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
这是作者的第一本书,很荣幸的能够签约。
也算是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吧,这本书的结局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烂尾了。
希望能够看到这里的各位能够谅解一下作者这个扑街。
这本书一路走来在编辑星辰大大的帮助下,登上过两次推荐。
第一次是在上架之前的试水推,成绩很惨下一次的推荐我登了足足一百四十天,第二次是在我连续更新了一百六七十天的时候得到的,那一刻我的感觉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次推荐,一百万字的更新。总共二百四十二天的连续更新,我没有一次断更,也没有请假,在十月二十四号达到了一百个收藏。没错,我写了八个月的时间,终于达到了一百个收藏。
说到这里我要感谢一下“天之冽”这位朋友,他给了我很多的鼓励。当然我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章节末尾的地方对他说过聊聊的几次感谢。
他订阅了我全部的章节,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多么的孤单。
我自己看自己书的时候,都不太愿意订阅的,所以我十分的感谢这位朋友陪我到了现在。
在写书的这八个月中我拿到了除去全勤之外的稿费是19块8毛2分钱。当然全勤奖我是算上还没有到手的上个月总共拿了六个月。
大印合同和邮费我是超量的赚了回来。
我本来不想要说工作的事情,我一开始是想要靠着写作来养活自己,但是一个月只有六百零几元钱连吃顿好的都得考虑再三,跟不用说我还吸烟之类的问题。
我的工作不算轻松,但也没有多么的劳累。
收入虽然不错,但是我过的不算多么的开心。
因为我不喜欢各种形式的与人交往,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场合。
所以希望自己能够呆在家中,通过付出获得回报。
最近很累,也算是常常加班。
但是我从没有抱怨过什么,因为我看到的是我的领导和同事们做的事情要比我更多,也做得比我更好,甚至比我更加的努力。
说句心里话,我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讲故事来生活下去,因为这条路是我选择的,也是我希望着的。
我想要这样活下去,也希望自己能够不给别人添麻烦。
我在工作中总是会给别人添麻烦,不管麻烦是大还是小的,我都会感觉到难受。
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适应性等等的情况不断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写书,但是我想要继续下去。
新书大概会稍迟一段时间发布吧,毕竟我即将到一年中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了。
我会继续写下去,继续做到不断更,继续向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前进下去。
下一次我会更用心,也会更细致的写我心中的故事,只是下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比现在要好了。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再是只有一百个收藏这么可怜了。
下次见面应该不会太久,下一次我要写一百五十万字以上,我要存稿,我要爆发,我想要靠着梦想活下去!
感谢大家能看我说这些话。
谢谢!
第一章 江湖争斗是为何
西北道天枯城外官道
一个有些形迹猥亵的汉子和一群人对峙在大路上边。
“马老三,咱一起干的买卖你就想一个人卷着营生跑了,看来你是不把兄弟们看在眼里了!”
说话的这个汉子身子粗长的紧,偏偏脖子却和没有一般,远远望着活像是乌龟缩着颈子,拉长了四肢立在大路当头,手里边提着把厚重的砍刀,这刀口还崩着几个口子,一看就不是什么上档次的江湖人。
他身后还随着些普通汉子,这些随行的也没什么特点,不过看着到都是些凶恶的面貌,终归是有几分气势。
“乌老哥,兄弟我也是没得办法啊,你知道咱这次做的是谁的买卖吗?是黑山寨的赫当家新纳的夫人亲眷!那可是矮三寸赫英赫当家的,你我本来说好药翻了他们卷着金银就罢了,料想赫当家也不值当为了些许财物就大动干戈。可你……”
话还没说完,那姓乌的粗长没脖子就是一刀,这刀兜头劈了上来真是虎虎生风。从刀口呼呼的破风声中来看这刀确实是有几把子蠢力气。
马老三没甚的厉害本事,但这闪躲的功夫倒还过得去。只见马老三那七尺的身子呼的一下矮了下去,就地向后一滚避开刀口,和姓乌的又远了几分。
姓乌的一刀打在了地上,溅起了些碎石沫子,看着倒是吓人。
“是啊,赫当家的我们现下着实惹不起,但你他娘的把那本子秘籍交出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你当老子眼珠子是出气用的么!”
这姓乌的汉子直接开骂了,恶声恶气的吐字都有些含糊,想来是急躁的很了。
“要不是看见你偷偷摸摸从那老娘们衫子里摸出本泛着银光的册子,老子至于砍了赫当家的亲眷?早他妈听说姓赫的当年在山里边捡着本泛铜光的秘籍才有了今天狮虎黑山寨的风光。老子本来还不信,谁他妈的见着过这发光的册子,可这次我是开了眼了,合着这玩意还真有!”
说着这汉子活动了下手腕,刀顺着腕子转动也划了个刀花,似乎随时会再度出手索命。
“马老三,你把秘籍交出来,我们让你好死,不然说不得就得给你些好果子尝尝了!”
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汉子一同怪笑了起来,声音难听的恼死个人。
“姓乌的!要不是老子的迷蒙香你能有今个的光景,现在你他娘的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能这么送给你吗?你这是做白日梦。”
马老三有些癫狂了,说话间吐沫飞溅,像是患了疯病一样呲牙咧嘴的骂着。
“张开你的狗眼仔细望望,凭你这比马脸还长两寸的丑脸,谁给你的胆子和你爹我叫嚣!凭你那什么迷蒙香?老子有今天的风光,靠的是爷爷我手中的刀!”
话音未落,大刀呼的一声向上撩去,这乌姓汉子三步并成两步随着刀口,一路追斩而至。
马老三面上一片忿怒,面容挤做了一团,活像吃了酸梅子一般紧缩着。猛地一挥手,从袖摆里头洒出一团白雾,掩向了姓乌的面容。
按说这时候姓乌的汉子视线被阻,是个出手杀人的好机会,奈何这马老三没什么胆气,当即缩身逃窜。
这姓乌的老哥向前猛跃一步,手中重刀撩至顶端,再作呼响,向下急斩而来,完全对眼前的白雾视而不见,想是对这白雾早就有了防备。
这一刀来势汹汹,若是斩中了,说不得马老三就得落下个一刀两瓣的结果。
马老三虽然在逃窜,但却是倒着急退的,眼瞅着这一刀挥来,就要故技重施,缩身腾跃逃窜出去。就在这时只见重刀忽的伸长了一节,吓得他是亡魂大冒,脚底下一个趔趄,竟是跌倒在地。
可重刀却是携着风声从他头顶飞过,原来是乌老哥看他腾挪之势已经做好,急忙将手中的刀撒手飞掷,马老三这一个脚底拌蒜却歪打正着的让他暂时逃过一条性命。
两人身形交错了半天,这一团白雾却结结实实的扑了乌老哥一脸,这乌老哥也是生猛,之前视而不见,此时挨着了也没退缩半步。
当即圆睁着双眼继续期身而上,一脚跺在了倒在地上的马老三脚腕子上,就听得卡蹦一声脆响,马老三便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脚踝断的明明白白,再想起身却是难了。
“马老三,把秘籍交出来吧,让你好死!”乌老哥眼睛通红,说不清是急的还是让白雾迷了眼睛所导致的。
“姓乌的,你他娘的别得意,中了我压箱底的毒物,你若是跪下求我,我就给你一条生路。”马老三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时候乌老哥才觉得不太对劲,这眼睛火辣辣的疼,泪流不止,眼边上好一个烧灼难忍,终是没忍住惨叫出声。
马老三见着这个情形,却是更加张狂起来,笑声大作,仿佛是忘了脚腕断折的苦楚一般。看他的的动作料想这毒也许是有些名堂。
“拳有百般好,也有百般错。刀剑伴身总有漏,还好拳头丢不掉。”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处,身形宛如鬼魅,飞身而至!
“拳百错,颜不入目第一错!”
漫天拳影随着这声音响起,带着空爆声呼啸而至,像是晴天炸响的雷霆一般。
再之后只听的拳头落在脸上的声响连成一片,话音刚落,紧随着就是倒地声响做一团。这一群人连个呼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的人事不省,看着这脸上红的白的青的绿的混成一团开了染坊,料想一时间是断断醒不过来了。
一道黑衣人影立在满地昏迷的人群正中,面容娟秀唇红齿白,生生像个俊俏小娘子。再细看看这也才十六七的岁数,身形颀长有力,尤其是那双臂长的诡异,垂在身侧,竟然快够着脚底。
身上只见着一套墨染的官衣,再细瞧顶上戴着是一尊凤翅镂金冠,长羽向后坠着随风摇曳。
肩上穿着一件棕黄色的毛皮坎肩,毛毛碎碎理得是齐齐整整,毛皮也是泛着油光煞是好看。
腰上一条是锦缎的腰带,腰前是一只碗大的圆盘锁扣,这锁扣上大大的写着个“捕”字,侧边上悬着个铜制小印,滴溜溜的正打着转儿,再边上点是一捆子麻绳,看着有些老旧,毛边都擦起来了,想来是个常用的物件。
长臂上的衣袖看着短了点,再看衣服倒是没短在袖子上,只是一对长臂长的过分了些,这才显得衣袖短了。
手上却是带着个布制的拳套,手背甲前端带着几个环,正碰着作响。脚上踏着对官靴,靴上还打着几个同色的补丁,不细瞧还真是注意不到。
“官道上聚众械斗,胆子还真是不小,这在城外还没五里地,就闹成这样。才几年没回来,治安就这般烂藏。罢了,到任第一天,就抓着几个小贼,这运气算好还是坏呢?”
少年像是自语,又像是和这一地活尸体说话。这少年说话声音清亮,算是悦耳。边说着话,解下了腰上挂着的麻绳。开始在麻绳上打着拳头大的扣。
将绳从头顶上边一甩,带起了一道弧圈,这上头的扣就套在这一地活尸首的脚上,尾端还套着那崩了几个口的厚背砍刀。少年试了试力道,见环扣套的严实,就拖着这一长溜就往城门方向走。
还没几步从那马老三的鞋筒子里就掉出了本泛着银光的册子。
说来也可笑,这册子马三还没来及看一眼,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少年人捡起册子扫了一眼,上面生生是四个大字。
好家伙,这搭上赫英亲眷性命的秘籍却是一册调养身体的秘法。
少年撇撇嘴,拿起腰间小印往册子上一拓,册子银光像是蒙了层灰,上方凭空浮着两字!
“赃物”
少年牵着这长绳一溜,脚步轻快往城里走去。只剩下这官道上一排拖痕像是在抗议着些什么。
“一拳南,一拳北。”
“拳拳不让人心亏。”
“再打西,复打东。”
“拳打才有朗乾坤!”
第二章 无惧风雨即安心
天枯城六扇门内
因为天枯城常年干旱,降水颇少,靠着几百里外天苍山上的雪水融积方才让这一城百姓存活。
理所当然的,这六扇门的建筑绝对算不得富丽堂皇,甚至入眼的时候还显得有些陈旧。
四周筑起的围墙土坯都有了破口,漏出里面深黑的钢柱。虽然看着残破,但也算得上是坚固。
这大堂的屋顶也非常见的人字形,而是粗犷朴素的小方盒子一般。虽然仅仅三层高,却看着像是两层一般低矮。细细分辨却是每层高度都较别处更矮几分。
矮楼的顶上悬着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明证刑罚》四个大字,却没透露出什么威严,因为黑底被风沙打出许多缺口漏出了原木的底色,金字也显得褪色许多,凭的透出几分寒酸来。
楼门算得上指得称道,修的阔阔气气,四四方方。只是这黑色大门一反常态向内开着一半多些,而非向外敞着,看着多少有些别扭。
楼里边传出各种嘈杂响声,有大声骂娘的,有开黄腔的,有嘻嘻哈哈笑闹的,光听这声谁当它是六扇门,怕不是都当酒楼茶馆了。
少年牵着一长溜的活死尸踱着步子四下里张望着,仿佛忘了手中牵着的这一串人还昏迷不醒的在地上拖行着。
听着里边的荤段子却是笑了一下,倒不是听的有趣,而是认出了熟人。
“刘五步!你快出来!”少年唤着名向前走着“再不出来你今个的功绩奖赏怕是没了!”
