊蹲了下去。
“老四，别闹大！”秦放看着沈霖给他出了一口恶气，但碍于身份不敢任由沈霖胡来。
可闹不闹大已经不受沈霖控制了，终于结束饭局匆忙赶回来的陈浩明发现自己堂弟已经把事态搞的失控了，令他没想到的是沈霖居然准备这么充分，急忙从外面往皇马调人增援。
陈浩明担心事情会无限扩大，发展到自己无法收拾的地步，急忙提前打了BFL的电话，附近执勤的探员提前过来镇住场面，防止其他人员介入引起其他麻烦。
沈霖发现二楼的各个走廊不断有人往公共洗手间这边涌，已经将走廊完全堵上，周远航和李飞带来的人被堵在公共洗手间周围。
秦放此时已经非常焦急，那点酒精也在一身臭汗中挥发，他不担心会继续吃亏，只是有些话不便明说，拉住沈霖焦急说道：“我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能被唐都探员带走。”
“我知道，放心吧老大，我来安排，以防万一你给子文哥打个电话，让他居中调度一下。”沈霖说着话叫来周远航：“带几个人保护他们。”
周远航看了一眼秦放和秦牧，重重地点点头，让身边四个安保待会哪儿都不要去，护着沈霖他们几个不让人近前。
沈霖从方楠手中接过电话，已经习惯沈霖的波澜不惊，看他现在满脸的沉着和冷静，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明城哥，我在皇马……需要你亲自出面，我身边的人不能抛头露面。”
杜明城那边听到沈霖沉着且压抑着兴奋的话，心里不由得一热：“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霖拿着电话踱步到厕所，压着声音说道：“按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
说完还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秦公子就在现场！！！
看到这个信息，杜明城急忙给老岳父打去电话，要动皇马，就不能轻描淡写，这种大事必须要事先知会余德水。
余德水沉吟片刻道:“事不宜迟，你动作要快，赶在前面抢出沈霖说的人，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然后直接抄了皇马娱乐会所。”
见杜明城那边还再犹豫，余德水果断道：“你正常接报去查皇马，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不管捅出多大篓子，都跟你没关系，懂吗？”
杜明城听到这句话，似乎想通了这里面的前后关系，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
陈浩明想近前查看情况，只能让人硬推二楼走廊，但沈霖这边的人，其中一半还是血气方刚的壮年，而那一半唐东小混混别看势单力薄，打起架来也不含糊，他只想沈霖赶紧撤。
陈浩明叫来的增援和皇马所有的看场子的全部退后，附近的探员上楼查看情况。
身着制服的人上来，李飞手下的伙计和盛唐的安保有点不知所措，自动闪开一条路让几个探员走到近前。
沈霖直接挡在秦放和秦牧的前面，不让他们照头。
“你是主事的吧？”为首的探员打量了一眼沈霖，这群人无形中将他捧在中心，看气势应该是带队的：“就你们今天闯的祸，如果不是我们出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全都跟我回去说明情况，如果陈总心情好，还可以放你们一马，否则你们自求多福吧。”
沈霖了一眼秦放，他是一脸担忧，秦牧则一声不吭，干脆躲进了卫生间里，如果此时被带走，影响的不单是他个人，还有自己老爹秦国华。
沈霖眼神示意，让秦放不要担心，现在他需要拖延片刻，等着杜明城过来：“皇马店大欺客，你这不分青红皂白抓我们算怎么回事？”
探员笑了笑，看二傻子一般的眼神打量着沈霖：“呵呵，有什么事跟我回去说，可能就是醉酒误会而已，你要是不识抬举，定你个寻衅滋事住两年没问题。”
沈霖配合地装出一副二愣子的模样：“你吓唬我！”
探员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掏出银手镯：“就你话多，先考起来！”
“你凭什么抓人！”周远航挡在沈霖前面，满脸委屈道：“叔叔，是他们皇马先动手的，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就是，你们就算要抓人，也先了解了解具体情况吧。”一旁的方楠看到这个情况，也急忙站了出来。
顾晓雨知道秦放为什么会那么顾虑，不能让人把他和秦牧带走，气鼓鼓地也站到了前面：“你最好了解清楚，是皇马的工作人员对我动手动脚才引起的麻烦，他们不但不道歉，还动手打人……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学生，你们这么做不符合流程。”
“呵呵！学生？”为首的探员狐疑地看了一眼顾晓雨，又把目光落在了方楠身上：“能到皇马来的有什么好学生，别拿这个说事儿，小心我告诉你们学校，至少让你们背个处分……”
