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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祖传狐仙全文阅读

作者:清流映月     家有祖传狐仙txt下载     家有祖传狐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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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子

    九十年代初,北方深秋寒冷的夜晚一片漆黑,山脚下有个几十户的村子,几点零落的灯光闪烁,村东头一间小屋里,发黄的白炽灯下,火炕边围坐着许多人,屋地上也站满了人,气氛显得十分低沉压抑。

    火炕中间躺着一位老太太,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已是油尽灯枯之态。身边或坐或跪的有些男男女女,脸上挂满了悲痛欲绝之色,显然是老人的儿女晚辈。离老人最近的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身英武豪迈之气,盘坐的双腿前有一个酒杯,里面斟满了酒。若有所思的盯着炕上躺着的老人好半天,吐出一句话:“姐姐,你的情况咱家老太太都知道,她有事脱不开身,不能亲自来,让我来看你一眼,能用上的法子也都跟我说了,一会儿我就试试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都尽力而为,剩下的看你造化了。”

    躺着的老人费力的半睁开眼,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又沉沉的合上双眼。

    这男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上毫无表情,好像喝的就是白水一般。这时,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说:“胡老舅,没有酒了,你稍等,我再去买两瓶。”

    火炕上被叫胡老舅那位男子笑呵呵的说:老英啊,你老舅我喝酒还用你去买么,酒多着呢,你消停待着吧,一会儿有别的事要用你跑腿儿呢。说完就用手指在酒杯旁边的炕席上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就是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画面——那个空酒杯中的酒就如涌动的泉水一般,顷刻间就涨满了一杯,旁边的人都能闻到一股酒香。

    胡老舅拿起酒杯来对着那叫老英的一笑道:“老小子,闻闻我这酒咋样!”

    老英这才从错愕中惊醒过来,伸过头去提鼻子一闻,说了一声:“真香啊!紧接着又是一句:哎呀妈呀!胡老舅,你可真是神仙啊!”

    胡老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在身边,空酒杯里依然会无酒自满,就这样,胡老舅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五六杯之后,一抹嘴说:行了,干正事儿要紧,赶紧去准备几样东西,记住,要一只二年以上的壮实点的公鸡,四盏敞口没盖儿的油灯,没有油灯就用牛油蜡烛代替,五谷杂粮一样一碗,香纸还要多多准备,抓紧吧!

    一声令下如山倒,屋里的儿女晚辈都开动起来,按照老英的安排各自去准备应用之物。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备齐的是香纸和蜡烛,黑灯瞎火去乡里医院旁边的寿衣店敲半天门,才好不容易凑够数了。

    胡老舅深色凝重,缓缓地说:“你们都去地上站着,炕上地方给我腾出来,一会儿我忙活的时候谁也别说话,另外大门要关紧,找个人在门口看门,屋里的人出去就别进来,也别让外面人再进屋了。”

    老英安排了一个人去门外看大门,家里所有的亲人都焦急的等待着胡老舅的行动,十几双眼睛全都紧紧地盯着他。

    胡老舅拿起手腕粗细的牛油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点燃,一共点燃四根,分别放在老太太的头顶上方、胸口、左手、右脚处,每放下一根蜡烛,就念叨一句,嘴里念的是:乾首天元驻三魂,坤腹心神养七魄,艮手脉络组人和,震足锁阳行天下。

    然后胡老舅倒退着走到炕边,在头顶的蜡烛旁边又摆了两个空碗,抓了几把五谷放到其中一个碗里,又接过旁边人手里的公鸡。说来也怪,公鸡在别人手里拿着的时候还紧着扑腾几下,到了胡老舅的手里,就好像骨碎筋断一般,一动都不动,要不是眼睛还转动,大家几乎以为公鸡已经死了。胡老舅一手攥住公鸡的脖子,一手抓着鸡头贴近空碗,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鸡头就拧下来了,然后鸡血就好像水流一般流淌进白色的空碗。

    由于过度集中精神,又都有些紧张,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胡老舅那么暴力的手法,鸡血竟然一滴都没有飞溅到别的地方,全都乖乖的流进那只空碗里。

    胡老舅随后又拿出三根香点燃了插在五谷碗里,念叨着:人间五谷育阳人,

    纯阳之血孕生魂,五谷阳血添阳寿,阳人生魂福寿长。

    最后用手指蘸了点鸡血,在老太太眉心处画了一个符咒之类的图案,然后就盘腿坐在老太太身边,轻声的说:“看着点老姐姐眉心鸡血画的锁魂咒,如果锁魂咒出现消失的迹象赶紧告诉我,五谷碗里的香不能断,更不能灭,香要烧到根部的时候再换新的,屋里人不要来回走动,省的带起风吹灭蜡烛,这几根续命灯绝对不能灭了,灭一根蜡烛,成功的几率就少了几分,切记。”说完,胡老舅闭上眼睛,口中含糊不清的开始叨念着什么,只是众人已经听不清说的具体是什么了。

    屋子里众人整齐的回答一个“哎!”字,然后就重新归于令人窒息的平静,仿佛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众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老太太头顶和身上的几根牛油蜡烛,盯着五谷碗里那几根燃烧的香烛,如果不是香烛的火焰不断的向根部吞噬着,那此时这个屋里的时间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轻轻说了一声:我奶奶额头上的锁魂咒颜色好像变浅了。这一声惊喜了在场众人,大家都第一时间的看向老太太眉心的那个鸡血画出来的奇怪图案。果然,颜色真是变淡了!正常的血液凝固后应该呈现的是深红,或者是暗红色。但此时老太太眉心的图案却是那种被清水给稀释过的淡红色,而且是能以肉眼看见的越来越淡的变化着。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哎呀,碗里的血颜色也很淡了。这一声说完,打坐的胡老舅猛地睁开眼睛,瞟了老太太额头和血碗一眼之后说:老小子,你们兄弟几个都过来,在你妈头上排好队,用刀把左手食指割开,每人滴几滴血在碗里,动作要轻,要快。

    众人立刻行动,老太太五个儿子,立马都排好了队,旁边递过一把锋利的削水果刀,从老大开始,每人都割破手指,朝血碗里滴了几滴。

    胡老舅这时候手指蘸血,然后在老太太的太阳穴两侧又画了两个奇怪的图案,然后又在老太太身边打坐,嘴里念到:纯阳之血孕生魂,开枝散叶育后人,儿孙反哺孝慈母,三魂七魄归元神。

    反复念了好半天,只见胡老舅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同时发丝间隐隐有白气升腾。众人则是木雕泥塑一般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画面。

    约莫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老太太原本苍白的脸上隐约出现了一点红晕,原本一直表情痛苦的老人也舒展开了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已经空洞的眼神又出现了一丝光华,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灵动,但是也能从眼睛里看到久违的生气。

    胡老舅这才停止了口中的念念有词,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弯腰对老太太说,老姐姐,你感觉好点了么?

    躺在炕上的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虚弱的说:“老七,辛苦你了,歇歇吧。我干妈的心意我领了,可这回不同以往,阎王爷是铁了心收我过去,干妈就别费心救我了,救不了我啦。”

    胡老舅有点动容:“老姐姐,你别这么说啊,妈妈让我来就是要全力救你,抢也得把你从阎王那抢回来,毕竟你阳寿未到啊!你先别说话,安心躺着,我休息一下,继续用妈妈教我的血阵回魂咒给你续命补寿,妈妈说了,这阵成功了的话,至少能再给你五年阳寿。”

    老太太这时候拿起了左手和胸口的牛油蜡烛放在旁边,慢慢的翻了个身,这一下可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多少天了,老太太手都抬不起来了,今天经这位胡老舅摆阵画图念咒折腾一阵,竟然能自己拿东西,还能翻身起来了!这不是神仙是啥,老太太好的时候就够神的了,没想到这胡老舅更神。

    几个儿子都想上前去搀扶老太太,又怕弄灭了牛油蜡烛,很是着急又手足无措。老太太慢慢坐了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别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说,时间不多了,让我把紧要的后事交代清楚再走。

    老太太又转向胡老舅说:“兄弟啊,我已经见过地府来的人了,他们告诉我,你这血阵回魂咒对我已经没用了,添几年

    阳寿是不可能了,但是看在胡老太太的面子上,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后事交代清楚再走,所以我得抓点紧说了。”

    胡老舅一怔,随即就黯然点点头:“行,老姐姐你快说吧!”以他的道行,老太太说的这些他还是可以迅速理解的。

    老太太对着地上的儿孙们说:“今天我干妈让你胡老舅来救我,不管成功没成功,我干妈和你胡老舅已经尽力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还得记着我干妈和你胡老舅的人情,逢年过节上供烧香可不能差了,初一、十五的赶上家里吃什么好吃的,也得给胡老太太和你胡老舅盛上一份。”

    儿子们眼含热泪点头答道:记住了,妈!

    老太太继续说:“我死以后,附近这些个邪魔歪道又该跳出来蹦跶啦,别人家信不信的我不管了,咱们章家的人绝对不能信他们那些个二五眼鬼画符的货色,咱们家的只信我干妈胡老太太,都给我记住了,谁要没听我说的,我在底下可都能看见,苦果子可得你们吃。以前我干妈就说过,哪天我死了,她的分身也不会离开咱家,还会继续护着咱这一大家人,我死了就在下一代里找一个合适的继承我的香火,胡老太太选中了谁,那是谁的福分,可不能不识好歹。”

    儿孙后人们依然点头说:知道了,妈!

    老太太又转向胡老舅说:“天罡啊,我走之后,这一窝崽子你可得费费心,干妈照顾不过来的时候,你就得替我照应着点,老姐姐我就最后再欠你个人情吧,拜托你啦老兄弟!”

    胡老舅含着泪握着老太太的手说:“老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在不在这些孩子也都是你留下的种,也就是我的孙男娣女一样,这点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护着这一家子周全。”

    老太太欣慰点点头,然后对众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胡老舅说。”屋里人都离开了之后,老姐弟二人在屋里说了几分钟,然后胡老舅就喊了一声:都回来吧!

    众人从隔壁房间又围拢过来,这时老太太仍然保持着慈祥的坐姿,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说了一句:“人活一世,难呐,以后你们就掂量着活吧!”

    大家还未解其中深意,胡老舅看了老太太一样,顿了少顷,低声说:“老姐姐走啦!老姐姐走啦!”

    这一声炸雷一般,屋内顿时此起彼伏的嚎哭起来,老太太慈祥的面容尚有余温,胡老舅轻轻把老太太放躺下,然后对着几个儿子说:“赶紧换上寿衣吧!后事我就不跟着料理了,坟地早都给看好了,就在东上岗的那个杨树林里,以前你妈活着时候就找我给选过,我不是领你们去过么,下葬的事别找那些个假阴阳先生,你妈烦这些个骗子,后天天亮出殡,七点前直接下葬入土,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估计老姐姐活着时候应该也跟你们交代过,我就不多嘴了,走了!以后再有事时候,不用你们没头苍蝇似的找我,我自己就来了。”

    兄弟几人点头称是,送老舅出门。胡老舅几步就隐没近了夜的黑暗,只留下一句不太清楚又难以捉摸的话和一声长长的叹息:“子孙满堂无衣钵啊,唉!”

    隔天一大早,清冷的寒风中,章家一大家子男丁,抬着老太太的棺椁,脚步沉重的走向东上岗的那片孤零零的杨树林,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这个偏僻的山村至今为止最轰动的两件事,最近的一件是两天前章家老太太病故,而最远的一件是四十年前章家老太太做了狐仙的出马弟子,驱邪诊病。如今,随着这清冷的寒风和那一锹锹冰冷的冻土,曾经的风光和声名,都被掩埋在那片刺骨寒风摇曳着的树林下面,与之呼应的只有晨光乍现时,几声略显凄凉的鸟雀叽喳的鸣叫。

    太阳照样东升西落,月亮照样有圆有缺,四季如常,岁月依旧,这世上少了谁都一样,时间的长河终究冲刷、会吞没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区别的只是有的人被记在了纸上,而有的人短暂的留存过别人的记忆中,随着有记忆的人老去,最终又随风而逝。

第二章、天才大仙儿

    第二章、天才大仙儿

    八年后……

    丰城师范学校男生宿舍302室,几个小伙子坐在床边打扑克--升级。

    “赶紧抓牌,最后一把了,赢了赶紧去吃饭,肚子叫半天了,我这聪明的脑细胞都饿死百八十个了。”章达先说。

    “你这是饿死鬼托生的啊,成天就知道吃,就知道饿,再说这把你能赢了我们咋地。”旁边的于伟说。

    “他中午就没吃多少,就惦记着晚上这顿呢,这货的那点出息你还不知道么!”丁洋补刀道。

    章达先对面的张雷说:“哎呀,大仙儿就这么一个优点,你看你们还念叨起来没完了呢,是吧大仙儿哥。”

    章达先甩出一张二:“钓主!”嘴一撇道:“你们这些当哥的哪有点样子,也就碰见哥们儿我这么优秀的品质吧,怎么挤兑我都不急眼,还照样尊重你们几个货,上辈子你们是给社会做出多大贡献才能在这一世遇见我啊,啧啧啧,你们就偷着乐去吧!”

    几个人斗着嘴,打着牌,最终还是章达先和张雷赢了,升级成功,一顿晚餐赢到手!二人摇头晃脑的嘚瑟起来,不住的嘲讽丁洋和于伟的牌技差。

    其实丁洋和于伟最郁闷的吧不是输了牌请吃饭,而是输了之后章达先和张雷那俩货的嘲讽,可是每次打扑克基本上赢的还都是这俩货,然后就各种侧吃蹭喝,还美其名曰:凭实力享受胜利果实!

    由于周末食堂没什么好吃的,赢的这二位也想趁机换换口味,于是就去学校外面的一家小吃部吃快餐。要说这个小吃部,那绝对是小吃部中的战斗机。炒饭、冷面、炒面、土豆饼之类的产品都是两元起,正常饭量的人,六块钱足以吃饱,还能多吃几样。

    到了小吃部坐下以后,各自点起了爱吃的,由于经常来,小吃部的老板兼厨师也都认识了这几位,阿姨热情的说:“今天吃什么,趁现在人不多,点齐之后阿姨抓紧做好,你们趁热吃。”

    各自点好了想吃的之后,阿姨进厨房去忙活了,几个人坐在那闲聊,章达先起身来到厨房门口跟阿姨拉起家常:“阿姨,你这里里外外一个人忙活,怎么不雇个服务员啊!”

    阿姨一边熟练的煮面,一边说:“孩子你不知道,我这店利润小,全都是靠着客流量大,多少还能赚点,家里孩子还要读书,我这身体也不是太好,经常要吃药,所以就得节省着点。好在啊,你们学校的学生都熟悉我这情况,来的人也都能自己把做好的端回桌上吃,这样即使饭口人多的时候,也不算耽误什么事,就是过了饭口我就得赶紧收拾桌子,洗筷子刷碗,要不下一个饭口的时候餐具就不够用了。呵呵,也挺好的,一天天过的非常充实。”

    听到这,章达先心里有种敬佩和同情油然而生,他听学长说过,阿姨的命苦,长的漂亮还踏实肯干,却嫁给了一个没有正事的丈夫,丈夫不仅又懒又馋,还吃喝嫖赌一身恶习,最让人气愤的就是放着家里漂亮贤惠的媳妇不要,去跟外面又老又丑的一个女人鬼混,喝了酒经常打阿姨,说阿姨没情调,说阿姨没给他生儿子。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而这个男人对自己和女儿也是越来越差,阿姨终于鼓起勇气向这个男人提出了离婚。一向懦弱的阿姨的这个举动把这个混蛋给惊着了,随后就是感觉丢了面子导致的愤怒,又对阿姨一顿拳脚相加,但阿姨这回没有给他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跑了出去,又拖了几个月后,那个混蛋男人最终还是被迫同意了离婚。阿姨带着女儿在街边的市场里租了一间平房,用她勤劳灵巧的双手开办起了这家两元小吃店。

    “来,孩子,这两碗面和炒饭你先端回去吃,土豆饼和荷包蛋马上就好!”在章达先走神的时候,阿姨已经弄好了两份炒饭和两碗热面,放到取货口那。

    “哎,好嘞,阿姨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做的好吃不说,效率也是一级的,您这要是真雇一名服务员啊,估计得累个半死,他这边刚去送菜,回头来发现取货口永远都有下一份需要他送的菜,您说不得跟个机器一样两头跑个没完啊,哈哈”章达先打趣道。

    阿姨被他给逗乐了:“这孩子,是想把我夸上天呐,还是想说你阿姨我是周扒皮啊!”

    章达先一笑:“阿姨您这么漂亮温柔的周扒皮,世上可是没有,要真有啊,那长工都得排着队给您干活,哈哈”

    阿姨被章达先给逗的又高兴又有点害羞:“你这臭小子,跟你阿姨还贫嘴,得啦,多给你煎俩荷包蛋,堵上你小子的贫嘴!”

    章达先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嘴里正吐噜一口面条呢,含糊的说:“谢谢阿姨,一个就够了,他们不吃,多了我吃不完浪费。”旁边正在风卷残云的三兄弟整齐划一对着章达先伸出了左手中指,丁洋说:“真特么的不要脸,为了骗阿姨俩荷包蛋你特么的浪费多少氧气。”

    “老大,不就让你请客吃顿饭么,也不是大餐,至于这么说我么!”章达先还嘴说。

    “请你吃多少都没问题,主要老子看不惯你那不要脸的样子!”丁洋愤愤地说。

    “哎呀,还是我大哥敞亮,本来我还不好意思吃,寻思着吃几口垫吧一下就得了,既然大哥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啦!”章达先顺杆儿爬地回答道。

    “我勒个去,大哥,你这是真给他机会啊,跟这贱人说话你不得防着点啊,吃亏多少次了,你还不长记性。”于伟痛心疾首的对丁洋说。

    丁洋听于伟这么一说,顿时醒悟“靠,又被这货给阴了。”然后一咬牙说:“吃吧,我看你能吃多少,不怕撑死你就可劲儿吃,今天老子让你做个撑死鬼”

    算计到了丁洋肯定受不了激将法,没想到今天竟有这么大收获,章达先一副奸计得逞,小人得志的贱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大哥,大哥就是大哥,义薄云天,豪情盖世,梁山及时雨,师院数丁洋。”说完还一挑大拇指。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雷差点喷饭:“我靠,你个贱人,能不能不这么贱,能不能不这么恶心人,让我们把这顿饭吃完行不,我特么的都要让你给整吐了!”

    “别吐,别吐,大哥和阿三好不容易请客,都是血汗钱,吐了太浪费。”章达先贱贱的说。

    “谁是特么是阿三,告诉你叫我哥了,我比你大一岁呢!”于伟愤愤地说。

    一顿饭就这么斗着嘴打闹着吃完了,结账时候阿姨还揉着脸对章达先说:“你这臭小子啊,从你进屋我这就一直在笑,脸都笑酸了,也不知道眼角多了几条鱼尾纹。”

    章达先就一本正经的说:“阿姨,您可别听那些人瞎说,笑一笑十年少,哪里会长什么鱼尾纹呢,不过啊,这鱼尾纹确实需要防着点,鱼尾,鱼尾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还是不要的好……哎呀我去,谁特么踢我!”

    章达先这个贱人的屁股被踢了一

    脚,是于伟踹的,本来于伟还乐呵呵的听着章达先跟阿姨胡侃,听着听着觉察不对劲儿,这贱人指桑骂槐的说自己呢,那绝对不能容忍,必须收拾。

    因为于伟的名字跟“鱼尾”谐音,所以贱人章达先经常叫自己“雯雯”,好像西游记里骊山老母带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用撞天婚考验唐僧师徒禅心时候变化的那几个女子名字。开始的时候同学们还纳闷儿为啥章达先叫于伟“雯雯”,有一次章达先跟一群女生煞有其事的说:哎呀,你们不了解于伟,其实他本名是三个字的,后来因为懒,觉得少写一个字比较好,就把名字里的第三个字去掉了,他第三个字重叠一下还是他的乳名呢。这一下女生更好奇了,就追问:于伟原来名字里的第三个字是什么啊?章达先卖了个关子说:我就告诉你他的乳名,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了“雯雯”两个字,然后就一脸坏笑的看着周围的几个女生,几个女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念叨着:乳名是雯雯,那最后一个字就是雯,于伟原来的名字就是—于伟雯(鱼尾纹)。说完,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全都笑了起来,章达先站在黑板前很是为自己的恶搞成功而洋洋得意。

    他是得意了,于伟从此后可就落下了几个尴尬的称呼“雯雯”“鱼尾纹”,每次于伟要痛打他一顿的时候,章达先义正言辞的说:“哎我说,哥们儿可是很文明了吧,是不是起的名字还比较文雅,这要是在女生面前直接叫你伟哥,你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呐,是不,我从来没叫过你伟哥吧,是吧伟哥哥!”

    他这一辩白,又把于伟给暗骂了一顿,把于伟气得三尸神暴跳,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扔下一句话:要是搁在早几十年,就你这贱样,哥们儿早就弄死你了。

    就是这样一个能给大家带来欢乐,又有无数鬼点子的人,却偏偏是一个贱人,只能哀叹造物主的神奇,如果没有这个贱相,他得是多优秀的一个爷们,可惜,这辈子是没那个优秀的机会了,下辈子呢?也够呛!

    打闹着回学校的路上,老大丁洋说:“哎,我说大仙儿,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啊!前天体育部的部长来找你让你进体育部,说以后他毕业了你就能接班了,你咋不去呢?竟然还高风亮节上了,推荐别的班级体委去。”

    章达先一笑:“阿大,我不一直这么高风亮节么!哈哈……最主要的是,哥们儿的世界,你们这些俗人是不会懂滴,至于我为啥不去体育部,山人自有妙计,答案揭晓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哥们的高深啦!”

    那三位集体送他六只白眼加三根中指以及一个脆生生的“滚”字。

    章达先快走几步,走到三人前面,回头正色说:“哎对了,我还得再次跟你们强调一下,别叫我大仙儿,那绰号跟我的才华学识一点都不相称,叫我半仙儿就行,以后我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晋升大仙儿,然后哥们得道那天一高兴,没准把你们全带着升天,哈哈……”

    走了几步之后,三人猛地醒悟,张雷大骂:“我靠,你个贱人,说我们仨是鸡犬是吧,奶奶的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于伟接口说:“回去非得把袜子塞这货嘴里,这厮的嘴忒他妈的损了。”

    又是一路追打,贱人就是有贱样,早有准备,跑得快,仨人追不上,还回头挑衅着说:“你们三个当不了鸡啦,当鸭如果不看长相还有点希望,哈哈哈……”

    丁洋气喘吁吁的说:“于伟,晚上我把内裤也贡献出来,把这贱人的嘴给他堵满了,必须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当晚熄灯后,男寝302室,硝烟弥漫,血雨腥风,哀嚎不绝于耳,一出人间惨剧发生在章达先的身上。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内部人爆料,章达先好几天吃东西都觉得有一股异味,无论刷几遍牙,还是觉得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但貌似有比他更惨的,据说此一战后,于伟同学连续一周走路都不敢迈大步,上厕所也是痛苦至极,貌似是在混战中被章达先反抗的咸鱼手摸到了关键部位,导致的疼痛、不敢并拢双腿,可以说交火双方是各有损伤啊,至于伤情孰轻孰重,只能说谁疼谁知道啊!

    师范院校的时间过的特别快,每天都要学各种专业课,课余时间还得练毛笔字,钢笔字,粉笔字,练钢琴,练简笔画,上选修课,上早自习、晚自习,总之是非常充实又忙碌,章达先同学也很忙,不过是忙着打篮球。

    他们学校的男女比例是1:4,以章达先他们班为例,一共四十人,八个男生,三十二个女生,刚上学时候,章达先的初中同学就羡慕的说:我靠,你们一人能分到四个女朋友啊!虽然章达先被他这同学的奇葩思路给弄无语了,但确实是这个比例,没办法,确实有人换女朋友比较频繁,一年换一个两个的都是正常现象。

    男女比例导致的另一个现象就是,在篮球场上只要你身体素质好点,打篮球技术好点,那肯定就是抢手货,毕竟男生少,再除去那些不爱玩的,人就更少了。刚上大学时候章达先打篮球的技术一般,不过特别喜欢玩,而且他的选修课选的就是篮球,虽然起步比别人晚,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加上身体素质挺好,一米七八的身高,虽然不能扣篮,摸个篮筐还是没问题的,这在几百号男生里可是绝对能排前面的,曾经球场上就有人在选队友时候说:我选那个弹簧腿一队。

    加上章达先在打篮球这事上又非常“勤奋、刻苦”,周末就不用说了,平时早自习前, 午休后,晚自习前,偶尔再逃个课出来打篮球,在这样利用一切时间去打篮球的情况下,球技突飞猛进,大一上学期就名声鹊起,下学期入选校队,而且是主力的大前锋,高年级学长都得给他打替补,他的学号是21号,同时喜欢nba森林狼队的大前锋,21号凯文*加内特,就买了一件加内特的球衣,所以球队有人戏称他为:小狼王,或者小狼,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这个名称就改成了:大仙儿或者小浪了,原因嘛,各位看官你懂的,有人送了一句打油诗给他:不以文采震天下,只愿风骚惊世人。而且章达先的风骚是真的骚,是带着浪的骚,带着贱的骚,是脱离不开低级恶俗趣味的骚,更是纯粹的骚,总结起来就是,真特么的骚,真特么的浪,真特么的贱啊!

    但这么个货,在篮球场上的表现可是实打实的惊艳,或者说是凭实力进的校队,凭实力获得的首发,别人都感慨,有个好素质真是令人羡慕啊,章达先却不以为然的说出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的那句名言:我是天才!哈哈哈!

    因为篮球,章达先就结实了师范学院的各界名流,是男名流!主要的那些学生会干部基本都认识,校队里就有两三个学生会的学长,是生活部长,还有团委和其他什么部门的。生活部长算是章达先的半个老乡,因为都是一个县的,而章达先在

    班级是体委,生活部长的同学又是体育部长,所以才有了之前丁洋说的事:体育部长邀请章达先加入体育部。

    通过一年的相处,章达先对学生会有了个初步了解,对这位半个老乡的生活部长也有一定了解,知道肯定是这位陈学长在他那位体育部长同学面前推荐自己了,所以才会接到邀请,但是章达先心里早有打算了:体育部?哥们儿才不去呢,净做些得罪人的事,早操查缺勤,间操查不认真做操,冬天还得大晚上跟着学校体育老师去浇冰场,哥们儿是来上学的,可不是当苦力的同时还要得罪一大堆人的,傻子才去干那种事,哥们儿是天才,哥们儿可不干那缺心眼的事儿。

    在一次打完篮球往宿舍走的路上,老乡陈清波说:“大仙儿啊,我听说你拒绝了体育部的邀请?为啥啊?进学生会多好啊,这是一个历练提高的机会,以后找工作也是个优势经历。”

    章达先说:“哥,我知道你肯定没少给我说好话,可我这刚入学一年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学习成绩优异的优等生,这样的我进了学生会不是打你的脸么,我不想让人背后说我是靠关系进的学生会,所以宁可不进学生会也不想带着你一起丢那个人。但是哥你这一番好意兄弟我绝对领情了,不管咋样,你这个哥,我认下了,以后哥你有事用得着我的,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清波被章达先给说乐了:“仙儿啊,我又不去杀人放火,能用你干啥赴汤蹈火的事儿啊?别扯那没用的,我是觉得你挺好,适合在学生会发展,而且正好体育方面比较优秀,所以才跟我们班做体育部长的三哥推荐的你,但推荐和邀请都得要你这个当事人同意,你不同意,我们又不能把你绑了去,那就只能这样了,机会可不是经常都有的啊。”

    章达先正色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谢谢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哥你到哪我到哪了。”

    陈清波又是哈哈一笑,快进宿舍楼时候说:“要不你来我们生活部?我们这部门吧不出头露脸,平时也没什么事,就是打饭时间帮助后勤老师组织一下排队的纪律就行,肯定不像其他部门那么风光,你愿意来不?”

    章达先立即接口说:“行,跟着哥你干活,啥都行,只要哥你愿意要,我就去,再苦再累我都跟着哥了。”

    陈清波又是哈哈一笑:“好吧,那你就等信儿吧。”

    “那我就不跟哥客气了啊,成不成的以后我都跟着哥混了。”临分手时候章达先感激的说。

    陈清波没说话,摆摆手上楼去了,章达先阴阴的一笑,摇头尾巴晃的从侧楼梯上楼。

    三天后,陈清波告诉章达先,先去学生处填写个人基本情况表,然后再跟他去见后勤老师报道,就算是加入学生会了。

    在学生处填表的时候,学生处主任还对章达先说:章达先啊,我知道你,篮球打得挺好,人也非常聪明,这回加入学生会了,更得全面发展啊,不仅是做出学生干部的表率作用,将来走向工作岗位也需要这样的人,而且全面发展也正是我们学校的教学理念么,你向陈清波好好学习,更要好好干啊!

    章达先就跟听老和尚念经一样,但还得硬着头皮回答:“是,江主任,您算我加入学生会的见证人,陈部长是我加入学生会的介绍人,我一定向陈部长好好学习,做个合格的学生干部,不给您这位见证人和他那位介绍人丢脸,让其他同学满意我的工作,让您满意我的工作。”

    主任呵呵一笑,满意的点点头,心说:这小子情商挺高,把我说成见证人,悄无声息的就跟我拉近关系,以后走向社会应该能有点发展。

    陈清波也挺满意章达先的表现,填完表,跟主任打完招呼就带他去后勤处了。

    后勤处的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中老年男教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不在一线教课,到后勤管理食堂,因为他为人善良,又不贪图菜钱油钱,一心把伙食质量搞好,所以在教师和学生中的声望都挺高。

    见到章达先进来,正在整理台帐的李老师说:“来啦,章达先是吧,清波跟我说起过你,小伙子篮球打的不错,我从行政楼出来也经常看你们打篮球,年轻好啊,我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想干什么都行,一身轻松,不像我这老头子,走路快点都怕把身体抻散架喽,课都不能教,只能在后勤为全校师生做点保障工作啦,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工作内容清波都会交代你,其实也没啥,就是认真点组织好用餐时间的排队秩序就行,然后你们辛苦点,等其他同学打完了,才能轮到你们吃饭,怎么样,这个表率可不好当啊,别以为咱们守着食堂就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乎的饭菜,要是有这个想法, 那我劝你还是别来生活部了。”

    章达先严肃的回答:“李老师,既然加入生活部,我就有这个觉悟,肯定不会破坏咱们生活部的优良传统,只能往后勤处和生活部的荣誉簿添上一笔,绝对不会给您和陈部长抹黑,请您放心!”