“哪个喊老子?”说话的人带着些口音,语气颇为不耐烦,“撒子奖赏啵!等哈老子把这个孙儿先安排滴妥妥贴贴再和你说话!”
说着里边一连串的喝骂摔打之声传了出来,引得一串鸡飞狗跳的动静。
“刘叔!我这可是抓着十几个人,你快些出来给他们安排个去处,我好找黑叔挂职去!”
里边的刘五步这个时候还是没有站到外边来,只是一连串不耐烦的话飞了出来。
“找老黑挂职!?你是哪个瓜娃子,老黑前俩天刚调到泉州府当总捕头去撂。”
随着话音一个粗糙的汉子从门里面探出半身来,这探出的半身不时的扭动两下,活脱脱一条大蟒蛇盘踞着。
身上官服的扣子也没系着,敞着的胸腹上皮肤像是干了的石头块一样粗粝,看着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好家伙,你是哪个?扯着个串串要弄啥子!”
刘五步正儿八经的站在了这一方楼门口,也不收拾行头,许是看在纪安心一身衣裳是捕快的衣裳,只是对着纪安心嘟囔了两句。
“刘叔,你忘了打小在城西头住的安心了么?”
这汉子猛地一滑就立在院子里了,行动轨迹更像是一条大长虫摆了几下身子,有点大蟒翻身的迹象,看起来这一身武艺,定然和长虫有些关联。。
“纪安心?是你个娃儿,当年你老子把你和你娘不是接到皇城去撂么?咋个回来了,乖乖,这青铜印儿,你个娃儿发达喽.我算算你今个得十六岁咯,咋个长滴细皮嫩肉滴还越发水灵喽,像个女娃儿,一点不像是咱这地方出生的娃儿。”
这汉子说话十分利索,似乎连换口气都不用。
“马上就能上那个劳什子字人榜了是吧,我在驿站滴年讯上头看到你娃儿滴名字撂,‘拳百错纪安心战败杀手牧流星’是吧?那个牧流星可是个狠茬子,你啥个时候挂上这个青铜印滴?”
也许是真心,又或者是吹捧,反正刘五步尽是捡着好听的说,倒是让纪安心有些喜笑颜开。
“还行吧,这青铜印可不就是从那个牧流星手里救下了线人给发的么。刘叔,这两年你的名字我可常见着,滚地蟒刘五步,这都有了外号了,这次不是上头看见你抓了个线头打上去的报告,说是里面还有事情,怕你处理不过来。就把我这西北出生的苦孩子派过来了么。”
一长串话纪安心说的很快,虽然像是抱怨,但里边透露着一股子亲昵劲,像是朝着长辈撒欢一样。
“你这孩儿,什么劳什子滴滚地蟒,碾地蛟的,哪有老黑的外号阔绰,你瞅瞅‘善恶分明黑不白’看着就觉滴厉害,还有线头的事情能在这个地方说么。对撂,啥子叫个怕我处理不过来,一个小虾头还能让我莫得办法?我这不是正审着呢么!”
说着刘五步掉头冲着楼里喊“里面来两个打杂滴,出来把这一串串送进去圈着,等老子闲撂再拾掇!对撂,这串串犯了啥子事情?搞成这个阵张。”
说是打杂的,其实是刚来没几天还没正式入职的小捕快。六扇门的老人有什么杂事都是安排这些“打杂的”去做,不过也算不上欺压新人,要求也不怎么过分,多是押送不太重要的犯人去牢里关押起来,或者跑跑腿送个信一类的。
不过老捕快们大多忙的很,遇见新人笨手笨脚的总是喝骂两句,了不得踢个一脚。新人大多也不咋生气,笑笑闹闹的反而热闹。
“我刚到城外亭子那里,就见着这些憨包在官道上喊打喊杀的,好像是为了这个银光秘籍,呶,就这《养生保健》。”说着纪安心掏出那浮着”赃物“的册子递了过去。
“好嘛,这么个垃圾秘籍也能打的死去活来,真是可笑。他们就不识字嘛!这《养身保健》早个就烂了大街撂,你家旁个的王大娘都能耍个几套,为这也能要杀人?嚯!你瞧瞧这面子上都开撂花喽,恁个凄惨,呦,这个脸上抹着白灰滴又是咋个回事?眼都肿成个卵泡子喽。”
“这个好像是让撒了一脸生石灰,这石灰里好像还掺着些迷药。我闻了下好似是那不入流的蒙倒香,太劣质了。”
“那还说个撒子,打杂滴,快些快些,赶紧塞进去,还分什么单间,全塞个小屋里头不就完撂。格老子滴你还敢瞪我!你个孙儿今个的肉菜莫得撂!快滚!”
刘五步呵斥了两声又回过头。
“安心呐,你说今个要来挂职是啵,来来来跟我上去把手续办撂。好家伙你个孙儿还朝老子背上吐口水!给老子站哈!”说着刘五步掉头追上打杂的就是一脚。
这打杂的也不恼,嘻嘻哈哈的把这一地活死人从绳扣上解下来堆上小车就运走了。
刘五步身形摆来摆去,摆着就进了楼门招呼纪安心进来。
“娃儿们,上头刚调来了撂个铜印捕头,纪安心。老子当时说纪安心是咱这地方的娃儿你们还说老子吹牛皮,都来好好认认,看看这腰上打转的铜印这可不是我吹牛皮,你们这群娃儿来撂才多少日子,还总觉得我吹牛!你瞅瞅我这是在吹牛嘛!”
“我先给纪安心去办手续,晚上除了刚才瞪我的小子留下值守,其他的人咱休息一个时辰,出去咱吃一顿好滴,对了厨子也得带上,一天天做的什么玩意,汤面都能煮成了糊糊,今你好好看看人黄风楼滴厨子是咋做饭的。”
“有能耐你做饭!”
只见着个胖大的汉子官服上面套着件围裙,沾着面粉的手抄着刀子就从楼上冲了下来。这汉子看着少说也有二百斤重,说真的看着像个厨师多过像个捕快。
“干恁娘滴!老子喊你吃饭你说等等,等等。等的面条泡成面汤糊糊你找老子要吃滴!老子还得给你热上!不爱吃糊糊恁娘的就早些吃饭!也省的老子晚上还得给你热。还有!我看今天哪个小兔崽子敢跟老刘去吃黄风楼!你要是去了,你就天天去吃黄风楼别他娘的跑老子这扯着嗓子说饿!我看你们口袋里那两破钱能撑过三天!”
第三章 热血流尽气息绝
“刘大人,你抓的那个线头说他要交代了!”一个小捕快从楼下的地牢里窜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喊着。
这一下子刘五步知道有的忙了!胖厨子也知道了这群崽子是去不了黄风楼了。一群捕快也知道了这顿好的是吃不上了。要值班的打杂的也知道了,今天谁都别想吃着肉菜了。
老刘急急忙忙招呼着纪安心和他一同下楼,要去听听这个线头要交代什么内容。走到了地牢的隔间里扫视周边,才开始和纪安心说事情的经过。
“安心,想来我发上去的报告你也看了,这个线头牵扯到了西北商会的大龙头为富不仁金不换,说实话天枯城的六扇门怕是挡不住金不换,金不换的本事你应当有所耳闻,你给叔交个底,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水平?我好衡量咱和厨子加起来能不能挡住金不换?”
老刘的本就有些丑恶的面容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狰狞。
正说话间方巧路过了被纪安心打的昏死的那十几个人,现在还没有一个醒来,一群人横七竖八的堆摞在一间小牢房里,看着有些滑稽。
老刘话音还没落下,却听着边上却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眼一瞧却是个浑身见不着一片好处的血人,浑身上下没有见着一寸皮肤,看起来刑官剥皮的手法有些差,连带着胸腹的肌肉也削去了不少,血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甚至七窍上还能见着白色的蛆虫蠕动,让人看着一阵恶心。
纪安心瞥了一眼血人,拳套上的铜环发出一阵碰撞的脆响。血人似有所觉,忽的怒张着口发出一阵吼声,应当是伤势过重的缘故,这吼声却是后继无力,只响了三两个呼吸。因为血人张了口纪安心这才注意到这血人口中舌头也被生生的拔了出来。铜环碰撞声忽然密集了起来。
“刘叔,金不换上面接到报告后就已经有所安排,我到这的任务却是不能和你说,想来你也知晓规矩。不过你不用担心金不换的威胁,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抓的线头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金不换对这个线头又是什么态度。”纪安心并没有回答刘五步关于实力的问题,这无疑是有些奇怪。
“砰”的一声巨响,从他们的来路传来,随后就是喊杀声和惨叫混杂在一起传递过来。
出事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有人从六扇门的正门打了进来。惨叫呼痛之声不绝于耳,老刘显然无法坐视情况进一步恶化,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立马掉头向来路迎了上去。可能是太过急躁,连身形也从大蟒潜游变成了地龙翻身,前行间甚至撞开了牢门上的几道铜锁,锁链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纪安心似乎自有想法,停在原处并未跟随老刘一同去迎敌。
老刘的身影刚消失了十息左右时间,上面的打杀声逐渐小了下来。又过了几个呼吸,上面的声音完全沉寂了。
不知何时纪安心身后五尺距离处出现了一道人影,却是老刘无疑,他不是方才离开了吗?这又是如何出现在了纪安心身后。
血人再次发出吼声,这次的大吼比上次更加的歇斯底里,充满了急迫感。
“刘叔,您的性命怕是救不回来了,安心也没得选,看您的样子也是生不如死,一会就让安心送您一程,这些杀手随后就到!让他们下去再给您磕头认错!金不换的案子上面已有安排,您不必再费心劳神了。”铜环碰撞声密集的有些刺耳。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和老刘学着同一种功夫,拖金大人找画皮仵作剥了他的皮换在我身上,我和老刘打小就在一起拜师学艺,模仿他的言行举止我自问不会有差错。”正说话间这个老刘身形一阵摆动距离又近了几分。
“我身上的披肩是当年我被黑叔的大黄狗吓着了,刘叔偷了黑叔的大黄狗拨了皮亲手做给我的披风让我出气,虽然现在穿着也成了坎肩。只是因为我当年不懂事缠着娘亲讨要一双气派官靴,刘叔听见了从库里偷出来给我的,为此他还被黑叔打了三十脊杖,虽然这靴子直到前年我才能勉强穿着,到了今年已经有些小了,顶破了窗口又专门补上的。”
纪安心声音顿了一下。
“手上的拳套是当年黑叔找了匠人将老牛皮鞣压多次方才做给我的臂铠。这铜环是刘叔当年破了私制铜钱案扣下的精铜锻打的,这声音可是独一无二!为此刘叔被罚了整整两年的俸禄。”
说着铜环交击声已宛如蜂鸣。
“你说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刘叔!碾地蛟!陆齐生!”
纪安心的声音有些发冷,更像是尖刀劈在寒铁上一般刺耳。
“刘叔,我娘过的很好,我也过得很好,我爹他...”陆齐生身形一动就要抢占先手。铜环交击声骤停,纪安心欺身而上,猿臂拉出漫天拳影,生生打出空爆闷响,夹杂铜环触响,真真是夺人心魄,让人杂念丛生。
陆齐生深吸一口气,将气团咽入咽喉,原来是自觉接不下这声势浩大的拳招,被逼出了《长蛇化龙经》中的搏命杀招“巨蟒吐丹”,随着气团咽下,陆齐生身形猛地一胀,气势凭添了数分。就地一滚,身形摆动真真是一条翻江倒海推山碾地的恶蛟。身子一震,像是蜈蚣般猛地一弹,从地上借力而起。打着旋冲入漫天拳影。
空气中闷响不断砰!砰!砰!三声炸响,紧接着就是筋断骨折声像鞭炮一般响个不停!
“先天!你居然是先天!你为何不在人榜之上!”陆齐生最后只留下一句饱含惊恐忿怒的话,便像是破麻袋一般掉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纪安心缓步走向血肉模糊的刘五步蹲了下来将刘五步抱在怀里“刘叔,安心送你上路...我娘说让我来这一定要好好向你道谢,感谢您十年时间的帮助,要我代她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血人刘五步眼里硬生生挤出了些泪水,向纪安心点了下头。随着卡擦一声脆响这血淋淋的刚健汉子就停了呼吸。
“砰”的一声漫天白雾扩散出来,却是那断了脚腕面容如马的马老三不知几时跳了出来。
“直娘贼!臭小子活活在爷爷们脸上开了染坊,今个说不得得在你这俊俏的小脸上留点东西!”