……
外面的陈浩明见到败退出来的陈浩辉，此时右胳膊已经被沈霖的木棍打断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浩辉龇牙咧嘴忍着断骨之痛道：“你不让我动沈霖我就没动，刚才只是动了他身边的人，没想到沈霖早有准备，我们这边刚动手，他们的人就到了。”
陈浩明阴着脸没有说话，既然沈霖早有准备，更不能按照他的意图将事态继续扩大，可几个探员迟迟不出来，也不见沈霖他们离场的意思，他心中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二楼旋转楼梯前的陈浩明，发现一楼正门外面的街道上闪起无数的红蓝车灯。
第107章 抄底
杜明城带着队伍几乎是与秦国华秘书张子文同时到的现场。
张子文不明所以，看着杜明城几辆车闪着红蓝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秦牧如果被这些人带走，让有心人抓住把柄，不但是毁了前程，还会让根基未稳的秦国华非常被动。
唇亡齿寒，秦家的欣欣向荣是自己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张子文如何不急。
“来人是哪个单位，拦住他或者抢在他的前面！”张子文也不方便从车上下来，直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市巡捕房副探长马长龙虽然不知道皇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张子文焦急的样子也明白事情不简单，多年经验告诉他，皇马旋涡中心的人不一般，坚决不能让他暴露出来。
看到杜明城带队前来，没等张子文电话就将他拦了下来。
还没搭上几句话，又接到张子文的嘱咐，更不能让杜明城先进去了。
“明城，这件事情市局接手了，你带人把外面围起来，一个人不准放走。”作为上级领导，马长龙直接给杜明城下达布控命令。
如果是平时，杜明城肯定会遵照执行，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让沈霖交代的秦公子暴露，他和余德水的如意算盘就白打了，他脑子动的很快：“一队封锁外围，二队跟我进去……马探长，我弟弟在里面被人打了，我得看看什么情况，别给我闯出什么祸来。”
杜明城心急火燎地说着话，就要往里走，却被马长龙一把拽了回来：“不是，你哪来的弟弟……你们西宫巡捕房负责外围，把皇马这些人员全都控制起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见他这么说，杜明城更不能答应了：“那不行，我弟弟的事情我要亲自处理，马探长，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去把人给你带出来。”
没想到杜明城油盐不进，马长龙也不好强制阻拦，领着人直接抢在杜明城前面往里冲。
陈浩明看着马长龙和杜明城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笑着要过来打招呼，却见谁也不理他，所有人直接冲上了二楼，后续的巡捕直接将现场人员全部控制在原地。
陈浩明觉得事情不妙，赶紧躲在一旁打电话。
马长龙和杜明城几乎同时抵达了二楼的卫生间走廊，先前来的探员都认识马长龙，也有认识西宫杜明城的，还纳闷这俩人怎么会同时过来呢。
沈霖见到杜明城之后，转身轻轻跟秦放说道：“你们跟他走！”
“来人，把这几个人全都给我带回去问话！”杜明城抢在马长龙前面发布命令，自己亲自走到秦放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秦牧和顾晓雨低着头也要跟着走。
马长龙一看，沈霖这伙人居然主动要跟杜明城走，这哪儿行，可他不知道张子文到底让带谁出来，眼见就沈霖是挑头的，只能压着声音对沈霖说道：“子文老弟让我来的，你们跟我走。”
沈霖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了，低声回道：“自己人！”
自己人？
马长龙懵了，就在愣神的功夫，杜明城已经拽着秦放引着秦牧被西宫队员围在一起，快速向外撤去。
“愣着干什么，赶紧跟着明城哥出去。”沈霖看着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周远航，还有李飞还傻乎乎站在那里等着砸场子：“没人会拦你们，快走。”
这些人来的快，走的也快，转眼间走廊上全是巡捕和皇马的打手们。
张子文看到杜明城拽着秦放出来，后面跟着秦牧，而不是马长龙带他们出来，都急的要从车上跳下来了，可发现沈霖在后面跟着，出了皇马大门，直接扣押了跟在沈霖身旁的李飞和周远航，秦放和秦牧则趁乱从人群边缘遁了，细细品味了一下，心也就放了下来。
