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犟种的选择，总是那么莫名奇妙
盛开今年十八，没爹没妈。
邮政地址：大东村888弄，废品回收九号站，往左数第3条胡同，再往里走第6户人家（快递可以放门口，邻居都是好朋友）
家里还一个爱喝酒的奶奶。这些年她收收废品，喝喝小酒的功夫，盛开就从八斤六两，长到比她还高一个头了。
奶奶终日穿着破旧的棉服，上面缝了大大小小的口袋，挂满了奇奇怪怪的自制工具。
可在盛开眼里头，奶奶的破棉服，却比大法师的法袍还神奇。
她总是像变戏法一样，从袍子里摸出千奇百怪的宝贝，让小小的盛开眼中，绽放出宝石一样的光彩。
迪迦奥特曼（独臂大侠版）、星球大战激光剑（无光版）、全自动遥控卡丁车（撞墙刹车版），应有尽有……
奶奶的袍子，
装着全世界对他的爱。
装着他灰色的童年里，仅有的爱。
奶奶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棉服竟是这么神奇的存在……
她给棉服多缝几个怀兜，兴许只是为了能随时随地
神出鬼没般地摸出酒瓶子，偷着来上两口……
……
盛开是个远近闻名的犟种。
奶奶说十二生肖已经容不下他了。他跳出三界，跃出五行，开辟了第13种属相！
属驴。
他头上从小就长了一撮白毛，支棱着，看着就倔。
仿佛脑门儿上永远顶着一簇白色的小火苗。
多大的风都吹不趴，再大的雨也浇不灭，就很奇怪……
村里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小哥哥小姐姐甚至弟弟妹妹们，全都劝过他，让他别老那么倔。
都是为他好。
如今是公元31世纪，蓝星文明与暗物质文明早已交汇，人类文明更是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蓝星打破国界，成立共同政府，实现了人类“大一统”。
人人安居乐业，有肉吃，有书念，日子越过越红火……
村里人是真想不明白
盛开为什么那么倔？
有什么可倔的？
放着好日子不过，怎么劝都不听！谁想害他了是怎么着？就跟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似的……
但故事，
偏偏就从这个犟种开始……
……
公元3023年，6月23日，晴。
对整个大东村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因为今天高考发榜，大东村竟然出了个状元。
蓝星东半球最大的金融中心，东都市，高考总分第一名！（理科）
盛开，来自大东村五中。
此刻，五中校长办公室，校长王淮的脑机里“叮叮叮叮”响个不停。
如今是量子时代，植入式量子脑机取代了20世纪的手机、电脑，VR/AR等设备，成为新的沟通工具。
“老王，好久不见……”
“王哥，今晚大都会V8，我可是跟招生办的人夸下海口了，您必须赏脸啊……”
“欧呦王校，恭喜恭喜！我是你三姨夫的二哥的老同学呀……”
“王校长，在吗？”
“在吗在吗？”
……
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见过两三面的，甚至几十年都没联系过的……
脑机列表里的列位神人，像开锅咕嘟泡儿一样，纷纷冒泡……
可王淮呢，却嘟囔着白胖白胖的脸蛋子，皱着个眉，一脸的不开心。
用意念发送指令，把弹来的消息调成静音。
四根肥嘟嘟的手指“哒哒哒”“哒哒哒”，略显烦躁地敲着大班台……
忽然手指一顿，抬眼看向坐他对面的人，用意念把脑海里的屏幕外放出来。
一个三维立体的紫色量子屏，像全息投影一样，悬在大班台上空。
王淮用意念调出盛开的志愿表，一张蓝色的表单“咻”的一下，飞入了紫色的投屏中央，“刷”的一下展开，上面写着：
【姓名：盛开】
【性别：男】
……
【第一志愿：暗物质学院】【学院代码：0号】【专业代码：未知/随机】
【第二志愿：无】
【第三志愿：无】
……
“这孩子怎么想的？”王淮边说边用眼睛一暼投屏，示意对面那人也瞧瞧。
“第二、三志愿填都不填，这是铁了心要去暗院啊。”
小肥手一指【专业代码】那一栏，
“关键是他压根儿就不了解暗物质学院！但凡是报暗院的，专业就没有填随机的！”语气有点气愤。
“你应该清楚，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啊……”语气缓和下来，还带着点语重心长。
“他一个穷小子瞎去凑什么热闹。暗院的人，把他骨头嚼稀碎，都不带吐渣的……”
对面那人戴着眼镜，留着波波头，看着像18岁的高中生。一身雪白色的弹力实验服，魔鬼级的身材。
个子不高，比例却奇好。近乎完美的胸腹腰臀，一丝不多，一丝不少。腿臂纤细修长，好似白色小恶魔。
她叫雪哉，是盛开的班主任。
其实她跟王淮两个人加起来都快300岁了。
但量子时代，几乎所有器官都能仿生。胃肠肝脾肾，心胆肺，哪里坏了换哪里，普通人活个两三百岁跟玩儿似的。
只见雪哉眼里微一错愕，双臂抱胸，淡淡地说：
“这是盛开自己的选择。”
“作为班主任，我支持他。”
“砰！”王淮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缸子被震的“咔嚓”一哆嗦，好像吓一跳……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往火坑里面跳啊！”
雪哉面色平静，一挑眉毛，
“别老一口一个孩子，盛开都18了，他不需要任何人替他做决定。”
王淮眼里先是寒色一闪，语气却软了下来，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替”他做决定，是帮，是帮啊……”
“长青藤八所院校里随便挑一所，燕北、剑桥、斯坦福，去哪所不比去暗院强。”
“去哪所咱俩的人脉都能帮到他，唯独暗院帮不到！这是个将来有大出息的孩子呀……”
微微一顿，语气又变得强硬，
“我不管啊！底线就是第一志愿不能填暗院。”
“你自己想办法，这孩子要真去了暗院，我唯你试问！”
“去吧。”
雪哉没好气地瞟了一眼王淮，起身，一边往出走，一边心里嘀咕：
盛开这死小子怎么回事？
不是跟我说好了只填一个第一志愿，燕北。
怎么临场又变卦了？
2、犟归犟，谁还没个朋友了是不是
出了校长办公室，雪哉拨通盛开的脑机，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见那边儿一声嘶嚎！
“救命啊啊啊啊——！”
紧接着，就是一个【共享视野】的邀请。
雪哉立马确认邀请，只觉眼前“嗡”的一下！画面飞速地轰过来！差点没昏古去……
盛开正骑着他的小飞艇，在空中高速飞行！
后面跟着一大堆各大媒体的飞船，架着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正在现场射录！争相报道！
场面极其火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谍战电影呢……
只见追得最近的一架飞船上，主持人从驾驶舱里探出半个身子，挺着腰，抻着胳膊，一边努着劲把长长的话筒怼到盛开嘴边，一边大叫：
“帅哥你随便讲两句吧！”
“夸夸母校！夸夸蓝星！夸夸自己也行！”
大风呼呼地吹，主持人发丝凌乱，可怜兮兮地盯着盛开，像是等着前男友回心转意一样……
雪哉不禁莞尔，心说大家都是拿生命在打工啊……
顺着盛开回头的视角，继续往后面一看，
嚯！后面这家媒体更狠！
主持人直接跳出了驾驶舱！站在飞船船头上！开启了报道！
“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今年高考东都市的理科状元，盛开同学！”
“他好像有什么急事，正在赶往什么地方？”
“又或者，盛开同学只是性格低调，不想接受采访。”
“我们将持续跟踪报道，请观众朋友们锁定科技频道！”
雪哉顺着盛开的余光往天上一扫，
好家伙！全是各大媒体的无人机！就跟蝙蝠出来觅食一样，遮天蔽日，乌央乌央的……
螺旋桨“哒哒哒”“哒哒哒”地轰鸣！闪光灯“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地闪烁！
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地抓拍特写！
出了名还想有隐私，不能够！
牙缝里塞的是韭菜还是小葱都能给你扒出来！扒得明明白白光光溜溜的……
盛开这个土人哪经历过这么大阵仗。
报暗物质学院的事，本来就够糟心的了，他也是千万个不想啊！
本想着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理一理思路，结果刚一出家门就被这帮人堵住了……
凭着一股子蛮力，硬是挤出人群，杀出了一条血路！
跳上小飞艇，一个加速！心说拜拜了各位！
哪承想，是现在这种局面……
老子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啊——————！
盛开一边不停扭着屁股，让飞艇“蛇形”加速，一边在脑机里怪叫：
“雪老师您可真是我的亲老师！您是预感到我必有这一劫，特地来救我的吧！”
“您是不是有秘密基地？海底洞穴，天空岛屿什么的，快把定位发过来吧！”
“孩子快撑不住了呀~！”
雪哉噗嗤一乐，心说这小子真是临死都忘不了贫两句。
故意板起脸，让声音显得严肃一些，
“一个小时之内甩掉他们，来我办公室。”
“甩不掉你就永远都不用来了……”
“啊——”盛开一声惨叫！
“连我的亲老师都不救我呀！苍了个天呀！大了……”
苦还没诉完，就听见“嘟——嘟——”
雪哉挂断了脑机。
盛开到是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顺嘴试一试，指不定今天雪哉心情好，就帮他脱个身。那就算是抄上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不帮才是常态……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是雪哉对他的信任，相信他有能力解决问题。心里美滋滋的。
后来从发现，其实雪哉就是懒……
盛开一边扭着屁股，辗转腾挪，躲避着怼过来的长长的话筒，一边拨通了脑机。
打给洪炎，他唯一的朋友。
还是个网友。
没面过基的网友。
就盛开这倔脾气，周围的人早被他得罪光了……
但他知道，洪炎一定会帮他。
就像他无比确定，如果洪炎打过来，他也一定会帮她一样。
“喂？”脑机里传来了洪炎的声音。
盛开咧嘴一乐，“嘿嘿，我被人追了，帮我玩个金蝉脱壳。我等下把定位发给你。”
“对了，还有本人帅！照！你弄一套量子皮肤，来定位的地方换我。”
“然后你就带着他们兜圈儿，我办完事再把你换下来。”
“就当顺便面基了，嘿嘿……”
洪炎放下筷子，“正吃饭呢，你跟天上再多兜几圈，我半小时之后过去……”
“救急啊大姐！”盛开随手（脑）把帅！照！发给洪炎。
洪炎脑机里点开一看，
盛开骑着飞艇，穿着校服，歪着个脑袋，朝她一挑下巴颏，好似在说，
‘怎么样，没骗你吧，长得可还行？’
“6分，本来是7分的底子，挑下颏扣1分。”洪炎语气一如既往的寡淡。
“胡说！分明就足有9分的底子，你再仔细看看，客观一点……”
洪炎噗嗤一乐，心说那些个当红顶流在我这儿都打不上8分，给你个6分就知足吧你。
“别贫了，定位呢？”随脑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
盛开点开一看，“呵，CN区大平层，有钱人啊……”
理科状元的脑瓜子咔咔一顿算！最终！把两个人的交汇处！定在了雄伟壮丽的南浦大桥！一处隐蔽的小桥洞子之下。
把定位甩给洪炎，
“赶紧出发吧，你以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飞过去，比我早到3分23秒。”
“藏好了，别露头！”
“你吃了吗？还有点儿剩菜。”
“要带肉的！”
……
13分钟之后，黄浦江畔，两座巨型竖琴一样的南浦大桥，映入盛开眼帘。
桥身甩上岸边，拖着“焦圈儿”状的立交桥，辉煌大气，好似盘龙过江！
桥下刚好有一艘巨轮驶过，本是静谧的江水，被巨轮碾出了一尾长浪！
四周游轮拖出的细浪，跟长浪一比，显得是那么的纤弱……
盛开拖着乌央乌央的飞艇群，呼啸而过！浩浩荡荡！场面极其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搞阅兵呢……
突然，
盛开双手一挑握把！双脚用力一踩飞艇尾巴！
