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见
再见陆晚柠的时候，她换上了白色高领毛衣，外面罩着亮紫色羽绒服，黑色靴子里是紧身丝袜，将圆润富有弹性的大腿紧紧的包裹着。
发髻挽在脑后高高盘起，显得十分干练。
和方楠一样长着圆圆的脸蛋，脸上化着淡妆，整个人显得有种都市白领的味道，身上的成熟气质比杨澜还要饱满，看到余婉带着沈霖和方楠走进餐厅，并没有表现出尴尬的意思。
只是淡淡地笑道：“快请坐吧。”
方楠偷偷地看着沈霖，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紧紧地挨着他坐下。
午饭几乎都是余婉在说话，沈霖和方楠只是不断地动筷子夹菜，她也没提昨晚的事情，只是不断地咒骂刘邵东。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余婉说道：“晚柠还不知道吧，我老弟的盛唐已经取得了观澜书院的一期和二期销售代理权，所以你在刘邵东那里才接不到单子的……你们呢，现在也算是认识了，老弟，以后盛唐的广告业务给别人也是给，还不如照顾照顾晚柠的生意！”
“嗯，婉姐发话，我这儿没问题！”沈霖也不含蓄，嘴里扒拉着饭菜道：“业务方面的事情，以后找方楠就行了。”
“你那不是人员还不完善吗，晚柠就是会计专业，可以先帮你顶一阵子。”
沈霖……
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陆晚柠，沈霖发现她不但不尴尬，见余婉不遗余力地给她拉业务，也不说表现的不好随意：“我们已经聘请了财务公司过来管理账目，如果晚柠姐愿意，以后入账报税的事情可以帮着方楠做一做，正好让她也尽快熟悉起来。”
沈霖老觉得尴尬，是没意识到，自己在余婉和陆晚柠眼里就是小屁孩，虽说是盛唐的幕后老板，可还是个学生蛋子。
这俩人毕竟是年近三十岁的人了，什么事儿都经历过。
“对了，晚柠姐既然是会计专业，怎么会去开广告公司呢，应该是会计公司才对啊。”今天杜佳佳没在场，沈霖吃了饭，也不忌讳那么多，随手点了根烟。
“专业会计，选修的是广告设计，主要是我也喜欢这个。”陆晚柠在沈霖侧身的时候，脖子上那块草莓印就露了出来，看到这块草莓，便装不下去了，脸色不由得微微泛红：“听婉婉说，你俩都是大一的学生，真是比我们那时候厉害多了。”
“我只是做了许多人想做但没勇气做的事情。”沈霖回应了一句，转而看着余婉道：“国土资源局有没有熟人，趁着过年这段时间给我介绍介绍。”
余婉楞了一下，似乎猜到了沈霖的想法：“怎么？你还想拿土地自己做地产？”
沈霖轻描淡写地说道：“早晚的事，以后少不了跟这些人打交道，有你和明城哥在这儿给我引荐，比我自己去趟路要快上许多。”
“我倒是认识几个，回头找机会让你们坐坐，土地拍卖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具体的还要靠你自己努力。”余婉倒也说的中肯，这种事情只要她牵个线就成了。
不过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陆晚柠偷偷地盯着沈霖看了许久。
她实在想不出，在唐都这个地方，会有沈霖这样妖孽的存在，大一就搞房产经纪公司。
午饭之后，沈霖没再去售楼处，这两天都没顾得上更新外挂。
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沈霖打电话叫来了许志强。
这次他带来了整个外挂销售体系图，目前中原17个地级市，20个县级市，82个县全部都跑到位了，身边共有十个人负责这些地方，许志强作为总负责，每日就是负责发放账号，收钱，分红。
传奇和大话的外挂仍然卖到150，不过自己受益降到了80，留给许志强更多下线分配空间。
他身边的六子，这几天正在开发网络销售，建了一堆QQ群，在游戏里叫卖。
传奇和大话西游卖的很好，千年和石器时代差一些，不过总体的收入正在增加，尤其是传奇和大话外挂的玩家日益增加，销售额度也正在逐日增长。
听说六子在网上叫卖，还建了QQ群，沈霖有些担心，一旦盛大开始追究，很容易就查到自己身上。
但富贵险中求，自己不干，也会有其他人干，要干就疯狂地干一把，赚完就收手。
许志强还告诉沈霖一个一个消息，最近有人在附近的几个网吧里也在兜售外挂，价格比他们的菜鸟外挂要便宜，只要五十块钱。
“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已经打听过了，是唐都理工的大四学生，一共是两个人。”许志强说着话，向沈霖咨询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他不会随便动手，必须征得沈霖的意见才行。
还是曾经的校友，沈霖考虑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找个机会堵住他们，稍微给他们点颜色，然后我去见见他们。”
“那我现在就办！”现在各个网吧里都有许志强的人，立即打电话寻找这两人的下落。
不多时，就有消息传来，这两人目前就在唐大西侧城中村中的飞羽网吧上网，六子已经带人赶了过去。
“咱们也过去！”沈霖起身拿了衣服，跟许志强来到飞羽网吧。
到了地方的时候，网吧门口的胡同里，六子七八个人正在围着两个人，看他们表情，应该是动过手了，只不过是按照沈霖的要求，只是踹了几脚。
看到他们来，六子急忙扔掉烟头走了过来：“霖哥！”
“嗯！”沈霖看了看，两个人，一个戴着眼镜，一个没戴，都是满身书生气，与六子等人格格不入，沈霖黑着脸问了一句：“你们动手打人了？”
“嘿嘿！”刚才许志强说，稍微教训一下，等着沈霖去处理，现在沈霖质问，六子知道是在演戏。
“以后别乱动手打人。”沈霖默默地叼了根烟，六子识趣地赶紧递火点上。
沈霖顺手将烟盒递到两人面前：“两位师兄，实在不好意思。”
“你想干什么？”眼镜男没有去接烟，满脸不服气地瞪着沈霖。
“不干什么，想跟两个师兄交个朋友。”沈霖收起烟盒，看着人来人往的也不合适，尤其是六子这些个人，别再招来警察：“我的兄弟打了你们，我给你们道歉，正好到了饭点，请你们吃饭。”
“不去！”眼镜男干脆地回答道。
第32章 笼络
眼镜男嘴很硬，许志强的脚很快，直接踹到了他的腰上，顿时出现一个大脚印：“麻痹的，你在我地盘卖挂抢生意还有理了？”
眼镜男的年岁看起来比许志强和沈霖要大上两岁，只不过个头比他们稍微矮上半头，尽管这边人数比较多，可挨打不还手不是男人的气度。
“怎么又动手！”沈霖推开许志强，双手按住了眼镜男的肩膀，装着劝架将他推回到了墙边：“你们抢了人家的生意，总要坐下来说道说道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眼镜男看沈霖一副和事老的模样，生气却没办法，傻子都能看出来，和和气气的沈霖才是这伙人的头。
沈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有恶意的……唐都理工大计算机专业于伟认识不，那是我之前请过的辅导老师。”
听到于伟这个名字，眼镜男眼神亮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沈霖。
于伟是沈霖前世在理工大的辅导员，眼镜男能做出外挂来，想必也是计算机工程系的学生，自然也会认识于伟。
“你看，我都给你交了实底，能有什么坏心思。”沈霖继续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沈霖虽然客气，可身旁的许志强和六子虎视眈眈，随时一言不合地就要上来踹一脚，眼镜男别无选择，只能跟沈霖走。
去饭店的时候，许志强陪着沈霖，六子他们就没跟过去。
眼镜男叫张军鹏，他身边的伙计叫李高峰，都是唐都理工计算机工程系大四的学生。
问及外挂的事情，他们也是看各个网吧流行的菜鸟外挂，就自己鼓捣出来一款可用的外挂，试着拿到网吧里去卖。
“同道中人啊。”沈霖亲自给他们倒了一杯啤酒，两人都没动：“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卖50，影响了我们的生意。”
沈霖端着啤酒自己泯了一口，见两人不说话，便招呼他们吃菜：“下学期就实习了，不知道两位师兄有什么打算？”
“学计算机的，工作倒是不难找，可没什么意思。”张俊鹏随口说了一句。
他说的倒是事实，0102年的时候，计算机属于稀有物品，许多单位还用不上电脑，就算用上电脑的，大多也只是打字员的工作。
“嗯！”沈霖轻轻点点头：“外挂你们是不能再卖了，最起码不能在唐都卖。”
张军鹏和李高峰，嘴上没说什么，可是脸上带着不服气的意思。
“你们会做网站吗？”
张俊鹏问道：“什么样的网站？”
“网站比较简单，搭建几个模块，主要是用来信息查询，信息上传的。”能做出来外挂，肯定也能做出来网站：“游戏制作这块怎么样？”
“游戏制作不行，我可没那个水平。”眼镜男抬眼看了看沈霖，心道你能做？
“如果给你游戏源代码，你能做出来吗？”
“那应该没问题。”
沈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实习的地方，干脆跟我干算了，我现在需要做一个网站，可能前期有些麻烦，做出来之后就简单了，定期维护就行，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出钱做你们任何想做的事情，必须游戏开发。”
张军鹏听沈霖说完，认真地看着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可也有点不大相信。
“外挂这个事情，你们也明白，会给游戏公司带来很大的损失，最后肯定要受到打击，你们现在跟风做这个也没什么前途，倒不如跟我开工，反正现在还没真正毕业，我一个月给你们两千块钱工资，帮我搭建一个网站，毕业之后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再沟通。”
这次张军鹏和李高峰同时瞪大了眼睛，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沈霖。
现在是02年初，这个工资水平放在唐都，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沈霖开出这个条件，自然引得两人垂涎不已。
他们也试着找过工作，大多公司给的实习工资是在300-400元之间，就算毕业转正基本工资也只有600-800左右，这还是得意于他们本科学历，否则会更低。
“老许，跟两位师兄陪个不是。”沈霖见两人开始犹豫，给许志强使了个眼色。
许志强不懂这里面到底有多大利润，但沈霖做的事情肯定都对，许志强提起杯子道：“刚才有些冒犯，实在不好意思，还请两位师兄不要往心里去，如果你们心里有气出不来，待会吃过饭，我蹲在地上让你们还回来……前提是不能打脸啊，我还得靠这个混饭吃呢。”
李高峰抢先端起了酒杯，拿胳膊肘捅了捅有些木讷的张军鹏。
张军鹏只好也端起了酒杯，和许志强碰了一下。
“以后都跟沈老板开工了，在唐都地头有什么事儿直管说，别的不敢保证，最起码在这一带，没人敢惹你们。”许志强仍然一副江湖大哥的派头，说完就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李高峰显然已经动心，但他好像是以张军鹏为中心，等着他做决定。
张军鹏放下杯子，思考了片刻：“两千块的月薪确实不低，其实做网站没那么高的难度。”
沈霖知道他的担心，两千块月薪高的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毕竟他们还是未走出校园的学生，没见过大世面：“一来，我跟理工大也有些渊源，见到两位师兄特别亲切，二来我确实需要师兄这样懂技术编程的人来帮我，所以给你们两千的月薪是代表我的诚意，我们一起合作，自然不只是做个网站，未来网络这块还是游戏赚钱，只要你们愿意干，钱的问题我来考虑，做出一款火爆的游戏，不比公司打卡或者偷偷卖外挂赚钱嘛！”
“做游戏，我们都没什么底子。”张军鹏喃喃地说道。
“这个不着急，可以慢慢来，而且我需要的队伍也不只你们两个人，后面我会找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如果你们身边有这方面的人才也可以过来谈，只要有技术，待遇不是问题。”
张军鹏最终点点头。
沈霖又问道：“过年不回家吗？”
李高峰是个灵活的人，急忙接过来话头：“马上就要实习了，心里着急，本想着卖挂挣点钱，没曾想就遇到了你们。”
“那这样，明天我租个房子给你们当办公地点，直接开始吧。”
第33章 飘了
沈霖这边拉拢住张军鹏和李高峰，相互留了电话，约好明天一早见面。
眼见两人走远，许志强跟在沈霖后面问道：“外挂还能卖多久？”
因为沈霖刚才说，外挂这玩意不合法，言语中似乎早就寻找到了转型的途径，可许志强离开了外挂，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沈霖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回过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再卖一年吧，现在外挂越来越多了，不过你要趁着这个空档期能卖多少卖多少，再卖一年，立刻就收手。”
“嗯，反正我是跟定你了。”许志强灿灿地笑着。
沈霖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
回到盛唐门店，方楠和杨澜以及财务公司的人正在对账，过年这段时间，整个二手房买卖和租赁行情都有所回落，不过也是增加信息咨询的好时机。
让方楠在电脑上调出唐大城中村附近的房源，本想找个合适的房子租下来给张军鹏他们作为办公基地，却发现城中村有一栋二层小院要卖，四间宽的宅基地，上面二层三间，外带一个小院，只要18万，只是没有暖气。