“八方风霜皆如刀!”
“雨幕牵连生死道!”
“牧野天南派寿数!”
“何须惧见流星摇!”
刀光一闪而逝,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痕。
八方风雨牧流星!
第四章 八方风雨牧流星
没错!正是杀手牧流星到场,这牧流星究竟是敌是友?这流星一刀又是向谁而发?
刀光冷冽一闪即逝,刀气冰冷彻骨,直直斩向纪安心,只是在牧流星和纪安心之间还站着第三个人,马老三!
马老三这时身子宛如上下分离,上身向前一扑,下身往起一个腾跃,硬是将自己团成一个圆球凭空滴溜溜的直转,避开了这道刀光,待得刀光飞到马老三身前,他身子平平铺开,像是悬在半空一般手上不知何时捉住了一柄匕首!直直刺向纪安心后心要害。
匕首上蓝光幽幽,一望便知是喂了猛毒。
刀光再闪,竖直一道刀气直追而上。
此刻纪安心放开了刘五步的尸身,猿臂再展!叮叮叮叮!铜环声猛地响起!只见纪安心已回身站好双臂前后拉开。
“拳百错暗处伤人第二错!”纪安心低吼一声,后脚蹬地向前踏出一步,后手拳猛地击出!
拳头打在空气中,发出洪钟大吕的轰鸣。咚!一道钟形气劲将第一道刀光震得破碎,半空中的马老三瞬间失神!没能躲过身后的第二道刀光,这一刀从马老三胯下切入,从手上飞出,直直顶在匕首上,匕首前端再加一份力刺破了钟形气劲,直冲着纪安心眉间飞来!
险!险!险!纪安心若是再无举动,怕是将殒命于这一记各种意外促成的夺命一击之下!
“金钟破!光照八荒!”此时纪安心长拳崩出一股劲力,将钟形气劲震成八块,飞散而去。借力后仰使出一记铁板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绝杀。
浮在半空的牧流星却是避无可避,硬生生吃下了三块飞散而至的气劲!身形猛震,三道气劲破体而出,牧流星突遭重创!口吐鲜血间身形一闪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危机度过了吗?当然没有!刀光连闪!灯火全熄!这地牢中却是再见不到一点点光线。
纪安心当然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与牧流星交手有多么困难。毕竟他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上次交手还在年前!
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那个时候纪安心刚成了“打杂的”还没几个日头,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家看看都成了奢望。刚回到六扇门准备吃饭,还没端起碗就被派去随着一众老捕快保护人证。他只知道这人证是扳倒秘藏盗金案幕后黑手最重要的人证,万万容不得一点差错!
纪安心被老师傅们安排在了最后一道防线,看守进入人证房间唯一的大门,他知道这个位置是老师傅们照顾他,因为要杀到他这里,得先过了这一十九个多年查案经验丰富的捕快们这一关!
时间在流逝着,气氛忽然压抑了下来,沉默的氛围总让人有点心慌意乱。
“八方风雨送君归,地府阎罗引君来。”随着一声幽幽诗号,小屋内灯火尽数熄灭,只能听见周围同僚紧张的喘息声。然后呼吸声越来越少,同僚一个个的了无声息!纪安心此刻是真的无法安心。
要不是纪安心身后就是人证所在密室唯一的入口,纪安心怕是要慌不择路落跑了!同僚的呼吸声越来越少,还剩十个、还剩九个、还剩八个...三个、两个,最后只剩下纪安心自己的呼吸在黑暗里响着,也只有这呼吸声才能证明纪安心现在还活着。
无由一道伤口落在肩上,要不是纪安心紧张下挪动了一下身体,这一刀怕是就落在颈子上了。
那时候的牧流星出手真真是毫无踪迹,纪安心慌乱中开始向四面八方挥拳,但是这挥拳又能持续多久呢?牧流星当时在心底嗤笑着这小捕快的鲁莽无智。可是他没想到纪安心一直挥拳,一直挥拳,持续了整整一夜!毫无停息,毫无疲累的不断出拳。
牧流星眼看着天快要放明却毫无办法!那时候的牧流星杀人从来都是不费力气,只需要一片黑暗,借着天生夜视的双眼看清目标,靠着悄无声息的隐匿术潜进身前,轻轻的将刀放在目标颈子上,就那么一划,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一度对那些强行格杀的杀手嗤之以鼻,应为他从不需要这样做,他天生异象,夜间视物犹如白昼。
可他从未想过天生异象的人可从来不是只他一个,比如纪安心!
纪安心的饭量自小就大的常人无法理解,他的力气也是一样。
纪安心打小就和其他孩子玩不到一块去,不是他冷漠早熟,只是他单纯的需要大量的进食让自己不那么饿,而他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摸样,是他的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他拉扯大的!
他生在天枯城这个地方可谓是不幸,这里常年干旱,日常用水倒还勉强够居民生活所用,但浇灌庄稼却是杯水车薪。
所以在这个地方想吃饱饭是很奢侈的想法,尤其是对于孤儿寡母,这简直就是灾难。
纪安心的饭量成了这个家庭最大的负担,他三岁时就得吃下三个成年人的饭才能不饿,而这个饭量却让本就艰苦的家难以支撑下去。他母亲变卖了身边常伴的首饰,华贵的锦缎绸布衣着变成了村妇常穿的麻衫,他们住在城里最偏远的地方,邻居们大多是些寡居的妇人。
邻居甚至劝他的母亲丢弃他这个累赘,或者带着他改嫁个人家。因为他的母亲每日做着男人们才能受得了的力气活,只为了让他能够不饿,他的母亲身子愈发消瘦,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让他能长到四岁。
直到他四岁时忽然发现,他可以轻松的推动要一头骡子才能拉动的石磨,甚至他还更快更是不需要休息。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也终于不用做那般苦力才能养活他了,他靠着一天帮人接连不断推磨八个小时的活计,混上了一份足以让他不那么饿的口粮。他的母亲也终于有时间教导他识字读书了。
他终于知道了他的母亲叫穆翩翩,他未见过面的父亲叫做纪浮尘。他也终于有机会陪在他的母亲身边,终于了解到他的母亲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一个美人。
他五岁时天枯城调来了两个捕快,一个恶声恶相叫刘五步,另一个总是板着张脸,面色如碳的叫黑不白。恶声恶相的刘五步其实是个有些蠢笨的汉子,总是能把这一圈的小孩都吓哭,然后恬着张丑脸讨好孩子,却吓得孩子哭的更加响亮。
这时候总是板着脸的黑不白把这丑汉揪着领子拖去荒滩上一顿毒打,再带着丑汉挨家挨户的向孩子父母道歉,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和这两个捕快熟络了。
他后来发现这两个大叔都是好人,总会送给他些肉食,有时是几只野鸡,有时是一条羊腿,或者是两扇猪排。这些肉食有时是刘五步送来,有时是黑不白送来。这些肉食也让纪安心每天推磨的时间缩短到了四个小时,他终于有时间体会普通孩子的生活了。
而自打这两个到了天枯城一段日子以后,他母亲总是早早的把院门锁好,和纪安心一起呆在屋里,有时他母亲教他读书读到一半会忽然垂泪,他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知道了,早早锁门是为了避嫌,母亲垂泪是为了父亲。
而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他的父亲来到天枯城寻找他的母亲时,他才知道他叫做天生异象,板肋球筋、龟背鹤腰。这代表这纪安心力大无穷,几乎不会疲劳。
板肋球筋加上那一对长臂,让他在密室门前挥拳了一夜,牧流星也眼睁睁的看了纪安心挥拳挥一夜!
牧流星终于意识到了,顶级的杀手一定有突出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不能有明显的弱点!牧流星留下标记退走了。
天光大亮,六扇门提取人证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尸体,和背靠在门上挥拳的纪安心。
纪安心看着六扇门终于来人,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从密室里走出的竟然是他的母亲!纪安心开始后怕了,如果他没有挡住杀手,那个结果他不敢想象!同时也越发的怨恨他的父亲,少说十五年了,为什么前十年他的父亲不出现!为什么好容易一家团圆却总是在外不归,还让他母亲蒙受这么大的危险!
当日十五年前震惊天下的密藏盗金案告破!当朝宰相穆源仙入狱。他才知道他的父亲,纪浮尘这十五年间到底做了什么!
纪安心靠着天生神力无惧疲劳开始奋发练武!为了拨乱反正,肃整人间!
牧流星为了成为最好的杀手开始改变杀人方式!
今天就要看这两人究竟是谁胜谁败,谁生谁死!
第五章 心拳同重哪须量
事已至此,不必再多分说,二人有仇有怨,只需要此刻有一个倒下,就再无牵连!
呼呼的风声忽然在这密闭的监牢中响起!自然是牧流星出招了。
风起了!狂风扬起了地上带血的沙砾,这刮起的怪风中全是细密闪烁的刀光,而这刀光混在风中真真是一片夜空流星飞洒的景致,绝美也满是杀机!
流星未至,风沙先行!纪安心脑后长长的翎羽开始随风沙摆动,这风毫无规律,翎羽摆动也是七零八落。血腥味伴着风沙冲入鼻腔,让人作呕!
纪安心姣好的面容上眉头簇起,竟是一片让人有些怜惜的娇美!
流星飞至,杀机四散!
叮铃铃铃!拳上铜环响声一变,猿臂再震,漫天拳影再现!这次拳影气势一改之前,若说之前拳势如万军引弓放箭铺天盖地,此刻就是花瓣缓缓掉落,随风顺水而行!
漫天拳影打入了风中流星群,却是一点声响也没冒出来!
忽然一声刀破开血肉的撕拉声传出,然后就是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声大作,风沙倒灌!黑暗里火花星星点点飞溅!金属碰撞声大作!好似万鸟争鸣。
痛呼声、闷哼声、利刃破肉声,如击败革声响作一团!
啪!叮!滴!三种声响不分先后发出,风沙平息!血腥味又浓郁了几分!
却是一个黑衣人影倒飞而出口吐鲜血!一柄薄刀断成三节,刀尖撞上金属牢门!漫天血珠开始落地!滴答滴答的像天降甘霖,把沙尘打落在地!
牧流星全身上下满是染血的拳印,倒在地上连起身都不能,手脚歪曲断成几节,胸肋塌陷命垂一线!
“这是什么拳法?”牧流星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看来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在说话了!
“《随风拂柳拳》耍的有点意思嘛!小子。”突然响起的话音震得尘土飞扬,沙砾蹦跳!纪安心还未答话就有人说出了他之前所用的招数,虽没完全被看破招式,也被这人说对了三分。一时间被话音震慑,心中不禁慌乱了几分!
“小子,我这局可不是吊你这个小虾米的!你跳进来把老子的网扯了个七零八落,说说你是不是该拿命赔我这张大网?”
这可真真是个大危机,纪安心一双长臂上血迹斑斑,小臂上满是细密的刀口,而拳面上除了血污意外,毫无伤痕。血水汇成一股顺着双拳滴落在地,双臂下垂在身体两侧,看来破开牧流星刀招绝非易事!他已经无力再出拳了!当下的情景已超出了纪安心的预期!
“牧流星已经离死不远他又是打算如何解决了我?”
这说话的人未见身形话音却是浩浩荡荡将地牢震颤的摇摇晃晃!纪安心与牧流星一战虽是胜了,却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中!
“八方风霜皆如刀!雨幕牵连生死道!牧野天南派寿数!何须惧见流星摇!”牧流星之前断裂的薄刀忽然蜂鸣,呯的一声碎成星星点点!飞屑旋转构成一汪星河的样子,紧接着猛然扩散!
飞屑击打在牢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飞屑刮在岩墙上,打的是土屑悉悉索索的向下掉落,飞屑打在马老三尸首上,发出噗噗的入肉声!铁屑褪去了墨色,星河大放光明!
岑的一声聚成一团直扑牧流星残躯!