艇头在空中翻一个圈儿，大头朝下，一个加速，向桥下俯冲而去！
脑机里大叫：
“听我倒数，准备换位！”
“10！”
“9！”
桥洞子里的洪炎，先把打包好的剩菜放到桥墩子上，摆一摆，摆正。
再活动活动手腕，瞄一眼脑机里的计时器。
心说，呵，还挺准，居然真的是3分23秒……
“2！”
“1！”
“嗖”的一声！
盛开飞了进来！
3、一撮倔强的白毛
在冲下桥洞子之前，盛开的内心是无限期许的。
幻想着两个人交错的瞬间，惊鸿一瞥！看到洪炎的盛世红颜，一见倾心！立刻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网友生死恋……
心说影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先是咔的一个定格！两个人眼神交汇！再接个超级炫酷的慢镜头！让眼神诉说故事……
耳畔仿佛都响起了“嘣嘣”的背景音效……
在冲下桥洞子的瞬间！
盛开双脚一踏飞艇！“嗖”的一下！腾空而起！
在空中摆出自认为最屌的造型！像孙悟空刚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一副齐天大圣的架势……
双眼锁死岸边的洪炎！脑机里一声轻喝！
“换位！”
说是迟，那是快。
洪炎一个飞身！双手抓住飞速掠过眼前的握把！时间卡得丝毫不差！
借着飞艇高速前冲的巨大冲击力！
一个大开大合的燕子翻身！剪刀腿在空中划出绝美的身线……
在飞艇冲出桥洞子的瞬间！
稳稳地跨在坐骑之上！像是轻松驯服了一匹狂奔的烈马……
从桥下一跃而出！
盛开看的是热血喷张，仿佛愣在半空中，瞳孔里还映着剪刀腿的残影……
回过神，一个干净利落的飘移！
轻飘飘地落在岸边，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顺势靠在桥墩子上，心中却一阵抱怨：
洪炎动作也太利索了吧……
说好的眼神交错呢？说好的眉目传情呢？
还盛世红颜呢，一个翻身！人就没影儿了……
还好咱有录像，哎嘿~
脑机里把刚刚的录影，拖动到他刚一冲进来，洪炎往这边张望的瞬间！
定格！放大！调整视角！锁定脸部特写！看到了！
可盛开却愣住了……
眼神从稍显错愕，再到些许愤怒……脑机里一声咆哮：
“洪炎你太过分了吧！”
“说好了面基，你在桥下就开着皮肤？！”
“面个屁啊！”
是的，盛开刚刚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哈？”洪炎一怔。
心说跳上飞艇再开变身？被无人机抓拍到怎么办？
她倒真不是想捉弄盛开……
可一想到平时两个人互怼，这家伙没少占她便宜！这会儿到真想捉弄他一下了……
憋着笑，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淡淡地说：
“谁答应你面基了。”
“是某些人自己上赶着发的照片，我可什么都没说。”
盛开一歪脑袋，粗略地回想了一下……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可还是觉得挂不住面子，主要还是不甘心……便阴阳怪气地说：
“别怕，压力别太大，咱又不是只看长相的人。”
“豪多女孩看了我9分的底子，都不好意思马上发照片。”
“你就是6分的底子，咱俩也还是朋友……”
洪炎噗嗤一乐，
“是是是，你6分我也没嫌弃你呀~”
“咱俩还是朋友……”
嘿呀！盛开气的一瞪眼珠子！
“少废话！你发不发！”
“不发。”
“我发飙了啊！”
“你发。”
“……”
盛开蹲在桥洞子底下，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
手里端着她留下的剩菜，
好似捧着两个人珍贵的友谊……
扒拉两口，没味儿，抬头望着天……
桥下岣嵝的身影，
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
那么的落寞……
……
吃过饭，盛开随便开了个皮肤，化身成他的同学李浩，乘地铁回大东村五中。
车上人不多，有座。坐下来，闭上眼，脑机里回放着填志愿表时的场景……
一个十几平的铁皮屋，墙壁都是废弃飞船的船体改造。倒也冬暖夏凉，从科学角度来说，跟保温饭盒一个原理。
一张大床，一个大书桌，乱七八糟的货架上，堆满了千奇百怪的“宝贝”。
盛开坐在大书桌前，脑屏外放，漂浮在书桌上空。
哼着小曲儿，嘎悠着靠背椅，刚刚查到成绩的兴奋劲儿还没过……
瞧瞧！就咱这成绩，报哪儿不够用！
就按原计划，报雪哉的母校了。那边学术氛围自由包容，专业选错了都能吃后悔药，再适合我不过了……
调出志愿表，找到第一志愿那一栏，用意念输入【燕……】
忽觉额顶一下刺痛！
打断了他的念头！
盛开一把揪住头顶的那撮白毛！使劲薅住！狠叨叨地威胁道：
“别给我捣乱啊！”
“我必须去燕北！”
“都答应雪老师了！”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好像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似的。
盛开集中全部注意力！牟足了劲！用力想的同时，一声大喝！
“燕北！”
就觉得额顶“嗞儿”的一下！像千万跟针扎进去一样！
嘴里虽然喊出来了！可意识上却又是只输入了一个【燕……】，就断念儿了！
死活输入不了【燕北学院】！
因为他【想】不全这四个字！
刚想个开头，就被刺痛打断。
盛开只觉脑子像要从里往外碎成渣一样！刚刚“硬想”那一下子，遭到了白毛疯狂地惩罚！
疼的他浑身脱力，搭拉着脑袋，当啷着胳膊，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
别说继续【想】点什么了，疼的连气儿都不想喘了……
良久，
盛开总算是缓了过来。
轻出一口气，咧嘴一苦笑，继续跟椅子上摆烂……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
这十八年来，每当他准备开启一个重大选择，白毛准会跳出来跟他捣蛋！
让他【想】不成美事！
做一个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选择。
他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犟种。
因为只有倔驴一样的犟种，才会这么选……
他还不能跟别人说，一说就是刚刚那套“待遇”，疼成一滩烂泥。
他试过用刀挖那撮白毛，一挖就是刚刚那套“待遇”，刀掉地上，差点儿没扎穿脚面子……
他甚至试过以死相逼，一逼就是刚刚那套“待遇”，连自杀的念头都不能有……
……
盛开瘫在椅子上，还不死心，又试了几所心仪的学校。
【复……】→刺痛！【哈……】→刺痛！【牛……】→！
一刺痛一哆嗦，就跟坐了电椅一样……
盛开被气的歪嘴一乐。
心说上个学搞得跟上刑一样，老子不上了！谁爱上谁上！
刚一想到这，就是一阵持续的刺痛！简称阵刺。
“上！我上！我上还不行吗！”盛开慌忙大叫……
阵刺立刻消失。
盛开无奈地捋着头上那撮白毛，一下接一下。也不知是在安抚，还是在泄愤……
心说白毛大佬……您这是逼我选一个最不想选的喽。
难道是……那所“吃人”的学院？
试探性地在心中默念，暗物质……学院？
脑机中蓝色的志愿表上，刷的一下，晶光一闪。
【第一志愿：暗物质学院】
毫无阻碍
轻轻松松地
输进去了……
4、一双透明的高跟鞋
捏马，还真的是这所！
行吧，上哪儿念书不是念。反正都是为了毕业进大厂，挣大钱。没准儿暗院毕业更方便搞钱呢……
盛开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他现在想死都死不了，准确的说，是想死都【想】不了……
“看看有没有量子商务专业，我和奶奶的下半辈子，可就指望这一发了！”
盛开一边念叨，一边点开了专业那一栏。
沃！怎么全是代码？连专业名称都没有！这怎么选？
先看看招生简章吧。毕竟之前都是道听途说，只知道家里穷的选暗院都没好下场。
用意念点开【暗物质学院】【招生简章】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空灵的、低沉的、仿佛撞击灵魂一样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为什么……大脑只占了我们人体总重量的2%，却要消耗我们高达20%的体内能量……”
“为什么……处理问题只需要激活最多20%的脑细胞，而我们却拥有如此庞大体积的大脑……”
紧接着，“嘎哒”……“嘎哒”……
高跟鞋踩踏石板路的脚步声响起……
节奏缓慢，却有一种致命的魔力，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盛开的心尖儿上，让他好奇高跟鞋的主人是谁？
能踏出如此魔音的女人，又会拥有一双怎样迷人的腿……
“嘎哒”……“嘎哒”……
血气方刚的盛开，顺着脚步声，瞪起眼珠子，牟足了劲朝黑暗里望去……
隐约中，他好像看见了一条侧漏的大长腿，像暗夜里的雪一样白，透着莹白的幽光……
仿佛月光照在腿上，映出让人迷醉的皎洁……
“嘎哒”……“嘎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暗中，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慢慢走了出来。
盛开的呼吸，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也慢慢变得急促……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像是真丝质地，很滑溜的那种。
伴着一步一步的前行，丝袍偶尔顽皮地侧滑，露出莹白的长腿……
一对纤细的小手，十指交叉，拇指对拇指，搭在胸前。仿佛在摆出一种特有的手印。
盛开的心跳突然加快，怦怦作响！因为他猛然间发现，除了这件长袍，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丝袍贴着她摇曳的腰肢，像淋在身上的黑亮石油一样，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
小手不经意间压紧丝袍时的激突，丝袍紧贴小腹时的滑摆，一切的一切，轻意间，栓住了盛开的魂与魄……
“嘎哒”。
她停下脚步，立在了盛开眼前。仿佛一个休止符，踩在了盛开心上。
他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双透明的高跟鞋。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鞋跟不是很高，感觉走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黑暗中晶莹剔透，也不知道哪来的光。
一对细长莹白的脚，插在里面，自然地踮起来，更凸显了小腿的纤细，足弓与脚跟的曲线美，美得像一幅学院派的老油画。
盛开脑海中甚至映出了小电影里，鞋跟儿踩胸口的桥段。
幻想着这样晶莹剔透的一只鞋，这样完美的一只脚，踩在他胸口上，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答案是……因为我们的大脑，拥有暗物质区域。”
那空灵的、低沉的、仿佛撞击灵魂一样的声音，继续在他脑海中响起：
“也就是说……只有在暗物质世界，才能被激活的脑部区域。”
“所以……我们才拥有体积如此巨大的大脑。”
“在暗物质世界之外，被如此“低效”运用的大脑……”
盛开这才回过神，记起了她之前的问话。
抬眼望去，她头上罩着跟袍子连体的黑兜帽。
帽檐儿半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叶莹白的下巴，两片鲜红的嘴唇，跟半截勾人魂魄的颈子。
盛开干咽了一口口水，心说这个暗物质学院可真行！
太能忽悠了吧也！搞得神秘兮兮的，跟邪教似的……
就她这套行头，透明小鞋“嘎哒”“嘎哒”这一顿踩，哪个男生受得了？！
饶是老子阅片无数！刚刚心跳也是砰砰的！
估计女生看的那版【招生简章】里，肯定是个超级大帅哥！
就像“碰指尖儿”那副名画里面，亚当那样的！
以后要是都按这个标准找对象，那还有我们什么事了。
盛开没好气地上下扫量了一眼黑袍女，凭着这点愤恨，心思到是能用在正地方了……
暗物质世界才能激活的大脑区域？
