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夜黑人疯狂
此时此刻这枚铜钱移动的一小步,对于未来也许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章达先此刻的激动不亚于刚修行那会发现自己五感增强,身体素质暴涨的欣喜,不怕你反应小,就怕你没反应,铜币跟自己有了回应就是天大的好事。章达先决定趁热打铁再继续练习几次,于是他整理好心情,调整好状态继续让铜钱与自己之间能够建立起一个有效的链接并产生出他所期待的回应。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班时间,习阳走之前上楼跟他打招呼才让他发觉自己已经练习了两个小时了,晚上还要去丈母娘家里吃饭,他也就收起了硬币,和习阳一同关门离开,把习阳送回了家章达先才开车去邹洪綦家里吃晚饭。
今天晚上这顿饭很重要,因为章达先要告诉邹洪綦父母,这个周末的时候自己的父母会来丰城,此行的目的当然是要跟邹家商量婚事,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个如花一样的爱人即将成为自己的未婚妻,想到这些的时候章达先的脸上就会浮现出开心的笑。
饭桌上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之后,未来的岳父邹江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一再表示说这周末一定把家里重要的亲戚都请来见见亲家,章达先笑着说邹叔叔您跟我爸妈还真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也是把家里那些亲戚能叫的都叫上了,包了一辆大巴车来的,邹母也非常高兴,直说会亲家就是要热闹一些才好,以后都是亲戚了总得互相认识一下嘛,于是整个晚上几乎都是在开心的说着周末会亲家的事,邹洪綦也从心里感到高兴,小手不自然的就握着章达先的手,章达先此刻也很高兴,也就不在乎岳父岳母在旁边了,很大方的拉着邹洪綦的小手。
吃过晚饭章达先正陪着未来的老丈人喝茶聊天,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白五爷,便走到窗口接起电话:“白五爷,这个点打来电话是有什么急事么?”
白五爷道:“确实是有个紧急情况。手下人下午找到了隋浪,发现他的住处了,一个下午他都没出门。刚才手下人发现隋浪从家里出来了,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办,不住的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才开车走了,手下人就一路跟着他,结果发现他去的竟然是东山的老火葬场,这个点了去那里要干啥?手下人不敢再往里面跟了就给我报告了,我寻思还是告诉你一声。”
“隋浪去了东山的老火葬场?”章达先对于白五爷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很是不解。
“下了主路往里去的路就那一条,而且里面唯一的去处就是老火葬场了,手下人再往里跟的话就暴露了,所以在路边给我打电话汇报,我让他在路口继续那盯着呢。”
“好,我知道了,多谢五爷,麻烦你手下的人再盯一会儿,我现在就赶过去,我到了他再离开。”
“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随时打电话。”
放下电话章达先跟邹洪綦父母说自己有事要离开,又跟邹洪綦说了几句情话安抚好了爱人,章达先这才开车直奔东山的老火葬场,一路上章达先就在思考这个突发状况,老火葬场距离市区二十几公里,现在都是晚上九点钟了隋浪去那里能干什么呢?
到了路口看见一辆桑塔纳停在路边,章达先把车停在桑塔纳旁边,按了声喇叭后落下车窗问了句:“人还在里面没出来吧?”