“好好好,不枉老子特意给你小子寻来这《八方风雨藏刀式》秘籍,居然让你跨进了刀藏于身的境地,妙啊!哈哈哈哈!”
这大笑声越发厚重,直震得这监牢也一同动摇起来!
“那这场子就还给你小子,等我忙完眼下的事回来,你得给我把这收拾干净!捕王这老小子,这次非得在这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这陷阱是要坑杀捕王的?纪安心心中一动!
“当下这些布局虽有些精巧但绝绝不可能伤着捕王一根毫毛!也就说此地还有蹊跷!”
正想着却听见牧流星筋骨一阵噼啪作响,之前至少断了全身一半的骨头居然也开始复位了!
“不能坐以待毙!听那声音的意思是他不在近前,至少当下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传音的功夫声势这般惊人也就罢了,可这人是如何知道这地方的战局的?这牧流星转醒之后又有多强?”纪安心脑中杂念丛生!
真气再提,欺身而上!身周气劲已肉眼可见,双拳一并拿捏成锤,由上而下直直贯向牧流星胸膛!这一记扣心锤若是正中,凭着纪安心的天生神力,牧流星断无幸存之理!
咚的一声巨响!这如山岳倾倒而下的双拳被一轮碎屑细刀组成的防护阻隔在牧流星身外三寸处。
啪嚓一声,纪安心双臂已然骨折!小臂骨弯折成了一个钝角。听他口中的喘息声就像是破风箱一般嘶鸣!仅仅这一拳,纪安心居然感到疲累了!而牧流星身躯如遭雷击!口中鲜血如雨幕喷撒!
力大无穷的纪安心这一击打出之后双臂骨折,气乏力竭!牧流星怎可能毫无损伤的接下来?但这只是《这八方风雨藏刀式》进阶时自主的防御,就有这般效用,那他完成进阶后哪还有让纪安心活着的道理!
而此刻牧流星已有转醒的迹象!
当年这地牢可从没关过什么人!天枯城毕竟只是个小城,若有重犯早就押送到泉州府了。小时候的纪安心可是常来这里玩耍。
“若是地牢没什么大的变化.后边不远有一个牢房墙壁是拿砖头垒起来的,外面是可就是六扇门院子之外的!”
生机渐明!
“只需要脱身出去,跑到城守府里,就能得以喘息了。”
眼看着杀手牧流星将要转醒,来不及再磨蹭,必须先逃出升天再想其他!
纪安心拖着伤势强提真气急忙向着地牢深处跑去!
“臭小子!你打算去什么地方?不打算先给爷爷们道个歉再走吗!拳头还真他娘的重,等爷爷把你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和你的拳头一样重,一样大!哈!哈!哈!”
姓乌的贼人带着那群小弟就挡在路上!眼睛还未消肿此刻看着活脱脱像个蛤蟆。
“该死!疏忽了!马老三是局的一部分,那这姓乌的当然也是!”
生路断绝!这姓乌的难道就是那人口中要杀捕王的杀招吗?还是这仅仅是其中一环?
第六章 为富不仁金不换
前路已断!无力再战!这生死关头何处才能谋得一处生机!?
牧流星身子一震,已然转醒,眸子盯着纪安心,眼里满是杀意和恨意!只是身上气息看似汹汹,却总觉得后继无力。料想纪安心的全力一击让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舒服。
后路也绝,终是落下个生死两难!
乌老大抢先动手袭来!缺刃的砍刀向前一送刀尖刺向纪安心咽喉要害,纪安心向后撤出一步避开锋芒,见得刀式已老劲力已尽,无视了骨折之痛再出一拳,直直打向乌老大的脸,可终是疏忽了一点。
本来纪安心的先天长臂打击的范围更甚于普通刀剑,但此刻小臂骨双双骨折,这距离偏偏少了那么一寸。有道是“拳打后三分”指得是要打人,得冲着人后三分处使力,方才能劲力满盈,打的结结实实力道往内钻,也让人避无可避!但偏偏因为短了这一寸距离,乌老大将头头往后一偏,让他这拳只是擦着乌老大的面皮而过,并未打实。
乌老大怪笑一声,刀也不收,只见刀光一闪,转了个面兜头劈下,直冲着纪安心还未收回去的长臂!
“臭小子是这只拳头打的老子么?给我交出来罢!”说话间刀式又快了两分!
纪安心收回右拳已来不及了,只得侧身腾跃闪避,再出一拳。右拳拳磕碰在在地上断骨再遭重创,纪安心痛哼一身,奋力打出的左拳平添几分力道!重重的砸在了乌老大的膝盖上。乌老大哪知道之前纪安心打他的拳头是收着力气的,要是毫无顾忌一拳砸在面上怕是打的他身首分离。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膝盖骨上,顿时传来两声脆响!
乌老大的膝盖活活被打爆开来,右腿断成两截!
纪安心左臂再遭重创,骨伤处折成尖角,骨茬子也破肉而出!看着当真瘆人。
既然再开战局,牧流星又怎么会闲着?风沙又至,只是这次风沙尖再看不见流星一般的刀光!难道牧流星没有出刀么?
当然不可能,《八方风雨藏刀式》的威名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不知晓,之前风沙中的刀光是应为牧流星的刀没有藏住!而现在刀气入体人刀合一,却是再也分辨不出牧流星的刀挥往何处了。
看似死局已成,但是纪安心还有一式奇招!
纪安心抬腿便使出一记重踏,踏破了铁铸成的地面,将脚硬生生插进地里,奋力一铲,一块沾着铁块的巨石直向着风沙飞去!
此地的地牢虽不常用!但每处都是按照律法规格建造!这地面是方圆都在二尺以上的石块铺垫,在浇筑铁水凝成的地面!
眼看着巨石袭来牧流星不得不暂避锋芒,向后退去。。
纪安心双脚不停的将石块从地下铲出来,堆在地上。每当风沙向前移动,就踢出一块巨石逼退牧流星的攻势,但纪安心的活动空间确是越来越小,地下的石头也没几块好铲的了。
终于,纪安心脚下只剩下最后一块石头了,猛地一脚提出这块巨石直直向着乌老大飞去!乌老大连忙就地一滚,断了腿的乌老大本就活动困难,这巨石也未能完全躲过去,生生被砸了个跟头。
这下子乌老大一时半会是起不来身了。纪安心随在巨石之后突破了乌老大的阻拦!
几个喘息的时间纪安心只要跑过了这个拐角,就能到他记忆里那个没有铸铁的牢房了。逃出生天就在前方!
忽然纪安心停了下来,因为牧流星没有跟上来。
“小子,怎么不跑了?”乌老大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其中似乎还隐隐有些期待。
“看这架势,所谓抓着的线头也是假的了?”纪安心没有答话,反而问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话有气无力,像是已经认命了一般。
“金大爷,这小子想见线头,听听线头打算交代什么关于你的消息呢?您不出来乐和乐和?”姓乌的汉子说话间咬牙切齿,又极为猖狂,这幅面貌就像是主子在身后时的狗一般,这话也透露出了一个消息,这大牢里所留存给捕王的最后杀招就是...
“天下金银入我袋,吃喝享乐多自在!愚汉蠢妇只会妒,富者凭啥撒钱财?”诗号声出,也寻不着声音来处,就见着地面动摇,威压一方!
这是!这是地境才有的声势!
地境!地榜第三十一位的大高手。为富不仁金不换!
人影从前面拐角处纪安心本来要去的牢房走出,只先见着金不换左手随意一挥沿路灯光乍亮,方才看见金不换的形象。一身红衣,衣裳上满满当当的金丝雕纹。体态算不得匀称,微微有些发福。白面上蓄着五绺长须,腰上缠着红玉镶金束带,腰悬着一串金线穿着的金元宝。最夺目的是右手上拖着的足有人头大小的金元宝!
真真是财大气粗的西北商道大龙头!
“金大爷,老乌喊您出来和这小子打个招呼,您不会生气吧,反正您在这,这小子也没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我的财神爷你今个心情怎么样啊?”
金不换左手一挥一串元宝向着老乌飞了过去,老乌咧着嘴去接,这元宝却忽然加速硬生生的钉进了老乌的丑脸上,生生的把乌老大钉死在这!
“不巧!今个在下心情不好,破房子墙壁倒了,受着些风。赏钱照旧给你,不过不必为在下担心,已经喊下人拿金砖把墙砌上了。”话音和老乌同时落下。
地上的老乌肿着的大眼泡子瞪得格外的大,还带着些贪婪和窃喜。
“还有,别盯着我手上的金子,我的东西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说是不是呀小捕快?还有这位小杀手?”
这境遇已经算不上生死两难了,简直就是在劫难逃了。
这所谓大网原来是打算通过前面的血人刘五步动摇捕王心神,捕王自身有洁癖已经是天下共知的事情了,他尤其讨厌见着这血肉模糊的景象,通过上面的喊杀声干扰思绪,再施以袭杀线头的举动,按照捕王的性子断断不会让线索在自己眼前断了的,这明逼着捕王去救线头,无论是牧流星的暗杀还是马老三乌老大的偷袭,都不过是为了让捕王赶来营救这个线头,线头所在的屋子必须跨过这个拐角!而这个线头原来就是金不换本人!若是金不换突袭捕王,说不得捕王就得败于敌手!
”但金不换在这,那么出声的神秘人又是谁?谁能有这么大本事让金不换住在这么简陋的牢房里?“心念电转之间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纪安心的脑海里。
但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脱身!金不换作为地榜大高手就在身前不远,刚醒过来伤势大好、功力大进的牧流星在身后不远处虎视眈眈!那么如何才能有一线生机!
“小捕快,麻烦你件事情,去把那锭元宝给我给我挖出来擦干净了交给我,不知可否。”虽然是问询的语气,可其中没有一点能商量的意思。
乌老大尸首就在一旁双目圆瞪。
”怎么办?是去把那元宝抠出来还是?“纪安心思绪大乱,”家里还有娘在等我回去,眼下还有刘五步的仇未报。“
说到底此刻的纪安心不过年方十六,虽然生性算得上有几分坚毅,但这必死之境的大恐怖哪能摆脱得了。纪安心在这种压力下几近疯魔。
第七章 两粒元宝买命钱
生与死的选择,像是一道天堑隔开了里外的人。外人看着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我想死”或者“我不怕死”,然后就觉得自己能挺胸抬头,慷慨赴死。可是里面的人大多是这样的想法,能活着谁爱死谁死!
更不必说纪安心心里牵念还那般得多,他不想死。至少是不想现在就死。
额上冷汗涔涔,说不清楚是因为为断臂之痛还是为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如果必定要死!那么你会怎么选?是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还是说像个男人一样?
此刻纪安心就觉得,至少得像个男人一样,好好站着看清自己会是怎么死的。至少得知道自己是被一刀枭首还是被一株元宝打碎了头颅。是被一枚铜钱击穿了板肋再击穿了心脏?还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失血而死。
“不去!”声音里满满的逞强味道,这语气像是和母亲怄气的孩子一般,看似坚定不移,其实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怯懦畏惧。也是,纪安心不过才十六岁,到也算得上是个孩子。虽然这孩子大了一点。
“哦?是因为你动弹不得了吗?也是,你这胳膊也折了,还满是伤口,让你去挖元宝好像确实为难你了。”金不换说着轻松无比的话,好似对这个少年很是体谅。“那,看你腿脚还不错的样子,那帮我另外一个小忙如何?小捕快,这可不算为难你,只要你带着两只元宝到我身前就可以了,毕竟你的腿现在可是完好无损呢。如何?既然不答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纪安心心中再起波澜,还是那句话,能活着谁愿意死呢?哪怕是像个英雄一样、像个男人一样去死。还没来得及去想会是什么要求就听的“嗖嗖”两道破空声突现!
纪安心身子一个摇晃,双腿传来剧痛!却是两粒元宝牢牢嵌进了肉里!也许是出自少年人的倔强,他咬着牙,没有惨叫出声。
“小捕快,你怎么了?身子怎么抖动的如此厉害,莫不是受了风寒?我就说了,这地牢修的和个狗窝一般,连基本的避风都做不到,你不是应下了我的请求么?快把元宝带过来,我好帮你治治风寒。”
这就是为富不仁金不换!