杜明城漫不经心地看秦放和秦牧溜走，重新变得严厉起来：“晚上接到线报，皇马娱乐会所涉嫌违法经营，一队把住前后门，涉事人员一律不准放走，二队三队进行彻底清查。”
此时马长龙还来不及跟张子文说明情况，巡捕房带头大哥梁铁山打来电话，丝毫不顾及他副探长身份，劈头盖脸一通训斥，质问谁让他擅自行动去查皇马的，为什么不事先通报，还勒令他以上级身份命令杜明城立马离开现场。
马长龙几十岁人了，就算是副职，也不能用这个口吻跟他说话啊，太特么不尊重人了。
挂完电话的马长龙看着杜明城已经部署完毕，西宫区的巡捕迅速上楼清查，杜明城背后站着谁，他很清楚，就算梁铁山发话，他也得思量一番这所有行动背后的意味。
皇马夜总会今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然余德水这个女婿像自己一样发了疯似的去里面抢人，现在又不管不顾地要清查皇马娱乐会所？
自己为什么要阻拦？有什么理由阻拦杜明城的行动？
皇马娱乐会所这点事儿唐都谁不知道，人家肯定是得到了上面人的示意，不然这么多年大家心照不宣地去动皇马，去动陈浩明？
来到张子文的车前，此时张子文刚跟秦牧通过电话，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
这种事情秦牧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情况述说，晚上约秦放兄弟俩吃饭喝酒，完事遇到沈霖唱个歌，却不曾想皇马的混混毛逗秦放女朋友，秦放与人动手，人家人多势众，把他和秦放锤了一顿，幸好有沈霖在场及时出手相助，并通过自己的关系没把自己暴露在外面，剩下的事都有沈霖的伙计顶了……
不这么说，等这事儿传到秦国华的耳朵里，免不了一顿严厉的训斥。
挂完电话，张子文想了想，沈霖这件事情办的很漂亮。
“子文老弟，杜明城要清查皇马。”马长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刚才梁铁山总探长问我为什么擅自行动，并让我叫停杜明城的行动。”
张子文沉思了片刻，他很清楚杜明城这是借题发挥，权衡了利弊之后发现，杜明城清查皇马好像跟自己跟秦国华没多大关系，反而会触动目前唐都平静的态势：“杜明城打击违法犯罪，职责所在，有何不妥，为什么要叫停他的行动？”
张子文不温不火地疑问，让马长龙知道了他的态度，同时他自己也在快速思索着利弊，今天的行为，已经算是向秦国华递交了投名状，这件事等会肯定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反正事已至此，倒不如做的干脆一点，协助杜明城将事情搞大。
梁铁山能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很能说明问题了，如果让他受到波及，对自己将是非常有力的局面，让他发生点意外，下一步的巡捕房话语权不就只剩自己了吗？
以杜明城的级别，暂时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促成这件事，自己也算一件功劳，还能向余德水释放出某种积极的信号：“打击犯罪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既然赶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马长龙直接下车，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自己手下的巡捕也加入了清查皇马的队伍。
幕后推手沈霖并未走远，杜明城象征性地扣押了周远航和李飞作为自己开展工作的由头和证据，其他人员相继散去，他和方楠此时就在皇马不远处的人群中查看着皇马门前的情况。
皇马在唐都存在这么多年，在许多人心中颇具地位，也是许多普通人梦寐以求消费一晚的地方，此时面对大批的巡捕清查，许多人津津乐道地开始探讨皇马里面犯了什么事儿，里面到底经营着哪些业务。
里面什么情况沈霖不知道，但杜明城利剑出鞘，只能勇往直前，至于他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沈霖这边也非常期待。
人越来越多，沈霖和方楠站在后面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正好继续往前站，反正围观的人很多，站在人群里，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正在与方楠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沈霖，发现身旁站着一个十五六的毛头小子，蓬头垢面，头发凌乱地爆炸着，消瘦的脸颊由于营养不良，或者休息不好的原因呈现出蜡黄色，一个鼻孔在不断地吸溜着大鼻涕，但一双眸子却透着野兽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皇马的大门……