按书本上的说法，整个宇宙中，常规物质占4.9%，暗物质占26.8%，剩下的68.3%都是暗能量。
所谓暗物质，就是那些不会吸收、反射、和发光的物质。也就是由“大质量且弱相互作用”的量子组成的物质。
说白了，就是我们人眼看不见，却又很重的物质。
如果大脑激活了暗物质区域，脑袋会不会变得很沉？
比如说原来像一个哈密瓜那么重，激活后比一个大铁球还沉……
一天天顶着个这样的脑袋，脖子受不了怎么办？
盛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椎……
黑袍女空灵的声音继续响起：
“所以……你想真正意义上，高效地运用你的大脑吗？”
两片红唇，一张一闭间，流露出一万种诱人的风情……
“你想真真正正地认知这个世界吗？”
“你对激活暗物质大脑，没有一丝好奇吗？”
“你对拥有暗脑以后的生活，没有一丝向往吗？”
“暗物质学院，是这一切的起点。”
“也祝你在这里……找到答案。”
黑袍女的帽兜里，忽然四射出圣洁的幽光。
幽光将她白皙的颈子，鲜红的嘴唇，完美无瑕的下颚，映照得无比神圣，明艳动人……
“你可以叫我玛丽，如果你懂希伯来语，也可以叫我Miriam……”
“从这一刻起，我便是你在暗物质学院的引路人。”
“关于暗院的一切疑问，你都可以问我。”
“只不过，我不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有些问题……你只能在加入暗院后，自己去寻找答案……”
帽兜里圣洁的幽光慢慢变淡，渐渐消逝……
玛丽静静地立在幽暗的夜空中。
脚下的透明高跟鞋，不知道是踩在了哪里。
但却稳稳地托住了她……
盛开脑子里，没来由地想起一句话。
公元前212年去世的阿基米德的一句老话。
他说，
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蓝星。
δος，μοι，που，στω，και，κινο，την，γην
5、一张张诡异的笑脸
“叮，前方到站，大东村五中……”地铁上的甜美报站女声响起。
盛开起身往出走。门口有个老头儿，拄着拐，一步一颤巍，挡住了半扇门。
他刚好被挡在后面。扫了眼脑机，距离雪哉说的一个小时，还有3分钟！
老头儿手里的拐一晃悠，盛开的心就跟着一颤悠。生怕他一个没站稳，再摔车上……
老头儿挪一步，他就看一眼表。挪一步，看一眼。出了门，还剩2分23秒。
一个健步窜出去！撒开脚丫子朝出口狂奔……
……
“咚咚！”盛开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推门而入。
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就跟刚刚被大狼狗追了一路一样……
“晚了13秒。”雪哉板起脸。
盛开抬眼朝雪哉嘿嘿一个憨笑，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杯奶茶。
就跟奶奶从袍子里变出酒瓶子一样，这都是祖传的戏法。
笑嘻嘻地走到办公桌前，往桌上一搁，
“加了您爱喝的焦糖，嘿嘿……”
雪哉瞄了一眼奶茶，插上管，拿起来嘬一口，顺便掩饰一下刚刚想要咽口水的冲动……
“你怎么报暗物质学院了？”
盛开没应声，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雪哉，透着歉意，一脸的无奈……
雪哉心说，得，又是这个一脸无辜的“小狗”表情。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每次都是这样，就跟决定不是他自己做的似的……
“行吧，9月初开学，还剩两个月。”
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纸袋，往盛开面前一扔，
“这是一部分暗院肄业生的档案，别问是哪儿来的，别用脑机拍照。”
“你先看看，看完了咱们再说。”
盛开脑子里一堆小问号，还剩两个月？不能拍照？什么情况？
随手拿起大纸袋，上眼一瞧：牛皮纸，封口处两个白纸圈，用白线“8字形”缠了个结实。
揪着白线，反方向8字形那么一绕，开袋儿，里面是一摞纸。
心说可够复古的，现在哪还有这种纸制档案……看着就像机密文件。
抽出来一看，纸张老旧发黄，头一页上写着：
赵铁柱，男，住址：北郊468号，污水处理厂家属楼86栋402室。
加入暗物质学院时间：3013年9月1日
死亡时间：3015年4月1日。
法医鉴定：自杀。
……
盛开皱着眉头往下扫着读，案发经过、与案人员笔录什么的……
看到现场死亡照片那一页时，他愣住了。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照片上那个男生，跟盛开差不多大，发型甚至都有点像，只是少了他那搓白毛。
男生平躺在床上，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是幸福还是苦痛？
唯一能确定的是，临死那一刻，他在笑……
而最让盛开头皮发麻的是——他的手型。
十指交叉，拇指对拇指，搭在胸前。跟脑机里玛丽的手型一模一样！
盛开焦急地继续往后翻，越翻手越抖！
果不其然！
所有死者有4个共通之处。
1、家里条件不太好。
2、自杀。
3、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4、胸前跟玛丽一模一样的手型。
一共13份，13条人命！
“砰！”的一声！盛开狠狠地把材料砸到桌子上！一股子暴怒涌上心头！一声咆哮！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公开？！”
“这绝对不是自杀！一定是暗物质学院搞的鬼！”
“一定是暗物质学院搞的鬼！”喘着粗气，越想越气！
瞪大了眼睛看着雪哉，眼里写满了不信，不相信自己最了解最喜爱的老师，会对这样的事，放着不管！
雪哉眼神先是一暗，又迎上盛开，变得无比坚定……
“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足够的证据。”
“暗物质学院建院500年，500年的根基！必须步步为营。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盛开，我现在认真严肃地告诉你，加入暗物质学院，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
“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后你没有任何退出的机会！”
“好好想一想，别急着回答我。”
“档案的事别对任何人说，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抓起奶茶嘬了一大口，仿佛是要压住心中所有的无奈……
盛开却咧嘴一乐，像是笑自己不该质疑雪哉，又像是笑自己的烂命。
一捋头上的那撮白毛，无比真诚地看向雪哉，眼睛里闪着晶光……
“雪老师，不知道这些烂事的时候，我还真不想去暗院。”
“其实我一直都没得选。”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去暗院。”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跟您一样，遇见这种烂事，我不能装没看见，我做不到。”
“我就是做不到！”
雪哉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紧接着爽朗一笑，
“好！老师从来就没看错过你。”
“你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活着走出暗院！”
“暂时不要去管自杀的事。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再说……”
“哈？”盛开一愣。
“我还想着给您当个秘密特工呢？盗取资料啊，搜集证据什么的。”
“或者打入暗院高层！阴奉阳违，巧用反间计！上演惊天大逆转！影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
“噗”的一口，雪哉奶茶喷了一地。
“快打住吧，按你这个节奏，咱俩谁都活不过第一集……”
“另外暗院是建在暗物质世界的。”
“你在里面只能用大脑的暗物质区域思考。”
“也就是说，你现在脑子里的所有记忆，在暗物质世界都没法调用。”
“你认识的所有人，在暗物质世界都会变成陌生人。”
“在那里，你不会拥有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记忆。”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啊？”盛开又是一愣。
“招生简章上也没说呀。”
“那个玛丽只是把暗物质大脑描述的无限美好，好像激活了就能开启美妙人生一样……”
“……”雪哉一阵无语。
盛开又忽然想到什么，“唉？那暗物质大脑里的记忆，咱们这边能不能调用？”
“不能。”雪哉深吸一口气。
“你在暗院里发生的一切，出了暗院，就什么都不记得。”
“就像拥有互不干涉的两个人生一样……”
“哈？”盛开有点急了！
“这就等于说，我一进暗院，就像一个初生婴儿一样。根本不知道13个同学自杀的事……”
“还反间计呢，不把暗院的高层当亲爹就不错了！”
“500年的历史……他们保证积累了一大堆忽悠人的套路。”
“这怎么搞？”
6、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先坐下，别急，咱们慢慢说。”
雪哉从身后的小冰柜里，拿了听碳酸饮料，递给盛开。
“哦。”盛开啪的一声拉开饮料，仰头就是一大口。
“嗝——”的一声，打个气嗝，心情好了不少！
坐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雪哉，眼里带着疑惑，却还是透出一丝兴奋。像一个等待出征的“新兵蛋子”。
雪哉看了他这跃跃欲试的架势，也不禁一笑。仿佛看到了18岁时的自己，那个扎着高马尾来去一阵风的大姐头……
对未知总是那么好奇，对罪恶永远是那么不忿！
轻轻靠在椅背上，看向18岁的他，目光中透着无限期许……缓缓说道：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按你的说法，暗院攒了500年的套路，确实难搞。”
“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怕了吗？”
“怕？！”盛开一横愣脑袋！一梗脖！
“我怕干不死他们！”咬牙切齿地说！眼神狠叨叨的，写满了不忿！
雪哉仰头大笑，仿佛变回了那个怼天怼地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下楼玩，一出门，就遇见了同伴，开心的不得了……
察觉到有点失态，微微坐正，笑着说，
“对，就是这个劲儿！1万年的套路，也改不了你身上这个劲儿！”
神色微微一正，“但话说回来，先别急着上战场。”
“咱们先说说为什么要打这场仗，然后才是该怎么打。”
“这场仗的源头，要从暗物质世界说起……”
“按史料上的记载，公元2468年，科学家温之栋的团队，于“锦屏极深地下实验室”，首次侦测到了暗物质世界。”
“并于2500年，打开了蓝星与暗物质世界沟通的“大门”，人类也从此可以穿梭两届。”
“但外界不知道的是——温之栋团队“打开大门”那次实验的全过程，以及全部数据，无故消失。”
“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团队里所有的科学家，都丧失了关于这次实验的全部记忆。”
“当时的联合国，以实验数据不能外泄为由，把数据丢失的事，瞒了下来。”
盛开听的入神，连桌上的饮料都忘了喝……
雪哉轻叹一口气，“大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打开了……”
“咱们蓝星文明也经历了突飞猛进的500年，相比公元2500年之前，科研领域捷报频传！嗖的一下，就发展到了量子时代……”
“还于公元2648年，打破国界，取缔联合国，成立了蓝星共同政府。更是加速了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