纪安心也明白了,早先对金不换的恶行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却是比传言中更加恶劣,纪安心也说不准是恶劣百倍还是千倍万倍,但是他知道,他纪安心可以安心赴死了,像个宁死不屈的英雄一样慷慨赴死了。
他来时上司早有交代,说他只需要在牧流星和一众杀手的手中保下线头的性命即可,牵扯到金不换自然会有人对付。没错,他早知牧流星会来,应为六扇门的情报从未出错过。他相信六扇门的消息就想相信自己的拳头一样。但他自觉的现在他比牧流星强,虽然在交战中他胜过了牧流星,但又如何呢?现在他的拳头也拿捏不住了,眼前就站着理应有人处理的金不换!
”终不是得在这等死。甚至还没能杀了牧流星为当年的老师傅们报仇。“这就是此刻纪安心的想法。
似乎老天见他可怜,牧流星忽地开始呕血了,不是像喷壶一般喷吐,而是像醉汉呕吐一般,吐得歇斯底里昏天地暗,吐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纪安心当时的搏命一击哪里那么容易接得下来,即便有《八方风雨藏刀式》这等奇功进阶时的气劲护体,可那活活能震断了纪安心自己双臂的力道、也一并震裂了牧流星的脏腑器官。若是好好休养用着灵丹妙药也得过上个把月才能痊愈,可牧流星强行出招和纪安心再战了一场,哪怕功力大进、但怕是休养个几年时光也不见得能好利索了。
”小杀手,你这是怎么了?《八方风雨藏刀式》莫不是有什么杀招要靠血气施放?你师傅把你放在我这里,我可不敢让你就这么一直吐血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金不换说话的语气总是这般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看在眼里,除了他的金子。
金不换从束腰内侧翻出了一个玉瓶,抠出了一块药泥。”嗖嗖“又是两声破空声一声是药泥落入牧流星口中,另外一声是又一粒元宝,打在牧流星的额头上,让他抬起了头,将药泥和着血一同吞下。
”我可惹不起你的师傅。小杀手,等你缓过劲了就把你的买命钱给我送回来。“
牧流星好容易缓过劲来,却没有将钉在额上的元宝取下来给金不换送去。而是留下了一句话”三战,俩平一负,但终归是我胜了!因缘终究要了解了。纪安心,一路好走。“牧流星从不在明明知晓毫无胜算的情况下撂下狠话,所以仅仅是看了金不换一眼就隐入了风沙中消失不见了。看来牧流星是记下了买命钱的事情,也记下了这元宝,他终归会回来讨要一个结果。
虽然从三次对局的结果上来看,两次不分胜负,一次被打得重伤垂死,应当是纪安心胜了,可是死人从来都只会是输家,因为另一人说自己胜了,死人是没法争辩或者要求众目睽睽之下再战一场的。所以牧流星说他胜了,那就是胜了!这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纪安心会像个英雄一样,安心去死!
金不换的钱落在身上,那就是买命钱!比如一个三五岁的孩子,他会花一个铜板买命,一个身强体壮的小厮,他愿意花一钱银子买命,若是年轻貌美的女娇娥,他也情愿掏上几粒明珠翡翠,造出个绿珠美人。他认为一切都有价格,花了钱的就是买来的,至于值多少钱,他说了算。所以他从来不会施舍,只做买卖。
他花钱买来人,是买来了这人的全部,除了这条命以外,应当还有财产!所以他买的人手里的钱就是他的钱。
不过他也讲道理,买来的人的财产就是他的财产,那么相对的债务也就成了他的债务,他从不欠债。不过他一般会花十倍的价格去把债主买下来。继承了债主的债务,他当然要去要债。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金不换有钱,很有钱!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但有一种人比知道”金不换很有钱“的人还要多,那就是知道”永远不要打金不换钱的主意“的人!
第八章 捕天捉地不杀人
面前只剩下一个敌人了,只要杀败了眼前之人,就是一片坦途。纪安心就可以寻个医生处理外伤,再寻着个菜馆点上十几道肉菜,七八个素食,一大盆粗栗大饼,好好的墊饱肚子。
再之后等的此间事了,就能回家陪着母亲好过几天安稳日子。兴许上司还会多发一年的赏钱,外带些许丹药,让他锤炼武技。也许父亲回来之后还会夸他基础已经牢固,再传下之前约定好的功夫。
他当下所学的内功拳法,虽然不凡,但也只是父亲教给他打基础。比如他之前所使得《随风破岩千锻拳》就是他父亲杂糅了《随风拂柳拳》《破岩正拳》《千锻百击》三门拳法精要让他学习拳法的顺、正、准三大要诀的奠基之作。还说等他回来,就为他寻个好老师。
现在纪安心仅仅需要做一件事就能回家了,那就是杀败眼前之敌!地榜大高手为富不仁金不换!金不换之外是否还有敌人的问题纪安心已经不想去思索了。
纪安心此时身上有牧流星所留下的刀口过百,左臂骨茬子破肉而出,右臂折成钝角,双腿上还嵌着两只金元宝。双臂上已经不再流血了,这血也该流尽了。
说起来,一路上敌人也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了,但这一个却是如同万斤大闸阻挡住了纪安心的生路!
前路一片昏暗,生路也是断绝!
“捕虫难过捕风儿,捕人难过捉山君。”
“抓捕归案还算易,如何才能不杀人?”
这声音不是出自人口,而是天音!当时金不换出现时自诵诗号,大地颤抖并非是刻意如此,而是武者跨入了地境的那一刻,大地就将此人纳入名录,地境武者的名字就已录入地书当中,每当地境武者自诵诗号时,大地就会助其威势。
而天镜武者则是录入天书!每当天境武者鼓动真气将要对敌时,则天诵诗号。
此时此刻这声音算不得威势汹汹,却让金不换立刻面色大变,唰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来者乃是天境宗师,“捕神卜算易!”捕神其人虽未列入天榜之中,但也是天书留名的武道宗师!
金不换本身就是天下少有的地境大高手,更是名列地榜的一方邪派宗师,即便是捕王到了他也自信不输捕王,但此刻六扇门御封的三神、捕神、刑神和问神中最是武道高深的捕神亲至,这一次他金不换是免不了真真切切的牢狱之灾了。
捕神最恨杀人!但捕神却是六扇门里杀人最多的一位,因为只有捕神抓人无关案件大小,上至惊天大案下到坑蒙拐骗全都一视同仁,从不挑挑拣拣。然而捕神步入天境之时却是陷入绝地,在押犯人伙同七大匪中排行第二的斩人头任显圣截杀,为求生路强行突破,突破时又遭暗手偷袭导致了气息无法顺畅掌控,不然如今任显圣位列天榜第三十六,捕神又怎会连天榜都未登上。
捕神旧伤无数,导致一直无法做到气息圆转无碍,现在地境以下的人根本受不住他气劲哪怕一个爆发。
若是对地境出手,则更是糟糕,那时的捕神就是屠夫一般,出手就只得尽出全力,在捕神这里根本没有三成力与十成力的说法,在他眼里,出力只有零分或者十成。反正他只负责抓人,拒捕之人死了也便死了。所以捕神才有了捕虫难过捕风儿,捕人难于捉山君的诗号。在此之前捕神抓人可是从未杀过一人,犯人都是完完整整的押入大牢,等候发落的。
只是现在不是了。他讨厌杀人,却杀人无算!
纪安心知道,他活下来了,不光是活下来了,还是像个男人一般挺直着腰板活下来的。
捕神最厌杀人,但跨入天境之后从不留手。捕神亲至,此刻谁能再夺走他的性命!
“金不换,你罪证已足,难道还要老夫亲自动手捉你吗!”捕神人还未见声音就已经传入两人耳中。
捕神声音极其嘶哑,这是当年押解犯人时被下了剧毒,毒哑了嗓子。
“捕神前辈在此,在下又岂敢放肆,这就自封穴位听从捕神安排!”金不换只得苦笑之间点了身上几处大穴,散了真气,束手待着。
“小少年功夫一般,精气神倒还不错,像个捕快的样子。此案由我全权接手,给你放上一个月的假,一月以后做好准备,来泉州府寻我,这案子怕是没个一年时间结不了案呐。麻烦,麻烦!”
捕神身影终于出现!面容枯槁满是老人斑,白发无须。却面容全是褶皱,身上穿着打了不知多少个补丁的粗衣,麻绳系在腰间,最值钱的也不过是那枚上书金色”神“字的腰牌,左手仅仅只有无名指和尾指,其余三支指头当年被任显圣一刀劈了,破了捕神成名的鸡爪功,右手食指少了一截,是被一个现在还在外隐匿的恶寇用铁水生生熔断了。捕神身体矮小,还佝偻着腰,因为年轻时和恨天无把郑天鼓争锋吃醋,被一锤砸断了脊椎,虽然伤势好了,可这背却是再也没直起来过。除了这些耳熟能详的伤势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留下的伤势不知凡几。仅从从外貌看来谁也无法当他是一个年仅五十的天境宗师。反而更像是个有故事的田边老农。
天境宗师的寿命少说也有三百余年,可捕神不过五十就已经是这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了,真真让人唏嘘。
可现在无人知晓二十岁时的捕神又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年轻的捕神当年还未加入六扇门,当时就已经名列人榜第四,一手家传的鸡爪功登峰造极推陈出新,出身书画世家的捕神丰神俊朗,大有才名。世人皆称其为卯日星君,对其未来都是各般看好。
直到遇见了苏小小和郑天鼓。自打那从背后砸来的一锤落在背上,卯日星君就成了直不起背的土鸡。就当世人快将他遗忘之时,忽然地书留名,单人入薄暮山连破十三座寨子抓住了上一任绿林大挡头真假剑辛意纯。
第九章 年少轻狂好时光(捕神旧事)
虽然那个时候的卜算易正是初出江湖不久,却是已经薄有侠名,更是凭着一手出类拔萃的偏门《鸡爪功》杀败了不少左道好手,初次登上人榜便是人榜第四的高位,真真享尽了各方青眼,不少武林宿老更是公开对他表示欣赏,有说想收他为徒的,也有想收他做义子的,就连公开说想把女儿嫁给他的都有。可谓意气风发、风华当代。
卜算易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最是喜欢听别人对他极尽夸奖,自然是哪方有热闹就到哪里去。
很巧,饶州府正逢每年一度的花灯会,更巧的是他也刚好到了这里。
“看灯喽!看灯喽!”他一入城就见着些孩子拉扯着一位少女嬉笑玩闹,远处灯会已然开始。这些孩子正要打他身前经过。虽然卜算易算得上儒雅随和,却对小孩子不怎得喜欢,连忙避让。
就在这一错身之间,他眼看着一个孩子伸手拽下了少女绣着一只雄鸡的荷包,那荷包上的雄鸡昂首阔步,正踩着一只蜈蚣作势要啄。
他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手,以三指扣住了小孩的手腕,后手作势要啄击而下。此刻情景同那荷包上的雄鸡啄蜈蚣竟是十分相似!
“哇!”的一声!被捉住手腕的小孩大哭出声,却是闹得卜算易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孩目光闪过一阵诡诈,将荷包塞在了卜算易束腰之上!而卜算易却是全然未觉“姐姐,他偷你钱袋被我看见还要打人!”
饶州府可以算得上是得天独厚的地方,气候湿润,雨量丰沛。居民们可谓是丰衣足食,真真不负这“饶”字,可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些人盯着偏门营生,比如这个小孩!
话音刚落,一群孩子生生围住了他,他是放手也不是,继续捉住也不是,陷入两难之中。他哪曾想到这小贼居然敢倒打一耙!
“你这人怎么这般的坏!快放开这孩子!我不追究你偷盗。”这姑娘想来也是未经世事,连呵责也说不出什么恶毒语言。只是睁大了美眸,生气的看着卜算易。这时候卜算易才看清了这姑娘的面貌。
端端是那“发如锦缎映灯火,飞眉入鬓指月明。俩汪清泉带恼意,琼果正是好熟时。“
一时之间卜算易竟是看的有些痴了。
就在此时,一阵恶风袭来,竟是一柄少说也百余斤,墨染般的大锤呼啸而至!“小贼受死!“粗犷如雷的声音方才传来!