第108章 焦灼
面对西宫杜明城的强势清查，陈浩明叫来的这些打手成了其野蛮经营和违法经营的最直接证据，所有人全部抱头蹲在地上，逐个包厢开始清查。
1-3楼的歌房和4-5楼的足浴，许多衣衫不整的人员被挨个带出房间，若不是马长龙带来人手支援，杜明城这两队人员显得有点捉襟见肘，饶是如此，仅大量的服务人员就牵制了许多人手。
马长龙继续打电话叫增援，作为总捕房的二把手，下面也有许多自己的亲信，各区闲置巡捕迅速赶到皇马进行支援。
6-8楼的通道位于安全步梯一侧很隐蔽的小门，有电梯直达，杜明城让人控制娱乐包房和足浴房的时候，他带着几个人就找到了这个通往6-8楼的电梯。
但是电梯需要刷卡，此时皇马的工作人员全部被押在外面，这边是无人值守的情况，就杜明城寻找持卡工作人员时，电梯门口突然落下一道钢筋栅栏门，将电梯入口封死。
杜明城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摄像头，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问题，一道钢筋栅栏就想拦住他……
陈浩明看着越来越多的巡捕进入皇马，整个人面如死灰，疯狂地打着电话，却没有任何作用，有时并不是黑暗真的就可以无限笼罩大地，而是没人愿意轻易撕开第一道裂缝。
陈氏和皇马有人罩着，但他们也不可能将整个唐都收买，当一切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就算他背后的势力再强大，此时也无法直接介入这件事。
陈氏不断地通过各种关系接触现场的马长龙和杜明城，两人现在是横下心来要把皇马给剥开来，只有这样才能将各自的利益最大化，你陈氏拖再高的位置跟我说，跟我又有多少直接的利益关系呢？
所以两人干脆直接关机了！
……
秦放和秦牧两人送走顾晓雨，然后直接打车去面见秦国华，这件事必定闹的风风雨雨，害怕秦国华的训斥也得见，否则就是让秦国华被动。
无非就是喝酒唱歌的事情，秦放和秦牧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只是秦牧刚刚从商都调到安城去任职，还没几天就出入这种场合，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大加训斥一番。
好在没有暴露在外面，否则传回安城，秦牧的一帆风顺就要终结了，就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他对沈霖和张子文的处理方式很满意，但通过刚才张子文汇报的现场情况，这沈霖显然是有备而来，提前跟西宫杜明城这个余德水的外甥通过气，而且是提前召集的人手，第一时间冲进皇马救人。
想到这一点，秦国华心中很是不满：“谁提议去皇马唱歌的？”
“我！”秦放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我女朋友和牧哥我们三个人在外面的吃饭，然后我想着牧哥休假没什么事儿，平日也不敢在安城随便出入，就带他去皇马放松放松，路上碰到的沈霖，就拉着他一起去的。”
“你是说，沈霖是在半路碰到你们的？”秦国华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本来我想着晚上叫他一起吃饭来着，结果他有事情走不开。”秦放从秦国华话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担心他会牵连到沈霖：“我们下车的时候遇到沈霖，就拉着他一起去唱歌的，事先我们也没有联系。”
秦放说着，自己儿子秦牧在旁边符合着，了解到细节，秦国华心里才舒服一点。
沈霖与陈氏闹的这么凶，如果拿自己儿子和侄子做局，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既然这是巧合不是沈霖的算计就行，不过沈霖借力打力，出事滴水不露让秦国华又多了一层欣赏。
“总是告诫你们，平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多看书磨炼心性，就是不听！”秦国华转脸又训斥道：“以后再去这种场所让我知道，绝对不会轻绕。”
秦牧不敢吭气，秦放则是陪着笑脸：“知道了大伯，都是我的错，你别怪牧哥。”
秦国华板着脸对秦牧说道：“晚上就在家里住，明早赶紧给我回安城！”
二秦灰溜溜地从秦国华书房里退了出来，躲进旁边的卧室里去。
秦国华坐在桌前前，慢慢地点了根烟，仔细想着今晚的事情，陈氏和皇马在唐都的所作所为他有耳闻，尤其前几个月唐大大学生跳河事件他也收到了小道消息，只不过这件事被陈氏给压了下来，民不告官不揪。
他也很想清除这颗毒瘤，或者重重敲打一下，让其收敛。
陈氏能够在唐都横行多年，要是没人支持打掩护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贸然出手肯定会让陈氏背后的力量以为自己要与他们对抗，许多事情就处处掣肘。