桑塔纳驾驶侧的车窗也落下来一半,一个神色阴郁的人说:“没出来,我一直在这盯着呢。”
“多谢!”章达先说完便开车拐进了去往老火葬场的路。
几年前这里是丰城的火葬场所在地,后来火葬场搬迁到别的地方,这里就变成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区域,附近本来就没有居民,这里还是处在一个山坳里,大白天的都没人往这边走,何况是夜晚呢,丰城当时还有个民间流传的故事,说一个出租车司机晚上拉活的时候被几个抢劫的给劫持了,几个劫匪用刀顶着司机的脖子让他把车开到老火葬场这里,准备把他的钱抢了以后再杀人灭口。
到了火葬场以后劫匪把司机身上的几百块钱都抢了,然后逼着他交出银行卡之类的,司机哀求说自己在家里不管钱,开出租也赚不来几个钱,银行卡自己更是没有,那几个劫匪就把司机一通毒打,然后就准备用刀把出租车司机给杀死,就在这时候在地上被打昏过去的出租车司机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那个拿刀的劫匪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那人给打的晕倒在地上,随后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嘴里反复说着一句“让你害死我,让你害死我”把另外两个劫匪也都给打趴下了,然后自己又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那个出租车司机醒来的时候发现几个劫匪还在地上躺着,司机自己还纳闷刚才不是他们要杀自己么,怎么现在劫匪反倒躺在地上不动了,仗着胆子试了试那几个人的鼻息
,发现他们都没死,司机便打开后备箱拿出了自己平时用来给人拖车的绳子,把这三个劫匪给捆在了一棵树上,然后司机又开着车去了最近的一个派出所报案说自己被人抢劫了,警察看司机鼻青脸肿的样子也不敢大意,立即跟着他去了老火葬场,到了现场一看三个劫匪在那里正扯着脖子嚎呢。
见到出租车司机回来了一个劲儿的跟他道歉,说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警察这时候就问他们是不是抢劫,这仨人当场就承认说自己要抢劫这位出租车司机结果没成功,人证物证都在警察自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把三个劫匪铐起来带上警车,又让出租车司机跟着回去做了一份笔录。
当警察问到司机是怎么把三个人给制服的时候,司机竟然说一脸茫然的说自己不知道啊,之前三个人把自己打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劫匪躺在地上,他这才赶紧找绳子把仨人给捆起来的,至于这三个劫匪是怎么昏倒的他就不清楚了,别说三个劫匪了,就算是只有一个他也未必打得过。
警察又问劫匪,结果三个劫匪同时指认说就是司机把三个人给打趴下的,司机则是一脸懵逼的说自己真没有那能耐打倒三个劫匪,警察看着司机鼻青脸肿、畏畏缩缩的样子也觉得不可能是他,可三个劫匪却一口咬定是司机从地上跳起来一下一个放倒了自己。警察也觉得迷糊了,继续问三个劫匪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三个劫匪哭着说火葬场那里闹鬼,仨人在树上捆着的时候借着月色眼看着旁边的树林里有几个人蹲在地上吃东西,开始仨人还以为是司机把同伙找来了,就一个劲的哀求对方放了自己,说自己以后不敢了,可是当吃东西的人抬起头来的时候三个人差点当场吓死。
他们看见对面抬起头来的人都满脸是血,手里拿着的正是人的胳膊和大腿,这仨劫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哪见过这个阵势啊,当场就吓尿了两个,万幸的是那几个吃人的没朝自己走过来,就是一边啃着手里的人肉一边朝自己笑,那笑声简直就像催命的一样瘆人,好在这时候警察来了,车灯闪过之后那几个人就不见了,所以警察才看到了仨人绑在树上鬼哭狼嚎的样子。
警察怕这三个劫匪说谎,分别对三人进行了询问,发现三人描述的经过都一样,警察就以为对面的地方可能有什么凶案,便要带着三个劫匪再去现场指认一下,三个劫匪当场就瘫在地上说宁可死也不去那地方了,更有一个劫匪直接说自己去年还抢过一台出租车,司机被他杀了以后埋到东关桥下了,自己这是死罪,警察现在直接把自己送进监狱去吧,哪怕是现在就枪毙都行,反正他是既坚决不去老火葬场那里了。
派出所的民警被这几个劫匪给弄得哭笑不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痛快就把自己犯罪事实交代出来的罪犯呢,难不成老火葬场那里还真有鬼?可是他们这些警察肯定是不信这个,副所长便又带着几个民警拉着哭爹喊娘的劫匪返回了老火葬场,在他们战战兢兢的指认了看见吃人的地点后,警察对周围进行了搜索,出了一片荒草和树叶根本就没发现任何有人的活动的痕迹,只是在树林里发现了几座荒坟,这下那几个劫匪更加肯定自己见到鬼了,说什么都不在这里待着了。
这件事后来在报纸和电视上报道过,只不过是报道那个派出所在一位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破获了一个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的犯罪团伙,出租车司机还受到了市里的表彰成了个见义勇为的先进代表,可这件事的真实过程却在坊间悄无声息的流传了起来。
章达先以前坐出租车的时候听说过这件事,今天来到这里不禁就把这个传闻想了起来,以前他还真就觉得那就是个经过无数次加工的传闻而已,后来开始修行之后对于鬼神之事了解的更多了就不再认为那事是假的了,出租车司机当时很可能是被鬼冲了身子,然后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打晕了几个劫匪,至于那几个劫匪看到的吃人肉的场景也很正常,荒废的火葬场周围有无数的荒废,阴气那么重的地方见到鬼是再正常不过的。