“可我们对暗物质世界的了解呢？却毫无进展……”
“直到今天，我们都不知道暗物质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类似我们人类的生命体存在？是不是还存在更高阶的未知文明？”
“大门后面究竟有什么？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是啊……”盛开忽然反应过来，接口道，
“咱们对暗物质世界的探索怎么好像暂停了一样？平时媒体跟网络上根本没什么人讨论……”
雪哉眼里晶光一闪，
“你小子还真有点儿灵性，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是。”盛开一脸的自豪，“也不看看咱是谁的学生！”
雪哉噗嗤一笑，“我可不像你这么会拍马屁！”
盛开嘿嘿一笑，“你看我说过王淮一句好吗？拍马屁咱也分人啊……”
雪哉佯装瞪眼，“叫王校长，别老没大没小的。他其实相当器重你。”
“没看出来……”盛开小声哔哔。
雪哉白了他一眼，“说正事，你猜的没错。”
“蓝星上确实有一只无形的暗手，一直在阻止人们探索暗物质世界。”
“它叫做【黄昏】”
“由八位暗主统领，他们又被称作【黄昏八暗】【theeight】”
“没人知道黄昏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黄昏八暗都是谁？”
“但他们却在暗地里掌控着蓝星！操控着共同政府，操纵着全球商业，垄断着最尖端的科研成果，暗中裁决着蓝星的一切……”
盛开是真的听呆住了……
对废品回收九站长大的他来说，共同政府的现任总统洪泽天，那就是蓝星上最大的统治者……
“啊？不会连洪泽天都是八暗之一吧……”喃喃地问。
“她极有可能是【黄昏八暗】里的【武曲】”雪哉继续解释道：
“八位暗主以紫薇斗数里的正耀主星命名，代号分别为：”
“【紫微】【天机】【武曲】【廉贞】【贪狼】【巨门】【七杀】【破军】”
盛开张着个大嘴……
心说不会吧，洪泽天还真的有可能是八暗！人家只是随便说说的好不好……
雪哉看着盛开的呆样子，不禁一笑，“现在怕不怕？那可是八个总统级别的神秘大佬哦……”
“不怕……才怪呢……”盛开弱弱地说，
“但怕，也得干！”语气又硬气起来！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洪泽天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也知道。”
“但放着13条人命不管，我睡不好觉！”
忽然好像又想通了什么，笑嘻嘻地说：
“雪老师你刚才是考验我呢，对吧。”
“差点被你蒙住了，咱们这边肯定也有大佬啊……”
“快随便说几个震震场，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叛变的。”
“心里揣着几个大佬托底，办事也踏实么……”
“想什么呢？”雪哉嗔怪道：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随便说出来啊，更何况还没有。”
“我都算个小高层了，你琢磨琢磨。”
“老师，您不会又考验我呢吧……”
“盛开，咱们把话讲清楚。”
雪哉面色一正，
“我们的组织叫【烛明】”
“成立还不到十年，最早只是由一些想探索暗物质世界的科学家组建。”
“我们没什么背景，也没有雄厚的财力。”
“只是一群有着共同理想的普通人，聚在一起。”
“追求一个真！”
“追求一个公义！”
“谁企图拦住我们，我们就干翻谁。”
“【黄昏】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
“它也许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黄昏八暗】或许也只是冰山一角！”
“我们肩上的担子，或许比想象中的更难挑！”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
“【烛明】的担子，你挑不挑？”
7、我的代号，只有她知道
盛开只觉浑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像是胸中燃起了一盏烛火，暖了他的心，热了他的血！
看向雪哉，目光坚毅，感受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一字一顿！像是对自己宣誓一样！说：
“我挑。”语气平静克制却又无比坚定。
“【烛明】的担子，我挑。”
雪哉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那把火……
“嗯，我们一起挑。”微微点头，目光平静而坚定。
“从现在起，你就是【烛明】的一员了。”
“我们烛明也同样由八位成员主事。他们是【烛明八支】，象征着八支烛火，代号分别为：”
“【红】【橙】【黄】【绿】【青】【蓝】【紫】【白】”
“我是【白】这一支的，直接汇报给【白】……”
“哇……”盛开眼睛一亮！
“老师，咱们【白】支是最牛逼的那一支吧？排在最后，一看就是重量级的，负责兜底！”
“您还直接汇报给【白】！我这算是个超超超高的起点对吧！平步青云！嘎嘎嘎……”
雪哉看了他那副“小官迷”的架势，撇嘴一笑，
“【烛明八支】排序不分先后，同等重要。只是为了读起来顺口……”
“蛤……”盛开先是一脸失望，却好像又想到什么，兴奋起来，
“那我是不是也要取个代号？雪老师你的代号呢？”
“我的代号是【雪】，咱们【白】支的代号，只要跟白色相关就可以……”
“白色……”盛开脑子里最先跳出来的，
是小电影里白花花的莱子……下意识偷瞄了一眼雪哉的胸部……
又马上正襟危坐，暗中提醒自己，专注！想正事！专注专注！
一个字的代号好酷啊……俺也要一个字的！
唉？有了！
“【枭】怎么样？枭雄的枭，白色的猫头鹰！”
“可以呀！好听！”雪哉也很喜欢这个代号。
“对了，咱们【白】支，是八支里面最隐秘的一支。”
“所有成员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烛明】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就是【枭】”
“除非万不得已，你不需要向【烛明】里的任何人表明身份。”
“我们【白】支的使命，就是隐藏自己，在关键时刻，发动致命一击！”
盛开兴奋的一下子坐直了！“这不就是兜底的那一支吗！最强暗手！”
“我就知道咱们【白】支不简单！您刚刚还骗我……”
雪哉斜眼看着他，“分工不同而已，你恰巧被分在这一支罢了。”
“哎……”盛开一脸欠揍的样子，“这就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连老天爷都看得出我盛开，【枭】，堪当大任！”
“别是英年早逝吧。”雪哉斜眼看着他。
“害，我也就是当着您的面。”盛开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
“在别人面前，我保证藏的好好的，【枭】，【白】支最强暗手！”
“枭，收收您的气焰，咱们说正事了。”
“好的，雪。”
雪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是给个杆儿就敢往上爬。
“鉴于你现在的客观实力，烛明组织里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入学前的这两个月，你跟我秘密特训。”
“主要是训练本能。遇到突发事件时，活下去的本能。”
“分成两部分，身体本能跟思维本能。”
“思维本能也许在暗物质那边没用，先死马当活马医吧。”
“练了也不白练。至少你在这边，不会想着自杀了……”
盛开一捋额前的那撮白毛，心说您多虑了，我哪敢想自杀啊……
也不知道这撮白毛在暗物质那边有没有这个作用。
只听雪哉继续说道，
“另外任何关于【烛明】的事，咱们只能面谈，不能在脑机里留下一丝证据。”
“【黄昏】可以抽调任何人脑机里的所有数据。”
“蛤？”盛开眼珠子一瞪，“明空科技不是说这些都是客户隐私、严格保密吗？他家可是东半球最大的科技巨头。”
“回头我换个EGO无限的脑机，用个西半球的试试。”
雪哉一声哂笑，“用哪家的都一样。EGO无限的那个ceo，马克，很有可能就是八暗里的【贪狼】”
“不会吧……那明空的老苗，苗若非呢？他平时看着多正派呀……”
“他应该不是，但也不能排除他藏的深，还没露出狐狸尾巴……”
雪哉认真地看向盛开，
“如果连老苗都是【黄昏】的人，那能干掉他的，只有我们。也只剩下我们。”
“所以，从现在起，你要走好每一步，如履薄冰，对的起你【枭】的称号。”
盛开没说话，只是抿起嘴，看着雪哉，认真地点了下头。
雪哉见他是真听进去了，欣然一笑，
“今晚8点来我实验室，咱们开始特训。”
“快回去吧，考了个状元，跟奶奶好好庆祝一下。”
盛开这才想起来，洪炎正带着媒体，在天上兜圈儿呢……
“哦对！”一拍脑袋，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出走，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
“那我先走了啊雪老师！”
“晚上8点啊！”雪哉朝已经冲到门口的盛开嚷道。
……
盛开出了门，一边朝地铁站狂奔，一边在脑机里跟洪炎解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这就赶过来了！”
理科状元的脑瓜子咔咔一顿算，“13分钟，还是刚刚那个老桥洞子！”
“我看你像个老桥洞子！赶紧啊，烦了爷就停下来替你接受采访。”洪炎愤愤地说。
“嗯？”盛开一愣，“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怎么不早说呢？白让他们追了你那么长时间……”
“嘿呀！你是真不怕我坑你是吧！”洪炎边说边撸袖子，像要打架一样。
“我这就把你偷上小电影平台，长时间恶意浏览的罪行！公布于众！”
“别别别！”盛开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一串惊叫！
“12分38秒，老桥洞子见！”
“哐”的一下！冲过地铁闸门，健步如飞！
旁边往出走的老头儿吓了一跳！
拄着拐直哆嗦……
心说，嘿！这不刚刚排我后面，急的直跺脚那孙子么……
8、老桥洞子，再相逢
老桥洞子下，盛开探头探脑的翘首以盼。
“准备换位！”洪炎一声倒数！
“3！”
“2！”
“1！”
小飞艇“嗖”的一下，冲进了桥洞子！
洪炎双腿用力一蹬！噌的一下，腾空而起！
在空中望向盛开，心说看看这家伙怎么表演“上马”？是不是又要耍帅？搞些花里胡哨自以为很帅的造型……
在飞艇高速从盛开身前掠过的瞬间！
只见他蓦地腾空而起！
任凭飞艇从身下窜了出去……
嗯？做咩野？洪炎一愣。
就见他刷的一下，从怀里摸出一把枪！动作快似闪电！
眨眼之间！手臂猛地弹直！举枪瞄准洪炎的胸口，一气呵成！
在同一个瞬间！最多也就慢了0.01秒！
洪炎也从怀里拔出一支枪！出手如电，瞄准了盛开的脑袋！像一切都是本能反应一样，行云流水！
时光仿佛定格。
两个人在空中举枪相对！身影好似定在半空中！
盛开的眼中透出一丝戏谑，洪炎的眼中则是三分质疑，七分愤恨！
“砰！”的一声，盛开勾动了板机！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
洪炎食指一用力！
扳机勾到一半！却停住了……
因为她突然察觉到身上的量子皮肤，脱体而出！“咻”的一下！朝盛开的枪口处飞去！
他根本没想杀我！更不是什么杀手……
他拿的是把垃圾回收枪！（学名逆熵回收枪：可通过熵减回收量子皮肤，废品回收九站出品，垃圾处理S+级专业设备）
这家伙有病吧……为了看我长什么样，连命都不要了！
后怕地瞄了眼自己手中的量子枪（绰号焚天，S+级致命量子武器）
我要是刚刚没收住手，勾了板机！他人就没了……
两个身影还定在半空中，盛开这边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老子偏要看看你张什么样！说我6分，你几分啊？
皮肤收回来了！看到了！
沃！竟然足有9分的底子！
算上气质……爆表！100分都嫌少！
挺直的俏鼻，微微下翘的嘴角，
下巴颏上微微起伏的美人沟，
勾勒出绝美的一张脸。
微垂淡漠的一双眼，
好似点睛一笔，
色绝天地间……
盛开瞪着眼珠子，嘴角挂着呆笑，浑身像麻了一样，一动不动。
