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
婚姻二字,皆为女字旁。
即便是数千年封建王朝时的男尊女卑,女子在婚姻中也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因为就算曾今的社会制度有多么的不堪,女子的社会地位是多么的卑微,在天人合一的必然因素中,女子也绝不可能缺席这半边天的角色,否则又怎么能繁衍生息。
爱情是婚姻的载体,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定是不幸福的。
这句话绝对没错,但其实大多数的婚姻都是以亲情为长期稳定的维系纽带。在婚姻中的亲情,其实是爱情的升华,但是一男一女两点一线的婚姻和爱情,总归是缺少稳定性、也很难升华为婚姻中的亲情。
于是抚育下一代、以两点为中心,形成三点或多点具有稳定性的结构,就成了婚姻中必不可少的步骤,这才是婚姻情感区别于其他感情的特质。
之所以我们要把这样的组合称之为婚姻,就是因为在组成这样的联盟之前,其实男女双方都是处在一种头脑迷糊的痴恋状态。头脑迷糊为昏,痴恋状态为因,坊间有女待嫁,痴情男儿待娶,最后合成婚姻二字。
可凡事都有例外,坊间有女待嫁,痴情男儿待娶,神志不清为昏,不明事理为因,在这样的状态下组成的团伙,因为有凭有据,也称之为婚姻。
于是古时的滴血认亲,今朝的亲子鉴定,便无法避免、难以或缺的应用而生。
其实不论是滴血认亲的科学与否,还是亲子鉴定的精确无比,起初都首先是运用于司法鉴定的范畴。然而,不论是航天科技还是军事重工,最后都会因为社会需要而普及于民用,亲子鉴定做为一项人类进步的体现,也一样会普及于现实生活。
于是就有了亲子鉴定中心这样的机构。
社会发展到今天,亲子鉴定师已经不再单指某一位做亲子鉴定的检验技术人员,它是泛指检验、咨询,心理疏导、情感支持、法律援助等的全称。
中心致力于以dna鉴定为轴点、全方位的解决婚姻中的问题和矛盾,其宗旨不是吐槽,而是一吐为快,以此让婚姻中的多种纠结化整为零、婚姻中的复杂情感化茧成蝶,最终让爱回归家庭。
皇浦康成,一个很稀有的姓氏,一个很平凡的名字,组成一起,让人乍听以为是哪本武侠小说中义薄云天的侠士。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皇浦康成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因为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婚姻‘破坏者’。
皇浦康成,ty亲子鉴定中心首席鉴定师,也是dna鉴定行业的独孤求败,然而到目前为止,他未尝一败,业务能力之精湛程度,暂时前无古人,不知是否后无来者。
在明媚的晨光下,皇浦康成心情沉重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实习鉴定师米青已经将上周做好的报告文档,整整一叠的放在了皇浦的办公桌子上。
“米青,你过来一下。”刚刚进门就看见桌上有一叠文档的皇浦康成,随手拿起一份报告看了一下后,便皱着眉头喊道。
富有鉴定中心‘山口百惠’之称的米青,最近由实验室轮岗到了前台接待,只见她轻盈的走到皇浦身边问说:“老师,您叫我?”
“嗯,这个案子没有问题吧?”皇浦将手里的那份报告递到了米青的眼前问道。
米青接过文档来看了一下也皱着眉头说:“不可能有问题吧,不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没有问题就都封口吧,保护受检者的**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已经通知受检者今天过来取结果了吧。”皇浦一边换着白大褂一边问米青道。
米青先是在皇浦工位的对面坐了下来,之后便一边给每封报告封口一边苦笑着说:“都通知了,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你这样很好,实习阶段就应该多问一些为什么。”皇浦康成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说道。
米青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说:“老师为什么一直不结婚,不会是...?”
“小鬼头,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没有遇到合适的,遇到了自然就会结婚了。”皇浦微笑的坐到位子上回应道。
米青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男人不怎么适合做亲子鉴定师这个职业,特容易得心理疾病,老师做了这么久的亲子鉴定师,就没有让您纠结并影响身心的案子吗?”
“有,不过咱们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乱讲的,我到实验室去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掺和你自己的意见,知道吗?”皇浦一个耳朵上已经挂好口罩的说道。
米青有点胆怯的回应说:“知道了老师。”
“嗯,有受检者过来取结果了,你忙,我走了。”皇浦先是看了一眼窗口外告知米青有人找,之后便戴好口罩走进了隔壁屋的实验室里。
与此同时,米青身侧的窗口有人敲着玻璃说道:“大夫,我来取结果。”
米青看了一下窗口外,只见窗外站着一位40多岁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米青微笑的对络腮胡子先生说:“个人亲子鉴定是吧?”
“对,被鉴定人是张天峰,张宇轩,张宇姗,这是我的身份证件。”络腮胡子一直不自觉的用手挡着半张脸的说道。
米青接过证件看了一下络腮胡子后说:“请把您的手拿下来一下。”
“哦。”
络腮胡子听得米青要求后,急忙把手抽走,却还是将右手支在下巴处游离着。
米青看了一下络腮胡子的脸,便从一叠封好口的报告袋中找出一份来说:“好的,需要给你解释一下吗?”
“解...解释一下吧。”络腮胡子有点犹豫的又将手挡住半张脸说道。
米青起身点了点头将报告递出去说:“先生,请您左转到三号咨询室稍等一下。”
“好的,谢谢。”
看着络腮胡子离开后,米青‘哎’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咨询室】
“咚、咚、咚”
“进来。”
雅雯所属为后续服务部门,她的部门在亲子鉴定中心负责业务咨询、心理辅导以及法律援助,而雅雯是心理学和法律专业双料硕士,她不接官司,只负责咨询和引导等公益援助服务。
“你好,我叫张天峰,刚刚拿上报告,是来您这里咨询的。”络腮胡子推开一个门缝轻声说道。
雅雯看络腮胡子一脸茫然,便急忙站起身来说:“请进来,没事,进来坐下说。”
看着满脸沧桑的张天峰坐好后,雅雯又看着桌上的报告文件袋、突然很严肃的问说:“张先生,您确定要打开吗?”
“打开吧,反正人也不在了。”张先生哭丧着脸说道。
雅雯还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回应说:
“好。”
雅雯将张先生递过来的文件袋慢慢的打开后,便直接的翻到了最后一页,雅雯看着报告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大夫,怎么回事,孩子不是我的吗?”张先生紧张的睁大双眼攥紧拳头问道。
雅雯皱着眉头疑惑的问说:“孩子母亲来了吗?”
第二章:不得安逸的婚姻2
“没有,她那还好意思来,大夫,您还是告诉我结果吧。”
络腮胡子男人一边跟雅雯说着,一边双手不停的交错反复着,从络腮胡子男人的眼神和动作中,雅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焦虑,更何况雅雯见的每一个受访者几乎都是一样的表情。
既然一个人已经很是迫切的想知道结果,那他就一定是做过很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鼓起勇气来到中心,而一味的规劝此时毫无意义,已经参透这一切的雅雯,只好慢慢的将刚刚放下的文件又从桌子中间拿到手里。
在解开文件扣的那一霎那间,雅雯都会习惯性的希望受访者制止自己的动作,可是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这么多年的雅雯,极少有机会如愿以偿。
“张先生,您...您和您的两个孩子...您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吗?”雅雯先是欲言又止,之后又刻意的调转话题问张天峰道。
张天峰脸颊抖颤,两只手都单独不停攥紧又放开的说:“是,轩轩是哥哥,姗姗是妹妹,两个孩子相差一个小时出生。”
“哦,两个孩子长得一定都很亲是吧?”雅雯微笑的回问张天峰道。
这时张天峰的脸突然很放松的舒展开来说:“对,小时候都特别的可爱,长大了又都特别的懂事,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大夫,您还是告诉我结果吧,结果清楚了的话,我也就坦然了。”
“行吧,对了,您刚才好像是说了个什么‘人也不在了’?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雅雯艰难的寻找着和张天峰之间亲子鉴定之外的话题。看自己的一问之后,张天峰的脸比先前更加的抽搐,眼眶里也是莹莹闪闪的,雅雯便突然明白了许多,更后悔自己的多此一问。
可就在雅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天峰突然嗖的拿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说:“轩轩是骨癌,人已经走了,我和孩子他妈都是a型血,可我的轩轩却是b型血,我的姗姗又是o型血,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就是想知道我的儿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
“张先生,我真的...孩子会不会在出生的时候给抱错了,或者是...或者...?”
雅雯特别想给张天峰找一些更多解释现实的可能性,可连雅雯自己都实在不知道再找什么样的理由更好,因为张天峰接下来跟雅雯说:“两个孩子现在都十六岁了,他们都是在我老家炕头上出生的,绝对不存在抱错的可能性。”
张天峰刚刚跟雅雯说完,便又继续激动的、与之前言语矛盾的站起来说:“大夫,大夫,您见多识广,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发生这种事的话,估计还会有什么其他可能性。”
“张先生,您先坐下听我说。”
看着张天峰又回到座位上后,雅雯轻咳了一下又认真的说:“其实您在做这份报告以前,心里应该就知道答案了,其他的可能性的话...我只能遗憾的说…没有。”
又看了看张天峰的情绪还比较稳定后,雅雯接着说道:“因为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张先生,父系和母系同为a型血的话,从目前科学已知的角度上讲,是绝对不可能生出b型血和o型血的孩子的。
而且张先生您的妻子是a型血,她和任何血型的同一位父系之间发生关系,都不可能生出同一位父亲的b型血和o型血的兄妹来的。
张先生,根据报告显示,我再通俗的给你解释一下,不但两个孩子都不是您的骨肉,而且两个孩子之间也只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
雅雯刚才所讲,虽然都是一些很常识性的知识,可给张天峰解释完这段话后,雅雯却犹如刚刚经过了爬山涉水一样的辛苦,雅雯所解释的报告结果,对于当了两个孩子十六年父亲的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就连雅雯这样一个外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当事者本人。看着张天峰双手叉在一起紧紧的抱着头不吭不哈,做为雅雯这样一位专业的心理学硕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对面这个已是极度崩溃的男人。
看着低着头的张天峰不断滴落的无声的眼泪,看着桌子上的泪水已汇聚成一潭死水,雅雯此时也只能默默的递给张天峰一张纸巾。
就在雅雯递去的纸巾还未到张天峰手里时,突然张天峰猛的抬起头、双臂就像是困了一般的舒展了一下、随即又用双手像洗脸一样的同时在脸上抹了一把后,便很平静的说:
“人都没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姗姗是个女孩子,还是要有妈妈陪着的话,人生才能算是完整的,帮我把那报告撕了吧。”
“张先生,您想好了吗?姗姗也不是您的孩子,当然孩子并没有错,只是...只是您这边不会觉得不值吗?毕竟...”