现在好了，不管是沈霖这个愣头青要整死陈浩明，还别有用心的杜明城借题发挥，都可以借机清除掉陈氏这颗毒瘤，还唐都一个朗朗乾坤。
而且，自己不用出面，完全置身事外，看这件事到底演变到何种地步。
最好是牵出一些人出来，名正言顺地处理一批违法分子，也给自己树立一下2号威信。
……
杜明城和马长龙冲上6-8楼的时候，马长龙还好点，杜明城却震惊了。
具体情况，大家参考《一路向西》脑补吧。
当所有人员被清理出来的时候，那些夹杂着佳丽三千中的人员居然有几个熟人，当马长龙看到人群中畏首畏尾，故意低头躲避的大巡捕梁铁山的时候，整个人兴奋起来，就想立马下楼放挂鞭炮，赶紧跑过去：“梁总，你怎么在这里，哎，那谁，梁总你都不认识，推什么推，给我客气点。”
马长龙故意大声训斥着两个临时巡捕，很快就引起在场其他探员的注意，马长龙又装作一副失礼的态度，轻轻地扇了一个自己耳光：“瞧我这个破嘴！”
此时梁铁山完全暴露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别说那些正式编制的探员，就连那些编外临时巡捕好多人也都认识他，看着马长龙故意让他出丑的嘴脸，嘴里直接骂了出来：马长龙，你麻痹的！
不用想，梁铁山完了！
马长龙也不生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不住了梁总！”
看着人员陆续被带下去，马长龙心情大好，掏出烟走到杜明城面前：“明城老弟，抽一根？”
此时杜明城觉得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贴在了肉上，以前处理面对恶徒也没这么紧张过，从马长龙里抽出一烟叼在嘴里，调侃了一句：“提前恭喜马老兄了，以后你还要多关照关照我！”
“难怪梁铁山只是拼命打电话让我们撤，原来他在这里面！“马长龙笑了一下，并不接杜明城的话头：“陈浩明胆子也真大，6-8层只有这一部电梯出入，这万一出什么事，跑都跑不及！”
杜明城狠狠地抽了一口，终于放松了一下：“这么多人，马总想怎么处理？”
“是这样，那些消费者就留在这里做记录，让下面的兄弟处理吧，皇马这些工作人员全都带回去，今晚咱们辛苦一点，务必赶在明天早上拿出确凿证据，在陈家活动之前办成铁案！”
听了马长龙的安排，杜明城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我听长龙兄的！”
此时皇马门口的马路，已经让狗车和围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看着大批光鲜亮丽，穿着很少衣服的女子被人押着上了狗车，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沈霖一直注意着身旁的那个毛头小子，当陈浩明被人押着出来的时候，这小子猛的吸了一下鼻涕，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不溜秋的刀子，刀刃在路灯下闪过一丝寒光，他整个人就如同猛兽一般冲了出去。
第109章 查封
那个鼻涕少年，看到陈浩明瞬间红了眼，灵活的像条饿狼冲破了巡捕设置的隔离线，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看起来不算明亮的钝刀本着陈浩明就扎了过去！
外围毕竟有许多巡捕在封锁现场，少年突破隔离线刚到陈浩明近前，就被一个巡捕扑倒在地，然后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将其胳膊反拧过来。
少年吃痛，刀子从手中飞落出去，正好落在陈浩明脚下，农村杀猪用的那种剔骨刀，表面像是生锈了一般，刀刃却锋利无比，陈浩明有些懵逼，但少年趴在地上的眼神，忍着巡捕拧他胳膊的剧痛，仍然努力昂起头，一言不发地死死地盯着自己。
少年的眼神像是毒蛇，又像是猛兽，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拿着那把剔骨刀把陈浩明扎的透心凉，这让陈浩明不由得心底发狠。
哪来的小孩！
越来越多的人从皇马被押出来，其中涉及许多佳丽，有的年纪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打扮的异常火辣，沈霖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觉得陈浩明还是有品味的，各种风格都有，什么学生系、制服系、护士系的都有，看着看着，外面突然挤进来一辆120，几个白大褂从里面用担架抬出一个断了腿的女人。
金钱诱惑，武力威慑，皇马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曝光之后，陈浩明完了！