生怕自己一抖，会抖花正在摄录的脑机，破坏这美得让人窒息的一幕。
不想错过每一帧，
不想错过每一秒，
完全忽略了她正举着枪，瞄着他的头。
只恨她穿了宽松的校服，看不清藏在里头的身形。
“轰”的一声！蹿出去的飞艇，撞在江边一棵广玉兰树上！
盛开回过神，余光扫过飞落的玉兰花。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经典对白……
‘玉兰花下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我跟她在空中的距离，只有一百公分……’
‘坠落后的第0.03秒，我爱上了这个女人……’
……
而洪炎那边，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只见盛开像丢了魂一样，半死不活地举着枪，死盯着她，笑得跟个流氓似的……
看的她拳头都硬了。
心说这家伙想什么呢……
刚才就该一枪崩了他……
悻悻地收了枪。
……
两个人甫一落地，媒体的人就围了上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盛开同学，你能考出这么理想的成绩，有没有特别想感谢的人？”
“状元同学，你备考时有什么独门秘籍，跟同学们分享一下吧！”
“状元，你平时会吃一些健脑的药吗？都吃什么牌子的？”
……
盛开这会儿那顾得上回答问题，满脑子都是洪炎。
掂起脚尖，四下张望，找寻着她的身影……
在那儿！看到了！
她正朝广玉兰树走去，身形高挑，一头自然的短发。
走的不快不慢，袅袅婷婷。
岸边的江水，仿佛都被她的静气所感染，轻柔地荡漾……
心说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走路都走得那么帅……
脑机里大叫！
“洪炎等我！待会带你吃最好吃的油墩子！”
……
盛开本着四字真言方针，到也顺利地打发了媒体。
就是不管谁问什么，他都只回答四个字，“无可奉告。”
媒体的人见这家伙是真的倔！打死也不说别的！就无可奉告！估计耗到天黑也还是这一套……
除了他头顶上那撮倔强的白毛，是真的什么都挖不出来了……
也只能及时止损，各回各家。
盛开见四下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心里嘿嘿一笑，兴冲冲地朝洪炎走去……
她正侧坐在他的飞艇上，抽着烟，看着江边的流水，看得出神……
身旁的广玉兰树，好似化身一颗爱的小树，尽情地往空气里，播撒着玉兰花香……
伴着江水的清新，花香仿佛变成了初恋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他如痴如醉……
他本来走的很快，迫不及待，但现在却慢了下来。
想让自己再多醉一会儿，想让自己再慢一点，
慢一点靠近她……
洪炎见他走过来，一拍身旁的皮座，示意他坐下，“等我抽完。”
盛开并排坐下来，并未靠得很近。
看着眼前的潺潺流水，嗅着混了烟味的少女气息，感受着自己的怦怦心跳。
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有对象吗？”
“哈？”洪炎微微一怔。
盛开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侧头盯住洪炎，
“我是说！我喜欢你啊！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声音因激动，而显得超大声，有点震耳朵……
目光因真挚，而变得炙热，有点烫人……
模样因动情，而透着一丝傻气……
洪炎只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
心说这家伙平时在网上没个正形，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眼里百年不遇地露出一丝慌乱，
“太快了吧？这不才刚见面。”
“不快！”盛开喘着粗气，
“这不都在网上聊了一年多了么！”
“你连我偷看小电影的事都知道！比我奶都了解我！”
“行吧……”洪炎后半句‘是不算快’还没说出口，
盛开就抢先一声怪叫！
“你答应辣！”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辣！”
“哈哈哈哈哈哈……”开心的就像中了彩票大奖一样……
洪炎心中泛起一阵无奈。
谁答应你了啊……
人家后面还有半句呢……
怎么糊里糊涂地
就成了他女朋友呢……
9、你好，油墩子
洪炎正想着要不要跟盛开解释清楚，就见这家伙兴冲冲地从皮座上蹿了起来！
“走，带你回家见见奶奶。”
“顺路去吃全东都最好吃的油墩子！”
“刚刚急着来换我，都没吃好吧。”
大手往她眼前一伸，示意要拉她起来。
洪炎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下意识地伸出手……
一把被他攥住！攥住了就不撒手！
被他用力一拉！使劲往身前一带！差点没撞他怀里……
盛开这边可是过足了瘾！毕竟母胎单身十八年，再加上没什么朋友，根本没有跟女生牵牵小手的机会。
手心里攥着她骨感细长的手指，拇指触压着她柔滑似玉的手背……
心说原来女生的手这么软，滑溜溜的，手感可真好……
洪炎见他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心里一恼，
不行！还是得跟这家伙说清楚。
虽然在网上聊的挺开心，也确实对他有好感，但还真没到正式交往的程度……
刚想张嘴，就见盛开一把撒开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我第一次拉女生的手，没想到这么滑溜，就摸了摸……”
“你生气了？”
“没。”洪炎看着他那慌乱的表情，真诚询问的眼神，一个’没’字脱口而出……
心说行吧，也别解释了，这家伙这么认真，就跟他好好交往看看！
“走吧，去尝尝你说的油墩子。”朝他一挑眉毛。
“得嘞！”盛开应和一声，发动小飞艇，
“小强！准备出发！”
飞艇“小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漂浮在他身前，只是静静地躺在树下……
“小强！你怎么了呀小强！”
盛开飞身扑到小强身旁，调出握把中央的操控屏，在紫色的全息投影屏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又打开飞艇头部的盖子，霹雳咔嚓一顿折腾！
“小强废了呀……”抬头看洪炎，一脸忧伤的说。
“发动机撞坏了，就相当于心脏不跳了……”
“发动机这种精贵玩意，就该放在屁股上。非得放在前面……”
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小强的头，“再见了小强……”
在操控屏上把小强的状态，改成【报废，请回收】
起身，长出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
“走！咱们坐地铁回去。”看到洪炎安慰的目光，心情也好了不少。
心说她肯定也有个养了好多年的飞艇吧……
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江边的阳光，斜射在广玉兰树下的“小强”身上……
它头上，插着一朵白色的玉兰花
花下，是一张盛开刚刚刻上去的笑脸
：）
……
大东村，废品回收九号站，路边的一个小摊儿。
废弃飞船搭建的大棚，招牌是块涂鸦的大钢板，龙飞凤舞地写了五个大字：
张姐油墩子！
招牌底下是合金大灶台，也涂了鸦。
上面架着一口黑铁大锅，锅里的热油噼里啪啦嗞着泡，锅边围着半圈儿铁丝网子，炸好了放在上面，既方便沥油，又可以保温。
张姐正忙的热火朝天，把刚炸好的油墩子，熟练地夹到铁丝网子上。
抬眼瞄到盛开兴冲冲地走过来，眼睛一亮，笑着说：
“来晚了，这都二铺油了……”
盛开嘿嘿一笑，“不晚不晚，这是我对象！”朝洪炎一甩头，样子别提多神气！
“一人来一个！炸透点儿……”
张姐朝洪炎一看，“唔哟，谁家小姑娘，老好看额……”
夹了一只刚炸好的油墩子，往黄油纸里一赛，递给洪炎，爽利地一笑，
“先给你，让他等着！”
洪炎接过来，心说还挺烫。
双手捧起来，向吹笛子一样，用手指弹着拿。
朝盛开坏坏的一笑，“某些人都快馋疯了吧……”
“你先吃呗。”盛开咽了口口水。
脑机里扫张姐的收款码，一边付钱，一边冲张姐说：
“一个1分，2分给您打过去了。”
脑屏上显示：
【公民姓名：盛开】
【公民等级：九等】
【社会贡献：623（-2）分】
量子时代，一切事物都可以量子化。
共同政府也因此取消了“货币”的概念，用社会贡献值来代替。
一个油墩子为社会贡献了1分。
盛开花钱买，自己吃了，减1分。
张姐为社会贡献了这个油墩子，加1分。
公民依照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分成九个等级。
【九等：-∞＜贡献值＜1000分】
【八等：1000≤贡献值＜1万分】
【七等：1万≤贡献值＜10万分】
【六等：10万≤贡献值＜100万分】
【五等：100万≤贡献值＜1000万分】
【四等：1000万≤贡献值＜1亿分】
【三等：1亿≤贡献值＜10亿分】
【二等：10亿≤贡献值＜100亿分】
【一等：100亿≤贡献值＜+∞分】
废品回收九站长大的新科状元盛开，现在还是个九等公民，对社会的贡献还不到1000……
……
洪炎望着手中黄灿灿的冒着热气的油墩子，闻着飘出来的油香气，迫不及待地招呼了一口！
哇，好烫！
在嘴里捯饬两下，凉一凉，一口咬下去，嚼起来！
酥脆的外皮，搭上软滑筋道的虾肉，里面还有脆爽的东西……
以前吃的怎么没有？
“真好吃！里面又脆又爽的是什么？”洪炎又仔细嚼了嚼，
“还特别香，好像是放了猪肉对吧？”
盛开得意洋洋地介绍起来，“这是潮汕的做法。”
“又脆又爽的是芋粒，还加了煮熟的荷兰豆、香菇、猪肉末……”
“你还挺会吃的！”洪炎又续上一大口，“张姐，再来一个！”
“我也加一个！”盛开见她吃的欢实，也被勾起了食欲……
洪炎随脑扫了张姐的收款码，“我付了啊。”
【公民姓名：███】
【公民等级：三等】
【社会贡献：5.13亿（-2）分】
“别，我来！”盛开嚷嚷道。
“已经付了，谁付不一样。”
洪炎像小松鼠一样，捧着油墩子，小嘴一闭，专心地嚼起来……
这时候，张姐又炸好了两个。
盛开一手拿一个，举到自己脑袋上，朝她做了个鬼脸。
洪炎噗嗤一乐，用脑机拍了下来，随脑发给他，还配了个熊本熊的表情包。
盛开看了也是一乐。照片上他顶着两只耳朵，张着个大嘴，瞪着个眼珠子，神态还真就是熊本熊本熊……
洪炎忽然间意识到，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生拍照。
就在脑机里头，把照片拖到了【加密小屋】，锁好。
对她来说，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都想锁起来。
尽管她现在
根本无法想象
多年以后
这张照片
又意味着什么
10、别怕，奶奶给你做主
吃完了油墩子，盛开带着洪炎往家走。
大东村并不大，民居多是废弃飞船改造，一家一个改法，造型千奇百怪。高的高，矮的矮，杂，乱，无章，纵横交错。
可整体混搭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参差不齐的视觉冲击，彰显着错落有致。
盛开领着洪炎，走在闭着眼睛都走不丢的村子里，走过一条条陪他长大的小巷……
如数家珍一般地
介绍着陈家的猫，李家的狗，老张家的梧桐老树，小美家新开的麻将馆……
介绍着各种创意横飞的改造设备，想象力爆棚的新奇玩法。
介绍着他五彩斑斓的
全世界……
讲着讲着，
太阳，被他讲落了山
天空，被他讲出了彩
从清新的淡粉
变成了深邃的橙红……
洪炎作为一个贡献值超过5亿的三等公民，自然听过许多故事，见过不少人。
商业大佬的发家事迹，权贵子弟的花边新闻，顶层社会的林林总总，名流政要的貌合神离……
可他们的故事
都不及盛开的精彩
不及他的真
不及他的鲜活
比不上，他走过的每一条小巷
比不上，他每一次真挚开怀的大笑
更比不上，他那一颗比宝石还珍贵的
赤子之心
……
两个人越走越慢
两个影子越拉越长
回家的路
好像很远很远
……
“唉？到了。”盛开一侧头，才发现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这就到了？”洪炎还有点意犹未尽，一路有说有笑，时间过的特别快……