雅雯刚刚吞吞吐吐的说到这里,张天峰就举起手摆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大夫,谢谢您的好意,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我不想把姗姗也弄丢,姗姗从小就和我最亲了,我不想姗姗的人生不完整,也不想姗姗以后的人生负重前行,撕了吧,谢谢你。”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邋里邋遢、个子也不怎么高、穿着也不怎么讲究的中年男人,雅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者假象,此时在自己对面坐着的,明明就是一位伟岸的、高尚的、摆脱了血统观念的纯爷们儿。
“好吧,您的报告我们会封存起来,至于...”
雅雯又是还没有说完话,突然张天峰又猛地站起来,随后迅速弯腰从雅雯手里夺过报告,继而三下五下的将报告撕了个粉碎,一边撕着报告张天峰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音调由低到高的说:“撕了的话,姗姗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姗姗是我的女儿,姗姗是我的,我的...”
作为一个男人,让雅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士受到这样的惊吓,还很不绅士的突然夺走雅雯手里的东西,不论什么理由不论怎么说都是粗鲁的、没有修养的,甚至是野蛮的。
可是雅雯除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于张天峰的不文明举动,却是一点都没有怨言,不但没有怨言,雅雯还觉得这就是一位父亲应该有的样子。
雅雯觉得张天峰是一位伟大的、可爱的、可敬的父亲...
第三章:不得安逸的婚姻3
见惯了夫妻之间冷冰冰的婚姻别离、看透了男女之间一旦反目后的撕破脸皮、顿悟了婚姻之间隐匿着的一些蝇营狗苟的雅雯,此时却被伟大的亲情震撼了。
雅雯突然想为对面的这个男人做点什么。
雅雯突然觉得,即便是给这个家庭带来如此不幸的那个女人可以逃脱道德的谴责,可姗姗才十六岁、张天峰才刚刚步入中年,他们父女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修修补补,因为败絮其中的家庭,不管怎么去隐藏,都是一个描金粪桶。
描金粪桶是什么?
描金粪桶就是会让小姗姗的人生没有了平坦、就是会让张天峰的婚姻没有了平静的毒瘤,雅雯想要帮张天峰割掉它。
想到这里后,雅雯微笑的对张天峰说:“张先生,您先请坐下。”
“大夫,我想回家做饭了,姗姗中午放学还要回家吃饭,我想在上工之前好好的陪陪她,我只剩下六天的假期了。”张天峰犹犹豫豫的又走回到椅子旁坐下说道。
雅雯点了点头说:“也好,不过在你回家之前,我想跟你说点事,本来这事我可做可不做,不过现在我想做,张先生,下午我可以约一下您和您的妻子、然后咱们三个人可以一起聊一聊吗?”
“聊...聊什么,你们都不认识,你们之间能聊什么,还是不要麻烦了吧,我不想...不想把这事闹大,毕竟姗姗现在已经长大也很懂事了,姗姗什么都懂的,我不能让姗姗知道这些事。”张天峰就像是看到雅雯要跟他抢什么东西一样,只见张天峰浑身都充满着防备的说道。
雅雯微笑的继续对张天峰说:“张先生,您刚才的举动我很感动,可张先生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一味的逃避或隐藏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张先生你也说了,姗姗现在什么都懂,你和你的妻子在未来的生活中,就一定能彻彻底底的对心里的这个梗熟视无睹吗?
一旦有一些细枝末节被姗姗感觉到,你刚才说过想要实现的美好愿望,将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而这所有的症结,需要你和你的妻子一起彻底的化解,貌合神离的家庭生活,张先生不要觉得会瞒得了你的女儿。”
雅雯说过这样一番话后,张天峰沉默了,雅雯看得出来,自己的担心和顾虑在张天峰的生活中一定存在,自己的行为根本不是杞人忧天,根本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天峰的反应让雅雯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介入这件案子。
只见雅雯又微笑的继续说道:“张先生放心,我这里的服务是公益性质的,我所做的就相当于居委会或者村委会的角色,我的介入也不会让姗姗知道,我只是想给姗姗修复一个真正有爱的家。”
“大夫,我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张天峰很认真的听完雅雯的一席话之后,表情非常友善的问道。
雅雯一看自己的努力初见成效,便趁热打铁的回应说:“我姓古,叫雅雯,您就叫我雅雯或者小古都可以。”
“哦,小古大夫,您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原来我只以为这里就是做个鉴定,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种帮人帮到底的好事,小古大夫,我现在需要协助你做点什么?”张天峰突然就像是找到救命灵药的对雅雯说道。
雅雯此时很有成就感,其实雅雯的这份工作并不是隶属于鉴定中心,而是归属于民政部门管辖却没有工资的义工性质,雅雯此时最感谢的是她的父亲,因为雅雯的父亲财力雄厚,也因为此,雅雯才有机会做这样不计报酬的事情。
只见雅雯拿出笔记本说:“张先生,首先你给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隐秘的,这点您敬请放心,其次我想知道你了解你妻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吗?是因为有刻骨铭心的旧爱?是因为生活不检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和我结婚以前是做高端ktv服务员的,关于孩子这件事的话,我没有直接跟她争论过,也一直没有挑明过,至于她在和我结婚前有没有旧爱,这个...唉,怎么说呢,她认识的男性朋友倒是挺多的,我只能这么说。
她和我结婚前的作息应该是那种...那种昼伏夜行的生活,她现在的酒量一般,以前她的酒量可以说是十瓶八瓶啤酒毛毛雨的水平,反正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那时候我在那家ktv里是搞水电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总是主动约我吃饭看电影什么的,约会结束后还总是跟我抢着付钱,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像别人说的那种认钱不认人的拜金女。
其实当时我只是因为她的盛情难却才赴约的,我一个一个月只有两千块钱的水电工,对于和她有点什么进一步的发展的好事,我想都不敢想,她的那些客人消费一瓶酒的钱,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那个时候我和她的层次是有很大差距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约过三四次会之后,她却主动跟我说很爱我,还要嫁给我,还说一分钱彩礼都不要,开始我是不敢答应的,可她的攻势太猛了,我根本招架不住,后来就顺水推舟了。”
在讲述过去这些往事的时候,雅雯能够看的出来,直到过去了十几年后的今天,在张天峰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到幸福、满足和愉悦,可想而知张天峰当年和她妻子的恋爱生活有多么的甜蜜。
将张天峰的讲述原原本本的记录之后,雅雯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现在的感情怎么样,轩轩住院的时候,你的妻子有全力以赴吗?”
“因为轩轩的病情,也因为两个孩子是双胞胎、所以医生让姗姗和我们两口子都做了癌细胞的检测,虽然我们的检查结果都是好的,可医生很不解为什么血型会是这样。
加上两个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旁人家小孩总和我家孩子们说一些不好的话,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联想一些东西了,因为轩轩突然就那么没了,也因为心里有事憋得慌,所以之后的日子里,我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她吵架,慢慢的感情也就疏远了。
在那些事情以前,其实我们的感情挺好的,她也算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对轩轩的病也是不遗余力的给治疗,到后期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交医院的时候,她连她自己的金银首饰都给低价卖了,不管怎么样,她的本质并不坏,最坏的是那些嚼舌根子的人。”
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男人,此时的表情和之前的经历,却并不像雅雯心里想象的那样,这让雅雯很是疑惑,雅雯甚至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第四章:不得安逸的婚姻4
在张天峰的语气里和神态中,雅雯并没有看到他对妻子曾经经历的厌恶和嫌弃,张天峰那种犹如涓涓流水娓娓道来的语速,让雅雯实在是疑惑不解。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独特的幸福感和唯一性,雅雯觉得即便是自己有很多的好奇,却还是觉得不应该做一个以自己的价值观给别人设限的人。
不过雅雯还是需要从张天峰这里得到一些信息,只有这样,雅雯才能更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雅雯想要收集的所有信息,都是用来帮张天峰解决问题,而不是三五姐妹聚到一起以讹传讹的谈资。
看张天峰此时还处在回味过往之中,雅雯便微笑的说:“张先生,坊间对于你妻子曾今职业的误解或者鄙视,你作为一个丈夫是怎么认为的?”
听得雅雯的问题后,张天峰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回应,不过雅雯能够看得出来,张天峰不是拒绝回答,而是在想一个更为妥帖的表达方式。
能够这么在意自己评价妻子的话语修辞,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对他的妻子有多么的在乎,即便此时张天峰已经失去了一个男人最为在意的尊严,可事实胜于雄辩,事实就摆在眼前,雅雯只能这样解释自己的困惑。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且不说我的妻子是不是旁人已经设限的那种人,我只想说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没有金钱、没有地位的平凡农村人,要想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生存下去,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生存’二字。
现在有一些人一听到ktv女服务员这几个关键词,就会不自觉得戴上有色眼镜视人,我不否认社会上有那种大家认为的角色,可大多数的女孩子都还是很好的,也都是辛辛苦苦努力的诠释一个冠以独立女性的‘生存’二字。
如果连我也不能够理解她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理解她吗?也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做一个正常一点、没有争议一点的工作,可是我想说,只要是正当的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做。
没有高学历的我们,不一定就是我们自己的错,却能让我们少了很多的选择,为什么城里的民工都是农民,难道是因为城里人都做不了民工都是高学历吗?不是,是因为我们做为最早一拨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并没有任何的资本让我们去选择。
谁不想活得比别人好,谁不知道有空调的屋子里舒服,如果有一天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城里人需要到我们农村安身立命的话,我想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些理解少一些歧视,人生来并没有贫富贵贱之分,只是身处的环境和处事的角度不同而已。”
张天峰说完后,眼睛怔怔地看着窗外,雅雯没有听得张天峰直接评价他的妻子,可是雅雯还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雅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很不起眼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一番论述。
且不说张天峰的观点是否正确或者是否片面,也不说张天峰妻子是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此时雅雯好像觉得自己首先已经失去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雅雯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那个评头论足的影子,比起张天峰妻子不知真假的曾今更为诟病。
只见雅雯慢慢的停下敲动键盘的手说:“你让我很意外,既然你这么爱你的妻子,又为什么要做这份鉴定呢?让他在你的肚子里烂掉不好吗?”
“不好,在肚子里任其烂掉的话,会伤及无辜的,你问我为什么做这份鉴定,其实答案很简单,就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就因为我还在乎我的妻子,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我没有想到她真的骗了我十六年,我...我恨她,我恨...”