    “哈哈哈,好啊!既然有这个觉悟了,那就在具体工作中接受挑战和考验吧,时间可是最好的试金石啊,是骡子是马终究要拉出来遛一遛,希望你能言行合一。去吧,跟清波熟悉一下食堂的情况。”李老师大笑着说。

    “李老师再见!”章达先礼貌的告别后,跟着陈清波去了食堂,安排他维持秩序的位置,又见过食堂的工作人员后,就等着中午打饭的人群陆续进来后开始第一天的工作了。

    当站在中午打饭的队伍里的同学们看见章达先人摸狗样的带着臂章站在那维持秩序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去,这货竟然加入学生会了,还是最默默无闻的生活部,难道学生会的入会门槛这么低么?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不想再办下去了,要解散了,要不然章达先这样的货色怎么能混进去呢!

    章达先对于同学们和其他熟悉的人的异样目光毫不在意,统统回敬他们一个大义凛然,正义感十足的眼神:哥是好学生!

    而更让章达先手舞足蹈的是下个月的月初时候,打进他饭卡里面原本是八十块的补助金,变成了一百六,章达先恨不得高歌一曲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但他深知财不露富,只能忍着兴奋。不过呢,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想到那翻倍的补助金,章达先就会情不自禁的淫笑起来,并且说出经常说的那一句口头禅:我是天才,哈哈哈……!

    而他这反常的表现经常让同学们觉得,这货怕不是要疯吧,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啊,丁洋他们还劝他:“大仙儿啊,要不去精神病院看看吧,你这魔怔的状态可是危险啊!你死不要紧,但是精神病那样不死活吓人可就不好了。”

    章达先难得的不还嘴,只是就那么惬意的淫笑着看着他们几个,反倒把他们仨看的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转身走开说:这货绝对有病!嗯,有病!

第三章、流星坠落

    第三章、流星坠落

    经常神经病一样沉醉在自我世界里傻笑的章达先很快就适应了生活部的工作,并且做的还挺出色,可以说是出乎预料,当然,出乎的是他那几个损友的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出乎了陈清波和后勤李老师的意料之外,因为他们俩没想到章达先能把原本不好做的工作,做到轻松愉快。

    本来维持打饭秩序是跟着急打饭、吃饭的同学形处于对立面,你让谁好好的站队耐心等候,都有可能被人家给抢白一通,赏给你个白眼都是客气的,脾气差点的,直接就恶语相向,吐沫星子喷你了。

    但章达先还真是没有这个时候,本身心态好,脸皮又足够厚,还必须要说他情商足够高,跟人说话时候总能抓住问题的主要矛盾,同年级的就不用说了,都认识,高年级的男生他上去就贱兮兮的叫哥,跟人说:“哥,我刚来生活部,后勤老师给安排任务了,完成不了任务还得挨骂。我可不是管你啊,就是让哥你稍微往队伍里挪一步,你看老弟就求你这一回,哥哥怎么也得帮老弟这一个小忙,行不?”或者说:“哥,你看今天人多了点,是挺挤的,你这纯爷们一个,别跟他们挤,稍微忍忍,心里有啥不舒服的你朝我发泄,骂我几句,踢我几脚,兄弟都乐呵呵的应着,哥你能舒坦就行。”

    你说他这一顿低三下四的哀求,哪个人的品质能差到对他喷吐沫星子呢,谁又能因为拥挤,去骂一个刚进学生会的新人呢,所以男生插队的问题解决了。

    还有众多女生怎么面对呢,三个女人就够一台戏了,你说学校一千多女生,得是一出多大的舞台剧,平时腼腆型的陈清波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不过章达先也有办法,那就是用死不要脸的精神去说话,大致是这些话:“美女学姐,小弟刚干这摊活,请美女姐姐支持一小下,小弟非常感谢,要不是工作在身,我真想跟美女姐姐共进午餐。”

    “哎呀美女姐姐,别生气,不就是土豆丝卖完了吗,下顿咱再吃,这顿咱吃点别的美容养颜的青菜,就您这美貌和气度不至于被一盘土豆丝给气着了吧,那也犯不上啊,你说是吧姐。”

    “哎呀我去,人才啊,果然葛大爷说的那句:“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是非常有道理的一句话”,每次章达先在那点头哈腰,口水横飞,一脸谄媚的对那些貌似泼妇状的女生说话时候,陈清波都在内心里感叹一番。

    章达先对着一众女生谄媚的时候,在旁边排队的丁洋、于伟、张雷三个人,只觉得脊梁骨冒凉气,汗毛倒竖,张雷感叹说:“我勒个去,原来他跟咱们表现出来的那些还只是他贱性的一点皮毛而已啊!你瞅瞅大仙儿跟女生说话时候的那熊样,三孙子,狗奴才也就这样了吧。

    于伟突然间捡了宝一样,哈哈大笑:哈哈,这货跟学姐们自称小弟,以后我就以学姐夫的身份叫他小弟弟吧,啊哈哈……”

    丁洋追问了一句:“老于,你这是相中哪位学姐了?”

    于伟一怔,赶紧摆手说:“哎,老大,你这什么思维,我是奔着占那贱人点便宜才这么说的,哪是相中哪位学姐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部工作后,章达先俨然成了学校的一位风云人物,篮球打的好,人长得也算是标准模样,现在又进了学生会,每天打饭时间都能在食堂看见他交际花一样的游走于各个窗口前的长队之间。偶尔还有开朗的学姐跟他开句玩笑:章达先,行啊,现在你可是咱学校的红人啊,超新星,好好表现,没准姐哪天就求着你呢!章达先厚颜无耻的说:“千万别说求,姐有事儿你吩咐兄弟就是了,保证头拱地去完成姐交给我的任务。哎,你还别说,平时篮球队那些人叫我大仙儿,我知道他们那是对我这个羡慕嫉妒恨,但今天姐姐你一叫这个名字,我还觉得很顺耳很好听呢啊!是因为姐你声音好听,还是美貌有加成呢,真奇怪啊!”

    章达先这一顿不要脸的回答和戴高帽,给学姐逗乐了,笑骂着说:看你那死样儿,臭得瑟啥啊!

    这位超新星除了三餐时间要食堂站岗,其他课余时间基本都是在篮球场上挥洒青春,因为这是他最大的爱好,更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自信和成就感。

    周二的下午是篮球选修课,早早的章达先就换好衣服来到了球场,选修课的老师是体育组的徐老师,这位四十岁的中年人身高一米九二,是体育系篮球专业的毕业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一直到现在,徐老师平时不是很严厉,跟学生很随和,甚至很多人都跟徐老师喝过酒,私下里如同哥们一样。

    选修篮球的基本都是校队的这些人还有班级里特别爱打篮球的男生,每次选修课前二十分钟都是练练体能,运球,传球,投篮这些基本功,然后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就进行分组对抗了,这些个精力旺盛的男生无精打采熬过了枯燥的基本功后,就生龙活虎的开始了分组对抗。

    基本每次对抗都是校队对抗其他人组成的临时军,今天徐老师说:咱换个方式吧,你们校队的几个人总一起打球,默契程度肯定要好过临时组队的,今天换个方式,校队八个人分成四组,每组两个人,然后找三个不是校队的同学组成一队,我们打单节的小组循环制,每节先进五球者胜利,然后分别进行胜者组对抗、败者组对抗……

    规则说的这些人迷迷瞪瞪的,徐老师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迷糊了,简单一句话说:你们先组队,一会儿怎么比,听我指挥就完了。

    这回就简单了,组队迅速完成,章达先和陈清波还有三个00级其他班级的男生,对抗由校队中锋周智和后卫王兴东以及三个高年级男生组成的队伍。比赛开始时候,周智说大喊着挑衅说:“小浪,哥今天正面教你做人啊!”章达先回敬道:“没问题,但是你得先当个人,然后才有机会叫我做人啊智障哥。”等着打球的和周围的观众哄堂大笑。王兴东说:“老周啊,你觉得凭你能在嘴上占到小浪的便宜么?赶紧认真打球。”

    由于双方都有校队成员在队内,对于彼此的情况都非常了解,不管进攻还是防守都是人盯人,校队的专门负责盯防校队的,周智自然就贴防章达先,比赛非常激烈,比分也一直紧咬不放,一方进球,另一方下一回合肯定会回敬,总是平分,一直打到四比四,就看关键的最后一球了,谁先得分,谁就突围进了胜者组。

    王兴东在底线发球,周智在后场接应。这边陈清波和章达先说:“最后一球肯定是他俩之间进行配合,咱俩必须盯死他们俩,,咱们队的那三个人水平要比对面的稍微好一点,所以对面其他人威胁不大,你一定跟好周智,那牲口的身体素质可是强悍,动作慢是唯一的弱点了,只要不让他挤进篮下,那就好办了。”

    章达先说:放心哥,这回合我绝对不给他进篮下投球的机会,王兴东脚步快,突破犀利,你也别被他给过了就行。

    陈清波点点头。

    但即使是你再熟悉的对手,也会有变化出现,周智在后场接应是个假象,王兴东已经猜到章达先和陈清波的想法了,球在周智手里只是短暂的一个停留就又传给王兴东,而传球后的周智已经飞奔向了前场的底线,这一个变化虽然不大, 但贵在突然和神速,章达先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落后一个身位了,陈清波专注的盯着王兴东,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防止他突破自己,而王兴东也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娴熟的来了两次试探性的突破后,反而拉开了和陈清波的距离,然后将球高高

    的扔了出去,一个长传,那边的周智心领神会,原本跑向底线,突然来了个变向,朝着王兴东传球的落点跑去。按照周智的弹跳,接球后直接就能在空中完成投篮动作,而那个距离基本上不会投失。

    陈清波焦急的喊:“大仙儿,截住他!”

    章达先在陈清波喊他之前就已经在追了,章达先还是比周智的脚步快上一点,赶在周智之前腾空跳起,起跳的高度足以拦截王兴东的这个传球,不过周智也只是比章达先的起跳时机慢了一点点而已,而章达先的身后紧跟着又跳起一个对方的队员,和周智形成了包夹之势,跳起来的章达先感叹:王兴东这货球商是真高啊,战术设计的有模有样。

    然后章达先的右手摸到球的那一刻,周智那牲口强壮的身体也冲了上来,身后那个对方球员也撞了上来,球虽然拦截到了,但是他前后都被冲撞到,飞在空中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向右侧倾斜摔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章达先心里一颤,暗骂一句:我靠,这下要废!然后就摔到了地上,但求生的**和本能让他在一瞬间想起来之前体育课老师教过的鱼跃前滚翻,于是在和地面接触电光火石的瞬间尽力的去做了一个侧滚翻的动作,这个动作算是救了这个天才,章达先落地很重,先是噗通一声,然后就是几个连续的滚动,手里的球早就飞出去了,而他自己感觉到身体接触地面,又听到了噗通一声之后就对周围的一切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徐老师焦急的喊着:章达先!

    当天晚餐时间,一向热闹的食堂维持秩序的人里,没有了最近加入生活部的超新星章达先,只剩下心事重重的陈清波和后勤李老师,打饭的学生们还有点不适应缺少了这个明星人物,不过他们都知道原因,这个活跃在篮球场、食堂的生活部新成员,00级刚刚冉冉升起的这颗新星,今天下午在篮球场坠落了,重伤昏迷。救护车呼啸着载着受伤昏迷的章达先奔向中心医院,当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够呛,不知道章达先到底会是什么结果,而那些听说这件事的学生,无非是多了一道谈资而已,最焦急的是跟着去医院的徐老师,陈清波,周智,还有宿舍最要好的几位兄弟,都急的不行,想赶去医院看望他,但急切解决不了问题,只能为章达先祈祷吧,祈祷他贱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

    当时章达先摔到地上的时候,在场的人由于过度紧张都显得十分麻木,只有徐老师行动和思维都正常,他第一时间就跑向章达先,叫了两声发现章达先对于他的呼唤已经没有反应了,立即掏出身上的摩托罗拉手机拨打了120,同时又派人去找章达先的班主任韩老师,然后韩老师和徐老师一起跟着救护车去了中心医院。

    校方早就跟医院联系好了,救护车一到,就组织专家开始会诊,初步诊断:病人呼吸、心率等指标都偏低,外部可见头、肩部、腿部等多处擦伤,接下来还要进行ct等一系列的检查,才能最终确定病情。

    韩老师也赶紧打电话给章达先的家人,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没有电话,学校留的联系电话是邻居家的座机,打了好多遍,好不容易才有人接听,原来正是忙着干活的时候,家里没人。邻居知道情况后赶紧告诉章达先的父母,傍晚回到家的父母还没来得及吃饭,听见这个噩耗就立马雇车去市里,这个点已经没有长途汽车了,只能租车。

    等章达先父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医院检查结果也出来了:病人肩部,腿部,头部又几处擦伤,医生已经对伤处进行了处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恢复起来问题不大,口腔、胸腔、颅内没有发现出血点。只是病人虽然心率和呼吸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却到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还要继续检测观察脑电波的变化,也不排除摔倒时撞击导致的脑部受损,具体情况还要再具体分析。

    看着重症监护室里满身是各种仪器线的儿子,父母都心疼的满眼是泪,母亲叫汪华,父亲章勇。徐老师简单跟章达先父母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韩老师也安慰说,中心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住院的费用你们也不用发愁,学校已经跟医院说好了, 先由学校垫付,章达先有校园意外险,保险能报销很大一部分,现在就是听医生的建议去治疗了,刚才的检查结果还算乐观,起码外伤的问题不大,头部再观察观察,也许就是摔的硬伤。

    母亲哭着说:“韩老师啊,我就这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活啊!”

    徐老师和韩老师在一旁紧着劝慰:没事儿的,孩子一定会没事儿的,大姐你可要保重身体,要是孩子没啥事儿醒过来看见你再病倒了,那得多担心,多难受啊。

    章勇过来说:“徐老师,韩老师,感谢你们及时把孩子送医院来,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忙活大半天了肯定还没吃饭,我陪你们下去吃口饭,然后回家好好休息,我这人进城里来就转向,吃饭的地方你们找,我结账。”

    徐老师和韩老师都说不饿,再说孩子现在还没醒过来,哪有心思吃饭,我们也没怎么累,今晚就在这陪着吧,有什么需要也多少能帮点忙,不用客气之类的话。

    对于外界的这些情况,章达先一无所知,此时的章达先身处一片虚无缥缈的环境之中,只能看见眼前隐隐约约的全都是雾一样的,想看见雾后面的东西就需要穿过眼前的雾气,可是当你穿过雾气,发现后面还是厚厚的雾气,不知道这雾到底多大范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何时能看见雾以外的世界。而且章达先还觉得自己在这雾里行走的非常吃力,仿佛走在深陷泥沼一般,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虚弱还是这雾气里有什么其他古怪的。

    想走出这令人感到窒息的雾气,想结束这万分压抑的感受,在这雾气里没有时间和方向的概念,也没有疲倦的感觉,就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章达先觉得前方的雾气好像变得稀薄了,又有些隐隐的光亮,这个发现坚定了他继续朝前走的信心,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章达先终于走出了这片巨大的浓雾。

    出了浓雾,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挺拔的山峰,山峰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什么时候见过或者来过。正当他对着这座山发呆的时候,山脚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男人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说:“臭小子,你怎么来啦!”

    章达先被这位大叔或者应该叫大爷的人给说楞了:怎么这个人好像认识我呢?我这记忆里可是从没见过这个人啊!

    看着章达先那怔怔的表情,来人继续说:“小子,甭想了,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别急,咱俩啊慢慢儿的说,就坐这里吧,咱爷儿俩拉拉家常。”

    说完中年人盘腿坐在路边的草地上,章达先也就跟着坐在旁边了。

    章达先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爷,您贵姓?这是什么地方,您怎么会认识我?”

    “哈哈,臭小子,你这是连珠炮啊,一口气儿问这么多,好,我一个个回答你”中年人大笑着回答。

    “我姓胡,名天罡,这座山叫黄岩山,我的住处就在这山里不远的地方,至于说我为什么认识你,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是先认识的你奶奶爷爷,然后看着你爸、你那几个叔叔大爷长大,又看着你们这一辈的几个小崽子长大的,你说我能不认识你么!”

    “先认识我爷爷奶奶,又看着我爸他们长大的?那你今年不得七八十岁了?看着可不像啊,而且我

    也没听我爸跟我说过家里有姓胡的亲戚啊!”章达先更加一头雾水了。

    “哈哈哈哈……,七八十岁?你说我多大岁数就多大岁数吧。”中年人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就突然变脸说“哼!他们是没跟你们提过有姓胡的亲戚,如果他们早说了,你也不会今天才见到我。要不是看在我那老姐姐的份儿上,我早就不该管他们了,这几年你们章家出了多少乱子,要没有我在后面支应着,你那老叔早就断了腿,你二大爷早就残了身子了,还有你那老犟眼的爷爷,也活不到现在了,不过他也算够本了,活的也差不多了,该去见你奶奶了。”

    这话一说,章达先可是有点不爱听了,虽然爷爷对他不好,但毕竟血浓于水:“哎我说大爷,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干嘛咒我爷爷啊!”

    胡天罡瞥了他一眼说:“咒他?我这是说事实呢,现在你还不懂,就不跟你啰嗦了,先挑紧要的说吧。小子,你不该来这里,而且就算来这里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章达先又迷糊了:什么叫我不该来这里?来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来,这位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不会是遇到精神病院出来放风的大爷了吧。

    他回答说:“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我之前在学校打篮球,然后跟人抢球时候摔倒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睁开眼睛就是一团浓雾,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这里,然后见到了你。”

    胡天罡听完一怔,思索着章达先说的话,然后左手手指在那飞快的动着,这个场景章达先见过,电影电视里那些骗人的算命先生都是这个动作。

    “我去,还真是骗子咋滴,就这专业的手法,还不是一般的骗子,哥们儿这是做梦吧,这梦做的可是够真实的。”章达先心说。

    手指停下动作的胡天罡自言自语说:“不对呀,无邪无煞、阴阳两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抬头问道:“小子,最近遇到什么怪事儿么?好好想想再说。”

    章达先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说:“怪事么,那就是在那片浓雾里走了很久很久之后出来见到了你,这就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怪的事了。”

    对面那位还认真的听着呢,章达先这话一说,差点给那位雷倒,干咳了两声说:“呃……这个不算,再想想还有其他的怪事没?”

    章达先盯着这位摇摇头。

    胡天罡又紧紧盯着章达先又自言自语的半晌念叨着:堂局完密,生气藏蓄,化育之功,在昌后裔。阴宅也没问题啊,这可这就是怪事儿了。

    章达先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根本看不明白这位在干嘛,真是越看越像神经病。

    那人说:“算了,先不管这个了,问你也说不清,以后我自己去弄个明白。小子我告诉你,你这是离了魂了,刚才你走的那些雾气叫两界海,阴阳相隔就是靠它,按理说你既然进了两界海就应该是走过两界海,踏上黄泉路,去幽冥地府报到了,可你竟然没走上黄泉路,反而退回了生路,来到了我这,说明你命不该绝,也说明咱爷儿俩有缘,既然有缘,那我就不能不管你这事儿了,看来当年你奶奶,我那老姐姐说的话要应验在你身上啊!”

    章达先又是听了一段天书:两界海,黄泉路,幽冥地府!我去,这些都是什么层面的存在啊,听听这位还能编出什么来。

    胡天罡继续说:“一会儿我先送你还阳,你爸妈都急坏了,再让他们着急一会儿吧,我得把事儿安排妥当再让你回去,把你左手伸出来。”

    章达先还在犹豫要不要伸手的时候,这位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左手,章达先本能的想要缩回去,结果就像被铁钳子夹住了一样,给自己还弄疼了,章达先疼的“哎呦呦”叫了一声。

    “别动!”中年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章达先不敢动了,主要是怕疼啊。

    那位在他的手心划拉了几下,然后说“转过去”,有了刚才的教训,章达先就不敢反抗了,乖乖的转了过去,那人又在后背划拉了一通,嘴里还叨叨咕咕的,章达先一个字儿都没听清。

    “好了,我用法力在你身上布下了镜魂阵,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都能及时知道,这回可以放心让你回去了。”

    章达先傻眼了问道:“我有什么事你都能知道?我做什么了你也能知道?”

    “是啊,要不我这半天忙活什么呢,这是守护你的咒术,不是害你的,放心吧。”胡天罡说。

    “不是说你要害我,我就寻思着我干啥了你都知道,那我以后处对象拥抱接吻结婚了造小人儿啥的你要是也都能知道,那也忒别扭了,这些事可不想让旁边有个参观的啊!”章达先嘟囔着说。

    “哎吆,你打我头干嘛”章达先抱着脑袋叫道。

    “混蛋小子,你那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我是保护你,又不是成天跟着你屁股后监视你,男女之间那点事就算你求我看我都不会看呐!”给了章达先一个巴掌之后,胡天罡哭笑不得的说。

    章达先憨憨滴说:“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呵。”

    胡天罡说:“行了,没什么事儿了,我现在送你回到阳间去。一会儿跟我走,别乱动,照着我的样子去做就行了。”

    章达先一听要让自己走了,赶紧应承说:好嘞,都听你的。

    胡天罡起身走到山脚边一棵树下,用手掌在树身一拍,十几秒后,扑簌簌的落下来两团草,说是草,看着还像树枝,也不知道是什么。

    拿着两团草来到章达先面前,用草拧了一根草绳,然后让章达先伸出脚来,章达先照办,脚伸出来章达先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脚。胡天罡用草绳在两只脚分别缠了几下,然后起身说:“走吧,抓住我的胳膊。”说完就拉着章达先走进身后的浓雾之中

    “哎?真神奇啊,怎么绑上草绳之后感觉走路这么轻盈了呢?来的时候还向踩着沼泽地呢。”章达先惊讶地说。

    “两界海是分隔阴阳两界之海,魂魄离体之后经过两界海,会吸去残存的阳气,只剩一身阴气,阳气在身如泰山,只留阴气似鸿毛。你来时候阳气一直没散,所以走路必然会非常吃力,而现在我用树上生的无根之草缠住你的脚底,隔绝脚下的阳气,两界海便没法吸你的阳气了,因此你才会一身轻松。快走吧,别在这耽搁太久,两界海里待的时间久了对你元神和身体都是损伤。”胡天罡边走边说。

    其实胡天罡的走应该叫飘,或者叫滑行,就如同站在雪橇上一般,上半身纹丝不动,却速度飞快,速度越快,章达先越觉得头昏沉沉的,越来越困,马上就要睡着了。眼前的雾气又变得非常稀薄,而稀薄的雾气后面是耀眼的光华,章达先已经被刺的睁不开眼睛了,在没睡着的时候,章达先问了一句:“你跟我爷爷奶奶都认识,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胡爷爷?”

    胡天罡一笑说:“别叫胡爷爷,叫我舅爷,或者七舅爷都行,记住了,以后见面要是叫错了,我可得揍你小子。”

    “好的七舅爷”章达先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就再也睁不开眼睛,胡天罡轻推了他一把,送他向着那光华耀眼的方向冲了过去。

    看着章达先消失在两界海回到阳间,胡天罡自言自语说:“老姐姐啊,以后你这孙子就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他这个年纪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四章、幻听

    第四章、幻听

    “儿子!”正在床边给章达先擦脸的母亲汪华,看见章达先睁开了眼睛,兴奋的叫着,她这一嗓子,把门口打水刚进来的父亲章勇给吓了一跳,手里的水壶“啪嗒”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然后急匆匆的奔向病床边。

    到那一看,儿子正睁开眼看着他和母亲,章勇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俯身在床边问:“儿子,你醒了没?认识我和你妈不了?”

    母亲也在床边焦急的问:“儿子,看看妈,认不认识。”

    章达先躺在那,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看着父母那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洋洋的,世上能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只有生养他的父母。不过看父母好像把自己当成失忆症一样的追问,还是觉得好笑,想装不认识逗一逗他俩,又怕真把他们吓坏了,就说:“爸妈,你俩我再不认识那不成了傻子了么,你们盼着有个傻儿子咋地。”

    一听这话,父母悬着的心才算落地,章父一屁股坐下,说:“可算是醒了,还认识我,还没傻,没傻就好!”然后又看着章母说:“哎我说,刚才你那一嗓子都喊破音了,我以为孩子不行了呢,给我吓得手脚都不好使了,你说你这一惊一乍的。”

    章母瞪了他一眼说:“看见儿子睁开眼睛,我能不高兴么,你是亲爹不。”

    “那也不用那个动静喊出来啊!”章父说。

    “我愿意,儿子醒了我高兴,就这么大嗓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唠叨什么呀你!”章母抢白道。

    躺在床上的章达先看着这熟悉的斗嘴场面,觉得是那么的亲切,但争吵还是点到为止的好,章达先说:“妈,我饿了,想吃碗面条。”

    “儿子你等着,爸去给你买牛肉面去。”章父扔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章母也起身说:“儿子你先别动,妈去找医生过来看看还需要做什么检查不。”说完也起身去医生办公室了。

    看着身上的这些仪器连接线,章达先觉得真是太搞笑了,这要是自己带个口罩墨镜,完全就是个终结者、改造人之类的形象啊。

    几分钟后母亲领着几位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医生跟章达先聊了几句,问问他现在的什么感觉,又看了看床头那些监控仪器的数值,高兴的对章母说:“恭喜你啊大姐,这么看来孩子是没啥大事儿了,下午再做几个检查,如果都没问题的话,那你和大哥就彻底放心吧,剩点皮外伤慢慢恢复就行啦,他这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擦破点皮不算啥。”

    母亲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医生们都走了,不一会儿父亲也拎着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回来了,一碗牛肉面,一碗青菜面,放到餐桌上说:“儿子,趁热吃,爸让饭店给加了一份牛肉。”

    “爸,一碗就够吃了,你买两碗我也吃不了啊,多浪费呀!”章达先哭笑不得的说。

    “这碗青菜面是给你妈妈的,这几天你妈都没怎么吃饭,这回你醒了,让你妈也赶紧吃点,要不给你妈都熬坏了。”父亲说。

    这话听的章达先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看着母亲说:“妈,让你和我爸担心了,这回我没事了,咱俩一起吃面吧。”

    母亲也是泪眼婆娑的,坐在床边说:“没事就好,吃面,妈跟你一起吃,我跟你爸吃一碗,你爸这几天也瘦了一圈,他也吃不下去饭,老章你也过来吃点面。”

    章勇乐呵呵的说:“你先陪儿子吃,等你吃饱了剩下的我再吃。”

    就在病床边,母子两人低头吃面条,父亲乐呵呵的看着他们,那感觉比自己吃着山珍海味都香。

    母子俩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母亲汪华说:“老头子,我吃饱了,你吃吧。”章达先也说:“爸,我也吃饱了,你来吃吧。”

    父亲章勇的心里此时此刻满是幸福和感动,儿子虽说贪玩淘气,但还算孝顺懂事,妻子虽然脾气不好,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吃,全都留个他们爷儿俩,家庭虽然不富足,但凭着自己和妻子勤劳肯干,一家人也能苦中作乐,况且妻贤子孝,夫复何求,章勇端起母子二人留给他的面条,眼里噙满了泪水,这泪是幸福的。

    一家人坐在病房里说着家常,经过父母的说明章达先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五天,这几天里,医院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结果还是跟之前差不多,除了肩部,左臂,头部等几处有点擦伤之外,其他器官和生理指标都正常,医生也都很诧异,然后医院特意组织了专家组对他的病情进行跟踪治疗和多次会诊,还跟北京的权威专家做过咨询,治疗方案跟市医院的基本一样,先观察,然后让家人每天给他按摩,跟孩子说说话,试图通过外界的刺激唤醒昏迷的让章达先,只不过这个唤醒的过程或长或短,那就未可知了。

    所以父母二人才每天愁容满面,母亲甚至总是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而父亲只能到走廊拐角或者厕所去悄悄呜咽几声释放自己内心的痛苦。

    章达先安慰父母说:“爸,妈,我现在感觉都挺好,没啥事了,以前的事都能记起来,脑子肯定没问题,一会儿我下床走走,这两天就准备出院回家吧,我实在不喜欢在这地方待着。”

    父亲说:“别着急下床走,大夫说下午还有几个检查要做呢,你就老实在床上待着吧。”

    “我不走远,就下床在病房里溜达两圈,躺的我浑身酸疼啊,太难受,走一走舒活舒活筋骨。”章达先边说边掀开被子,被子一掀开,顿感凉风一阵,低头一看:我去,裸着呢!最关键的是还插着排尿管,连着导尿袋。章达先赶紧又盖上了,然后跟父亲说:“爸,能不能找大夫给我这管子拔了呀,这玩意儿影响活动啊。”

    父亲起身说:“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拔下来。”

    不一会儿,父亲带着一位护士回来了,护士带着口罩,来到病床前说:“27床,躺下,把尿管给你拔了。”

    章达先看着这位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护士窘迫的说:“啊?你给我拔啊?不是医生来么?”

    护士回答说:“你这尿管当初就是我给下的,现在医生让我来拔出去,医生一般不干这种活,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章达先瞪大了眼睛问:“你给下的管?那你看过我……看过我没穿裤子啊?”

    护士平静的说:“穿着裤子我怎么给你下尿管?怎么你怕我看啊?”

