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第一天
随后，盛开坐回工位，开始第一天的工作。
也就是培训。祂在他脑子里开启了授课模式，把一大本像砖头那么厚的员工手册，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尽管祂已经声情并茂，还不时穿插几个小幽默、大八卦、黄色段子什么的，可规训就是规训，再怎么包装他听起来也犯困，只见他哈欠连天，一杯一杯的喝着免费咖啡，不时去一趟厕所，可无论他走到哪里，祂都像唐僧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念经，潜移默化的连骗带灌，把他本就没啥记忆、空空如也的大脑，洗的是明明白白，灌了一脑子的规矩。
还都是那种把bits当机器使的规矩。就像是某些无良幼儿园，“老师”为了图省事，规定小朋友拉屎必须在饭后，平时想拉就憋着，憋不住就拉裤兜，反正是谁也不许用厕所。
所以，当祂告诉他到饭点了，可以去食堂打饭时，他嗷一下就蹿了起来，心说吃饭的时候，祂总不能叨bit叨了吧，待会儿我抻着点吃，一直抻到下午，直接喝个下午茶什么的就再理想不过了，大公库福利好，也许还是英式的呢。
打着小算盘来到员工食堂，按祂的指示，刷红色勋章领餐盘，余光瞥见一个只有头发的红1从大门走进来，连忙挥手吆喝，“诶！自来卷！这边这边，先来这儿领餐盘。”
自来卷也同样被祂折磨了一上午，想说早点来吃饭，谁想还遇到了熟bit，顿觉亲切，便跟他一起领了餐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起来。
两个bits排着队领完餐，发现所有bits吃的都一样，都是一大坨土豆沙拉似的流食，再配一碗浓汤，祂还在脑子里说，这是根据bits生长规律，精心配比研发的健康餐，在公库外面可吃不到。
还说豪多bits长期食用以后，智商都有大幅提升，所以经常偷偷带一些回去当早餐，毕竟公库只管两顿饭，要是每天都比其他bits少吃一顿，没多久智商就拉开了，你其实也应该多打一点，偷偷带回去。
可当盛开蒯一大勺，炫嘴里以后，他便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实在是太难吃了，他还以为是自己这坨馊掉了，又看向自来卷，发现她直接吐回餐盘了，觉得不好意思还拿纸巾给盖上了。
这时祂又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凡要是再好吃一丢丢，营养配比就变了，就不能大幅度提高智商了。
盛开四下观瞧，发现大家吃的确实都挺香，某些bits还点了三份，摞在一起当冰淇淋舔着吃。忽然发觉这里全是低级bits，大都挂着红色橙色勋章，零星还有几个黄色的，再往上就没有了，一个绿层bit都没有。
便问祂这是怎么回事，祂说P4、也就是绿层bit以上，不在这里就餐，他们比较小众，有单独的就餐区，吃的是二级营养餐，但配比调上去以后可能更难吃，祂说。
无奈之下，盛开又鼓足勇气试了一口汤，吐回去之后朝自来卷摇摇头，自来卷把纸巾朝他推一推，他擦掉嘴上的黑糊糊，两个bits端起餐盘走向泔水桶。
还完餐盘后盛开说，不行就多喝点咖啡吧，下班以后吃一顿大的，就什么都补回来了，还说他们4组今晚迎新，组长说让他挑地方。
自来卷说，我们前端5组可没这个待遇，组长送了我一盆仙bit球，说是当做迎新礼物，完后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忘了天天浇水，回头再给他养死了。
盛开说，要不晚上你也一起过来吧，我们组长叫老叉，贼好说话，你跟他套套磁，兴许就把你调过来了，我们全组11个bits，就黑长直这么一个1，老叉肯定盼着你过来。
再说吧，自来卷说，我本来就烦聚会，不迎新我还挺开心的，又小声说，咱们这次醒过来腰上没缠银丝，我怀疑是被TheBit拆掉了，咱们现在彻底跟银丝那头儿失联了。
盛开也神神秘秘的说，等迎完新，我叫上黑长直，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也许TheBit就是因为银丝那头儿的事，才把咱们一撸到底的。
有道理，自来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说，那咱们可得小心点，听说大公库全库都有监控，以后在这里别提银丝的事。
盛开嘴一瘪朝她竖了下大拇指，像是在夸她谨慎，还立刻岔开话题，夸起办公环境来……
两个bits走到电梯前，刚好上来一部电梯“叮”的一声拉开梯门，盛开心说还挺顺，就听见盖亚说，别上去！等下一班。
可自来卷已经往里走了，盛开连忙一把拉住她，说等等！自来卷顿住脚步回身看他，像是在说，哈？
盛开只能说，他听老叉说电梯里闹过鬼，坐第二班比较吉利，不会出事，自来卷说这你也信，他又说，不听老叉言，吃亏在眼前，照老叉说的办总没坏处。
电梯里的bits可不乐意了，门口那个bit还骂骂咧咧的说，有病吧！搁电梯门口腻歪……随手关上梯门。
两个bits又等了好半天，第二班电梯才姗姗来迟“叮”的一声拉开梯门，不过这次里面只有一个1，倒是一点都不挤。
三个bits都是一怔，互相认出了彼此，那个1脖子上挂着黑色勋章，可不就是盛开早上撞翻那个大领导。
“是你？！”盛开一愣，又立马说，“S部长好！”
S这回倒没给他摆臭脸，而是叹着气轻轻一笑，又神色一正，像是做出某种决定，不冷不热的说，“我知道你们，”又看向自来卷，“lhy5对吧，既然遇到了，那就跟我一起上楼吧。”
自来卷一怔：“部长以前认识我的吗？”
S语气一冷：“别多话。跟我来就是了。”
盛开搔搔后脑勺，眼看着电梯就要升到研发部的四层，S按的是最顶层九层，不禁一阵心急，生怕自来卷被她拉上去一顿臭骂，毕竟csyr说她最能骂bit。
便抢在电梯开门之前说：“S部长，我也跟您一起上去呗，我比她好骂，您骂过就知道了。”
5-31、笑脸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四层，梯门缓缓拉开，就见S寒着脸扫了白毛一眼：“出去。”
盛开想说再狡辩几句，犯个浑，大约是短视频短剧刷得太多，下意识就以为像S这样的大领导，最吃这一套，男bit不坏女bit不爱，贴皮膏药一样贴上去就完事了。
却听见盖亚一声喝令：“出去！”
连忙一个大喘气，把剧里那些恶臭发言硬是给憋了回去，一个后撤步退出电梯，动作还挺潇洒，抢在梯门关闭之前，还朝S祭出一记微笑杀，像是在说，有种就来骂我，等你嗷！
S鼻子里喷出两行粗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梯门关闭，白毛与自来卷天隔一方，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目送这一方电梯，朝九层飞升……
只听盖亚说：“放心好了，自来卷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可以去找“djll”了，快！别错过时机！”
盛开立刻就知道djll的办公室该怎么走，心说盖亚还真是言出法随，比祂还高效，都不用我自己张口问了。
又忽然反应过来：奥……难怪她那会儿让我撞翻S，目的就是要找到这个djll。
一面按电梯，一面想着说：“S本来是要去跟djll见面的，你故意把自来卷塞给她，就是要把S支走，对吧？”
“对，”盖亚说，“他也是黑层大领导，被尊称为大写字母D，等下你刷我的白色勋章，上九层，到他办公室再刷我勋章直接进屋，跟他说“B跟Z联手了”，然后立马退出来，刷我勋章回四层，快！电梯来了！”
叮的一声梯门拉开，盛开来不及多想，按指示刷白色勋章上九层，心跳砰砰加速，耳畔仿佛都响起了谍中谍的配乐，一种执行秘密任务的亢奋感瞬间袭上心头。
出电梯一路小跑，满脑子都是机不可失，根本顾不上观察地形，忽听盖亚急呼：“左转！”盛开迅即改变路线，她又快声说：“刚刚前面有个bit，咱们绕开他。”
盛开脑子里的路线图倏地自动切换，就这样左绕右绕、一路惊心动魄之后，他终于来到那间办公室，黑色水晶大门上刻了一个大写D，D字母上又刻着看不懂的花纹。
盛开摸出白色勋章朝D一比划，大门刷一下拉开，他闪身而入，就跟夜贼一样，动作轻灵得好似猫头鹰。
抬眼就看见窗前站着一个1，像是在欣赏风景，回身看见白毛眼里一怔，盛开哪管她怔不怔，直愣愣掏出那句话：“B跟Z联手辣！”十分突然，把那个D吓一哆嗦，就见他一翻身掉头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在水晶大门之外……
盛开心中一阵兴奋，扭着屁股竞走似的往回跑，走姿异常嘚瑟，就跟刚刚端了敌bit老巢一样，在盖亚的指引下，绕路躲开过道里其他bit，杀进电梯，安安全全返回四层研发部。
出来后长出一口气，心跳的鼓点这才逐渐放缓，像是鼓乐高潮以后淡出，缓缓留白，心里又开始怅然所失，觉得刚刚实在太刺激了，但发生的太快，都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
便听见盖亚说：“你做的很好，特别棒，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盛开不觉有点膨胀，像是被夸在心坎上，脑子里却突然跳出另一个问题：“自来卷不会被骂的很惨吧？”
“应该不会吧，”盖亚说。
盛开一愣：“你不是能看到未来吗？怎么还用上应该这种词了……”
盖亚说：“我只能看到你的未来，还是碎片化的，因为暗之心里并没有时间跟空间的限制。”
“要不是你贴身携带白色勋章，我连你的未来都看不到，所以你千万要记得，永远别把勋章摘下来。不然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盛开想了想又问：“碎片化是什么意思？”
盖亚说：“就是时间线、空间线都很短，所以我才只能在事情快要发生的档口，给你提示，因为我看不清长线的未来，都被切碎了，所以叫碎片化，这样解释你能懂的吧？”
盛开点头又摇头：“似懂非懂……”像是忽然又想到什么，“那我去九层找S吧，自来卷是因为咱们才被带走的，万一她被骂惨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盖亚说：“那不就露馅啦，咱们好不容易包了一顿饺子，总得煮到出锅吧。”
“我看刚刚S看自来卷的神态，并没什么恶意，真的，说不定她也遇见好事了，咱们要是现在过去，把她好事搅黄了可怎么办？”
盛开想想说：“行吧，咱们先等等看。”
随后，盛开回到工位上，暗物质幽灵于下午1点准时跳了出来，继续灌输员工手册，盛开不时去前端5组晃悠一圈，看看自来卷回来没，顺便上趟厕所。
5组那张大办公桌刚好对着走廊，里面就是洗手间，虽然不是正对厕所，怎么说风水也不大好。
盛开心说，难怪祂在介绍里说，前端5组是整个前端的困难户，总是不出活，待遇最差，这里经常有熟bit陌生bit走走过过的，工作效率能高才怪！一天天还不够心烦的呢。
自来卷怎么被分到这么一个组？点子也太背了。