沈霖当场决定，以盛唐的名义将这个小院买下：“给你说过没有，像这种房子是可以入手的，以后这片区域肯定要拆迁，就算不拆迁，这种房子到手也能赚钱，比那点佣金强太多了。”
“我又不懂！”方楠撇了撇嘴：“这房子也是前几天才登记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买下？那房子很旧的，以后不好出手吧。”
“买，明天你联系主家办手续，将产权过户到盛唐名下，或者过户到我名下。”沈霖决定的很干脆，顺便叫过来杨澜：“澜姐，以后房源这块你要多关注一下，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找我。”
扫街扫房的主要任务都是杨澜的，最近一直在忙观澜书院的事情，没顾上关注这块的内容。
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唐东新区这块越来越多的新楼在这里奠基，唐大西侧这块城中村迟早要拆迁。
可是拆迁的事情前几年就传出来了，就是迟迟不见动静。
沈霖让杨澜负责，实际上以盛唐买房的事情还得沈霖自己点头才行，杨澜才不会去擅自做主收房，最起码现在不会，不会的原因除了在盛唐的资历还不够，更多一点的还是因为她看不到唐都房价的走势。
方楠找到联系方式拨过去，房主不在唐都，但表示可以出手，过两天回来办手续。
钥匙在盛唐这里，可租可售，看样子房主一家这是搬离了唐都。
征求过主家的同意，沈霖决定第二天就带张军鹏过去看看。
当方楠拿着钥匙，发现沈霖跟路口的张军鹏打招呼，那俩人还颠儿颠儿的跟过来，沈霖大言不惭的说，以后这栋房子就是他俩的办公地点了。
什么鬼？
沈霖像模像样的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一楼的两个房间当卧室，正堂客厅的东西撤出来当办公室，二楼留给我，天暖和了我也搬过来住，夏天在这小院吃个烧烤，喝点啤酒多舒服。”
“环境倒是挺好，就是有点冷。”张军鹏喃喃地说了一句。
“方楠，下午去配两台空调，顺便买两台高配电脑。”沈霖财大气粗得说道，也不是故意在他俩面前显示实力，这些东西迟早要配，就算他俩不愿意干，还要找其他人来接着干，只不过现在刚要遇到他俩：“不是给你说了，只要好好干，待遇不是问题。”
方楠……
沈老板这是飘了么，一个早上就花出去二十多万的预算。
沈霖接过来钥匙塞到张军鹏手中：“这里一些家具还能用，先凑合着，想换新的以后再换，这两天你们先过来安顿好，等电脑到位，我把网站需求给你们说一下，直接开工。”
张军鹏扶了扶眼镜，尽管心中已经接受，可沈霖说干就干的雷厉风行和花钱的爽快劲儿，还是让他有些忐忑，感觉跟做梦一样，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吗，还没出校门就碰到这么好的老板。
不过张军鹏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沈霖的痛快让他产生一种不好好干，对不起老板的感觉。
留下他们收拾房间卫生，沈霖跟方楠退出小院。
“你这是要干嘛，又是配空调又是配电脑的，18万买个小院养汉子？”方楠嘴欠的问道。
沈霖……怀疑似的打量了一眼方楠，平时里乖巧的方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是吃了什么豆腐脑：“对啊，给你开个后宫，以后人会越来越多，你喜欢哪个挑哪个，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切！”方楠翻了个白眼给他，拿出电话递给沈霖看，上面赫然写着陆晚柠。
“她找你干嘛？”
“还说呢，昨天你说过让她帮着过来梳理财务，昨晚半夜人家说今天过来，现在肯定是人到了门店。”方楠拿着电话，让沈霖拿主意。
“财务公司的人大多是月底过来做账，平时她要过来帮忙也好，先看看什么水准吧~！”
方楠继续翻着白眼：“你是不是看人家长的好看，我可告诉你，虽然我懂得不多，但我知道一个公司的财务状况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景泰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嗯！”沈霖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行，有长进。盛唐暂时让财务公司代为做账是没办法的事情，未来我们需要招募属于盛唐自己的财务总监和会计，只有这样我才放心，现在盛唐的业务有限，支持和收入比较单一，也没什么怕被人知道的，咱们可以试试陆晚柠的水平和人品嘛，实在不行就把她的广告公司和人一起挖过来。”
“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方楠撇撇嘴，不过沈霖用人的方式很特别，当初认识自己，认识杨澜，好像都是这样很随意就决定的：“希望你别打什么歪心眼，她虽然长的漂亮，可比你大了近十岁。”
沈霖伸手弹了一个脑瓜崩给她：“你懂个屁，成熟的女人才有味道，哪像你这样的黄毛丫头，不解风情。”
“昨晚还说混夜场的女人廉价，今天又说成熟的女人有味道，口是心非，装的一本正经，你们男生全是见色起意的家伙。”
“嘶~~”沈霖一把拽过方楠，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直到给她看的发毛，才喃喃地说道：“我发现你今天的嘴皮子很溜啊！”
第34章 敌意
跟沈霖斗完嘴，方楠不情愿地回到门店。
观澜书院的销售暂告一段落，杨澜着手安排人员放假事宜，唐都本地的销售人员可以休息五天，其他时间要留守门店和观澜售楼处。
作为沈霖钦点的销售总监，杨澜和她的小姐妹刘悦正在按照沈霖的意思，将门店布局到唐都所有的区域。
每个区至少三个门店，唐都七个区，还不算唐东新区，至少还要再开二十家，目前现在的大部分人员都将成为店长或者区长，房产经纪仍然需要继续招募，争取在六月份完成对唐都房产租赁和再销售的信息全整合。
随着沈霖这边盛唐房产经纪官网的出炉，届时盛唐将会成为唐都信息最全，最完整的房产中介，随时随地都可以查看唐都的房产信息，任何时间都可以打电话咨询，配上统一的销售服务，势必将盛唐打造成一流的房产服务公司。
杨澜和刘悦的干劲十足，尤其是在沈霖这种细微入手、粗放管理，给他们绝对权限的老板面前，更能展现出一个人的能力和冲劲。
国企出身的沈霖明白，作为领导人，过多干涉下属工作，反而适得其反，只要点明方向，给下面要结果就行了，事事不放心，事事插手，不但个人累，整个团队也累。
沈霖的开局已经完成，依靠方楠做起大学生服务，搭起盛唐的台子，有了杨澜撑起销售队伍，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蓝图，事事去管，不睡觉也完不成。
所以，在房产经纪的具体操作中，杨澜有着绝对的权利，而且沈霖勾画的蓝图，也点燃着她的斗志。
方楠这个名义上的总经理，在盛唐运作当中，逐渐落了下风。
可她是老板的嫡系，跟沈霖走的最近，据说还是股东，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沈霖，而且，方楠现在掌握着盛唐的财务大权，所有的支出都有她的同意才能放款，所以杨澜这些年龄比她大业务比她熟练的销售人员，还是十分畏惧和敬畏她的。
看到方楠进来，杨澜急忙跟她招手：“方楠来参谋参谋，西宫区三个门店放在这三条街怎么样，这里是备选地址。”
杨澜用铅笔指着唐都各个区的地图，给方楠圈出拟定门店选址。
方楠像模像样地看了看：“位置都不错，我觉得这个店放在牡丹广场会好一点，虽说离居民区较远，但是人流量大，毕竟有人想看某个社区的房子，也不一定非得到那个社区去，门店的主要职责是将有需求的客户吸引到店里来，所以人流因素也要考虑进去。”
“这样考虑也对，西工区比较大，我们可以多开两家，这里的居民区比较多，门店离居民区近的话，便于房产信息搜集和业务拓展。”杨澜边说边在本子上，记下西工区几个门店的位置。
方楠看了看里面坐的陆晚柠，没心情跟杨澜讨论门店到底如何选址：“销售上的事情澜姐做主就好了，我的意见呢，只是个人主观臆断，没必要全听我的。”
“那行，我刘悦先拿个方案出来，由你和沈总把关。”杨澜客气地说道。
方楠踱步走到里面靠墙的办公桌前，陆晚柠正在端坐在老板椅上喝茶，不知道为何，此时方楠看到陆晚柠心里就有些无名怒火。
可又没办法发泄出来，只能笑着明知故问道：“晚柠姐那边不忙吗？”
“过年这段时间没什么业务，余婉不是说你们刚被税务局下了整改通知嘛，我过来帮你们看看财务上的账目问题。”陆晚柠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正在会客茶几上看地图的杨澜和刘悦，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陆晚柠，还是杨澜懂事，给刘悦使眼色不要关注这边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们聘请的有财务公司处理账目和税务的事情，平时的一些入账和凭证我也能做好，就不劳烦晚柠姐了。”方楠脸上带着笑，话里却带着拒绝。
陆晚柠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发现方楠说话的语气有些虚，她不明白昨天说好的事情，此时为什么要变卦了呢。
何况沈霖和方楠前天晚上救了自己，按照她的性格，这种人情必须找个台阶还了才行，对方应该欢迎自己才对的嘛。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收取任何费用的，趁着过年这段时间我可以教你一些财务专业方面的法律规定，少走一些弯路，其实这里面有很多技巧，做的好可以为你们节省不少的税费。”陆晚柠丝毫没意识到，方楠对她已经产生了危机和敌意。
方楠听了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
“真不用麻烦晚柠姐了，过年这段时间应该陪陪家人，怎么能让你陪着我们加班呢。”
方楠此话一出，陆晚柠的脸色黯然下沉。
还以为她有些不高兴呢，谁知听到这话，她反而更坚定了帮忙的意思：“你和小沈创立这个公司，以后的流水会越来越大，如果账目和税务处理不好，将来不但有麻烦，说不定还会有损失，与其交给财务公司，还不如让我帮你们梳理梳理，我家不在唐都，过年这段时间闲的没事，正好陪你们加班。”
陆晚柠说到这里，方楠不好再继续拒绝，带着心里的不爽：“那好，我们到楼上去。”
说完，也不等她，方楠独自朝二楼走去。
方楠从货架上拿下两个箱子，一个放着近期的凭证，一个放着最近的进账出账，还有许多没来得及整理的票据。
陆晚柠将头发捋在脑后，坐在桌子前开始翻看：“这都是你做的吗？”
方楠没有作声，陆晚柠继续翻看到：“你这票据沾法不对。”
说完拿出一张发票黏贴单，给方楠演示正确的粘贴方法。
“以后有些实物购置，尽量以公司的名义，这样可以算折旧，抵消收入，相应的降低缴税额度，现在还不明显，以后盈利和购置增加的话，节省出来的费用就客观了。”
陆晚柠这边认真地翻看着账目，却没主意方楠板着脸，撇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不过从方楠的位置看过去，侧面的陆晚柠确实有着惊艳的魅力。
柔顺的秀发烫着发卷，在白色电棒下微微泛着酒红色，从耳朵边垂到领子里和胸前，圆领毛衣虽说看起来不那么抢眼，可配上她绝佳的身材，前峰和纤细的腰肢还是令人眼前一亮。
她的淡妆可比方楠要精致多了，长长的睫毛，淡淡的唇彩都露出诱人的味道。
论身材、样貌、打扮，方楠觉得自己并不输她，可此时近距离看着陆晚柠，她始终找不出两人的差距在哪里，总感觉自己比她差那么一点点。
尤其是陆晚柠认真起来工作的样子，让方楠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第35章 吃醋
沈霖在电脑前忙碌了一整天，午饭都是让没关门的那家炒面王送来的肉丝炒面。
用白纸勾画出盛唐官网的构架之后，便开始忙碌几款外挂的功能更新，有时候需要不断地去试玩游戏，才能在细节上做的更好，所以他进行的很慢，主要是最近一直在忙着观澜书院的事情，心思没有在外挂上面。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屋子里暖气很足，沈霖下身穿着秋裤，上半身是黑色吊带背心，听到敲门声就提拉着拖鞋去开门。
房门一开，陆晚柠和沈霖同时愣住了。
尽管是老男人，可这样面对一个女人，沈霖心里还是有些慌：“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一表人才穿着得体的沈霖，在家里会是这般模样，陆晚柠倒是没有惊讶，而是挥了挥手中的袋子：“给你送点东西。”
门外的寒风，裹着陆晚柠身上的香味钻进鼻子里，沈霖下意识地从沙发上拿过毛衣套在头上，然后抱起裤子走进卧室：“进来坐吧，我给衣服穿上。”
隔一天来到这里，陆晚柠此时淡定地重新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半新半旧的家具被他搭理的倒也井井有条，见沈霖穿好衣服出来，陆晚柠摊开袋子：“昨天用了你的毛巾和浴巾，我买了新的给你，还有这些洗漱用品。”
“你客气了，我这儿还有新的。”沈霖走到茶几对面，搬了条凳子坐下，拿出热水壶给她倒水。
陆晚柠握着水杯，沈霖低着头点了根烟，眼神始终不能再她身上落下。
气氛有点尴尬，有点怪。
其实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个，前天的事情，谢谢你。”陆晚柠小声地说出这句话，高傲的头不由得低了下去。