    “哈哈……”章达先听见一声笑,好像是女人的声,本以为是护士在笑话自己,但他一直盯着这位护士说话,没发现她笑啊,章达先扫视了四周一下,确定刚才那短暂的笑声不是来自母亲和这位护士,也许是听错了吧,章达先心说。

    护士说:“看什么呢,躺下啊,我好给你拔尿管。”

    “哦。”章达先有点不情愿的躺下,然后歪过头去盯着天棚看,护士拿起章达先的小弟弟,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把着管子,说了句:“别紧张,放松点。”然后非常熟练的完成了拔尿管的工作,转身离开了。

    章达先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表,当护士握着他弟弟的时候,章达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儿,不知道是紧张、尴尬

    ,或者是兴奋,护士走后他内心一个声音响起:我的第一次啊!忒尴尬了,刚才太紧张忘了仔细看看这位护士到底长什么模样了,我特么的得记得第一次摸我的异性啊!

    “哼,谁愿意看你那玩意儿!”又是带着轻蔑的声音响起。

    “我靠!谁啊?”章达先叫了一句。

    坐在病床两边的父母可是被章达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母亲赶紧问:“咋了儿子,说啥呢?”

    章达先愣头愣脑的看看父母:“你们没听见有人说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章父说:“你妈也没说话啊,哪来的女声。”转向章母说:“你听见了么?”章母也摇摇头,夫妻对视了一眼,然后担忧之色重现脸上。

    章达先看出了父母的神情不对,怕他们担心,赶紧说:“呃,可能是我听错了,也许是窗外或者走廊里谁说话被我听见了,这怎么摔了一下给我耳朵摔的这么好使了,哎,好像看东西也更清楚了呢,爸妈,你儿子现在可是比以前更加耳聪目明了,是不是看着更可爱呀?”

    母亲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这个死孩子,净说些不着边儿的话,一会儿还要做检查呢,你下床活动一下,慢点走,别着急,就在这屋里扶着墙走两圈得了。”

    章达先一呲牙:“好嘞,妈你得把裤子先给我,我不能光着腚走啊,这要被医生看见了,肯定认为我这人虽然清醒了,但精神绝对是有问题了。”

    母亲白了一眼说: “你一天天就上蹿下跳的没个正行,什么时候能稳当点,跟你真是操不完的心。”

    章达先接过母亲扔过来的裤子,一边穿一边说:“妈--妈!我的好妈妈!有您这样伟大的母亲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今天,我以您为荣,未来,您一定会以我为荣!”

    母亲被逗笑了,骂道:“小兔崽子,就你这么气我,能不能活到你能懂事儿那天都不好说呢,还以你为荣,荣个屁吧。”

    刚走了几圈,病房进来了几位医生,跟父母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拿着电筒翻着章达先的眼皮照了照,又拿出听诊器前心后背的听了听,跟章达先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他又去检查室,什么眼科裂隙灯,耳鼻喉的听力测试,反正昏迷时候没能做的都检查了一遍,父母忐忑不安的陪着检查,等着出结果。

    两个小时以后,检查结果都出来了,视力听力都没有任何问题,章父还特意拿着结果去问耳鼻喉科的医生,孩子听力确定没啥问题吗?医生又看了一眼检查结果说:“没问题呀?咋了,你们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么?”

    章父一顿说:“呃,没有,没有,就是不放心,再跟您确定一下。”

    医生一笑:“老哥,放心吧,你不信我说的,可检测的设备不能骗人啊,那不写着听力正常么!”

    “哦哦,正常最好,麻烦您了大夫。”章父谢过大夫,这才一身轻松的拿着结果回病房了。

    医院下班前,主治医师又来病房看了看,说明天可以出院了,回去先回家休息几天,什么时候上学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就行了。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消息,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病床头的餐桌对付了一顿,章达先说:“爸、妈,你们早点休息吧,你们也听见大夫说了,我这都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回家了,今晚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这五天是把觉给睡足了,晚上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你们就不用跟我熬着了。”

    父母也确实都累了,连续熬了好几天,本来干农活就累够呛,听见孩子出了事,到医院一看这情形,什么疲倦都忘了,今天终于平安无事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倦立刻就席卷而来,俩人刚沾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是章达先却睡不着了,反复的想着下午那两声嘲笑,心说:“他奶奶的,到底谁啊,哥出洋相她特么还在那笑话我,找到这货非得喷她一顿。”想着想着又跳跃到了胡天罡的事儿,这个事章达先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做梦啊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伸出左手来借着窗外的光仔细观看,好像梦里是在这手上画什么来着,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跟自己原来的手没啥区别,“靠,这一摔,给哥们摔出一身烦恼来,算了不去想这些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爱咋地咋地吧,出院了休息几天赶紧回学校去,那里才是哥们儿绽放大好年华,施展身手的好地方,还真是想念学校,想念宿舍里那几个货了呢……”胡乱想着,章达先进入了梦乡……

    睡着的章达先被冻醒了,哆嗦着起身去了趟厕所,然后迷迷糊糊回床上把被子捂严实,继续睡觉。再次入睡的过程中,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有些嘈杂,脚步声和说话声让章达先难以入眠,就在那直挺挺的躺着看黑咕隆咚的病房天棚,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看外面到底干什么呢,大半夜的这么吵。

    其实医院里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只是章达先第一次住院,然后前几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这些事还不习惯而已。

    只见门外的走廊里男男女女的站着十来号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的模样,想想也是,这是重症监护区,一天的费用就得大几千,穷人家真住不起这里。

    靠近章达先病房门这里有俩男人正在交流,高个儿的说:“老爷子这回怕是够呛了吧,有些事儿真得早作打算,迟则生变啊。”

    稍矮的那人说: “看情形是挺不过去了,确实要提前准备,要不就等着吃残羹冷饭吧,没准儿啊连剩饭都吃不着几口,老三那边的情况你都摸清楚了没?”

    高个儿回答:“嗯,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最近一直都在亏空,房产开发和歌厅这两个主要产业都不太景气,再加上他整天花天酒地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好转的,老三那就是个大坑,老爷子一直都知道他什么德行,不大可能让他占着什么大便宜。”

    矮个儿男人冷冷的说:“谨慎一点还是有必要的,不能让他趁机钻了什么空子,老爷子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必须在场,所以这几天我就在医院陪着,公司的事儿你多支应点儿吧,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我就行。”高个儿点点头,然后俩人又低声聊了几句,就走开了。

    章达先听了个梗概,心说:又是烂俗的剧情,地主老财这边要咽气儿,那边不孝的儿女们就算计着怎么分家产的事,无非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那些勾当,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亲情根本就是不值一文。老财主生前拼命积攒的财富和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女,竟然是他离开人世之前对他一生最大的讽刺,在命运面前,你真说不好谁是幸运儿。

    边想边躺回床上,然后闭眼准备睡觉,刚有点困意,病房门轻轻的敲响。“谁啊大半夜的来,难道是护士查房?”章达先心想,然后轻轻下床,走到门口,拧开门把手,门口站着一位老人。

    “您找谁?”章达先问这位陌生的老人。

    “哦,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也是这个楼层的,跟你隔着一个房间,你爸妈都认识我。刚才我被吵醒了,在走廊里溜达时候看见你也在屋里看热闹,前两天听说你是摔伤昏迷住进这里的,晚上时候值班大夫查房时候说你苏醒过来了,而且明天就可以

    出院了,就寻思反正也睡不着了,进来看看。”

    章达先有点无语,这位看着和气慈祥的老人可是有点搞笑啊,大半夜的跑到陌生的病房看一个刚苏醒的病人,这得是有多大的好奇心,多无聊的一位老人。

    “呃……,大爷,我父母都睡觉呢,我昏迷这几天他们累坏了,今天我醒了,他们才安心睡觉,这大半夜的咱爷儿俩要是聊天,怕把他俩吵醒。”章达先说。

    “呵呵,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难怪你爸总夸你,真是然我羡慕啊,唉,我那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孝顺,我都谢天谢地了。放心,我活了这几十年,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咱爷儿俩就在门口唠几句就行,要不明天你走了我想跟你聊天都抓不住你的影儿了。”老人说。

    章达先有点无语,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毕竟是来看自己的,就跟着老人来到走廊,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在走廊老人看着章达先有点诧异的眼神说:“为啥大半夜来找你呢?因为我那天呀跟你爸开个玩笑,我说你儿子肯定没事儿,一定会平安醒过来的,不信咱俩打个赌,等他平安无事的醒了要是不嫌弃我这糟老头子,就让他叫我干爷爷。你爸答应了,跟我说:借你吉言了大叔,真要是孩子平安无事的醒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只要你不嫌弃俺们是农村人就行。我说:肯定不会嫌弃,把城里人家谱往前翻三辈儿,不都是农村出来的么,这有啥的。因此我们爷儿俩就定了这么个协定,甭管真假吧,听说你醒来了,我这不就大半夜的来看看,又拽着你跟我聊天了么。”

    章达先这才知道为啥老人半夜跑来找自己聊天,心说:我这个爹啊,真是的,瞎跟人家答应什么呀!自己亲爹我还没孝敬几回呢,又替我认个干爷爷,再说哥们儿也不缺爷爷啊,没事儿闲着给我找这玩意儿干啥。

    他尴尬的对老人说:“大爷啊,我爸那人也爱开玩笑,再一个也是我昏迷那几天他跟着着急,脑子稀里糊涂的才答应让我做您干孙子,您担待点儿。”

    老人一笑:“呵呵呵,我看你这是不愿意做我这个陌生老头子的干孙子啊,哈哈哈,没事儿,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我又不是来逼迫你必须做我干孙子的,就是有这么个缘分,我就寻思在你出院前来看一看。”

    章达先这才松一口气:“嘿嘿,谢谢大爷惦记,我这个干孙子没缘分,以后肯定有更合适的在等着您呢!”

    老人一瞪眼说:“我说臭小子,合着你认为我老头子吃饱了撑得,满世界去认干孙子不成?”

    章达先赔笑说:“不是不是,大爷您误会了,我是说我不合适,您也看见了,我这人话没正调,根本不适合做您干孙子。”

    老人指指章达先,笑着说:“少在那扮猪吃老虎,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听你爸嘴里说的我就挺喜欢你这小子,今晚这么一见,我还更相中你小子了,不过世事无常,说不准哪天就有我求着你的时候呢,到时候你可别不搭理我这个跟你有缘无份的糟老头子啊!”

    章达先嘴里的好听话绝对不要钱,随便一说就是一筐:“哎呀大爷,看您说这什么话,就冲您对我这穷小子高看一眼,真要能用到我什么,您尽管开口就是了,绝对是尽力而为,要没做到,您尽管大嘴巴子抽我。”

    老人爽朗一笑:“哈哈哈,好小子,这才是你该有的口才,行了,我记下你这个承诺了,到时候可得说话算话,要不我真抽你。”

    “那是必须的!”章达先笑着回答道。

    章达先站在病房门口目送老人回自己病房,就在老人走出去几步远的时候,章达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老人走路就像是在冰面滑行一样轻飘飘的,更让他寒毛直竖的是,医院的走廊地面上,墙壁上根本没有老人的影子,这又不是手术室的无影灯,怎么可能没有影子呢?除非是…………

    章达先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冷汗已经从额头鬓角流了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窟,愣愣的站在那,目光就随着那位穿着病号服的老人移动,直到那个老人隐没进了那边第三间病房,确实是隐没,因为老人没有开门的动作,而人却进入了房间,如同一碗水倒进一块海绵里,瞬间就被吸收了一样。

    恐惧席卷着章达先的大脑和身体,他很想赶紧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最好一觉醒来就忘记这个可怕的夜晚发生的一切。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事,又有一种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他跟着老人走过去看个究竟,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于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好奇心驱使着带着恐惧的身体向前走去,走到了老人消失的那个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章达先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老人开门的动作我没看清。

    章达先轻轻的推开了病房门,屋子里站了十来个人,基本都不认识,病床前有几个弯腰呼喊和声嘶力竭干嚎的人,章达先在人缝里看见了躺着病床上的人——正是刚才跟他聊天,要收自己做干儿子的那位老人。只不过和刚刚见过的那位慈祥和善的老人相比,这位老人形容枯槁,脸色惨白,挂着氧气,打着吊瓶,还有几样监控摆在床头柜上,可是刚刚见过的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分分钟就换成了病入膏肓的模样,难道自己真的见鬼了?

    章达先正沉浸在惊恐和不解之中的时候,旁边一个人说:“小子,你找谁?”章达先被这一声惊醒,抬眼观看,是之前在他病房门口说话的那个矮个儿男人。

    “呃……,叔叔抱歉,我走错房间了,我是住在楼梯口那个病房的,睡迷糊了出来透透气,结果走这边来了,对不起对不起。”章达先反应还是比较快。

    男人瞪了他一眼说:“赶紧回你自己房间,我们家老爷子要不行了,等医生来呢,你别站在门口碍事!”

    章达先心说:真特么横,哥们儿愿意来你这破屋咋地。嘴里回答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说完退出了房间。

    逃也似的回到房间,锁上房门,钻进被窝里,章达先觉得浑身冒凉气,真特么的是撞鬼了啊,老子得罪哪位大神了,怎么连续走霉运。

    突然章达先想到了胡天罡的事,心说:也不知道那个什么七舅爷是做梦啊还是真事儿,不是说给我画了什么镜魂阵保护我么,这怎么连鬼都找上门了,看来肯定是假的了,还是说,特么的他给我画的就是个招鬼的镜魂阵啊,要不哥们儿这年纪轻轻,活力旺盛的,怎么能碰见鬼呢!

    就在章达先躲在被窝里叨叨咕咕的时候,白天的那个女声又响起:看你那怂样!

    “我擦了!”章达先心态彻底爆炸了在被窝里听的还这么清楚,看来白天肯定没听错,自己这绝对是活见鬼了。

    但是贱人即使在恐惧的情况下也依旧是个贱人,管你是人是鬼最起码嘴上不能吃亏:“谁特么说老子怂了,老子就是没见过这阵势,你不怂你去看看那老头,眼看要死的人了,还能在大半夜跑来要收我做干孙子,我看他是特么的是想把我勾走,陪他去阴曹地府吧。”

    章达先的辩解没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寂静的深夜里从窗外传来的汽车鸣笛声,然后,夜又重新归于平静。

第五章、寻找答案

    后半夜章达先几乎就没怎么睡,早早的就起来洗漱了。父母也习惯了早起,他们以为章达先是着急出院回家,于是一家人麻利的洗漱完毕,下楼去医院旁的抻面馆吃了早餐后,回到病房,把带来的几件衣服打包背着去结账出院,到了住院处的时候,父母心里都还有点忐忑不安,来的时候匆忙,钱带的不多,也不知道住这几天院到底能花多少钱,说出了病床号之后,住院收款的人说:“哦,是那个摔伤的师院的学生吧,你们不需要结账,住院的钱都是学校来人垫付的,结账也由他们来,你们出院之后我们医院会联系学校方面的。”

    父母对视一眼都楞了:学校垫付了?章父一拍脑门说:“哦对,咱来那天韩老师说过这事儿,咱这几天光担心儿子了,把这茬儿忘脑后去了,这可得怎么感谢韩老师和学校啊,住院肯定花不少钱。”

    母亲也说:“是呀,怎么能让学校给花钱治病呢。”

    章达先说:“哎呀,爸妈,既然学校都交钱了,那咱就安心出院吧,如果需要咱还钱那就回头再还给学校,不需要那就省下了,那你们就买一面锦旗,再写封感谢信什么的送给韩老师、徐老师和学校,校领导看到这些比看到你们还那仨瓜俩枣的钱高兴。”

    父亲说:“需不需要还钱都得写感谢信,送锦旗,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个小兔崽子咋那么没良心,这点可不像我跟你妈。”

    章达先赶紧赔笑脸说:“行行行,您说咋办就咋办。”

    在医院旁边公用电话亭,章达先给韩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老师自己出院了,首先感谢韩老师的帮助,又请韩老师给徐老师带好,一会儿和父母坐汽车回家先休息几天,如果没什么事了,再回学校上课。韩老师在电话里说让他们先别着急走,自己中午过来看看,请他们吃完饭再走。章达先说回家的长途汽车就两班,错过第一班车,就得很晚才能到家,等回学校上课时候父母会陪着自己去,到时候父母要请韩老师和徐老师吃饭表示谢意。

    回家的车上,章达先坐在父母后面,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走了神,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这两天的事,还有那个似梦似幻的两界海、黄岩山、胡天罡,如果说是梦,可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哪个梦能让他记住超过两天,如果说是真实发生过的,又没有任何踪迹可寻。至于后来又发生的那个几次出现的诡异的女人声音,和半夜那个濒死的老人前一分钟还生龙活虎的聊天这样恐怖的事,都让章达先觉得自己好像是金庸群侠传里的主人公一样。

    父母几次回头和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的回答几句,然后继续自己的思绪,三个小时的车程说短不短,章达先第一次觉得这趟长途汽车并不漫长,他还没有理出个头绪,父母已经拉着他下车了。

    走路回家的时候,母亲一直问他是不是晕车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怎么看着状态不对劲儿。章达先怕母亲担心,就说昨晚没睡好,有点失眠了,可能是盼着出院赶紧回家的原因吧。母亲说:那就回家好好的睡一觉,反正现在农闲时候,没多少活,也用不着你干啥,啥时候睡醒啥时候起来。

    回家的前几天也没消停,听说章达先出院回家了,几乎每天都有亲戚邻居来探望,章达先每天都得重复好些遍说过的那些话,终于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探望过了,家里又恢复平静了,章达先决心要把心里的这些疑惑一探究竟,于是在一个闷热的傍晚跟父亲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趁着母亲去邻居家串门,章达先问父亲:“爸,我有个姓胡的七舅爷么?”

    正在用点燃艾蒿驱赶蚊子的父亲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会儿,“哎,爸,火苗烧到你手了!”章达先看着发愣的父亲大声提醒着。

    父亲赶紧把点燃的艾蒿火苗吹灭,然后把艾蒿绳放在窗外,不一会儿艾蒿独特的香气就飘进屋里。

    “你听谁说的有个姓胡的七舅爷?”父亲正色问道。

    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章达先考虑该怎么说,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实话实说,于是就把两界海、黄岩山遇见胡天罡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父亲的反应,本以为父亲会说他这是做梦,不会放在心上,那他也就能跟着放下心了,可父亲听他讲述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凝重,这就让章达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听完儿子的讲述,章勇沉默的了半天,然后说:“你说的胡天罡确实是你七舅爷,那年你奶奶去世时候他晚上在你奶奶家,你们兄弟几个还小,都睡觉了,就没看见他。他不是你奶奶的亲兄弟。你奶奶会给人驱邪看病你知道吧,她是狐仙胡老太太的出马弟子,胡天罡是胡老太太的干儿子,所以他一直叫你奶奶为姐姐,我们就叫他胡老舅,又因为他在胡老太太的义子义女中排行第七,所以也有人叫他胡老七,所以他才让你叫他七舅爷。”

    父亲说的奶奶是出马弟子的事儿

    ,章达先从小就知道,因为从小时候起他就时常看见奶奶家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求奶奶治病,不是根本没去医院看,就是医院治不了根本不收,反正基本都是疑难杂症。不过来的人十有七八都能得到奶奶的治愈,真实的病症奶奶看一眼就告诉他,你这是实病,医院要是治不了那我也没办法,如果是灵异引起的虚病,那么奶奶肯定是手到病除,所以从小的记忆里,在那个生活水平很低,物资匮乏的年代,奶奶家柜子里一直都有罐头、麦乳精,蛋糕,白糖这四样礼物,一年到头从来就没断过,都是看病的人给的谢礼。

    只不过那时候小,章达先不懂为啥奶奶那么厉害,奶奶去世时候他才五年级,长大后问过爸爸为啥奶奶那么厉害,爸爸告诉他,奶奶是狐仙的出马弟子,干女儿,因为有狐仙的法力在身上,所以才会那么厉害。再多的爸爸也就不说,毕竟人已经不在了,提起来总是平添伤感。

    今天爷俩再次提到奶奶,是在这么样的情形下,父亲就必须说清楚了。

    章勇接着说:“既然是胡老舅把你救回来的,那他跟你说的事儿肯定是真的,明天我得跟你妈说一声,杀只鸡炖上,敬供给胡老舅。你说的两界海我没听你奶奶说过,至于黄岩山嘛,多少有点印象,好像当年胡老舅说过他修炼的地方叫黄岩山,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父亲提供的这些信息确定了一点:黄岩山遇到的这位七舅爷,确有其人,胡老太太的干儿子,排行第七,那么胡天罡救了自己又给自己布下镜魂阵图的事就是真的了,至于那个怪异女人的笑声,和半夜遇到的那个老头的事,父亲解释不了,暂时还得是解不开的结。还有父亲提到的胡老太太,这是在东北的称呼,各地叫法各异,也有叫胡三太奶的,反正都是这一个人,狐仙里的no.1,可以说东北的这些修仙的总瓢把子,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在东北的传说也是不计其数,因此大多数所谓的能出马看病的大仙儿们,都自称是胡老太太的出马弟子,至于本领高低、是真是假,那可是蚂蚁和大象,天差地别。

    不过对于奶奶的本领章达先可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从小耳濡目染的看着,家里那些吃不完的礼品摆着呢,在那个衣服口袋比脸都干净的年代,要是没点真凭实学,农民谁舍得花钱给你送四盒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案例,章达先的表姐发烧在县医院住院七天后病症越来越重,医院说这孩子没救了,带回家等死吧,可是在家的奶奶告诉我爸:你大舅哥家三闺女要不行了,赶紧去把他接咱家来,来得早我还能保他一条命。老爸当时还不知道咋回事,毕竟当时没有电话联系不方便,也不知道大舅家的三姐得病的事,可是奶奶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事,所以就借辆自行车,一口气骑出去二十多公里,去了大舅家,他到的时候大舅一家人刚拉着三姐从县城回来,看见我爸满头大汉的还有点诧异。我爸一看三姐盖着一条厚被子,瘦的皮包骨,就知道奶奶说的错不了,简单跟大舅和舅妈说明了来意后,大舅和舅妈屋都没回就赶着马车来了我奶奶家,舅妈是奶奶娘家那边的侄女,也对奶奶深信不疑,而且三姐都被医院判了死刑了,现在奶奶就是她的希望。

    奶奶也没多说,只是告诉他们晚上让三姐跟她一个屋子睡,其他人都去别的屋里睡觉,然后就回屋去了。遵照奶奶的指示,爸爸和大舅几个人把三姐用门板抬到了火炕上,大舅那么个大老爷们儿,看着面色惨白、瘦骨嶙峋的三姐心疼的眼泪哗哗流,住院七天基本就没吃过东西,一直吊着盐水维持一口气。

    当天夜里,除了尚不懂事的章达先,一家人都没睡好,爸妈一直陪着大舅和舅妈说着宽慰的话,伸着耳朵听着奶奶那屋的动静,可奇怪的是,奶奶那屋没有任何动静,大舅好几次都想起来去看看那屋奶奶到底怎么救三姐的命,都被爸爸给阻止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爸爸觉得奶奶今天比较反常,从他记事起,奶奶就准时在鸡叫之后起床,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从没耽搁过,今天满屯子鸡都叫了好几遍了,奶奶还没起来,破天荒的第一遭啊!爸爸的心也悬起来了。

    全屯子的鸡都不叫了,天彻底亮了的时候,奶奶那屋传来了一句话:“老四啊,先烧点热水给我,让你媳妇儿做饭吧。”

    这一句话有魔力一样,西屋的大舅、舅妈、父亲章勇和母亲都急匆匆的跑到东屋,先看见的是盘腿坐在炕上的奶奶,花白的头发是湿的,好像出了很多汗;又看见躺着的三姐,黝黑的头发已经湿透,枕巾湿了一大片,被子的边沿也都是湿的,再仔细一看脸色潮红,呼吸均匀。奶奶说了一句:“孩子没事了,睡着了。”

    爸爸回忆说:“当时大舅和舅妈就哭着跪在地上给奶奶磕起了响头,嘴里一直说:大姑啊,我们这辈子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

    奶说:“孩子都没事了,你们俩还在这嚎啥啊,该干啥干啥去。”

    就这样,原本被医院宣判回家等死奄奄一息的三姐,在奶奶家住了一晚之后,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红润,睡了一整天之后,母亲给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给三姐喝,三天后,来时候躺着、被抬进门的三姐,坐着大舅赶的马车,笑呵呵的走了,爸妈后来问奶奶怎么治好的三姐,奶奶只说了一句:“去阎王爷那要回来的,丫头冲着的那个孤魂野鬼太厉害,差一点就没保住这孩子的命。”

    后来问三姐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她知道不,三姐说:“她只记得奶奶抓着她的手,跟好几个长相凶恶的人谈判,说要把自己带回去,她看那些人黑乎乎的很吓人,就躲在奶奶身后没敢多看,再多的就记不住了。”时至今日,三姐这位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化青年,都对儿时的这事儿印象深刻,本该是无神论者的她,在心里坚定的相信她的姑姥姥—也就是我奶奶,是一位有着神通广大本领的老太太,是她把自己从死神手里救活的,那是真正的死神,因为那是她亲眼所见,那晚不是梦,是亲身经历的事实。

    听到父亲说奶奶的过去,又想起自己关于奶奶的所见所闻,章达先脑子里对于科学的认识和几千年遗留下的所谓封建迷信玄学又开始了激烈的碰撞,自己对所学的科学文化知识持相信态度,可对于在奶奶身边发生的那些他见过的和三姐那样亲身经历过的事,他也相信,如果非要选择一个,这对于章达先来说绝对是个无解的难题,假如让他在科学文化知识和其他人所说的玄学之间做个选择,那他肯定会选择科学,因为别人嘴里的玄学主角不是奶奶,这个不是亲情加成,是眼见为实的铁证。因为奶奶,爱屋及乌的对这位只是虚幻的一面之缘的七舅爷也就开始相信了。

    父亲看着章达先有点迷茫的样子说:“明天去看看你奶奶吧。”

    “嗯!”章达先回答。

    晚上章达先睡着的时候,另一个屋子里的父亲在跟母亲谈论着关于儿子所说的这些事情,母亲听完半晌无言,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看来这是命啊,儿子逃不开跟胡家的牵连了,命都是人家给救回来的,往后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父亲章勇说:“明天我带儿子去妈那坟上看看,烧几张纸。”

    母亲说:“去吧,让儿子多给咱妈烧点纸,希望她在天有灵保佑儿子吧。明早起来我就把那只老母鸡杀了,供给胡老太太和胡老舅,谢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早上,家里吃的炖鸡肉,鸡头、鸡翅,鸡腿这些都不在盘里,章达先知道这些肯定是当做供品了。吃过早饭,父亲带着上坟用到的供品烧纸和一把镰刀,章达先扛着一把铁锹去了后山的家族墓地。

    到了墓地,父亲开始割奶奶坟地周围半人高的野草,章达先在坟前挖了一个坑用来烧纸,然后拿起两张烧纸压在坟头,又拿出拎来的酒和香烟,点燃了烧纸,给奶奶磕头。

    父亲打完了野草,也回来跪在章达先身边,拿起一沓烧纸点燃,磕了几个头之后说:“妈,我领你孙子来看看你,在外面上学总赶不上七月十五给你上坟,今年正好在家,早点领他过来看看你。”

    章达先在一旁磕头说:“奶奶,孙子来看你了,希望你在下边一切都好,我给你带了一瓶白酒和一盒烟,奶奶,喝口酒吧,奶奶,抽口烟吧,孙子给你敬烟倒酒。”

    说完章达先把白酒慢慢的洒在坟前,打开烟盒把香烟扔进燃烧的烧纸火焰里。

    父亲说:“妈,你孙子现在上了大学,一切都挺好的,以后你还得保佑咱们全家人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爷儿俩在那祭祀祷告的时候,没太注意周围的变化,他们俩点燃烧纸念叨开始不久,周围的风就比刚才大了一点,而这个风仅限于墓地里面的树林,墓地外面的树林依然是微风,章达先磕完头起身看着墓碑的时候,扫到了燃烧的纸钱,非常吃惊,用手拉了拉父亲,指着土坑里燃烧的纸钱低声说:“爸,你看那火苗。”

    顺着他指的看去,章勇心里一震,那火苗很高,是打着旋儿、拧着劲儿的往上蹿,章勇说:“这是你奶奶知道咱爷儿俩来看他,听到咱爷儿俩说的话了。”

    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多好,世上有多少人不会再因为无法表述对逝去之人的思念而痛苦,如果逝去的人真能对想念他的人有所回应,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看着最后一点火苗不情愿的熄灭,章达先和父亲又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回家,路上二人都没说话,但心里想的应该都是那位已经长眠多年的老人吧。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奶奶在天有灵,章达先天刚黑下来就觉得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他睡得特别香,父母就没阻拦他,心想可能还是没恢复过来,就关门回自己屋子看电视去了。

第六章、抉择之后

    章达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章达先赶紧有人在推他,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着的是胡天罡—那位七舅爷。章达先一骨碌爬起来,四下一看,发现自己坐在自家床上,章达先惊讶的说:“胡……,呃,七舅爷?你怎么来了?我爸妈知道么?”

    胡天罡笑呵呵的说:“我告诉过你啊,只要我愿意,随时能到你身边。这是你的梦里,他们不知道我来,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说的。”

    章达先疑惑地问:“哦,是我的梦里啊!你有事跟我说?啥事啊?”

    胡天罡说:“第一是要告诉你,把你小子从两界海护送回阳间,是真实发生的事。第二,要告诉你关于镜魂阵的事;第三么,是要让你自己做一个选择。”

    章达先听完立刻问道:“哎舅爷,我正要问你呢,你说给我身上下了个镜魂阵,可为啥我醒了之后听见了好几回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怪笑就是挤兑我。还有啊,那天半夜好像还碰见隔壁房间那个老人的鬼魂了,可是给我吓得半死啊,我虽然不是你亲孙子,但毕竟叫你一声舅爷,你老人家可不能这么玩我啊!”