张天峰先是很沉着的回应着雅雯的问题,可是说着说着张天峰竟然情绪失控了,那个刚才还一直努力维护妻子的男人,此时却抑扬顿挫、把‘恨’字不停的挂在嘴边,那个看着壮实如山的男人,此时却在‘恨’字之间哭了。
在常人看来,张天峰的表现简直是有点神经质,其实更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可做为专业人士的雅雯心里很清楚,张天峰这种矛盾的情绪和思维,恰恰是来源于爱。
因为爱,所以在事情不清不楚之前,张天峰首先选择自己欺骗自己,张天峰的这种行为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而张天峰妻子对张天峰的欺骗,到了此时才是张天峰真正需要面对和必须予以解决的时候。
因为事实摆在面前,张天峰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前一会儿关于爱的面具,在那个‘恨’字由张天峰脱口而出的那一霎那起,张天峰已经只能选择卸下。
事到如今,即便是张天峰选择原谅从而让他们的婚姻继续走下去,也要先把一些沉积了十六年的污浊洗净后,他们的婚姻才能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否则,所有的藏着掖着,都是他们婚姻中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雅雯知道,她就是类似这种婚姻的排爆专家。
之所以这家鉴定机构不同于其他许多同样类型的机构,就是因为它不仅会把婚姻的囊肿打开,还会将它清理干净,然后再妥妥的把它缝合好,即便伤口始终还是会有一个疤痕,可总比让它在裸露中烂掉要好很多。
毕竟一段婚姻的破碎,小说涉及到一个家族的安宁和幸福,大说关乎到一个民族繁衍生息的价值观。
雅雯好像觉得可以停止询问了,因为张天峰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圣者’,而是一个人,一个正常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爷们儿,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
“好了张先生,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回家了,下午两点我可以去你家家访吗?”雅雯看着张天峰躲躲闪闪的眼神问道。
张天峰因为刚才的失态,致使即便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即便脸颊上的泪渍并没有擦干,可他还是不想让人看穿他的内心。
雅雯这次并没有对张天峰施以行为上的安慰,连一张纸巾雅雯都没有给张天峰递去,因为雅雯知道,此时张天峰需要的不是纸巾。
“马上中午了,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小古大夫就去我们家吃口便饭吧。”张天峰并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雅雯起身伸出右手微笑的说:“这样更好,谢谢张先生的邀请,我们走吧?”
第五章:不得安逸的婚姻5
“出去,你带这个女人给我滚出去,滚...”
张天峰妻子费媚扯破嗓子的喊叫,让敢怒不敢言的张天峰很小心的护在雅雯的身前,前一会儿还是平静安宁的家人朋友围坐一起的家庭氛围,随着姗姗的上学离开,一瞬间就变成了战火纷飞。
因少年夭折而不适合在家中祭奠的传统观念,并没有阻止轩轩的遗像陈列在客厅,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加上突然而来的家庭争端,使这个看似布置的很温馨的三居室,一瞬间便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女士,我是一位心理咨询师,我并不是来给你们家找麻烦的,相反我是来...”
“你是来给我们家解决问题的是吧?好啊,我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先把这个不知好歹的怂货解决了,你给我解决呀,解决呀,乳臭未干多管闲事的臭娘们儿。”
雅雯想从张天峰的身后试着走出来解释,雅雯想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让此时的一切归于平静,可是雅雯此时也只能是想,因为雅雯的高学历,在这个现实的当口显得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费媚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雅雯的善意,与此同时,费媚还给雅雯抛出一个替这个家清理门户的‘要求’,雅雯二十多岁,在她和父母一起的家里,雅雯一直以来就是个乖乖女,父母感情生活也很和谐,雅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战。
雅雯哪知道一个家里还可以有这样的一幕,雅雯此时束手无策。
雅雯语塞了。
“报告我已经撕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咱们现在不要闹了好不好?”
张天峰看妻子叫喊完之后,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便小心翼翼的想用一己之力求和。
“好啊,过啊,来来来,这女的你过来,你过来呀...”
费媚虽然已经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可从长相、打扮和保养程度上来说,绝对可以称之为风韵犹存的成熟女人,其由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诱人气质和女性魅力,任何男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在费媚身上,雅雯看不出丝毫从过去乡村里带出来的任何痕迹。
面对张天峰的示好,费媚不知为何却将话题转移到了雅雯的身上,一声声带着浓厚挑衅意味的‘你过来’,让雅雯有点不知所措却不得不过去。
雅雯一边心里默念‘加油’给自己鼓气,一边向费媚慢慢走去。
“坐下,既然你想管闲论事,那我们就聊聊...”
这个十几二十年前从农村里走出来叫费媚的女人,不管每句话的语速和音调如何,其味道之中总是充满挑衅和攻击性,雅雯无法理解,自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访,自己一个为了解决问题的来访,为什么在费媚眼里会充满敌意。
雅雯觉得费媚针对自己的敌对程度,比她针对她的丈夫的决绝程度来的都要猛烈,雅雯疑惑不解。
看雅雯小心翼翼的落座后,坐在雅雯一侧距离雅雯大概七八十厘米外的费媚,一边随意的跟佝偻着身子站在主卧门口的张天峰说:“给你的女客人倒杯水来。”一边从茶几下抽屉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相册。
只见费媚轻轻的打开相册,突然微笑的指着一张少女泛黄的彩色照片说:“姑娘,你看看这照片,好看吗?”
费媚这样天上地下、犹如夏日天气的语气和表情变化,让雅雯实在是有点不适应,雅雯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为什么这家人都是这么的让人难以理解和不好琢磨。
“好看,虽然穿着很朴素,可这是一种天然的美,好看,是姐你吗?”雅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问费媚道。
费媚在回忆之中平和的点了点头说:“对,是我,那个时候我比姗姗也大不了几岁,应该是十九二十岁的样子吧,这是刚刚从老家来到这里打工时照的”
当听到费媚这么温和的说话时,雅雯的紧张不知为何的缓解了很多。
“哦,那个时候我估计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呵呵。”雅雯用套近乎的方式尝试着附和道。
费媚善意的白了雅雯一眼说:“肯定啊,比起我们这些人来说,你现在依然还是很小,这世上的有些事,是你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永远都无法理解和体会的,你管不了我们家这些事的。”
“姐,我来你家不是想管什么闲事,我是想通过我的努力,让姗姗未来和我一样不需要再体验和姐类似的那些苦楚。”雅雯很诚心的解释道。
费媚听得雅雯的解释后,先是举头面无表情的白了不远处的张天峰一眼,随即又苦笑的说:“唉,我的轩轩走了,我的心其实也已经死了,我知道他这个怂货一直怀疑我,事到如今,摊开了说清楚其实也无所谓了。
我是大概二十年前来到这个城市打工的,是村里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介绍我过来的,那时她们跟我说省城里可好啦,看着她们一个个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当时的我真的是羡慕死了,于是我就不顾一切的跟她们来到了这里。
那时候的工作虽然是昼伏夜行的性质,可当时的我还是很开心,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的我,从那时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那么的厉害,介于此,单位每个月的卖酒业绩我总是最好的,比我那些先我一年来的小姐妹们的业绩要好很多。
那时候的我还很单纯,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更不知道女人之间嫉妒起来是多么的可怕,我的那些小姐妹们看我挣钱越来越多,表面上一个个的都在替我高兴,背地里她们...”
费媚说到这里的时候,嘴巴突然绷得紧紧的,脸颊、眼帘以及嘴角都在不停的抽搐着,看费媚这异样的神态,张天峰急忙走过来说:“老婆,你...”
费媚举手一摆,示意‘不要管我’,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时候,费媚终于又开口说道:“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狗想咬你的时候,它会很凶的提示你,可是她们想要害我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姑娘,你体验过那种可怕吗?”
至始至终,费媚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可她那种平静的让人胆颤的表情,实在是比开始她的咆哮和撒野来的都要可怕。
第六章:不得安逸的婚姻6
雅雯确实没有体验过费媚说的那些事情。
在雅雯的生活中,一切都是祥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在雅雯的工作中,倒是见过很多不一样的婚姻,可更多婚姻在面临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更多的是反目成仇,更多的是争取利益。
也有很多婚姻在面临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是辩解,是谎言,是那种哭笑不得的谎言,是那种好像谁和谁之间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算计对方,是那种好像谁和谁之间一开始就是深谋远虑的施以阴谋诡计,可是真的是吗?
费媚没有说自己具体都经历过些什么难言之隐,雅雯更加没有办法去打听其中细节,可是先看这个家的陈设布置,再看这个家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一切都是那么的用心,雅雯觉得除了这件确实是无法回避、无法更改、甚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后果的事实,雅雯觉得费媚这些年为这个家的付出是可以肯定的。
“你们一定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一定觉得我系不紧自己的裤腰带,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
费媚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天峰突然拼命的冲到妻子费媚的身边说:“老婆,我不想知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明白,这事我们再也不提了好吗?”跟妻子说完后,张天峰又回头跟雅雯说:“谢谢你,我们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你...你走吧。”
“那个...那...也好,有什么事可以到中心找我,我先...”
听得张天峰突然下了逐客令,雅雯觉得在此情此景下,回避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便要准备起身离开,可此时不让雅雯走的却是费媚。
只见费媚打断雅雯的话说:“你不要走,你不要听张天峰瞎扯,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既然张天峰选择去做这个鉴定,就证明在他张天峰的心里早已是耿耿于怀...”
“我不是...”