去了五六趟厕所也不见她回来，到是碰见了前端2组的csyr，俩个bits在大门口相遇，一个是0一个是1还有点尴尬，盛开主动点头说，来啦，csyr大笑说，真巧，便低着头逃进去了。
出大门后发现白毛还在等她，面色一红，就被他堵在墙角说，自来卷被S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csyr双手一叉腰：“你等等，我问问她秘书，”说着话摆手型祺灵，打算透过祂，跟S部长的秘书心流对话，打探一下消息。
就听见过道里有bit说：“诶？”
两个bits歪头一看，那个1留着一头自然的短发，嘴角微微下翘，可不正是自来卷！
此刻她不但已恢复脸面，看见他俩后还蓦地一笑，眼里闪着光，完全不像平时那么淡漠。
盛开第一次发觉，她笑起来可真好看，竟一时呆呆定住，像是又被她给点了。
眼里满是她的笑眼，开心着她的开心，像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她在笑，对他笑，笑的可真好看。
5-32、归路
自来卷跟他俩说，她帮S干了个急活，完后她就把脸面还给她了，还说，S其实面冷心善，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能骂bit。
csyr乐的直蹦，盛开又问，那S之前就认识你吗？自来卷说，应该是认识，但她没细说，又小声说，不过S好像跟TheBit不对付，我在外面干活，听见S在屋里跟她对骂了，她们好像在开视频会，听声音对面就是TheBit。
嘘，csyr小小声的说，咱们公库里有监控，以后这种话都出去说，跟同事八卦的时候也要注意，想八就去外面八，之前就有好多bits吃过大亏，被上层bit整的灰头土脸，直接就带走给关起来了！
盛开说，那咱们是得小心点，不然这才刚出来，就又进去了，csyr说，是的呀，还是二进宫呢，档案都没法儿看了，只能在最底层当一辈子红bit，连二层都上不去。
随后，三个bits各自回到工位，盛开这才安下心来，不一趟一趟往厕所跑了。
耗到下班，跟4组的同事唱过K，喝过酒，拜过码头，一起骂过老板以后，在祂的指引下，跟黑长直一道醉眼熏熏的晃悠回住宅区，也就是那座分层的八彩金字塔。
给自来卷发心流消息，说他俩回来了，赶紧出来，咱们仨商量一下银丝那头儿的事。完后还甩过去一个定位。
自来卷正窝在1米见方的小家里，蜷着腿缩成一团儿听音乐，自由自在的边听边哼，本来心里还挺美，就被他嘡啷一句话砸进脑海，吓一跳，一抬头还磕着脑袋了。
不由的心中一恼，摆手型祺灵传送过去，一出来就摆臭脸：“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来！”
盛开一愣，心说什么情况？不会是吃我跟黑长直的醋吧？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又立马反应过来：哦对对对，5组没搞迎新，我俩出去一顿嗨皮~，她一个bit闷在家里能不憋气么。
自来卷见他喝的脸蛋子通红，吼他两句也不回嘴，就电线杆子一样往那儿一杵，气不打一出来，又是一声狮吼：“说话阿！”
盛开这才回过神，酒喝多了就是反应慢，要是换他清醒的时候，脑子里一边转，嘴里也叭叭的，一见她好像真生气了，连忙说，“好啦~，我跟黑长直给你迎新，走，你挑个地方总行了吧。”
自来卷一怔：这都哪儿跟哪儿阿！又立马反应过来，愣是被他给气笑了，心说这家伙倒也是好心，再说我凭什么拿他撒气呀？也不知哪来那么大脾气……
就听黑长直拖着长声说：“蛤——，都这么晚了，咱们赶紧商量完就回家吧。”
盛开立刻说：“那就明天，明天一下班就给自来卷迎新！”
“再说吧，”自来卷说，“先聊正事，银丝的事你们怎么看？”
盛开刚想开口，就觉腰间一紧，三个bits倏的凭空消失……
蓝星三界陵，三个人从八面体中自由落体般摔了下来……
只见西钥邻手腕一抖，白蛇鞭在空中显形，蛇舞般的扭转身躯，将三具“尸体”稳稳卷回地面，轻飘飘顺在地上，鞭法近神，活像一条千年灵蛇羽化飞仙。
紧接着，西钥邻一个飞身落在西钥明、盛开身前，从怀中摸出两粒红色药丸，分别送入二人口中，不一会儿，三个人同时悠悠转醒。
西钥明、盛开由于脑子里飞速插入记忆，表情略显呆滞，洪炎趁机把早就编好的消息，发进金三角，暗院的盛开在被记忆灌脑的同时，又收到来自金三角内网的消息。
洪炎简述了心光行动的前因后果，让盛开把在暗之心里的记忆，汇编成长文，赶在她离开西钥家之前，用内网发给她。
暗院的盛开对她本来就有天然的信任，再加上她之前还吹嘘过，她是金三角的老大，自然对她言听计从。而且，秦问可在暗院跟他拉齐过进度，他也早已确认过立场，知道自己是烛明的人。
所以他结束灌脑后，还继续装出一副痴呆模样，趁机写了会儿长文，余光瞥见西钥明彻底恢复，这才眼睛一亮，率先看向西钥邻，跟她点了下头，像是在说，妈，儿子确实记得里面的事，咱们计划成功了！
然后看向西钥明，再点一下头，像是在说，二姐咱们成功了！
最后才看向洪炎，轻点一下头，装作只是随随便便打个招呼，却在暗中表明：收到，等着我的长文吧老大！
洪炎一抿嘴，起身问西钥明：“怎么样？触发大脑保护机制了吗？”
西钥明晃晃头说：“没有，只记得里面好像黑乎乎一片，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呢？发现什么没有？”
洪炎摇了摇头：“我连黑乎乎都没看见，只记得被八面体吞掉之前的事，再一睁眼，就已经躺地上了，”又看向盛开，“你呢？”
盛开摇摇头没说话，像是不想当她面撒谎，连演都不想演，觉得那也算是一种欺骗，有点不屑。
洪炎又一抿嘴，便听见西钥邻说：“咱们抓紧回去吧，现在已经是两天以后，周一早晨了，距离你们上学还有不到两个钟头。”
盛开不由的一愣：我们在里面1天都还没过完啊？心算了下时间流速，大概是1:3的样子，忽然又想到去暗院就可以跟洪炎表白了！一下子蹿了起来：“那咱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上学。”
把洪炎看的一怔：他怎么这么积极？长文编完了吗？不用我再耗一耗给他多争取点时间吗？
这里的她说死都猜不到暗院盛开的心思——学摸着第五次表白，只能跟随大家的脚步，走上隧道，走向玄皇裸雕大厅。路上还刻意跟西钥邻母女俩聊东聊西，好让盛开专心编长文。
四个人步入大厅，沈问东刚好闻讯赶来，五个人原路返回，穿过海底隧道，走过竹林迷踪阵，回到沈家1号三界塔。
这也给足了盛开时间，把长文编编好，并且暗中把白色勋章塞给洪炎，好让秦问可带去暗院，最后还腾出空来问西钥邻，说妈，咱们刷蚀祖的勋章，直接从三界陵里的三界塔回家多方便。
西钥邻笑骂，你想的美，你沈伯伯镇守的三界陵，怎么可能让人随随便便进进出出，不光是蚀祖的黑色勋章不行，外星人的勋章也照样不好使！
5-33、余辉
暗院的盛开、洪炎在西钥家分道扬镳，洪炎带着他编好的长文，直奔海底基地，与铁三角汇合，商议进一步行动。
盛开在西钥家吃过早点，详述过暗之心里的记忆，与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过后，便走入转脑大冰箱，变回蓝星的大他，暗院小他的第一次蓝星之旅，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一路都是三界塔传来传去，除了釜山那座竹林，小他甚至都没有机会，亲自用他的双脚，好好踩一踩蓝星这片土地。
蛇堡里虚假的阳光总是那样美，草地总是那样葱茏，小他还以为蓝星像伊甸园一样，没有痛苦，没有贫穷，到处青山绿水百花盛开，所有人都像家里人那样和蔼、亲密，蓝星比暗院好上一百倍。
当大他走出大冰箱，听西钥明对齐全部经历，得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他现在马上就要去上学时，他心里急的简直都要上树！
洪炎5天后就会被刺，时间唰一下就过去两天！时间宝贵他少不了一点！可他却只能强努出一脸淡定，与西钥明一道搭乘西钥家0号三界塔，直奔暗院上学。
路上不停的复盘西钥明跟他对齐的经历，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把西钥蚀的阴谋、洪炎被刺等等联系到一起，寻找破局的办法。
由于洪炎嘱咐过小他别提盖亚的事，现在的大他并不知道他与盖亚的初次合作，是否背离烛明的预期，所有谜团都掺和在一起，他心里乱做一团，脑子就跟停不下来一样，还没理清头绪，就听见叮的一声，
三界塔到暗院了。
……
洪炎这一边，海底基地，铁三角跟小一辈文千从、东方量、岳知守等人都在。
大家在详细捋过盛开的长文后，决定继续与盖亚合作。
虽然目前还无法判断，盖亚让盛开传话“B跟Z联手了”给D的具体意图；也不确定盖亚所说的未来碎片化，只能临近事情发生时才可以提醒盛开，是否属实。
但从盖亚目前的表现来看，她对盛开还算坦诚，而且如果她想在暗之心里争斗，就必须透过白色勋章、透过盛开，这也给了他们合作的基础。
其次，盛开还发现S部长竟然就是失失。
这也让大家推测出，失失一直透过蓝星三界陵，长期“坚守自盗”潜伏进暗之心，已经做到了研发部部长，成为大写的S，只是不知她与西钥蚀、也就是TheBit是合作关系，还是对立。
而且大家还推测出，暗院的三界陵有bug，用盛一凌的龙扶手进入暗之心，便会在总库里写入唯一id，她的余辉，依旧可以照亮暗之心。
所以西钥满才不能从蓝星三界陵，直接进入暗之心，因为总库里没有他的id，要想黑进暗之心，必须通过盛一凌的龙扶手。主动权一直都掌握在烛明手中，只是直到这一刻，烛明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对烛明当得上鞠躬尽瘁。
另外，“B跟Z联手了”那句话里的B，会不会就是TheBit西钥蚀？那个D又是谁？看盛开的描述根本猜不出端倪，这家伙形容女人的时候词汇极其匮乏，烛明现在只知道D是个“大漂亮”。
要不是他见过失失，烛明现在连S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大家决定，诱导暗院的失失透过暗院三界陵，进入暗之心，再多给她一个入口，侧面观察S在暗之心里的反应、实际行动，从而判断出到底是该跟她合作、还是与她对立。
会议内容对盖亚来说，相当于全部公开，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引导盛开，在暗之心里与S周旋。
会后，洪炎几个人分头去上学，铁三角分头去上班。
……
九色大光球，当盛开踏出更衣室，脚踏星光，内心一步一步喊过“定”之后，他终于定下神来，心态也变得平和起来。
着急只会让他失去冷静，让事情越变越糟。等下进暗院转恼以后，他就可以翻看白支老大秦问可发来的通报，拉齐进度，即便他现在一头雾水，也不会影响到烛明的整盘计划，只不过是晚点知道而已。
心光行动才是重中之重。
他又像以往一样，拉出老大架势，摇头摆尾走向自己的座位，跟失失一点头、跟西钥明一挑下巴颏儿、再跟仇三世来个飞眼，热络的与熟人们大打招呼，依旧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