抬眼一看，一张两人高的白色铝皮大门，门旁贴着红纸黑字的对联：
快递可以放门口，邻居都是好朋友
大门半开，能看见里面的小院子，种了一棵悬铃木，树下是喷了红漆的圆桌，跟几把椅子，红配绿，两相宜。
盛开推门就是一嗓子！
“奶，我把对象给你领回来了！”
看向洪炎，往屋里一甩头，示意她跟上，“快来。”
便自顾自的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
洪炎心中一阵无语……
哪有这样的啊……
跟山大王抢媳妇儿似的……
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正琢磨着，到底该不该跟上去的时候，
奶奶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
“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备两个拿手菜。”嗔怪地锤了盛开一下。
抬眼一看门口的洪炎，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
“姑娘来，屋里面坐。”
“追这臭小子的人可多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带姑娘回来。”
暗地里却朝盛开一挑大拇指，用力一挑！
“奶奶好，我叫洪炎。”洪炎打过招呼，迎了上去……
盛开的家是个小二楼。楼下一个二十多平的大客厅，楼上两个十来平的卧室，他跟奶奶一人一间，布局十分合理。
进了屋，三人在沙发落座。茶几上摆着各种瓜果小食，看得出奶奶很会过日子。
“对了奶，我还考了个状元！咱们东都市的状元！”盛开美滋滋的说。
“是么！我的个天！全市的？”奶奶满脸惊喜，腰板好像都比刚才直了。
“你个臭小子！两件这么天大的好事，你放一块说！你就不怕奶一激动昏过去……”
“我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呀，全市的状元……这么俊的姑娘……”
奶奶笑着笑着，眼角就湿了……
忽然意识到人家姑娘还在，把眼泪往回一憋，从袍子里摸出两瓶酒来。
“今天说什么都得喝点，就是喝死过去，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活够喽~~”
“别啊，你不想抱曾孙子了？”盛开大咧咧的说。
奶奶看向洪炎，看着就心里欢喜，藏不住的欢喜，
“想——，想——”拖着幸福的长音说。
洪炎心说，得，面基第一天，人家奶奶连曾孙子都惦记上了……
可看着奶奶湿润的眼角，真心的笑容，说什么也不想在这一刻，戳破这一切的美好。
只好微微错开头，心想着把这尴尬的一幕，给悄咪咪滑过去……
却听奶奶笑着说道：“你看，还不好意思了……”起身给洪炎倒酒，
“来，奶奶给你满上，欢迎你常来家里坐坐。”
洪炎连忙起身接过酒瓶子，“您坐，我自己来。”
心里却是一阵抓狂！谁不好意思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盛开抓起另一只酒瓶子，给自己满上。就跟刚刚无事发生，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
举起酒杯，咧嘴一笑，“今天开心，咱们干一个！”
“咔！”
三只盛满黄酒的小玻璃杯，碰在一起。
三只小臂的角度，刚好搭成了一个“金字塔”形。
盛开笑的洋洋得意，奶奶笑的幸福满溢，唯独洪炎，暗暗运气……
三杯黄酒下肚，众人胃里一暖，气氛也热络起来。
盛开把桌上的小吃推给洪炎，
“吃点花生……对了，你准备报哪所学院啊？”
“暗物质学院。”洪炎眼神没来由的一暗。
“真的！我也报的暗院！”盛开眼里一喜。
“那可真是太好了呀。”奶奶满眼欢喜，根本不晓得暗院“吃人”的事。
洪炎听了却是面色一紧，“你报的什么专业？”
“报的【随机】，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专业代码都代表什么。”
盛开一捋他那撮白毛，心说我到是也想报别的专业，白毛不允许啊。
洪炎神色变得凝重，深深地看了盛开一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你为什么要报暗院？”盯着他，像要把他看透一样。
“我想去暗院，有不得不去的理由。”盛开认真的回看洪炎。
奶奶心里却敲上鼓了。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难道盛开这臭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
“啪”的一下，照着盛开肩膀头子，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如来神掌”。
“盛开我可告诉你啊，必须跟人家小炎报一个专业！这么好的姑娘，你打着灯笼，在天上你都找不着！”
侧头看向洪炎，“小炎，你报的什么专业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我看他还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待会按着他脑袋瓜，让他跟你填一样的！”
“哈？”
盛开洪炎异口同声的说。
又一同侧头望向奶奶，连幅度都差不多……
“不是，奶奶，我报的也是【随机】”洪炎幽幽的说。
“啊？”
奶奶盛开异口同声的说……
11、飞刀！再见飞刀！
还没等洪炎搭话，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吴大妈！快看看是谁来了！”
“刘村长亲自莅临咱们九站！”牛站长引着一众人进了院子。
盛开一皱眉，随奶奶迎了出去。
一脸的不情不愿，心说可真会挑时候！
牛站长快步上前，堆着笑，一把搂住盛开！
“我一早就看出来，盛开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搂着他就往村长面前推……
“村长，就是这小子！”
刘村长面露和蔼，伸出肥厚的大手准备握手。
跟进来的媒体，也早已迅速架好机位，准备捕捉高光时刻。
可盛开却并没有抬手的意思……
村长很自然地改成顺势一拉，把盛开的手拉入手中，另一手压在上面，双手用力一握！含着笑，
“好样的！咱们大东村，为有你这样上进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侧身面向跟过来的奶奶，还是双手用力一握，
“吴大姐，你培养了一个好孩子啊……”
说话的功夫，洪炎悄咪咪地走到大门口，朝盛开一指自己的头，示意脑机联络，溜了。
盛开心中一阵咆哮！沃！老子刚领进门的对象，屁股垫儿还没坐热乎呢！待会儿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就无可奉告！
……
采访在盛开坚决而持久的“无可奉告”下，非常不顺利地圆满结束了……
要不是奶奶识大体，陪着村长家长里短，配合着他的嘘寒问暖，估计牛站长杀了盛开喂牛的心都有！
媒体的人也是一脸无奈。心说怎么摊上这么一头倔驴，今天的节目，可不好剪喽……
村长跟媒体的人前脚刚走，邻居们就拥上来了。
盛开还真是奶奶说的那个属相，属驴。
平时关系好的，他就笑呵呵跟人搭话。
歪头一看见不待见的，一秒变臭脸！绝不含糊，都倔出花儿来了……
要不是给奶奶留面子，他都能把人给轰出去！
其实九站的人也是看奶奶的面子，不然早把盛开轰出去了……
……
邻居们来来往往，转眼就到了跟雪哉约好的时间。
盛开脑机里跟奶奶打声招呼，就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溜了。
8点钟，准时来到雪哉实验室。象征性地敲两下，推门而入。
“雪老师，我来了啊。”
“嗯？”环顾四周，心说人呢？还没到吗？
“砰”的一声，盛开回头一看，门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了。
忽觉头顶好似有一丝凉气！
下意识猛地一个侧身！余光扫到雪哉从天而降！像蝙蝠一样倒吊着，手里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见盛开侧身，手臂一甩！由下刺改成横扫！直取盛开眉眼！动作快如一道闪电！
盛开只觉眼前一道白光一闪！避无所避！连抬胳膊挡一下的时间都不够！
脑机里一个闪念！
【风之无量】【风刃】
【社会贡献：622（-1）分】
空中忽然凭空闪现出一把透明风刃！晶莹剔透的刀刃！立在雪哉横扫的必经之路上！对准了她的手腕！
只要她不停手，手腕就会被割断！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却见雪哉一缩手，一个翻身，落在了盛开面前。动作出奇地快！仿佛空中还留着她翻身的残影……
“原来你的超敏量子是风量子，反应速度还可以。”
“雪老师您直接问行不行！我的1分就这么没了呀！少吃一个油墩子呢……”盛开哭丧着脸。
……
量子时代，人人都可以通过脑机，感应和操控身边的量子。
蓝星公民年满18岁，可以去脑机厂家接受免费的“量子洗礼”。
测试出自己感应灵敏度最高的量子，也被称作【超敏量子】
常见的超敏量子有八种，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风】【光】【电】
极个别人会检测出稀有的超敏量子，比如：【花】【草】【鱼】【虫】【烟】【酒】【糖】【茶】……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当然，拥有稀有超敏量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人甚至当场就被厂家扣住！被迫成为“小白鼠”……
盛开的超敏量子是风量子，脑机指令是【风之无量】。
按厂家的说法，无量这个词，取自功德无量，有普度众生的含义。也是无量大数，无限大的意思。
总之脑机里一喊【X之无量】！就给人很炫酷的感觉，让用户产生频繁发动技能的冲动……也让厂家狠狠多赚上几笔。
【风之无量】在脑机中有一系列的【量子技能】，都得花钱买。
盛开的【风刃】售价1分，可以调用机主身边1立方分米的风量子，形成风刃，是最便宜的“小破技能”。
那些名字炫酷的高级技能，动辄调用1000立方分米的量子，也就是要卖1000分！
每次发动技能还要再扣一遍分！
发动10次【风刃】就扣10分，发动10次售价1000分的技能就扣1万分。总之，厂家是赚翻了……
客观的说，盛开作为一个拢共只有623分的九等公民，他现在，连架都打不起。
……
雪哉听他说少吃一个油墩子，噗嗤一乐，
“放开了打！特训时期，全额报销！”
盛开咧嘴一笑！“您早说啊！”
【风之无量】【风刃】X23
【社会贡献：599（-23）分】
身后“刷”的一下，飞起23把透明的风刃！炫酷极了！
雪哉却是一怔，“你怎么还用这个基础技能？还一下子发动20多个！别是脑子有病吧……”
盛开嘿嘿一笑，“您又不能给我报销一辈子。”
“没钱，咱就练没钱的打法。这个【风刃】最便宜，发动一次才扣1分。”
“我就把这个【风刃】练到炉火纯青！以后就靠它吃饭！”
“古龙的小说您看过吗？里面有个叫小李探花的，他的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百晓生兵器谱上，排行第三！”
“我就走这个路数，我们状元、探花本就是一家，都算是飞刀这一脉的。”
“练的是手艺，飞刀的手艺。”
“从今天起，我，小盛状元，枭！就是量子时代的小李探花！”
“时隔千年，再现飞刀！”
“如果兵器谱还在，其他兵器的手艺都还在，我想再争一争。”
“飞刀不服。”
“1分的飞刀怎么了？”
“1分就够了！”
“小盛飞刀，”
“一击必中！”
12、一条难走的路
雪哉听着他“蛮横”的宣言，坚定的语气，眼中异彩连连……
暗自叫了一声好！
既然你自己选好了路，那就给我一步一步的走到底！
先让你知道知道，你选了一条多难走的路！一声轻喝！
【雪之无量】【饱经风霜】
【社会贡献：923万（-1万）分】
【公民姓名：█雪哉】
【公民等级：五等】
盛开忽觉实验室中温度骤降！眼前一花！睫毛好似上了霜！