    胡天罡听章达先连珠炮似的说完,哈哈一笑:“你个小兔崽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今天来就是要给你说个清楚的,闭上嘴听我说完你再问话。”

    “好嘞,那我就听你给我讲讲,舅爷您坐下讲。”章达先点头道。

    胡天罡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说:“先说第一个事。你回到阳间之后,我特意去查了一下,看看你受伤离魂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虽然没查出什么,不过我始终不解,你阳寿尚足,怎么会遇此横祸,以后我还得继续查。因此为保险起见,我才在你身上布下镜魂阵,分了一点我的灵力在镜魂阵上,以便保护你小子寿终正寝。”

    章达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舅爷,老人顿了顿继续说:“第二件事。镜魂阵虽然布下了,不过目前的功效是守护鬼魅为主,想要发挥此阵更大的威力那就得需要守护的阵灵,因此我把手底下一个机灵点的丫头给你做了阵灵,阵灵会随时跟着你保护你的,今天也让你看看她,丫头,出来吧!”

    随着胡天罡的话,章达先眼前出现下来一位长发及腰、裙摆飘飘的蓝衣美女,冲着章达先嫣然一笑说:“你好。”章达先一听,这声音不正是之前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么,可是跟容貌比起来,声音的事显然已经不重要了,哎呀我去,这位小哥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哪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啊,这长相,弯眉大眼,唇红齿白,脸蛋儿的皮肤看着如婴儿般娇嫩,粉颈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身材就更别说了,正宗s型,绝对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不凸不翘的地方刚刚好,秒杀全世界的女明星啊,就那些动了手术刀,塞了硅胶,添了脂肪的都没有这么完美。

    章达先已经忘了这位应该就是挤兑他的那位神秘女子了,此刻眼睛恨不得穿过她身上薄薄的蓝纱裙,看到丝织品后面的内容。

    “哎呦!”章达先一声尖叫。

    胡天罡先是瞪了这女子一眼,然后看着章达先说:“你个小兔崽子,脑子里想啥呢?再敢寻思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敲碎你那小脑壳。这就是我说的阵灵,我手下的丫头,叫喜不多,以后她就是常伴你左右的了,不过平时她和你不能处在同一空间内,需要要隐身伴你左右,因此你想要见她的话就需要念咒召唤,回头我会教你的。”

    章达先抱着脑袋嘟囔说:“舅爷,您说你选谁不好,选这么一位,我可正值青春年少,还是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看着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士,能没点想法么?没想法的是瞎子傻子。”

    胡天罡转头看着喜不多厉色说:“把你那点看家本领收了,这小子可禁不起你那一套。”老爷子的话把这位喜不多美女吓得一吐舌头。

    “她叫什么?喜不多?这是啥名字,这么怪呢”章达先思维跳跃到了美女的名字上。

    “因为她平时性情活泼开朗,整天笑呵呵的,什么时候见着她都像有喜事儿的样子,所以我们都叫她喜多多,可是这丫头又太顽皮了,后来大家就改了一个字,叫喜不多,希望没那么多喜事,她能少闯点祸。”胡天罡解释说。

    “哦,喜不多,我叫着绕嘴,这样吧,我给你改个名字,叫你喜儿吧,好记,哈哈哈”章达先奸笑着,在名字上做文章,把被喜不多给挤兑吃的亏,往回找补一下。

    胡天罡倒是无所谓的说:“名字是个称号而已,叫什么随你,能记住就行。阵灵算是你的护卫,是和你身上的镜魂阵相连的,也就是和你相连,因此阵灵能决定镜魂阵的功效有多大,法力越高强的阵灵,能起到的护主效力也就越强,相反,阵灵弱,镜魂阵作用也就弱。”

    章达先急忙问:“舅爷,那这位喜儿算是法力高还是低啊?能保护我么?”

    胡天罡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挑肥拣瘦,虽然喜丫头法力不算高,但是保护你小子是足够了,难不成还会有什么难缠的恶鬼、大罗金仙啥的害你不成?你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要是放一个法力高深的阵灵在里面,你会被其法力反噬,成为他修行的补给品,那样不仅不会起到任何守护的作用,反而只会让你早点去阎王爷那报到。”

    章达先吓得一缩脖子说:“别了,小命要紧,就这位喜儿吧,舅爷您安排的对。”

    喜不多瞪了他一眼说:“怂样,哼!要不是七爷,我能做阵灵保护你这么个软蛋?还有,别叫我喜儿,你们人间的白毛女我还是知道的。”

    舅爷继续说:“没时间让你闲扯淡,说正事儿要紧。这个镜魂阵并非单纯的守护术法,根据阵灵的属性也兼具攻势,要想让镜魂阵发挥其真正的作用,你也需要修炼,提升自身的修为,同时也能提升阵灵的修为,你和阵灵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因此决定这镜魂阵威力的关键在于阵内有什么性质的阵灵和你能否提升修为。”

    “我提升修为?我又不是狐仙怎么提升啊?”章达先迷糊的问。

    “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修行的法门的,我把这套阴阳转气术的口诀交给你,你要把它牢牢地记住,听好了: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玄通在其中。如果你能经常坚持寅时起来打坐,呼吸吐纳,炼清气,则能积蓄法力;若午时打坐炼阳气,固真元;逢十五月圆之夜炼阴气,育阵灵。切记,只能十五月圆之时方可炼化阴气,此时吸收之阴气最纯,哺育阵灵功效最佳,但你阳人不可多取阴气,否则阴气积聚,你这小命就交待了。”

    听着这位舅爷文绉绉的话,章达先有点儿跟不上节奏,但还得用心去记住,为了自己的小命啊,没办法,个人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嘛。

    教章达先念了好几遍,听他背的一字不差之后,胡天

    罡才算放心,又嘱咐道:“修行时候打坐要五心朝天,心无杂念,于心中默念口诀,才能起到炼气的作用,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找到炼气导气之法。”

    “呃……舅爷啊,我再问一下,必须五心朝天的打坐么?别的姿势行不行啊?”章达先问。

    “你想说什么?”胡天罡问。

    “是这样的舅爷,在家休息这些天倒还好说,你说的这个早晨正午的打坐还能做到,可我上学的时候这中午就不好做到了,我总不能大中午烈日炎炎的,找个地方去打坐吸收正阳之气吧,这被人看见全校都得把我当成精神病看待,我以后怎么见人呐!”章达先尴尬的说。

    “哈哈哈,你小子这脑瓜子是真活啊!这一点我倒是给忘了,你不像我们修炼方便,不能随时随地进行。不过呢,修炼这个东西也和资质有关,同样的法门,有人能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有人就步履维艰,你可以变通一点,午时炼正阳之气时不打坐,躺着或者站着都行,实在不行的话,午时多在外面活动活动,然后默念口诀,也是有些作用的,总之吧,循序渐进的练习,至于修炼的法门你可以自己摸索,找到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而且修行的频率和次数你都可以视具体情况而定。”胡天罡笑着说。

    “好嘞舅爷,您这么一说我就踏实了,起码不用当精神病了,嘿嘿”章达先如释重负的说。

    胡天罡看了喜不多一眼说:“让你做阵灵对你日后也是大有好处的,你要尽心尽力的守护好我这孙儿,别总惹是生非的,出了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

    喜不多低声答道:“是,七爷,我记下了。”

    “还有第三件,就是要你做出一个选择。”胡天罡说。

    “什么选择?舅爷你说”章达先说。

    “有了镜魂阵和阵灵护身,从今往后你也开始修炼,这就代表从此以后你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也再不会平凡一生,虽然你不是我胡家的出马弟子,但日久天长的修行有了法力在身,所遇所见的波折和不平常之事也许越来越多,好比在医院那样见到个鬼魂之类的就再平常不过了,也许会有更凶险的事发生也未可知啊!”舅爷正色说道。

    “啊?舅爷,你别吓唬我啊,这是告诉我,以后我没有好日子过了呀?不会是整天见鬼,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吧?”章达先快哭了。

    舅爷一笑说:“那倒未必,我只不过把也许会出现的情况提前告诉你,真正遇到与否,我也不知道,个人机遇都不同,看各自命数了,当然修炼也有诸多好处的。”

    “什么好处?”章达先眼睛一亮问。

    “修炼之人体质强健,百病不生,益寿延年这些自不必说。若修炼小有所成的话,不说飞檐走壁也差不太多,修炼之人五感俱强,说白了,感知能力,识人视物能力,听力,记忆力全都会增强,还有诸多的好处需要你自己体会,当然这些前提都是你修炼的有效方能显现。”胡天罡诱惑着章达先。

    章达先沉思了一会儿,心说:反正哥们儿都已经一只脚踏上贼船了,也就不差那一条腿了,何况还有那么多好处呢,不为别的,就为多活几年也值了呀。

    章达先算计的时候,舅爷又说:“事情都跟你说明了,怎么选择由你定。我是担心你摔伤一事不平常,怕日后还有这类的蹊跷之事,所以才用镜魂阵保护你,又教你修炼法门,到底是利是弊我也不知,你要考虑清楚。”

    舅爷补这几句话可是让章达先害怕了,以后还会遇到这种事?不修炼的话那可就难保周全了,开玩笑,啥事能比命重要。“舅爷,我想好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也要修炼下去了,不能枉费舅爷对我的照顾”章达先确定的说。

    “好,那你就要勤加用功了,好啦,我走了,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不会找你,平时有事你可以跟喜丫头说,不懂的事也可以问问她。”说完章达先的眼前就不见了胡天罡的身影。

    章达先转头看着旁边这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奸笑着说:“喜儿啊,以后你就给哥们当保镖了,哈哈,什么总统,什么老板,谁也没哥们儿这保镖的档次高呀,哈哈哈!”

    “不要脸!以后没事儿别烦我,我也很忙。”喜不多白了章达先一眼说,话音刚落,她也消失了,章达先的梦境也就此结束。

    第二天早起,章达先的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内心的谜团都解开了,对于以后也有了规划和期待了,那还有什么迷茫的呢。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地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章达先洗脸刷牙时候反复哼哼着这首老歌。

    爸妈一看儿子今天的精气神儿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家里供奉胡老太太和胡老舅起作用还是去给去世的母亲上坟起了作用,反正结果是好的,儿子这个欢实劲儿又回来了。

    吃过早饭父母各自去忙手里的活,庄稼人就这样,只要你勤快,一年四季闲不住,地里的农活干完了农闲时间了吧,还有家里前后菜园的活等着你,还有秋收需要准备的各项工作等着你,反正懒人闲够呛,勤快人忙够呛。

    章达先也乐得清闲自在几天,上午在家里看会电视,觉得无聊就出门去村东的山里转转。一路走着就顺便想起了修炼的口诀,你还别说,虽然是做梦,但是记得可真是清楚,心里默念了几遍,一字不差。

    本来最近这个天也是很热的,可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今天竟然没觉得有多热,而且走路也没觉得有多累,“难道哥们儿真是天资聪颖,这口诀念了几遍就有效果?不能,就算有效也不会这么快。”章达先边走边自言自语的。

    从小他就对村外的山情有独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在山里转一圈,到山顶悬崖边举目远眺,让清凉的山风吹着,只觉得神清气爽,什么烦心事都消失了。

    今天他还是来到东楼山,这里是一座废旧的采石场,山体被挖空了一半,由于采石场分别承包给不同的人,所以分做山脚石场和山顶石场,他从山脚石场开始攀登,顺着陡峭的石场采掘断面,爬到山腰,山腰的路是通向山顶石场的,又是经过了一段艰险的攀登,到了山顶。山顶的树木并不多,剩的都是不成材的歪瓜裂枣,也被采石场爆破炸起的石头给砸的不成样子,找到了一棵距离悬崖边最近的橡树,坐在树下,章达先闭上眼睛,感受着清凉猛烈的山风,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这感觉岂止是一个爽字。

    睁开眼看看天上的太阳,明亮刺眼,能感受到夏日骄阳的火热,四下无人,不如在这试试舅爷说的炼气法,章达先心说,于是就离开树荫,让火辣的阳光直射自己,然后盘膝而坐,双手掌心朝天放在腿上,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舅爷传给他的口诀: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

    ,玄通在其中。

    一遍,两遍……直到他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开始的时候除了感受到晒的冒汗没有其他感觉,随着口诀念诵的次数增加,打坐的时间变长,他渐渐的觉得原本炙热的阳光逐渐降温,然后从自己的手心有一股既温暖又清凉的暖流逐渐的向体内四处流动,先是头,然后是身体,接着脚下,就这样循环反复了好多次之后,章达先觉得额头微微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睁开眼,停下了修炼。

    耳边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循声望去,是山脚下几个放牛的人赶着牛群经过,章达先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牛时,自己的暑假基本都是在山里放牛,每天跟着屯里的老人一起放牛,采野果,喝泉水,无忧无虑的,绝对是神仙般的日子,如果时光一直都停留在那一时期,那章达先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

    看着走过的牛群和放牛的,听着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响,章达先猛然想起:我靠,出来的时候就快中午了,现在看见这群放牛的进山,这是下午了啊,按照他以前放牛的习惯,每天十二点半准时从家出发,四五个小时牛才能吃饱。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南,父母在家肯定着急了,赶紧一路小跑往家赶。

    果然,进院之后,父母都在屋里等着他吃饭呢,一看钟,都一点多了。母亲问:“干啥去了也不说一声?饭都凉了你才回来。”

    章达先摸摸头一笑:“我去东楼山转转,在山顶晒晒太阳,睡着了,嘻嘻嘻。”

    父亲说:“快洗把脸吃饭吧。”

    匆匆洗了把脸,坐下吃饭,这顿饭吃的特别香,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爬山累了,总之是没少吃,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三碗饭,至少有六两。

    往后的几天,章达先作息非常规律,定好闹钟凌晨三点多起床打坐,中午吃过饭十一点半出门去东楼山从山脚爬到山顶,打坐半小时左右,再跑步回家,一周的时间基本都是这么过的。父母看着他还觉得奇怪,那东楼山有啥好看的,一天去一趟。他们也问过章达先,他回答说,我听人说啊,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钙质吸收,骨骼强健,所以我中午去溜达一圈,既能晒晒太阳,又当锻炼身体了,一举两得,挺好的。

    一周的时间,章达先到也过得充实,吃也香甜,睡也安然的。现在对他来说,攀登石场的悬崖,跑两公里回家,根本就是稀松平常,连汗都不出了,而且现在早晨闹钟都不用了,每天天刚蒙蒙亮家里的公鸡一叫,章达先肯定就能起来,因为他听到的鸡叫,不像在外面的鸡舍里传来,倒像是公鸡站在他耳边叫的那样响亮,第一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章达先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还以为自己做恶梦了,或者是鸡跑进屋里来了?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正确的答案肯定就是修行起作用了,或者说有效果了。还有一个变化,在学校摔伤的几个地方,章达先都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愈合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而且现在连续的三点钟起床,白天也不睡觉,按理说应该觉得困倦,可是并没有那种感觉,章达先只觉精力充沛,浑身是劲儿。

    有一天中午,章达先照例攀岩到山顶,然后打坐炼气,修行完毕之后,章达先有个想法:他要回学校,这都快一个月了,自己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课程还是不能耽误的,另外他也想念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和宿舍里那几个弟兄了但是回学校前有些事儿需要确定一下。

    于是章达先打坐的姿势,闭上眼睛默念召唤咒语,心说:喜儿啊,出来一下!喜儿,出来一下!有事情要问你。连续默念了好多遍,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并没有喜不多美女,章达先嘀咕说:不是说随时随地守护么,怎么我叫她都不来,不是开小差跑了吧,舅爷怎么安排这么一位不靠谱的狐仙呀。

    “背后说人坏话,小心舌头烂掉。”喜不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章达先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喜不多一对大眼睛正瞪着他。干咳了两声尴尬的说:咳咳,没说人坏话啊,你也不是人呀!哈哈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找我什么事,快说。”喜不多气的够呛,从她修炼有成能幻化人形开始,一直以人自居,但毕竟还是狐狸之身,所以最反感谁说她不是人。

    章达先看喜不多生气的样子,反倒觉得更有几分别样的娇媚,忘了说事儿了,呆呆的看着喜不多美女。虽然喜不多已经习惯了男人看她的眼神,但被章达先看毕竟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俩的关系在那,既是保护上的从属关系,又是互相联通的阵灵和阵主。

    “叫我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儿我就走了。”喜不多大声说。

    “哦哦,呃呃,咳咳!是这样,有点事儿需要向你请教。我最近几天都在按照舅爷教给我的方法和口诀在修行,我也不知道修行的到底对不对,因为舅爷说咱俩是一荣俱荣的,共结连理的,呃,不对,是共同进步的,也不对,反正就是我好你也好的那种吧,所以想请你出来问问,我修炼的对不对,你有没有感受到我有什么进步?”章达先自知失态,语无伦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喜不多被章达先给弄得哭笑不得,“谁和你共结连理!你想问你有什么进步是不是?还真有。”

    “啊?真有啊,是什么?”章达先喜得追问。

    “进步就是脸皮更厚了,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说出口了。”喜不多道。

    “咳咳……”章达先被喜不多给怼的连连干咳“不是,我说正经的呢,你看我有什么进步没有”

    “哎呦,你还有正经的?”喜不多不屑地说。“进步是有点,你自己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么,你现在的体质可是比修炼之前强了不少,还有五感也有所提高吧,没想到你还算可以啊,我原先还真把你看扁了,真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喜不多说。

    “嘻嘻,我是天才嘛,这点事难不倒哥们儿,日后的日子肯定勤加练习,让喜儿你和我一起进步,你我二人共进退,哈哈哈……”章达先得意忘形的自吹自擂。

    “还有别的要问的么?”喜不多问。

    “呃,暂时没有了?怎么了?”章达先说。

    “再见,真是受不了你这不要脸的样子,说话脏了我的耳朵,我得洗洗耳朵去。”甩下这句话,喜不多就凭空消失掉了。

    “哎哎……别走啊,再聊几句啊!”章达先痛心疾首的说,可惜已经晚了,美女就这么悄悄滴来,又突然地走,没有给他一丝的准备。

    当晚,章达先跟父母说要回学校上课,父母二人看他在家这几天都没事,吃得饱睡得好,而且擦伤的地方竟然也都神速的恢复了,也就放心他回去了,学生还是以课程为主,就同意了,跟父母说了会儿话,又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然后回屋睡觉去了。

第七章、胡汉三又回来了

    三个多小时长途车再转两次市内公交,终于到了那熟悉的校园,回到寝室已近中午,进屋之后看着那两排上下铺,看着那八个豆腐块,真是亲切之极,但也有煞风景的地方。章达先是靠窗的上铺,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到衣柜之后,爬上自己的床,想躺一会儿再去吃饭,可是当他爬到床头时,差点被气一个倒仰掉下去,因为他的床铺上摆着一张自己的照片,忘了是什么时候在篮球场找学校旁边的照相馆老大爷给拍的了。章达先骂道:“我靠这是哪个缺心眼儿的货啊,把老子照片摆这里,弄得跟遗像似的,真特么的欠揍。”

    看看时间马上开饭了,章达先直奔食堂,他这一进食堂,可是把提前到岗的后勤李老师和陈清波给惊着了,陈清波几步跑过来抓着章达先的胳膊说:“哎呀我去,大仙儿回来了,听说你出院了,没想到这么快回来了啊,恢复好了吗就回来上课?”

    李老师也走过来说:“大仙儿啊,我昨天还跟清波说你呢,盼着你快点恢复,早点回来上学,你不在的时候啊,我们俩可是忙坏了,以前没你在这生活部,我们俩一样干活,没觉得有啥不一样,可你加入之后却发现,哎?大仙儿不在了,怎么少了点啥呢!”

    听李老师叫自己大仙儿,章达先还不太适应,不过也没什么,李老师亲切随和,叫陈清波为清波,按理应该叫自己达先,可自己这名字与大仙儿这个绰号谐音,所以叫也算是一语双关了,而且听着更亲切。

    看着两位领导和同事这么关心自己,章达先有点小感动,笑笑说:“让李老师和陈部长惦记了,我已经恢复好了,也特别想念校园、想念你们,所以就回来了。其实呀,出院的时候就没什么大事儿了,只剩皮外伤而已,怕我爸妈担心,所以又在家待了几天,哎呦给我憋的啊,就惦记着回学校来打篮球,三餐时间站我的岗,真的是非常想念我的工作岗位啊,我这根大萝卜可是天天惦记着食堂里面我的这个坑啊,哈哈哈哈”

    李老师和陈清波都笑了,看这油嘴滑舌的状态,就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大事儿了,也就都没跟他客气,李老师说:“好啊,回来就上岗,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清波没看错你小子。”

    章达先回到了熟悉的门口岗位,随着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挤进食堂,当他们看到门口的章达先时,很多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眼神,这个摔伤的小子回来了。不认识的就急匆匆去排队打饭,稍微熟络的就问候一下,调侃几句,光是应酬回话可就把章达先忙够呛了。

    当他们班的同学进来看到他的时候,那效果绝对轰动,尤其是宿舍那几个兄弟。

    老大丁洋一声阴柔的惊叹:“妈呀嘞,小八回来了。”

    于伟一声大喊:“我靠,大仙儿,你特么活着回来了!”

    张雷则是上前一个熊抱,说了一句:“我靠,可算回来了。”

    老四齐心良、老五王石童、老二刘爱新、老六黎广都分别打了招呼,还有班级几个关系好点的女生也都叽叽喳喳的围着他问长问短,等待打饭的队伍都看着这边。

    章达先成了焦点觉得有点尴尬,跟同学们说:“哎我说,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呢,你们饱受相思之苦,没事儿,哥们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对我倾诉衷肠,但食堂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下午我安排一下时间,轮流接见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以尽情表达,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哥们儿豁出去了,把我纯洁的身体献出来还不行么!”

    这个不要脸的劲儿啊,是真的无敌,是否天下无敌尚不可知,起码在班级和校园内,目前难有对手,同学们哄堂大笑,打饭的人群也都被逗笑了。那边的李老师听的嘴里冒酸水,陈清波也在那直嘬牙花子,章达先这货就这点是短板,不管男女,不论场合,什么疯言疯语都敢给你招呼上。

    忙碌的打饭时间很快过去,章达先也匆匆吃过了一口饭,然后跟一直在食堂等他的宿舍兄弟们回了寝室。他吃饭时候还有个小插曲,后厨的大师傅看见他回来了,偷偷的留了一碗红烧肉给他,打饭的时候啊,饭口的阿姨说:“孩子,后厨王师傅看你这个伤员回来了,特意给你留了一碗肉,让你加强营养,补补身子。”把章达先给感动的呦,差一点就从打饭的窗口冲进后厨去拥抱王师傅一下。

    旁边等他的于伟说:“靠,终于发现了这货吃小灶的事实了,可算被我抓个现行了。”那几个兄弟也都跟着附和说:大仙儿还不承认进生活部是为了吃好点,怎么样,这都单独开小灶了,还有啥说的,太特么的不要脸了。

    阿大丁洋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还非得装清高,看到他那长装x的脸我就想削他,装x早晚遭雷劈说的就是这个贱人,是吧雷人哥。”

    张雷说:“大姐呀,大仙儿这货脸皮厚的赛铁皮,我可劈不了,但我断定他那铁皮的一样的老脸,绝对经不起你那母性的光辉照耀他。”

    丁洋说:“滚犊子,你想在大仙儿之前先被我打一顿是不?”

    张雷立马转移话题说:“嗯哼,六哥啊,咱们先回宿舍午睡去吧。”

    一群人回到宿舍,进屋之后章达先关上门说:“哎我说兄弟们,我问一个事啊,是哪位缺心眼儿的整张照片摆我床头的,这是特么的咒老子啊。”

    这话问完,屋里的人就都笑翻了,章达先被晾在那了。笑了好半天之后,雷人哥说:“大仙儿啊,你不是一向自诩天才么,这回就要考验你是天才还是蠢材了,你猜猜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扫视了屋里这七个人一遍,章达先在屋里来回踱步,开始盘算着谁是最大的嫌疑人。阿大?不可能,他不干这低能的事;二哥?更不能,除了打扑克能让他精神百倍,必输哥对这类恶搞没兴趣;老三鱼尾雯,也不可能,这货都是直来直去,不屑于这种无聊的事;是老四没良心?更不可能,洗一张照片的钱能让这只铁公鸡疼死,他也不会;老六黎胖子?更不会了,佛爷有时间看会文学书籍,研究一下医术药典啥的都不会玩这套。最后章达先把目

    光落在了老五王石童的身上,石头这货心眼儿实,一本正,难道会是他?不是他也能从他嘴里骗出点情报来。

    章达先一直盯着王石童,这位绰号石头的五哥说:“大仙儿你看我干啥呀,我可没钱给你洗照片啊。”

    “五哥,我觉得吧,咱这宿舍里,你最可爱了,别的不说,就你这个仗义执言的劲儿,那几个货骑着马都追不上,知道肯定不是你干的,我希望你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会儿,一会儿我可要动手收拾这个贱货了,别溅你身上血。”章达先狠狠地说。

    这位石头哥还真听话,他说:“我还是老实的回我上铺睡午觉吧,不过小八啊,还是别动手的好,毕竟你寡不敌众,动手的话吃亏的肯定还是你。”

    章达先眼睛一亮,心说:有门儿了!“哼哼,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跟老子耍手段的一个都饶不了。”他怪叫着说。

    “一个你饶不了,三个可就饶不了你了”王石童忧心忡忡的警告他,说完自知不对,好像说漏嘴了,然后尴尬的说:“呃,那个什么,我先睡觉了!”

    章达先奸笑着说:“睡吧五哥。感谢你给我指明了方向。”然后转头看着丁洋、于伟、张雷说:“怎么样啊,三个贱人,是自裁还是哥们亲自动手废了你们。”

    丁洋气急败坏的说:“石头啊,你个猪脑袋被大仙儿算计多少回都不长记性,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于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五啊,你又被大仙儿给阴了,他这就是看你实在,套你话呢。”

    张雷则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平静的说:“贱人总有贱路,条条贱路通罗马,我早说大仙儿会猜到吧。”

    章达先确定了目标就立刻出击,冲向于伟就是一个饿虎扑食,于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章达先给压在床上,紧接着就是肋条,腋窝,大腿内侧,反正哪里的肉软和专往哪里掐,给于伟疼的呀,扯着嗓子骂:“我靠,你这个贱人,太特么的损了,哎呀呀,别特么掐我大腿里子……阿大,雷人哥快点过来帮我啊,不是说好了一致对外么”

    那几位又是一阵大笑,于伟这下把同党全部给招出来了。

    丁洋和张雷对视一眼,然后就扑向了章达先,按照平常的打闹结果,章达先跟这仨人的任何一个单挑都能完胜,但是一对二就不行了,今天一对三肯定是要被吊打的,所以二四六这三位还准备看场好戏,看看这个激起民愤的大仙儿会被收拾成什么惨样。

    可结果却是让这哥几个眼珠子掉了一地,章达先以一敌三,完胜!

    于是乎,更加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先是阿大那阴柔的惨叫:“哎呦,你特么把我胳膊拧折了。”于伟更加惨烈的叫声传来:“我靠大姐,你撞我尾巴根儿上了!”接着是张雷的惨叫:“哎呦呦,大仙儿你轻点,我这脖子要断了。”然后又是于伟那绝望的叫声:“别特么的压了,快让雷人哥下去吧,我要断气了……”

    当年胡汉三回来的时候,村里的百姓没好日子过了;如今大仙儿回来了,302宿舍的弟兄们没好日子过了。

    看着床上被压成一摞儿的那哥儿仨,王石童摇摇头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呀!完了,从此后302就要处于贱人的白色恐怖统治下了。”

    齐心良说:“珍爱生命,远离大仙儿吧!”

    刘爱新说:“原本大仙儿手里是一副顺子缺一张,炸弹缺两张的烂牌,谁都能憋死他。这回好了,人家整出好几个会儿,凑齐了天胡的牌,变成他想捏谁就捏谁喽。”

    黎广憨笑一声道:“明哲保身,敬而远之。”

    最郁闷的是床上叠罗汉的那哥儿仨,怎么想都没整明白,怎么三打一完胜的局面,就变成了被吊打、被完虐,怎么今天大仙儿这货的力气这么大?本来哥儿仨之前合计好的是,用那照片气气章达先这个贱人,等大仙儿回来,说到这事儿上,仨人就势收拾他一顿,这个战术雷人哥起了文雅的个名字:趁你病要你命战术。谁想到有预谋的战斗,却被一个修养了近一个月的病号给逆转了,上天不公啊,这货的嘴已经无敌了,脑子也都是坏水,现在又给了他一把子力气,我靠,还让人活不啦!

    对于能在转瞬间就把这三个货给收拾了,章达先既没想到又想到了,他也是故意为之的。换做以往,以一敌三这种铁定亏本的生意,他肯定不会做的。可这次为啥就这么主动出手呢?原因无他,只是想试试自己在家修炼这几天到底有什么进步没有。结果是非常喜人的,在出手抓于伟的那一刻,章达先心里就是一喜呀,哥们儿这叫一个稳准狠啊,平时皮糙肉厚的于伟胳膊被自己攥的紧紧的,想挣脱都没门,就凭这一个不费劲就制服的感觉,章达先就知道现在自己肯定轻松愉快的吊打这三个酒囊饭袋。

    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于伟他们几个对章达先这个贱人可就是能吵吵尽量不动手了,出手受伤的就是自己,不划算呐,但是也都经常偷偷的私下里议论着章达先的可疑之处,怎么这货受了一回伤,回来反倒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生猛呢。不过,更让他们觉得费解的还在后面呢!

    章达先从回来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好像是出去锻炼,对于这货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啊。屋里这几头的烂蒜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起床困难户,就全校都算上,也没几个是早起锻炼或者学习的,因此大仙儿这个举动可是非常的另类。

    还有更变态的呢,从这次回来开始,这货每天中午都去篮球场边的石凳子上,或躺或坐的在那待着,丁洋问过他:“你小子抽什么风,中午午睡项目取消,改成去篮球场那晒太阳了。”章达先故作神秘的说:“本天才的世界你们这些饭桶是不会懂滴,哥们儿这是为了强身健体,多晒晒日光浴,促进钙质吸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丁洋又说:“晒太阳也没你这么晒法啊吧,赶上中午最热的时候去,防晒什么的也不摸,这特么是要晒成木乃伊咋地!”

    章达先伸着兰花指,一副娇羞的模样

    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和胳膊说:“大姐,你看人家的皮肤可是很好呢!”