“你不要插嘴,你可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知道真相,我也可以在有第三方的环境下说清楚这件事情,你现在没有资格再来改变这一切。”
说着这里,费媚又拽着雅雯的手让雅雯坐好后,继续说:“妹妹,我解释的权力总有吧。”
“有,你说吧,我不走,我听着。”
雅雯心里虽是很纠结,却还是选择留下来先做一个旁听者,费媚此时已不再是先前的张牙舞爪,也再不是先前的咄咄逼人,在费媚此时的眼神中,充满着希望旁人倾听的迫切恳求。
雅雯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站在哪一方批评另一方的。
“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小姐妹们住在一间存自行车的棚子改装过的屋子里,在那个单位宿舍小区里,我们的屋子属于一个偏僻的区域,白天小区里的人都上班走了的那段时间,是我们睡的正香的时候。
那天的前一个晚上,我喝了很多的酒,我睡得很沉,其实即便我不喝酒都睡得很沉,张天峰知道的,可是那天我睡得尤为的沉,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虽然睡得很沉,可我睡足觉的时间却很短,我不可能睡过头那么多时间的,平时我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就醒了,那天我天黑才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被...,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办,我当时只会哭。
那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信息让我知道遇到那种事我应该怎么去处理,那天晚上我没有去上班,我也没有开灯,我就一个人在黑屋子里躲着,我不敢告诉我家里人,我不敢让旁人知道,最终我选择了逃避。
可是这种事如果没有怀孕的话,逃避也就逃避了,可一旦怀孕的话,就怎么都逃避不了啦,当时我其实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
怎么办呢,那段时间我整个人瘦了至少有二十斤,就在我再也无法掩人耳目的时候,我的小姐妹又给我出主意,说是让我找个老实人接盘算了,后来我才通过他们和她们之间的内讧,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一起导演的。
可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了选择,从小没有接受过那方面教育的我,从小觉得那种事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的我,加上他们的游说和恐吓,我哪还敢选择给自己争一个公道,最后我就听了他们的建议,故意的去接近张天峰。
后来就有了轩轩和姗姗,开始我是很恨这两个孩子的,张天峰估计也记得,开始的时候我故意早早断奶,理由是我要去上班挣钱,其实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我讨厌这两个孩子,我恨他们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母亲,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根本恨不起来,相反我是越来越爱他们,为了这个家能像城里人一样有楼房住、有暖气用等等所有农村没有的设施,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拼命挣钱。
我要挣钱让我的孩子们再也不要过我当年的那种生活,我要挣钱让这个家像一个家的样子,其实我这么多年这么努力的挣钱,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我要让他也不再那么的辛苦,可不管怎么样,我确实是骗了他。
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应该承受承担的,刚刚结婚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爱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还是一个水电工,虽然他比我想象中的男人差距很大,可是我觉得我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他今天这样做,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生气,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指责他,可是我还是指责了,因为我这么多年确实是在努力的还这份陈年旧债,因为我这么多年确实是让这个家越来越像一个家了。
可是刚刚我才意识到,比起那些曾今伤害过我的那些人来说,比起那些让我的人生翻车的人来说,天峰能委屈自己怎么多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他,不应该,我错了,我...”
第七章:不得安逸的婚姻7
费媚终于哭了,从费媚开始哭泣的那一霎那起,雅雯终于理解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的癫狂行为和耐人寻味
这些所有的矛盾情绪和纠结不清,其实最终源于他们两口子这么多年的付出、这么多年相濡以沫和这么多年的委屈隐忍。
看着两夫妻再一次相互的依偎在一起,看着两夫妻再一次相互取暖的时刻,雅雯的内心突然有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只见雅雯严肃的对刚刚止住哭泣的费媚说:“你们可以讨一个公道回来,我们不能让这些人逍遥法外,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我可以帮到你们。”
“唉,你怎么帮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哪还有什么证据去告他们,我连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儿都忘了,其实以前我就没有什么证据,更不明确这事究竟是谁干得。”费媚依偎在张天峰的怀里、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在费媚的眼神中,雅雯没有看到一丝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勇气和需求,雅雯只看到了无力和认命。
可是雅雯还是想改变这一切,雅雯觉得仅凭费媚的一面之词,还是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根节,雅雯要用自己的专业去帮助这家人,雅雯又开始充满自信。
“张先生,张太太,我可以帮到你们,我可以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我可以让坏人难以遁形,不过你要配合我才可以。”雅雯激动而兴奋的说道。
只见雅雯的话音刚落,张天峰和费媚几乎同时的回应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事还可以知道真相?”
“可以,我只需要两个孩子的一根带毛囊的头发。”雅雯自信的说道。
这次只有费媚一个人还是很感兴趣的说:“头发一定有,轩轩的房间还是他走以前的样子。”
“那就没有问题,只要我拿这两根头发去做dna鉴定,这两个男人就会现出原形,他们想赖都赖不掉,他们以及和他们一起欺负你的人,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在法律上我也可以帮到你们。”雅雯很有成就感很兴奋的解说道。
这时张天峰突然犹犹豫豫的说:“小古大夫,您是要做dna比对、像电视剧里讲的那样、在大数据里找出欺负我老婆的坏人?”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雅雯依然是自信满满的确认道。
已经听懂这一切的费媚,激愤的说:“我要小古...您是叫小古对吧?”
“对,我叫古雅雯,姐叫我小古就好了。”
听得雅雯的自我介绍之后,费媚愤概的回应说:“小古大夫,你要帮帮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要替我自己报仇,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姐,没有问题,就现在的大数据和科技力来说,这件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这两个男人甚至...”
“两个男人?什么两个男人?小古你怎么知道会是两个男人?”听得雅雯说出‘两个男人’的关键词之后,费媚懵懂的、疑惑的问道。
费媚想都没有想的说:“是啊,至少是两个男人,因为轩轩和姗姗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同母异...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费媚突然有点癫狂的、不断重复的自言自语道。
费媚自言自语过后,又对张天峰激动的问说:“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鉴定报告给我看看,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婆,鉴定报告我都已经撕了,小古大夫亲眼看见的,鉴定报告现在已经没有了,我们不纠结这件事情了好不好?我不想让姗姗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想我们这个家散了。”张天峰像一个守护神却近似恳求一样的说道。
此时的费媚,就像是压抑委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费媚根本不听张天峰的顾虑,一直以为自己最是知道真相的费媚,此时却陷入了不解和迷茫之中。
费媚根本不回应不解释张天峰的请求,只见费媚还是很执着的问雅雯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我的孩子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他们是同母异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雅雯能够看的出来,张天峰是不想这个家再次陷入水生火热之中,看似很开放的费媚,其实骨子里是很保守的,在这种观念的促动下,费媚此时不顾一切的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此时已经看到希望、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的费媚,迫切的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费媚此时是不管不顾的。
面对这样的情形,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雅雯只能无奈的解释道:“姐,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应该正好是你的排卵期,而且可巧的是,那天你的体内正好有两个健康的卵子先后排出。
更可巧的是,这两个卵子同时都受精了,而男性体液并不是来自同一个父系,根据鉴定数据分析,我可以肯定的说,轩轩和姗姗是异卵异父同期复孕双胞胎。”
“异……这...这...老公,这是真的吗?”费媚此时表现的很无助、很不可思议、甚至是很绝望的问道。
张天峰做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亲耳听到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轻易释怀,面对妻子的疑问,张天峰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妻子这样迫切的心情,张天峰又不能不说,面对妻子的恳求,张天峰快要疯了。
“轩轩和姗姗确实是...确实不是一个爸生的,不对,轩轩和姗姗只有我一个爸爸,是吧老婆?”
张天峰用焦灼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妻子,张天峰是说出了事实真相,可张天峰还是艰难的想确认他才是两个孩子真正的爸爸,哪怕只是心理和情感上的父亲也好。
可此时的费媚,那还有心情顾及张天峰的心灵感受和情感需求。
费媚根本没有回应张天峰的问话,只见她近似哀求的凑近雅雯说:“我要你帮我,我要你帮我,可以吗?”
“姐,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而且我确实可以帮到你。”雅雯明确的回应费媚道。
费媚慢慢的点了点头后,便默默的低下了头,看着就像是对什么事释怀了一般,可就在雅雯想要安慰一下张天峰时,费媚又突然抬起头恳求的问雅雯说:
“这事可以不让姗姗知道吗?我们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这一切不是她的错。”
第八章:不得安逸的婚姻8
张天峰和费媚之间,可能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或者误会,可在面对儿女的时候,其态度和想法表现的却是异常的一致,这让雅雯很是感慨。
可这个时代是一个信息爆棚的时代,想要让一个热点默默无闻,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雅雯还是选择试试。
“姐,关于不让姗姗知情这件事情上,我们都一起努力好吗?”雅雯用安慰的口吻跟费媚说道。
此时,费媚已经还原或不得已的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张天峰更是只听费媚一个人的,面对这件雅雯不怎么可以确定的事,张天峰的眼睛一直是看着费媚的,明显张天峰希望自己的老婆做这个决定。
而费媚,这个曾今受过伤害的女人,如今面前残酷的事实和无法回避的结果,却也是左右为难。
费媚的内心深处还是想让这件事随风散去的,可还能散去吗?自己的丈夫能够做到化绿为蓝吗?