想着事情章达先把车开到距离火葬场入口不远的树林边,找个下坡的地方停好,然后步行朝里面走去。走了几十米就发现火葬场满是荒草的停车场里有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那么凄凉,章达先此时已经开启了天眼,这样的夜晚又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必须要用天眼来辅助自己的行动。
此刻的火葬场里弥漫着灰白色的阴气,却没有发现隋浪这个活人的生气,章达先念诵召唤咒语把武不精、简尚和喜不多召唤出来,“麻烦三位在周围找找那个隋浪在哪里,我自己不能贸然的到处走,辛苦你们三位。”
“阵主稍等,我们这就去找。”武不精说着就飘然而去,简尚随后去了
另一个方向。
喜不多轻轻说了句:“知道了。”一道蓝色的倩影便从章达先眼前飘走了。
几分钟过后武不精最先返回,他对章达先说:“阵主,我发现一个人在那边的墓地里,举止非常的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怎么个奇怪法?”章达先问道。
武不精说:“我只是在远处看了几眼,发现那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在墓地中间,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好,我过去看看,你去找找奸商跟喜儿,如果他们俩没什么发现再去找我汇合。”章达先说完便朝着武不精指的墓地方向小跑过去。
到了墓地章达先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在墓地中间张开双臂跪在地上,那姿势看着很别扭,就像是一个青蛙要站着走路一样,章达先悄悄的摸到那人的侧面找了一个比较大的坟藏了起来,现在距离那人不足三十米远,以他的能力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人的一举一动,章达先便静静的观察对方的举动。
那个人奇怪的姿势足足保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才慢慢的放下指向天空的手臂改为盘膝打坐的姿势,刚一坐下那人的口中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念诵咒语,又像是吟唱,又像是人不舒服时候发出的哼唧声,总之是非常奇怪的声音,这样又持续了十几分钟。
这期间章达先的天眼里看到了那人周围开始慢慢的聚拢起来不少灰白色的阴气,那阴气越聚越多,最后竟然把那人牢牢地包裹在其中,甚至于整个墓地周围的阴气都在朝着发出怪异声音的那人流动。
好半天之后那人口中发出的怪声消失了,包裹着他身体的灰白色阴气也变得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了。随之而来章达先就看见那人张开了嘴,灰白色的阴气像喷泉一样从口中不断地呼出来,那个人就这样重复了好几遍这些怪异的举动。
“他这好像是在进行鬼道的修行啊!”悄悄的来到了章达先身边的喜不多低声说了句。
章达先小声说:“喜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族人说过,修行鬼道的人要让自己的身体里充满阴气,因为活人的魂魄属阳,鬼魂属阴,鬼道中人修行的第一步就是要让自己的魂魄也适应阴气,最终再让体内充满阴气,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入了鬼道的门。”
“这么说这个隋浪肯定是在跟鬼叔或者是他那个手下学习鬼道了,这么一看以后还真是又多了个麻烦的对手啊。”
喜不多说:“看他现在这个情况也就是刚刚入门的水平,想要对你构成威胁恐怕还早着呢。”
“这个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也算是有过几次交手,他最可怕之处就是那份心机和狠辣,如果再让他有了一定的鬼道修为的话,以后说不上会有多少人被他给算计了。”
简尚接口道:“不然现在把他收拾了?以免他以后成了气候害人或是给你制造麻烦。”
章达先其实刚才就已经在脑子里想过这个问题了,思考之后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动隋浪为好,一个隋浪短期内还不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不过要是能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线索的话那才是最完美的,因此章达先对几人说:“我思考了一下觉得暂时还是不动他,最近身边有几件事都指向了那个鬼叔,偏偏在这时候隋浪又跟鬼叔那些人学习鬼道,我总觉得这里面还会有更多的情况暴露出来,耐心的等等看吧。”
喜不多笑着说:“巡察使大人现在还真是深谋远虑啊,果然跟之前那个愣头青大有不同了。”
“没办法啊,重任在肩凡事不得不多想一点,身为胡家一脉总不能给舅爷丢人不是,再说我如果把这个差事干好了,以后武举人跟奸商的事也就好办了。”
武不精和简尚听了章达先的话很是感动,二人齐声说:“多谢阵主惦记着我们俩的事,我们俩人也想开了,虽然当初有过约定,可绝对不会强求阵主什么,一切随缘吧,能不能再世为人也看我们的造化了。”
“那可不行,我这人答应你们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管多难我也得对得起给你们的承诺,只是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不过二位放心,小子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喜不多突然低声说了句:“快看那人!”