沈霖灿灿地笑了笑，故意扭着头找烟灰缸：“没事，婉姐交代的事情，我肯定照办嘛，只是当时没找到你，不然可能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你的嘴唇还疼吗，这里是药膏，很见效的。”陆晚柠努力让自己镇定着，可说出话来，高傲的范里透着一丝难为情。
尤其是现在沈霖坐在她对面，脖子里的草莓印依然还在。
回去仔细想想，她意识到了自己着了刘邵东的道，不然醉酒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霖……心道，姐姐，嘴唇内侧咬破了，我特么怎么抹药膏，难道吃到肚子里面吗？
“不碍的，已经好了。”
气氛陷入了尴尬，见沈霖不敢看自己，还有点害羞的样子，陆晚柠有点想笑：“今天我在你们公司看过了，虽说有财务公司帮你们处理税务上的事情，可平时的入账、报销、支出等环节还是存在很多问题，许多地方可以从平时就要避免的。”
“嗯！”
她说的这些问题，沈霖也知道，可他现在没人啊，眼前这套人马还是东拼西凑的，仍然处于磨合阶段。
“盛唐不同于小公司，账目单一简单，可以依仗财务公司在月底的时候做账，依照盛唐的格局，未来财务管理这块需要配备专职人员做到精细化，避免漏洞，合理避税。”
沈霖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依你的意思呢？”
“我平时可以帮你们处理账目，不收取任何费用，盛唐的广告营销业务你给我就行。”
“那没问题啊，反正我们平时的营销业务也不少，正好你可以教教方楠，说实话，财务账目这块交给财务公司也是无奈之举，我也不是太放心。”沈霖听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最起码，她跟余婉是姐妹，有余婉这层关系在，对于陆晚柠还是可以放心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
得到沈霖的回答，陆晚柠留下东西起身就要往外走。
正好碰到来敲门的许志强，他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个女人，沈霖在后面说道：“你怎么才来，我都饿死了。”
“你这街上没找到饭店，我又到别的地方买的。”许志强等陆晚柠迈出房门，才跻身走了进来。
陆晚柠给两人留下一个矜持的笑容，踩着高跟鞋走了。
“谁啊？”许志强八卦地问了一句。
沈霖接过来炒菜和米饭，随意地回道：“一个朋友。”
沈霖坐下来吃米饭，许志强放下背包，开始往外掏钱：“这次是23万……直接打你卡里不好了，我还要取，你还要存。”
“放在卡里过来是一串数字，没感觉，还是现金放在面前有感觉，震撼，有成就感。”沈霖扒拉着米饭说道。
其实这只是他的防范措施，万一卖挂的事情被查，没有交易证据，很难给他定罪，就算许志强供认，没有确凿证据，也有活动的空间。
23万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许志强点了根烟，靠在沙发里说道：“网上也能卖，就是有点麻烦，如果这条销售渠道顺手的话，盈利估计比现在还多。”
“嗯，你们看着弄吧，注意别太张扬。”
沈霖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辣椒炒肉，房门又响了。
今晚这是咋回事，许志强还没来得及起身起开门，门外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方楠拿着钥匙直接推门进来，看到许志强在这里，丝毫没有意外，因为她尾随陆晚柠来这里已经好大一会了，看到许志强过来陆晚柠走远才过来敲门。
“辣椒炒肉啊！”方楠大大咧咧走到茶几前，探着身子闻了闻，打眼看着桌子上这么多钱，而那个空背包就在许志强手边：“居然没我的份！”
方楠没有理会那落现金，而是走到陆晚柠留在沙发上的袋子前：“毛巾，洗面奶，牙膏……”
方楠拿出一样，说一句，扔进垃圾桶里一件。
“……”沈霖看着她这举动，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疯了，这都是新的。”
“我知道啊！”方楠淡淡地说着：“还有男士护肤水。”
“嗵！”进了垃圾桶。
“……香软膏，这字念什么？”方楠自言自语道：“算了……”
说完又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拍拍手，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管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喘的许志强，对沈霖说道：“这些都记下了，明天我给你买。”
沈霖无语地不知道说什么。
方楠起身走进卧室转了一圈，将沈霖昨天穿的衣服拿出来扔进洗衣机，又踅摸了一圈，走到茶几前捏了一片肉放进嘴里，打眼看了看那落现金：“你们谈大事吧，我也去找点东西吃。”
说完，拎着垃圾桶里的袋子大摇大摆地推门走了。
沈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张强夹着烟愣愣地问道：“什么情况？”
“你刚才没碰见她？”
“没有啊！”
“那就是她发神经的。”
第36章 婚事
许志强纵使再傻，也能看出来方楠这是心里赌气，而且是针对刚才进门时的那个大龄御姐。
反正老板的事情他也管不着，抱紧老板大腿，干好自己分内的活才是正道。
而沈霖，想着方楠的举动，心中也明白，可是他不明白方楠这丫头怎么就对自己动心了呢，这可不是好兆头，毕竟方楠在他心里属于合伙人的定位。
吃了饭的沈霖，跟许志强聊了一会，又继续在电脑前忙活到凌晨在去洗漱。
看看时间，将电话打回安城老爹的值班室，正在夜班的老沈突然接到老儿子的电话，还是有些激动的，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霖家里，无论是老爹老妈，他们之间的交流非常少，除了正事之外，几乎很少谈心。
偶尔打电话回家，老妈还总是以电话费贵为由，说几句便要匆匆挂断电话。
问了家里年货准备的怎么样，矿上发了什么福利，过年有没有社火，大侄女期末考试怎么样……老爸就按着沈霖的问话，逐一回答，直到没什么问的，沈霖也陷入了沉默。
“不用想着挣多少钱，照顾好自己。”
这是老沈唯一能说出口的关心话，甚至连沈霖的学习成绩都不问。
“行，领导查完岗你也睡会。”
挂了电话，沈霖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深夜了仍有人时不时地放着烟花，心里升起种种莫名的感触。
马不停蹄的忙活了这么几个月，摊子铺的挺大，落在手里的也没几个钱，外挂倒是挣了不少灰色收入，可也源源不断地投入了盛唐这个吸金大盘中去了。
大学生服务公司，下学期沈霖打算交给校团委，作为校方的一个勤工俭学平台运营，毕竟现在没有精力做这个，只是偶尔需要大型宣传的时候，才到那边找些学生组织活动。
如果就这样废弃，实属浪费，还让许多想赚点生活费的学生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平台。
房产经纪公司这边，未来一年甚至两年都是是急剧扩张的时候，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保持账面盈利，但抽不出资金做其他事情。
以战养战的唯一途径，仍然是外挂这块，目前的收入趋于稳定，每月进账都是在20-30万之间，这还单是热血传奇主收和大话西游辅收，随着销售渠道的不断扩展，再等一年，奇迹、梦幻西游上线，外挂收入的盈利将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可这样下去的风险将会越来越大。
所以，沈霖决定还是采取竭泽而渔的方式，未来一年将外挂受益尽可能的最大化。
单靠外挂一年的收入，也顶上前世沈霖朝九晚五一辈子的收入，回到安城小县城，舒舒服服过完一生。
可是从头再来了，沈霖想要的绝不是那区区的几百万。
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想到方楠晚上进屋巡视领地一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最后竟然有一丝感动，或许是好久没有这种青春里才有的情感萌动经历了吧。
次日睡个懒觉起床，打电话问张军鹏有没有搬过去，又给方楠电话问电脑的事情。
方楠一早就去了科技城，这会儿定好了空调和电脑，正在等着店家上门安装调试。
沈霖出门存钱，找个地方吃了早中饭，便踱步来到盛唐门店，本想着跟杨澜他们侃侃大山，走到门口才想起陆晚柠可能会在店里，就在门口溜达了一圈没进去。
玻璃门里面，杨澜正在老板椅上伏案写着什么，刘悦和一个房产经纪正在整理资料，小超市买点零食，便躲回家里打游戏去了。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杨澜打来电话，说是方楠在店里遇到了麻烦。
沈霖有些郁闷，怎么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找麻烦：“什么人过去找茬？”
“方楠老家的人，他们没在店里说话，那个男的非得拉方楠走，方楠也没向我们求助，就是感觉不对劲，方楠情绪有点失控。”
“哦！”
挂掉电话，沈霖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
待沈霖赶到的时候，警察也到了，正要把人带走，被沈霖拦了下来。
方楠看到沈霖，红着眼睛，一副十分绝望的表情，直到看见沈霖，眼神里才升起一丝希望。
那个被警察控制的小年轻和沈霖差不多大小，穿着一件黑色条轮棉袄，下面是的确良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厚厚的棉鞋，裤腿处鼓鼓囊囊的像是棉裤。
不太干净的头发似乎还梳着分头，只是这会显得很凌乱，警察扭着他的胳膊，让他不敢使劲儿：“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沈霖稳住警察，杨澜悄悄将他拉到店内说着情况，此人来之前往店里打过电话，说是来找方楠的，杨澜就告诉他了地址。
想着是方楠老家来的人，杨澜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照顾的很贴切。
可是方楠回到店里，两人刚一见面，这人拉着方楠就要走，说是回家成亲，方楠不愿意，两人就在外面撕扯了半天，刚才还是方楠的报的警。
听了大概之后，沈霖往店外望了一眼，看着方楠无助的样子和那个小子不服的表情，最终走了出去：“警察同志，都是家务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真能解决？”
“能！”沈霖大包大揽地分别两个警察递烟。
警察也没客气，接了烟过来：“这小子挺有劲儿，你们小心点，好好协商，我听他的意思，家里给包办的婚事，都什么年代了行兴这个，他要是硬来，给他抓起来。”
“行，没问题！”沈霖将刚拆包的中华烟塞到警察手里：“大过年的，你们先去忙吧，我能处理好。”
警察刚一走远，黑棉袄立时瞪着方楠：“收了我家的彩礼，你就是我媳妇，还让警察抓我，走，跟我回去，让乡亲们评评理。”
沈霖皱着眉头，听这话的意思有隐情，也不便急着插话，但方楠听到这个，立即反驳道：“我爸借你家钱，我还给你。”
“我不要，我就要你回去跟我结婚，我妈说了，你在大城市里以后就不回去了，你必须跟我回去结婚。”黑棉袄说着话又要去拽方楠。
沈霖及时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推了回去，并挡在方楠面前：“兄弟怎么称呼，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说，让我听听。”
黑棉袄抬头看了看沈霖，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他叫吴涛，方楠上大学的钱，其中一部分是方楠老爸问他家借的，吴家便以此和方楠老爸定了两人的婚事，打算毕业完婚。
可方楠来到唐都就杳无音讯，写信也不回，这寒假也不回家，吴家老人担心方楠在唐都开阔了视野，最终会竹篮子打水，便在方楠家里打听到了她的电话。
方楠没有给家里留自己的手机号，而是留了门店的电话，所以吴涛就打到店里，顺着地址找来了。
方楠现在不认账，两人就起了争执。
“有这回事吗？”沈霖问道。
方楠拿着杨澜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我还他钱，他不要。”
见她这么说，沈霖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借了多少钱？”
“三千！”
沈霖转身看着吴涛，并给杨澜使使眼色：“是这样，借你家三千，我还你六千，至于你们能不能成婚，这还要看个人意愿，不能强求的。”
“我不要！”黑棉袄吴涛，仔细打量了一下出头的沈霖，洁白的高领羊毛衫，外面罩着黑色风衣，脚上蹬着黑色休闲皮鞋，清清秀秀，一副小白脸模样：“你是她什么人，是不是她在唐都的破鞋。”
沈霖……
杨澜……
“吴涛，你就是个无赖，趁人之危。”方楠气的手指有些发抖，杨澜紧紧搂着他的肩膀。
吴涛突然发起狠来，确实有劲儿，一把就将沈霖推了个趔趄，伸手抓住方楠的手腕：“跟我回家再说，你爸答应过的事情，我看你们怎么反悔。”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耍横！”沈霖不想跟他动手，真动手还不一定讨的便宜，就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强子，你楠哥被人欺负了，马上带人过来。”
第37章 楠哥
接到沈霖的电话，许志强人在老城，就算打车赶过来，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