现实中显然是不能实现的,即便张天峰有心去变,也是有心无力。
蓝变绿只需要添加适当的黄色就可以实现,而作为原色的蓝,一旦被污染,想要再回到蓝色,不是难上加难,是无法实现。
除非把那绿色彻底曝光它、毁灭它、撕碎它,好让它化为乌有。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心里那个梗是不可能去掉的,即便现实中真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也是指鹿为马,相互应付罢了。
除非把那梗结彻底煮熟它、吃掉它、消化它,好让化为无形。
费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点浅显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懂。
对于他们夫妻间的这点事,费媚即便知道女儿姗姗很难置身于事外,费媚即便知道这件事很难做到不晒在阳光下,可不管怎么样,费媚还是不想以后的日子生活在阴霾之中。
费媚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意了雅雯的建议。
雅雯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说:“姐,姗姗现在已经16岁了,现在16岁的孩子什么都懂,姗姗会理解你的。”
费媚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费媚认同雅雯对女儿姗姗的考量,可是费媚的心还是很痛。
那种痛只因为她是一位母亲,比起这个家突然有一天的分崩离析,费媚觉得退而求其次也未尝不可。
离开张天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分,雅雯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心情是无比的沉重。
雅雯没有因为终于将一个案子搞定而欢欣雀跃,因为还有很多即将要失去家园的雀儿们,在等着她帮着归巢。
为了更好的服务大众,为了不让杂音干扰到一个个已是杂乱无章的问题家庭,每每有这种家访的时候,雅雯都会将手机关掉。
现在要回家了,雅雯这才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的开机前奏刚刚飘过,雅雯就看到四五条微信连续的跳出。
而在这些信息中,雅雯最为关心的是机主皇浦康成发来的微信,因为皇浦康成是雅雯工作中的领导,也可能是雅雯将来婚姻生活中的权贵。
皇浦康成是雅雯的男朋友,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家人不知道,他们的朋友不知道,有时候忙起来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会选择性的忽略。
“雅雯,老地方等你。”
“雅雯,开机了吗?我不敢给你打手机,怕你一旦忘记关机的话,你会生我的气。”
“雅雯,今天又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我也想问一下亲爱的宝贝,我们结婚吧,我一直在老地方等你。”
连续的看过皇浦康成发来的三条微信后,雅雯这才想起来这次约会,雅雯又给忘了。
男朋友在呼唤,雅雯便再也顾不上感慨别人的婚姻和人生了,雅雯她自己的婚姻还悬而未决,而雅雯的人生伴侣还在老地方苦苦等候。
雅雯急忙站在马路边上疯狂的招手,雅雯要尽快招一辆车来、以便尽快的去见自己的爱人,可是此时正好是下班时间,打车哪有那么的容易。
传统打车行不通,雅雯又选择了网络打车,从连续的网约车事件发生以来,叫车也变得不那么容易,雅雯的叫车软件也是处在排队之中。
雅雯不会开车,主要是不敢学开车,因为雅雯的哥哥在雅雯大学毕业那一年因车祸去世了,对于开车,雅雯有心理障碍。
雅雯也不喜欢挤公交,因为雅雯看着身边有人站着,便总是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坐,所以雅雯坐公交的时候总是站着,可是上班需要穿高跟鞋的雅雯,又觉得站着实在是脚很累,腿很困,心很乱。
平时雅雯都骑一辆很可爱的电驴子上班,可是最近电驴子管的严,而雅雯从正规市场买来的电驴,因不达新标而处于休眠状态。
生活中的雅雯,总有许多不大不小的、有点小可爱的小毛病,在外人的眼里,这些可能是一些女生矫情的表现,可在皇浦康成的眼里,这叫不一样的漂亮女生,这叫不一样的精致生活。
所以雅雯很爱和皇浦在一起。
终于等到你了,我亲爱的网约车。
车来了,爱人就近啦。
可平时也就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却是牛车土路、难以疾驰,堵车堵得实在是太厉害。
雅雯无法,只能给皇浦先打一个电话请一会儿假,电话打通之后雅雯才知道,皇浦因为突然有事,又无法及时联系到雅雯,现在皇浦已经不再老地方了。
本来叫车叫的雅雯心情就很烦躁,一听皇浦已经不再原地等候,一时气不过,便负气的挂断了电话。
等电话挂断以后,雅雯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其实是自己失联在先造成的。
雅雯想再给皇浦打回去道一个谦,可犹犹豫豫终于给皇浦打出去以后,对方却是处于通话状态。
为了工作和生活不相互干扰,雅雯从来不让皇浦接她上下班,就连在中心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很注意分寸。
两个人唯一可以独处的地方,就是这个叫老地方的地方,可现在这个老地方也失守了。
不过雅雯很能想得开,因为雅雯觉得只要皇浦心不变,这个阵地也就是暂时换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雅雯还是去到了老地方,可因为雅雯和皇浦最近工作都很忙,他们好久都没有去过老地方了,雅雯想过去看看,哪怕一个人看看也好。
可是当雅雯走进老地方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该不想也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第九章:不得安逸的婚姻9
在老地方雅雯的老位置上,此时坐着一位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雅雯很熟悉,她是实习鉴定师米青。
雅雯看到米青了,可米青可能没有看到雅雯,因为米青此时正在很贤惠的给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夹菜。
熟人偶遇,上去打个招呼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雅雯选择了一个人离开。
因为在老地方皇浦的老位置上,此时还是坐着皇浦。
工作中见惯了太多欺骗的雅雯,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欺骗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雅雯没有看到自己的皇浦在做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其实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雅雯宁愿看到直白在阳光下的不堪和污浊,也不愿意看到虚伪掩盖着的欺骗和谎言。
雅雯又一个人回到了昏黄的路灯下,此时昏黄暗淡的马路灯光,让雅雯觉得很刺眼,那种刺眼就像是穿透雾霾的汽车远光灯一样。
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弥漫着一股香烛的味道,站在客厅里换鞋的雅雯,没有看到香,也没有看到烛,只看到了平时一见雅雯下班回家时、总是很热情的嘘寒问暖的父母、今天却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锅里有热好的饭菜,赶紧吃饭吧。”
雅雯母亲依然是像平常一样跟雅雯说了这样一句话,可今天母亲的这句话里,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哦。”
今天的雅雯,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先去抱一抱母亲,再扑到父亲的身上撒一会儿娇,只见雅雯低沉的回应了一声后,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其实很久以前的雅雯,也只是一个学期结束、长途跋涉回家以后,才会和父亲母亲拥抱亲热的。
可从哥哥因意外去世后,已经大学毕业选择在本地读研的雅雯,便开始天天回家刚刚进门时,先给父母一个爱的抱抱。
雅雯打开锅盖看到蒸屉里满满当当,不像是平时父母给自己留饭时的样子,便慢慢的走出厨房对呆坐着的父母面无表情的说:“爸,妈,这都几点了,你们是不是也没有吃晚饭,说好不要等我一起吃饭的。”
“我们今天不饿,你先早点吃饭早点休息吧,饭菜都热着了吧。”母亲淡淡的回应道。
也不知道雅雯是那里来的无名之火,只见雅雯很是生气的说:“干什么,吃饭还一起没胃口啊?你们不吃我也不吃,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让人催着撵着才吃饭,你们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雅雯说完后,便又一个人回到了厨房,只见她将所有的菜食放到一个篦子上,便一个人一次性的都端出了厨房。
“都不要呆着了,都过来吃饭。”雅雯一边将菜食一碟碟都放到饭桌上,一边像一家之主一样的对父母说道。
父亲看了一眼母亲说:“女儿都把菜端出来了,吃饭吧。”
母亲慢慢的点了点头,没有回应的走到了饭桌旁坐下,父亲也跟在母亲的身后坐了下来,此时父亲总是不自觉的瞄着呆呆的母亲,母亲却是呆呆的看着菜食。
好奇怪好反常的场景,雅雯很不习惯很不适应。
“今天这是都这么了,家里一股子怪味儿,你们也是一股子怪劲儿,真是的,都吃饭,都不要呆着了。”雅雯最后坐下来将主食分别放在父母的小碟子里说道。
雅雯已经开始撕着馒头皮开始细嚼慢咽了,平时总是招呼着雅雯多吃一点的父母,此时却还是一动不动。
“你哥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饭,你闻到的怪味儿,就是你哥吃饭的味道。”母亲突然低着头说道。
雅雯一听母亲的话语,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立马反应过来了,今天是哥哥的忌日,那股子怪味儿那股子香烛的味道,确实就是哥哥吃饭的味道。
因为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而香烛是象征心香和心光。
因为三界众生和佛一样,本来就有着心香和心光,所以逝去的哥哥想要回归天国,香烛就是他的精神食粮。
雅雯此时好恨自己,哥哥生前最是对自己好了,事事处处都忍着让着自己,可是自己却因为心里的一点别扭,忘记了哥哥的节日。
只见雅雯没有说一些悔恨的话,而是直接起身走到了哥哥原来的卧室里。
旧时的香灰已经枯萎散落,新进的香烛也已接近枯竭,雅雯换了新烛并把它点燃,雅雯拿了檀香给哥哥敬上。
看着哥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样子,雅雯想到了美好的童年时光,那个时候哥哥是自己的保护神,那个时候雅雯无拘无束什么都不怕。
可是现在哥哥过早的去了,以后自己的保护神又是谁呢,是已经老去的父母吗?是此时和别人花前月下的皇浦康成吗?
雅雯不知道。
一夜忽睡忽醒,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之中,雅雯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哥哥、父母、皇浦的影子。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早晨起床后的雅雯,又看到了父母的微笑,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雅雯草草的扒拉了几口饭,便也像昨天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上班去了,不过,雅雯今天是坐着公交车去上班的。
公交车在路过民政局站的时候,雅雯看到了一对年轻男女面无表情的走下了公交车,雅雯凭专业的眼光断定,这一对男女一定是一对儿,最起码今天以前是。
雅雯还断定,这一对男女一定结婚没有多长时间,因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还不算旧的粉红色衬衣。
北方男人如果不是喜结良缘,是很少有人穿这种很鲜艳很显眼的衣服的。
而那个女人,在一身深色衣服的包裹下,在一脸暗淡憔悴的面容下,并没有掩盖了她还没有剪去的新娘头妆纹理。
雅雯还是凭专业的眼光分析,这对年轻的男女是相互在乎着的,这对年轻的男女是彼此有着爱的,而且他们曾今一定很想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今天以前,他们曾今的憧憬终于实现了,今天,两个人却要散了,今天以后,他们又变成了曾今以前的陌路人。
来到中心的时候,雅雯远远的已经看见了张天峰和费媚的身影,他们的身影,不像昨天下午雅雯快要离开时的相互取暖,也不像昨天下午姗姗刚刚上学走后的剑拔弩张。
他们若即又若离,他们想挨得近一点,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中间隔着。
第十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0
雅雯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凭雅雯的专业角度分析,这两口子在平静下来的时候,多少还是要纠结一阵子的,可是雅雯失算了。
在无数先辈钻研出来的专业知识面前,人类时常会得到它的好处和馈赠,可先辈也是人,而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个体,又怎么能做到百分百的将人已经百分百的研究透彻。
费媚两口子能够这么快的出现,虽大出雅雯先去所预料,可是这样的结果,雅雯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最起码证明他们两口子都迫切的想解决问题,雅雯更加肯定他们两口子是相爱的。
一般也是大多数的婚姻,一旦闹到如此境地,夫妻双方哪还有心思去解决根本问题,几乎都是在逃避、回避、躲避、推诿、搪塞等等,他们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巴不得把对方的伤口撕裂、撕碎、撒盐、搅浑、争利等等。
而一旦有这样行为的婚姻,大多数是充满着恶意的欺骗和撒谎的,一旦谎言见光,被欺骗的一方一般会或是守土自保、或是委曲求全、也或是博得看戏之人之同情或怜悯的。
而一旦有这样行为的婚姻,大多数也是充满着软弱的自欺也欺人的,一旦泥人见水,实施欺骗的一方一般会或是破罐破摔、或是皮如城墙,也或是争得看戏之人之认同或妥协的。
其实都谎言见光难以遁形了,其实都泥人见水难以自保了,何必还要去演戏给看戏之人看呢,何必还要去在乎看戏之人的态度呢,其实是因为实施欺骗之人和被欺骗之人都需要一块遮羞布。
与其看到这样的婚姻结局,雅雯宁愿看到像张天峰和费媚这样带有一点悲剧色彩的婚姻坎坷。
因为这种结局代表结束、散伙、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一旦不小心碰上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而大部分像张天峰两口子这样的婚姻坎坷,最后几乎都是选择抱团、取暖、一起共度难关,更有喜人者,雨过天晴后,那彩虹比起曾今来的都要绚丽、多彩。
上次张天峰所提交的,是亲权鉴定中的个人亲子和兄妹间的血缘关系鉴定,而这次张天峰和费媚再次找来的行为,就已经是司法鉴定的范畴了。
雅雯先是按照程序提示他们报警、立案以得到司法鉴定和dna数据库比对的权限,接下来结果出来后,警察会通过检院审核后提起公诉,同时也会逮捕嫌疑人,剩下的就是等法院的审判和宣判结果了。
费媚在操作法院审判前的一系列流程时,进行的都是特别的顺利,可谓是如有天助也。
不过,轩轩的亲身父亲在dna数据库中虽然是找见了,可这位一生都没有子嗣、到因骨癌早逝时,都在责怪苍天无情的男人,却不知苍天并没有薄情于他,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孽不可活。
另一位姗姗的父亲也找见了,让费媚打死都不会相信的是,当年对她实施凌辱的竟然还有这个男人。
在费媚的心目中,这个叫俊生的男人,不仅一直都是她梦中情人一般的形象,也是这么多年来、在那个对于费媚来说噩梦一样的单位里,唯一还保持不间断且紧密联系的男人。
更加让人恼火的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个叫俊生的男人和张天峰也成了铁哥们儿。
事到如今,费媚真的是看透了人世间的丑恶嘴脸,张天峰更是为自己的认狼为友而愤怒不已。
可事实并不仅仅是如此便最终收场,就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俊生这个很常见却让人不由得生囧的名字所有人、也就是这个俊生,却在证据确凿的事实面前、矢口否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
在法院庄严的氛围下,一切的罪恶都是躲无可躲,一切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此时站在被告席上的俊生,那是一脸的无辜,其无辜的嘴脸、伪善的面孔,让人乍看过去,都不由得有一种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法官,他们诬陷我,他们是借钱不成怀恨在心想要诬陷我,其实我也不是不借给他们,轩轩那个孩子那么帅气那么懂事,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不会不借给他们的。”
面对检方呈上去、可谓是无懈可击的证据,面对费媚和张天峰仇视无比的眼神,俊生并没有选择认罪伏法,俊生在狂躁的、语速很快却条理分明的咆哮着,直到法官的法槌连续不断的制止下,俊生才停止了咆哮公堂。
俊生终于安静下来后,法官便安排原告代理律师提问,原告律师也就是费媚的律师问俊生说:“请问被告,如果当年你没有实施侵犯原告,那与你有血缘关系的遗传学女儿姗姗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关系,一不小心有了孩子,也不是不可能也是能说得过去的,我只是疑惑和恨她为什么隐瞒了我这么多年。”俊生瞄了一眼原告席上的费媚、一脸的委屈和难过的回应道。
原告律师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问说:“恋爱是合法的,未婚有孕也只属于道德范畴,这里我们不做评价,但恋爱更是两个人的事情,对于你和我的代理人费媚女士的这段婚前感情,我的代理人却是完全否认的,你的陈述此时是苍白无力、更是纯属子虚乌有的谎言,这完完全全就是你的一面之词。”
“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这个女人在诬陷我,现在我的生意濒临破产,如果在轩轩生病的时候、哪怕我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拒绝媚儿的求助的。”
此时俊生是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很是诚恳,法院也确实有俊生申请破产的记录,原告费媚的代理律师回头看了看费媚后,便转回头来又问俊生道:“被告人,在法庭上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现在...”