章达先几人随着喜不多的话把目光移向墓地中间的隋浪,只见他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一座坟墓前,口中又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然后猛然俯下身子用手去挖坟墓的土,那两只手就像两把铁铲一样把坟墓的土扬起老高,这状似疯癫的举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他挖到棺木,然后用力一脚踏上去,章达先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接下来就看见了让他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一幕,隋浪竟然俯下身子钻进了坟墓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一个猛人
章达先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简尚皱着眉头说:“那家伙是要干嘛啊?不会是对尸首感兴趣吧。”
武不精道:“我看不像,应该是他修行鬼道需要这样做吧。”
“武举人说的有道理,那应该是鬼道修行的特殊法门吧。”喜不多也同意武不精的意见。
在暗处一直等了许久才见到隋浪从那个坟墓里爬出来,出来后他又把之前那个跪在地上的怪异姿势重复了几遍,这一回章达先竟然在天眼中发现从隋浪的身体里散发出丝丝的青黑色鬼气,这么快就能修炼出鬼气来,也不知道是这个隋浪天资聪明还是那个鬼道的修行有什么特殊的法门能让人进步如此神速,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隋浪都要放到自己特别注意的名单里面了。
完成了一系列诡异修炼行为的隋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又发出了两声志得意满的阴冷笑声,然后才大步的走出了墓地,章达先等他走远之后才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走到被隋浪破坏的那座坟墓拿出手机照亮墓穴看个究竟。
本来就已经荒废的墓穴经过隋浪这么一顿折腾更显的凄凉,火葬场迁走以后这里的墓也几乎都迁走了,剩下的就是无人照管的孤坟,看眼前这座坟墓的棺木材质应该是很普通的廉价木料,几年的时间就已经腐烂成这种地步,难怪隋浪几脚就踹碎了棺材板。
棺材里面散落着许多的棺材板碎片和土,让章达先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棺材里竟然有一堆白骨,那就说明这个人死后是土葬的,在火葬场的墓地里竟然有土葬的坟墓,这可真是太奇怪了,看来隋浪也不是随便就找一个坟墓钻进去的。
低下头把墓穴的里面也看了一遍,除了一副枯骨和墓穴特有的那种霉味之外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不过章达先却感觉到这个墓穴的阴气似乎是很淡,按常理说墓穴中的阴气要比自然环境力度强烈一些,但是这个墓穴中却需要章达先用天眼仔细寻找才能找到些许的阴气,这么一说隋浪进来一定是进行什么修行的,墓穴下面原有的阴气都被他给吸收了。
起身离开墓穴章达先朝自己的车走去,路上他对三个阵灵说:“隋浪这个修行的方法很诡异,麻烦喜儿你跟舅爷打听一下他对鬼道了解多少,到现在为止我对于对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奸商和武不精你们两人就来这里帮我留意隋浪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新情况我要随时知道。”
“好,我回去就找七爷问这事。”
“阵主放心,我们俩一定盯紧那个隋浪的动向。”
开车到家,章达先刚下车就见林英站在门口,“林判官,你怎么来了?”