问过一圈，六子和几个伙计正在附近城中村的网吧上网，就让他们火速赶往盛唐门店。
吴涛个子比沈霖矮半头，但手上的力道极大，沈霖吓唬着让警察过来给他抓进局子里，才将他的手从方楠手腕上拿下来。
皮肤干裂的吴涛，眼神像一头凶猛的小野兽，虎视眈眈地看着沈霖：“你们城里人没一个好东西，再好的姑娘到你们这里都会变坏。”
沈霖懒得跟他辩解，估计这小子电视剧看多了，或者村里拉家常的话听多了。
看着方楠现在衣着光鲜，几个月前的灰姑娘越来越发的亭亭玉立，身上那种气息与村里那些不上学的姑娘越来越格格不入，似乎验证了吴涛的判断：“方楠，你别忘了，是你爸答应我们家的，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拆了你家房子。”
“你他妈拆谁家房子呢。”六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正看到吴涛指着方楠和沈霖发狠，当即一脚瞪在他的后腰上。
跟沈霖同样身材的六子身手比沈霖要麻利多了，吴涛刚要转身，六子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一个大甩，将他甩到了一旁。
吴涛恼羞成怒，还想上前跟六子比划比划，沈霖上前迈了一步挡在前面：“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不是你们村，挨了打劝架的人都没有。”
“啥情况？”六子一边逃烟，一边问道。
沈霖接过来烟卷，叼在嘴里，六子立马儿伸过来打火机点上：“这小子跟你楠哥一个村的，说是楠哥的未婚夫，要拉你楠哥回家成亲。”
六子……这才发现方楠在旁边红着眼圈，一脸的憋屈和无奈。
“什么未婚夫，我看是村霸吧。”六子挑着眉毛瞪着吴涛，这会陆陆续续有兄弟赶过来将吴涛团团围住：“告诉你小子，楠哥是我们沈老板的女人，你……”
沈霖一口烟差点呛进肺里，伸手在六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岔开话题道：“小吴，我们楠哥今非昔比了，看到没，这个店就是楠哥的，这些兄弟也都是楠哥手下的，你要是在这里耍横，待会出了事儿你可别喊，反正警察已经来过了，没人管你。”
“行！你们人多是吧。”吴涛看着六子身边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不再像刚才那样上手了，指着方楠：“有本事你以后别回家。”
“我艹！你还特么耍横。”六子愤愤地扔掉烟头，扭头请示沈霖。
沈霖头一撇：“别看我，怎么处理问楠哥。”
“楠哥，怎么办，你说句话。”
沈霖的意图很明显，想在吴涛面前抬高方楠，身旁的几个伙计心领神会，摩拳擦掌地往前迈了一步：“楠哥，反正他以后还要难为你，你给句话，今天我们先修理他一顿。”
“对，楠哥你发话，我屎给他打出来。”六子额头上有块打架时留下的伤疤，说起狠话来，整个人身上的痞气比许志强还要浓。
吴涛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想往后捎。
方楠看着身边这么多人，底气终于足了起来，看到沈霖给他递来的眼神，理了理头发：“吴涛，我爸是从你家里借了三千块钱，今天我全都还你，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双倍还给你，但你说的婚事根本不可能，你们家也不要趁人之危。”
“你不要觉得现在人多，你们在这里打我，回去我打你弟弟。”吴涛看到方楠真的有后台，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沈霖……，六子气的有点想笑，又给沈霖点了根烟，两人就这么看着。
方楠平静地说着：“我不会让他们打你，但你也别想着回去骚扰我的家人，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妈说的没错，你来到城市里果然变心了。”吴涛不甘心地说道。
“你说的婚事，只是大人们之间的协定，我从来就没答应过这件事情。”
吴涛心有不甘，可是脑袋还算灵光，可就这么回去，白白损失一个媳妇，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女人就是靠不住。”
沈霖转身回到店门，从二楼保险柜取出六千块钱，叼着烟卷重新走了下来：“小吴，这里是六千块钱，楠哥家欠你们家的钱，双倍奉还，不过你得进来给我写个收据。”
方楠本来就是村里的一枝花，今天来到唐都，这支花越发的茂盛，吴涛痴痴地看着方楠，接了钱，就再也没有了束缚方楠的理由。
可不接这个钱，今天他也带不走方楠。
六子看他横横地发愣：“愣着干嘛呢，借三千，还六千，你还咋地，还想指望这三千块钱娶我楠哥，做什么梦呢，赶紧进去签字。”
吴涛没有选择，几乎是在六子他们威逼之下写了收据。
沈霖拿起来看了几眼，伸手递给了方楠，然后走到吴涛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们家是洛溪县人吧，这个点儿你也回不去了，待会我请你吃个饭，晚上给你安排地方住下，明早再回去。”
唐都周围群山环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几乎都是险要的山峦，所以才有历朝建都这里的条件，洛溪县位于唐都市最南端，山峰连绵不绝，方楠他们家肯定不在县城，就算回到县城，想回到山里的村子里，也是不可能的。
吴涛这个愣头青，年根底下带着六千块钱现金，再被人偷了去，晚上沈霖还想再吓唬吓唬他，免得这家伙回去做出对方家不利的事情。
签了字，也不能走，吴涛坐在门店里有些局促，毕竟六子几个人就虎视眈眈地坐在他周围。
杨澜搂着方楠上楼去了。
沈霖给吴涛泡了杯茶，换了和善的态度跟他谈心：“小吴啊，不要以为楠哥是你们村的小姑娘，她在唐都可是大人物，像这样的门店还有十几家，跟着她吃饭的人不下百人，就算你想娶她做老婆，也得拿出点男人的本事嘛，或许你们家在村里是大户，可在唐都又算什么……”
“钱你也收了，字据也签了，你要是还要用这事儿要挟方楠，为难他的家人，这就犯法了，犯法懂不懂，那可是要进派出所的。”
派出所，吴涛想起镇上那几个穿制服的，每次到村里村长都要杀鸡招待，这种人是惹不起的。
捕捉到他脸上的变化，沈霖继续说道：“楠哥在唐都公安局也认识人，你们整个落南县的警察也归唐都公安局管，你要是犯了法，到时候直接把你抓到唐都这边来，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你们家里有本事把你捞出去吗？”
六子这会也领会到了沈霖的用意：“你要是敢为难楠哥家人，我就带人到你们村里去。”
几个人正在给吴涛上思想课的时候，许志强风风火火地从老城赶了过来，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还带着十几个人过来。
“我听说有人要找楠哥麻烦，谁啊！”
第38章 演戏
店里唯一的生面孔就是吴涛，而且吴涛见到肆胀的许志强进来，眼神里不由自主地露出惧意，许志强一眼就锁定了他：“是你找楠哥麻烦？”
沈霖笑眯眯的看笑话。
许志强叼着烟走到吴涛面前，居高临下地拍着他的肩膀，拨拉着他的头：“你谁啊，走，出去聊聊？”
真没想到方楠如今混的这么好，不像是装的，此时吴涛大气不敢喘，急忙向沈霖求助。
沈霖笑呵呵地说道：“我没说错吧，楠哥现在不好惹，刚才是给你留着面子呢，要不然真得把你屎打出来。”
看吴涛有了惧意，沈霖便不在吓唬他，对许志强道：“今天人到的挺齐，快过年了，咱们也搞个团结，待会选个地方热闹热闹。”
“行，那就徐记私房菜吧，二楼大厅正好能坐下。”许志强数了数人头，十八个人，两桌足以：“六子，你们先去订桌，别去晚了没地方。”
沈霖踱步到二楼，劝说方楠晚上一起吃饭，本来方楠不想去，沈霖告诉她得让吴涛对她有所忌惮才行，以后想找她家麻烦的时候，心里要掂量掂量。
“沈总给你撑着，你就把自己当做社会姐，吴涛回去就不敢欺负你的弟弟妹妹了。”杨澜也劝说着方楠：“他们家就是看你家好欺负，所以才敢这个样，你是家里老大，你得先硬起来。”
明白沈霖的用意，方楠就不再推迟，在沈霖和杨澜跟班似的陪伴下下楼。
见到楼下的许志强他们，板着脸问道：“晚上是怎么安排的？”
见许志强有点迷，沈霖道：“楠哥的意思是今天犒劳大家，晚上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许志强多机灵了，立即满脸堆笑地对方楠说道：“谢谢楠哥，大家快谢谢楠哥。”
“谢谢楠哥！”许志强身旁的几个伙计也跟着齐声喊着。
许志强走到方楠面前试探着问道，活生生把自己演绎成了小跟班：“六子他们已经在徐记私房菜订了位置，我们这就过去吧？”
方楠努力地端着架子，装出一副大姐头的模样，轻轻点点头，看了看沈霖，寻找到一丝安慰，对许志强道道：“也好，强子，待会你先给我老乡找个地方住下。”
“好的，马上安排。”许志强一路小跑，到门口推开玻璃门：“楠哥请。”
方楠大摇大摆地出了门，许志强和几个兄弟簇拥着她去饭店，沈霖走在后面，看着有些发愣的吴涛：“走吧，楠哥今晚请你吃饭，还给你安排宾馆。”
“我，我就不去了吧。”吴涛此时有些慌，完全没有了下午那会的生猛劲。
沈霖脸色一沉：“不去那会行，楠哥老家来人，我们要是照顾的不好，楠哥会给我穿小鞋的。”
吴涛嗓子发干，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那个，那个方楠现在真的这么牛.逼吗？”
“我们都是叫楠哥！”沈霖一边点着头，一边用警告的语气说道：“赶紧走吧，趁着她没生气，待会别再提你们村里那些破事了。”
徐记私房菜的旁边就有宾馆，许志强先给吴涛开了一个房间，领着吴涛认了门，将房卡交到吴涛手中，才跟方楠沈霖他们一起上楼。
二楼大厅里，有四个圆桌，六子已经按人头订了两个桌子，待沈霖和方楠上来，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楠哥！”
声音整齐而洪亮，搞的方楠都有些不自在，反正是演戏给吴涛看的，方楠端着架子点点头：“都坐，让他们上菜吧。”
最里面的桌子，正位留了三个空位，许志强指着外面这张桌子：“你就坐这里。”
吴涛不敢做声，只能按照许志强指的位置坐下。
沈霖与许志强陪着方楠坐到了最里面那张桌子的主位上，所有人都不做声，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沈霖和方楠他们，方楠看气氛有点压抑，便对许志强说道：“让大家随意点，都别客气，想喝什么酒就点什么酒。”
许志强听完，站了起来说道：“兄弟们，楠哥今天请客，随便吃随便喝，都开始吧。”
“谢谢楠哥！”六子领着众人再次恭敬地称呼方楠，直看的吴涛心里有些发怵。
他是真没想到方楠在唐都吃的这么开，这些人也不像是装的，好像方楠真是他们大哥一般。
吴涛周围坐的人全都不认识，各自掏出烟抽着，整瓶的白酒打开，轮流倒着，也没人搭理他。
六子拿了一瓶白酒，起身走到方楠面前：“楠哥，过年的，陪兄弟们喝一杯吧。”
方楠点点头，六子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然后给沈霖、许志强倒上，才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吴涛看着这一幕，早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饭局开始，二楼大厅开始热闹起来，满桌琳琅满目的饭菜都是吴涛没见过的，可他这会根本不敢动筷子，还是六子喊了一句照顾好楠哥老乡，桌子上的才一人一筷子给他夹了好多菜。
酒是不敢喝的，身上揣着六千块，怕喝多了误事，万一这帮人趁自己喝多再给自己掏走就不好了。
不过醋溜排骨和大块的红烧肉还是不错的，刚吃两口，吴涛便再也控制不住食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醋溜排骨，大块红烧肉，蒜香辣子鸡，泰安麻辣鱼，清炖甲鱼汤，全是他在村里没吃过的东西。
吴涛的一举一动，都在方楠和沈霖不经意的注视之下，反正是演吴涛，做戏就要做足。
埋头吃饭的吴涛，仍然关注着方楠他们这边的情况，方楠这边刚一端杯子，沈霖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弯着腰将杯子端的很低，脸上陪着笑，说着什么。
跟方楠碰了杯子，沈霖一口喝掉半杯，方楠则是泯了一口，转身跟这边的那个混混喝酒。
那个混混也是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满脸对着笑，一副谄媚的模样，听着方楠说着什么，最后跟方楠碰了一下，喝完才慢慢坐下。
接着那桌人的，挨个起来走到方楠面前敬酒，他们全都是站着，只有方楠一个人坐着，这种场合吴涛见过，镇上领导来人的时候，村长就是这么陪酒的。
吃着吃着，吴涛感觉嘴里的饭菜有点不香了，下午那会还跟方楠用强，这会想想真有点后怕，被六子踹那一脚，好像也没那么憋屈了。
酒都是沈霖、许志强、六子他们再喝，尽管方楠浅尝辄止，不大一会脸色也红了起来。
经过沈霖这么整景的演吴涛，方楠的心情好了很多，不过还是维持着自己社会姐的形象演戏。
尽管是演戏，沈霖他们也是半真半假地喝酒聊天，时至年底，今天到场的这些人，都是跟着许志强卖挂的人，手里都赚了一些钱，轮番起来敬酒，气氛非常热烈。
二楼最里面包厢里有一桌人，看到许志强在这里，包厢里的几个小青年纷纷出来找他敬酒，等许志强介绍完沈霖和方楠，这些人又客客气气给方楠和沈霖敬酒。
这饭吃的，吴涛心里那点不甘和憋屈，慢慢地变成了佩服，这上大学就是不一样，才半年，方楠就混的这么好，早知道自己也好好念书了。