原告律师刚刚说到这里,被告律师便急忙起身插话说:“我的代理人,你现在可以陈述一下原告提出借钱请求后,承诺附加给你的回报或是做为借钱的交换条件。”
“尊敬的审判长,本人觉得这件事情和本案无关,而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才是关乎本案走向的关键性提问,请尊敬的审判长允许我继续问下去。”原告律师等被告律师说完后,诚恳的请求法官道。
第十一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1
“被告可以先回答原告在借钱时的附加条件,之后原告律师如果还需要询问的话,可以继续询问。”
法官的话说完后,俊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委屈的说:“媚儿说如果我借钱给她的话,她就答应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继续下去,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其原因不仅是因为现在我是真的没有钱借给她,更主要的是因为我不想对不起天峰。”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不要脸,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俊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费媚便猛的起身随即开始激动的喊着,可是俊生的话并没有因为费媚的情绪而停止,直到俊生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后,才依然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还在叫喊着的费媚。
等法官的法槌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在法警的制止下,在原告律师的劝阻下,在张天峰的安慰下,费媚才终于是停止了喊叫。
“原告律师,你现在可以继续提问了。”
听得法官的允许后,原告律师又走到被告俊生的身边说:“被告人首先应该知悉,在法庭上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个你明确吗?”
“明确,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俊生回应过原告律师的话后,又激动的埋怨道。
原告律师听后指了一下费媚说:“根据我的代理人陈述,在案发当天,我的代理人是在睡眠中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实施侵犯的,她根本不知道姗姗是你的女儿,也就根本不存在隐瞒什么的,反而我要问被告的是,你真的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姗姗和你的关系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真正一点都不知道,我对天发誓。”俊生激动的举起右手说道。
原告律师点了点头转身对法官说:“尊敬的审判长,由于被告在dna鉴定结果的确凿证据下,依然一直矢口否认当年的犯罪行为,本人觉得有必要将已经远嫁他乡、还没有到案的、我代理人当年的小姐妹先抓获归案后,本案再行继续审理。”
“尊敬的审判长,我做为被告代理人的身份认为,我的代理人还需要陈述一些事实给法庭,以此彻底证明我的代理人是被冤枉的,关于原告小姐妹没有到案的情况,在我们掌握的证据面前,也只能说是两个相互关联的案件罢了,根本不能武断的认为是同一起案子。”
听得原告和被告代理律师不同的阐述之后,法官们先是商量了一下后,最后由审判长回应道:“被告人可以继续陈述,如被告人的陈述不能采纳的话,本法庭将暂时休庭,等警方和检方将证据进行增补后,本案再行继续审理。”
“尊敬的审判长,我是被告人常俊生,虽然我没有钱借给原告,可我和原告最后还是发生了关系,且...”
“常俊生,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发生过关系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有孩子了,你...”
“安静,安静...原告请不要扰乱法庭秩序,本庭审判长想问原告,你刚才所说的‘有孩子了’,指的是什么意思,本庭没有理解你的意思。”
审判长再一次敲槌制止了费媚的行为后,又对费媚的话做出了疑问,这时费媚急忙紧张的回应说:“我以为他又要诬陷我,情急之下我不小心就口误了。”
“这里是法庭,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原告代理律师,请让你的代理人也知悉这个常识,被告可以继续陈述。”审判长很严肃的说道。
在原告律师对费媚的再一次劝阻下,费媚终于是安静了。
费媚是安静了,常俊生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在旁听席坐着的雅雯和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只见常俊生看了费媚好几眼后又说道:“嗯...且媚儿现在已经是怀孕状态,而媚儿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那天发生关系的直接证据,如果法庭不信,我可以和费媚腹中我的胎儿做亲子鉴定。”
常俊生的话音刚落,整个法庭都炸锅了,一旦常俊生说的是事实,那常俊生和费媚当年的恋爱关系不一定能证明存在、可也不能证明不存在了。
与此同时,侵犯的事实依据,也就是那份关于常俊生和姗姗的亲子鉴定,瞬间就成了一件不清不楚的佐证了。
事情发展到此,法庭最后决定:其一:将采纳原告代理律师先逮捕费媚小姐妹的建议。
本来原告代理律师的建议是在做一件有利于原告的举措,可现在却给了被告喘息的机会。
虽然这举措还是原告的一个翻盘机会,可事实一旦成立,原告的可信度就变弱了,而被告狡辩的可能性和可操作性也就更大了。
其二:法庭将采纳被告人提出费媚怀孕以及相互关系的说辞,并以书面报告的形式把亲子鉴定报告呈上后,再行择日审理。
法庭审理瞬息万变,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本来警方和检方觉得,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既然两个孩子是异卵异父同期复孕双胞胎,又有两份dna亲子鉴定做为有力证据,加上原告人的控诉,即便常俊生这里是零口供,照样可以用事实证据证死嫌疑人。
可如果费媚腹中此时真的身怀有孕,而腹中的胎儿真的和常俊生有亲子关系的话,那原告的控诉就存在疑问了,这个案子也就只能退回去重新调查。
这种陈年旧事,本来就没有什么现场证据可言,一旦给了嫌疑人喘息的机会,一旦费媚的小姐妹矢口否认一切,这个案子就很难再翻盘。
而在所有的事实情况下,费媚小姐妹死不承认的可能性将变得极其的大,因为是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明知有很大程度逃脱的可能性,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当一个圣人而让自己身陷囹圄呢。
法庭审理结束后,虽然常俊生又被送回到了看守所,可费媚和张天峰两口子之间的感情,已经开始向分道扬镳的边缘靠近。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张天峰不原谅说得过去,张天峰原谅也说得过去,可婚内出轨一旦成立,就不是随随便便可能会被原谅的了。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即便是这件案子最终胜诉,那个最初讨一个公道、以还婚姻和家庭一个美满未来的初衷……
还在吗?