林英抱拳说:“见过巡察使大人,掌司大人派我来请您到阴阳司去一趟,有要紧事跟您商量。”
“哦,好,稍等片刻。”
阴阳司大堂,掌司白松烟,章达先,林英三人相对而坐,白松烟面色凝重对章达先说:“监察使,阎罗王嘱咐我请你来当面问一下,你身边可是私自豢养着两个鬼魂么?”
章达先一惊,这事儿自己已经非常注意保密了,怎么阎罗王竟然都知道了呢,难道那位铁面无私的阎罗王竟然也是法力无边又无所不知的大神级人物?怔了一下章达先回答说:“掌司大人,我身边确实有两个鬼魂,但他们不是我所豢养的,他们是保护我的阵灵。”
“何为阵灵?”白松烟问道。
“您也知道我修行的是胡家一脉的法术,当初传我法术的胡家长辈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便在我的身上补下了一个镜魂阵,而这阵法最基本的功能是保护我不被妖邪侵体,后来随着事情的变化镜魂阵单纯的保护功能已经不够了,要想让镜魂阵发挥更大的作用就要有更多的阵灵进入镜魂阵,因此我便通过两次机缘巧合收了两个阵灵,他们确实是孤魂野鬼,身世也都非常可怜,我当初收两人做阵灵的时候已经就和他们约定,一定让他们有一个正常的投胎转世、载入轮回的机会。”章达先随后又把武不精和简尚的身世经历给白松烟讲述了一遍。
白松烟听完半晌沉默不语,好半天才说:“监察使,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今天我们阴阳司和阎罗王那里同时收到了揭发你用鬼魂修行法术违反天道法则的状书,阎罗王虽然知道是有人针对你,却也不得不让我私下跟你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人言可畏,真要是诉状所说的是实情,而且又有人抓住这件事不放的话,阎罗王那里就很难办了。”
章达先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心里想着:老子这才当了几天监察使啊,这么快就有人开始针对老子了,这还是我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就开始针对我了,真要是我查出什么情况来的话,那些人不得群起而攻之把我生吞活剥了?这个监察使的差事果然不好做
啊,难怪阎罗王会选中我这么个没实力、没背景、没经验的三无人员做监察使,看这架势哥们儿特么的就是炮灰啊,这个监察使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下来的,看来得找机会把这份差事给推掉。
但是章达先转念一想本来自己就是一无所有的,除了这条小命最在意其他的什么名利他还真不在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看自己不顺眼,刚上任没几天就开始在背后搞鬼,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小动作自己就退缩的话,那也太让人笑话了,既然有人要对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发起进攻,那自己就要从容应战啊,临阵脱逃可不是我章达先能干出来的。
章达先眼里突然精光爆射,看着白松烟说:“掌司大人,我想问一下,我的镜魂阵里吸纳了两个鬼魂做阵灵这违反了哪一条天道法则,这两个阵灵又不是我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抓来的,是他们心甘情愿进入镜魂阵做我的阵灵的,而且他们两个鬼魂的身份经历我也都告诉您了,都是可怜人呐,他们悲惨的经历地府要是有人过问的话也不至于流浪了几百年,而且我还正想问问您呢,那两个阵灵的情况地府能不能安排他们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如果地府现在就能让他们俩转世投胎的话,我立即就让他们从我的镜魂阵里离开。”
“监察使你先别激动。你我二人在这里说这些事就是朋友间的闲话而已,到底你身上的问题严重不严重我们聊完就清楚了,阎罗王让我私下里向你问清楚也就是这个意思,他对你十分的器重,一再让我告诉你要平心静气的对待这件事,对于你的为人和身世啊都清楚,他肯定是支持你的,但是为了防备有心人拿这件事来说事,所以让我跟你把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咱们也能做好相应的准备不是。”白松烟看章达先有些激动,便好言安慰了他一阵。