吃饱喝足之后，看着周围的人喝的面红耳赤，烟雾缭绕，嘴里聊的事情也是自己没听过的，也没人撵他，也没人理他，最后实在有点坐不下去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溜了出去。
注意到吴涛溜走之后，方楠才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跟沈霖许志强喝酒。
“你喝的也不少了，少喝点。”沈霖将她杯中的白酒倒在自己杯子里，方楠则一把抓住他的手，硬是又倒了回来：“今天高兴，你别管我。”
第39章 动情
平时跟沈霖吃饭，有喝酒的时候，也是让她喝一点，绝不让她喝多。
这次方楠倒了满满一杯，对沈霖和许志强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
“楠哥这是要真情告白啊？”沈霖笑呵呵地端起了杯子。
方楠站了起来，将杯子伸到面前看着众人，六子他们赶忙将烟扔在地上也纷纷端了起了杯子，方楠似乎还不满意，提高了嗓门：“那边的兄弟，我敬你们一杯。”
“哎，炮筒子，楠哥起来跟大家敬酒呢。”许志强喊了一声。
另一桌人这才看到方楠端着杯子，向他们举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客气的话，反正是谢谢大家，谢谢！”
看方楠说话的声音不对，六子调皮的说道：“嘿嘿，楠哥说的哪里的话，以后有事儿尽管招呼。”
许志强也说道：“对啊，以后楠哥就是我们的新大哥，不管在哪儿碰见，必须规规矩矩的叫声楠哥，你们谁要是不尊重楠哥，让我知道了，肯定收拾你们。”
“哈哈，楠哥！楠哥！楠哥！”
六子起着哄，身边人纷纷附和，楠哥，楠哥！
都是醉醺醺的，这样喊出来倒也是不尴尬。
如果是平时，方楠可能会有些难为情，此情此景，方楠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说着话的时候，喉咙都有些哽咽了。
沈霖拍拍她的肩膀，方楠红着眼圈笑了笑，看着大家道：“来，这杯我敬大家。”
沈霖上次用过的三两三的杯子，方楠放在嘴边，一口将满满的白酒喝了下去。
“好，楠哥威武！”许志强看方楠这么爽快，这算是真的念大家的情了：“兄弟们，楠哥都打个样了，没啥说的，敬楠哥。”
“敬楠哥！”
“敬楠哥！”
喝完这一杯，方楠眼圈都红了，不过看向沈霖的眼神里，满满的崇拜，水汪汪的眼珠子，连睫毛到带着微笑。
“你别喝了，喝多我可扛不动你。”沈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喝白酒，必须要喝水，他们说这是酒量不行的表现，有些人全程喝白酒，一口水都不用喝。
“谁要你扛，我还能喝！”说完还要给自己倒酒，却被沈霖夺走了酒瓶子：“差不多就行了，六子，你们也别多喝，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待会喝完酒麻溜地回家，不准在街上惹事。”
真正的大哥发话，这些人还是要听的，不就是喝酒么，想喝以后有的是机会。
散场的时候，许志强要去结账，却被六子抢了先。
走到宾馆楼下，许志强跟六子上去，确定吴涛就在房间里，沈霖就让他们先散了。
沈霖陪着方楠走回到门店，杨澜他们已经锁门离开。
方楠站在门口，望着楼上的黑漆漆的窗户，深吸了一口气：“陪我走走吧。”
“行！”沈霖喝完酒就想睡觉，可这会儿也不能拒绝方楠。
两人沿着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沈霖想去学校走走，可这会儿进学校，免不了被保卫处盘问，就领着她一直往南走。
唐大西南处，是市政府规划的一处公园用地，人工湖已经建好，绿化正在相继建设，几年之后这里会是一处盛夏散步的好去处，夜晚的时候会有很多附近高校的学生出没，也有很多小情侣在这里钻小树林。
但现在是隆冬腊月，此时的公园里基建也不完善，零散的路灯也没有几处，除了几个上年纪的人不睡觉在这里瞎溜达，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
方楠踩着沈霖的脚步，沿着人工湖走了一圈，终于开口道：“还没给你讲过我的事情，反正难为情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给你说说吧。”
刚才喝酒那点热气，全在这里散尽了，此时觉得有点冷，沈霖掏出烟点了一根，走到一处长椅上坐下歇脚：“你说吧，我听着。”
方楠是唐都市洛溪县人，家在高阳山北麓一个叫付村的地方，名叫付村，村里的大姓却是吴家，方楠他们家方姓在付村属于小姓。
在农村里，大姓人家对小姓人家的优势是打眼里就有的。
方楠在家里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在上初中，一个在上小学，最小的弟弟才六岁，明年才上小学，付村远离县镇，道路崎岖，很封闭，全靠在山脚开辟的土地种植粮食，然后卖点山货过活。
好多人不理解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那种社会体系里，并一定非要传宗接代，如果家里没有男孩，会被村里人瞧不起，被人欺负。
男孩就是家里的劳动力，顶梁柱，所以，很多人才会拼命的去生孩子，生男孩。
新闻报到中，扫黑除恶打出来的村霸，恶霸，哪个不是兄弟好几个，要不然就做不到横行乡里。
村里人都很穷，方楠自幼就学习刻苦，早日脱离大山的束缚，可她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希望她早点结婚嫁出去，就算不出嫁，也在家里能顶个劳动力。
毕竟下面还有妹妹弟弟。
尽管这样，方楠坚持上学，父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一辈子窝在大山里，所以，方楠还能继续上学。
方楠上学刻苦，在镇上上高中的时候，每次都是从家里带上够吃一星期的馒头，用罐头瓶子装上家里腌的萝卜干或者其他咸菜，也只有晚饭的时候才在食堂买上一碗最便宜的粥。
考入唐都理工大，学费六千，家里东拼西凑也只能拿出三千块钱，老爸只好向村里的大户，也就是吴涛家里张嘴借钱。
吴家爽快的答应借钱，却也趁机向方家提亲。
方楠是村里唯一的高材生，人长的也漂亮，再上了大学，绝对是村里首屈一指的村花，许多人能梦寐以求能将她娶回家。
方楠老爹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吴家的提亲，约定毕业之后回去完婚。
说到伤心处，方楠紧紧地抓着沈霖的胳膊，慢慢地将头靠在了沈霖的肩膀上。
沈霖也不敢动，就那么直直地坐着。
方楠带着学费来到唐都，生活费需要她自己想办法，所以才在第一时间因为发传单的事情认识了沈霖，被他忽悠着做了这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方楠比沈霖还要明白为什么要上大学，什么理想，什么报复，全是扯淡，都是为了以后能容易的赚到钱，日子过的舒服一点。
所以，离开洛溪县的方楠，遇到沈霖之后，紧紧地跟着沈霖，课也不上了，就是为了多挣点钱。
只有挣到了钱，才能为家里分担，她不想以后两个妹妹也向她一样面临这样的选择。
她说的经历，和沈霖差不多，沈霖自幼在天中老家长大，老妈带着他在家里种了五亩地，不过那边是平原，粮食高产，而且种植难度比洛溪这边山区好多了。
纵然这样，沈霖同岁的好多小伙伴，大多初中都没上完，纷纷踏上北上广深的打工之路。
沈霖好一点，因为老爹远离他乡，来到安煤集团当了一名矿工，月月有工资，可以支撑他一路上学走到今天，在他上初中的时候脱离了农村，最后也成了一名矿工。
虽说比方楠好一点，可最终也没有好到哪去，他当时也没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气氛有点沉重，方楠紧紧地靠着沈霖的肩膀，搞的他动也不敢动，坐的身子都僵硬了，只好侧脸看了一眼方楠：“啧啧，小时候伙食那么差，我看你吃的也挺胖啊。”
方楠不算胖，他说这话，其实是指方楠胸大。
平时就爱拿个这个开玩笑，方楠自然知道他的所指，坐正了身体，使劲儿锤着沈霖：“人家给你说心里话，你还这么流氓！”
第40章 懵逼
沈霖趁机抽出手臂，躲避着方楠的捶打跳到一边去：“本来就是嘛，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还说！”方楠追着过去还要锤他。
两人跑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慢慢地保持了同样的步调，方楠还是说道：“今天的事情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钱人家不要，非得拉着回去结婚，如果没有遇见沈霖，可能真就难逃厄运。
幸好一切都在变。
沈霖一本正经地笑了笑说道：“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楠哥了，你要感谢我，我希望你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好好将咱们的生意做大，以后你可以买个大房子，把弟弟妹妹都接到唐都来上学，就算学习不好，在这里打工也比在老家种地强。”
“好啊！”方楠撒娇似地答应了一句，双手抱住了沈霖的胳膊。
沈霖猝不及防地挽住胳膊，想抽开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任由这样走下去：“下学期会比现在轻松一些，具体业务已经不需要我们插手了，回头你要好好把课程补一补，挂的课下学期争取考过，免得毕业时留下什么麻烦。”
“好啊！”方楠仍旧高兴地回答着。
“你也喝了不少酒，我们早点回去吧，别感冒了。”
“好啊！”
沈霖……
方楠甜甜的回答，那种内心的喜悦和满足，全都体现在这两个字上。
沈霖不忍破坏方楠的心情，只能任由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往回走。
穿过主路，走进辅路，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小卖部，沈霖借口去买烟才抽离了胳膊，等到从商店出来的时候，方楠依旧在路边等自己。
路灯下的方楠，正一脸甜蜜地看着自己，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笑容，酒后的红润脸色透露着别样的光彩，眼神里也带着之前从为有过的东西。
沈霖点了根烟，慢慢地将她送回到门店，见她还有点恋恋不舍，便说道：“回去吧，想让我去暖被窝可是要收费的。”
“美的你吧。”方楠撇了撇嘴，但比之前多了一分羞涩：“你要的电脑和空调装好了，明天可以过去看看没有没有问题。”
“行，赶紧回去睡吧，我这会儿都扛不住了。”
看着方楠打开卷帘门进去，直到楼上亮灯，沈霖才漫步回家。
“唉！”比起方楠心情大好地在屋里收拾东西，沈霖莫名地叹了口气。
方楠的心思他哪能不明白，可沈霖不再是小年轻，情感世界里可以尽情的冲动。
谁又能和谁永远长相厮守，大部分的感情都只会沦落到心酸的回忆和记恨，谈婚姻太早，谈感情又没了当初这个年纪的懵懂和青涩。
感觉总是不对，这或许是重生之后的唯一后遗症了吧，顶着十八岁的躯体，藏着中年人的灵魂。
沈霖刚一到家，方楠就发来短信：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起来看书。”沈霖给她回了一条，晕晕乎乎地脱衣服上床。
“我不想看书，你陪我说会话。”
“大哥，说了一晚上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那好吧，你盖好被子……反正你那房间里有暖气，我也是瞎操心。”
“你也找个暖气房租下来吧”
“不要，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这里比我在家里的房间还好，我现在挺知足的。”
……
毕竟喝了不少酒，沈霖真的有点扛不住，应付几句，便裹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八点，方楠打来电话，说是从另外一条街买了早餐，让他赶紧起床，最烦梦中被叫醒，可有什么办法呢。
方楠没有昨晚酒后的小女生模样，又恢复到了平日里干练的状态，给沈霖放下早饭之后说道：“吃了饭我跟澜姐去看门店位置，大部分地址都确定下来了，还需要实地调查，有些位置不一定有合适的房子租赁当门店，争取这段时间确立下来，年后开始装修，过了正月十五统一营业。”
沈霖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穿着睡衣支棱着头发，伸手就捏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那个人员招聘的事情打算怎么办，选好店址，人员补充也是个大问题，不能忽视。”
“这个澜姐已经着手招募了，整个唐都的房产中介，就我们的底薪和待遇最好，还给人交养老金，她打算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将其他中介公司的人员挖过来一些。”方楠也没有吃饭，坐下来跟沈霖一起吃着：“跟你一样，喜欢挖人……不过，我觉得底薪和养老金的具体规定要修改，不能什么人进来都要拿那么高底薪，养老金也需要达到一定标准了才能交，不然浑水摸鱼的太多。”
沈霖点点头：“底薪不变，但是连续两个月没有业绩的可以考虑降低底薪，或者停发底薪，养老金缴纳范围要有标准，这事儿你多跟澜姐商量，毕竟她做这个时间久了，业务衡量的要准，规定拿出来也更能符合盛唐的运作实际。”
“行，我知道了，还是我们先拿方案，你来决定。”
看方楠又想损自己，沈霖撇嘴说道：“那你看，谁让我是老板了。”