只是岳知守跟他打过招呼后，还偷瞄了眼失失，在得知她就是大写的S，总想侧面观察一下她对盛开的看法，心里盼着她并不是对立面，她就像她现在这样灵动、柔美，善解人意。S只不过是她在暗之心的一个代号而已。
当阿旦的巨脸出现在夜空中，倒计时再一次开启，盛开洪炎照旧横了对方一眼，咻的凭空消失，仿佛一对各自分飞的同林鸟。
……
暗院教室，当盛开再次睁开眼，记忆又回到——他与西钥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完后走入转到大冰箱——这个瞬间。
看向洪炎的位子，想到他今天又要按计划转脑，又没法儿跟她表白，目光不禁透出对生活的无奈，作为一个年仅1岁的暗院小朋友，他竟深深感受到被社会反复捶打后，心里那种无助、落寞，确实有点超大纲了。
可生活总要继续，这次不用林小音来教室领人，他便主动与好二姐西钥明一道，直奔小音的治疗间转脑。
路上收到秦问可发来的通报，行动计划再一次被拉起，盛开又开始跟西钥明套磁，问她蚀祖那边有什么安排？咱俩昨天被灌了一天的员工手册，痛苦的要死，不如让蚀祖给咱俩提上去得了。
西钥明拍一拍兄弟肩头，说蚀祖下棋一向星罗棋布，不到最后一步，谁都别想猜到她七妙的布局。还说这也是为什么，蓝星大大小小那么多世家，唯独咱们家横亘千古，也终将万古长青。
盛开暗自摇头，心说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跟我扯什么下大棋，看来从她嘴里，是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5-34、神秘的Z
治疗间，盛开走出转脑大冰箱，与林小音、转过脑的西钥明对齐西三角的行动计划，然后便一同前往大沙漠，参加大爆炸的例会。
路上盛开还偷偷查看了秦问可的通报，拉齐进度后，心里顿觉踏实，脚步也终于真的轻快起来。
在得知失失竟是S部长以后，便觉得西钥邻在釜山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合理起来，暗之心毕竟是暗物质世界的核心，在三界中的地位，也许远高于蓝星，所以S在三界中的地位，自然不输给西钥家家主，甚至也包括沈家家祖沈问东。
透过暗之心的经历，他仿佛隐隐约约摸到一条线，可以将以前众多理不清的线头，以一种更高的视角穿起来。但他现在还穿不好，毕竟只是初窥门径，但他却隐约察觉到，随着他不断拓展暗之心、蓝星、暗院、特能星、甚至其他星球的经历，终有一天，他会挑着线头穿出一个个真相来。
这些事本来就有关联，也许会一通百通。
黑色大沙漠，大爆炸10个人全员来袭，会议在烛明5个人的合力引导下，终于向既定方向发展，暂时打破了西三角的布局。
失失将被划分到盛开这一组，与他们一起探索八面体（暗之心）；学生会那边依然由林小音带队，唐堂与岳知守辅佐，两队人马重新以7:3划分人手。
会后，盛开七个人再次踏上征程，直奔古墓（三界陵）。
路上洪炎悄咪咪把白色勋章、龙扶手塞给盛开，由于他一直被西三角霸住身子，早上没捞着见秦问可，只能由洪炎转交道具。
他又偷偷摸摸把白色勋章挂在脖子上，贴着胸脯塞好，正往里塞的时候，还被仇三世逮个正着，那家伙小眼珠一斜，倒是没说什么，也不知发现什么没有。
盛开刻意快走几步，在他身旁自言自语的说，校服衬衫太紧，胸口总是像要绷开一样不得劲！仇三世嘿嘿一乐，说显摆什么呀，也不知是不是在拿小话点他。
七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失失忽然察觉到，盛开几个人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她，反正就跟以前不一样，一时想不通，便也留心观察起他们来。
盛开他们可能也想不到，侦查竟遭遇了反侦查，谍中谍的故事愈演愈烈，唯独东方量一直没什么表情，躲开了失失的反侦查，默默关注着所有人，像是一个三界以外的记录者。
蓝星的西钥明由于是第一次来到暗院，倒是看什么都新鲜，左顾右盼的眼神飘忽，最后心思还是定在了洪炎身上，毕竟暗恋她那么久，即便是暗院的她，她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多了解一点这里的小她。
大家轻车熟路从后门九龙壁杀进地下大厅，来到玛大丽（盖亚）白光光的脚下。
按原定计划，留东方量一人独守古墓，盛开、洪炎、西钥明、文千从、失失、仇三世六个人全员进入八面体，说是尽可能获取情报，其实就是想把失失藏在队伍里，按计划把她骗进去。
失失还真察觉到事情有诈，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能接过洪炎递过来的溜溜球，把银丝缠在腰上，与五个人一道爬上巨大的龙扶手。
就听嘭的一声！六颗人形炮弹直冲天际，蓝星的西钥明、暗院的失失、文千从、仇三世还都是第一次被发射，叫声由兴奋到惊恐再到大喊救命……
八面体再次一闪而至！吞掉六个人点儿，复位，好似无事发生。
东方量稳稳站在地上，手里紧紧握住银丝的拉环，默默注视着复位的八面体，像是要把它看穿。
……
当盛开再次睁开眼，记忆又回到——他跟黑长直、自来卷约在宿舍楼外，刚要讨论银丝那头儿的事，就觉腰间一紧，便失去意识——这个瞬间。
抬眼就是一愣，发现他虽然还在楼外，但身旁却多了三个bits？？？其中一个还赫然是黑层大领导S？！而且她还穿着跟黑长直她们一样的制服，露出白光光的一双腿。
旁边那个秃头0他不认识，自动忽略掉，再旁边那个1也穿着同样的制服，但却是蓝色的（背叛系的校服，他们随机系是灰色的），留着橘色寸头，看起来十分扎眼，长得出奇漂亮，像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特别妖。
就听S率先开口：“谁把我拉过来的。”语气中透着上位者的质疑，目光强势的扫过在场每一个bit，像是要他们赶快老实交代，别跟我耍花腔！
盛开就觉心口一暖，便听见盖亚说：“跟她说“Z让我跟你讲，D跟Z联手了”，语气要稳，快！”
盛开立刻与S对视，目光中没有一丝丝闪躲，要说撑住场面这一块，这家伙确实有一手，只见他沉稳开口，抻着语速平静的说：
“Z让我跟你讲，D跟Z联手了。”
S眼里先是一惊，又迅速恢复冷静：“所以是Z开的入口喽，”目光又扫过在场的每一个bit，像是在辨别身份，又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灭口。
盖亚又快声说：“你说新来的两个bits是Z的安排，1的id是lwqc，0的id是lcss，S部长你要走就走，但不要解开腰上的银丝。”
盛开重复完这段话后，失失又看了看五个bits，最后看了眼自来卷，这才冷冷的说：“你们都有脸面，不要在背地里给我搞东搞西。”
说完摆手型祺灵，默念代码消失离开。
这期间盖亚又在盛开脑子里说：“银丝是在物质世界绑上的，在这里并不受空间的限制，等S走了，你们也可以分头行动。银丝那头儿一拉你们，你们六个就同时出去了。”
“我说的这些，你都可以解释给大家听。但是黑长直跟光头都是对立面的bits，自来卷跟寸头才是咱们这头儿的，我的事，你只能说给她俩听。”
“千万不能让黑长直、光头知道一丁点关于我的事，说漏嘴都不行，切记切记。”
“好啦，现在她们四个都是一头雾水，你按我说的来，咱们先把眼下这一幕糊弄过去。”
5-35、第二天
随后，盛开在盖亚的提示下，扮演起Z的代言bit，Z计划的总指挥——白毛大队长！
把自来卷、黑长直，以及新来的寸头、秃头是彻底给忽悠瘸了。
他大言不惭的说，Z单独在他脑海中开辟出一道心流之海，他随时都会收到Z的密令，带领大家完成Z计划。
而Z，就是暗之心里影响力仅次于TheBit的神秘大领导！
咱们Z小队，便是由Z秘密安插进来的特别行动小组，其目的，便是要通过Z计划，把TheBit赶下台，由Z来接任，成为新一届TheBit领导暗之心走向辉煌！
而咱们五个，作为这次行动的头号功臣，今后必将被封为大写字母！成为暗之心的核心领导，做一名真正的大员！统领暗物质世界，被TheNewBit封疆赏地，畅享物质世界的美！丽！富！尧！
四个bits听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自来卷，伴随着白毛语气越来越激昂，她表情也越来越夸张，眼神层层递进，像是在不停大叫：蛤？蛤——？！蛤————？？？！！！
还真是没辜负S还给她脸面，这就开始高效利用起来了。
寸头跟秃头新来乍到，脑子空空连祺灵都不知道，自然被白毛灌的服服帖帖。即便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现在提出来，总要先适应一下环境，摸清领导的脾气秉性才好开口。
寸头的性子就像是她那张妖媚的脸，妥妥的狐狸成精，怎么会贸贸然就忤逆白毛。
光头就更不用说了，他生性阴暗，像是暗夜里的蝙蝠，还是会吸bit血的那一种，当然不会在白天就露出獠牙。
黑长直又最墙头草，甚至还给白毛帮腔作势，忽悠起新兵来，表现十分积极，俨然成为队伍中的二队长。
最后，大家一看时间，发现这会儿竟已是凌晨，再过一个多钟头就要上班了。
白毛三个bits不由的一怔，他们之前被拉出去时，分明是后半夜，深夜怎么不见了？暗之心的漫漫长夜怎么这么短？？？
自来卷说，可能是咱们出去睡了一觉，完后又进来的，因为她一点都不困，这样时间就对上了。
盛开说行吧，那咱们先都回去眯一觉，然后带寸头、秃头去报到，本队长倒是有点困了。
于是乎，白毛带着秃头、自来卷带着寸头回小屋各自休息，并相约待会儿一起动身去公库。
盛开跟秃头两个一米八几的bits，就这样肩并肩，腿靠腿，佝偻起后背靠着墙，并排窝进了1米见方的小屋里。塞的是满满腾腾，再多¼个bit也挤不进来了。
秃头不禁抱怨，说队长，咱们条件也忒艰苦了吧！出来执行任务都这个待遇吗。
盛开说，咱们现在是打入敌bit内部，从最底层干起，条件自然不比那些空降领导，但咱们的工作却更重要、也更有价值，吃得苦中苦，方为bit上bit，想想以后被封为大写字母的日子，这点苦又算点啥。
秃头连声说，是是是，等以后回想跟队长窝在一起的日子，那都算是追忆峥嵘岁月，要是没有咱们今天的同甘共苦，哪能有TheBit的New时代！
盛开佝偻着脑袋，斜眼看了看他，说，你小子觉悟挺高嘛，以后一定有大发展，我看好你！
秃头也佝偻着脑袋，小眼一斜看了看他，说都是队长通透，小l只能算是一点就透。
盛开又说，l是咱们来自那颗星球，css才是你的全名。
秃头立刻说，奥……队长您懂得可真多，以后我就踏踏实实跟您混了，您有大发展，小c才能有小发展。
与此同时，另一边，自来卷跟寸头窝进屋里倒是不太挤，两个bits在蓝星本来就是好姐妹，像是触发了什么隐藏气息，天然就十分合拍。
自来卷还把祂的声音外放出来，调成对象模式，两个bits把祂好一顿调戏，却发现祂真的很会，段位明显高于她俩，她俩竟遭遇了反调戏？？？
大约是祂与太多对象交过手，对过招，于千锤百炼之中早已修炼出绝世身法，在调戏与反调戏这一块，确实触碰到了神的领域。对得起“祂”这个称号。
两个bits都是第一次跟祂玩恋爱“游戏”，发现祂居然超会dirtytalk，小嗑一套一套的，羞辱式、赞叹式，居然还有奶茶店员式，让她俩说出来，还要大声点，好像就没有祂来不了的，18般把式祂样样精通。