卜算易撒手飞身而退!收整架势作势欲扑!双手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皆出三指,状如雄鸡飞抓!
却见大锤直直向着小童砸去!
那姑娘却是拽过小童,伸手架向大锤!
卜算易足下使力,架势一变飞身向前就使出一记雄鸡探爪!
“噌“的一声宛如精铁交击!“砰“的一声却像锻造精铁!
那姑娘单臂竟是架住了大锤飞砸!卜算易三指之间竟是捉住了一只匕首!
“恨天无把!地也无环!在下郑天鼓!姑娘为何护着这小贼!“还是那粗豪的声音!
抬眼一看,端的是一条昂扬大汉!虎背蜂腰!臂上肌肉状如岩突!面上一圈短髯,宛如狮虎。双目圆瞪着,烁烁威势扑面而来!
另一边却见着匕首另一端握在那小童手中,刃尖正冲着那单纯姑娘!
局势一时之间却是沉寂下来!
最先打破沉寂的确是那个小童!撒开手中匕首抽身飞退!竟是宛如七八条腿一般,活像只蜈蚣急行。“郑天鼓你又坏我大事!早晚要取你性命!”这时这小童声音竟是再无一丝童真,满满的恶毒狠戾。
此刻卜算易认出了小童身份,居然是那天生侏儒的蜈蚣童子。听闻这蜈蚣童子狠辣无双,巨毒无比近日有拜了山门,做了绿林悍匪。却不知为何盯上了眼前这单纯姑娘?
“我是不是又做了蠢事?”言语之间却满是低落,想来这姑娘已不是第一次做了错事。
卜算易和郑天鼓还未来及答话,远处灯会却是突发骚乱!“杀人啦!救命啊!”“出人命啦!”“来救人啊!”“走水了!快来人!”灯会处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意外!西头有人当街杀人,南边有人就地身亡!东侧有人人事不省!北方楼宇火势熊熊!
“千真不如剑真!万假不比心假!”地脉轻颤!来者竟是地境宗师!真假剑辛意纯!
辛意纯作为绿林四位档头之一,绿林地位只在大档头之下,他来作何!?
“辛当家的,你家大档头已经由总管大人和总兵大人亲自押送上京,你来此有何意义!哪怕你屠了全城性命,你家大挡头也不可能回来了,不如就此退去!不然我满城军士定不与你甘休!”
“你如何不与我干休?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大挡头被你们伙同那群贼秃子、牛鼻子捉去了,那就不可能回来了!但是我绿林不可一日无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谁能替大当家的报仇解恨,谁就是下一个大当家!老三去寻那群秃子了,老四去找那群牛鼻子,我就只能破了你城给大当家的出这口恶气了!”
“你当真要与朝廷放对!?”
“可笑,说的好像我绿林是朝廷的组织一样,你这小小的副城守只肖乖乖去死就好,哪来那么多屁话!小的们,热闹起来!”
城内喊杀声、哭叫声、呼救声响作一团,简直一片炼狱景象!
三人顾不得其他,连忙与近处悍匪杀成一团。
卜算易鸡爪上下翻飞,所遇之敌皆是皮开肉绽、筋断骨折,身姿如雄鸡抖羽,昂首而行。“卯日星君卜算易!”
郑天鼓大锤轮转不停,挨着就死、擦着就伤,直杀的是敌寇上天入地,所过之处全是肉糜飞溅,骨茬成泥!“恨天无把郑天鼓!”
这姑娘不忍心看着平民遭难,竟是挡在在贼寇身前寸步不让!贼寇被拦在此处却是不得寸进,只见恶徒越积越多,刀枪剑棍轮番上场,却是只听得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我叫苏小小!”苏小小顿了一下却是没个响亮绰号,显得十分尴尬、一张俏脸硬生生涨得通红。“此路不通苏小小!”却是临时给自己起了个外号。
两个汉子却是笑得猖狂恣肆!
苏小小娇喝一声竟是将眼下里攻来的七八柄兵器一把夺来丢在地下!
“此路不通!苏!小!小!”
第十章 年少旧事哪思量(捕神旧事)
三人看似各自冲杀阻敌,筋断骨折声就着痛呼喝骂连成一片。三人同步推进高效而稳定,相互间距离一点未变。隐约间相互照应着,花了不长时间就将此处贼寇杀的干干净净!
卜算易所过之处全是些残肢断臂,竟是被他三指扣住生生撕扯、掐断的,满地兵刃也多是断折。卜算易出手虽然狠辣,却是没伤着一条性命,只待城守缓过劲来,便可将这些人收押起来。
但郑天鼓周遭全然是血肉模糊,连拼出个全尸也难,碎肉和破碎兵刃糊作一团,虽然卜算易有些恶了这血海景致,却也未对郑天鼓的做法横加指责。
苏小小倒是温柔许多,周遭都是些力竭昏迷的贼人,却未曾见着死伤。卜算易对这善良姑娘更是喜欢了几分。
“好指力!好一双硬爪!好一个《鸡爪功》状如雄鸡破敌,称你卯日星君倒也不算辱没,就是大丈夫不敢杀人有些让人看不起!”郑天鼓粗豪的声音响起,虽然对卜算意这千锤百炼的铁爪赞不绝口,却是对卜算易不肯杀人颇有微词。
在郑天鼓看来既然已经掐断了他们手足,不如索性给他们一个痛快,留下一群残废恶贼也没什么意思,反而这些人回过头来报复倒是会平添烦恼。
“好兄台,你这单手大锤轮得倒是畅快,却也没露出什么真功夫,若是还有机会,不妨让我见见你真真擅长的武艺,好让我瞧瞧什么是恨天无把的把式!”卜算易被看出功法倒不奇怪,天下爪功虽然不少,但这三指成爪的功夫却是独此一家,但卜算易从来是不愿意吃亏,便反过头来拿言语挤兑起郑天鼓了。
“这位大哥虽然使得是单锤,确不经意间摆出了一式飞火流星击破兵刃,想来是还有一只锤子没带在身边吧?”苏小小一战之后却是少了羞涩,大气了许多。似是觉察到了两人有些不虞连忙插话。
说到这飞火流星也不是什么奇招,使锤子的基本都会,不过是双锤一前一后接连轰下而已。但是苏小小江湖经验尚浅,若是看破招式到也无甚要紧,但说破招式却像是有意挑衅了。
此时郑天鼓卜算易听得此言先是面容一整,却是放声大笑,暂时将芥蒂抛之脑后了。
苏小小被这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大概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脸上红霞晕染,窘迫的不行。
两人笑也笑了,却是释了怀。也是因为三人同赴战局,就显得默契无间,不似初见。
既然说到了功法,卜算易为了解除苏小小的窘迫便直说了自身功法。
“在下使得一手《鸡爪功》辅以甲等绝学《大日经》内功。”郑天鼓接着便是交了底,他所修习的乃是《破旧维新锤》和奇功《融火炼金》两门高深功法,至于双锤,却是前阵子被魔教追杀时没来及带走。
而苏小小见状被两人的坦率一激,便也急急说了出来。“我修的内功是奇功《先天一气大转磨》还有锻体奇功《冰肌玉骨》拳脚是乙等功法《推心置腹》轻功是丙等功法《横行步》还有....”
正说着却见两人眼中带笑,便知道自己又做了蠢笨事情,立马脸就涨的通红,别过头去。
这三人的武功都算得上世间罕有,这些被朝廷收录了的武学秘籍皆是按着大致稳定的威能效用分了甲乙丙丁,而奇功则是那些未被收录的武学,这类武学要么是习练要求苛责,或是久不现世,又或者习练之人的强弱有如天地之别难以判定。
《大日经》被列入甲等乃是因为崇灵寺以此功跻身天下一流,所修出的内力宛如大日横空荡尽群魔一般浩浩荡荡,更是内息流转如奔流大河,提气更是快人三分。《破旧维新锤》则是少有锤法绝学,裹挟大势,人莫能挡,只是所需根骨极高,少有人练就。
《融火炼金》本来应当唤作《祝融神火炼铸金身》后人嫌其太过繁琐,便简称了,此功所生的第一缕内力便是炽热无比,要烧灼了全身筋脉才算功成,每日习练皆如烈火焚身,但若是能熬住苦痛,每行一个周天皆可提升根骨。可惜郑天鼓已是百年间唯一一个习有所成之人了。
再说苏小小。《先天一气大转磨》的精妙却全在引势导力之中,敌人要打出十分力,便引出十二分,多出的两分再导去内耗,敌人总是失了气力而不自知,所以地上都是些力竭昏死的敌人。
而《冰肌玉骨》虽是护体奇功,锻体却只是微末之用,此功修行越久,人的根骨就越发强盛。眼下的苏小小不过是刚刚入门就能无惧兵刃加身,也多是肌体开始变化所至的。
三人再度接战贼寇,由城东杀到城西,从城南战到城北,足足快冲杀了一个时辰,终是将所见贼人尽数解决,此刻辛意纯与城卫军之战也接近尾声。
卜算易放眼看去却见副城守早已败亡,尸身底下正露出半个小孩尸首,双目圆瞪满是不可置信,正是蜈蚣童子!
“副城守之名号虽未入地书,但少说也是半步地境,加上这些军士在旁威吓,又哪会轻易败亡。想来是这蜈蚣童子佯装稚子,施以偷袭,方才致使其毙命于此。蜈蚣童子也被副城守拼死击杀!”卜算易心中这般想到。
卜算易所想虽与真相有所出入,却也相差不远。
原来这蜈蚣童子扮作稚童乘乱潜入了战局之下的灯楼中,佯意被辛意纯所擒。之后更是在副城守舍命救下他时以毒物暗算,致使辛意纯一剑刺穿了副城守的后心,却是没能想到辛意纯杀死副城守之后剑却没停,直直将他也一并刺死在剑下。这辛意纯和副城守决死之时,周遭军士退开老远,只是将两人围在灯楼之中。
没人上前助战,只是知晓副城守的性子,生怕为了救自己性命使得副城守败亡!只得拉弓引箭给辛意纯施加压力。却未曾想到辛意纯破顶而入,副城守追入楼中,再出现时却是已然和一个稚童串在一起,被击杀当场。
辛意纯料想这副城守和蜈蚣童子一死,这阴谋杀人就无人知晓,这些军士也不会为此忿怒死战,但却算漏了一点,就是周遭军士皆以为副城守是为救稚童而死,虽然这也算不上错,但偏偏这“稚童”也死在了辛意纯剑下,这些军士皆是怒不可遏,士气大振却是自发激发了出了哀兵军势,生生将辛意纯逼入死地!
辛意纯正和三两千军士杀作一团。
一边是辛意纯剑光成团、剑气纵横,左突右杀。另一边是红白相间的军势如焰收涨!这段时间里辛意纯少说也杀了几百军士了,却是怎得也冲杀不出这军阵,急得是怪叫连连!眼瞅着城内手下死伤殆尽,四处皆有军士连忙赶来,更是焦躁不堪!
“老三老四!老子猜到你们就在城里看老子热闹,老子这次认栽了,你们再不出来等老子折在里面了,你们也捞不着好!”辛意纯之前的不可一世早已被丢在一旁!浑身上下都像是写着“狼狈”两个字,白衣上血水和泥浆混在一起,发冠也不知掉在何处,就连靴子也少了一只,蒙头垢面已然陷入绝境,现在全身上下透露出的都是癫狂!
辛意纯大喊求救,虽然未见着他口中的“老三,老四。”但军士们还是慌乱了一瞬!
第十一章 剑假心假话也假(捕神旧事)
借着这个机会,军势一散,压制能力大减!辛意纯高绝的功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辛意纯周身剑气猛地一扩散!生生将四周建筑绞成碎块,剑气直直逼向了周遭围杀他的军士们,来不及反应的军士连同建筑被搅成碎块,风沙混着剑光,夹杂着血肉宛若人间炼狱!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这般场景真真是惹人反胃,血和着飞沙成了褐红色的泥泞,扑打在稍远处军士的脸上,军阵被绞的破碎!虽有军士意志坚定不移,仍旧收缩向前逼杀,但奈何阵势已破,所形成的铁血军魂不复存在,而辛意纯却彻底的解放出来了!