“对，对，沈老板说的是。”方楠匆忙将豆浆喝完，又等沈霖喝完，拿着碗具到厨房洗刷完毕，拎着包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霖踱步到厨房，心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反正被叫醒了吃了早餐，此时睡意全无。
来到张军鹏和李高峰住的小院，两人正在跟铁通公司的人一起装网线，只要网线装好，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等装好网线，两人坐在电脑前开始安装各种常用的软件，这些他们轻车熟路不需要教。
沈霖掏出两个信封，分别放在他们的桌子上：“过年了，给你们预付两个月的工资，每人四千块，赶紧数数。”
见沈霖这么说，张军鹏伸手去拿信封，真的打算数一数，却见李高峰过来给沈霖让烟道：“瞧您说的，数什么数，这点信任都没有，还怎么跟你开工啊。”
张军鹏见他这么说，才恍然大悟地放下信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你给我们开这么高的工资，很不错了……你需要的网站我已经看过了，10天或者15天就能完成，不过这段时间你没事了常来，模块搭建和内容设计方便，如果你能参与进来，可以节省后期修改的时间。”
“行啊，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争取年后这个网站就能投入使用。”
“嗯，可以的，你要求的网站并不复杂。”
沈霖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聊了一会网站的事情之后：“我现在做的几款外挂，你们如果愿意平时帮着维护更新一下，到时候可以给你们一些分成，不会太多，因为目前的销售下线太多，从规避风险的角度来说，只有这样才能长久不出事。”
外挂风险，许志强只是略懂，这俩人才明白外挂为什么会有风险。
李高峰听完，从他的表情里判断，他是愿意的，但他此时要听张军鹏的。
只见张军鹏扶了扶眼镜道：“反正你给我们这么高的工资，单纯做个网站维护，实在是太闲了，还有什么活都交给我们吧，至于最后分多少，你看着给吧。”
张军鹏倒是个实心眼的人，沈霖对他印象挺好。
等到中午回去的时候，证实了早上不详的预感是对的，方楠正在往家里搬东西。
当初盛唐门店开业的时候，沈霖在店里放过一把钥匙，防止平时忘带钥匙进不去，这事儿只有方楠知道，现在成了她的作案工具。
一套新餐具，一个电热锅，一个炒菜锅，一个电磁炉，油盐酱醋等等瓶瓶罐罐摆满了客厅，方楠正在一件一件往厨房整理。
“你这是要干啥？”
厨房被她打扫了一遍，此时盘着头发系着围裙，看到沈霖回来高兴地说道：“过年这段时间大部分饭店都关门了，外面也没什么可吃的，我闲了过来给你做饭，反正我也要吃的。”
沈霖……
第41章 想逃
看着满屋的锅碗瓢盆，被方楠一件一件整回到厨房。
沈霖有些无奈，这特么咋整啊，早知道不把钥匙放店里了，现在好了，眼看方楠这股劲儿上来，这是要跟他搭伙过日子。
乖乖个隆地咚，玩大了啊老铁。
可回头想想，谁让昨天这么拉风地将她捧成楠哥呢，这个年龄段的男女，很容易因为一件不经意的事情对另一方产生强烈的好感。
沈霖过了那个阶段，可方楠没有啊！
可能沈霖是她长这么大，遇到过最特别的男生了，会抽烟会喝酒，嘴上爱耍流氓，骨子里却透着正经，人长的小帅，还能挣钱，遇事沉重冷静，总能把看似完不成的事情给做成，换成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何况又那么拉风地给她解决了大难题。
说到底，还是自己惹的祸。
我靠，我刚重生啊，又特么要步入坟墓吗。
我不想，我不要！
沈霖心里挣扎着，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将她往外赶，更不能把这套东西扔出去。
“这个铁锅还不能用！”沈霖抓起茶几上那个铁锅自言自语道。
方楠从厨房出来接了过去：“我知道现在不能用，本来想买不沾锅的，但那锅炒菜不好吃，待会我拿到饭店让他们帮着开开锅就好了……家里煤气罐没气，不然我都可以在上面开锅。”
沈霖……大哥小看你了，开锅都懂！
“你先看会电视，我收拾好咱们出去吃饭，下午还要把这些重新洗一遍才能用。”
沈霖……
这样的情景放在以前，一直是沈霖期盼的，可现在总感觉怪怪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现在才十八岁啊！十八岁！
可我现在被人安排了！
沈霖绝望地跟方楠出门吃饭，进了饭店，就拿着锅去找老板，给了二十块的开锅费，就被老板拿进了后厨。
坐回到沈霖对面，方楠自顾说道：“猪油擦过之后需要晾置一段时间……主要就是在家里电磁炉上没办法把它烧的太热，明天中午就可以用了！”
“嗯！”沈霖喝茶掩饰内心的绝望。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啊，有人做饭，求之不得事情。”
沈霖说完这句话，心里只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就不能说实话，其实现在自己很方，很慌！
“那就好！你平时喜欢吃辣，我也喜欢吃辣，这样炒一个菜就行了。”
“总吃辣会上火！”
“没事，我可以给你搭配着清淡的。”
午饭是沈霖爱吃的下饭菜，水煮肉片，可是麻辣干香的肉片在嘴里十分不是滋味。
方楠吃了饭，自己回了门店，沈霖无奈地回到家里躺尸。
好容易酝酿出来睡意，刚要脱衣服睡一会，结果方楠拿着钥匙门也不敲地进来了。
沈霖一脸的头大：“你把书拿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没事了复习复习功课么，澜姐他们在店里忙，财务那块还有你那个陆晚柠在忙，我只好到你这里看会书了。”方楠也不管沈霖脑袋上掉了十几串黑线，只管将书放在茶几上，整理了一下沙发桌垫，拿过来靠枕，拿起书本，煞有介事地靠在沙发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别出声，我要睡午觉！”
方楠伸手打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给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好像沈霖站在这儿耽误她学习似的。
沈霖回到房间里，关上门，蹑手蹑脚的将门拌住，生怕上劲的方楠脑子一抽闯进来。
还没有多大一会，客厅里就响起了电视机的声音，这哪里是复习功课！
迷迷糊糊补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方楠靠在沙发里睡着了，想起她住在门店，平时白天也无法赖床，沈霖不忍心吵醒她，拿来毯子轻轻给她盖上，这才回到卧室关起门来打游戏。
方楠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沈霖终于憋不住上厕所的功夫才醒来。
听到沈霖在洗手间的动静，醒来的方楠仍旧窝在沙发上装睡，直到沈霖回到卧室，看着身上盖的毯子，嘴角才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悄悄将毯子叠好，方楠在厨房溜达一圈，发现锅碗瓢盆倒是齐了，米面油什么的还没买，想煮点粥恐怕是不行了，晚上还要在外面凑合一顿。
听到客厅的动静，沈霖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许志强下午到宾馆去了，前台说吴涛一早就退了房，这会儿恐怕是已经回了洛溪，你也给家里打个电话，把情况说清楚。”
“哦！”方楠哦了一声楞在那里。
付村比沈霖想象的要封闭，只有村委会有电话，平时方楠也只是往家里写信。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方楠也不再避讳自己已经有了电话，也不怕家里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索性拿手机打回到了村委会。
趁着她打电话的功夫，沈霖又返回到卧室了收拾了一下行头，穿戴整齐来到客厅：“余婉叫我去家里，我就不陪你吃晚饭了，待会你到街上对付一口。”
“晚上喝酒吗？要不我待会去接你。”
沈霖……
“喝也不喝不了多少，你不用操心我了，说不定晚上会睡在那边。”沈霖手里拿着风衣，边说话边往门口走：“杜佳佳这几天嚷嚷着我不过去陪她睡，正闹情绪呢。”
“行吧！”方楠不情愿地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下楼。
时至年底，沈霖正想抽时间到余婉走动走动，白捡的关系必须好好维持，再好的关系也需要日常走动才能长久，国人讲究这个，在意这个，逢年过节必须意思意思才行。
先是打车到了牡丹广场超级百货市场，给杜佳佳买了一整套的奥特曼玩具，又给余婉买了一套高档化妆品，杜明城那边则是买两了两条华子，又买了两箱奶制品，才让出租车将他送到市政府家属院。
东西不多，对于余婉两口子来说，也算不上很奢侈的东西。
出租车司机和沈霖一起将东西提到杜明城家门口，前来开门的是陆晚柠，这点倒是没有出乎沈霖的预料，来的路上沈霖就猜到了大概率会有陆晚柠。
两人点点头打招呼，陆晚柠帮沈霖往屋里掂东西，余婉像模像样拿着锅铲在厨房探出头：“给你说了不用拿东西，家里平时什么都不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佳佳买了奥特曼玩具。”沈霖将奥特曼套装交给抱着他大腿的杜佳佳，小家伙立刻兴奋的拿到沙发上去拆。
将两条华子搁在鞋柜上，沈霖灿灿地对杜明城说道：“我怕买住假酒，所以就没买，今天我要蹭蹭明城哥的好酒，你可别舍不得。”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部队战友带来的茅台，专供，外面根本买不着，平时我都舍不得喝，也就是你。”杜明城拉着沈霖直接走到餐桌前桌下。
沈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两瓶没有任何标识的白瓶茅台酒，忍不住伸手拿过来看。
茅台酒他拢共喝过没几次，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根据产量和市场来说，市面上那么多茅台酒，绝对没几瓶是真的。
全国共计34个省级行政区，包括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据说茅台酒跟各个地区都有配供，还有国家一级的各个部委，哪个单位的招待不搞点茅台配着？省级以下的县市，那些招待部门也会想法设法的搞酒，可一个茅台酒厂能产多少瓶酒？
就算有一部分会进入市场，全国有钱人多如牛毛，一般人别想买的到！
特别是在有些县里，经销商打着正宗茅台酒，假一赔十的幌子，沈霖压根就不信。
之前到魔都出差，有个同学牛气哄哄的请他喝拉菲，吹嘘的如何如何，同样做过招待的沈霖不想揭穿他，拉菲年产量也就20万支左右，国内市场配额是5万支，可随便一家星级酒店的销售量都不只三四万支。
全国那么多高档餐厅卖拉菲。你告诉我这玩意是真的，啥叫真的，啥特么叫假的呢？
“别小瞧了这东西没标签，也没包装，能往部队上送的，没人敢造假，这还是去年战友路过唐都，从车上给我拿下来两瓶。”杜明城说着话，将另一瓶打开倒进分酒器里，给沈霖满上一盅：“喝茅台，我还是喜欢用这种小酒盅，可能会不过瘾。”
“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口，平时想喝也喝不着。”沈霖扶着酒盅笑呵呵地说道。
53度特别的酱香味道，立时钻进了鼻孔，可能许多人受不了这个味，多年陪酒心得的沈霖知道，要喝酒还得是这种高度酱香酒，只要是这种酒，都不会太差，关键是喝完第二天不难受。
余婉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这两瓶酒他可是放了很长时间了，就连佳佳姥爷过来他都没舍得拿出来。”
第42章 突兀
陆晚柠帮着余婉将饭菜全部摆好，这才坐到桌子前，杜明城给陆晚柠拿了一个小杯子倒上，也给余婉倒了一小盅。
虽说是杜佳佳的救命恩人，沈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恩人，在杜明城和余婉面前表现的很有分寸，否则人家会越来越反感。
这两口子，余婉是标准的官二代，啥也不想，不操心仕途，上班就是混日子混工资，性情耿直，心直口快，一口一个老弟叫的非常亲，也不避讳什么。
而杜明城做事说话却显得很有城府，毕竟三十的年龄就担任西宫区副局长、兼任刑警大队大队长，上升空间还很大，不过喝起酒来，对沈霖这个小老弟也不藏着掖着，真心感激沈霖对杜佳佳所做的一切。
陆晚柠全程没有多少话，就那么静静地看沈霖跟余婉两口子侃大山，直到几人的话题谈到观澜书院的销售和盛唐以后的打算，陆晚柠才在余婉的询问下，开口说了几句盛唐的事情。
杜明城刚要拿分酒器，就被沈霖抢了先，他只好问道：“还真是小看你了，听晚柠说，你们最近一下子要新增二十几家门店，能吃的消吗？”
沈霖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房产中介这活吧，小打小闹根本不挣钱，所以我想搞的大一点，只有把唐都的整个市场信息整合在一起，做成品牌，才能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呵呵，你小子年龄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杜明城看着他给自己倒酒，继续说道：“不过各单位取消福利分房之后，房市需求会越来越大，你的眼光很好，可在不代表就万无一失，做事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嘿嘿，混口饭吃嘛！”沈霖傻笑了两声，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余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晚柠：“晚柠在唐都没什么朋友，一个女人在这儿做生意不容易，你把盛唐的广告业务全给了她，我看倒不如你们合并在一起，晚柠呢，就专职负责小沈这块的财务，广告公司在盛唐荒废不了，也不用看人眼色去拿单子了。”