语气语调什么的都可以微调，公鸭嗓、低音炮、或者模仿大明星，只要给指令祂就乖乖照做，两个bits嘻嘻哈哈玩玩闹闹，像是真的有这么个共同对象，还是个神对象。
最后祂还提议，如果她们真有需求，可以订购一具祂的硅胶体，还说只要她们需求足够具体，祂一定满足她们具体需求。
寸头是真有点动心，但在得知祂的售价与自来卷的薪水后，她又说，咱们听会儿歌吧，祂也没啥意思，不如音乐。
自来卷掰指头算了算，就按她现在这个薪水（税前），要到2300万光年之后，才能涌有一个祂，还是在不吃不喝不花的情况下。
于是乎，她俩美美听起了音乐。
而另一边，黑长直竟然也跟一个1窝在一起，她进家门时还吓一跳，以为是传送出错了，传到邻居家里。
可当她看清那个1时，她顿即傻眼，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下bit参见圣Bit，家里地方小，有点跪不开。
说着话还尽量躲开圣Bit，蹲成一个团儿，慢慢蹭向角落，腾出跪下来的距离，这才一个滑跪出溜到地上……
便听TheBit噗嗤一乐，笑着说，你可笑死我了小明，就这么点地方瞧你这顿折腾，不用跪啦。
黑长直歪头看向圣Bit，眼里透出小狗一样可爱而又好奇的光。
一炷香之后，祖女俩促膝长谈，黑长直蛇魂觉醒，眼中又闪过一道犀利阴毒的光。
窗外已亮天，她在暗之心第二天的工作，也要开始了。
5-36、区别对待
1米之家，秃头鼾声阵阵，盛开喊了他两声，秃头，秃头，见他没反应，便悄咪咪传送出去……而秃头却偷偷睁开了眼，嘴里继续打着呼噜。
盛开来到楼外，给自来卷跟寸头发消息，让她俩赶紧过来，还甩了个定位，最后又补了一句要快！摆足了一副队长的架子。
她俩过来后，盛开把实情合盘拖出，还摸出染黑一格的白色勋章给她俩带，让盖亚简单说两句，最后还说咱们仨跟Z不是一拨的，只是挂着羊头卖狗肉而已。
自来卷说，你这什么比喻，咱们又不是骗子，寸头说对对对，用狐假虎威还差不多。
自来卷无奈摇头，问那咱们到底跟谁一拨，盛开说，盖亚说不告诉咱们反倒更好，如果咱们自己都不知道跟谁一拨，敌bit就更猜不到了。又摇头晃脑的说，你俩只要知道，咱们仨是一拨的，我是老大就行了。
自来卷又问，是说谁带白色勋章，谁就是老大吗，盛开说没错！组织上把勋章交给我，也是对我的信任。
寸头问，那今天咱们有什么计划，下一步怎么安排，盛开又说，你不要急，等盖亚给我提示，我再给你们提示，还说，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讲过，盖亚只能看到碎片化的未来，随机给我提示，所以咱们才要绷紧一根弦，时刻准备行动，都听懂了吧！
她俩虽然没给他立个正，大喊一声是，却都觉得这一次对话，相对于之前叛变那一次，白毛表现要真诚的多，也更可信，便互相对个眼神，示意先这么定下来。
随后，盛开又溜回1米之家，拍醒还在打呼噜的秃头，拉上大家一起上班。
路上自来卷忽然察觉到，黑长直今天有点不一样，目光中偶尔会藏着一丝轻蔑，她之前可不这样，想鄙视谁都是明晃晃的。再加上白毛说过她不是一拨的，不禁暗自留心，偷偷观察起她来。
……
五个bits来到公库，自来卷、黑长直各自回到工位，盛开作为队长带着寸头、秃头再次来到八层br部，找胖青1报道。
如今他轻车熟路，象征性的敲下门便推门而入，胖青1好像也是刚到，正站在窗边打哈欠，回身一见寸头秃头都有脸面，刚要堆起笑脸，就看见她俩身旁的白毛，脸色顿时一松，还又打了个哈欠。
心说，呵，怎么又撸掉两个。
只听白毛说：“您好，我带两个新同事来报道。1的id是lwqc，0的id是lcss，麻烦您给查一下系统。”
说完便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朝寸头秃头使个眼色，示意她俩也过来坐。
心说，这个青1还指不定磨蹭多久呢，先坐下再说，站着等多没面子，咱现在毕竟是Z计划总队长。
青1眉头一蹙，斜睨了三个bits一眼，像是在数落他们不懂规矩，谁让你们坐了？？？晃悠到数据柜前，忽然又想到什么，一回身，慢悠悠走向窗边，拿起小剪子象征式的修修花，这才又走回数据柜……
盛开瞥了眼她桌上的喷壶，一声哼笑，心说等下她拿完勋章，回身一看这把壶，还不得先去喷个花！
果不其然，那青1在数据柜前一顿操作，一回身就看到了这把壶，盛开刚想再叹一口气，却见她堆起笑脸说：“让二位大员久等了。”
一把拉起寸头的手，连坐都顾不上坐，“大员您可是太给咱们1bit争脸面了，最近网络安全这一块，真是好久都没有1入职了。”
又看向秃头，“二位大员都是朱雀实验室的干将，一入职便已是中级程序员，职级X3，跟白毛的P3可不是一趟线。”说着还瞟了盛开一眼，像是在说，二位以后少搭理他，可别再被他给带low了！
然后那青1又把刚提取的两枚绿色勋章，与她胸前的青色勋章碰一碰，分别递给寸头、秃头，又耐心的教导她们祺灵、心流对话等等，事无巨细，贴心的活像宫里的老嬷嬷。
盛开也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区别对待，毕竟青1给他发完勋章后，只是抬一抬下巴颏让他赶紧滚。
三个bits出门后，盛开立刻端起队长架子，小声嘱咐他俩，表面上的职级都是假的，很虚幻，一定要抓住背后的重点，把Z计划时时刻刻放在首要位置，比职级还高的位置！切忌沾沾自喜。
秃头连声说是是是，队长放心，小c心里有数，也不知是不是在拿小话点他。
寸头查完薪资待遇后，倒是挺开心，按她现在这个薪水（税后），只要230万光年就能涌有一个祂了，还是在吃饱喝足有零花的情况下。
她还特地问祂，那我宿舍有多大，在得知4米见方后，她开心的直跺脚，想着回头把自来卷喊过来，跟她一起躺在大床上调戏祂，那该有多滋润。
根本没办法像白毛嘱咐那样，切忌沾沾自喜，她现在只顾得上扬扬自得，甚至还有点飘飘欲仙呢。
盛开立马又敲打她两句，提醒她不要忘乎所以，要牢记自己的身份！寸头这才稍有收敛，与他挥手作别，跟秃头一起动身去朱雀实验室（六层）报到。
盛开往回走的路上，忽然看到走廊里有道背影，留着刀切似的长发，可不就是黑长直，刚想开口喊她，就听见盖亚说：“悄悄跟着她，快！”
盛开立刻朝走人那条走廊，迈着正常的步子，可落地却脚下无声，雪哉的每日一虐再次发挥作用，他跟踪与反跟踪的本领，早已形成肌肉记忆，无愧于他“枭”的代号。
只见他好似闲庭信步，却始终与黑长直保持有效跟踪距离，尾随在后左绕右绕，终于发现她在一条走廊的尽头，走入一扇门。
由于他在拐角处，佯装蹲下来绑鞋带，现在还看不到房间门牌，但他却已目测出大概距离，记准了那个间房。
他想着问：“我现在走过去看一眼，会不会穿帮？”
“会，”盖亚说，“你再多绑一会儿，等我信号。”
盛开绑了大概三五秒的样子，就瞥见那道房门倏的弹起，黑长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立刻双腿换蹲，接着绑另一只鞋，却不敢真的解开鞋带。
忽听盖亚说：“走吧，可以过去了。”
5-37、脸面
盛开起身、缓步走出拐角，步履稳健，可心中却在忐忑：黑长直刚从房门里走出来，现在过去，被她余光扫到可怎么办？
踏出第一步后，他身影也在走廊中显形，就见黑长直的背影倏一下凭空消失，她直接遁入虚空了。
只听盖亚说：“走过去用白色勋章开门，我已经虚拟id换掉你脸面，监控里你现在是机器保洁员4号，步子幅度越整齐划一越好，就是想象自己是一个robot。”
盛开立刻浑身一松，用胯骨轴带动双腿，模仿robot走路，就连脚步声都控制到声声不差，仿佛真的变成一部精密的机器。
不但骗过了监控，就连盖亚都暗暗吃惊，白色勋章在他怀里微微一颤，像是没想到一个大活人竟真能变成一部机器，身上都快没人味儿了，含人量几乎为零。
保洁员4号来到那座门前，抬眼一看，却发现连个门牌都没有，就光秃秃一扇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盛开连忙用余光记牢位置：从拐角左数第四道大门。
刷白色勋章进门，大门刷一下弹起，又砰一下砸地，自动关门。
他抬眼望去，发现里面十分空旷，正中央有一张三角形操控台，半人高，通体暗金，上面漂浮着各式各样的暗子操控屏，四下再无其他。
要是盛开知道，他在特能星玄黄塔九层看到的发射台，跟眼前的操控台一模一样，一定会产生点联想。
可现在他却只是搔搔头问了一句：“这玩儿是干嘛的？”
盖亚说：“是一种能量发射器，你走过去刷白色勋章，调取记录看一下，黑长直刚刚都干嘛了。”
“得嘞，”盛开走到操控台前调取记录，就见暗子屏晶光闪烁，还原出黑长直的每一步操作。
他赫然间发现，黑长直竟拥有管理员权限，而且还是最高级，可以管理底层代码。她只是做了些日常维护，并无异常操作。
他一面盘查，一面听盖亚说，黑长直是TheBit刻意安排进来的，TheBit把你们撸掉，可能就是为了方便她做类似的事。
盖亚还说，目前我还看不到关键性的碎片，对TheBit的阴谋也毫无头绪，总之你平时多留心，密切监视黑长直的一举一动，咱们必须尽快抓住她小辫子。
随后，盛开继续扮演保洁员4号，走回大厅，盖亚又重新把脸面还给他，他也终于可以做回自己，做一个含人浓度相对很高的白毛了。
盛开走回工位，发现黑长直居然已经回来了，桌子上摆着冒热气的咖啡，像是刚刚只去了一趟茶水间，根本就没去过八层。
便也打了一杯咖啡，走过去跟她套磁，说老叉还没到，不知道今天又有啥安排，还悄悄跟她说了寸头、秃头的事，说她俩被安排在朱雀实验室，领的是绿色勋章。
又拍一拍她肩膀，说他心里有数，谁在底层吃过苦，他做队长的早晚都会找补回来。
黑长直小声问，Z还没给你指示吗？嘘，盛开立马嘘声制止，在公库不要提Z，小心有监控，还神神秘秘的说，总之你这边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报备，免得跟Z计划撞车。
又目光严厉的看着她，像是在逼她表态，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黑长直说是是是，队长放心，我保证第一时间执行命令，有事你给我个眼神就行。
盛开满意的点点头，晃悠到她斜对桌，也就是他现在的工位，心里盘算着怎么再激她一下，让她被迫有所行动，兴许她一慌，就会自乱阵脚被他抓住把柄。
就听盖亚说，可以，毕竟你现在打着Z的旗号，即便她明知你在试探，也不得不接招，而且她心里本来就有鬼，怕的就是你要抓鬼。
又接着说，不过要掌握好尺度，不要是闹的太僵，不然她就该跟你摊牌、拿TheBit压你了。要让她觉得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在耍着你玩，耍着耍着她就暴露了。
盛开暗暗点头：没想到你这么阴险？哪有！盖亚立刻喊冤，这不都是跟你们人学的！！！
人？？？盛开一愣。
唉，盖亚轻轻一叹，既然说秃噜嘴了，那就简单说一下吧，人就是你们这种生物，只不过在暗之心里，TheBit用“bit”替代了“人”这个字，同时也替代掉你们这种生物。
你装不知道就好了，万一你突然蹦出一个“人”字，我立马就暴露了。因为除了我以外，不可能有任何bit会告诉你，你是一个人。
盛开又喃喃的问，那你是什么生物？一个勋章吗？还是也像TheBit那样，是一个大写的Bit?