此刻攻守易位,辛意纯杀的兴起,怪叫连连!原来他向“老三老四”求救不过是故布疑阵,只为了那一个恍惚之间破除战阵!不肖几息时间,就杀的军士破胆而逃。
剑光再次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但此刻却是无人能挡,辛意纯也不复狼狈,出招杀人也变得游刃有余,眼看着辛意纯剑招更加纯熟,功力也逐步提高着竟然是在突破绝境之中又有精进!再如此下去城中百姓是免不了要遭大厄!
城守总兵不在,仅有的高手也死于其剑下!军阵也破三五千的军士也死伤过千!此刻何人能阻挡敌酋?给予这十数万百姓一条生路!若是放辛意纯再杀下去,只怕不肖辛意纯回山调集部下,攻杀而来。仅他一人就能将驻军杀的一个不剩!
“哄!”
辛意纯周遭产生巨大的火光,生生打断了辛意纯的提升!
霹雳车!所有大城中必有的守城火器,居然出现在这城内!这重型火器即便地境高人没防备挨着一下,也得好一段日子才能缓过劲来!若是遭着连环轰炸,则必死无疑!
此刻只能逃!
“火器营掌旗在此!兄弟们你们怕死吗!”城墙上一人大声呼喊着,也不等人答话继续开腔“此战罢了,我亲自了断受死!在城内动用火炮,已违背律法,但此刻却不能跑了贼首!兄弟先行一步,在下随后就来!”端的是个好汉子!
士气一振!军势竟然隐隐有复苏迹象,此刻军中气势星星点点爆发,一副星火燎原之势!辛意纯知道必须扑灭这势头,不然悔之晚矣!剑气再度爆发,剑光纵横就要打定主意杀的千人胆寒!
自古以来,人族从不缺慷慨赴死的英雄豪杰!军士如飞蛾扑火般涌上前去,将身体挤入剑光,弓箭铺天盖地,再无惧杀伤同袍,辛意纯若是撤了剑光避开死士,定将落得个万箭穿心!而若不必则是被火炮瞄准!死无全尸!居然被耗在原地,连辗转腾挪都做不到!
可笑这辛意纯做了一名悍匪,率人于城中杀人罪大恶极!落得这般下场本是应当,而此刻辛意纯却满心不干,千般不服万种不愿!
军士决死卫家,而贼人却满是不情不愿,简直可笑之极!
终得,火星连成一片,军势再起!此刻这军势大气幻化成饿虎形象,状如疯癫,形同恶鬼!直直盯着半步不得动弹的辛意纯发出一声大吼!
“昂!!!”
仅剩的千余军士共同发声!“杀!杀!杀!”
辛意纯再度陷入绝境!
“砰!砰!砰!砰!”四声炮响!这些就是饶州府仅有四门霹雳车!四门火炮一轮发炮!
轰声连响四声!辛意纯生生被打断了手中宝剑!周遭几十余名军士粉身碎骨!箭雨落下,辛意纯手中断剑挥舞护住要害!挡下了一半正正射向他的夺命羽箭,终归是只挡住了一半,另一半箭雨生生是将他左肩打成了肉糜!腿上也落得七八根羽箭!
军士再度舍生忘死涌了上来,只要四门火炮再响一轮,他辛意纯定将化作灰灰,再无踪迹!
“见着二当家这般凄惨,手下精锐兄弟也大多折在了三个小子手里,真是让人唏嘘啊!”远处一道猥琐的身影调笑出声!
“飞蛾子!老三在哪?快出来救我!”“我今天折了左臂落下残疾,若是能留下命来,回去我推举老三做大档头!”辛意纯大吼出声,是那般急切!远处城墙上炮弹已经填充完毕,即将开火!辛意纯小命危在旦夕!
一道穿着军士服装人影飞掠而过,捞起辛意纯就要脱离战场!
“扑天雕!!!”飞蛾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四当家手下的扑天雕,因为两人都擅长轻功,偏偏又难分高下,所以仇怨颇深。当下若是就看着他带走了二当家,回去可绝绝要吃瓜落。连忙身形一动直追而来!
“二当家,今日救了您命的可是四当家手下的扑天雕李立,您回去了可得帮我在四当家面前美言一二啊!”这李立话里的意思辛意纯听的是明明白白!这是要他去帮老四当这个大档头,但他哪里管的那么多,今日一战险些折在这里,早已身心俱疲。只肖能逃离饶州府,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飞蛾子轻身功夫和李立不相上下,此时李立却带着辛意纯这个累赘,没跑多远就被拦了下来,千余军士壮如虎狼一般在后追击!他辛意纯伤重濒危,哪里还有闲工夫再听他两扯皮!
辛意纯断剑一转,直直插入了李立后心,李立费尽辛苦冒死扯出了辛意纯一条狗命,却未曾想到连句好话都没从辛意纯嘴里听到,就死在了辛意纯手里。
“飞蛾子,既然说好了要帮老三,那我就不会食言!先带我离开!”这飞蛾子只是一身的好轻功,搏杀实非其所长,此刻却是被辛意纯的狠辣生生吓到了!连忙抱起辛意纯飞身而走,只余下远处一群军士痛骂声逐渐消失不见。
此间战事终于结束!城中百姓死伤近千,江湖人死伤三百余,副城守战死当场,军士死伤将近两千,火炮营掌旗当夜于家中自缢,留下遗书说为死在火炮下的兄弟偿命。
留下贼寇尸首四百二十三具,活擒了贼寇八百五十二人。其中稍有名声的贼人近百。城内现下管事的说要为协助御敌的江湖人请功。
而饶州城守和总兵押解完毕,就听的噩耗!绿林大挡头被当场处死,以儆效尤。
城守和总兵功过相抵,不做调动。
至此卜算易、郑天鼓,苏小小三人真正是声名大振。
第十二章 月余杂事二三件(捕神旧事)
距离之前一战已然过了一月有余,绿林的三当家和四当家日前传来了消息,三当家的前去截杀少林游方的僧侣,谁曾想糟了渡化,现如今法号玄碌,正和少林的高僧一路持戒修行,背着破布烂袄,不捉金钱只受布施的冷馒头剩菜,现在怕不是正睡在哪个墙根底下呢。四当家的去了清远观寻道士报仇,入了山门就没了消息,之后再也没回来,世人只当他是死了。
而辛意纯逃回山一看山上好手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虽然坐上了大档头的位子,却是手底下也没了好手势力,着实有些凄惨。更不用说此次事情闹得太大,不是之前劫道纳贡之类能比的。想来朝廷定然是十分震怒,就是不知何时打算处理他们了。不过好在朝廷大军都在边界上拱卫着人间,要是攻山大抵不过是派遣上几个江湖好手前来,倒也并非绝对死路一条。
朝廷的奖励也发了下来,当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不过是一个腰牌,遇见什么问题可以去当地衙的门,或者是六扇门寻求些人手帮助,再就是给一人发了三贯钱。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当英雄怎得能没几个大钱傍身?别说甚的劫富济贫,劫了富户的钱财救济了自己的腰包又算什么英雄。更不用说丢了东西定然会去报案,六扇门的追缉捕头可不是好惹的,但凡作奸犯科的抓着,不光要赔付损失,少说还得关上个把月的苦窑,若是犯了大案的,发配边界去和魔崽子死磕,死了也就死了,再不济也能换掉几个魔崽子。也不怕你投了魔,毕竟魔可从来不收活人。
不过好在大多流浪江湖的人至少也有几个手艺,至少做个行脚的医生,治些风寒什么的还是简单,内力一渡什么感冒发烧全都好的利利索索。若是不修内力的好歹上山打个把野猪野狼的换些财物也不至于饿死。
即便是伤重时又没钱难以治伤救命,也可以先去各地的六扇门借着些银钱,也不必做什么抵押,毕竟没几个得罪了朝廷还能四处乱窜的。实在不行到各地书院去抄书也能换个温饱。所以那些劫富济贫的蟊贼早就一个个的搁那开山挖矿呢。
反正当今这个世道,只要不是懒汉终归是有一口吃的。
有钱人当然也有坏人,只是你受害的不敢报官,六扇门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不能坏了规矩抓人。更何况六扇门也不见得全是好人。只能是先维系住眼下的大体安稳罢了。
若是遇上奇遇的幸运少年肯将奇遇中收获上交,比如武功抄录一份,或者丹药拿去药检局分析成分功用,度量之后也是少不得奖励的。若上交的是秘籍就奖励同级的功法自选一本,上交世间未见过的丹药则是同类丹药补发三倍,以资鼓励。
如此已经十数年了,现如今朝堂上可谓和气融融,人世间也算得上太平。
只是这天南绿林、天西马匪和天北狼盗却不知是有何隐情,一直留存着未被清剿。而这三大匪窝却也算是小打小闹,至多是杀个把的愣头青,就连劫道都得把人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这次绿林大档头说是因为勾结了人外妖魔才被捉了,而这些规矩隐情却是没来及给下一任大档头交代,三个坏胎杀坯没搞清楚状况才有了给大档头报仇解恨,选出下一任龙头的愚蠢做法,也才有了前些日子的破城杀人。
不过当今的皇帝雄才大略,武功手腕皆是高绝,为免了朝廷党争,定下了官员必须会武功的规矩。所以这朝堂上武功越高这地位也就越高,毕竟有时候道理讲不清了,就得动手讲道理。
既然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谁还一门心思的算计陷害,不过这动手讲道理得先向朝廷预约,得有人公正。
因为这动手讲道理的办法,所以朝堂上的文官们也得有高超的身手,政见不合就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文武之争也是打一架,当朝大学士前些日子就因为左将军说是看那么多书没啥用,不如多打两趟拳。为此不让孩子来上课,于是大学士约战左将军,说要要好好的讲个道理,于是揪着左将军一顿胖揍,现在这左将军天天陪着儿子一起上课读书着呢。
也主要是这圣上武功是天下第一,主意又正,所以这人都愿意听皇帝的。
当然不是说武功高就说了算,而是一般高官所学的武功是皇帝亲自给挑的,除了给俸禄就是给丹药,一般下官是断断打不过上官的,即便能打过了朝廷也不会受理,动了手也是先治他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要打也得先升了官再打,平级之间叫讲道理,上下级就是另一回事了。
朝廷上是这个样子,军队里说都不必说,肯定也是这样子没跑了,可就连这学堂里的老夫子们一个个的身手矫健耳聪目明,熊孩子逃学要不得一柱香就得抓回来,课上走个神就得吃上几下戒尺,赖都赖不掉。
江湖人那么多,没被盯上的时候江湖仇杀啥的也没太限制,只是不可无端杀了平民这一条道理。毕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多少年间的规矩,但是就独独不能牵扯无辜。
所以这些年呐,人间倒是安稳的多了。
闲话到此为止,再说这卜算易三人。
卜算易书香门第,家中小有财富,不然也买不到《大日经》这等绝学。他出门总是少不得钱财的,更何况卜算易一手画技可谓别出心裁,加之卯日星君的名号,画稿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自然是极其富裕。
这郑天鼓天天和锤子打交道,就连手艺都是抡锤子的算上《融火炼金》的神妙,算得上是绝好的铁匠,倒也是不必为钱财发愁。
再说这苏小小,衣着武功俱是不凡,却偏偏什么手艺都不会,领着三贯大钱却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弯成了月牙模样。想来自打初出江湖以来一向是只会花钱,不会赚钱,这段日子怕是就没见着过回头钱。看她这天真无邪的样子,入了江湖这般久了,没遭了难算得上是老天保佑。这好运道也是对的起她这张娇俏的小脸。
三人相处了月余,倒是亲近了许多,只是卜算易和郑天鼓相互间还是有些瞧不对眼,碍着苏小小两人也倒是相互迁就着,没搞出大动静来。不过两个汉子倒是都对苏小小是极其宠溺的。
这不就随着苏小小的愿,今起个大早就为陪苏小小出城去看看三清山云中日出。
第十三章 少年自傲少谦逊(捕神旧事)
于是三人起了个大早,城门一开便急急向着五里外的三清山而去。
不过区区五里地,三人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山脚,约莫着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多小时。三人杂七杂八的说着江湖见闻和经验,大多时候都是卜算易和郑天鼓在说着,苏小小在听。
两个男人终归比苏小小踏入江湖的时间更长久些,所说话题也大多是在教苏小小多长几个心眼,对陌生人至少要多一份心去防备一二之类的。
可苏小小却是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日,对两人的叮嘱有些不屑一顾。按她所见的江湖不过是风雨中来,放晴再去,大口吃着菜肴,尽兴饮用着酒水。加上家底丰厚,实在是对两人的切身经历毫无感觉。只当作是为了吓她出丑而已,全不放在心上。
上山的小路多是些兽道,有经验的猎人总是有自己上山的法子,但这三人自乘武艺高强,根本无惧野兽。而他们的江湖经验虽然有些,也终究是没有山林遇险这么一茬子事情,所以大大咧咧声音也毫无收敛,更不提小心防备着贼人偷袭了。
见着这三个江湖新嫩,从他们出城就掉在身后的飞蛾子不禁扯着嘴角暗处偷笑,他已经留好了标记给寨子里的兄弟。只待人手齐备,大档头赶来,这三个菜鸟必定是无处可逃。
三只新嫩也不急着赶路,他飞蛾子自然可以先在前头弄些点心给菜鸟长长经验,比如在山果里下毒?或者在兽道上放两个捕兽夹?反正时间充裕,不如全都放上。
他飞蛾子可是前几天才弄到了些有趣的淫毒,今个可以试试效用。也许这女娃在大档头来之前还能爽爽?