“阎罗王和掌司大人对我好这点我心里有数,只是我想不明白,我一个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做的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就打起了我的注意呢,我应该没得罪地府的这些神官吧?”章达先道。
白松烟苦笑一下说:“这种事并不稀奇,早晚你都要经历的,我就是从你这时候走过来的,所以我非常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从这件小事你也能明白为什么阎罗王要从阳世选择监察使了,酆都城里面暗流汹涌,真正让阎罗王放心的人屈指可数,世上最难掌握的便是人心和人性了,做人时候如此,做了神官也是如此。”
章达先感叹说道:“还真如掌司大人所说,这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想到这酆都城里也绕不开这个局面。”
“从我几世为人到今天做了这阴阳司的掌司,所经所历的太多了,自认已经看透了诸多世上的事,却唯一看不懂这人心二字,总结起来就是世间诸般纷争都逃不开这名利二字,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看淡名利呢!”白松烟也有感而发说了起来。
“能说出这番话,看来白掌司您也是有故事的人呐,不知掌司大人前世都经历过怎样的事,可否给我讲讲,让我长长见识,也对您增加一些了解。”
林英凑到章达先身边小声对他说了句:“掌司大人的前世是商鞅。”
“我擦!”章达先被林英的话给震惊的当场就爆了句粗口,随即就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跟白松烟解释说:“小子没见过世面,失态了,请掌司大人见谅。不知林判官所说的掌司大人前世是……商鞅的事是真的吗?”
白松烟抬起头笑了笑说:“我不会在意的,监察使也不用在意。”说罢他又看着门外的方向,用十分沧桑的语气说:“前尘往事,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真是不想再提起。”大堂里的空气随之就像凝固了一样,好半天之后白松烟才开口说自己前世的经历。
商鞅的本名叫公孙鞅,出身于卫国王公贵族,是卫国国君的后代,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很喜欢刑名法术这类的学说,曾经还跟尸佼学习过杂家学说,后来他做了魏国宰相公叔痤府里的幕僚,由于公孙鞅才华横溢公叔痤对于他非常器重,对于公孙鞅提供给他的建议他也几乎是全部采纳了。
后来公叔痤病种的时候魏惠王问宰相公叔痤,魏国还有什么人才以后能够接替他的班,公叔痤就向魏惠王推荐了公孙鞅,可魏惠王对于公孙鞅这样一个寂寂无名的年轻人又怎么会相信呢,以为公叔痤这是病入膏肓意识不清楚在说胡话,就没答应他的推荐。
公叔痤也看出来魏惠王的心思了,便对魏惠王说如果大王你不想用公孙鞅的话那就把他杀了吧,千万别让他离开魏国去别的国家,要是让公孙鞅去别的国家那魏国就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魏惠王说了句我知道了便离开了宰相府,离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多余,这个将死的老头子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能指望他给自己推荐什么治国良臣呢,所以魏惠王根本
就没把公孙鞅这个人放在心上。
没有了器重自己的公叔痤,商鞅在魏国也就很快没有了待下去的动力,商鞅便离开了魏国开始游历,辗转之后来到了在同期诸侯国里面处于二流水平的秦国,而秦孝公也正求贤若渴,两个人一拍即合。
公孙鞅经过几次跟秦孝公的深入交流了解到了秦孝公的决心和底线,便给秦孝公提出了一套大刀阔斧的改革方案,秦孝公看到他递上来的方案之后直嘬牙花子,要真是按照公孙鞅这套方案去改革的话,秦国非得被折腾的鸡飞狗跳不可,最关键的是他这个国君好像从此以后就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
秦孝公决定把这套方案先拿出来让国中这些肱股之臣们议一议,看看有多少人赞同又有多少人反对,可是当大臣们看到公孙鞅拟定的这份改革方案后就像是一颗陨石落在了秦国的朝堂之上,当场的反对率竟然就达到了百分之百,秦孝公一拍大腿:怎么样,我就知道这个方案不行,肯定没法推行。
公孙鞅自然也把大臣们在朝堂之上的反应看在眼里,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决心要通过改革凭一己之力把秦国带回到当年秦穆公时候的霸主地位,只是这件事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就好比把国足带进世界杯八强那么难,就算你有世界级名帅坐镇指挥,可手里的这些队员实在是不给力,甚至不按照教练的战术意图去做也是白费力气。