陆晚柠听完没有表态，而是微笑着看沈霖的反应。
沈霖似乎有点上头，没听清余婉说的重点：“都是朋友，相互帮忙应该的嘛！”
“我是给你说，你们两家公司合并怎么样！”余婉强调道。
见沈霖含糊其辞，杜明城急忙插话道：“你啥都不懂，乱说什么，那公司说合并就合并的？”
见杜明城拿话堵她，余婉不服气道：“我怎么不懂了，晚柠那个公司，手下也就两个人，遇见大活都是外包出去的，合并起来并不复杂，我就是不想看她抛头露面给人要单子，小沈这边也正是用人之际，晚柠在盛唐做财务，顺便负责广告制作这块的业务不挺好的。”
杜明城呵呵两声，意味深长地剜了她一眼，心道，这个傻婆娘，你以为沈霖刚才没听见你说什么啊，人家那是不想接这个话茬，你还偏偏追着问。
余婉傻乎乎地等着沈霖回答，陆晚柠这边含蓄地低头吃菜。
沈霖瞬间就明白了，今天余婉说这话，肯定是跟陆晚柠商量过的，否则陆晚柠不会这个反应。
如果不考虑方楠，沈霖倒也不在乎两家合并，所谓广告公司，其实没什么，陆晚柠这家广告公司，做不了太高端的广告设计，电脑制图的也就一两个人，其他可以交由施工方完成。
真的合并起来，也折算不了几个钱。
而且目前来看，陆晚柠有一定的财务处理能力，比方楠这二把刀强多了，正好可以完全负责财务这块。
可这事儿有点太突然，回去要是宣布陆晚柠正式成为盛唐的一员，连带着广告制作人员也过来，根据方楠这两天的表现，肯定炸毛不可。
沈霖可不想后院起火，现在的盛唐还是以方楠和杨澜为主，这要有一个闹情绪，非常令人脑壳疼。
可余婉这头呢，说的也合情合理，不好拒绝，关键是陆晚柠是默认的态度，说明已经同意了。
事情有点难搞，沈霖思索了片刻道：“时代广告并入盛唐，就会失去发展空间，毕竟我这是以房产中介为主，广告制作的内容有限，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安排两个员工我都觉得多余，晚柠姐不希望时代在盛唐的发展中陨落吧？”
“这几年一个人做的有点累，其实我都有想法把这个店盘出去了。”陆晚柠话一出，沈霖就知道没有退路了：“一直想找个工作稳定下来，就是希望沈总能够考虑一下这样的合作。”
合作！
沈霖砸吧砸吧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不管怎样，时代广告都是你的心血，免得以后后悔！”
“晚柠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我也不想让她这样干下去了，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单位，平时拿个单子还得低三下四的陪人喝酒，还不如在你那里做个财务踏实。”余婉这个助攻根本不给沈霖迂回的机会。
沈霖突然有种山芋落手里的感觉，见余婉这么不遗余力的推荐：“那好吧，过完年，过完年再说这个事儿，也正好给晚柠姐考虑的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余婉看着陆晚柠道：“这段时间你们也放假没业务，正好跟小沈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理下交接，你那两个人是去是留，看小沈怎么安排，你呢，以后就专心把盛唐的财务做好，别让他操心这上面的事情，这样以后也有时间陪我出去玩了！”
沈霖……
杜明城察觉出沈霖内心有点不情愿，陆晚柠那边再小也是块肉，冷不丁地并入盛唐，还真不好处理，按照惯例，陆晚柠多少要在盛唐占点股份才行。
可盛唐现在是上升期，拥有着无限的发展潜力，沈霖嘴上不说，自然也考虑到了这层因素：“小沈也不用为难，公是公，私是私，如果真的合并在一起，有些话还是提前挑明了说。”
沈霖点点头，端起酒杯道：“其实这种事情还是比较难抉择的，主要是晚柠姐的安置问题，目前方楠和杨澜在盛唐属于主要管理者，除了口头的职位外，并没有形成公司制度规定，如果晚柠姐来了，到底怎么安排，我不好办啊。”
说完，颇显无奈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余婉无所谓地说道：“这个你别担心，晚柠不是想在你那里要什么职位，而是想找个合适的工作待着就行，反正拼搏了这么几年，也没拼出个名堂，在你那上上班就挺好，女人嘛，最终还是以家庭为主，我是不想看她抛头露面让那些臭男人占便宜……额，老弟你我还是放心的。”
杜明城对自己媳妇有些无语，心道，你放心个屁啊，这事儿轮的着你放心嘛！
第43章 自语
最后沈霖和陆晚柠一道离开余婉家，杜明城憋了一晚上，借着抽烟的功夫将他们送到小院大门口。
酒没喝太多，小风一吹，沈霖又有些上头。
陆晚柠今晚没喝，杜明城倒的一小杯，直到结束她也没喝完。
先打车将陆晚柠送走，杜明城又与沈霖点了根烟，站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抽了一会。
见沈霖沉闷着不说话，杜明城安慰道：“余婉说话不过脑子，合并的事情你也不用完全听她的，生意场上的事没那么多人情可讲，你别太放在心上。”
“婉姐心疼陆晚柠嘛！”沈霖笑了笑说道：“估计你也听说了前几天的事情，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婉姐想让陆晚柠到盛唐来，这倒是没什么，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安置她，有婉姐的面子在，安排的不好，以后还怎么有脸来你家蹭饭啊。”
杜明城点点头，陆晚柠被算计的事情，余婉跟他说了，有心帮她出口气，但杜明城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不宜公开做些影响身份的事情。
“呵呵，陆晚柠就是跟余婉比较投机，余婉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在单位整天一副马大哈的样子，无欲无求，跟谁也不远，跟谁也不近，陆晚柠心思沉稳，做事有度，东江大城市过来的人，身上的气质与我们内地这些人有着天然的差别，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就处的这么好。”杜明城好像在家里不能抽烟，这么大一会功夫就抽了两根，刚扔掉就有点了一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考虑我们的因素，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自己，回头我跟你婉姐说，这傻媳妇，什么事儿都管。”
“不碍的，回头我考虑考虑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反正盛唐的财务是个大问题，早晚都要解决，而且陆晚柠那个广告公司可能也会派上用场，只不过现在盛唐处在起步阶段，许多事情还来不及做。”
待杜明城回到家里，便劈头盖脸给余婉一顿训斥，生意场上的事利益最重，余婉今天明显是过分照顾陆晚柠，而为难了沈霖的盛唐，陆晚柠过去抓住盛唐的财务，公司并入盛唐，怎么看都是陆晚柠赚了：“小沈帮你接次人，还接出毛病了！”
“你没发现陆晚柠看小沈的眼神不一样吗？”余婉神秘兮兮地笑道，根本不接杜明城的话茬：“这几天我一打电话，她就是在盛唐，嘴上不说我也能看的出来，她最近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你没见她今晚看小沈那个样，你什么时候见陆晚柠多看一个男人第二眼的？”
杜明城听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个傻媳妇：“你脑子有泡吗？陆晚柠今年多大，小沈今年多大，顶多十九岁，两人年龄出生差了八九年，你就是想给陆晚柠找个伴，也得考虑考虑现实问题吧”
“庸俗！”余婉白了他一眼：“不要用你那老眼光看人，年龄是问题么，我看小沈比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办事也相当老道，难得陆晚柠能有入眼的人，我得帮她一把。”
杜明城……
“对了，你刚才说我啥？你脑子才有泡！”
接下来几天开始放假，留下杨澜在内的三名销售人员，主要负责观澜书院的新盘销售，就算大年初一也要保证有人值班在岗，不错过任何一个前来看房的客户，其余人员初五之后要全部到岗。
得知沈霖没有回家，宿舍老六张明凯临近过年这几天，每日都是窝到沈霖这里打游戏，有时晚上都不带走的，就跟沈霖挤一张床。
鸠占鹊巢，搞的沈霖很无语，真想给他发十块钱让他去网吧。
不过这样也好，有张明凯在，方楠出入这里，沈霖心里压力小很多，最起码不用单独面对方楠而尴尬的不知所措。
对于方楠，不能说沈霖不知好歹，也不能用送到嘴边的不香来解释。
每个人心底都有青春里的遗憾，沈霖也不例外。
至今不想踏入唐都理工大学，因为一旦进去，就会想起太多的点点滴滴，哪怕是曾经的走过的小路，都会令他思绪万千。
记得当时毕业的时候，沈霖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校园的，因为他知道，一旦走出去，再回来就是客人，这里许多的回忆，终会越走越远，有些人可能会终生再也不见，也最终再也不见。
那种无奈的绝望，每每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令人不堪。
当初没能在一起，他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在一起，如果现在相遇，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地？
所以，他不愿意去，他相信命运，如果可能，他们还会在相遇。
如果再相遇，沈霖可能会决定，今生再也不想失去。
人啊，眼睛一直向前看没错，可老往前看，就会忽略身边的事情。
几近万能的沈霖，在情感面前一样难逃这样的怪离。
每次看到方楠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炒熟的时候喊沈霖过去尝尝咸淡，都会让沈霖莫名地产生一种冲动，这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可为什么内心是拒绝的呢！
都特么是两世为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矫情，等什么呢，好好谈个恋爱不好么。
同样的，方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沈霖，或许懵懂青春的情感需要，或许是上次见到醉酒的陆晚柠骚扰沈霖，她心里会吃醋，又或许是沈霖真就是方楠心中白马王子的样子。
人的思想转变很快，她开始关心沈霖的一切，作为质朴的农村姑娘，方楠现在是满心思将沈霖的生活搭理好，做饭，洗衣服，他忙的时候就躲的远远的，他喝酒的时候就劝他少喝点，他出去的时候，会嘱咐他不要回来的太晚。
有时候方楠觉得自己配不上沈霖，那种渗到骨子里的自卑感，不是因为现在有几个钱了就能改变的。
可那又怎样呢，沈霖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他不想破坏眼前的美好，也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不给方楠表达情感的任何机会。
在别人眼里，这俩人好像是谈恋爱了，但又好像不是。
沈霖这个老男人将渣男的手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方楠是开心的，因为过年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人过来喝酒，大部分都是许志强和六子他们，有时候张明凯晚上也会过来，有时候杨澜、余婉他们也会过来。
吃着方楠炒的菜，张明凯好几次都赞不绝口：“嫂子手艺真好！”
而方楠也不再脸红，似乎很享受这个称呼。
年过的很快，初一早上的炮响，就意味着年就过去了。
大年初三，沈霖一大早叫来方楠和杨澜，许志强也作为旁听者参加了在沈霖家里举行的非正式工作会议。
思考了许久的沈霖，将要对盛唐做出重要变革。
第44章 雏形
还是思索如何安置陆晚柠的问题，让沈霖有了回顾几个月掘金之路的时间，也趁机梳理了自己商业版图的脉络和骨架。
盛唐运营以来，方楠这个总经理，杨澜这个总监，还有那些销售主管，都是口头任命，人事、待遇、执行等等都没有形成固定的章程，马上就要开设二十几家分店，随着步伐越来越大，管理逐渐跟不上了。
年后，沈霖将成立联合投资公司，盛唐经纪公司将作为投资公司的一个项目，拥有95%的股权，预留5%作为激励手段分配给房产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杨澜以后可以拿到2%的分红，同时出任盛唐房产经纪公司副总经理负责整个团队原作和销售业绩，一年考察期结束后，将作为持股2%的股东写入公司章程。
房产经纪公司薪酬分配体系、管理规定由杨澜尽快完成，经沈霖审定好，会下发正式文件作为执行参照。
方楠出任联合投资公司股东，参照总经理待遇，主要负责资金审批，执行、督导沈霖的决策，权利是要凌驾于杨澜之上的。
之前以盛唐名义买下的观澜书院两栋楼盘，这部分资产将要调整到联合投资公司名下。