一眨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前一片白雪皑皑！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突觉一阵刺骨的寒风，从脚底下窜上来！“呜——”的一声嘶鸣！刺穿裤管，给他吹了个透心凉！
冻得他牙齿打颤，蛋蛋冰凉……
沃！雪老师的超敏量子居然是稀有量子，还真的是【雪】啊……
定睛一看，雪哉的弹力实验服，像是融在了漫天风雪里，给人一种返朴归真的玄妙质感……
雪哉清冷开口，“一击必中的小盛飞刀是吧？”仿佛是白雪在说话。
“你今天的第一课，就是飞中我一刀。”
“抓紧时间，在你冻死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飞完你身边的23刀。”
盛开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冷过！感觉骨头像被冻穿了一样！自己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咔嚓”一下，碎一地……
哆哆嗦嗦地嚷嚷道：
“雪雪雪…雪老师！您您您…换一身！这套…太太太…难飞！”
“就这一身，少废……”雪哉话还没说完，
就见盛开猛地一扬手！“咻”的一下！一柄飞刀夺面而来！
雪哉噗嗤一乐，身形一晃，就躲了过去……
“小盛状元，一上来就偷袭，对得起你们飞刀这一脉么……”
“唉，李寻欢要是泉下有知……”
“咻”的一下！迎面又飞来一刀！
雪哉一声哂笑，身形再一晃，
“含恨出手，这一刀更没出息！还不如上一刀！”
盛开忽然一个翻身，坐到了堆满积雪的实验台上。
双腿一蜷，一含胸，双臂抱住腿，让自己缩成一个肉球。
闭上眼，也不搭话，像睡着了一样……
雪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说有点意思了，这个小滑头……
盛开缩成球让自己积蓄温暖，闭上眼让自己专注到极致。
在脑机里1/100倍速慢放着雪哉的身影。试图找到她闪躲的节奏，仔细研究着轨迹跟路线，比研究小电影还认真……
不到片刻，“刷”的一下，空中的21把刀飞入盛开怀中。
盛开微微抬头，只露出一双眼。
仿佛是躲在洞穴里的猎豹，静静地看向猎物，伺机发动猛扑。
雪哉“默契”地站在原地，淡淡的一笑，
“再等下去，你会冻僵的。”
盛开还是不搭话，只是死死地盯住她，目露精光，眼球黑的发亮！
仿佛所有的专注力，都集中在这一对眼上！
“咻”的一声！7柄飞刀掠空而出！从四面八方包抄！直奔雪哉七处要害！
同时操控7柄飞刀，封死雪哉闪躲的7个方向！
在精密计算的必退之路上，藏了最后一把刀！誓要来个一击必杀！
8柄飞刀，便是现在盛开的意识，所能操控的极限！
身子早已冻僵，可这却让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敏锐，仿佛全身的生命力都集中在脑子里。
都集中在意识上，都集中在对刀的操控上！
雪哉眼里精光一闪，仿佛是对盛开的赞赏。
脚尖一点地！身子一扭！刷的一下，身体像电钻头一样，在空中转了起来！
一边旋转，一边高速飞向盛开用来封死角度的一把刀！
7把刀中，离她最近的那一把！
扭转起来的身体，拉动脖子，顺势一甩头！
头发像抽出去的拂尘一样，拍出一股气流！把飞刀拍向了地面！
身体犹如鲤鱼跃龙门一般，跃空而出！眼看着就要穿出包围圈！
盛开死死地盯住雪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意识已经耗尽！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再操控一柄刀截住雪哉！
只听他“讶！”的一声怪叫！
盛开像把自己撕碎了一样，强忍着剧痛！玩了命的一扬手！冻僵的胳膊“嘎巴”一声！
一只飞刀，脱手而出！
誓要截住眼看就要破围而出的雪哉！
整条手臂，多处刺痛！不知道是甩断了几节骨头……
嘴唇紫得吓人，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冻的，只是一直抖……
“好。”雪哉不禁一声轻喝。
豁出一条胳膊，强行甩出第9刀！可以，够果决！
盛开虽然疼的要死，可眼睛却越疼越亮！像回光返照一样，目光锁死雪哉！
不想在临死前错过任何一丝细节，放过任何一个飞中她的可能。随时准备飞出第10刀！11刀！12刀……
还有左臂！右腿！左腿！可以断！
眼看着截住去路的第9刀，就要戳中雪哉！
却见她腰身一挺！刀尖儿贴着她的胸部，蹭了过去！
盛开大呼可惜！心说要不是她穿了这身弹力服，肯定刮着边儿了……
眼珠子一瞪！一咬牙！带着一丝对弹力服的愤恨！
“嗷”的一下！甩开了左臂！
扬手就又是三刀！
心想着反正也飞不了几次……所幸一次多飞她几刀！没准儿瞎猫就碰上死耗子了……
把他“小盛飞刀，一击必中”的豪言壮语，忘的是一干二净……
又是“嘎巴”一声！
比上次还疼！有没有搞错？！不是都说疼一疼就习惯了吗！？
盛开强努着精神头儿，目光继续锁死雪哉！可意识就像跟不上趟一样……
麻麻的，慢慢涣散，怎么聚都聚不到眼睛上！好像随着胳臂上流淌的血液，意识也流走了……
此时空中的雪哉，大半个身子，已经飞出了包围圈！
7把飞刀，正在盛开的操控下，朝她修长的双腿包抄！
刚刚射出去的3把飞刀，直取她的头，胸，似月的弯腰！
却见雪哉向后撑起双臂，好似刚刚睡醒，想要抻一个懒腰……
身体竟然弯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比杂技还过分！
好像脊椎只是一条可以随意弯曲的软鞭……
白蛇一般地随便那么一扭，
就那么飞出来了……
盛开张着个大嘴，眼睛里写满了不甘，
以及
她空中蛇舞
留下的残影……
13、怎么还不开学？我要上学！
雪哉看着他那呆滞涣散的眼神，不禁勾起嘴角，心说再刺激他两句，逼一逼他的潜能……
忽觉颈后飘来一丝凉风！
根本来不及闪避！
意识一闪！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刷的一下，闪现在颈后！
堪堪挡住了藏的最深的那把刀！
“这算是飞中了吧，雪老师”盛开虚弱却平缓地说。
眼睛里那还有半分刚刚的“呆滞涣散”！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演。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颈后的这一刀！
偷袭，愤恨出手，眼中的绝望，三番五次的进击，一环扣一环的表演……
都只为了一件事：
卸掉雪哉的心防。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实力差距太大了……
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便是雪哉以为自己赢了的那一刻。
心中没有一丝丝防备的那一刻。
所以他一直留了一分意识，从头到尾一直留着！
在最后的这一刻，突然发难！
小盛飞刀，
一击必中！
雪哉笑了……
屋内的风雪也在笑容中慢慢消融……
盛开正蜷缩在实验台上，当啷着两支胳膊，贱兮兮地望着还飘在空中的她，说：
“雪老师，治胳膊的钱，也给报吧？”
心说断成这样，怎么着也得花个上千！雪老师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下次再拼命还是得悠着点……
完全没意识到，她刚刚为他下的那场雪，就花了1万！
“给报。以后我也不会留手，要打就往死里打。”雪哉缓缓落回地面。
“反正现在都是量子医疗。只要脑子没打坏，伤成什么样都能治。”
“打架就是打钱，还好老师有医保……”
“不是，雪老师，那是你的医保，我呢？”盛开一脸疑惑。
“就你这点小伤，我一个大病就都报出来了……等你上班就知道了，这都是常规操作……”
“奥……”盛开一脸“学到了”的样子。
“那等我上了班，也报一个大病！把特训的费用都给您报出来！”
雪哉噗嗤一乐！
“你小子学这些没用的，怎么学得这么快！”
嘴上虽然嗔怪，心里却是一暖……
走到盛开身前，发现他刚好蜷缩在治疗的实验台上。
心说这小子倒是会挑地方，不会是之前连这个都算计好了吧……
白了他一眼，“直接躺下吧，顺便把你胳膊接上。”
“哦。”盛开像小白鼠一样，乖乖地躺下。
“雪老师，打点麻药吧，太疼了，孩子受不……”
“忍着！麻药不要钱啊！就当是训练意志力了。”
“那放个歌吧，雪老师，我训练一下注意力转移大法……”
“少贫！给我忍着！”
雪哉手脚利落地接好设备，顺手把他捆了个结实！
心说没打麻药，这小子别再从床上给我蹿起来！
开机，通电，开始治疗……
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盛开的身体开始在床上抽搐！有节奏地随着电流滋滋抖动！嘴角不知从何时起，泛起了白沫……
实验室门外，不时传出“啊哦啊哦”的惨叫声……
仿佛是在倾诉着
两人真挚的师生情谊……
……
从这天起，师徒俩就开启了这场永无休止的“虐恋”。
每次特训，也都以盛开“啊哦啊哦”的惨叫声收尾……
两个月下来，
盛开身上除了脑子，几乎所有“零部件”都被大修过。个别部件，还惨遭多次的反复的维修……
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说，盛开现在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焕然一新。成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但，他还远远没达到他想象中的自己。
主要是看了太多的影视剧，里面的主角咔咔一顿练，一出关！就横空出世！横扫天下！横行霸道！啊不是，横刀立马！
可他这一出关！就连他的小盛飞刀，也依然做不到一击必中……
理想跟现实之间的差距，就跟他账本上的窟窿一样，总是比想象中大上许多……
而且，
他也没时间再练了，因为明天就开学了。
是骡子是马也就这样了，到该拉车的时候了，该上路了……
雪哉竟然连多一句的嘱咐都没有！
只是跟往常一样，又变着法儿，多虐了他一节课。
临走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明天就开学了吧？”
“以后要是没死在里头，还是天天过来，咱们接着练。”
“真要死在里头，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咱们尽力了。”
说得盛开眼泪巴巴的，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
这还不是最惨的，还有更惨的……
这两个月，洪炎竟然也接受了一个该死的特训！
新处的对象！活活两个月！一面没见着！
盛开一个母胎单身的大小伙子，这不要人命么……
洪炎自从去了一趟家里，算是彻底把奶奶拿下了。
盛开一进家门奶奶就念叨，
“小炎这几天怎么没来呀？”
“是不是又跟人家吵架了？”
“你一个大小伙子，多让着点人家……”
盛开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好好的恋爱，活生生谈成了网恋！
别提心心念念的本垒打了，足足两个月，竟然连一垒都没上！
再这样下去，孩子会憋疯的……
好在，明天就开学了。
他终于可以见到他的洪炎了。
心想着说什么也得找个机会，上她个二垒！
上次听隔壁村的王富贵说，他是约会第三次，就确定关系，直接本垒打了……
气人不气人！
所以，盛开真是太想去上学了！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早点开学！
上洪炎的二垒，是他最大的动力……
调查13名同学自杀的事，虽然也是动力之一，但绝对没有二垒的动力大！
那个是长期目标，这个可是眼目前的人生目标！必须尽快拿下！
明天即将开学，此刻，夜已深，盛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失眠了。
他并没有担心，传说中“吃人”的暗院，将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没有担心，传说中“吃骨头不吐渣”的暗院同学，会怎样对付他一个穷小子？
之前离奇自杀的13名同学，到底是不是被他们逼的？
只是想着，明早
就能见到她了
她穿上暗院的校服
会有多美
一心惦记着，尽早
上她个二垒
退一步说
起码上一垒
14、单面人