“咿！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方楠看沈霖对皇马那些女技术员们垂涎三尺，脸上笑眯眯的就差流哈喇子了，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都是些什么人，这你都稀罕。”
“嘿嘿，腿真白啊！”沈霖想着心事，顺嘴说道，突然发现不合适又改口道：“啧啧，我看陈浩明呢，看他这次还怎么逃脱。”
“少来！”方楠拿手在沈霖眼前挥舞了一下：“真不知道你们男人这么想的，花那么多钱到这种地方，真的那么好吗？”
沈霖回过头，看方楠一脸嫌弃的样子：“这不包括我，我一直都是内心光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梦想早日接班四化建设的有志阳光少年。”
“嗯嗯，就是就是！”方楠夸张地点着头：“秦放他们呢？”
“已经走了！”
“那咱们也走吧……这次商业公司就没有人给我们捣乱了。”
两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让周远航包了一个烧烤摊，让盛唐安保和李飞身边那些伙计全都过去。
如果没有这些人，自己揭开皇朝内幕的计划就难实现，其实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秦牧，如果不是他在场，也很难搞出这么大动静。
此时秦放和秦牧在秦国华家里，还在悄悄谈论沈霖的传奇经历和仗义出手。
想着自己在唐都挨了顿拳脚，秦牧心里就不舒服，不过沈霖当时直接将陈浩辉的胳膊打断一根，心里这口恶气还算好点。
今夜注定无人能眠，沈霖一扫多日的苦闷在烧烤摊上开怀畅饮，犒劳身边的伙计。
马长龙担心总捕房会因梁铁山嫡系或者陈氏的关系户作祟，直接将人拉回到了西宫地盘，由他坐镇，西宫分局一把手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陈氏范的事情千头万绪，今天需要的是坐实陈浩明的皇马违法经营一事，回到西宫分局，让人到现场拍照举证，其实有那么多现场证据，和现场抓的特殊客人，就可以给皇马定性。
但杜明城需要更多的指控，重点是突破那些佳丽和皇马的打手，然后明早将所有证据全部提交上去，等待上层之间的博弈。
两人胆大包天，不但将自己电话关机，而且对西宫进行了信息封锁，所有人员不准离开办公地点，全部上交手机，严禁与外界联系，连夜对所有人员进行系统询问，外界根本探查不到里面的消息。
沈霖给杜明城打了电话，发现那边是关机状态，也就没再打了。
李飞第一次跟沈霖出来办事，许志强和六子也不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坐在沈霖身旁，事情办的顺利，看沈霖很高兴，李飞心里也掩饰不住兴奋。
沈霖手下的产业，平时听许志强说过一些，将来随便在沈霖身边干点什么也比整天在街上瞎溜达的强，经过这次办事，他与沈霖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
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今晚他们的举动明天会传遍唐都。
他们走的早，杜明城抵达现场的时候，沈霖示意他们悄悄溜走，免得和皇马打手搅合在一起，晚上被带到免费宾馆里喝咖啡。
所有后来发生的情况他们还不清楚。
其实皇马被连锅端的事情，已经开始在下面被老百姓传开了。
唐都降临神秘大哥，在皇马唱歌把妹被看场子的打了，然后大哥一个电话叫来几百人砸了场子，随后巡捕房直接介入，查封皇马……
而那些曝光出来的莺莺燕燕被围观的人群一传十，十传百，说的绘声绘色，皇马平日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在唐都大街小巷彻底被传开。
……
次日清晨，沈霖醒了之后躲在那里懒床，杜明城十点左右打来电话：“事情搞定了，皇马涉嫌藏D，为D君子提供娱乐场所，非法经营，涉H，诱骗未成年xx，非法拘禁致人伤残，非法组织大学生进行有偿陪侍，另有恐吓、胁迫等多宗罪名……因为梁铁山昨晚涉案，刚才马长龙主导将此事上报。”
“那些皇马的打手很顽固，拿到指证一切主使是陈浩明口供还要等等，今天还会继续审讯，直到他们肯说实话为止。”
等杜明城说完，沈霖提醒他道：“昨晚在皇马门口，有个少年想拿刀捅了陈浩明，被你们的人一起抓了，他是什么人，你查一下，我觉得应该是陈家的受害者。”
“行，待会我问问……我的事情就做到这儿，剩下的就看陈浩明的命运了！”
挂了电话，沈霖发现耿直的杜明城此时也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了，正常出勤，及时而退，将事情推给马长龙，自己静观其变，剩下的等着余德水从中斡旋发力。
莫说杜明城，剩下的事情沈霖也管不着，唐都官场会借此事进行怎样的博弈他也插不上手，凭感觉，余德水肯定掌握着陈氏的关系网，想借机为自己捞取更多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