    丁洋气的爆了句粗口:“我靠你大爷的,你真是太特么的贱了,晒吧,晒死你个贱人。”

    篮球场边有章达先晒太阳的身影,球场上自然就会有他满场飞的身影。回来第二天早上修炼完,他就拿着篮球来到了篮球场,自己玩了一会儿。因为现在才五点多,基本都没有起床的,于是章达先自己可劲儿的撒欢儿,运球上篮,中距离跳投,远距离三分球,各种技巧全都操练一遍,哎呀这叫一个爽啊!投篮命中率能达到60%,以前可没有这个水平,至少增加了一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章达先想着自己心里一直要完成的那个心愿—灌篮。自己先空手跑了两趟,试试感觉,结果很喜人,原本能摸到篮筐一个指节,现在整个手指都能超过篮筐了,虽然离手腕超过篮筐才能灌篮还差一个手掌的距离,但是这才修炼几天呀,就能有这么大的提高,那再继续修行下去,岂不是……啊哈哈,想到这里,章达先就又开始了自我陶醉,沉浸在了意淫中灌篮的美好画面里。

    当他再次站到选修课的球场上时,徐老师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恢复挺快啊,我们这剧烈运动你能行么?”

    那些校队队友在一边起哄:老师啊,不行啊,不敢碰他啊,一碰就倒,一碰就碎啊,关键还满地打滚儿,这谁敢跟他玩啊!

    章达先跟徐老师说:“老师,还没当面谢谢您呢,要不是您及时处理,我可真不好说会什么结果呢。”

    徐老师摆摆手说:“不用谢,以后你别这么吓唬我就行了,哈哈!”

    章达先一笑:“嘿嘿,不会的。”然后回头看着那些起哄的队友说:“听好了,以前我觉得都是哥们儿朋友,你们还都是我学长,让着你们。从今天起哥们儿可要认真跟你们打球了啊,小心你们那张老脸被你们自己吹过的牛逼给打肿了。”

    对于章达先这种肉烂嘴不烂的选手,队友们习以为常了,谁都没把他说的往心里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章达先是对这些人知己知彼了,而他们也自认为对章达先知己知彼,只不过他们了解的是彼时的章达先,却不是此时面前站的这位,因此,败局已定。

    章达先那个嘚瑟的样子勾起了高年级那些人的斗志,分组对抗之前,周智过来说:“来来来大仙儿,咱俩单挑,三个球的,输了的做五十个俯卧撑。”

    章达先笑着说:“智障哥,这就是你想不开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非要丢人现眼是不?”

    周智一瞪眼睛:“再特么叫我智障哥,我把你打成智障你信不。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儿!”

    “唉,自取灭亡,各位都看见了啊,是周智学长主动来找虐的。”章达先一副惋惜的样子说。

    徐老师笑呵呵的看着篮球队里身体素质最好的这俩学生,拿起哨子吹出一个长音说:开球!

    周智把球扔给章达先:“你先攻,我守。”

    章达先接过球,眉毛一挑:“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智,别让小浪突破你就行。”场边王兴东大喊一句提醒周智。

    章达先无所谓的说:“哥们儿可是号称进攻万花筒,不是靠一项本领吃饭的。”说完猛地一个运球加速,从周智的右路突破,周智也早有准备,迅速向右移动。章达先一个急停,手下快速拍球,来了个变向,又突向左侧,周智又急忙向左防守。章达先这回可是虚招,看周智向左移动,他一个胯下球换到右手,然后一个加速就从右侧突破到篮下,跳起来就是一个擦板投篮,一球到手。

    周智有点火气了:“哎呀我去,看来真得认真对待你这个病号了啊!”

    章达先手里左右倒着球说:“你还真得把吃奶的劲儿都得用上,要不赢你真是太轻松了,根本没挑战性。”

    “别废话。”周智咬牙说。

    “来啦!”说完章达先左手运球向周智的右手边突击,周智这回碎步横移,跟章达先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以防他太容易突破自己,章达先看周智有了防备,又是一个胯下将球运到右手,周智一看,心说:还要来刚才那一手啊。又平移向左侧,同时往左后退了半步,章达先这回加了个花样,右手的球又是一个胯下运球转移到左手,同时向后撤了一步,紧跟着就是一个中距离跳投,周智这可没有想到,赶紧上前一步,用力跳起来防守,但还是比章达先慢了半拍儿,他的球还是投出去了,“咣当一声”砸在篮筐上。“靠,短了一点”章达先心说。

    落地的两个人同时奔向禁区,然后起跳抢篮板,毕竟周智是防守方,所以他先回身卡主身位,靠住章达先之后,周智心说:这是哥们的强项,抢到篮板就该换我进攻了。

    章达先感受到了周智那牲口强壮身体的挤压,如果换做之前,章达先肯定毫无机会能抢到这个篮板,但今时不同往日,章达先虽然修行时间不长,可身体素质的提升毕竟还是不小,力量虽然比起周智还是差了一点,弹跳的高度和速度可都有不小的提升,于是他一个纵身跳起,周智也胸有成竹的起跳,结果二人同时接触到球,将球给拨起来,谁都没抢到,落地后二人又迅速起跳,这回章达先快了一点点半只手碰到了球,可周智跳起来后指尖还是捅了球一下,球还是没被俩人抓住,第三次起跳章达先可就没给周智机会了,高高的跳起,稳稳的把球抱住,落地后眼神一挑,还气了周智一下,这三次连续起跳可是很费体力,周智正要喘口气儿呢,章达先已经第四次起跳了,周智腿真有点软了,还是咬着牙跳了起来,但是这回就摸不着章达先的手了,唰的一声,球应声入网,第二球。

    场边的这些人可是看呆了,王兴东跟徐老师说:“老师,我怎么看着大仙儿好像比大智跳的高、跳的快了呢?”

    徐老师点点头说:“刚才那回合确实是章达先在弹跳高度和弹速上都超过了周智,我也有点纳闷啊,之前他可是跟周智有点差距啊,怎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提升这么快。”

第八章、更上一层楼

    周智呼哧带喘的看着章达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乎,章达先已经从中场运球开始进攻了。周智寻思就死守禁区了,也能稍微喘口气,可章达先走到三分线的位置,直接就起跳远投了。周智想阻止已经晚了,只能转身看着篮筐,等着抢篮板吧,他知道章达先远投基本都是蒙的,这回估计也进不了。章达先其实没指望能投进,只是想逗一逗周智而已,球投出去之后他落地的一瞬间就加速像篮下跑去,砸中篮筐之后弹向中场的位置,周智已经提前落位,章达先冲过来俩人同时起跳,但是他没像周智那样觉得腿软,靠着冲击力和弹跳高度还是先周智一手抓到球,然后顺势把球投向篮筐,“空中补篮”,场下几声惊呼。

    “第三球。”章达先得意洋洋的看着周智说。

    周智已经傻了,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个吊儿郎当的货。

    “嘟------”徐老师一声哨响,三比零,章达先胜。

    “见笑了啊学长们,真正的实力碾压,没办法!”章达先一脸奸笑的对着场边的那些队员说。

    “哎呀我靠,大仙儿今天是吃了兴奋剂了咋地,怎么比大智还牲口。”“这厮一准是吃伟哥了!”“大智是不是跟女朋友淘气了,怎么这么软呐!”场边队员们议论纷纷。

    徐老师听着学生们荤素不忌的话,厉声说:别说废话,输了就是输了,章达先今天的发挥确实很好。

    章达先一摊手一耸肩说:听见没,徐老师眼睛是雪亮的,实力懂吗?

    场下那些学长们撸胳膊挽袖子的都要来单挑,章达先说:哎哎哎,怎么滴,学长们还要对我一个学弟玩车轮战呐?我到无所谓,不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做法,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我靠,这孙子真是嘚瑟的没边儿了,必须得教训他。”这是此刻大家共同的心声。

    章达先说:这样吧,毕竟我还是大病初愈,不过还长着呢,我就每周的选修课上给你们一个向我挑战的机会,但每周我只接受一次挑战啊,各位练好了再来!

    “哎呀我去,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周智说。

    “哎,大智哥,赶紧把五十个俯卧撑做完了啊,怎么滴,你不行啦,不行你就说一声,我也不能逼着你,顶多以后我见到智嫂说一声,我智哥不行了,哈哈哈哈……。”章达先坏笑着说。

    “孙子才不行了,你少特么废话。”周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然后趴到地上做俯卧撑,五十个做完之后,周智满身是汗,两只胳膊在那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分组对抗他都没上场。

    章达先可没耽误分组对抗,依然生龙活虎的满场飞奔,大家都和王兴东有一个同样的感觉:章达先这货好像比以前跑的快了,跳的高了,投的准了。

    选修课结束之后回宿舍洗澡的路上,王兴东问周智:大智,你觉没觉得大仙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周智诧异的说:换了个人?他不还是那个贱样么,嘴还那么欠,还是那么贱,还是那么不要脸。

    王兴东说:擦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今天输给他,就没发现他有什么变化么?比如跳的比以前高了,跑的比以前快了,投球比以前准了。

    周智一怔,说:你还别说啊,好像真是这样呢,跳投时候我封盖他,感觉差一只手的高度,篮下抢篮板我想把他挤出禁区却挤不出去他了,突破的脚步也确实是快了不少,我擦,这厮怎么摔了一下,提升这么快。

    王兴东说:谁知道呢,难不成他真是个天才?今天就让咱们看见了大变样的天才。

    “我呸,臭不要脸的天才吧!”周智啐了一口说。

    王兴东没说话,继续和周智向前走着,只不过他心里想着:承认不承认也没用,起码今天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位病号能有这么大的提高,确实是天才。

    一转眼回学校已近一个月,章达先这一个月除了忙于正常的课业和学生会工作之外,每日按时的修行,这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他特意在半夜爬起来修行。日属阳,月属阴,月亮的纯阴之气可是对狐仙之类的修行大有裨益,神话传说里常说的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人修仙吸的是阳气,动物、鬼魂修仙更多的是吸收阴气,不过章达先是通过阴阳转气术吸取阴气补充到镜魂阵里,然后再由镜魂阵转化为法力供自己和阵灵吸取。

    他蹑手蹑脚下了床,穿好背心短裤,下到二楼东侧的平台上,这里是个晾晒场,平时学生的被褥衣服都放在这里晾晒。

    正对着天空一轮明月,章达先盘膝而坐,运起口诀: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玄通在其

    中。随着口诀,体内的法力开始运转,周身循环反复,此时正值午夜,阴气最胜,又逢月圆,大量纯阴之气随着向着章达先的身体聚集,他的身体此时仿佛一个吸水的海绵,四肢百骸,乃至毛孔都在疯狂吮吸着清凉的阴气。但他毕竟是浑身充斥着阳气的活人,阳气入体,自然会被吸收,但阴气入体却无法吸收,章达先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牙齿都开始打颤,这种冷和疼痛直接深入骨髓,他有点害怕了,刚想停止口诀运转,忽然喜不多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别动,继续集中精力,引导所吸纯阴之气,让其向后背和掌心运转,进入镜魂阵内,这样才能由镜魂阵转化你吸取的阴气。

    章达先没敢动,照着喜不多所说,努力让精力集中起来,用意念控制体内的法力和所吸纯阴之气,将它们导向掌心和后背的镜魂阵。喜不多又说:不要急,放松下来,用意念控制修为,让法力随心而动,随念而止,只有过了这一关,你才能算是踏进修行之门。

    章达先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的同时,尽量放松心神,让意念控制法力的游走,同时练习如何掌控法力,就如同拧水龙头一样,放点水立刻就关上阀门,反复试验了几次,终于成功了,法力和所吸纯阴之气能做到想让它停下就停下。于是就重新导引法力和所吸纯阴之气向着左手心处流动,当所吸纯阴之气停在左掌心,片刻之后就感觉掌心处如同有一个漩涡一般,导引的纯阴之气到了那里就被吸取进去,章达先知道镜魂阵发挥作用了,接下来就是后背的了,如法炮制之后,后背的镜魂阵也被催动起来,然后章达先就开始催动体内积聚的充盈的阴气,向着这两处流动,这两个漩涡如同满负荷运转的抽水机一般,章达先吸取的那点阴气瞬间就被吞噬,随后感觉到寒意全无,知道所吸纯阴之气已经被转化殆尽,于是继续运转阴阳转气术,吸取阴气,配合运转起来的镜魂阵,吸收阴气的速度明显加快,本是风平浪静的夜晚,晾晒场的绳子上有几件学生忘记收回去的衣服微微的向着章达先的方向摆动着。

    章达先不知道在这里修炼了时间,觉得有些疲惫便停了下来,心说:看来舅爷所说的阴气不能吸收太多确实是有道理的,好在喜不多在关键时候指导我,要不今晚可是有点危险了。

    “喜不多,今晚谢谢你及时指点!”章达先轻声说道。

    “呦,难得你能说句正经话啊,本姑娘收到了,这个谢谢我就收下了。”喜不多得意的说。

    章达先觉得有些累,笑笑说:“今天修炼很累,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你还不能回去,阴气此时全都被你体内的镜魂阵吸取转化为法力,你我二人需要将储存在镜魂阵内的法力尽快吸收,缓解镜魂阵内储存法力过多给你带来的压力,这样你我二人的修为都会获得迅速提升,你先在这调整一会儿,待我吸收了阵内一部分法力之后,你就会轻松许多,然后再回去。”喜不多说。随着话音,喜不多蓝色的倩影出现在章达先对面,盘膝而坐。

    “好吧。”章达先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入定调整。

    喜不多那边也开始了修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章达先果然觉得疲惫压抑的感觉逐渐消散,轻松和舒爽又随之而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想看看对面修炼的喜不多,看到喜不多的瞬间章达先就石化了,感觉到血脉贲张,此时对面的这位美女或者说美狐,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周身半米之内都是蓝色的雾状的气体,好像这些气体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而她那蓝色的丝质长裙已经被打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一位凹凸有致的绝色湿身大美女,再加上修炼时那红润的脸庞和细长粉嫩的脖颈上流下的汗珠滑落向山峰缝隙处,就在他对面两三米的地方,就那么诱惑着章达先这个青春年少的小伙子,他如何能够抵抗。

    喜不多吸收完了镜魂阵内转化的法力,她缓缓睁开眼,要告诉章达先可以回去休息了,却发现这小子正满面潮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自己湿透的衣裳,喜不多脸更红了,骂了一声:“臭不要脸的,往哪看呢!”

    章达先被这一声叱喝惊醒,尴尬之极的左顾右盼,语无伦次的说:“呃……我刚调整完气息,看你修炼完没,呃……那什么,我回去睡觉了,不早了,你也休息吧!”说完起身就走,刚站起来就发现不对头了,我擦,生理反应这么大呢!囧的他赶紧猫着腰迈过平台的窗户回到宿舍走廊,一溜烟上楼去了。

    喜不多看着章达先那滑稽的样子,噗嗤的笑了,活了几百年了,虽然不像某些狐狸精接触的男人那样多,毕竟岁数在这呢,对男女之事全都懂。不过章达先这小子今天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呢,尤其是修行时候的专注模样和刚

    才那呆呆看着自己导致产生生理反应的青春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真是非常有趣。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我会和他产生点什么交集么?喜不多脑子里一闪而逝的出现了这个想法,随即就苦笑摇摇头,蓝色的倩影消失在月光里。

    回到宿舍里,爬到床上,章达先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喜不多那个美丽诱人的画面在闪动,这种身体和心理共同产生的冲动,让他有点招架不住,口干舌燥的,太难受了!此刻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样,体内的水分仿佛已经蒸发殆尽,整个人就要燃烧起来,坐了好半天也难以平静下来,没办法,去水房吧,大半夜的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冲了一下头,这才算平静下来。

    擦干以后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章达先心说:这个狐狸精可是要命啊,如果要是像电影或者神话故事那样,主动的引诱我一下,那哥们儿绝对会成为狐狸精采阳补阴修炼妖术的牺牲品,遇到了这个喜不多我才算明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过不了狐狸精美人这一关呐!

    被凉水给冰的精神了,就躺在床上天马行空的想事情,想着自己如果再和周智单挑,给他来一记技惊四座的灌篮会是多帅气,想着自己对着他百发百中的投篮会是多拉风,想到周智就想到了他有女友的事,然后就想着自己这个单身汉,以后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呢,温柔妩媚的,小鸟依人的,或者是强势女王型的?胡思乱想着睡着了,做得梦也是千奇百怪的,只不过今天的梦里有一个曼妙身姿的美女,虽然看不清脸,但章达先和美女也发生了美丽的故事,他在梦里**了,现实中也湿身了,到了凌晨又起床修炼的时候,第一件事又是跑去水房洗了洗身体的某个部位,章达先啐了一口说:“靠,真特么的没出息啊,哥们都没看清长啥样就**了,要是长得像喜不多那么漂亮,梦里**也算值了。”想到喜不多,章达先先是嗓子一紧,然后猛地一个寒颤,心说:我靠啊,忘了她随时能在我身边出现了,可别被他发现了,那我这老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早晨的修炼,非常的轻松,按说半夜刚修炼完,当时第一次感觉到疲惫,他以为早晨修炼时候肯定缓不过来,可后半夜睡了一小会儿再起来修行,竟然丝毫不觉得疲惫,而且今早的修炼要比往常用时短,有种事半功倍的效果,章达先觉得很兴奋,难道哥们儿又提升了?他再也睡不着了,在屋里也待不住了,拿着篮球去了球场,到了球场简单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就投篮,运球上篮,章达先惊喜的发现自己跑的更快了,跳的更轻松了,投篮的准确率又高了,于是就拉着架子来一个灌篮,助跑了几步,用力一跳,咣……啪嗒嗒嗒,篮球从篮筐里落在地上,而章达先还挂在篮筐上。片刻之后,章达先也跳到地上,双手握拳,用力的喊了一声“yes!哥能灌篮了!”兴奋的劲儿还没过去,捡起地上的球,又来了两个灌篮,章达先自己给自己喝彩,“太特么的帅了,太特么的爽了!”

    “轻点嘚瑟行不?你是一得意就忘形啊!”喜不多轻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章达先一怔,说:“咋了,我高兴一下不行啊!”

    喜不多正色说:“本来这次回来你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比一个月前就好了一大截,已经够奇怪了,这才几天,你又突然提升这么多,你就不想想其他人会怎么看你?送你一句话,深藏功与名,低调点对你有好处,你可要知道树大招风啊!”

    章达先直勾勾的看着给自己讲道理的喜不多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她的人,但是喜不多却被看得不自在了,又想到半夜修行时候那一幕,不觉也是心跳加快,喝了一句:“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章达先刚才确实没想别的,只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喜不多说的,觉得有道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怀疑,还是低调一点好,于是也认真的说:“我?没想什么啊,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自己确实得注意一下,得意忘形是大忌。”

    喜不多无语了,片刻沉默之后说了一句:“知道就好,你现在不光是身体素质又提升了,修为也又精进了,因为你所吸的纯阴之气经过阴阳转气术的转化变成更加精纯的法力,我吸收之后,法力会大幅提升你也自然会更上一层楼,,所以千万别大意露了马脚,毕竟你生活在凡间,别表现的太过火反而像一个异类,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章达先想:注意点,可我该注意什么呢?就是跑的快了,跳的高了而已呗,又不是孙猴子飞天遁地,跑的快跳得高还犯法咋地,谁还能把我抓去解剖了搞一下科学研究?哥们儿就来个缓兵之计,慢慢的让他们看到哥的进步,嘿嘿嘿,缓缓图之!想着这些,奸笑又爬上了章达先的脸庞。

第九章、打的就是你

    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基本上每天都是复制粘贴的度过,章达先也不例外,过了刚回来那一阵子的新鲜劲儿以后,同学或者相熟的人对于他的那些奇怪的举动都习以为常,也不再好奇追问了,对于他身体素质的提升也不再惊叹了,因为都知道他不光早起晨练,中午还经常晒日光浴以便实现其所谓的强健骨骼,促进钙质吸收,所以才会有这么快的进步,甚至还有人模仿起了他的日光浴,可结果却是晒得浑身冒油的跑回了屋里,扔下一句话:这个货天天这么晒,竟然没晒死真是奇迹。于是后来大家又说,这种事只有大仙儿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能干的出来,其他人还是别轻易尝试的好,还是那句话,珍爱生命,远离不走寻常路的大仙儿吧!

    这个周末章达先回了趟家,一个是生活费要没有了,顺便拿几件冬天的衣服,再者也是要让父母看看活蹦乱跳、白里透棕的自己(现在晒得虽然不黑,但有点接近棕色),省的他们老在电话里唠叨自己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回家最折磨人的就是这个路程了,来回坐车都要小半天时间,周日下午回到学校已经是三点多了,宿舍的兄弟们也都不知道干啥去了,章达先坐车坐的腰酸背痛,把从家带回来的榨菜肉丝咸菜放进柜子里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睛都已经傍晚五点多了,窗外此时已经是看不清远处了,北方的深秋就是这个样子,五点多就要黑天,校园里有路灯还好点,这要是在农村那边家里,再过一会儿走在外面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发现宿舍这几位还没回来,“奶奶的,都死哪去了,我都睡一觉了还没回来。”章达先嘟囔着。下床倒水喝的时候,发现窗边的花盆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大仙儿,我们去改善伙食了,老地方,睡醒了赶紧来,晚了你买单----最爱你的兄长们。拿着留言纸章达先大骂:“我靠,特么的改善生活不叫我,还让我买单,买个屁吧,等老子去了非得多点几个硬菜,把你们几个烂人吃破产了。”

    换好了衣服,章达先一路疾走,奔着学校后边长江路的那家巴蜀小吃去了,两元店是平时食堂不爱吃的时候去换换口味,而这家小吃是他们改善生活的定点饭店,老板夫妻俩都是四川人,烧得一手好菜,尤其川菜的口味非常正宗,做法地道,价格便宜,师院很多学生都经常来这里吃饭,平时来这里吃饭经常要排队等上半天,就这样也没影响这里的人气,任何时候都非常火爆。

    一进小吃店,章达先就看见斜对门的角落里,丁洋、于伟、张雷和王石童几个人在那坐着,像几头猪一样低头猛吃。章达先几步走过去,坐在空椅子上喊了一嗓子:“老板,来碗红烧牛肉面!”然后看着几人说:“我靠,我要是再多睡一会,你们几个货恐怕连盘子都舔干净了吧。”

    丁洋边吃边说:“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忍心打扰你,留了纸条就过来了,这里生意好,人也特别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先来占座的,这不也刚吃上么。”

    张雷夹起一块麻辣鱼说:“你这刚从家回来,肯定已经改善伙食了,哪像我们一直在学校过着苦日子,难得改善一回,所以呢就没特意叫你。”

    章达先拿起筷子先吃了两口辣子鸡,又夹了一块麻辣鱼,翻着白眼说:“滚一边去,你们就是怕我跟你们抢好吃的!”

    说话的功夫,牛肉面端上来了,章达先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上面的牛肉给埋到面条下面,然后秃噜秃噜的大口吃面,这几兄弟都不说话了,全都闷头吃饭,开玩笑呢,说话的功夫就会被别人给夹去一块肉的。

    最后那几位先来的都吃完了,章达先还在吃,一碗牛肉面没够吃,又加了一份米饭,直接扣到麻婆豆腐的盘子里,在其他几人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下,扫荡了桌面所有的剩菜,王石童咽了一口唾沫说:“我了个去,大仙儿可真是牲口,这哪是人吃的饭量啊!”

    吃饱喝足的章达先站起来的时候还在打嗝儿,结了账走出饭店,几个人在夜色里悠闲地往学校走,章达先提议说:“哎我说哥几个,现在时间还早,回去是不是得搞点娱乐活动,打升级啊?”

    于伟说:“你小子又想骗明天早上的早餐了是不?”

    “说什么呢?什么叫骗早餐吃,哥们儿这大家大业的,还差一顿早餐钱么?这个提议纯粹就是哥几个在一起增进友谊,打打扑克娱乐一下,稍微带点彩头也是为了让大家认真点玩牌嘛!”章达先说。

    “想增进友谊你可以请我们吃饭嘛 这样增进友谊的效果更好,打扑克哪有你请我们吃饭增进的友谊多呀,是不是呀哥几个?”丁洋说。

    王石童赞成的说:“哎,阿大这个提议不错,我看这样可以,大仙

    儿你敞亮一回呗,哥几个肯定领你的情!”

    章达先可不受他们的蛊惑,翻着白眼说:“想吃饭得凭本事啊,哪有伸手直接要饭的?你们几个啥时候加入丐帮了,敢问各位是丐帮几袋弟子呀?”

    “卧槽,你特么的才是叫花子呢!欠扁了是不?哥几个今儿个都吃的不少,咱们正好消化消化,揍他这个贱人一顿!”于伟提议道。

    章达先可不给他们机会,撒丫子就朝旁边一条小胡同里跑去,这是学校后面两个废弃厂子之间的一条小胡同,从长江路回学校是近路,白天时候学生们经常走,晚上走的就很少了,因为这里黑漆漆的没有路灯,谁也不想为了少走几步路而去冒那个险。

    章达先一马当先跑了进去,那哥几个站在胡同口犹豫着追是不追呢,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别走进去再被这货给偷袭了。丁洋说:“别往这里面追了,咱回宿舍等着他不就完了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能住在这里不回去。”于是几人走主路回学校去了。

    再说章达先,跑了一段回头一看没人追他,暗笑这几个可真是怂包,不追拉倒,哥们儿抄近路先回去,在宿舍里埋伏好吓唬吓唬他们,嘿嘿嘿。

    想着诡计,脚下疾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看着前面有好几个人影在那边不知道干嘛呢,位置大概就在胡同中间的那棵大杨树下。他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又走几步就听见一个愤怒的男声传到他耳朵里“我操尼玛的,谁再过来我就整死他。”章达先一愣,这声音这么耳熟呢?仔细一分辨,好像是周智。

    虽然离着前面那些人还有几十米,天又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章达先现在可是五感俱强,刚才那声音想要听清楚至少得离他们五米左右,可他现在离着几十米依然听的非常清楚,于是他一边快走一边试探地喊了一声:“大智啊?是你在那边不?”

    那边树下被围起来的周智却是不知道谁喊他 但危机时刻有认识的人来了,这就是给他带来了希望,他立刻大声喊:“是我!”刚要继续喊,黑暗中对面有人踹了他小腹一脚,疼得他说了句粗口“我操尼玛的……”然后猫着腰说不出话了。他旁边还有个人呢,是她女朋友,看周智被踹了一脚蹲在地上,吓的立刻就哭了出来,蹲下问周智怎么样了。

    “哎呦,美女还心疼上你的情郎了啊!我看着好羡慕啊,我都吃醋了,美女你也心疼我一下吧,我的心都疼了,好疼好疼的呢,美女你救救我吧!”对面一个男人猥琐地说。

    往这边疾走的章达先把刚才的对话听的很清楚,心说:看来周智有危险了。同时对那个说话的男人非常反感,这话说的可真特么的不要脸,分明就是个流氓啊!

    他又喊了一句:“我靠,大智你特么的在这呢,哥几个还到处找你呢,喝酒可就差你了。”说完扭头朝身后的方向喊:“哎,哥几个,大智在这呢,过来吧,这王八蛋怕咱们灌他酒躲起来了,你们赶紧过来帮我把他抓出去。”

    章达先走的近了,他喊的话周智也听清了,刚开始精神一振,以为有救兵来了 听清楚是章达先之后,多少有点泄气,心说这小子来了也是白给啊,不知道还有谁跟他一起过来。后来又听说等着他喝酒,心就彻底凉了,他再笨也知道这是虚张声势的了,他晚上跟女朋友约会享受二人世界呢,根本就没有谁约他喝酒。

    一边说着,章达先已经到了近前,没看见周智,只看见三四个高矮胖瘦各异的男人把墙边的大树围了起来,里面不时的传来一个女人的抽泣。

    章达先说:“哎呀我去大智啊,可算找着你了,菜都特么的凉了,今天这顿酒你是躲不过去了,再不去的话,单都得你结了。”一边说一边想往人群里挤嘴里说着:“借过借过啊”,挤进去才看见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周智,旁边是蹲在地上扶着他还在抽泣的女友,就问:“哎呦,这是咋地了,摔着了咋地,黑咕隆咚的你往这里躲什么呢,摔着了也活该。”

    “这他妈的是从哪冒出来的傻逼?”一个男人说。

    章达先听出来了,是刚才调戏周智女友的那个人的声音,章达先也没看他,接话茬说:“可不是么,大智你这个傻逼啊,好好一顿饭让你给耽误到现在还没吃上,麻溜的跟哥几个走,早点吃完好睡觉。”扶着周智起身,往胡同外面走,嘴里说着:各位借过啊,借过!

    刚迈出一步,身前就被人挡住了,章达先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长得很丑很凶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那人说“谁他妈让你走了,装什么大辦蒜呐!”

    章达先依旧乐呵呵地说:“呦,这位大哥,这是你家的路啊,你这是要收费咋滴?”

    面前的凶悍男人听他

    这么说可急了,抡起胳膊就要给他一个电炮,嘴里还骂着:“我操尼玛的,你找死是不!”