公孙鞅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可他毕竟心高气傲,私下又找秦孝公说,大王你要想重现当年穆公的风采,那就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一点,不要被眼前这些个目光短浅的俗人的意见所左右,以后等秦国变得强大富有了,他们自然就会说大王你英明神武的。现在秦国的情况就是不破不立,你要想秦国发展壮大就不能因循守旧,更不能在乎那些饭桶对改革是什么意见,我愿意做你帐下改革的先锋官,只要由您这位英明的大王站在背后坚定的支持我,再加上我公孙鞅无与伦比的才华,秦国一定会再次成为诸侯之主的。
这一番连捧再诱惑的话让秦孝公终于下定决心要改革,于是他便赋予了公孙鞅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公孙鞅也没有辜负秦孝公对于自己的期望,通过对土地改革实行了郡县制,又把土地分到农民手里,同时还鼓励大家多多开垦荒地,如此一来农民种地的积极性大大提高,中央对于下面王公贵族封地的情况也掌握的更加清楚,再加上他重农轻商的政策,让国库的收入和粮食储备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长,公孙鞅也在这次改革中被封到了商地,从此后便被称为了商鞅。
钱包的问题解决之后商鞅又开始对军队进行改革。我们的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何况是在战乱不断的战国时期呢。秦穆公之后的秦国国君们是一代不如一代,在这些综合数据都呈现负增长的国君们不懈努力下,到了秦孝公这里秦国已经沦落到了二流诸侯国,没有了一点当年霸主的威严,甚至于诸侯国国君开个联欢会、茶话会什么的都不来三秦大地,也不带秦孝公一起玩,这让孝公如何受得了。
要想让人重视自己首先得自身有实力,因此商鞅在军队中推行的改革很简单粗暴,那就是设立十二军爵制度,想要在秦国的军队里当上领导只能通过一条路径,那就是杀敌立功。小兵想当官,没问题,战场上给我拎回来几个敌军的脑袋;低级军官想升职加薪,也没问题,打仗的时候给我拎回来几个敌方将领的脑袋就行了。军队里面硬通货就是敌方的脑袋,一个脑袋升一级,后来的首级一词就是这么来的。
有了这个制度刺激军心,秦军的战斗力瞬间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在边界跟魏国等国家交战的时候,秦军的部队都从原来的软柿子变成了嗷嗷叫的虎狼之师,战场上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盯着敌人的脑袋,在秦军的眼中敌人的脑袋根本就不是脑袋,那是一枚枚闪闪发亮的军功章啊,多拿几个回去自己就从苦逼变成高大上了。
为了进一步加强秦国的军备力量,商鞅又推行了爵位世袭制,只要军队中的将领在战场上战死,儿子就能世袭父亲的爵位享受国家的待遇,这样一来军队里的将领们就不用担心死后因为没钱养家导致别的男人睡自己的床和老婆还打着自己的娃了。
平头小兵们为了加官进爵拼了命的从敌人身上割脑袋,将领们为了给自己的后代留个保障也不怕牺牲了,敌军砍我一刀我就砍你两刀,反正老子死了还有儿子能穿上这身军装继续砍你,就这样秦军一改往日颓势,战场上是攻无不克,一个很明显的改变就是从秦孝公四年开始到孝公十九年,十几年的时间里秦国从吃饭喝茶聊天都没人愿意搭理的二流诸侯国,变成了周显王亲口封的西部封国盟约长,也就相当于告诉天下人,西边这一片儿有啥事都得找秦孝公,他是这片儿的江湖大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旧事新愁
商鞅的改革变法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为秦国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和进步,如果还用国足来打比方说的话,那就相当于是找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教练,经过几年的努力硬生生把国足变成了亚洲第一、世界杯八强,你说这是何等的手段和荣耀吧。
但是古人有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商鞅的荣耀过后也就面临着悲凉。秦孝公二十四年的时候孝公去世,秦国的大权由秦惠公来继承,商鞅的荣耀自此结束,等待他的则是无比凄惨和悲凉的结局。