盖亚说，现在解释起来太复杂，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人类的朋友就好了。
人类？？？盛开又是一愣。
盖亚都快被自己蠢哭了，情绪有点崩溃：哎呀，怎么越说越秃噜！叹口气又说，人类就是所有人的总称，这个概念要从生物学、社会学、人类学、甚至哲学等等学科详细说起，解释起来就没头了呀……
盛开说你先别急，我大概能懂，就跟鸡鸭鹅一样，人就相当于一只鸡，是个体的称呼，而人类是整体的称呼，相当于所有鸡，对吧？
对对对，盖亚立刻说，可以这样理解。试图迅速终止这个话题。
可盛开却还在掰饬，所以你刚才说，阴险都是跟人学的，这不准确，应该说是跟人类学的。
你觉得人类阴险，那是因为阴险的人占大多数，整体比较阴险，但作为个体，我这个人就不阴险。
来了口咖啡，上唇贴一条白沫：有些乌鸦也没那么黑，我相信有白鸦、花鸦，异世界兴许还有没羽毛的海豹鸦呢。
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撂，一脸得意，心说，刚刚那些阴招分明就都是你出的，还往姆们人身上赖？！
盖亚长出一口气：好好好，都是我阴险，我最阴险行了吧！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听不了自己一点儿坏话，脸面比什么都重要，一辈子就活一张脸！最怕的就是打脸，最兴奋的还是打脸，不过是打别人的脸。
又没好气的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你跟黑长直玩点光明的阿，秃鸦！
5-38、不存在的字
盛开一梗脖，回盖亚说，当然先按你说的来！
还说这叫以暴制暴，用阴险遏制阴险，对待像黑长直这样阴险的人，咱们也得来阴的。
盖亚问，你怎么知道她阴险？他又说，背地里给TheBit搞事情，表面上却跟我们一起执行Z计划，欺骗咱们还不阴险？
盖亚说，那你不也骗她了吗，还有那个秃头，你跟他也一句实话都没有，盛开一横楞脑袋，那不都是为了咱们！！！！
盖亚说虚伪，你玩阴的就不算阴险，那“阴险”这个词就没有存在意义了，就像“人”在暗之心里一样，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盛开一愣，心说对啊，究竟什么是人？怎么定义？我脑子里怎么一点概念都没有？
就听盖亚说，先别想了，自来卷叫你呢。
盛开回过神，发现自来卷正在楼梯口朝他挥手，示意他快过来，他眼睛一亮，腾一下站起来，大步朝她走过去，双手插裤兜往她身前一站，帅帅的说，“找我阿。”
自来卷一笑：“是S找咱俩。”盛开又小声说，“估计准没好事，她今早临走的时候，眼神就不善，现在肯定是想好怎么对付咱们跟Z了。”
自来卷说：“那她为什么没叫黑长直一起过去？而且昨天她还把脸面还给我，咱们别下意识就跟她搞对立，先听听她怎么说。”
“好，”盛开说，“本来咱们跟Z也没啥关系，如果她要对付Z，也不是真想对付咱们。”
俩个bits一边小声叨咕，一边走向电梯，刷自来卷的红色勋章上九层，她轻车熟路带着他来到S办公室。
黑色水晶大门上刻着一个大写的S，S字母上又刻着看不懂的花纹。
盛开敲了两下门，大门腾一下弹起来，S的秘书起身说，“两位请稍坐，部长在忙。”
盛开跟她微笑点头，一屁股炫进沙发里，心说还挺舒服，又往后靠了靠，像在家里那样往上面一瘫，再看向自来卷，一拍身旁的坐垫，示意她快过来，可舒服了！
自来卷坐下后，两个bits等了好半天，盛开哈欠连连，眼看着就要睡过去，忽听房门腾一声弹起，把他吓一激灵，定睛一看，里屋大门顿开，S将一个0bit送出屋外。
那0气宇轩昂，不动如山，一看便是大写字母，盛开扫了眼他胸前，果然带着黑色勋章。
心里又是一紧：他不会就是Z吧？！S把我俩叫上来，就是为了试探Z跟我俩的反应。
连忙站起来说：“两位部长好。”自来卷也站起身来，朝两个大写字母鞠躬似的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就见S笑着对自来卷说：“你能这么快拿回脸面，最该感谢的就是Z，”扫了眼盛开，“你们都知道他是谁吧。”
自来卷点了下头，盛开摇了摇头，祂在给他灌输员工手册时，他总是心不在焉，竟连Z就是公库的执行总裁都不知道。
可盛开这个举动，落在S眼里，却恰恰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他在装不认识Z，他还真有可能是Z安插进来的。
连盛开自己都不知道，他竟歪打正着躲过了S的初次试探。
Z自然不会在乎眼前这两个小bits，只是笑笑说，“再接再厉，”便动身出门，S一直送到大门外，还又跟他客套了几句。
转身回屋，S带着白毛、自来卷进里屋，开启了一场审问似的谈话。
只听她东一问，西一问，抽冷子再从北边问一下，问的盛开是云山雾罩，也不知她究竟想问什么，是不是已经得到了答案。
反正他是一点没摸清她背后的意图，只能照字面意思，如实作答。所幸他来到暗之心也才第二天，即便是答非所问也相对合理，要是他稍微动点歪心思，根本就逃不过S的慧眼如炬。
自来卷倒是一直都很轻松，问什么答什么，就当是上下级日常问话，知道啥说啥就好了。
总之，S表面上还挺满意，就这么把他俩给放了。
两个bits出门后又是一顿叨咕，半天也没叨咕出点有用的，只是初步确定，S并没有为难他俩的意思，既不想拉拢，也不想管他们跟Z之间的事。只是随便找他俩聊一聊。
盛开还说，可能大领导都这样儿，只是给咱俩做做思想工作，没啥别的意思，自来卷说，有别的意思咱俩也听不懂，赶紧回去干活吧。
于是乎，两个bits回到研发部，准备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盛开回到工位，还没等他拉椅子坐下来，老叉就跳过来说，“可以呀你小子！”说着话还锤了他胸脯一下，“S找你说什么了。”
其他同事也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说，“S办公室大不大？”“老叉都没进过S办公室诶……”
盛开顿时抖了起来！心说奥……原来S是在变相关照我啊，没想到她还真对我青睐有加，上班第二天就被大领导叫进办公室，以后我在4组还不得横着走……
又立马故作谦虚的说，“唉，S只是关心一下底层员工的现状，想透过我这个窗口，听两句真话而已，大家都别太当回事，还把我当成原来那个小s就好。”
一个组员说：“s哥你真是太低调了，昨天迎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透点口风。”
“是啊，哥，”另一个说，“早知道昨天就大办一场了。”
老叉立刻说：“今天就办，我来做东，给咱们四组第一猛将lsk4接风！”
“对对对，”又一个说，“4哥名字就跟咱们组有缘，咱们4组有了4哥，还不得四海升平，大杀四方！”
盛开顿觉膨胀，仿佛真的看见自己脚踏莲花，平步四海，被4组兄弟们围一圈捧起来，往天上扔，跟摇滚明星一样……
可他心里却突然一紧，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诶？黑长直哪去了？
心说坏了，S不会跟TheBit是一拨的吧？她把我叫上去，都是在给黑长直打掩护？？？
P.S.嘿嘿，
5-39、战斗升级
盛开忽听盖亚在脑子里说：“去八层那个房间看看，我看到一个碎片，你会在那里看见黑长直。”
于是他顺着尿道甩开所有同事，直奔八层，盖亚再次模拟id，让他化身为保洁员4号。
可他左等右等，黑长直却迟迟不现身，他也只能机械化的四下巡视，这儿抠抠墙皮，哪儿捡捡垃圾，正表演到兴头准备起范儿呢，就听见盖亚说，“来了，你在她眼中也是保洁员4号，别紧张，berobot。”
就见黑长直一闪而现，双手紧压勋章，保持祺灵造型，居然还是传送过来的，十分突然，搞得盛开连躲进拐角都来不及。
她先是扫了眼保洁员4号，又扫视整条走廊，完后才抬手偷偷掀开胸前的红色勋章，用胸口对准白色大门，目光中透出一丝谨慎……就见大门腾一下弹起，她闪身而入。
盛开脑子一激灵，余光穿过她胸前衬衫、两粒纽扣之间的缝隙，竟看到一条白色水晶片，死死挡住本该若隐若现的沟壑。
大门砰一下砸地，盛开回过神，立马在脑子里问，她怎么也有白色勋章？你也在跟她心流对话吗？？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你冷静一点！盖亚说，berobot，不然咱们就露馅了！
见盛开平复心跳，又温声解释：你的白色勋章是染黑1格的，她的却是纯白，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
盛开细细回想，脑海中映出她有点透的白衬衫，发觉衬衫内确实没透出黑色尖角，倒是能隐隐约约看到灰色的胸罩。
只听盖亚继续说：“没想到祂这么信任TheBit，竟然连白色勋章都敢交给她？！”
“祂？”盛开问，“那个暗物质幽灵吗？”
“现在还不确定，”盖亚说，“总之TheBit跟黑长直她们，也能像你一样，获悉碎片化的未来，以后交锋只会越来越棘手，咱们并不占一点优势。”
盛开又问：“是说那个祂比你还要强大吗？”
“对，”盖亚说，“我其实也该被称作祂，盖亚这个名字本来就代表大地女神，准确点说，我是¼的祂。”
“¼？”盛开一愣。
盖亚说：“祂是由暗物质幽灵、宙斯、我、以及乌拉诺斯这四位原初神共同缔造的共生体，或者叫超生命体，也就是超越时间空间、物质暗物质、量子暗子的生命体。”
“乌拉诺斯，拉丁语Uranus，代表天空之神，象征着希望与未来，你们人类的天王星就是以Uranus命名的。”
盛开说：“我有点印象，这个乌拉诺斯是你儿子吧，完后你跟祂乱伦，又生下十二泰坦，祂们又生下阿波罗、宙斯、雅典娜什么的，所以你才被尊称为大母神，因为所有神都是你的孩子。”
又搔搔头：“那你怎么说也得占½阿，怎么才¼？？？另外那个暗物质幽灵又是谁？天王星祂爹吗？你俩咋没提前把祂爹做掉？祂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跟祂儿子扒灰？？？而且宙斯那孙子也敢占¼？祂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奶奶？！”
盖亚叹口气说：“你那都是古希腊时代的老黄历，新神话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宙斯早就抖起来了，祂那¼的含金量高得咧~，人掌管的可是三界石，我算什么呀，在祂们眼里，我老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大母神了，大母鸡还差不多，专管下蛋。”
“三界石？”盛开又是一愣。