    带着风声的拳头过来了,章达先一侧身躲开,嘴里说着:“哎,有什么话好好说呗,喷粪尥蹶子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个男人一拳没打着,更加的愤怒了,上前一步就抓住章达先衣服说:“草泥马的,你还敢躲,我让你躲!”说着又抡起巴掌要打。

    章达先这回可是怒了,生平最恨别人说粗口问候父母,更何况是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他左手扶着周智,右手迎着那人打过来的胳膊就抓过去,正好抓住那人的手腕,手上一用力,那人立刻就没有了刚才那凶狠的模样,换了一副亲人离世般凄苦扭曲的嘴脸,配合着走了音儿的叫唤“哎呦呦,卧槽你轻点儿,哎呦呦……疼疼疼疼……”

    这一下可把其余几个同伙给惹毛了,那个猥琐声音的男人应该是领头的,他说“哎呀我去,来个不怕死的呀,手底下还有两下子。连他一起废了,女的留下,今天老子睡定她了。”说完又是一阵淫笑,那几个混混也都跟着淫笑。

    捂着肚子蹲着的周智气的不行,有气无力的骂着:“操尼玛!”猥琐男不屑的说:“别在那鬼哭狼嚎的叫唤了,你再怎么叫唤身边的美女我也要定了,哈哈哈哈……”

    周智挣扎着要过来打他,章达先拉住他说:“周哥,你别动。”

    章达先又看着猥琐男说:“谁家都有姊妹,你也嘴下留情,就当给家人积点阴德好吧。”

    猥琐男眼睛一横说:“我操,你还教训上我了,我爹都没这么说过我呢,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章达先说:“我还真养不出你这么个畜牲来,也不知道你妈跟什么东西苟合产下你这么个人渣!”这话可是说的太狠了,谁想在嘴上占到他的便宜那可是太难了,由此也能看出来章达先确实是非常愤怒。

    猥琐男可是被骂的一时语塞了,咬着牙吐出一句:“操特么的,干死他,有事儿我扛着!”

    章达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轻声对周智女友说“姐姐你扶着点周哥,往后面站。”周智女友没说话,听话地扶着周智往后面退了两步,靠墙站着。

    章达先虽然算是淘气的孩子,但是从小到大打架的次数不多,更何况是今天这种以少敌多的场面呢,不过他敢站出来,一是因为认识周智,二是对这些社会混混实在是厌恶至极,三是自己从打正式修行开始,虽然觉得身体素质变强了不少,但还只是在球场上运用,从来没用来打过架呢,今天就有机会试一试自己的成色了。

    所以做好准备的他就决定擒贼先擒王,先下手为强,瞅准了这个猥琐男,一个箭步上去,自下而上就是一记勾拳,猥琐男虽然相貌猥琐,不过身手却是利索,一个侧身后撤步躲开了章达先的攻击,章达先看他躲开,随即就把胳膊向斜后方猛地扯过去,用胳膊肘去攻击猥琐男的胸部,猥琐男还没来得及还手,一看对手连招到了,双手变掌,身体微斜,用手掌从侧面去推章达先的胳膊肘,可章达先这一肘也还不是最终目的,杀招在下三路呢。他以为猥琐男想要抓自己胳膊,连忙停下肘击,顺势下蹲,接着一记反向扫堂腿,毕竟他没有专门练过功夫,只是随机应变临时想到的招数,扫堂腿用不利索,改成踹吧,还好,踹到了猥琐男的小腿正面,猥琐男站立不稳,扑腾一声跪着摔在地上。

    这一系列的交手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其他几个混混还没来得及反应呢,看见领头的猥琐男就已经被打倒了,赶紧冲上来,章达先可不能给他们群殴自己的机会,一看猥琐男被自己偷袭得手,上去就抓住他的头发,噼啪就是两个耳光,狠狠地说了声:“不想死就让他们滚远点。”

    猥琐男还兀自嘴硬:“草泥马的,老子记住你了,今天只有我还有口气儿,以后你他妈的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章达先听他这么说,火气可就更大了:“妈了个x的,你还敢威胁我,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对着男人的正面狠狠的一个膝撞,一声惨叫,男人双手捂着脸,指缝里流出好多血来。

    这一声惨叫喝止住了那几个混混,他们呆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了,嘴里却骂着:“操尼玛的,你快放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再动他一下,让你全家陪葬。”

    章达先攥着拳头对着猥琐男面门又是一拳,嘴里说着:“我他妈的打的就是这个人渣,你们再敢骂一句我就打他一拳,往前走一步我打他一拳,看看谁先挺不住,想让我死也得拉他先给我垫背。”章达先这狠话一说,再听着猥琐男被打的哼哼唧唧的惨叫声,那几个混混真不敢动了,局势暂时僵住了。

第十章、我记住你了

    平静态势维持了片刻之后瞬间又剑拔弩张起来,几名混混又向前紧逼了一步,章达先紧紧攥着猥琐男的头发防备着几人。猥琐男此时还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面门,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流出,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头发被拉扯的疼了,整个面部像要炸开了一样,无法言喻的钻心刺骨的疼。

    章达先说“我刚才说的你们没听清是吧,那我就让你们听清楚点儿,你们再敢骂我一句我就打他一拳,往前走一步我也打他一拳,看看是你们先碰到我,还是我先废了他给我垫背。”说完猛地一拳砸下去,猥琐男又是一声凄惨的嚎叫。

    “你特么的……”一个混混刚要骂出口的脏话被猥琐男不断的哀嚎给打断,只能咽了回去,指着章达先瞪着眼睛看着他,如果眼光能杀人,章达先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闪开,让我朋友先走。”章达先冷冷的说。

    几个混混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做主,转而看着跪在地上的猥琐男。

    章达先看明白了,症结在这个小子身上,接着说道:“他说了算是吧,好,那我就让他给你们下命令。”然后手上一用力抓起猥琐男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一点,目光入炬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让我朋友先走,你还能少受点罪,我只说一次。”

    猥琐男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目光中仍然有一股阴冷的戾气,他怒视着章达先好半天,含糊不清的说“他走你就别想走,今天这事儿没完。”

    章达先呵呵一笑说:“没看出来啊,你还有点种,这样了还敢威胁我,你先让我朋友走,至于我么,能不能走得了看我的本事,也看你们几个的本事了。”

    猥琐男费力的说:“大全儿,让傻大个儿带着美女走,替我送送他。”

    章达先吃惊的说:“哎呦,还知道点礼数啊,看来你爹妈除了生你还教了你点东西。”

    叫大全儿的混混站到一边,对着墙根儿的周智和女友说:你们俩走吧,今天便宜你们了。周智想说让女友走,自己不能把章达先留在这,那太不讲究了。

    章达先知道周智的直性子,他转头小声宽慰着说:“哥,你先带嫂子走,我没事儿,放心吧,要不你在这我还得分神照顾你,哥们儿跑的快你忘啦。”

    周智此时内心对这位平时吊儿郎当的没一点正经模样的学弟真是感激不尽,没想到自己会被他给解救,可他还是担心章达先的安危,犹豫着走不走。

    那个叫大全儿的不耐烦地说:“你他妈的走不走,现在不走的话一会儿后悔可就没机会再走了。”

    章达先着急地说:“赶紧走,别特么的婆婆妈妈的,你在这碍手碍脚的让我分心。”

    周智女友拉了周智胳膊一下轻声说:“咱们还是先走吧!”

    周智在女友搀扶下,佝偻着身子慢慢向前走着,看着他们慢慢的走向了光明的巷口处,章达先的内心算是松了口气。

    就在他刚收回视线的时候,远处巷口那里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喊声和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章达先循声望去,只见巷口方向,那个叫大全儿的往回跑了,借着巷口那里的路灯看见周智瘫坐在地上,女友跪在他旁边尖叫,章达先大喊了一声“大智,怎么了?”随即转头怒视着猥琐男,手里一加劲儿狠狠地说“你对我朋友干什么了?”

    猥琐男阴森森的笑着,用含糊不清的话说:“不是你说让他先走么,我还让兄弟送他出去的,就这些呀!”

    那个叫大全儿的跑回来了之后,几个混混又往前紧逼了一步,章达先的后背已经紧贴着墙壁了,章达先此时感觉到了危险已经逼的他没有退路了,索性抬起腿来,照着猥琐男的肚子就是一脚,同时骂道:“特么的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让你跟我玩阴的!”猥琐男被踢得喊都喊不出来了,包围章达先准备出手的混混们又愣了一下,他们这些职业混混打架都很少下这么重的手,这个半道儿蹦出来的小子下手忒特么的黑了,把伟少给打得这么惨,估计长这么大伟少吃的亏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看到周智被他们给阴了,章达先更加的愤怒了,所以这一脚也用了很大的力气,猥琐男只感觉肚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了。章达先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换成一只脚踩在猥琐男的头上,指着那个叫大全儿的说:“你对我朋友做什么了?”

    大全儿很无辜地说:“没做什么,送他出去了啊,哦对,我怕时间长了忘记那傻大个儿长什么样,所以给他留了点记号,以后见面绝对能认出来他。”

    章达先冷冷的看着大全儿好一会儿,这个其貌不扬中等身材的男人也很好辨认,他的左眼眉中间有颗黑痣,黑痣上有几根很长的汗毛。章达先清晰有力的吐出一句话:“你叫大全儿是吧,我记住你了,

    从今以后看见你一回,我就打你一回。”

    大全儿先是心头一凛,这话都是自己对别人说的,今天竟然有个学生对自己说这话,还真是有意思。不过想想又觉得无所谓,他挑衅的说:“哎呦喂,吓死我了,你把我吓到了呢!”他那个扭捏作态的样子,把几个同伙逗乐了。

    就在他们嘲笑章达先的时候,章达先一个箭步跳到大全儿面前,紧跟着一记重拳打在大全儿的肚子上,大全儿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章达先抓着他的衣领把他向后一拉,大全儿重重的趴在地上蜷缩着的猥琐男身上,章达先又迅速跳回去,踩着大全儿的后背,用力跺了两脚,大全儿发出两声闷哼。

    刚才还在笑的那四个混混这回笑不出来啦,就那么一瞬间,大全儿又被撂倒了,这小子真特么的阴损呐,伟少和大全儿都是被他这么偷袭给放倒的。

    章达先踩着大全儿的后背,看着其余四个混混说:“别着急,我把你们也都得记住。”

    这时候地上的大全儿虚弱地声音哀求说“小兄弟……你抬抬脚……我从伟少身上下来,再压……可就把他压死了。”

    章达先经他这一说才猛省:“我擦,自己因为愤怒太专注,太紧张了,忘了自己出手轻重的问题了,可别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他踢了大全儿的肩膀一脚说:“自己滚一边去,还指望我扶你呀!”

    大全儿自己蠕动着从那位猥琐男-也就是他们说的伟少身上下来,在伟少身边佝偻着躺着,这场景差点让章达先笑喷,这二位的造型越看越像海鲜冻货市场那里卖的对虾啊!

    章达先重新靠墙站好,做好防守准备,然后指着那四个混混说:“还有谁想陪他们俩躺着。”四个混混都没做声,局面又一次僵持住了。

    “叮铃铃”一阵电话的响声打破了这条黑胡同的沉寂和此时紧张的气氛,声音来自章达先脚下的伟少身上,2001年左右的时候,伟少这个岁数能用得起手机,章达先觉得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无非就是权钱两派,看来这个伟少必占其一,自己这回好像真是惹麻烦了。电话铃声一直响了很久,应该是对方反复呼叫了好几次,最终才放弃了。

    “小子,今天就到这里吧”地上躺着半天没动静的伟少费力的说了句。

    章达先看着他说:“想要接着打我就奉陪,到此为止我也没意见。”

    伟少慢慢的爬起来,费力的靠墙坐下,此时鼻孔和嘴里流出来的血刚有点凝固,在这个黑漆漆的胡同里,伟少满脸的血迹配合着他阴冷的目光,看着非常的恐怖。

    伟少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看这样子,是我们栽了,今天想在你身上讨回来了也不可能了,不过来日方长,我记住你了,还有那个叫大智的傻大个儿,相信我,咱们还会见面的。”

    章达先心头一凛,知道这个伟少肯定会秋后算账,没想到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今天再继续下去,还是他吃亏,不如先认个栽,回头找机会再收拾自己。他尽量平静地说:“伟少是吧,我也记住你了,还有你身边那个叫大全儿的。原本以为你就是个见色起意,欺软怕硬的普通混混,没想到你竟然能屈能伸,我还真小瞧你了!威胁我不怕,我也向你保证,就算你找到了我或者我朋友报复,你的下场只会比今天更惨!”

    伟少呵呵一笑:“呵呵呵,现在还不好说谁更惨,到时候肯定会有个结果,你走吧!”旁边那几个混混还强装硬气,叫嚣着说:伟少,不能让他走,咱们把他围着,派个人去多叫几个人来,弄死他。“弄死尼玛了个x!”伟少愤怒地吼道,“你们特么的要是有那本事,老子也不用被他打成这个惨样坐在这了,特么的一群废物。”

    章达先不想听他们狗咬狗的那点破事儿,迈步朝着巷口走去,身后传来伟少的声音:“哎,小子,替我问候你朋友的女朋友,告诉她我很喜欢她。”

    章达先没回头,不是不敢,而是懒得跟这个人渣交流了。

    到了巷口,看见周智坐在地上紧紧的按着左侧大腿,拿开一看原来是被那个叫大全儿的用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来很多,他赶紧蹲下去,把周智被血染红的短袖撕下来一条当止血带,剩下的衣服紧紧的按着伤口那里,然后对着一直哭泣的周智女友说:“姐姐你先别哭,赶紧叫车去医院包扎一下。”女友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听章达先一说,赶紧起身要去路边拦车,周智一把拉住女友说:“别去医院了,问题应该不大,我还能走,回学校去吧,找罗兽医就行,他肯定能给我包扎。”

    罗兽医就是学校的校医,篮球队的学长们都叫他罗兽医,据说曾经学过兽医,后来改行学的外科。

    好在小巷离学校不太远了,看着周智下半身都是血的样子,打车肯定不会有司机愿意拉

    的,他又把止血带紧了紧,然后一手扶着周智,一手按着伤口的那件短袖,只慢慢朝学校走。罗校医家就在学校里的教师住宅区,他家还是一楼,到了他家轻轻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正是罗校医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个,看见光着膀子,下半时都是血的周智,说了一句:“这是咋整的?快进屋来我看看。”

    一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小诊室,周末休息时候有学生身边都是来这里找他检查的。周智趴到了铺着白床单的木床上,罗校医拿下按着伤口的短袖,看了一下说:“伤口不算太深,把裤子脱下来,忍着点疼我给你处理一下。”章达先帮忙把腰带解开脱下了被划坏了的牛仔裤。

    罗校医拿出碘伏、酒精棉球,镊子、纱布这些东西,然后麻利的清洗伤口,消毒处理,又倒了点药面在伤口上,盖上一块纱布,然后用绷带包扎了起来。

    摘下手套后,罗校医说:“再去拿一条裤子换上吧,最好是宽松点的,好脱好穿的。”

    章达先说“我去。”然后就小跑着回男生宿舍,去周智的寝室找裤子,把他打篮球穿的一条大裤衩给拿了过来,又把周智的几个室友叫着一起,回到了罗校医家里。

    章达先室友们在路上听他大概说了一下,进了屋一看周智那萎靡的样子,都气的够呛,吵吵着要去找那几个孙子给大智报仇。罗校医也听周智和女友大概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他对这几个叫唤的男生说:“别叫唤了, 被划了一刀,没伤到动脉和骨头,已经是万幸了,还回去干什么?你们是学生,不是社会那些流氓,赶紧把他搀扶回去休息。”

    周智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临走要给医药费,罗校医说:“给啥医药费啊,几块破纱布又不值钱,赶紧回去养伤吧。”

    到了男生宿舍门口,周智安慰女友说:没事儿,你都听校医说了,养几天伤口愈合就好了,放心吧,你也吓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其他几个男生也都七嘴八舌的说,放心吧,没事儿,我们会好好照顾大智的,不让他乱动之类的话。

    章达先对周智女友说:“嫂子,回去吧,周哥这也没伤到要害,就他这跟个牲口似的,用不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肯定不能耽误跟你谈情说爱,生儿育女啥的,就是这几天他行动不方便而已,你也忍耐一下相思之苦,哈哈哈”

    这话说的太特么的骚气了,把周智女友给弄得一张大红脸,看了周智一眼,小声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别乱走动,抻着伤口。”然后扭头朝女生宿舍走去。

    周智的室友都被章达先这露骨的骚话给雷倒了:我靠,这小子啥都敢说啊!

    周智看女友那尴尬的样子,气得骂了章达先一句:“操你大爷的,别特么瞎说。”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上楼的过程中,周智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因为腿疼,反正是没说话,到了宿舍里,周智躺在自己床上,看着章达先,上楼这一路他都想不明白,那个在黑胡同里一身大侠风范的章达先和刚才说着荤素不忌的大尺度骚话的,站在面前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章达先,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章达先呢?

    章达先看周智对着自己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咋了智障哥,不会真被吓傻了吧,还是说你也担心不能跟嫂子幸福甜蜜、生儿育女呀!”“哈哈哈……”宿舍里众人又都被这货逗得笑喷了。

    奇怪的是,周智这回没爆粗口骂章达先,郑重其事的对他说了句:“大仙儿,谢啦!”

    章达先一愣,随即就转身朝门口走去,摇头晃脑地说:“谢个屁啊,等你养好了伤,请我吃顿好的就完了,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周智此后的半个月一直请病假,在宿舍休息,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这伤口还是容易碰着的,所以只能在宿舍裸着下半身,天天等着兄弟们把饭给打回来,一天三顿就像喂猪一样,然后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再吃,生活节奏都跟猪一样了。

    女友偶尔的在楼下跟他说几句话,这算周智唯一的乐趣了,宿舍弟兄们看见他眼巴巴的望着女友那小眼神儿,都打趣着说:大智,忍忍吧,尽快养好伤才是王道,要不现在我们就算把大美人给你送到眼前,你也是啥都做不了滴,那不更难受么,是不!

    要不就是跟着周智一起趴在窗口喊:哎,萍萍,要不你就上来看看大智,他现在可凉快了,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还希望你也来跟他一起呢!周智女友叫李萍,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原始人,后来周智告诉他,自己这伤口穿裤子脱裤子毕竟麻烦,所以干脆就不穿了,李萍弄个大红脸说了句:流氓。也不知道是说周智不穿裤子流氓,还是说他那些室友流氓,反正周智不是流氓就是和流氓为伍,总之也不是什么好鸟。

第十一章、渐渐临近的危机

    这些天闲着没事儿,周智就想着那件事,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如果那天章达先不及时赶来,那后果……周智真是无法想象下去了。如果章达先不是有那么出人意料的强硬表现,那么即使他来了也是多搭里面一个,想到这周智又开始对章达先的表现非常不解,这货怎么有这么强的打架能力呢?平时嬉皮笑脸的从来没听说他跟谁吵架啊,动手打架就更没听过了,为此他还专门跟来探望他的王兴东探讨了一下,王兴东也表示不知道章达先有功夫在身,更没听说他打架厉害,不过王兴东还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大仙儿自从伤好了回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大仙儿变化很大。”

    周智似懂非懂地说:“是有点变化,但是具体说又说不清楚哪里变了,真挺奇怪的感觉。”

    章达先也来探望过周智两次,每次章达先都要调笑周智一番。有一回章达先奸笑着说:“智障哥,你说你怎么就猴急成那个样子,领着嫂子往那黑胡同钻呢,就不能去旅店呀!”

    周智骂了一句:“滚一边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是嫂子非得拉着你往黑胡同钻,你是被强迫的呀?啊哈哈哈,”章达先淫笑着说。

    “嗯,是!”周智点点头。

    章达先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破了音儿的问:“我靠,不是吧!没看出来啊,嫂子小鸟依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狂野的心呐,哥,你这体格可得保养好点,要不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啊!”

    周智发现自己回答的有问题,赶紧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你大爷的,都特么的让你给我绕迷糊了。”

    章达先长出一口气说:“啊,不是啊,我觉得也不能么!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说。”

    于是周智开始跟他讲述那天的事情……

    那天晚上周智和女友去长江路吃过晚饭之后,沿着路慢慢的往回走,情侣之间压马路是一件挺甜蜜的事,也不着急回学校,所以俩人就边走边聊着,可走到那条黑胡同口的时候,李萍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好像要坏肚子,周智就问她是不是麻辣烫里的辣椒放的太多了,以后别吃超麻超辣的了。李萍说吃这么多回从来没有坏肚子的时候啊,今天怎么回事儿呢,不行,得赶紧回学校,校门口那有个公共厕所,如果走近路从胡同穿过去的话还能忍住,周智说:胡同太黑了,还是走主路绕过去吧,实在不行就找个旅店饭店之类的借厕所用一下吧。

    李萍毕竟是女孩,比较害羞,她可不想去跟人借厕所解决内急的事,于是就跟周智说:“哎呀,就从这走吧,回学校的门口的公厕去,我还能忍住,别啰嗦了行不。”周智也不好再跟她争辩,于是拉着女友的手就疾步往里走,她俩走的着急,也没注意从麻辣烫店里出来开始,身后就一直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也随着他们俩小跑着进了胡同,于是在胡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俩被追上了,伟少带头把他俩围住,然后不怀好意地说:“干什么的,股难关黑灯瞎火的往这地方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智脾气火爆,对着伟少几人喊:“少特么的放屁,我们要从这里穿过去对面,让开。”

    伟少淫笑着说:“啧啧啧,还装上正经了,这么漂亮的小美女跟着,你会啥也不干?难不成你是个太监啊?”大全儿他们几个都跟着起哄。

    李萍被这群人一吓,紧张害怕的忘记了肚子疼的事儿了,紧紧抓住周智的胳膊。周智听他们说话难听火气就更大了:“你特么的才是太监呢,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伟少继续说:“哎呦,不是太监也是个废物,要不能放着这么漂亮的妹妹都不干点啥么,是吧!”

    “是呀是呀,肯定是不中用啊,可怜的小美女啊,找男朋友你不好好看看,不中用的多耽误你的青春呐”大全儿在一旁帮腔。

    伟少淫笑着看着李萍说:“美女,我可是正常男人,年龄也和你差不多,要不你跟我处对象吧,我保证亏待不了你。”

    大全一脸淫邪的表情说:“是呀美女,我们伟少绝对可是很体贴,绝对会好好疼爱你的呦!嘿嘿嘿……”

    周智对着伟少和大全儿破口大骂:“我擦尼玛的,想打架是不是,来,跟你爷爷单挑。”

    伟少扭头看着几个混混说:“哎呦,这个傻大个儿生气了,还要跟咱们单挑,好吓人呐。”

    “是呀,真吓人啊,他要跟我们单挑啊,可是咱们打架不管单挑还是群殴,从来都是一起上的,这可就没办法了。”大全儿阴阳怪气地说

    伟少看着周智一耸肩说:“哎,听见了吧,是你单挑我们几个!或者说我们群殴你,啊

    哈哈,你以为你是江湖大侠啊,还单挑,真特么的是个傻逼。”

    说完,伟少就给了大全儿一个眼神,大全儿上去就是一个巴掌轮过来,周智平时也很生猛,一抬胳膊架住了大全儿的巴掌,可大全儿毕竟是职业混子,打架的经验可比周智这个大学生丰富多了,手被架住了,脚下就跟进,一脚踹在周智的小腹,然后周智就疼的蹲在地上起不来了,后来章达先就赶到了。

    听周智讲完,章达先明白了,看来这几个人是早有预谋,跟踪周智和女友的,那个猥琐阴险的伟少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应该有点背景,还真得小心防范。

    “哥,就算伤好了,你也别跟嫂子去长江路那边吃饭了,小心那个伟少他们在那边堵着你们。”章达先正色跟周智说。

    周智点点头说:“嗯,这个我也想到了,吃一堑长一智,等我养好了绝对不往那边去,也尽量少出校门,反正再有半年我就去实习了,实习完也就快毕业了,毕业我就跟女朋友去南方,那群人渣想见到我都难。倒是你呀,还有一年多才毕业,我比较担心你呀大仙儿。”

    章达先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儿,本来就不经常出校门吃饭,而且我又没有女朋友,不需要钻黑胡同,出门都是跟我们班那几个男生一起走,我自己一个人他们都没占着什么便宜呢,人多了我就更不怕他们了,放心吧周哥,我加点小心就是了。”

    章达先救了周智和女友的事,宿舍的兄弟也知道了,他们几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于伟说:“大仙儿啊,我现在看你咋这么瘆得慌呢,原来您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呐,不知道您还有功夫在身。”

    丁洋说:“这往后睡觉我可就踏实了,屋里有专业看家护院的呀,啊哈哈……”

    王石童问“看家护院的不是狗么?”

    章达先说:“靠,石头你还补刀,要说装傻充愣这个本领啊,全校你都能排第一。我发现石头你最近是不是跟大姐还有鱼尾纹他们鬼混的太多了,都被他们给同化了,原来你可是很纯洁的一个孩子呀。”

    王石童默默地点点头,老气横秋的说:“现在依然很纯洁,鄙人出淤泥而不染……”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伟给打断了:“染你妹呀,石头我发现你是属于蔫儿坏啊,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坏人全让我们做,恶名全让我们顶,奶奶的,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章达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唉,也就是我这个天才吧,在你们这些烂泥里还能保持着一份本真,换一个人早就被你们给熏黑了。”

    齐心良低声说了一句:“不用我们熏,你的心本来就是黑的!”

    “哈哈哈……”宿舍里一顿爆笑,丁洋说:“老四啊,你这话总结的太到位了,哈哈”

    章达先长叹一声:“唉,一群乌鸦,没有凤凰的本领,也就能对着凤凰说三道四痛快痛快嘴啦,本天才不会跟你们这些凡人一般见识滴。”

    周智养伤的时候,那位伟少也同样在养伤,只不过他的伤势要比周智重的,周智伤在大腿根和屁股交界处,伟少可是伤在脸上。当天晚上伟少和大全儿被同伙送到了医院,大全儿到没什么,皮肉伤而已,伟少可就惨了,鼻梁骨被砸裂,门牙被打掉了一颗,被打活动的还有三颗,小腹被外力猛击导致了肠梗阻粘连,医生说,这些伤起码要住院治疗半个月,然后观察一下再决定是继续住院还是回家休养。

    伟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跟朋友出门旅游,过些天再回来,让父母不用担心,撂下电话后,伟少跟大全儿说:“明天去找浪哥,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儿跟他说。”大全儿应了一声。

    第二天,大全儿带着一位高个儿的男人来到伟少的病房,男人一进屋就大骂:“操特么的,哪个活腻歪的小崽子敢对我兄弟下这么狠的手。”坐到床边拉着伟少的手说:“兄弟,跟哥说说,是谁干的,我特么的找到他非得废了他不可。”

    伟少阴冷的说:“浪哥,打我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个叫什么大智,肯定是长江路附近那几个大学里的学生,想找出来挺难,打我的那小子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俩肯定是一个学校的,只要找到那个叫大智的,就能找到那小子了。”

    浪哥狠狠地说:“挖地三尺也得找到这俩王八蛋!”浪哥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说兄弟,你怎么跟俩学生打起来了,因为啥呀?”

    伟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大全儿在一旁也不自在的干咳两声,浪哥左右看了看他俩,忽然明白了似的说:“操,特么的肯定又是因为女人,这回你的口味变成女大学生了?”

    伟少不自在的说:“嗯,我在那边的一个麻辣烫店,看见那个叫什么大智的傻大个儿领

    着女朋友吃饭,那女孩子长得特别漂亮,我看着非常有感觉,所以就跟着他俩,谁想到后来又蹦出来个小崽子,我才吃了亏。”

    浪哥指着伟少的鼻子说:“我就说吧,你小子早晚特么的死女人b上。等我信儿吧,回去我就安排人去那一片打听,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那俩王八蛋长什么模样。”

    伟少又凭着记忆把周智和章达先的模样跟浪哥描述了一遍,然后凶巴巴地说:“浪哥,长这么大我可没吃过这么大亏,找到这俩王八蛋我非得加倍偿还,你只要帮我找到人就行,动手的事我亲自去,也不用太急,我至少得在医院待上十天八天的。”

    浪哥点点头,又和他闲聊了一会起身离开了,伟少对大全儿说:“你盯紧点浪哥那边,有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另外你也带点人去扫听,毕竟你见过他俩,找到了我亏待不了你。”

    大全还假装客气的说:“伟少你说啥呢,什么亏待不亏待的,说这话分明就是没拿我当兄弟了。伤了你跟伤了我一样,放心吧,我这几天就一直在张罗人去找那俩孙子,必须得把这俩孙子揪出来,让你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

    “嗯,去吧。”伟少说完闭上眼睛休息了。

    于是,隔天下午开始,长江路一带几个大学门口,骤然增加了许多各式发色、各式纹身的社会闲散人员,装模作样的跟各校的学生打听,说想找个叫大智的男生,问他们认不认识叫大智的,就他们这种行事作风,打听的结果可想而知,哪个学生都瞅着他们这些带着纹身的,不是黄毛就是红毛的混混眼晕,谁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远远的绕开了。

    丰城师院这边也有人来打听,也没问到什么,毕竟这里女生多,更是不敢跟这些混混说话,不过这个风声还是让周智和章达先听到了,晚上下自习章达先来到周智的宿舍,周智着急的说:“大仙儿,我听说有人在学校门口打听我了,打听到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说,如果顺藤摸瓜的话你也跑不了,不行你请一阵假,回老家去躲几天吧。”

    章达先笑笑说:“周哥啊,我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来告诉你一声加点小心,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这个天才可不会让那些蠢货给抓住的。”

    这几天在医院住院的伟少一直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可每天大全儿回来都没带回来什么好消息,这让伟少变得非常烦躁不安,嘴里骂着:这群废物,打架打不过,找个人也找不着,平时吃饭喝酒去歌厅找小姐的时候比谁都积极,真用着他们的时候都是废人一个。

    浪哥那边也来电话安慰说让他别着急,他手下的人都在到处打听,长江路那一片学校比较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打听到的,让伟少先安心养好了伤,早晚能找到这俩王八蛋。

    伟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既有疼痛的原因,也有找不着人心烦的原因,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胡乱的换着台,忽然一则新闻吸引了他:近来我市某基层派出所连续破获数起盗窃抢劫案件。案件侦办过程中,该派出所克服了经费不足、警力不足等困难,夜以继日的研究案情,在案发地走访排查,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工作,终于在临市获了几名盗窃团伙的主要成员,又在临省某处的工厂内抓获了潜藏的抢劫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接下来请看详细报道。

    随后播放了警察押着几名嫌疑人上警车的画面,之后就是采访该派出所所长的画面,所长发言必然是先要感谢分局和市局领导的亲切关怀和英明指挥,然后他们所的同志受到鼓舞,为了保证辖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发挥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夜以继日的奋战在一线之类的高唱赞歌之类的话。

    吸引伟少的不是这个新闻,而是由这个新闻让他受到了一个启发,对呀,有困难找警察呀!可能各位看官您会觉得可笑,哪个警察会管他们这些个混混因为调戏女大学生而挨打的事呀,找不着打他的人了,请警察帮忙?什么样的警察会帮助他解决这个困难,简直太可笑了。按照正常思维的话,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伟少却有另一个想法。

    于是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伟少说:“浪哥,方便说话不?哎呀,不是要催你找着那俩学生没,我知道你肯定用心帮我找了,我突然有个想法跟你说说,如果这个方法可行的话,肯定能很快找到那俩学生,是我刚刚想到的,什么时候有空你过来一趟,咱俩当面研究一下,行,那我等你。”

    放下电话,伟少心里舒坦了不少,他为自己突然想到的办法而沾沾自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打自己的那个小兔崽子就跑不了了,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漂亮女学生也有机会拿下了,想到这些,伟少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第十二章、伟少妙计安天下

    当天晚些时候,浪哥来到医院,进了伟少的病房,伟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见浪哥进来说:“来啦浪哥,我都等不及告诉你我的计划了。”

    浪哥笑着说:“等不及你咋不在电话里跟我说清楚呢,非得让我过来当面说。”

    伟少说:“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多浪费电话费啊!”