听完沈霖的安排，方楠没有任何感觉，联合投资公司沈霖给她多少股权都无所谓，现在的她早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倒是杨澜的心情大好，在房产经纪这块，沈霖给了她足够的权利空间去扩张管理，而且给她预留了股东位置，比起当初的小销售，现在的杨澜可谓是鱼跃龙门。
许志强在旁边默默地抽着烟，听了半天也没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沈霖叫他来是何意。
理清沈霖的意图之后，杨澜专心负责盛唐房产经纪这块，马上回去制定相关规定去了。
沈霖打电话叫陆晚柠过来，等待的过程中问许志强：“我打算再成立一个商业公司，你有兴趣来这里入一股吗？”
许志强不知道商业公司是干嘛的，但沈霖此时问他，他根本不拒绝：“入，肯定入啊，我就等这个机会呢，对了，需要多少钱！”
“多少钱无所谓，商业公司这块的运作模式和房产经纪有差别，我先给你预留10%的股份，分成按具体项目的协定结算。”
许志强答应的很痛快：“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商业公司目前没有什么好项目，我打算试着开两家网吧，也正好让你熟悉熟悉商业公司存在的目的，你现在就可以物色地点了，最好就选在大学城附近的城中村。”
许志强对这个很感兴趣：“开网吧啊，这个好，我的梦想就是开个属于自己的网吧，打打游戏还挣钱，真特么舒服。”
其实沈霖前世有段时间也梦想着开网吧，这也算是圆了一个梦吧。
陆晚柠来的时候，方楠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茶，不经意间展现着自己在这里女主人的位置，不知道为啥，盛唐那么多女销售，长的都不差，可唯独对这个陆晚柠，方楠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担心。
几个人之前见过，无须介绍，沈霖等陆晚柠喝了一口茶之后，开门见山道：“晚柠姐的广告设计公司并入盛唐商业公司，设备资产折算10万，以后的房租等运营费用将由商业公司承担，你本人担任商业公司运营副总，按副总经理待遇执行，同时兼任房产经纪公司与商业公司财务总监。”
“你要做商业公司？”陆晚柠眼睛一亮，沈霖的话似乎点醒了她的思路，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做这个呢。
“对！商业公司，晚柠姐应该对商业公司有所了解，不过我的主要目的是以后为房地产进行商业配套，经营范围没有限制，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所以，你的广告设计公司今后要以房屋、店铺装修设计为主。”
陆晚柠听到这个，心里有不由得对沈霖再次刮目相看：“嗯，我明白了，你这个想法在唐都很超前，据我所知，成熟的商业公司目前只存在于一线城市，像中原省这样的内陆省份，还没有像样的商业公司。”
沈霖赞同地点点头：“联合投资负责对外的资金输入，暂时安排你为商业公司总负责，一年后作为股东持股20%写入公司章程，对于这个你有没有意见？”
“没问题，听你的！”
陆晚柠答应的很痛快，10万的折算资金入股商业公司，持股20%不算吃亏，而且沈霖留了一手，自己若是不能驾驭这个商业公司，未来能不能成为股东还是个未知数，年纪不大，还是蛮狡猾的。
“行，那先这样说，目前所有的一切，还只是理想状态，商业公司的办公地点和项目运作，晚柠姐就担起来吧，我和许志强沟通过了，眼下需要以商业公司的名义开两家网吧，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对商业公司的运作还一无所知，你要多带带他。”
许志强见沈霖这么说，急忙站了起来，学着成功人士那样伸出手含蓄地说道：“以后就跟晚柠姐混了，你可别嫌弃我。”
了解过沈霖的发迹历史，对于这样的草台班子，陆晚柠不再有任何轻视之意，大大方方地跟许志强握了手：“开网吧应该是你的强项，以后有事儿我们商量着来就行了。”
新年还没过去，各种急着见效的工作就一大堆，多出来的联合投资公司还要方楠去跑下来才行，公司管理规定，章程，财务制度等等，又要忙活一阵子。
等人都散了，方楠留在最后不满地问道：“陆晚柠才投入十万，你凭什么给她留20%的股份，许志强这边你才给了10%。”
“不是说的很明了吗？许志强持股10%，具体项目再按出资比例给他分红，你看着吧，未来商业公司出力的肯定是陆晚柠最多，因为啥知道么，因为许志强根本就不知道商业公司的存在是干啥的，还谈什么发展，你到现在对商业公司也一头雾水吧？”
沈霖说的方楠无言以对：“是啊，商业公司是干嘛的？”
“这么跟你说吧，就拿观澜书院来说，如果它不是濒临大学城附近的城中村，完全是在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上盖起来的，会不会显得很荒？前来看房的客户会不会很慌？鸟不拉屎的地方，买个菜都不方便，相应地会降低客户的购买欲望。这时候就需要商业公司开设一些店铺把它热起来，能引进一些店铺就引进，引进不了就自己开设，烟酒门店，生活杂活店，甚至小餐馆之类的。”
“等到这个地段热起来，房子是不是好卖了？原本无人问津的商铺会不会变得炙手可热了？”
方楠慢慢地听懂了个大概：“可是那样经营，我们不是要亏很多钱嘛！”
“这边亏，那边赚呗！”沈霖懒洋洋地点了根烟，继续给她上课：“我们如果自己做地产，自己的商业公司去配套，还说什么亏不亏的，一切成本都可以摊在楼盘售价里。可是还有其他房地产公司需要配套嘛，那时候合作的方式就不一样了，他们没空去成立商业公司为自己的地产楼盘服务，只能选择让利给我们去做配套，总体算起来我们也不亏。”
“这只是最简单的商业配套，如果说我们盖一个牡丹大厦那样的楼，1-5层属于商场，店铺卖不出去怎么办？或者我们不想卖，可以通过商业公司引进品牌店铺，衣服专柜、鞋子专柜、大型超市、品牌酒店等等，到了那时候，商业公司的业务就不单单是为咱们自己的房子进行商业配套了，许多地产开发商都会找我们进行商业运作，还用担心亏钱吗？”
“这些活，你觉得许志强能拿得下来吗？所以，我给陆晚柠20%的股份只少不多，毕竟她是东江省出来的，见过市面，对商业配套商业运作也熟悉，比起你们听都没听过要强，以后商业公司还指望她呢，总不能我还要冲在最前面吧，我可是老板！”
一席话说出来，方楠似乎了解了沈霖成立这个商业公司的目的了，可对于陆晚柠兼任两个公司财务总监这个事情，还是不爽：“那你也不能让她兼任财务总监啊，以后我干嘛！”
沈霖……：“合着我刚才说的什么你都没听到心里去，以后所有的公司都会在联合投资公司下面，你和我属于联合投资的管理，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可以随时监管下面的公司，陆晚柠是财务总监，主要是账目、税务等财务工作，而你，是要负责所有资金审批的，权利比她大好吧？”
方楠歪着头想了一圈，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嘿嘿，这还差不多，走吧，晚上不想做饭了，咱们出去吃。”
第45章 聚会
过年的休闲，只是针对普通人，像沈霖这样优秀的人早就开始忙碌了。
总算解决了陆晚柠的安置问题，而且没有搏开余婉的面子，相反还让沈霖的商业版图又补齐了一块短板。
正月初八，当方楠拿着三份公司注册申请去找余婉的时候，余婉当场就给电话打了过来。
“天唐票号，盛唐置业，盛唐商业，锋锐网络科技，你一口气注册四个公司，这是要疯啊，唐都还能撑的下你么。”余婉拿着方楠送来的几份资料，乐呵呵地说道：“瞅瞅这名字取的，天唐票号，你这投资公司咋这么怪呢，现在谁还用种名字！”
“古代不都是票号，钱庄什么的嘛，取这个名字多应景，我觉得挺时髦的。”沈霖那边打着哈哈说道：“市政府各单位的人头你都熟，帮忙说说流程走的快一点，我们这边等着用呢。”
“行，我去帮你说说，谁让你是我老弟呢。”余婉跟沈霖寒暄几句，下楼开车带着方楠去工商局办理注册手续。
看着风风光光，真实的内幕或许只有沈霖自己清楚，就连方楠可能都没意识到天唐票号目前还是个空壳子。
注册下来天唐票号投资公司，观澜书院两栋楼盘移交过来，每月单是房贷就要近十万，还要陆续向盛唐商业公司进行投资跟进，虽说还不知道沈霖注册锋锐网络科技的用意，可大小数额的投资肯定跑不了。
房产经纪公司这边，勉强可以支撑目前扩张的费用，一旦步子迈大，肯定还要往里注资。
算下来，沈霖每月至少要保证二十万的进账，才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但完整的商业版图构架总算画了出来，这几个月总算没有白忙活。
学生富豪的沈霖，现在仍然是面临缺钱、缺人的局面。
菜鸟外挂的销售，现在由线下向线上进军，但效果还不如线下来的好，头疼也没用。
最近沈霖晚上一直在关注着唐都晚间新闻，市政府目前正在大力推进唐都大学这边的唐东新区和唐都南部的鹿鸣区的新城区建设，规划在内的多条主干道和辅路已经开始动工。
要想富，先修路，沈霖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
沈霖心里着急，可着急还得要实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证盛唐房产经纪门店，逐步的拿下唐都的整个房产交易市场。
看着电视机里镜头上的诸位市领导，沈霖终于将余婉老爹的身影认清了，余德水，唐都市市委副书记，一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老头，按照景泰孙嘉良的说法，余德水的年纪搏一搏还有望干一任市高官，唐都市的市高官是省委常委成员，比普通地市的市高官还要高一级。
早就了解了到这个内幕的沈霖，从来没有在杜明城和余婉面主动前提起过，反正现在也用不上这层关系，单是余婉杜明城这个关系，就已经让他在各单位办事的时候顺手了，没必要急功近利。
只是沈霖觉得现任代理市长有些眼熟，说不上来哪里见过。
正月十五还没到，宿舍成员就已经全部到齐了，古风古韵传统色彩浓厚的唐都元宵节，比起长安城的大唐风采有所逊色，可十三朝古都的历史底蕴也有自己别样的味道。
灯展、焰火表演、人满为患的小吃街，佛教发源地白马寺，文明中外的龙门石窟，在过年这段时间里每天都吸引着大批的人来游玩。
正好是上大学的第一个元宵节，许多人都是提前来校，为的就是凑凑年味的热闹。
沈霖忙的天昏地暗，上学期很少在宿舍露面，甚至连期末考试后的聚餐都没有参加，接到宿舍老大秦放一起吃饭的电话，当即表示晚饭自己请。
秦放追到了经济2班的顾晓雨，是个南方姑娘，上次说请他们吃饭，一直也没有时间，估计晚上到场的人有点多，沈霖特意定下一个十二人的大台，就算顾晓雨宿舍的人全都来，位置也够。
提前过来的张明凯看着偌大的包厢，全顶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地毯，里面的大桌子已经摆上了凉菜，红木圆桌上面自动旋转着，整个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四哥，我的亲四哥，这玩意要花多少钱啊。”
宿舍里比较清楚沈霖生意的只有张明凯，知道他在外面玩的挺大，可是大到什么程度他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沈霖手下有那么多公司，员工队伍已经近百人了。
沈霖拿起桌上摆着的玉溪烟扔给他一盒：“别提钱，难得跟大家在一起吃个饭，提钱多俗气。”
“啧啧，还是四哥霸气。”张明凯看到桌子上是一整条的玉溪，伸手将这一包装进了兜里，舔着脸又去桌上拿了一包拆开了抽：“看来你真的挣大钱了，带带我呗。”
“挣个屁的钱啊，我手大，其实都是硬撑个面子罢了，你要让我天天请你到这地方吃饭，那我得去卖血。”沈霖打着哈哈说道，张明凯跟他接触的不算少，如果有心思早就可以向许志强方楠他们那样在自己身边打下手了
虽说是宿舍同窗，对于没有进取欲望的人，沈霖不会主动去拉谁入伙。
秦放果然领着顾晓雨来的，这个南方姑娘沈霖在大课堂见过一次，比起初入大学时的青涩，现在的顾晓雨明显比上学期要活泼一些，可身上仍旧有着大家闺秀的矜持，说话轻声细语，笑不漏齿，柳叶弯眉，皮肤白如纸玉，听着秦放介绍沈霖，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秦放接过顾晓雨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问道：“订这个大包房，你还叫了谁？”
“咱们宿舍六个人，我想着嫂子要是带着她们宿舍的姑娘过来，正好也能坐的下。”
顾晓雨听到沈霖叫嫂子这个称谓，脸上腾然升起一团红润，默默地看着秦放。
张明凯趁机说道：“对啊嫂子，把你们宿舍的人也叫过来吧，别辜负了四哥的一片美意，何况我们宿舍这帮人都还单着呢，总不能你们整天花前月下的不考虑我们啊，上个课都要挨着坐，都羡慕死我了。”
听着两人嫂子叫的挺甜，沈霖特意说请顾晓雨吃饭，摆了这么大排场，秦放觉得很有面儿，看宿舍其他人还没过来，便试探着问道：“老四订了这么大包间，让她们也过来吧，正好两个宿舍借着这个机会熟悉熟悉，反正都是同学之间吃顿饭，至于他们有没有福气脱单，就看他们能力了。”
顾晓雨犹豫了一下，看看一脸期待的张明凯，又在沈霖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眼神，才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诺基亚翻盖手机往宿舍打电话。
沈霖打眼一瞅，嚯，诺基亚8250，蝴蝶兰，去年的新款，当时市场价3200一个，看来这个顾晓雨家里挺有钱啊，唐都市面上大多数打工者，三个月不吃不喝也不一定买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