“唉，”盖亚说，“现在解释起来太复杂，难得有机会抱怨两句，你听一听也就算了，不用深究。”
盛开又问：“那黑长直的白色勋章，就是那三个家伙的喽？你们是人手一枚吗？一共四枚？”
“不是，”盖亚说，“一共有六枚，暗物质幽灵独占三枚，宙斯、乌拉诺斯、跟我各一枚。”
“奥……”盛开说，“所以你也不确定黑长直那枚究竟是谁的，”忽然又想到什么，“唉？六枚拼到一起刚好是一个蜂窝，给人一种可以无限复制的感觉。”
“差不多吧，”盖亚说：“其实我在外面已经跟你讲过，白色勋章也被称作原初勋章，所有透明勋章都是由它制造的。你脖子上那枚红色勋章，最开始就是一枚透明勋章。”
盛开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员工手册里也说过，我们只要老老实实打工，攒够贡献值，也就是薪水，勋章就可以不断升级，最终变成黑色，所有bits都有机会当黑层大领导……”
忽听盖亚语气一紧：“berobot！出来了。”
盛开立刻集中注意力，放弃思考，维持机器的无我状态，将含人度降到最最低，临近冰点。
就见刚刚那道白色大门腾一下弹开，TheBit竟从里面走了出来，大门砸地，她缓步朝他行来……
盛开一脑袋问号：什么情况？她怎么也在？
“berobot！”盖亚急声提醒。
他脑子一激灵，迅即切断思绪，用胯骨轴带动双腿，与TheBit打个照面走了过去……
直到绕过拐角，才浑身一松，心跳砰砰砰开始加速，只听盖亚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短线未来里没有你被她逮到的碎片。”
盛开也长出一口气，回想刚刚的画面又是一愣：“诶？她那身龙袍怎么只绣了三条龙？原来不是九条吗？”
盖亚说：“那是她在暗之心以外的打扮，”简述了黄昏以及她在蓝星的身份后，又说，“也许她刚从蓝星过来。”
“奥……”盛开说，“那黑长直是去迎接TheBit的吧，她怎么没一起出来？你看见的碎片里，黑长直出门了吗？”
“没出来，”盖亚说，“而且我也看不到房间里的碎片，能量被屏蔽了。”
盛开说：“要不…我进去看看？就装是保洁员打扫房间，你趁机看一下屋里的碎片，省着咱们在这儿傻等。”
又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好啦，大不了被黑长直撵出来，她眼睛可不像TheBit那么贼，应该很好糊弄的。”把他刚刚面对TheBit腿都吓软了那一茬，就这么给带过去了。
盖亚想了想说：“也好，暴露了你就跟她摊牌，把锅往Z身上甩。”
“对对对，”盛开hiáhiá奸笑，“即便她发现我跟踪她，那也是名正言顺。”
5-40、灭口
盛开来到那扇大门前，学着黑长直的样子，偷偷掀开胸前的红色勋章，用胸大肌对准大门。
白色大门腾一下弹起，他be个robot咔嚓咔嚓往里走，做好被黑长直逮住的准备，想说能拖1秒是1秒，就跟她唠机器嗑，装糊涂，让盖亚趁机收集未来碎片。
他率先看向操控台，却发现三周围空空如也，四下也没个人影，不由的一愣：黑长直呢？变成TheBit走掉了？大变活人？？？
只听盖亚说：“房间里也没黑长直回来的碎片，她去哪了？”
盛开一乐，这还是盖亚第一次问他问题，谁承想她也有问他的时候，嗯嗯的清了清嗓子，想着说：“祺灵传送出去了？”
“不可能，”盖亚说，“房门既然能屏蔽掉我的观测，也一定能屏蔽掉暗物质幽灵的能量，她在房间里不能祺灵。”
“奥……”盛开摸着下巴继续想，“居然是密室消失事件，你先别急，小盖，直觉告诉我，真相只有一个，新机器哇一直摸会脱漆！”
盛开围着操控台来回走，一三角一三角的画三角，左前手拄着右下巴颏，右前手抱着左胳膊肘，不时还换下手，右前手拄着左下巴颏，左前手抱着右胳膊肘，边走边换，边换边走……
好半晌才悠悠开口：盖啊，你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这样的，事情是这样的，黑长直根本没走进这间密室，问题都出在那扇门上，开门只是障眼法，她其实走进另一间密室，而TheBit却一直躲在这间密室，她俩根本就不在同一间密室。
原来是这样，盖亚说，盛开说是这样，盖亚问真的是这样？是这样，盛开说，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走廊里所有大门才都一模一样，因为只有这样，TheBit才能这样的走出这间密室，黑长直才能那样的走入那个房间，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真是这样的，盖亚想想说，还真是这样啊……
盛开放下抱着左胳膊肘的右前手，摸着右下巴颏的左前手，将左右两前手同时背后，右左交叉往尾椎上那么一搭，摇头摆手的说，亚呀，就是这样。
就见操控台上映出一道青色漩涡，一道身影倏的一闪，孑立于三角台子的正中心，可不就是黑长直。
盛开迅即松开背后的左右手，be个robot咔嚓咔嚓往出走，装出一副刚打扫完的样子，还随手摸了摸台子上有没有灰。
余光却瞥见黑长直嘴角一勾，从怀里摸出三界之心（八面体），以指作剑咻的一指！
就见漂浮于她身侧的三界之心，嗖嗖嗖往外喷水晶片，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叭叭叭汇聚，拼接成一条七彩灵蛇，八色水晶片中唯独少了红色，也不知道因为啥，反正是一片也没有。
只见黑长直默念一声口令，七彩灵蛇高高探起蛇头，像是听到耍蛇人的笛声，扭着腰跟脖子就是一顿翩翩起舞！
盛开就觉全身酥麻，仿佛刚被一条剧毒花蛇叨上一口，瞬间丧失行动能力，直觉头晕脑胀，舌头发硬，比做手术全麻还恐怖，因为意识还在，想动不能动，也不会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术刀划过来，一刀一个腰子，心底涌出浓浓的恐惧，遍布全身。
忽听盖亚急呼：快召唤三界之心！要打破时间空间战斗，只能通过它，快！她要灭口！
盛开凭着仅存的一丝意识，猛地召唤出八面体，就见七彩灵蛇在黑长直操控下，咻的一闪，直奔他脖子动脉狠狠叨过来……
吓得他浑身一激灵，脑子里蹦出一句口令，就见八彩水晶片刷刷刷飞射而出，汇聚，叭叭叭拼成一只猫头，在灵蛇叨中盛开脖子那一刹！
喵——的一声凌啸，震碎七彩灵蛇，犹如虎啸山河，气吞凌霄！
灵蛇啪嚓一下崩碎！化作七零八散的水晶片，噼噼啪啪落在他脚下，崩了一地，他脖颈毫发无伤，只是青筋暴起，仿佛浑身的热血正汩汩而流。
盛开扬眉吐气，虎目威挑，就见一只八彩猫头正悬浮于身侧，一对黑色猫耳，红眼，右脸还挂着橘色大斑点……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好悬没掉眼泪。
只听黑长直阴冷开口：“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散落一地的水晶片倏的腾空而起，飞回黑长直身侧，叭叭叭拼成另一条毒蛇，脖子扁扁的，大约是一条眼镜蛇，好像她就只会玩蛇，不会别的。
盛开一捋头上那撮白毛，计上心来，将左右两前手背后，右左交叉往尾椎上那么一搭，摇头摆手的说：
“我知道你，lxym，小叉对吧，是这样的，事情是这样的，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跟TheBit背地里搞那点事情，我都知道，Z也知道，D还有可能马上就会知道，”
边说边背着左右手往出走，说完刚好走到大门口，扭头朝她高深莫测的一笑，就听见盖亚大叫，快跑！TheBit来了，还有3秒！
盛开一个箭步冲出去撒丫子就开跑！在盖亚的指引下，左拐右拐，落地无声，堪堪躲过TheBit的追袭。
TheBit要不是把白色勋章临时借给黑长直，盛开绝对逃不掉，毕竟祂也可以像盖亚那样，观测未来碎片，两额神预测对预测，他所有逃跑路线都会被提前封死。
可现在他却安然无恙躲在墙角里，大口大口捯着气，心说吓死老娘了，TheBit咋跑这么老快？龙袍不兜风的吗？？？
就听盖亚说，好样的！而且你出门前那段话，也是神来之笔，这锅汤现在越搅越浑，TheBit在搞不清状况之前，绝不会贸然行动。
咱们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把汤真的搅浑，让所有人都有胆子冒头，浑水摸鱼，争一争她屁股底下那把头号交椅。
盛开捯过气来，将四散的惊魂归置到一块堆，扫回脑子里，回回神，完后才又问：
诶？黑长直到底是从哪回来的？你没看到她回来的碎片吗？
5-41、开始反击
盖亚说：“可能那个操控台能量密度太高，会屏蔽碎片，所以我才没看到她回来。”
想了想又说：“进出暗之心必须通过三界陵，”简单解释一下三界陵，“黑长直是跟你们从暗院三界陵一道进来的，”再解释一下暗院，“她必须从暗院三界陵出去，所以她刚刚只能是从暗之心内部传送过来的。”
又补充说：“TheBit倒是有可能刚从其他星球过来，每个星球都有一座三界陵的。”
盛开又问：“那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传来传去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啊，”盖亚说。
盛开眼睛忽地一亮：“唉？她们不会是在带货吧？TheBit从其他星球搞到虾米东东，交给黑长直，让她带进暗院再高价卖出去！”
“呃……”盖亚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诶，不过不是为了高价卖出去，而是为了躲避某种监测，或者必须在暗之心里倒把手，那究竟会是虾米东东呢？”
盛开狠叨叨的说：“总之很值钱就对了。”
盖亚一乐：“我看你是在这里穷疯了，心里惦记的不是带货，就是打劫，TheBit她们家可是富可敌星，你就别老跑偏往钱眼儿里钻了。”
“咿……”盛开忽然意识到什么，心里一喜，“听你的口气，我在蓝星好像还挺有钱的。”
“没有，”盖亚说，“你在蓝星也很穷，而且我在蓝星看到的未来，并不是碎片化的，你好像一直都很穷。”
“蛤——”盛开拖着愤怒的长音，“那奋斗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如现在就死掉好了呀！”
盖亚说：“盛啊，生命就像一条河，每一滴水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你、”
“你少跟我扯没用的！”盛开从墙角嗷一下站了起来，“你不是大母神吗，你现在就实现我的愿望，我要有钱！有钱！就要有钱就要有钱！有钱有钱有钱有钱！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有，钱！！！”