第十二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2
走进法庭的时候,张天峰和费媚是相互扶持一起走进去的。
审理结束后,张天峰和费媚却是一前一后走出来的。
张天峰一个人先走出了法庭,雅雯和费媚随后一起走出了法庭。
从法庭走出来的张天峰,步子迈的很大,走路的速度也很快。
从法庭走出来的费媚,步子迈的不大不小,不过频率很快。
最终,费媚和雅雯没有追上先走一步的张天峰,张天峰没有说一句话的打车又先走一步了。
费媚看着已是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只是狠狠的咬着牙关,也没有说一句话。
面对随后又追出来的律师,面前随后追出来埋怨费媚没有说出全部事实的律师,最终没有得到费媚只言片语的解释。
费媚也先走一步了,留下了雅雯和律师两个外人。
最后,律师给雅雯留下一个无奈的表情后,也走了。
被告常俊生的代理律师,一直催原告提供费媚腹中胎儿和常俊生的亲子鉴定,可费媚就是始终不表态。
这种事,只要费媚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
而张天峰直到此时还是没有出现。
做为相当于对整件事情起到推动作用、初衷是一心向善、想要还社会一个美满家庭的雅雯,其实更想费媚可以尽快自证清白,可是关于这种涉及**的事情,雅雯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而一直没有等到鉴定书的常俊生一方,由于没有在指定时间内收到决定原被告双方命运的鉴定书,最终常俊生律师向警方和法院提出了取保候审的申请。
取保候审的申请提交没几天,常俊生就被在限制部分权力的前提下,回家了。
法院审理暂时结束后,费媚对任何人、任何组织一直持着不见、不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避态度,这让所有相关人都觉得费媚已经是默认了所有的坊间猜测。
既然费媚一直保持这样的应对态度,案子的性质也就慢慢的由刑事案件向民事案件转变。
而早在大约二十年前就远嫁他乡、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和家人一直没有联系的费媚小姐妹,虽然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暂时还是一直没有找到费媚当年的小姐妹本人。
连费媚本人都不关心证明清白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一直是所有吃瓜群众茶余饭后各持己见的梗,可时间长了,外人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而张天峰直到此时依然没有出现。
爸爸的突然失踪,姗姗是最难过也是最关心张天峰哪怕是一点点信息的人。
虽然一直以来张天峰就像是人间蒸发、一直是杳无音讯,但是姗姗是唯一一个一直没有停止惦念张天峰的人。
虽然一直以来因为过度思念爸爸、回报给姗姗的是高考失利、最终也成为了一个社会人。
可是现在已经成为夜场啤酒推销员的姗姗,还是没有停止惦念爸爸张天峰。
三年过去了,张天峰依然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而此时法律意义上的张天峰,已经成为了一个失踪人口,他和费媚的婚姻关系也随即解除。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张天峰被定为失踪人口后没有多少时间,孩子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常俊生离婚了,丈夫已是失踪多年的费媚,不久便成了常俊生的新娘。
在《今天你要嫁给我》的背景旋律下,在常俊生和费媚先化友为敌、后又化敌为友、极度逆转后的小型婚礼现场,已经是两岁多的费媚儿子昊昊,也出席了母亲的好事。
虽然昊昊什么也不知道,虽然昊昊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笑一会儿叫,可是大家还是很开心。
在所有宾客的眼里,从血脉的角度思考,大家都认为常俊生、费媚、昊昊才是真正的一家子。
不对,还有姗姗,可是姗姗并没有出席母亲和血缘意义上父亲的婚礼。
虽然姗姗并没有出席婚礼,可是大家还是认为常俊生、费媚、姗姗、昊昊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大家还感慨他们的幸福来之不易。
可是大家还是觉得幸福什么时候来都不晚,只有姗姗一点都没有觉得幸福。
几乎没有人记得张天峰是个什么角色,几乎也没有人记得张天峰有过什么样的付出,因为大家觉得张天峰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房子、车子,甚至票子、孩子,没有,什么实物都没有留下。
大家觉得即使是费媚现在拥有的房子,也是费媚一个女人几十年辛辛苦苦打拼挣下的。
在大家的心目中,费媚是个女强人,而张天峰只是个水电工、只是个没有什么挣钱能力很无能的人,张天峰就是一个只会吃饭干活的废物。
大家都在为费媚拨开云雾见青天而庆幸,大家都在为常俊生‘终于等到你’而开心。没有人记得他们曾今的对簿公堂,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的不堪往事。
而张天峰的不好,大家却总是挂在嘴边,反正张天峰估计早就死了,谁会在意一个估计已经死去的人的好,即便在意又有什么用,反正张天峰已经一点用都没有了。
只有姗姗还心心念念、惦念着他唯一的爸爸张天峰,而他生物学父亲常俊生家,姗姗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姗姗宁愿在上班之余天天混在像她母亲费媚曾今一样的圈子里,也始终没有回她生物学父亲的家,即便是费媚和常俊生想尽一切办法让姗姗走正路,不要整天的在社会上瞎混了,可姗姗根本不屑一顾。
此时姗姗已经十九岁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她的爸爸张天峰有一天可以出现,有一天可以出席她的婚礼,虽然她对爱情很是恐惧,虽然她和她的小男朋友朝不保夕,虽然她和她妈妈费媚当年一样过着昼伏夜行的生活。
但是姗姗还是一直等着爸爸张天峰出现,姗姗太想她爸爸张天峰了。
在姗姗的潜意识了,爸爸张天峰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保护她的男人。
在包括生物学父亲常俊生、母亲费媚的所有人眼里,少年时期的姗姗,在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爸爸张天峰的培养下,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的、曾今学习也很好的女孩子,废了。
所有人都觉得有一个好爸爸很重要,大家都觉得昊昊前途无量。
而在姗姗的心里,就是要把自己搞得很坏,只有这样的话,爸爸张天峰才会着急、才会担心、才会出现。
终于,张天峰回来了。
第十三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3
张天峰回来的很特别。
在这个处处需要身份信息的时代,警察一直疑惑张天峰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此时警察同志终于明白了。
在警察终于找到当年费媚的小姐妹那天,警察同志同时也找到了张天峰,一切就像是老天刻意安排的一样。
在十几年前身份信息建设还不是很健全、早已用非法手段换了身份的费媚小姐妹,终于在警察强大的心理攻势下,说出了当年关于费媚被侵害的真实过程。
原来,当年的费媚业绩很好,业绩好自然挣钱就多,费媚小姐妹很是嫉妒。
因为费媚比她的小姐妹挣钱多的话,就有能力买更多的漂亮衣服、抹更好的护肤化妆品,而费媚小姐妹因为业绩平平,伴随她的一切都是廉价的代名词。
另外,当年的费媚经过城市的洗礼之后,蜕变的是如花似玉,就像费媚的名字一样,那时候的费媚,可以说不仅非常美还非常媚,这样的费媚很受男人的追捧,常俊生也是这群男人其中之一。
而姿色平平的费媚小姐妹,伴随她的一切都是冷落的代名词。
那时候的费媚是高傲的,是不愿意搭理这群和她一样也不一样的打工男孩子的。
于是费媚小姐妹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讨好她单方面喜欢而费媚单方面不喜欢的几个男孩子,便将安眠药偷偷放在了同住一屋、一个来处的费媚的水杯里。
费媚小姐妹成功了,因为费媚终于自动消失了。
可是费媚小姐妹并没有因此得到几个男孩子中哪怕一个的青睐,而唯一留给费媚小姐妹的,却是极度恐惧、良心不安、夜不能寐、噩梦不断。
终于,已是被自作孽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费媚小姐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来临后,选择逃离了这座城市,她隐姓埋名、切断行踪、远嫁他乡。
觉得终于解脱了的费媚小姐妹,其实根本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脱,噩梦也没有因为她的隐身而隐匿,费媚小姐妹的这些年,被内心深处的孽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费媚小姐妹的婚姻也不幸福,那个和她一起逃离这座城市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在逃杀人犯,而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知情。
这个男人这些年对她一直很不好,两个相互之间都没有吐露真实心声的人,又怎么会过好日子。
在费媚小姐妹的男人被抓获的那天,费媚小姐妹也终于被警察同志查明了真实身份。
失去自由后的费媚小姐妹,当把一切都一吐为快之后,笑了,她已经快二十年没有真正的笑过了。
而于此同时找到的张天峰,其实开始警察同志并不知道它就是张天峰,因为警察同志先是找到了一具无名尸骨。
因为张天峰三年前做过亲子鉴定,在全国dna数据库里有他的信息备份,所以确认这具尸骨就是张天峰,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法医鉴定张天峰是溺水自杀身亡的。
费媚小姐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嫉妒之举,不仅折磨了自己二十年,还让一个估计会很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看守所里的费媚小姐妹悔恨不已。
跨度为二十年的这件互有因果的事情,终于是真相大白了,看似并不是什么大案要案的一个事件,却和大案要案一样的毁了几个家庭几代人,不由得让人唏嘘不已。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真相大白于天下而结束,相反,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三年过去了,雅雯还是原来的雅雯,皇浦康成还是原来的皇浦康成,米青已经由原来的实习亲子鉴定师,蜕变成一位业界新秀。
当年那晚雅雯和皇浦、米青的的巧遇,其实就是三个人相互之间都是巧遇的一场误会。
之所以皇浦不由自主的说了谎言,之所以雅雯不由自主的将事实夸大,估计与他们多年在亲子鉴定中心工作、见过太多失败婚姻而导致的心理应急反应有关。
皇浦和米青到今天都是师徒相称,皇浦和雅雯依然还是恋人关系,还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三年都一成不变。
这天,雅雯和往常一样准时上班、准时来中心面对大比例的婚姻不幸,雅雯对这样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一位似曾相识的、穿着很摩登的漂亮女孩子推开门腼腆的问说:“你好,我看见您这里门外写的是咨询室,我可以进去咨询一个问题吗?”
“进来说,进来坐下说。”刚刚换好白大褂的雅雯,微笑的跟女孩子说道。
只见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走进雅雯的办公室,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在门里大概一米的地方,就这么有点紧张的四处瞅着。
看看女孩子花里胡哨的穿着,再看看女孩子有点拘束的神态,雅雯感觉这两种外在的表现和装扮,实在不应该在一个人身上呈现。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雅雯只能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理由,选择相信眼前的一切。
“坐下,坐下说说你想咨询什么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雅雯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相关的往事,雅雯拉了一下自己位置对面的椅子,请女孩儿坐下说话。
女孩儿终于是坐下后,雅雯微笑的问说:“你把你的报告给我看看。”
“报告?什么报告?我没有报告。”女孩子有点尴尬的回应道。
雅雯听后也有点疑惑的回问说:“没有报告?那你是想问什么问题呢?”
“我是...我是想咨询一下关于亲子鉴定的问题。”女孩子先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突然挺直腰杆儿利利索索的说道。
雅雯一听女孩儿所言,有点想不通的问说:“你叫什么,多大了,你要做亲子鉴定吗?”
雅雯确实是有点不解和好奇,因为大部分来这里做亲子鉴定的,都是夫妻之间的父系一方,母系一方和子女方来这里做亲子鉴定的,一般都是关于打官司多婚史分财产、子女间分遗产、多年失散等多少涉及司法范畴的案子。
而类似这种事,一般来人又都是激动不已,可是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像涉及那些事情的访客。
“应该算是吧,我叫张宇姗,19岁,大人们都说...”
雅雯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再看着对面这个女孩子这么的面熟后,便惊讶的打断女孩子的话问说:“你叫什么?”
第十四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4
“我叫张宇姗,如果我爸爸人已经不在了的话,我可以跟我爸爸做亲子鉴定吗?”
女孩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雅雯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不过,雅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确认一下,因为雅雯此时的心里杂乱如麻,因为雅雯也知道了警方的一些信息。
“你爸爸叫什么?能说说你爸爸这个人吗?”
雅雯本来只想确认一下女孩儿的爸爸是不是她心里所认为的那个人,可是三年来自己最为用心用力的一个案子,最终是以那样的结局收场,让雅雯很是难过,雅雯的心里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雅雯想同时确认很多东西。
雅雯想同时替那个可怜的爸爸同时确认许多事情。
“我爸爸叫张天峰,我爸爸这...”
“你妈妈是叫费媚吗?”