    浪哥哈哈大笑说:“哎呀我擦,咱伟少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还算计上电话费了,你他妈找小姐花的钱换成电话费都够你打到死了,咋没听你算计过呢!”

    伟少老脸一红:“浪哥,别老提这茬,就这点爱好你天天埋汰我。说正事儿吧,南江区这边公安局你有靠得住的朋友没?”

    浪哥略微一顿,说:“朋友倒是有几个,要说靠得住的,我想想啊……哎,还真有这么个人,叫魏新旭,虽然我们不经常联系,但跟他有过几回来往,办过几次事都很稳妥,应该是靠得住的,你就说啥意思吧!”

    伟少正色说:“是这样浪哥,你看凭咱们手底下这些人,要去这么多的大学、技校找那俩小兔崽子可是非常有难度的对吧,这几天派出去的人也不少吧,可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对吧,为啥呢?我用脚趾头都想到了,这些货出去收个保护费,砸个场子,或者去歌厅找小姐,他们都在行,可你让他们找人,还是没有具体姓名,只凭见过一次的基本印象和那一个大智的绰号还是什么名字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到呢。”

    浪哥点头称是:“确实啊,找什么冤家对头的混混还有可能,但是在这么多所大学里找一个不知名的大学生可是太难了。”

    伟少继续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咱们手底下这些人一个个满脑袋红毛绿毛的那个德性,张嘴都是爹长妈短的脏话,你说哪个学生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所以指望他们能打听着准确的消息,那可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有道理,继续说下去”浪哥说。

    “我就想啊,谁问事儿查人最专业,最方便呢,那就得说是警察呀!所以咱只要能找到一个靠得住的警察,把这俩王八蛋的大概情况跟他说清楚,然后让这个警察以案情调查为由,去各个大学的保卫处学生处,让大学配合他,根据他说的线索特征给提供相应的名单,最好能弄到照片,那咱再去找这个人不就容易多了么。”伟少得意的跟浪哥说着自己的想法。

    浪哥听完认真分析了一下伟少所说的,然后一拍大腿说:“好主意!没想到啊,你伟少的脑子也有这么灵光的时候,我以为你满脑子只有女人呢,哈哈哈……”

    伟少大囧:“我操,哪他妈有你这么夸人的!”

    浪哥又是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说:“确实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好的主意,太出乎意料了。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魏新旭,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办公呢。”说着拿起手中的电话拨打号码,电话接通了:“喂,你好,请问魏新旭警官在吗?……哦不在这办公了,调走了呀,请问调到哪里去了?哦,是这样的同志,我是他的同学,他给我留的电话就是这部座机,正好今天来城里办事,我们几个同学说叫上他聚一聚,所以要是方便的话您能不能告诉我他新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啊?”浪哥客气的跟对面接电话的人说着。过了一会儿,浪哥示意伟少记录“谢谢同志,非常感谢,回头我让老魏请您吃饭,哈哈哈。”

    挂断电话,浪哥说这可真叫无巧不成书啊,魏新旭正好调到长江路这边任职了,还就是长江路派出所的副所长,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拿起电话拨通了新号码,几声盲音之后对面接起电话,不紧不慢地说:“喂!”浪哥赶紧说话:“喂,是魏所长么?”“啊,是我,你是哪位?”对面回应。“哦哈哈,我是隋浪啊魏所长,先恭喜魏所长高升一步呀,很久没联系您了,今天想跟你吃顿饭,就往分局打电话,然后那边说你调转到这里,荣升副所长了,那咱就借着这个喜事儿,把朋友聚餐改成庆贺您荣升的喜宴,不知道魏所长什么时候有时间呀,给兄弟个表示心意的机会呗!”隋浪客气又热情地说。

    “哦,是隋老板啊,我这芝麻大的官儿还值得你破费来庆贺一下么!”魏新旭话是低调客气,但能听出来其中的志得意满。

    隋浪赶紧说:“哎呀呀,魏所长这是挑我的理啦,看来以后我得勤往您眼前走动走动了,要不朋友都显得生疏了是不,啊哈哈哈。”

    魏新旭也是大笑说:“哈哈哈,隋老板你这可是反将了我一军啊,你可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勤往我这走动,那我还能又舒坦日子过了么!”

    隋浪笑着说:“魏所长这明显就是挑我的理啦,不是说非得有事才想到您,关键我这身份总往您身边去的话,对我倒是一个好事,可对您却是不好了,所以还请您多理解啊,兄弟我不能光为了自己耽误了魏所长的大好前途不是!”

    魏新旭被隋浪说的内心非常舒服:这个混混儿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就凭这个机灵劲儿,这份眼力见儿和情商,就是个成大事的混混,难怪郦见波那么器重他啊!

    于是接口道:“哎呀,都说了是朋友是兄弟,真正的朋友兄弟即使一年半载不联系,也不会影响兄弟情义的,是吧。”

    隋浪一听这话高兴的不得了:“对对对,还是魏所长有文化,说的在理儿呀,那就请所长赏个脸,定个时间咱们聚聚呗!”

    魏新旭顿了一下说:“呃……那就后天晚上吧,这两天我这手头

    还是有不少活,新单位新环境不容许我放松下来啊,我们这个操蛋的职业啊,听着好听,实际却累得跟牲口似的,可谁又能理解呢。”

    隋浪说:“那是那是,您这到了一线单位,而且正是年轻有为的好时候,虽然辛苦点,但是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嘛,再说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安宁不全是靠咱们人民警察给保护着才得来的么,有你们辛苦的付出,才有现在的一方平安啊。那咱就定后天晚上,地点定在大福酒楼,我代表人民群众慰问一下为了人民平安幸福辛勤付出的警察同志,也代表我自己祝贺一下魏所长荣升。”

    魏新旭哈哈一笑:“哈哈哈,行,那就后天晚上见,到时候我看看浪哥你酒量涨了没。”

    又扯了几句闲话之后,隋浪放下电话,得意的对伟少说:“伟少啊,成功的第一步已经迈出!”

    伟少也很高兴:“浪哥您这人脉我是最服气的,丰城这就没有你浪哥联系不上的人,这点我可得向你学习。”

    浪哥反问说:“哦?是向我学习呀还是要做长江的后浪把我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伟少打了浪哥一拳,笑着说:“浪哥你这是不拿我当兄弟啊,防着我撬行啊!”

    浪哥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要是防着你我就不会说出来了,你伟少要想拉关系搞人脉,那还不容易,回家跟你家老爷子说一声,想认识谁不都是小菜一碟么,还用得着跟我一个街面的混混儿争饭碗嘛!”

    伟少嘴角一扬:“浪哥你客气啦,街面上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咯。说正事儿,请魏所长的一切花销算我的,浪哥你替我出面就行了。”

    隋浪也锤了伟少一拳:“我操,你特么的看不起我咋地,一顿饭钱我还得让你给我报销,我还没混到那个地步吧。”

    伟少哈哈一笑:“哈哈哈,那行,我就不跟浪哥客气了,谁让你是我哥呢,听说小白鸽那最近来了一拨外国的大洋马,质量相当不错,回头我请你一条龙,感谢一下我哥为兄弟这份操劳。”

    隋浪淫笑着指指伟少:“都特么的这个逼样了,还惦记着大洋马,你不怕让大洋马把你给累死呀,哈哈哈”

    伟少没说话,同样报以男人间才能懂的大笑来回应。

    隔天晚上,大福酒楼206包房里,隋浪早到了一会儿,让服务员拿来菜单,先点了五道菜,都是大福酒楼里的招牌精品菜,又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包房的茶几上,提前能想到的大小事宜都安排妥当了才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等着魏新旭的到来。

    隋浪能从一个街头混混成为郦见波的得力助手,可不是光凭着能打架,出手狠辣这些个糙活儿,靠的是他的脑子,靠的是情商和不一般的口才,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隋浪虽然没文化,但有心计有头脑,所以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高级的流氓。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五点四十的时候魏新旭开着警车来了,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说:“魏所长,您好,浪哥在楼上包房等您呢,我给您带路。”魏新旭点点头,心说这个隋浪做事真是相当周到啊,。

    带路的是隋浪手下,到了包房门口,推开门伸手请魏新旭进门之后,那人就下楼去了。魏新旭一进屋内心就感觉到很舒服,这个房间以前在分局时候接待省厅检查他跟领导来过,分里外两个屋子,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是餐厅,包间设最低消费,好像是两千块钱左右,再加上大福酒楼特色的精品粤菜,那在这屋吃饭消费一次至少要三四千块,三四千块是什么概念,对于他自己来说,相当于两个月的工资了,由此可以看出,隋浪是真会做事,出手大方,明显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同时他也掂量了一下吃这顿饭的代价,想想来都来了,见机行事吧,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隋浪看见房间门推开,魏新旭走进来的时候,赶紧站起来,快走几步迎上去,伸着手说:“哎呀,魏所长大驾光临,兄弟我脸上有光啊。”

    魏新旭和隋浪握握手说:“隋老板,你这场面弄得有点大吧,朋友聚餐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啊!”

    隋浪笑着说:“魏所长哪里话,我还觉得这里档次差了点呢,要不是怕你多心,我就安排世纪大酒店那边了,给魏所长庆贺荣升的喜宴当兄弟的可不能马虎了,今天就先在这对付吃一口,改天我再世纪大酒店那边重新摆一桌,多请几个朋友好好给魏所长祝贺。”

    魏新旭笑笑说:“隋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这话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香啊,这一顿就足够了,世纪大酒店那顿就免了吧,我这点死工资可不够回请你的呀!”

    隋浪也是一笑:“魏所长你这就是跟我见外了呀,这么多年相处,我隋浪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啊,要真是您想的那样,我想您魏所长今天也不会赏脸吃我这顿饭了,对吧,哈哈哈”

    魏新旭指指隋浪,大笑几声:“你呀你呀,这口才可是又见长啊,再说下去,我都要被你捧上天了,还是别捧了,捧得挺高回头你不接着我,我不得摔得粉身碎骨呀,哈哈哈”

    隋浪正色大声说:“那怎么能呢,到什么时候我都捧着您呀,咱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先坐下喝点茶魏所长,我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给您还留了几道菜,爱吃什么您自己点,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魏新旭坐下,结果隋浪递过来的菜牌说:“既然来了,我就不跟你客气,就当是浪哥你给我改善生活了,哈哈哈。”

    隋浪一拍巴掌说:“哎,这就对了嘛,咱们兄弟

    之间没那么多礼数。”

    魏新旭又点了几个特色粤菜,然后隋浪问他:“魏所长,喝什么酒,茅台,五粮液还是xo?”

    魏新旭说:“洋酒就算了吧,我这贫贱身子享受不了那玩意儿,茅台我也喝不惯那个味儿,五粮液吧。”

    “好嘞,那就五粮液,我也不爱喝茅台,太冲了。”隋浪接话说,然后起身打开餐厅旁边的服务员房间的门说了一声,就回到桌前继续和魏新旭喝茶聊天,闲谈了一会儿,菜陆续的端上桌,隋浪看差不多起来齐了,伸手请魏新旭入座,俩人就挨着坐到一起,隋浪拿起酒打开,一人倒了一小杯,隋浪端起来说:“首先恭喜魏所长啊,荣升副所长,迈出关键的第一步。”

    魏新旭摆摆手说:“哎,隋老板,既然是朋友,咱就别带着官名说话,这么听着太别扭了啊,显得很见外呀,还是按照以前习惯,叫我老魏,要不这酒可没法喝下去。”

    隋浪喜出望外的样子,赶紧说:“哎呀,就冲您这份儿平易近人的劲儿,兄弟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喝了杯中酒,然后又倒满了继续说:“刚才那是我感谢老魏的,这杯重新恭喜你荣升副所长,我还是先干为敬啊!”又是一口干掉。

    魏新旭也是一咕噜喝下去,赞了一声:“好酒,隋老板海量。”

    隋浪不高兴地说:“我都叫你老魏了,你还叫我隋老板,得罚你一杯啊。再说我算是什么老板,就是在郦总手下讨个营生,也是个打工的而已,你就叫我小隋吧。”

    魏新旭哈哈大笑:“好,我自罚一杯。”说完倒上一杯一饮而尽说:“小隋也不好听,大家都叫你浪哥,我也叫你浪哥吧。”

    隋浪赶紧摆手说:“不行不行,他们叫我浪哥还凑合听,你要叫我浪哥,那是骂我一样啊”

    魏新旭又是一笑:“那这样,你叫我老魏,我也就顺着你的叫法,叫你老隋,不过你这年轻人加上一个老字,不知道听的习惯不。”

    隋浪赞同地说:“老隋好,就老隋了,我叫你老魏,你叫我老隋,咱老朋友,老哥们之间有个老字,证明咱关系到位了,听着亲切,我喜欢老隋这个称呼,就这么定了啊老魏,来来来,为咱老哥们的友情干一个。”

    魏新旭和他碰了杯,俩人都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隋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蛇肉“尝尝他这的蛇羹,这可是现杀的水蛇,从广东空运过来的,肉鲜嫩着呢。”

    魏新旭夹起蛇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说:“嗯,我还真是第一次吃蛇肉,味道不错,确实是很鲜美呀,这南方人是真敢吃,也真会吃。”

    隋浪笑着说:“确实是这样,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听说南方那边好吃的,好玩的多着呢,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请你去那边旅旅游,咱哥俩儿一起去那边快活快活。”

    魏新旭说:“光听说广东深圳那边非常富裕发达,可惜还没有机会去那实际看看,我们这开会办案都没去过那边,也是个遗憾呐。看来我得指望老隋你带我去长长见识咯,那我敬你一杯,希望你早日实现我这个心愿呐,哈哈哈”

    隋浪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了,只要老魏你有时间,一切事情我都安排了,这个不叫什么事,来干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又是推杯换盏的喝了几轮,一瓶五粮液酒就被消灭了,俩人酒量都不错,隋浪问:“老魏,再整一瓶呗,今儿个高兴,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魏新旭也来了状态了,拍着桌子说:“必须得再整一瓶,我都说了要看看你老隋的酒量跟前几年认识的时候长了多少,今天必须敞开了喝。”

    服务员又送来一瓶,隋浪打开了,彼此杯子里填满酒,继续边聊边喝,总之这顿饭是吃的非常开心,喝的也是非常尽兴,俩人一人一瓶五粮液,都喝的差不多了,但酒醉三分醒,其实意识都还清楚,坐到沙发前继续聊天喝茶,这顿饭一直到九点多才算结束,临起身离开包间时候,隋浪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两个礼品袋说:“老魏啊,这是郦总和我给你准备的一点小礼物,别多想,也别客气,就是兄弟之间一点心意,祝贺你荣升。”

    魏新旭假装不高兴地说:“哎,老隋,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直说,吃完了还得兜着走,你把我老魏当什么人了!”

    隋浪解释说:“老魏你误会了啊,本来今天郦总说也要一起来的,毕竟也有日子没见你了,可是啊公司那边有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就委托我带一份礼物表示歉意和祝贺,真没有别的意思呀,你要那么多心可就不好了,咱都是朋友,朋友间礼尚往来的还需要那么多心思么!”

    魏新旭这才释怀的说:“那好,朋友间的礼尚往来我就不跟你磨叽了,帮我谢谢郦总啊。”说完二人一起下楼,到楼下隋浪问:“老魏你还能开车么?不行我安排人开车给你送回去。”

    魏新旭不在乎的说:“没事儿,这点酒我还没问题,耽误不了开车,要不我先把你送家去,你看我喝没喝多。”

    隋浪大笑说:“哈哈哈,不耽误开车就行,我就不用你送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老魏”,说完打开后门,把两个礼品袋放到后座上。

    魏新旭坐到车里打着火,摇下车窗跟隋浪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脚油门,开着车走了,隋浪看着他那普桑警车消失在夜色里之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后拿出电话打给伟少,就说了一句话:首战告捷,你的事有希望了。

第十三章、权力与荣耀

    接到隋浪打来的电话,伟少的心情非常舒畅,受了这么多天的罪,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的画面,睚眦必报的他绝对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所以必须要找到打他的那个小子,当然报仇以外的事是要得到那个让他心动的漂亮女大学生,在社会游荡时间长了,风月场所去的太多了,自然对于那些专业卖笑的女人有了倦怠,当那天在麻辣烫小店看见一个让他的心里小鹿乱撞、长得清新自然的漂亮女大学生,伟少就陷入到了少年时的那种初恋的冲动,因此他才会紧跟着周智和女友,非要把那个女大学生弄到手。

    坐在床上呆呆地想着这些过往,伟少觉得自己这就是一见钟情,这就是真爱吧,因为还没有一个女生能让伟少有这样的感觉呢,比那个女大学生更漂亮的,比她更妩媚风骚的女人伟少都见过,摸过、睡过不少了,但是只有那个一面之缘的女大学生才让伟少产生了这种感觉,所以伟少觉得自己应该是一见钟情的爱上那个女生了,尽管那个女生有男朋友,尽管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这些都不妨碍伟少狂热的喜欢、想念她,伟少相信自己一定会得偿所愿的,带着这些美好的幻想,伟少受伤住院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魏新旭那晚和隋浪分开后开着车回家,在楼下停好车,他回身拿过后座的礼品袋上楼休息,见妻子已经睡下了,他就进了客卧,换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对着那两个袋子发呆,愣了一会儿拿过袋子打开,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块手表,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部nokia的手机,手表是瑞士产的,至少得几千块,手机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七八千块的高级产品,魏新旭看着这俩不大但是价值却不菲的礼物,心情非常的复杂,喜欢是真喜欢,男人三件宝—-皮鞋腰带和手表,哪个都是身份的象征,手机就更不用说了,自己每个月这不到两千块的工资,去了家里用的,孩子花销的,自己留点吃饭喝酒的钱,也就没有了,香烟还好说,偶尔有找他办事的都会扔两条给他,但是想买其他自己喜欢的衣服鞋,手表这些东西,基本就不用惦记了,买了一样可心的就得给下一个月留下亏空,手机就更不用想了,半年的工资买一部手机,电话费又那么贵,买得起都用不起呀。如今有人把高档手表,最新款手机都给自己置办齐全了,魏新旭又发愁了,这个东西自己用还是不用呢,用了吧太显眼,有点招风,不用呢也没法退回去,本来他以为隋浪给自己拿的不过就是烟酒这类的小礼物,没想到是如此贵重,他在分局待了这些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现在给你的早晚要换个形式让你给他送回去,甚至是更多的送回去,可是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利益背后跟着危险,却几乎很少有人躲着利益不要利益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魏新旭干脆不想了,反正已经收了,该用就用,我要不是做这个副所长,他也不会给我这些礼物,有权不用是傻子,反正我现在还在职在位,拿点也不算什么,日后他肯定有求于我,等他开口求我的时候把事儿给他办了不就得了么,何必在这瞎想。胡乱的把礼物塞回去,魏新旭就睡了,梦里他的官途一路畅通,而礼物也是收到手软,梦里竟然觉得收礼是个非常累人的事。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魏新旭给媳妇看了自己收到的两件礼物,媳妇儿看完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然后就爱不释手的拿着这两个小盒子翻来覆去的看,让魏新旭觉得媳妇儿有点不正常,看了半天,媳妇儿放下这两个盒子来到魏新旭身边,猛地保住他,狠狠滴亲了他一口,然后兴奋滴说:“老魏啊,我跟你这十多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啊,咱们家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以后你就安心踏实的工作,晚上有应酬我也不会再跟你不高兴了,争取做个贤内助,全力以赴保障你工作顺利,做出更大的成绩,职位再往上走一走,这样我也算是跟你沾光了。”

    魏新旭被媳妇儿说的也有几分得意,自己媳妇儿爱财这点他一直都知道,当了副所长那会儿她还对自己各自不满意呢,说谁谁谁家的老公当个什么科长,家里逢年过节的就有吃有喝有红包,你都当了副所长也还是一穷二白的,别人送你几条烟你就满足了,那玩意一冒烟儿就没了,哪有红包实惠呀。如今自己把这两件硬货往媳妇儿面前一摆,这效果可是非比寻常,看看媳妇儿立马就变得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了,唉,还得是有权利啊,自己以后还真得跟隋浪和他背后那位郦总多接触一下,让他们利用人脉,利用金钱的优势推自己更快的往上走,互惠互利嘛。

    这样一想,魏新旭对基层派出所那些没完没了的鸡毛蒜皮的杂事也不觉得心烦了,对于工作充满了热情。

    上班要走的时候,媳妇儿把手表拿了出来,非要给他戴上,魏新旭说过几天再戴上吧,媳妇儿说,放在那闲着多浪费,戴上。手机又给他塞进兜里,“这个也拿着,我刚才看了,手机卡都已经给你装好了,送礼的人还真细心呢。”媳妇儿嘱咐着。

    魏新旭有点担心的说:“手机就别揣着了吧,这玩意儿太扎眼了,我平时还算节省,哪能舍得花这么多钱买手机呀,别人一看就猜出来是有人送礼呀。”

    媳妇儿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呀,你又不是偷来抢来的,你都是所长了,买个手机怎么了,自己舍不得花钱,说你媳妇儿攒钱给你买的不行啊,往我

    脸上贴金的话你都不会说么,谁还能去查你到底哪来的这手机?哦对,你白天用手机往我办公室打个电话,我把这个号码记下来,也好方便联系你。”

    魏新旭哦了一声,就带着媳妇儿殷切的希望,开着车上班去了。

    到了单位他不自然的把手往警服袖子里缩了缩,怕人家看见手表起疑心,回到办公室就没出屋,这一上午都在忙活弄各种材料,将近十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贴着身体一震动把他给吓了一跳,毕竟还不习惯有这个东西在身边,拿起手机看了号码不认识,心想这个事新买的手机没人会知道号码啊,估计是隋浪,接听起来果然是他。

    隋浪在电话那边说:“老魏啊,上班了吧,你咋样啊,昨晚没什么事吧,我这刚起床,哎呦头疼了一晚上啊,昨晚喝的太多了。”

    魏新旭笑着说:“老隋啊,看来你这酒还得练练,我昨晚是没什么事,今天也没耽误正常上班。”

    隋浪也是笑着说:“确实得练呐,以前我没觉得自己酒量不行,昨天跟你这一顿酒喝完,我才知道自己不行,但是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我必须要行,那就得多练,怎么练呢,就得找你老魏多喝几顿酒啦,哈哈哈”

    魏新旭大笑:“行啊,我是不怕你,只要我有时间,你啥时候想练我都奉陪,还能让你给我吓住了不成。”

    “那可说准了啊,我调整一下状态,回头就约你,不能老是我受伤,也得把你干趴下一回。”隋浪愤愤地说。

    “没问题,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有这个本事给我喝趴下。”魏新旭开着玩笑。

    俩人又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魏新旭忽然想起来媳妇儿早上让自己给她打个电话,于是就拨通了媳妇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喂,你找谁?”那边是媳妇的声音,“我就找你”魏新旭半开玩笑的说。

    “哦,老魏啊,啥事儿呀?”媳妇儿说

    魏新旭被弄迷糊了:啥事儿?不是你让我给你打电话说记下这个手机号,以后有事联系我方便么,怎么还问我啥事了?略微沉吟一下,刚要继续说,电话那头媳妇儿开始自言自语的说:“哦,晚上不回家吃了啊,那你少喝点酒,别每次人家请你吃饭你都喝那么多酒,好像没见过酒喝似的,再说身体也得注意呀,行了我知道了,你少喝点酒,早点回来,那我挂了。”说完电话就挂了,传来嘟嘟的盲音。

    魏新旭摇头哭笑不得,媳妇儿这个虚荣劲儿是真了不得,什么要记这部电话的号码,明明就是要显摆一下我这个当副所长的丈夫有手机了,总有人请我吃饭喝酒。唉,女人呐!不过想想媳妇儿对自己的转变,虚荣点也不就算什么了,最起码自己在媳妇儿面前能抬起头来了,这是无比自豪的事情呀,看来权利和金钱,这是能够给人尊严和地位的好东西呀,多多益善的好东西。

    临近下班的时候,隋浪又打来电话约魏新旭吃饭,魏新旭想了想说:“好,我先回家一趟,换身衣服就来。”

    回家换掉警服,跟妻子说了一声晚上有饭局后,魏新旭准时来到和隋浪约好的饭店,这回是个中等消费的饭店,因为隋浪约自己的时候,魏新旭就已经说好了,这顿饭我请,地方由你挑,要不我就不去了,隋浪笑笑说好,我不跟你客气,那就去私房菜馆吃吧。

    隋浪这回不是一个人,在饭店大厅里见面的时候,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隋浪一笑说:“老魏,介绍一下,这是私房菜馆的股东之一郭小姐,郭小姐还经营着一家装修公司,她可是商海搏击的一位女强人。”

    说着话,那位郭小姐大方的伸出手微笑说:“你好魏所长,欢迎光临,隋浪跟我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这么正式介绍我,倒让我有点不习惯了,您就叫我小郭,或者依依吧。”

    魏新旭伸手轻轻一握这位郭小姐的纤纤玉手说:“郭小姐你好,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也是第一回这么正经说话,看来女强人的气场果然不同凡响,连他都不敢放肆了,哈哈哈”

    郭小姐甜甜的一笑:“哎呀刚才都说了,您就叫我小郭或者依依就行,怎么觉着你这是要跟我保持距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魏新旭哈哈一笑“那怎么会呢,今天来这里吃饭可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秀色可餐呐,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小郭了。”

    隋浪说:“这就对了嘛,既然在这碰上依依了,那就是缘分,而且依依也是值得结交的女中豪杰,老魏你慢慢接触就知道了,走,咱上楼吃饭,今天咱再好好喝一顿,哈哈哈。”

    郭小姐微笑着说:“魏所长你们请上楼用餐,我还有应酬就不打扰您二位了,改天您方便时候我请您吃饭。”

    魏新旭笑着说:“吃饭也得是我请啊,哪能让女士破费呢,只要小郭你不嫌弃我请客的档次低就行啊,哈哈哈。”

    郭小姐又是一个妩媚的笑:“魏所长您真是说笑了,只要您不是请我吃拘留所的饭就行,其他的您请我吃什么都高兴。”

    隋浪说:“哎,听者有份啊,改天你可不能单独请依依,我也得跟着去啊老魏。”

    魏新旭说:“你是我跟小郭认识的纽带,必须要带上你呀!”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哦,魏所长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给您打电话蹭饭”郭小姐说。

    “哈哈,什么蹭饭,跟美女吃饭我可是非常荣幸的,有时间我邀请小郭。”魏新旭爽快地说,然后拿出手机和郭小姐互相留下了彼此的电话号码,然后跟隋浪上楼了。

    进了包间,隋浪说:“老魏啊,菜你张罗,酒我已经带来了,还是五粮液,今儿个看看我能不能打个反冲锋,把你给压下去,哈哈哈。”

    魏新旭无所谓地说:“看来你这是有备而来啊,不过我也没露底牌呢,你可别高兴太早哦,哈哈哈。”

    六菜一汤点完,俩人闲聊了一会儿开始陆续上菜,菜齐了之后就推杯换盏的喝起来,酒至一半,包房敲门声音响起,进来的是郭依依,她风摆荷叶一般走过来:“难得今天魏所长来我这小店用餐,我过来给魏所长敬杯酒,也不知道你们二位介意不?”

    隋浪说:“我是不介意,估计老魏也不会介意的,是吧老魏。”

    魏新旭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小郭来敬酒,可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快请坐。”

    郭依依顺手拿过一个小酒盅,倒满酒端起来说:“要不是今天赶巧在这里接待朋友,我还真就错过了魏所长您这尊大神,万幸让我遇见您了,敬杯酒表示两个欢迎,一是欢迎您常来小店用餐,二是欢迎您有空来我公司喝茶,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相处,行不老魏同志?”

    魏新旭笑呵呵地说:“当然行啊,要是早知道这私房菜馆有这么漂亮的老板,我就把你这定成我们所里的伙食点儿了,哈哈哈”

    郭依依高兴地说:“那敢情好啊,你们所里的警察同志来的话,我肯定高标准低收费的招待,必须给足你老魏的面子。”

    魏新旭又笑着说:“不过啊,我又一想还是算了吧,我们单位年轻单身的民警不少呢,这些臭小子可不像我老头子是过来人,他们看了你小郭的美貌啊,哪还有心思吃饭了,我们所里的工作都得受影响,啊哈哈哈!”