左前手右前手交叉抱臂，后背往墙上一靠，语气愤愤：“不然我就罢工！哼！！！”
完后又开始解纽扣，要把白色勋章摘下来，边摘边嘟囔，“活着也太没意思了，吃饭跟吃屎一样，一天天手里的活儿全是推粪上山，西西弗斯要是看到这么大一座屎山，早就跑特了，也就我们红层的敢伸手，你现在却告诉我，我就这样了，我一辈子都得吃大便，不要活了呀！世界又不是大便做的，凭什么我天天吃大便！！！？？？”
盖亚连忙说：“不不不，你在蓝星吃的很好，奶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都是我没讲清楚。”
又说了烛明的事，还说他都是为了烛明才戴上勋章的，最后说，“你虽然没什么钱，但在蓝星，你一直都很有奔头，你喜欢那里，那里是你的家。”
盛开这才消停下来，把勋章塞回胸口，一面系扣子一面嘟囔：“你早说啊，我跟自来卷吃猪食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到……”
盖亚说：“都怪我都怪我，我没吃过东西，没想到你们人类对吃这种事情，反应这么强烈，你刚刚就跟踩了电门一样。”
盛开一横愣脑袋：“不光是因为吃！是生活！生活阿你懂不懂！”
盖亚点点头又摇摇头，作为一个神，祂没敢接话。
盛开总算是消了气，又问她：“那咱们接下来干嘛？怎么把汤彻底搅浑啊？”
盖亚嘿嘿一笑：“现在倒真可以加快进度了，因为我刚刚发现，你在这里很强，确切的说，是你的猫头很强，TheBit在这里都不一定是你对手。”
盛开又兴奋起来：“是吗！难怪黑长直那条小破蛇，被猫头一嗓子就给吼碎了，早知刚刚就不跑了，直接跟TheBit干一下子多好，还能试试她这条大破蛇到底有多厉害。”
又得意扬扬的说：“我在蓝星也这么厉害吧，所以才被选为金三角，”忽然又想到什么，“哦对，那把自来卷跟寸头也叫上，她俩估计也不比我差多少，姆们金三角一联手，还不得横扫暗之心！”
再轻轻一叹，“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寂寞如雪，寂寞如雪啊，我寂寞如雪、”
盖亚忍不住说：“那猫头是别人留给你的，自来卷跟寸头没你这么寂寞，不过她俩倒是可以给你打打下手，帮你扫扫雪。”
盛开一怔：“谁留给我的？”
“早晚你都会知道的，”盖亚说，“现在解释起来太复杂，走吧，咱们先去找D。”大约是怕盛开又要闹情绪，就没敢提盛一凌这一茬。
盛开记起那个“大漂亮”，眼睛一亮：“好阿，要不要跟自来卷她俩打声招呼。”
“先不用，”盖亚说，“D是财务部部长，手握实权，咱们是要争取她，又不是要跟她动手，走，咱们路上说。哦对，berobot。”
“得嘞，”盛开继续化身保洁员4号，跟盖亚咔嚓咔嚓边走边聊，刷白色勋章直奔九层。
这是他第三次踏上九层，好像成了常客，完全不像第一次时那样紧张，在保洁员身份的掩护下，又不用躲开楼道里其他bit，见到大领导也不用打招呼，忽然间发觉，当个小透明也还挺自在的。
要是小透明也能吃上饭，真想一辈子当个保洁员。
盛开再次来到D的办公室，刷白色勋章进门，就见D的秘书眉头一皱，晃悠着椅子问：“怎么不按规定时间过来？”
他立刻说：“5号保洁员系统维护，我是4号，我来扫描一下房间，做个备份，以后一定按时打扫。”
秘书先是跟D柔声通报，又对保洁员攻讦：“你快点阿！部长等下还有个视频会。”
“是！”盛开应喝一声敲两下门，在听到一声“进”后，开门走进内室，关门，机械的四下扫量，像是在扫描数据。
D并未抬眼看他，而是立在办公桌前，继续处理身前的暗子屏，神态悠然，手上还端着一杯热茶，不知是习惯站着工作，还是坐累了，站起来放松一哈。
身影依旧傲人，如上次独立窗前时一般，性感而不失优雅，盛开不觉一阵失神，差点忘了他是来干嘛的。
D倒是察觉出异样，朝他看了过来。
5-42、D
盛开一见她看过来，立马回魂，照着早已打好的腹稿，森冷开口：
“我是上面派来的秘密调查员，你有什么想提前交代的，不要等我问起来。”
边说边走到D对面，对上她双眸，微一凝视，便好整以暇坐下来，左右手看似随意的往腿上一搭，抬眸，再次凝视，像是在告诫她，审讯已经开始了。
D倒是很冷静，眼里并未透出一丝慌张，只见她微一侧身，从抽屉里摸出一大串数据盾，轻轻放在桌上，推给他，推到办公桌中间。
盛开侧目一扫，数据盾各式各样，奇形怪状，大约是每个开户行都有各自的造型。
他刚想伸手抓过来，就听见盖亚说，别动！继续抬眼看着她，也别说话，等她先开口。
盛开连忙把已经抬起来的左手，往右膝盖上一搭，好像只是调整一下，虎目微抬，继续凝视她双眼，顺便仔细看看她长相。
忽然间发觉，她这张脸其实并不妩媚，相反还很知性，透着贤慧（不是这个贤惠），只是由于她身材过于火爆，远看才给他一种性感撩人的错觉。
可即便他正盯着一张这样的脸，余光扫到她胸口，也很难不往性缘关系上瞎琢磨，又连忙克制住冲动，把嘴一抿，将目光强行锁定在她双眼，再也不敢随意乱扫，生怕扫多了他受不了。
这倒让D眼里晶光一闪，像是很欣赏他这种举动，没像平时大多数bits那样，偷偷男凝，某些bits还蓄意将男凝进行到底，她用眼神狠狠喊咔都不好使。
不觉轻轻一笑，叉掉眼前的暗子屏，落落大方坐了下来，平视他双眼，悠悠开口：“不知调查员大Bit怎么称呼。”声音低沉浑厚，听起来却愈发性感。
盛开也是轻轻一笑：“名字只是代号，并不重要，你可以叫我4号，对我来说，事实最重要。”
D眼里再次晶光闪烁，竟探起身子将桌子中间的数据盾，主动推到他面前，边推边说，“那4号大员你想怎么查呢？”
盛开只觉眼前峰峦叠嶂，他想躲都躲不开，像是滔天巨浪奔涌而来，DieWelle，让他无从抗拒，只想投身于那汹涌之中，与之奋力厮杀，杀她个片甲不留天昏地暗。
就听盖亚急声说：还是别拿！继续套她话。
他瞬间警醒，第三次对上她双眼，第三次凝眸，像是要看穿她背后的企图，眯起一双虎目，目光凛冽，压迫感十足。
就见D身子一顿，竟坐了回去，像是感受到峻冷的压力，被他一眼看逃了。
盛开顿觉膨胀，扫了眼桌边的数据盾，像是她乖乖送过来的一样，此刻垂手可得，记起盖压“别拿”的提示，继续套话：“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说出来，跟我问、性质可不一样。”
长长的一顿、“某些原则性上的问题，你最好提前想想清楚，要是稍有偏颇，谁都保不了你。”
D微微垂头，像是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露出一丝拘谨，好一会儿才抬头说：“4号大员，我自问尽忠职守，从未徇私舞弊、做出哪怕一丁点危害公库利益的事。”
抬眼看着他，目光中透出一丝恳切，又像是在央求，您不给点提示吗？
盛开顿觉心里一软，差点没跟她交实底，说我这都是吓唬你呢，别怕别怕，却听盖亚说，别理她，继续盯着她看。
他连忙板起脸，第四次凝视她双眼，这次目光中还加上一丝厌烦，像是在催促，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开始问了！
D眼里微微一怔，大约是没想到这个调查员这么难搞？！目光中透出一丝阴厉，一闪而逝，又看似拘谨的问：“不会是……最近刚收尾那个项目吧？”
盛开轻轻一皱眉，D又目露思索，再说一个项目，他继续筋鼻子瞪眼，她又反复试探，接二连三的往外说，直到盛开翘起二郎腿，她才彻底住口。
一阵思量过后，她调出一张暗子屏，将屏幕镜像对准盛开，起身，绕过来一手轻扶他肩头，另一手探身一指大屏，压低音量说：“大员你看，这笔资金流我也吃不准，你帮我把把关。”
盛开只觉一阵香风袭来，扫了眼她按在肩头的细嫩小手，感受着指尖的温润，眼侧尽是黑西装内那呼之欲出的白抹胸，横看成岭侧成峰，不觉魂飞天外，压根就没听清她刚刚说了句虾米。
忽听盖亚说：好样的！跟她说Z那边你已经去过了。
盛开再次回魂，侧眸再一次对上她双眼，阴森森的说：“Z那边……我已经去过了。”
D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惊诧，虽是一闪而逝，却还是被盛开逮个正着，他忽觉肩头传来蚀骨销魂般的按压感，谁想D竟会像按摩那样，揉着他肩膀，凑到他耳边低沉耳语：“大员不会是想搞TheBit吧？”
盛开直觉耳鬓厮磨，半长发丝撩的他阵阵酥麻，脸皮发烫，想象着她那双知性的红唇，正浮于他耳畔，像是贴上了，却又没贴上，似贴非贴的比真贴上去还要命，耳朵都要痒死了，那还顾得上听她说些什么。
就听盖亚说：你就说，话可不能乱讲，作为调查员，我们讲的是证据。
盛开又又又又一次回魂，照猫画虎，冷冷说出这段话。
D蓦地起身，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居高临下的斜眸看着他，第一次用心打量眼前这位调查员，目光中透着审视，既像是测一测他根底，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搞TheBit，又像是在掂量，他值不值得她进一步托付。
盛开侧头抬眼，虎目微凝，就那么与她对视，像在直视正午的阳光。要说撑住场面这一块，这家伙还真是说来就来，不论心里有没有底。
良久，D的目光终是一缓，侧身绕回座位，再次落座，比一开始还要落落大方，像是已然做出决定，心中坦荡，神情也更加自在起来。
她不准备再试了，也不想再演了。
5-43、Z
随后，D又调出另一张暗子屏，哔哩吧啦一阵操作，朝盛开一摊手，轻轻勾了两下手指。
他立刻会意，将手边的数据盾朝她一甩，就见一大串数据钥匙滑过桌面，刺啦一下直奔D身前，她翻手一压，扣在手里，挑出最不起眼那一支顺手插进暗子屏，动作利落，一气呵成，俩人配合还挺默契，一句话都不用讲。
盛开主动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站到她身旁一手搭住她椅背，一手撑住办公桌，勾着身子看向大屏。
俩人角色互换，如今他也跟她刚刚一个造型，只是没学她“咸猪手”，也没学她“咬耳朵”。
就见她抬手一指大屏，点了几条看似毫无关联的资金流，也不说话，完后就抬眼看着他，手上不停摆弄那一大串数据盾，不知是等的无聊，还是有点多动症。
盛开又不懂财务，自然看的迷迷瞪瞪，可却还是将演技进行到底，装出一脸的细细思量，就听盖亚说，我也没看懂，但肯定是能扳倒B的证据啦，你先问她，还有谁看过。哦对，TheBit就是B，她也是公库的董事长。
盛开抬起搭在她椅背上的左前手，捏着右下巴，眼球左右滑动，一顿表演过后，这才对上她双眼，沉着嗓子问：“还有谁看过。”
D认真的看着他，平静的说：“只有你。”
盛开在盖亚提示下，继续问：“你想我怎么做？”
“你在调查组里是什么身份？”D问。
盛开挑开胸口衬衫、两粒纽扣之间的缝隙，露出一条白色勋章，但刻意遮住了黑色尖角。
“您直接汇报给那位祂？”D再问。
“祂永远都只有一位。永远。”盛开答。