公元3023年，9月1日，阴。
早7点，盛开在睡梦中，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嘎哒”……“嘎哒”……
玛丽踩着透明的高跟鞋，踏梦而来……
空灵的、低沉的、仿佛撞击灵魂一样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盛开……盛开……醒醒……醒醒……”
仿佛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进脑子里，轻抚着他的神经，诱引着他的苏醒……
盛开缓缓张开了眼睛，嘴角挂着笑。
仿佛刚刚睡了个自然醒，一切都是那么的舒爽惬意，一丁点起床气都没有……
“你醒了，去【天梯】的路最多半个小时，从天梯就可以直达学院。”玛丽的声音，像妈妈一样自然而亲切……
“7点半之前出门就行，有事喊我……”
盛开起身，“嗯~~~”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
心说玛丽这个“叫醒服务”可真到位！比脑机里那些个自带的“量子偶像”，高出不知道几个段位。
什么紫霞啊，妲己呀，雅典娜，美杜莎的，都没她到位。
以后就她了，玛丽姐姐，你可以做本少的私人助理啦！
脑机里把【私人助理】从【陈圆圆】换成了【玛丽/Miriam】，打理日常。
起床，晃悠到窗边，“刺啦”一下，拉开大窗帘。
“靠！又是一个大破天儿！”
乌云漫天，把太阳挡得死死的，透出来的阳光，花儿都嫌少！
“小鸟说~少少少~~，我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哼着个小曲，摇头晃脑地踢开厕所门，随手带上。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响起……
“我要炸学校~~，天天不迟到~~~”悠扬的歌声，继续响起……
……
盛开洗漱完下楼，奶奶早就出工了。
桌上给他留了丰盛的早点，美美开吃！
7点半，准时出门。
一身精心准备的黑色修身西装，小白鞋，头发抓了足有10分钟……
一声轻喝，
“大黄！准备出发！”
一只崭新的明黄色小飞艇，欢天喜地蹿到盛开跟前，还蹦了两下，仿佛在跟他问好。
盛开一个飞身，跃上他靠分期付款才拿下的大黄！按玛丽发的定位，朝【天梯】飞驰而去……
脑机滴滴洪炎：“我出发了，咱们天梯见！”
【洪炎】：“学院见吧，我不走玛丽发的那个天梯。”
【盛开】：“天梯还分好几个呢？唉？不是说进了暗物质学院会失忆吗？那还见个屁啊。”
【洪炎】：“正式进学院之前，有个迎新仪式，之后才会失忆呢。”
【盛开】：“行吧，仪式见。”
心说，得，白捯饬了！还想着在天梯就能看见洪炎呢。
听玛丽说，到学院会发校服。这身儿算是白准备了，这双小白鞋，可是我的撩妹专用战靴！平时可舍不得穿……
也不知道洪炎今早穿的什么？脑海中不停地给她换装，嘴角泛起了“那样的”笑容……
……
快到8点，盛开飞到【天梯】的定位点，四下张望……
嗯？在哪儿呢？哪有梯子？
“向上加速，冲过云层就看到了。”玛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是只有去过暗院的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单面人】就算拿到了定位，也找不到【天梯】。”
“哦对了，没去过暗院的人，都算是单面人。”
“就是那些只接触过单一世界的人。”
“明白，就是麻瓜呗。哈利波特里面的……”盛开瞬间把握到了名字背后的意图。
“不是啦，这样叫起来比较方便，并没有轻视的意思……”
盛开暗中一声冷笑，要是不知道同学自杀的事，还真就被你给忽悠了。
谁想当单面人？谁不想见识多彩的世界？说的好听……
“大黄！咱们上去！”一声轻喝。
明黄色的小飞艇，“嗖”的一下，一跃而起！带着盛开直入云霄……
盛开贴紧大黄，感受着嗖嗖的劲风！暗想，
呵！真给劲！这要是换了小强，就现在这个高度，估计早就累哆嗦了……
这1000分可真是没白花，还是得有钱啊……
大黄破云而出！风挡上的纳米防护舱，自动延展，闭合，把主人保护好。
盛开定睛一看。
一座透明的巨大“金字塔”，映入眼帘。
四个面，正三角形的那种，完美的四面体。
仿佛是溶解在蓝天中，随着气流浮动，才偶而显现出边缘，露出真容。
要不是玛丽说了就在这里，很容易就错过去，以为天空中什么都没有……
不禁赞叹，
这个【天梯】可真神奇，什么材质啊？还挺漂亮的……
心说脑机录下来给奶奶看看，刚一发送指令，就被玛丽拦了下来。
“不能录影的，单面人目前还没有这样的科技。”
“我们不要破坏他们的生态，干预他们的发展。”
“先进去吧，我的实体也在里面，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问我。”
玛丽话音未落，透明金字塔居然动了起来！一边慢慢朝盛开浮动，一边在正对着他的那一面，缓缓打开一扇门……
门不大，一个半盛开那么高，比他家里头那扇大铝门还小。
门里透出柔和温润的自然光，一身黑袍的玛丽正站在门口，一对莹白的小手，十指交叉，拇指对拇指，搭在胸前，仿佛在恭候着他的到来……
盛开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心说这个玛丽如果是真人的话，可别在她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很自然地接口道：
“好啊，本来想说拍下来给奶奶看看，咱们里边说。”
“大黄，咱们进门。”
大黄载着盛开驶入那扇门……
进门就看见一颗天蓝色的大能量球，悬在正中央，射出三条细细的天蓝色射线，连接着室内三个水蓝色的传送舱。
三条射线是完美的三等分，120度角，像三翼的螺旋桨一样。
三个传送舱的三个点，刚好构成一个完美的正三角形。
仿佛是在炫耀着科技的完美，单面人无法企及的完美……
“你先把大黄停好。”耳边传来真人玛丽的声音。
“待会关上门，你脑机会自动关机，就没办法给它下指令了。”声音还是那么自然亲切……
“大黄，在这儿等我。”盛开跳下小飞艇。
大黄身上的电子眼，四下一扫，发现“客运码头”后，自动停了过去……
盛开身后的小门缓缓关闭……
他的脑机，
也自动关机了。
15、量子人
“走吧，咱们先去学院。”玛丽朝盛开走过来。
“学院安排了迎新仪式，咱们乘天梯过去，大概10分钟，路上边走边说。”
说着越过盛开，朝最近的一个传送舱走去，脚步很有节奏，
“嘎哒……嘎哒……”
悦耳的高跟鞋声，在现实世界中，再次响起……
真丝的黑袍，像淋在她身上的黑亮石油一样，彰显着她的曼妙曲线。
左侧那只修长莹白的腿，伴着走动，若隐若现……
盛开干咽了一口口水，跟了上去……
……
传送舱门的电子眼感应到来人，自动扫描，弹出一个量子屏：
【姓名：盛开】
【身份：暗物质学院/学生/大一】
舱门缓缓拉开……
盛开走进传送舱，一张天蓝色的量子屏跳了出来，飘在他眼前。
玛丽介绍道：“暗物质学院的代码是0。”
“【天梯】可以传送到很多地方。你只要说【传送到0】的口令，就能到学院了。”
“你才刚刚入学，等以后知道其他代码，还可以传送到其他地方。”
“你现在可以试一下……”
“哦。”盛开乖乖地应和一声。
“【传送到3】”
量子屏忽然“嗷”的一声！变成了红色！高频率的闪烁！跟发飙似的……
红色的弹窗上，愤怒地跳出大大的红字：
【姓名：盛开】
【违规操作：盲报代码/未获得代码3所在地授权】
【违规次数：1次】
玛丽噗嗤一乐，好像整个人也变得更亲切起来。
“新生违规10次就要受罚哦，你小心一点啦。”
“试一哈，不好意思……”盛开假装尴尬地挠挠头，乖乖地说：
“【传送到0】”
量子屏一闪，又变回了让人无比舒服的天蓝色。
传送舱门缓缓关闭，量子屏界面“刷”的一换：
【出发地：东都6号】
【目的地：暗物质学院】
【剩余时间：09：59（时间开始倒数）】
玛丽继续介绍道：“放学以后，只要说【传送到东都6号】的口令，就能回到这里。”
盛开并没感受到任何轻微的晃动，也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
心说这个天梯好奇怪呀，这就开始传送了？这都是什么阴间科技……
忽然意识到量子屏上，并没有显示玛丽的信息，试探地问道：
“玛丽姐姐，你是咱们暗院的高层吧？”
“进天梯都不需要授权的……好酷啊……”
玛丽又是一乐，“我是个量子人啦。”
“量子人？”盛开一怔，刚刚明明感觉到她说话时吐气如兰，分明就是个真人啊……
生出了想要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因为脑机里的量子偶像们，即便像真人一样投影出来，也只是视觉上的效果，看得见，摸不着。
玛丽耐心地解释道：“用单面人可以理解的说法，就是平行世界里的人。”
“只不过我穿越了所谓的平行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跟你们本来就生活在这里的人相比，有一个本质的区别。”
“就是我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上面】的安排。”
说着小手朝天梯上面一指，语气也有几分打趣……
不知道为什么，盛开心中生出一丝怜惜，
“害，大家都差不多，我们也得看命好不好。”
“老天爷就是我们的“上面”……”
“很高兴认识你，来自平行世界的玛丽姐姐。”
边说边伸出大手，心说可怜归可怜，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先握个手确认一下……
玛丽黑兜帽下的红嘴唇，勾出一道完美的红弧，伸手跟他轻轻一握。
“很高兴认识你，盛开同学。”
盛开也是轻轻一握，心说温度跟我差不多，又滑又软，还真是人手……
“所以【上面】是谁？帮你打通平行世界的人吗？或者说是“创造”了你的人？”盛开语气随意，像是闲聊一样……
玛丽微微一笑，“不能说的。”
“上面不想我们干扰蓝星的发展规律。”
“不是不相信你，大家都喜欢八卦，万一被单面人知道了，就会影响到他们。”
盛开还是不死心，“那为什么上面放心你？你可以知道。”
玛丽平静地说：“我只要做了违背上面意愿的事，就会从这里消失……”
“消失？回到你本来的世界吗？还是……”盛开语气中透着几分关心。
“不能说的。”玛丽又是微微一笑，好似跟刚刚的笑容一模一样……
“你可以摘掉兜帽吗？我想看着你的眼睛说话。”盛开步步紧逼。
“当然，我只是不能被单面人看到，你可以的。”
玛丽随手拉下了兜帽……
盛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震撼，嘴唇像石化了一样，无法开口说话……
他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
兜帽下会不会藏了一双红瞳的眼？红的像她的嘴唇，娇艳欲滴……
会不会是藏了一颗肿大的头？因为她只拥有暗物质大脑，没有人类的脑……
又或者她头上长了外星人的触角？像蜗牛那样？还是像犀牛？
一根，还是两根，又或者是好多根？
……
当玛丽摘下兜帽那一刻，她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想象。
她只是长得出奇的美。
又或者说是完美。
让人失语的完美。
最让盛开震惊的是——她的完美，透着无比圣洁的气息。
天梯里仿佛映出了圣洁的光芒，耳畔也仿佛响起了高亢悲悯的圣歌……
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描绘出她的完美。
没有任何一种画技，可以再现她的圣洁。
只有亲眼见过她的人，才会相信这一切……
这个世界上，
竟然真的存在一张脸
如玛丽般完美
如玛丽般圣洁
……
盛开也算是见识过无数的美女。
平时脑机里的量子偶像可都是顶级大美女，各种性格，各种气质，各种职业，各种各种，各种各种各种……
可下了脑机，也就忘掉了。
毕竟都是虚拟人物，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不会梦到。
但此刻，盛开却发现，玛丽的脸像是刻在他脑子里一样。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张脸。
他也许做梦时，还会反复梦到这张脸。
他失语了……
时光，
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