当女孩儿说她的爸爸叫张天峰时,雅雯实在是百感交集,本来从职业禁忌的角度上说,雅雯是不能改这样去问的,可是雅雯还是不由自主的打断了女孩儿的话。
“应该是吧,我不知道,不过我从小和爸爸还有她一起生活,我也叫了她十六年的妈妈,可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的妈妈。”
姗姗说这番话的时候很伤感,是姗姗走进这个屋子以后,说过最为伤感的话。
到这个时候,雅雯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女孩儿就是姗姗了,可是将这样一个爸爸和这样一个姗姗联系在一起,雅雯的心里很痛,是一种复杂的痛。
雅雯不解,姗姗为什么要和她的爸爸张天峰做这个亲子鉴定,这样的爸爸不好吗?有这样的爸爸有没有血缘关系重要吗?
雅雯不知道姗姗做这个鉴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见惯了太多做这种子女要求和父辈做亲子鉴定的雅雯,首先不由得和一些不好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雅雯先入为主了。
“你认识我爸爸和那个女人吗?”
已是成年的姗姗,也意识到了对面这个女人可能认识她的家人。
雅雯和姗姗其实是见过的,就是三年前雅雯第一次拜访张天峰家的时候,那是一个正好吃午饭的正午,姗姗那天也正好在家,姗姗在,雅雯在,他们一家人都在。
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只和彼此见过一面的两个女人,虽然都开始觉得对方熟识,却都不敢一下子确认,开始的雅雯是这样想的,现在的姗姗也是这样想的。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变得不仅是容颜,还有穿着风格的变化,语言特征的变化,化妆手法的与时俱进等等。
知道对面就是姗姗的雅雯,并没有表现得很直接,也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只见雅雯微笑了一下说:“好像是见过,你今天来想和你爸爸做这个亲子鉴定的话,是不相信张天峰先生是你爸爸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别人都说我爸爸不是我亲爸爸,可是我就觉得我爸爸就是我亲爸爸。
如果我爸爸不是我亲爸爸的话,我一定可以感觉到的,我要证明我爸爸就是我亲爸爸后,我还要告诉所有人,好让所有嚼舌根子的人都无话可说。
我爸爸从小最和我们兄妹亲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我和哥哥吃,他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我哥哥走了以后,我爸爸就更对我好了,以前我没有进入社会的时候,我还不确定不懂得也不知道。
可是现在我更加确认我爸爸就是我亲生的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我爸爸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你不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吗?”
姗姗突然开始很激动的说着,可是不管怎么激动,雅雯都没有看到姗姗的眼睛里有一滴眼泪,雅雯只在姗姗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的光芒,那种光芒是姗姗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所没有的。
面对姗姗激动时提出的问题,雅雯紧紧绷着嘴点了点头后,又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一些你们家的事,其实,你爸爸究竟是不是你的亲身父亲有那么重要吗?”
“有,我看不惯他们说爸爸的不是,我不愿意让别人说我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姗姗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姗姗这样细微的动作,让雅雯的眼角也不由得不自然起来。
雅雯在为张天峰开心,也在为自己这个凡夫俗子惭愧,为什么世间的人们总是喜欢先入为主呢,都喜欢美好事物的世人,在面对别人的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要往坏处想呢。
“小妹妹,不要在意别人的说法、想法和做法,只要你觉得你的爸爸是个好爸爸就好,你没有必要证明什么给别人看的,好好上学就是对你爸爸最好的报答。”
说这些话的时候,雅雯是感性甚至有力的,雅雯是把自己当成张天峰的妹妹一样说的,可是好像姗姗并不领情。
只见刚才还是一脸幸福的姗姗,突然冷笑的说:“上学,呵呵,我没有爸爸了,也就不知道上学有什么好的了,以前爸爸说好好上学将来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可是现在爸爸不在了,我就是做什么事情爸爸也不会知道的。”
“你爸爸在天上会看到的,一定会看到的。”雅雯柔和而肯定甚至臆断的说道。
姗姗听到雅雯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又摇了摇头说:“你不要骗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爸爸要是真能够看到这一切的话,爸爸一定早就被我气回来了。”
姗姗不解,为什么对面这个女人知道家里这么多的事,不过姗姗并没有过问,这些都不是姗姗最想要去关心的事。刚刚在前几天知道张天峰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姗姗就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姗姗觉得爸爸的样子就是张天峰的样子,姗姗不想让那些所谓的科学绑架,姗姗又想用科学的手段证明跟所有人看,姗姗是矛盾的,可姗姗更是心明如镜的。
姗姗的话里话外音,让雅雯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三年来姗姗的变化,她们的关系虽然不熟,雅雯也并不知道张天峰一家的所有事情,可看到姗姗好好一个孩子,前途无量的一个孩子,现在...
雅雯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不适,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未来,想要培养一个有未来的孩子,其实最应该从为人父母抓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家庭不幸、殃及池鱼,幼子不教、父母之过,欲养大贤、先修自身。
第十五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5
雅雯和姗姗的谈话,一直纠结在做亲子鉴定和不做亲子鉴定的十字路口,按说中心有生意可做,雅雯应该满足姗姗的要求才对,可是雅雯不想再伤害这个女孩儿了。
按说雅雯一直在给姗姗讲一些道理,以让姗姗明白只要有爱在,做不做亲子鉴定是不是亲身父亲,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可是三年来在社会上受尽委屈、选择坚强却养成执拗性格的姗姗,这次依然是很执拗。
姗姗一定要做,雅雯犹豫不决,其实旧时他们一家做过的报告还有存底,雅雯大可以直接调出来让姗姗明白,可是雅雯觉得工作不是这样做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时间已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时分,雅雯想请姗姗一起吃饭,雅雯想在饭桌上再和姗姗说道说道,可是姗姗拒绝了。
“不了,我下午还要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去,姐姐,你也再想想我的要求,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的,我也知道你在为我考虑,可是这些都堵不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我要的不是心安理得,我要的是爸爸在天上能够安宁。”
是啊,一个逝去的人,又有什么能比安宁更重要呢。
可是要想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就要拿事实说话,可真正有爱的事实只有感受到的人才会懂的,吃瓜群众最想看到的是有形的、白字黑字的、有反转的证据,可这些证据对于当事人却是更大的伤害。
雅雯想让姗姗刻意的忽略这件事情,雅雯听到姗姗还要找律师,便好奇的也是刻意的调转话题问说:“姗姗,你找律师干什么,你是要打官司吗?”
“对,我是要打官司,我要告费媚和常俊生,我要告他们重婚罪。”姗姗冷静的像一块冰雕一样的说道。
听到姗姗这样说,雅雯也就明白姗姗的意图了,姗姗这是在为他的张天峰爸爸讨一个公道回来。
可是姗姗想错了,从张天峰被定为失踪人口的那一刻起,他和费媚的婚姻关系也就随即失去效力了,现在张天峰已经确定死亡,那就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可是雅雯觉得不能这样说,雅雯觉得自己应该给姗姗动力或是希望,雅雯觉得自己应该给姗姗创造一个给爸爸张天峰做一点事的机会。
想到这里,雅雯还是微笑的指着墙对姗姗说:“姗姗,你看看墙上的那些证书,那可都是我的资质和学位,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姗姗随着雅雯所指看去,估计是看不太清楚或者是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只见姗姗直接起身走到挂着一些框架的墙面下,随即便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哎呀,姐儿呀,你厉害了嘛,怪不得我小时候爸爸一直说上好学可以做很多的事情,那姐帮我呗,我把我存的钱都给你。”
姗姗一边慢慢的、一步三回头的向自己的位子走去,一边夸奖着雅雯的深厚底蕴,只见雅雯突然严肃的说:“我这里是公益性质,不需要你花钱,不过你要想让我帮你的话,就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你可以做到吗?”
“这样啊...我...我要先听听你要怎么帮我,你们这些大人鬼主意太多,我不能随便相信你们的。”姗姗用手扒拉着脑袋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雅雯看得出来,高考失利过早进入社会后的姗姗,一定面对过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要不在城市里长大一个19岁的孩子,做事情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看着姗姗期盼的眼神,雅雯一下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帮这个孩子。
姗姗想要做的事是关于常俊生和费媚的,从费媚小姐妹将一切都托盘而出的那一刻起,费媚和常俊生一家一定也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因为费媚当年对法令的不理不睬,又因为案子在向民事的方向靠近,所以法院和警方、检方也无法强制执行鉴定一事。
还是胎儿的昊昊,当年也就没有做亲子鉴定。
为此,当事人费媚直到现在也是有点不清不楚。
可费媚和常俊生的婚姻关系已经既成事实,那些不清不楚只要常俊生不追究,好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人家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外人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而费媚小姐妹的突然出现,常俊生参与了当年罪恶的事实也就浮出水面,费媚又会怎么去面对呢,是谅解、是追责、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这样很蹊跷的事件,法律又会怎么去处理呢,这些雅雯还都不明朗。
就在雅雯一时语塞的时候,姗姗说话了。
只见姗姗拿出手机对着雅雯一边开始放一段视频,一边狠狠的说:“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两个人结婚以前就在一起了,这是我在我家偷偷录得视频,姐你看一下。”
手机视频都是有时间的,雅雯看到的视频时间确实是在张天峰失踪不久,而费媚和常俊生在视频里的暧昧程度,一定不在正常朋友相处的范围之内。
从视频的角度和视频里屋子的陈设来看,暧昧应该发生在费媚和张天峰的卧室里。
雅雯不知道姗姗录这段视频是怎么做到的,可这好像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费媚和刚刚保释不久的常俊生、在本身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有这种不正当的婚外关系,从最新颁布的婚姻法条款断定,即便他们没有领证,这样的行为他们也确实构成了重婚。
即便重婚罪不成立,最起码算是道德败坏,只要有人追究,也是一样是要追责的。
雅雯突然太佩服姗姗这孩子的城府了,原来姗姗一直在替她张天峰爸爸守护着这个家。
“这视频你是怎么做到的?”雅雯将视频看到最后,疑惑的问姗姗道。
只见姗姗鬼灵精怪的看了雅雯一眼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视频能不能告倒他们。”
就在雅雯为姗姗的小鬼头大主意惊讶时,皇浦带着警方和检方的三位同志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位刚刚走进来的警官看到姗姗后,有点好奇的问道。
姗姗还是坐在原位并不是很有礼貌的回应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来这里找古大夫有事,你呢?”警官笑呵呵的又问姗姗道。
姗姗看了一眼雅雯后,又面无表情的对警官说:“我来这里也是找古大夫有事,只许你有事,就不许我们劳动人民有点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