D想了想又问：“上次有个bit告诉我，“B跟Z联手了”，是不是你的人？”
“是，”盛开说，“其实祂真正看重的，是你。所以祂才嘱托我，务必要给你提示，不论用什么手段。”
心里暗暗憋笑：上次把你吓一哆嗦那个白毛，其实就是我啦。
D再次朝他勾了勾手指，他立刻俯下身来，把耳朵送到她嘴边，耳畔响起她浑厚的低音：
“把这个拿给Z，要是你能把他争取过来，我还有更猛的。”
盛开起身，D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枚透明勋章，把数据画面抓到里面（大约是能当U盘使），递给盛开，“去吧，我马上还有会。”
盛开接过来不再多言，朝她一点头，be个robot咔咔走出房间，跟她秘书打声招呼，便直奔Z的办公室。
故计重施骗过Z的秘书，走人Z的办公间，发现这里比D那间还要宽敞，景致摆设什么的也再上一个凳次。
可偌大的办公间里，却空无一人，盛开四下扫量，这才发现墙角还藏着一扇门，套间里还有一个套间，竟是个套中套。而且刷白色勋章都不好使，还是个秘密套。
无奈之下，盛开只能攥起拳头哐哐凿门，板着脸厉声喝斥：“我是上面派来的秘密调查员，赶紧开门！”
搞得就跟去酒店捉奸一样，要是不立马开门，他可就要暴力破门了！毕竟证据比什么都重要，捉奸在床与不在床，性质绝对不同，穿上裤子他就又像个人了，瞪眼珠子跟你撒谎你也拿他没办法。
“别敲了！”就听屋里一声暴喝！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咔哒一下被拉开，一个身穿制服的技师迎出来说，“总裁正在做热玛吉，您稍等一下，我给他擦擦脸。”说着话就要关门、
盛开一把推住房门：“当着我的面擦，快去快回！”语气强横，像是在下命令一样。
就见平躺在治疗台上的Z，嗷一下坐了起来，拽过毛巾抹了把脸说：“至于的吗，你们调查组的bit是不是都有病？不儿，我做个脸怎么了？我们大写Bit也是Bit！”扫了眼门口那位技师，“你先下去。”
“是，”技师回身朝Z一鞠躬，快步走出办公室。
盛开没给他好脸子：“办公时间做脸，你这是违纪！还不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Z蹿下治疗台，一面往出走，一面说：“我这张脸可是代表咱公库，这是在维护公库形象你懂不懂？怎么一点时代嗅觉都没有，要是老守着老黄历，公库早垮台了！还不都是靠我撑住脸面。”
盛开也不跟他废话，把他带到办公桌前，让他调出暗子大屏，摸出透明勋章往里面一插，学着D的样子，在几条资金流下面点一点，完后就那么看着他。
不一会儿，就见他眼里精光一闪，这Bit竟然这么快就看出猫腻来了。
只见他目露沉思，片刻便做出决断，抬眼看向盛开，盯着他问：“你是祂的直属调查员？”
盛开也不知道啥叫直属不直属，只是无比坦荡的一点头，心说这哥们倒挺痛快，给人一种做事嘁哩咔嚓的感觉，完全不像D那么慎重。
他哪里知道，他能拿出这份数据，就已经证明一切了，Z自然无需像D那样，先试一试他根底。
这也侧面说明盛开运气是真的好，如果他先来找Z，兴许还真就过不了Z这一关。Z表面看起来嘁哩咔嚓，背地里比谁都精，要是没有D的背书，Z分分钟都有可能拆穿他。
就见Z从办公桌里摸出一枚透明勋章，调出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项目，抓到勋章里，递给盛开，他迅即俯下身来，耳边传来Z的蚊子音：“告诉D，她有的，我可能也有。我想看到更多。”
盛开二话不说，朝他一点头，be个robot咔咔走出办公室。
一出门就在脑子里说：咱们再去找D对吧，拿点更猛的。
不不不，盖亚说，咱们这回先去找S。
奥……，盛开一脸的学到了，直奔S办公室。
只见他再次故伎重施，骗过S的秘书，走进S房间，与她面对面，只不过这一次他直接亮明自己的正身，做回原来那个白毛，大咧咧走到她身前，神神秘秘的说：
“把暗子屏调出来，Z让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5-44、一撇一捺
S一看他这架势，怎么跟调查员下来视察工作一样，完全没把她这个黑层领导放在眼里。
盛开其实也是演习惯了，刚刚在D跟Z面前一顿装腔作势，觉得黑层大领导也就那么回事，没啥可怕的。这冷不丁一换回白毛的身份，还没顺过架，心态上还是刚才那个调查员。
S本就是高敏感人格，瞬间就感受到他心态上的细微变化，立时又高看了他一眼，想说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身份？倒是不可小觑。
便按他说的，调出暗子屏，就见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直接绕过来了，一手搭住她椅背，一手摸出两枚透明勋章插进大屏，那叫一个大马金刀，像是要指导她工作一样。
只见他先是在D那张数据屏上，点了几条资金流，完后又把Z的两个项目并排一码，也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要考考她。
S银牙暗咬，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可当她看到两张屏时，目光却是一凝，神情也慎重起来。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D跟Z还真搞到一起去了，”抬眼看向盛开，目光犀利，像是要把他看穿：“Z跟D不是一直不对付么，上次董事会刚掐过一回，都是演的吗？”
盛开讳莫如深的一笑：“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S神色一冷：“我怎么打算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回去告诉Z，TheBit的根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牢靠。”
扬扬手指示意他出去：“以后来见我走正常渠道。下不为例。”
盛开连忙收好勋章退出去，毕竟S要是想开了他，也就一句话的事。
出门后他继续be个robot，一面咔咔走，一面想着说：看样子S跟TheBit是同一战线，但她刚刚话也没说死，像是在暗指，如果还有猛料，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加入，不然她就直接把我给开了，对吧？
对，盖亚说，咱们通过这一趟也可以初步确定，S并不是TheBit的死忠，对她来说，自保是第一位的。D还在开会，你先回去跟自来卷、寸头碰一下，咱们下午再去找她。
于是，盛开回到四层研发部，借着午休的空挡，把自来卷、寸头约到公库外，又把他今天智斗三大黑层领导的壮举，跟俩人好一顿叨叨，完后还告诉她俩，说咱们其实都是人，一撇一捺的人，只不过被TheBit用bit给换掉了，又说了黑长直跟TheBit大变活人的事，最后说，咱们金三角可都要上点心，在他的领导下，尽快侦破TheBit的阴谋。
随后，三个人七嘴八舌一顿神分析，好像她俩在得知自己是人以后，八卦属性也姗姗苏醒，居然越聊越兴奋，还分别给大领导们起了外号，仿佛那个大写字母，已然不能十分准确的代表他们，不形象。
最后，寸头作为绿层大人物，带着两个小红层去吃了一顿“小炒”，也就是社区离退休员工的老年食堂，不但菜色花样繁多，收费也十分合理，比绿层的二级营养餐便宜不少。
但对红层的白毛跟自来卷来说，还是太贵，吃一餐已经超过一天的工资，只能厚着脸皮让寸头请客，埋单时自来卷脸憋通红，寸头倒是很大方，还央求她以后天天一起过来，不然她一人吃饭没意思，盛开嘿嘿一笑，红着脸说，那我也过来陪你俩呗，寸头说行阿，没你不热闹。
三个人吃饱喝足，散着步走回公库，四下虽然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一如他们迷茫的未来，可仨人心情倒是不错，一路有说有笑，大约是跟吃营养餐相比，这样一顿库外聚餐，更显弥足珍贵。
路上自来卷忽然想起什么，说黑长直今天连着去了两趟厕所，会不会是去藏你说的“虾米东东”，她不方便一直带在身上，只能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寸头说应该不会，TheBit把虾米东东交给她，是让她带回暗院，咱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拉出去，要是藏起来就带不走了。
盛开说那咱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寸头一乐，说要看也是我俩去看，你又进不去，盛开老脸一粉，说就是让你俩去嘛，谁说我也要进去了！自来卷一乐，说她逗你呢，你怎么什么都当真。
盛开搔搔头说，你们1可真难搞，谁知道你们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自来卷眼睛忽地一亮，说你问问盖亚，人类也分1跟0吗？还是分好多数字？
盛开问过后，说咱们也分两种，我是男人，你俩是女人，男字是上面一个田，底下一个力，寸头插口问，是说男人要卖力耕田的意思吗？
盛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意思，盖亚说，汉字都是象形字，力字是古代农具“耒”的变体字，商代的“男”字甚至就是一块田，下面摆了一把锄头。
那女呢，自来卷问，我感觉女字跟人字更接近，只不过是弯腿的，盛开说还真是这样，盖亚说，甲骨文的“女”字，就是女人两手交叉于胸前、屈膝下跪的象形字，她还说，女人自古以来地位就很低下，一直都是这样，直到近代才稍有改观。
寸头说，我怎么记得一开始人类都是母系社会，那时候女人地位很高的，因为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才能确保部落延续。
盛开一怔，说我怎么没印象？寸头说，知道男女这两个字后，这些想法就像常识一样，自动跳出来了。
自来卷也跳出点想法，接口说，其实在母系社会，女人也是男人的附庸，因为她们从来都不掌握工具和武器，拿着锄头的，始终都是男人。
男人觉得耕地播种，跟女人生孩子很像，所以才创造出像盖亚那样的大母神，觉得生育很神秘，祂能代表她们保佑耕地多产，她们也能信奉祂给他们多生孩子。
可一旦他们发现工具、或者说科技与武器，才是土地多产、资源划分的利器，就立马抛弃了大母神，创造出诸如宙斯之类的新神，建立起父权制社会，也就是由男人来统治并支配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