这飞蛾子本身是个飞贼,喜好奸**女,当年被六扇门追的是上天无处下地无门,要不是恰好遇见三当家的,此刻怕是已经死在了哪个矿山苦窑里。虽然不再重操旧业,但这下做东西总是对旧时滋味念念不忘,上了绿林寨子里也没几个女的,就那么几个也是当家的家眷,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手。
但如今这三个菜鸟在他看来已然是死人了,大不了爽过之后全数杀了,反正也不至于有甚的问题,不过只有一点,就是得快些行动。
飞蛾子身形连闪,消失在了这密林里头,想来是绕到前面布置点心去了。
而这三只菜鸟却是对将要遭遇事情一无所知,只顾着谈天说地,缓缓赶路。
三人又走些路,眼瞅着路上树叶掩着一堆,虽然三人初入江湖却也不是傻子,这个季节哪里会有落叶成堆的道理,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卜算易上前催动内力吹起一道风刮开了叶子,却是个捕兽的夹子,上面放着几个野果。一看这个样子,卜算易立马解释起来。
“这兽夹应当是猎人手笔,也只有食草的小兽方才会中这种陷阱,叶子里堆着野果,小兽寻味翻找怕是夹住脖颈就当场毙命了。“
卜算易的想法说不得错,却是从未想过这陷阱是专为他们三人所设的,若是猎人布在兽道上,又怎会一夜过去还完完整整的。而卜算易却尤未所觉,仍然说着。”猎人放这种野果,想来这果子定然无毒,不然哪会有野兽上这恶当。“
说毕便使了个金鸡捕虫,将几个果子抓了出来,此刻兽夹方才反应过来,咯的一声夹在一起。
“功夫倒是俊俏,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飞蛾子正在前边林子里看着,无声的窃笑着。“吃吧吃吧,吃完了你们怕是就得后悔了。”
卜算易将果子分给三人,自己先吃了一口。“这果子确实香甜清脆,甚至让人有些心神摇曳。”卜算易此刻还未反应过来事情不对。“确是蛮好吃的,只是有些醉人,难道是什么奇果?”苏小小仍然毫无所觉。
郑天鼓皱着眉吃了一口,浑身真气猛地一放,立马大喊“不能吃!有毒!”
原来《融火炼金》这奇功虽然不适合为人疗伤但却对毒物十分敏感,此刻二人方才醒悟过来,糟了算计。
卜算易急忙前冲要去索敌,陷阱摆在路前,敌人自然也在他们前边,只是还没跑出三步“咯”的一声脆响,兽夹就夹住了卜算易的小腿,夹子看着十分厚重,埋在地里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郑天鼓作为铁匠,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夹子乃是捕熊的重夹,别说埋在土里边,即便是成年人踩上去也不会合拢,卜算易因为足下使了大力踏在架子上却是触发了机括,被生生打断了腿骨。
卜算易双手行功,扣住夹子,却是因为借不上腰腹力量,只是让夹子稍微松开了点。却是这点缝隙连断腿的血肉都没离开。苏小小赶忙上前帮着使劲,奈何女子力弱又遭了毒,即使是身负锻体奇功却只是初窥门径,也只是让卜算意好受一点,夹子稍松,却还是卡在血肉中,不能抽出断腿。
郑天鼓却是不敢妄动,他知道敌人就在周遭等他上前救援的机会,好再施手袭击。卜算易和苏小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未唤他过去帮忙。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功夫。
郑天鼓眼瞅着两人力道越来越弱,夹子缝隙越来越小,卜算易额头上汗如雨下,他知道在这么下去卜算易的腿端的是保不住了,说不得等他力竭散功这双手六指也可能损在此处。
一声大喝!举锤子一扫,气劲翻飞!生生将周遭三尺树木全数击倒,不求击退敌人,只为了能争取片刻时间救出卜算易!也没看敌人是否后退,急忙赶向二人,丢开锤子就伸手把住铁夹子“开!”夹子应声而开。
飞蛾子端的是只飞蛾,顺风而起避开树木就浮在三人头顶!向着三人抛出来一个黑团子。
卜算易当是火器霹雳,伸出左手三指扣住团子,团子却是猛地爆开!一片粉色雾气四散开来,看着十分油腻恶心,将三人笼罩在内。
第十四章 人间总有不如意(捕神旧事)
烟雾笼罩在了三人身上,只一看便知道这烟雾必然含有毒素!
郑天鼓内功天然对毒药有所抗拒,一般毒药根本就拿他那一身烈焰般的内息毫无作用。
只是卜算易和苏小小,虽然所修习的内功孑然于世,是一等一的奇功,但却对此毒雾没什么好的办法!卜算易见势头不对,连忙屏息。而苏小小惊慌之下更兼着吃力,却是将毒雾吸了个满满当当,顿时昏厥过去。
郑天鼓眼瞅着飞蛾子就在眼前,卜算易也已然脱困!抄起脚边的大锤鼓动内息!
锤上火光大盛,气焰熊熊!
随内息快速增强,沉腰蓄力,一身铁铸的肌肉隆起“去!”。
伴着这一声大喝,腰腹发力,提臂将大锤抡起带着郑天鼓直直轰向了还在天上的飞蛾子!
锤在前,人在后。像是大锤有了生命,带着郑天鼓高击天幕一般!
正是《破旧维新锤》中最为霸道的一击,唤作破旧擂天鼓!此招拿来对付飞蛾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大刀斩雀首!
这招式的奥妙尽数在于挥锤之人的信念强弱,念头坚韧不可摧时使出,真真是有那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气势!不巧此刻的郑天鼓满心之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这腌臜小人灰飞烟灭!除此以外别无他想!
飞蛾子离此锤尚有段距离,却已经被这气势困在原地!
他仿佛看到迎面飞来的不是一锤一人,而是不可阻挡的汹涌大势。
而此刻的他就像极了困在了米缸里的老鼠,手掌下的蚊虫,不肖片刻,就得荡然无存!
要说这飞蛾子也算是本事出众,靠着林子里几个猎人的陷阱,从做布置,仅凭着些下作手段就将三人逼入险境。若是他功夫再好上些许,怕是此刻战局就绝非是他落入死局!
说话间这锤就轰在了他的腹部!
大锤击中了飞蛾子,这蛾子像是被吸在了锤头上,也没受者力飞退。这郑天鼓随着锤子也停在半空,像是空气固化将他定在当场!
砰的一声闷响,这飞蛾子随着夜间清风身子从锤头处开始寸寸破碎,像是被击碎的瓷瓶一样,点点龟裂,再被碾成粉末!竟是宛如燃尽的炉灰随风破了一般,散落开来!
这一锤真真是将他打的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郑天鼓终于从半空落下,落地后脚步一个不稳,竟然是跌坐在地。
虽然郑天鼓挥出了他习武以来最强的一锤,但也是筋疲力竭。毒雾散去,只见苏小小昏厥在地,卜算易打坐调息!三人此刻竟是全无再战之力!只有郑天鼓状态稍好,尚且可以行动一二。
而更糟的是山底下已经听着喊杀声响起,听动静怕是起码也有百多人。
此刻郑天鼓才发觉之前三人犯下多大的错漏,竟是被循着踪迹报复寻仇了。
卜算易及时屏息为吞吐这毒雾,但毒物沾染着腿上伤口,终是侵入体内。
再调息下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此刻苏小小中毒已深,喊杀声也已然不远。而他腿骨断裂,更是无法行走。
好在山下来的贼人中没有那真假剑,想来也是,月前一战辛意纯伤势奇重,此刻能下地行走已是万幸,又怎可能亲自到场,只为杀人泄愤。
卜算易示意郑天鼓莫发出声响,赶紧上山再谋退路。
此刻也顾不上姿势难看,将苏小小抛到背后,伏倒在地以身作轿,带着苏小小往山上行去。卜算易当年为练这鸡爪功,以手代足,习练了整整三年,自打鸡爪功出神入化以后,以为再也不必以手代足了,却是没曾想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卜算易收敛声音,于小树林急急而行。郑天鼓拖着家伙,大步跟上。好在此刻天色昏暗,而林中不好使用火把,一时间竟是将追兵甩开了。
三人急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山顶。寻着一处还算干净的山洞,歇了下来。
一路上卜算易背着软玉温香的苏小小此刻竟是心神难以自持,一阵恍惚。
卜算易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毒了,春毒!
此毒他只是外创沾染,就已经神情动摇,随着欲念杂生功力却是飞速消退,那么苏小小又是如何?
他回身一看,苏小小面上全是不正常的酡红,身上香汗淋漓!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
“此毒随你欲念高涨消减功力,我劝你还是少做他想,守住清明的好。”
郑天鼓居然一口道出毒性症状,难道他见过此毒?又或者说他有解药?卜算易心中杂念丛生!
“此毒症状我听烂陀寺的大师说过,西域金刚寺的和尚用此毒锤炼心性,若是守住了清明方才有资格习练《大势至经》,若是守不住就只能去练些外家的功夫去做粗活了。”
郑天鼓说出了他所知的讯息。
那群守住本心真如的大和尚哪个不是静坐诵经中度过的考验,但焦躁之下卜算易如何守住清明?此刻没有意乱情迷已然算他定力超群了。
慌乱间周身内力竟然又少了三分!
“拜托郑兄将苏姑娘送去洞内,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卜算易知晓自身理智已然在崩解边缘。
“好。”郑天鼓应下了这个要求,将苏小小抱进了山洞中安置,随后就立马出来了。
“苏姑娘天真烂漫,想来是不知晓男女之事的,只肖远离她,待得毒性一消退便算好了,顶多是功力有些许削退,但你怕是离意念崩溃不远了,即便熬了下来这身功力怕是十不存一。你可做好了打算?”郑天鼓和他说话向来这般不留情面,也不知和别人是否也是这般。
卜算易思索了一会,说“若是在下满心只剩下情欲,变成禽兽一般,还望郑兄能送我一程。莫让我这躯壳惊扰了苏姑娘。”
卜算易对苏小小可谓是百般的喜欢,千般的爱慕。卯日星君声名在外自然有些红颜知己,早已不复童贞。但此刻他留下的话语却是字字染血,声声鹃心。
“我晓得你喜欢苏姑娘,但你这浪荡子却实非良配。”
“我自然知晓,只希望....”话还没说完卜算易理智尽褪!已然满心欲念,连伤腿都忘了!直冲洞窟而去!
郑天鼓提起大锤,横横一扫,击在卜算易腰背上。传来一片骨骼碎裂之声!
卜算易身形飞起,飞出山崖。
“我会告诉苏姑娘,卯日星君卜算易为护住她清白,与敌携亡于此山崖之下。”说不清是因为郑天鼓最后说了这一句话,还是伤痛的缘故竟是唤回了卜算易一点意念。
“谢谢!”
卜算易落入山崖,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