    隋浪也跟着笑了,他说:“哎呀老魏,可真有你的啊,我才发现你竟然这么有才,哈哈哈。”

    郭依依听出来这是魏新旭在开玩笑,也是变相的夸赞自己的美貌,女人都喜欢听赞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郭依依自然也不例外,虽然经常听别人夸自己,但是还是喜欢听。魏新旭这不动声色的夸赞,让她很是舒服,于是又倒了一杯酒说:“我这脑子笨,反应慢,老魏同志这是夸我么?不会是损我吧?反正我就当好话听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夸我一句,我就回敬你一杯酒,希望老魏经常夸夸我”

    三个人又碰了一杯,郭依依又倒上第三杯酒说:“第三杯,我希望这杯酒喝完,老魏记着你的承诺,请我吃饭的事尽快实现哦,隋浪做证人和监督,不能让老魏耍赖皮哦。”

    魏新旭又是爽朗一笑:“好好好,没问题,这杯酒我喝,这顿饭我也必须请,而且是尽快请,小郭你就放心吧,来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郭依依甜甜一笑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她起身站起来说:“那你们二位继续切磋,我就不打扰了,回头我让人再送壶好茶来。”

    走到魏新旭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说:“老魏啊,这是我们店的vip会员卡,消费享受7折优惠,请你以后常来照顾照顾小店的生意哦。”

    魏新旭刚要站起来推辞,旁边隋浪按住他的胳膊说:“好嘞,我替老魏手下了,老魏啊,这是依依一点小心意,你别驳了人家女孩的面子呀。”

    魏新旭就站起来说:“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小郭的心意,来日方长,咱们细水长流。”

    郭依依开心地说:“老魏这话说的好,那就细水长流,再见!”说着伸出手和魏新旭握手告别。

    魏新旭也伸出手轻轻的一握说:“再见。”

    然后郭依依就扭着杨柳细腰离开包间,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美女走了之后,两个男人继续厮杀,这一顿酒又喝的不少,隋浪带来的两瓶五粮液又全都消灭,二人状态还都不错,服务员来送了一壶龙井和一个果盘,说是郭总安排送给二位贵客的,于是喝完酒的二人又品着茶天南地北的聊着。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隋浪的手机响了,于是他拿出手机接起来说:“喂,谁呀?哦,我跟朋友吃饭呢,什么事?”一边说着起身离开房间,到门口接电话去了,门没关紧,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儿他继续说:“不是说了么,让你等几天,那警察局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想找谁就找谁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尽量想办法给你打听行不?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儿,你耐心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隋浪摇摇晃晃的走回房间,笑着说:“哎呀,一天天呐事太多。”

    魏新旭听见了他接电话时候跟对面说的话,借着酒意他说:“哎老隋啊,我听你说找什么警察局,怎么了,是咱丰城的警察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不?”

    隋浪一笑:“呦,被你听见了啊,我一个朋友打电话托我打听点事,你看这事多不好意思,好像我在这故意算计你老魏似的。”

    魏新旭提高了嗓门说:“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想算计我也得上钩才行啊,咱俩之间你就别说那些废话了,说说啥事儿,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隋浪暗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第十四章、临门一脚不踢了

    隋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跟你说说吧。是这样的,我有个好兄弟,前几天在长江路那边吃饭出来,走路的时候跟一个大学生发生点矛盾,本来年轻人嘛,都血气方刚的,吵几句嘴也没什么。可是那大学生来了一个帮手,应该也是他同学,这小子可就有点过分了,把我那小兄弟一顿毒打,门牙掉了两颗,肠子都踹的粘连了,至少得在医院住上半个月的院,我那小兄弟家里是市局的一位领导,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样的委屈,非要找到打他那学生,这不是求到我头上了么,我这一直就在劝说,让他先养伤,找人的事以后再说,再说这么多学校,又不知道姓甚名谁,怎么找啊,他这不是心有不甘么,天天在医院遭罪,一疼起来就给我打电话磨叨。”

    魏新旭静静的听隋浪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没说清楚起因,只说了结果,是不是另有隐情?”

    隋浪心说:“果然是专业的,一听就能发现问题。看来只能实话实说,靠面子拉关系了。”他尴尬地说:“呃……咳咳,确实是有点不好开口的原因……咳咳,我那个小兄弟吧,对一个女大学生一见钟情了,想追求人家,可那大学生有男朋友,这样才动起手来的。不过老魏你可别往歪了想啊,我这小兄弟人非常不错,就是第一次遇见喜欢的女孩儿有点犯花痴,所以做的事有点儿无礼,但他可不是坏人啊,家里老爹是市局的一位领导,从小教育也是很严格的。”

    魏新旭一笑:“老隋啊,是你有点多心了,我只是想要问清楚缘由和经过,然后才能根据你说的细节分析一下怎么能找到这个大学生。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

    隋浪稍微松了口气说:“哦,打人的学生叫什么不知道,那女孩的男朋友好像叫大智,不知道是全名里有大智,还是绰号叫大智,至于是哪个zhi字也不确定,他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浓眉大眼,挺壮的,事发地点是在师院后面那两个废旧厂房中间的胡同那里,大概就这些了。”

    魏新旭认真地听着,听完又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我记下了,回头我想想办法能不能找到人,但是两个前提要跟你说清楚,第一、不能保证一定会找到,这个毕竟没有报案立案,只能是利用我这个职务便利去找,这个你能理解吧;第二,就算找到了人你那兄弟也不能再把人家大学生打出个好歹来,那你就是给我老魏舔罗乱,那样的话我可不会帮你这个忙。”

    隋浪赶紧说“老魏,这点你放心,找到了人,我也一定会保证我那兄弟不动手打人,绝对不会让你老魏又麻烦;第二,找到找不到这个学生,我和我那兄弟都对老魏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这份儿情我记着了,你老魏需要用到我们兄弟的时候,那也不用说,肯定全力以赴的去做。这还有个第三,其实我那兄弟要找的不是那俩男大学生,主要是想通过那俩人找到那个女孩儿,他跟我说看到那个女孩儿之后,他的魂儿就已经跟着飞走了,他已经确定了,非要娶她为妻,你说这小子,这个花痴的劲儿啊,是念书念傻了咋地。”

    魏新旭哈哈大笑:“呦,看来你这位兄弟还是一位天生的情种啊,情种倒不怕,要能专情也行,可别是个多情的种子,那可就伤人咯。”

    隋浪听出来魏新旭一语双关的意思了,他笑着说:“我那陷入爱情的兄弟呀变得非常愚蠢,眼里就只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啦,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去想别的事儿。老魏,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兄弟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你老魏有用得着我们哥俩的,必定全力以赴。”

    二人相视一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直白,随后又闲聊一会儿,各自离去,回去的路上隋浪拿出手机打给伟少:“伟少,事我尽力周全着办了,能成不能成也都不好说,为了你这下半身的事,我可把这点人情都用尽了啊,你就等消息吧。”

    伟少电话里说:“浪哥,行不行兄弟我都记着浪哥,要是我能帮上浪哥的你尽管吩咐就是,改天请你去小白鸽喝酒,哈哈哈。”

    转过天来,到了办公室后,魏新旭就思考怎么给隋浪打听那两个大学生的事,片区的这几所大中专学校他最熟悉的就是保卫处长,有几个学生处长也喝过酒,但不是特别熟,想来想去还是保卫处长最合适,抄起电话就打,先是师院的,化工大学的,然后就是其他几个中专技校,大概的说法是:“所里接到一个报案,说是长江路附近学校的一个学生把人给打的严重受伤住院,因为是涉及到学生和学校的名声,暂时被他给压下来了,但是他还得履行职责,得把事情调查清楚,所以就不派干警专门去学校调查了,私人关系打电话先初步调查一下

    。”接着又说了一下他掌握的学生的基本信息,有差不多符合特征的,给他打电话,他再带人去核实一下,几个学校的保卫处长非常重视这个事,说感谢魏所长对学校的维护,一定尽力配合调查,等有了消息再联系他。

    放下电话魏新旭没想别的,看着桌上的手机和手腕上的高级手表,想想刚才打的电话,觉得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权利和金钱自古就是相依为命的,古人说的好:千里当官只为财啊。古人做上三年清知县,还能捞到十万雪花银呢,他这个繁华片区的派出所副所长也得努力啊,手里的权利要变现,两条腿走路才能走的快,为了自己的职位顺利晋升,为了妻儿的生活富足,把握好现有的资源是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拼了。通过这两次的接触,魏新旭感觉到隋浪的能量和人脉绝对不一般,所以他这个市局领导家公子的小兄弟这个忙必须要帮,多结识了一个有用的朋友就等于为自己的前进道路提速了一次,所以只要不是太过明显的违反原则纪律的,他肯定会尽量给予帮助,而有朝一日隋浪自然也会多多帮助自己,身为一个老警察,魏新旭认为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识人的本事,所以对于和隋浪的接触,他认为双方都是一种投资,至于谁的收益会更大,彼此心里各有一个小算盘吧。

    三天后几个学校陆续的传来反馈情况,先是化工大学的保卫处长打来电话说他们学校男生比较多,他找领导汇报了一下这个事,领导非常重视,找到学生处主任通过学籍进行筛选,最终确定了三个名字里带zhi字的男生,结果是叫王志的男生身高不符合,也确实没有女朋友;叫刘广至的男生虽然有女朋友,身高也符合,不过他当天一直都在跟导员在工厂进行实习操作练习,连工厂的门都没出过,这个导员可以作证明;还有个叫满九志的男生,家里老人去世,事发时已经回湖北老家半个月了。魏新旭听完了,对化工大学的保卫处长说,这几个都不符合我要找的那个学生特征,辛苦李处长了。

    然后几个中专技校的学生处长也分别打来电话,说学校领导有多重视,自己进行了多么详细的调查,虽然他们是职业学校,但是对学生的管理也非常严格,课程安排也非常紧密,即使是周末他们也有实训要进行,所以在调查之后确定了当天除了病假没能出席的,其余名字里带zhi字的男生都在实训基地上课,跟这几个中专技校的保卫处长通完电话,魏新旭有种错觉,怎么自己好像听录音机磁带一样,除了说出的人名有区别,这几位处长的言辞都大同小异,让魏新旭觉得比较好笑,技校的学生名声什么样他们自己不清楚么,还在那给自己粉饰太平。

    最后是师院保卫处的华处长打来电话,说经过他们的调查,符合魏所长所说的条件的有一名大四的学生,叫周智,也确实有个女朋友,周智这一段也是病假,腿扭伤在宿舍休息,应该也没出过宿舍,不知道魏所长要不要再亲自调查一下,魏新旭一听就觉得有门,凭直觉应该是这个叫周智的,于是他回复说:“辛苦华处长了,我跟报案人那边联系一下,然后找个时间过去见一见那个学生,尽量把这个事低调圆满的解决了,学校那边先别惊动那个学生,万一不是的话,平白让学生增添心理负担。”客气几句后,挂断电话,然后魏新旭拿起手机给隋浪打电话:“老隋啊,有消息了,锁定了一个目标,但是需要当时见过的人去当面辨认,你看你弟弟能自己去还是安排一个人去呢?”

    隋浪非常高兴:“哈哈哈,魏所长出马一个顶俩啊,我跟我弟说一声,看看他怎么安排,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挂断魏新旭电话隋浪立即给伟少打电话:“伟少啊,看来你得欠我个大人情了,人我帮你找到了,但是需要当面辨认才能最终确定,你看你能去还是让大全儿去一趟认认啊?”

    伟少高兴的都要从病床蹦起来了:“我去,哎呀浪哥,我真想抱着你亲一口啊,太特么的牛逼了,这么快就找到了,我必须亲自去。”

    “我操,你少来这么恶心的,留着你那吐沫星子给你那些娘们儿吧,我不好这口。那好, 你等我电话,什么时候去我跟老魏那边沟通完告诉你。”

    隋浪又打给魏新旭说:“老魏啊,我弟亲自跟着去,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当面感谢一下你,什么时间去你给我打电话就行。”

    三天后丰城师院学生处,魏新旭和伟少坐在沙发上,和保卫处华处长聊着天,旁边还有学生处的江主任,学校方面让他们两个全权代表处理这件事,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

    江主任先是找到了周智的档案照片让魏新旭看,魏新旭看了一眼交给伟少,伟少眼睛一亮说:“就是他,听另一个打我

    的人叫他大智,原来叫周智啊,他女朋友的照片呢?”

    江主任有点疑惑说:“我们调查到他有个同班同学叫李萍,俩人是恋人关系,那个李萍也打你了?”

    伟少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寻思也看看照片确认一下。”

    “哦,这样啊,我找找”说着又在档案里翻到了李萍的那页,递给魏新旭,魏新旭接过来扫了一眼,心说:还真是挺清秀的一个小姑娘,难怪伟少动心。然后又递给伟少说:“看看是不是这个女生,一会儿咱俩去宿舍见见那个周智,让他说说那个打你的学生是谁。”魏新旭这是提醒伟少,来的主要目的是啥别忘了,别光寻思看美女档案。

    伟少拿着李萍的档案激动地发抖,大致扫了一眼李萍的基本信息。李萍,女,出生日期-,民族-汉,籍贯-丰城……,听到魏新旭的提醒,赶紧放下档案说:“是这个女生,看来没错了,下一步就是找出打我的那个人了。”

    魏新旭起身对着学校的两位处长说:“老华,江主任,谁带我去一趟宿舍,见见那个周智,主要是找出打人的学生。”

    华处长说:“我陪着魏所长去,江主任还有个会要开,需要他提供其他信息的时候再找他吧。”

    魏新旭点点头,然后跟江主任握握手说:“麻烦你了江主任,感谢学校的支持配合,警校一家亲,以后有什么事需要,随时去所里找我。”

    江主任微笑点点头说:“好的,感谢魏所长把事情低调处理,这些学生啊都是青春期的大小伙子,一时冲动才动手,本质都不坏,不能因为一个打架影响前途不是。”

    魏新旭和伟少跟着华处长出了教学楼,走向宿舍,一路上伟少看见这美丽的校园,心里感慨万千:这是李萍每天生活学习的地方,真好,要是我也在这里天天陪伴着他,那该有多好啊。回想自己上大学那几年,除了玩还是玩。女朋友换的也很勤,但他们学校的颜值水平实在有限,要有一个李萍那样的,哥现在估计都当爹抱儿子了。一边走着伟少心里感慨万千,走着走着伟少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叫住前面的魏新旭和华处长说:“华处长,魏所长,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见到他又能怎么样呢,我这些天受的罪也不能转接到他身上,而且江主任也说了,都是年轻人,脑子一热冲动了才动的手,我的朋友也把周智打伤了,再这么纠结下去也没意思了,我毕竟稍微长他几岁,更不应该跟他们几个学生计较。”

    华处长可是非常意外,不住地赞叹说:“哎,看看这位小同志,这思想境界真不一样。我回头好好教育周智那小子,他也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急躁了点,我一定教育他让他向这位小同志学习。”

    魏新旭也被伟少的话给弄愣了,心说这位蒋少爷,前几天发疯似的要找到人报仇雪恨的是你,如今这人马上要找到了,突然放弃的还是你,真是搞不懂这些官二代的子女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提醒伟少说:这一回调查可是没少麻烦华处长和江主任,你现在改主意了,那就算是撤案了,以后我可不能再麻烦人家两位学校领导了啊。

    伟少明白魏新旭的提醒,他说:“魏所长,我想好了,这事儿就此结束了吧,绝对不再计较了。”

    华处长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我也年轻过,年轻人有点冲劲儿很正常,小蒋同志真是觉悟高啊,现在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可没有几个能有你这个胸襟和气度,好样的。”

    魏新旭看伟少确实是想好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跟华处长握了握手说:“老华啊,既然当事人决定撤案了,那你我都轻松了,你不用处理学生了,我也不用处理案子了,那我就走了,回去把手续履行完,这事儿就结束了,这几天也让你没少折腾,有空我请你喝酒,感谢对我的支持。”

    “哎,魏所长你这什么话,喝酒也是我请你啊,再说这都临近中午了,怎么能让你走呢,中午高低得留下来,我请你和小蒋同志喝一杯。”华处长热情地挽留着。

    “不了不了,所里还有一堆事呢,再说我得抓紧回去把撤案手续弄完,喝酒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魏所长说。

    于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魏新旭驾车带伟少离开了丰城师院,从后视镜里看着师院逐渐模糊不清,伟少盘算着心里临时泛起的那个念头,正是因为这个想法的产生,他才放弃了要找周智和打他的那个学生,而放弃其实也是暂时的、战略性的,伟少很是为自己的这个临时起意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他很肯定的认为,从此以后的剧情才是更加精彩的。

第十五章、只为一个机会

    当晚,丰城世纪大酒店的高级包间里,伟少宴请魏新旭,隋浪作陪,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伟少开篇词如下:“魏所长,听浪哥说你喜欢喝五粮液,家里正好有几瓶陈年的就拿来了,按年龄不该我提酒,但今天我是主人,所以这开场词由我说吧。这酒我连干三杯以示感谢,我这人直来直去惯了,那些个虚头巴脑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用得着我蒋小伟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就是。”说完三小杯白酒连续喝掉,而后一举酒杯,示意一滴不剩。

    魏新旭还想要拦一下,隋浪笑着阻止说:“老魏啊,我这小兄弟就这脾气,豪爽着呢,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年龄虽然比你我小了不少,不过气魄却绝对够。”

    魏新旭听完也就作罢,看着伟少喝完三杯,他也拿起酒杯说:“我就叫你小伟了,毕竟这年龄差距在这呢,咱可以成为忘年交,但称呼也就小伟最合适了,不像老隋,虽然比我小几岁,但是我也得给他加个老字。你是主,客随主便,你喝三杯我也喝三杯,我干了。”说完魏新旭也是接连三杯下肚。

    隋浪在一边叫苦:“哎呦喂,可苦了我了,我说你们俩这是要拼命的架势呀!我这作陪的也不能白蹭饭不是,节奏得跟上,我也干了。”也是三杯喝下。

    魏新旭说:“老隋啊,今天小伟的举动可是出乎意料,我没想到最后时刻他放弃了追究,年轻人有这个气度,让我佩服,必须刮目相看,小伟你日后肯定前途无量。”

    隋浪也跟着吹风:“别说你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亏我之前还苦口婆心的劝他,生怕他再拿出少爷性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今天一看啊,全是瞎操心了。”

    伟少说:“魏所长,浪哥,说实话,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这个事绝对完不了。可今天去丰城师院里走了这么一遭啊,我就想起自己前几年上大学时候了,也是他们这个德性,毕竟毛头小子一个,确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再说了,我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是因为我情急之下太冒失才有后来的事发生。另外,把你和魏所长牵扯进来了,我再要睚眦必报的话,那可就对你们二位有影响了,浪哥你无所谓,魏所长毕竟不同,我爸也是吃公粮的,这一点我最清楚,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就当这回挨揍是我成熟路上的一个催化剂吧。还有一点就是,我对那位李萍是真的非常喜欢,我放弃报复的机会,就是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以此换来一个我能跟别人公平竞争她的机会。”

    他这话一说完,包间内顿时两声大喊:“说得好!”然后魏新旭和隋浪同时用力鼓掌,把伟少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魏新旭说:“我也不喜欢捧人夸人,但今天小伟这事儿办的大气,话说的在理儿,既有义薄云天又有儿女情长,来吧,我也用酒表示我的赞同,走一个。”

    “走一个。”隋浪附和。

    三人碰杯喝掉杯中酒。

    然后又继续相互感谢吹捧了一阵子后,酒至半酣,开始了男人间的话题,带点颜色的,有点情调的全说出来了,反正没外人,荤素不忌的聊呗。

    伟少毕竟酒量不如这俩老酒缸,还是先醉了,他含糊不清地对魏新旭说:“魏……所长,我必须……必须谢谢你,以……后土地方面……的事,你尽管跟我说,我……我跟我爸说……说,必须搞定!”

    魏新旭可没喝多,从白天在派出所见面伟少做了自我介绍,说我是蒋小伟,是隋浪的兄弟时候,魏新旭就联系到隋浪之前跟他说的,这是市局某局长的儿子,姓蒋,还是市局的,根据他的了解,八成是国土局的那位一把手了,所以他就更加坚定了要帮伟少一把的想法,自己跟着,控制着局势,别让事情闹得太过分,让这位公子哥找找心理平衡,也就可以了,虽然最后伟少自己放弃了,不过人情终究是做出去了,如今伟少自己这一自报家门,魏新旭可就更是内心狂喜了,自己这可是抓住了一个宝贝疙瘩呀。

    他故作迷糊的说:“小伟啊,咱们不能以兄弟相称,但做个忘年交还是可以滴,别的不谈,就冲老隋这一块,他的兄弟我就一定得帮衬,今天咱俩去师院一趟,我对你也是绝对的最高评价,啥也不用说了,以后咱就是自家人,慢慢处。”不着边际的把隋浪和伟少都给夸奖了一下。

    隋浪也是人精,听出来魏新旭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比较舒坦的,听着好听话非常受用,他也拍着魏新旭肩膀说:“老魏呀,我早说过了,以后你吩咐我一声,我隋浪要是不全力以赴的做,你老魏骂我祖宗都行。”

    几个人越说越慷慨,都是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嗷嗷的喊了半天,最后伟少一拱手说:“我……喝多了,整不动了,先失……陪了,麻烦浪哥……哥替我照应魏所长

    ,改天再……聚。”

    魏新旭一看伟少确实已经不胜酒力了,就跟隋浪说:“老隋啊,咱今天到这吧,喝的可是非常高兴啊,谈的更是特别投机,来日方长,以后咱喝酒聊天的机会多得是,你先送小伟回去吧,毕竟还年轻,不像咱俩这老黄瓜没人惦记。”

    隋浪点头说好:“那我就先送他回去,你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魏新旭一笑:“哈哈,这点酒我还没事,放心吧。”

    一件街头打架的小事,由此喝的几顿酒,就把这几位官、商、官二代给联系到了一起,这个联系日渐紧密,后来影响力日渐壮大,竟然都是间接因为章达先,而章达先日后也因为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吃亏受挫,都是他不曾想到的事,这就是命运,它编写的剧本有着无限的可能,安排了各种人生情节给你,而你却只能听之任之,连改一句台词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周智和章达先那边,华处长送走了魏新旭和伟少之后,回到学生处,跟江主任碰了个面,如释重负的说了伟少最后时刻放弃追究的事,江主任还是比较细心,他说:“老华啊,你也别忙着教育咱们自己的学生,毕竟事情的起因经过咱们都不知道,不了解就不要妄下结论,这样吧,有时间我去找这俩学生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华处长点点头说:“也好,你跟他们打交道毕竟多一些,学生们也比较信你的。”

    于是,当晚伟少几人在世纪大酒店吃喝的时候,江主任在学生处办公室跟周智和李萍做了一次交流,了解当天发生的具体情况,他问周智:“听说你病假好几天,怎么样了?”

    周智不知道为什么学生处江主任突然找自己和女友:“心里非常忐忑,心说难道是那件事学校知道了?我宿舍那几个同学肯定不会说,大仙儿那边更不会说啊,那会是谁呢?罗校医?也不会啊,他那人也是非常有职业操守的,只治病不管其他的。”想着这些疑问看了眼女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李萍也是非常迷惑,还有些紧张,她看周智的眼神一样是不知所云的那种。

    周智稳定一下心神说:“哦,腿扭伤了,刚好些了,这几天能走动了,已经正常上课了。”

    江主任说:“是扭伤么?怎么伤到的呀?”

    周智心里咯噔一下:“呃……,是打篮球拉伤的。”

    江主任站起来把门推了一下,然后到饮水机那拿起纸杯,倒了两杯水给周智和李萍放下后,他坐下看着他们俩,耐心的说:“周智啊,你和李萍谈恋爱的事呢,作为老师我肯定不会鼓励你们,但是作为过来人我也不会批评你们,所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事找你,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前两天长江路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有人在学校后面那个小胡同里被打成重伤,住院好些天了,家属报案说是附近的大学生干的,然后根据提供的信息特征,查到咱们学校了,经过调查档案和家属辨认,确定是你和李萍,另一个人还没确定,但那个打人者肯定和你认识,也肯定是咱们学校的。不过呢,派出所和咱们也是共建单位,所以把这个事情给压下来了,低调的处理和小规模调查,就是怕影响到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未来,但是现在这个事呢学校也做了努力,加上派出所那边也帮助处理,最后家属放弃追责了,但是作为老师,我还是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跟我说说了吧。”

    周智先是非常吃惊的和李萍对视了一样,李萍也是一样震惊,然后听到后面就非常愤怒,气的直咬牙,等江主任说完,他看了看李萍,李萍也正看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于是周智就气呼呼的说:“江老师,他们完全是诬告,就是特么的一群混子流氓,还敢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还帮着他们要抓我?这特么的警察也是黑警察吧。”

    江主任眼睛一瞪呵斥说:“周智,好好说话,跟谁撒野惯了。”

    周智一缩脖子,这位儒雅的学生处长可不好惹。听学长说他也是丰城师院的老毕业生,成绩优异留校任教,年轻时候也是脾气火爆,刚刚从事行政工作的时候,跟学生年龄相仿,也跟学生发生过口角矛盾,有体育系的著名捣蛋学生挑衅要跟他单挑,江主任完全无惧,告诉那个学生,上班时间我是老师,不能跟你动手,下了班都是一样的成年人,五点钟准时在学校旁边的公园小广场等你,不来的是孙子,结果学生去了之后,俩人还真就真刀真枪的交手了,据说第二天那位学生没上课,江主任依旧按时上班,结果就一目了然了,从那以后江主任可是在学生里留下了战神的传说,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江主任的修养也逐渐高深,很少再跟学生吹胡子瞪眼的说话了,但是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却把江主任战神的名声流传了下来,所以老虎

    不发威还好,一旦发起威来,周智这种浑人也迷糊。

    周智傻笑了一声:“嘿嘿,江老师,我是被那些给气的,可不是跟您没礼貌啊,您别见怪,您听我跟您仔细说说这个事的来龙去脉,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于是周智就把那天吃完饭李萍坏肚子着急回学校,走进小胡同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只是把章达先给省略了,就说是一个朋友帮忙。

    江主任听着也是越来越生气,心想:白天看那个年轻人就不太正常,看李萍的档案比看周智的时间长多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放弃追究了,老华还说他心胸宽广,这么一看是怕当面对质自己下不来台啊,看来那位魏所长也肯定不知道这么详细的经过,否则也不会亲自带着来调查的。他又看看李萍问:“李萍,周智说的你能证明么?确定是实情么?”

    李萍点点头说:“老师,这个事我们肯定不会撒谎的,就算他们当面对质也是这个情况,而且章……,呃朋友如果不出现的话,那我们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周智腿上的伤流了好多血都不敢去医院,找罗校医给处理的,罗校医能证明是刀伤。”

    江主任又问:“你俩都没说另一个人是谁,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只是出于维护本校学生的目的,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没说要处分你们,所以不必有这个顾虑,对我还有所隐瞒,跟我说说这位及时出手惩恶扬善的江湖大侠姓甚名谁吧。”

    看江主任还幽默的问了一下,周智再次和女友对了一下眼神儿,然后说:“江主任,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凭您这么多年在学生中的威信,我相信您不会说话不算的,好,我说,帮我们的是002班的章达先。”

    江主任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愣住了:章达先!?就是之前加入生活部的那个章达先,前一阵子打篮球摔伤的那个章达先?不会吧,那小子看着鬼精鬼灵的,肯定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啊,怎么会干出这么冒险的事儿呢,看来自己这回可是看走眼了,哪天真得跟这个章达先好好聊聊,还得再多了解了解这小子。

    周智和李萍看着江主任沉默了一会儿,他俩顿时就紧张起来了,生怕给章达先带来什么厄运,那他周智可就太不是人了,过了一会儿江主任回过神来说:哦,是他啊,我知道这个人,今天挺晚的我就不找他了,改天有时间我见见这位江湖义士,你俩先回去吧,在学校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珍惜一下校园生活吧,也为以后走向工作岗位多储备点能力,省的到时候抓瞎。

    周智和李萍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学生处办公室,李萍嘱咐周智说:“晚上回宿舍,你还是跟章达先说一声今天的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千万不能让他因为咱俩被处分。”周智答应了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腻歪不完,送女友回宿舍之后,就急匆匆上楼去找章达先去了。

    章达先正在跟于伟他们打扑克呢,周智推开门神秘地说:“大仙儿,你来一下,有点事儿跟你说。”

    章达先说:“周哥,你就进来说呗,有啥被人的事不能说啊?难不成你要请我去洗浴按摩啊?哈哈哈”寝室几人一阵哄笑。

    周智说:“滚一边去,让你出来你就赶紧出来,废他妈什么话。”

    章达先只得放下牌,让王石童帮他打,他跟周智到走廊,然后一直走到二楼平台的晾衣场那里,周智着急的把学生处江主任找他的事,和白天伟少跟警察来这里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有点担心的说:“大仙儿,我真担心那个王八蛋干出点什么事儿来,也担心回头江主任再跟你谈话或者给你个处分什么的,那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章达先现在已经过了刚开始几天的那种紧张和焦虑了,随着修炼的日益深厚,他的精神力也变得更加强大,听完周智的叙述,他老神在在地说:“周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事儿已经出了,咱就别再提心吊胆的吓唬自己了,还是那句话,帮兄弟是我自愿的,即使受处分我也认了,你跟嫂子不用担心我,那个王八蛋要是再敢玩什么把戏,我叫他比这次还惨,反正我就算找不着工作还能回家做个山大王,还有那么多土地等哥们儿回去继承呢!哈哈哈哈”

    “操,你就特么的没个正经时候,别不当回事,千万加点小心。”周智骂了句。

    “行了,知道了,还以为多大个事儿,我这把好牌都被你给耽误了,回去打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章达先不耐烦地挥挥手走了。

    周智看着章达先连跑带颠地跑回去打扑克的背影,心里越发的认可这个吊儿郎当的学弟,男人之间的交往其实并不需要多说什么,通过几次实质的接触就能认清一个人了,反正周智心里已经认定章达先这个兄弟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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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祖传狐仙介绍:
一个有着狐仙传承的乡野少年,大学期间的一次意外事件让其受到高等狐仙救助习得一身术法,获得狐仙保镖一名,后来经历种种机缘又添几名得力干将,在这些守护者的辅助下,他与本地勾结在一起的恶势力抗衡,历经磨难终将恶霸制裁,帮助手下阵灵武不精转世过程中受到阻挠,后来发现是害死武不精的仇人竟然藏身在地府从中作祟,......家有祖传狐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有祖传狐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有祖传狐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