整个秦国唯一器重和看好商鞅的人驾鹤西游了,商鞅最大的靠山和依仗没有了,被他给折腾够呛的那些王公贵族、公卿大臣们和新上任的国君便在瞬间结成打击商鞅的统一战线,秦惠王在做太子的时候教导他的几位老师就被商鞅杀鸡儆猴给割了鼻子,老师的鼻子掉了对于秦惠王倒是无所谓,可是你商鞅打狗不看主人的做法就让这位未来的国君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因此秦惠王上台主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当年不给自己留面子的商鞅给收拾了。
打击商鞅统一战线联盟里派出了一位优秀的代表—公子虔,他煞费苦心组织了一大群秦国的著名喷子,网罗编造了一些听上去真的不能再真的罪名给商鞅,这其中最管用的一条就是谋逆造反。要说这条罪名从古至今、古今中外都是最好用的一条害人的罪状,于是在这条罪名的支持下秦惠王痛心疾首的下达了全国通缉令,给我把商鞅抓回来弄死。
就这样,曾经风光无限的商鞅,秦孝公时期的第一权臣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开始四处逃命,他本想到魏国去避难,可当年商鞅骗了魏国的好朋友公子印,导致魏国上下都对他这种不地道的行为十分不齿,因此魏国根本就不让他入境,没办法商鞅只好返回秦国境内。
这期间商鞅还体会到了挖坑给自己的苦楚,逃难过程中他想去一个旅店投诉,可是旅店老板发现商鞅没带身份证就拒绝他留宿,还报告了官府,商鞅吓得当场就跑了,没办法啊,这是自己规定的没有身份证不能住旅店,否则旅店店主就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他怎么也不会写想到当年自己制定的严苛的律法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终于逃回到封地的商鞅决定放手一搏,既然你秦惠王不给我活路,那我就跟你拼了,老子不伺候你了,造反!商鞅带着封地的军队开始了造反之旅,可是这条路一直都不太好走,商鞅再一次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秦军的战斗力那是他亲自打造的,结果自己封地这点人马根本就不够坚决要把商鞅弄死的秦惠王派来的讨逆大军塞牙缝的,很快商鞅就被打的落花流水,自己也被秦军抓获,等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车裂。
商鞅这个凭借一己之力影响了历史的风云人物最后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很愤怒,他很委屈,以至于他死后鬼魂差一点点就变成了厉鬼,好在冥界对于他的关怀比较及时,为了消磨掉商鞅那一身冲天的戾气,当时冥界的阎罗王给他安排了一个豪华人生体验套餐,商鞅在随后的几百年里体验到了各种人生滋味。
他这才终于知道了作为商鞅那一世的时候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他可以作为指点江山的治世能臣把落后挨打的秦国变成一方霸主,他可以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彻底实现自己的改革理想,但是他却没能获得一个善终,都是因为他没能把握住人心。
想要变法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和人生理想没问题,你已经有了秦孝公的支持,有些事完全不必做的那么绝,就比把如当时还是太子的秦惠王的几个老师割了鼻子这事,你完全可以拿其他的公子老师开刀嘛,怎么就不想想人家太子以后登基那一天要怎么收拾你呢。
再比如说执法严明这一块,已经把法令颁布下去了,大多数的国民也已经能够依法办事了,你何必还在渭河边一日之内处决七百多人呢,以至于后来的史书都写着渭水的河水都被染红了,想想也确实是有些暴戾。
至于他骗魏国公子印讲和,实则是把他抓起来要挟魏国出让土地的事,暂且可以看做是因公废私吧,在国家利益面前私人交情都要靠边站,但是在讲究礼乐的古代,商鞅的这种做法还是为天下所不耻的,基于种种这些过于激进的做法,他最终才会落得那般惨不忍睹的结局。
洗去一身戾气的商鞅同志最后一世为人的时候只是一个寻常的读书人白松烟,即使他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他表现的却是低调内敛不再锋芒毕露,他和气的面对着曾经被他看不起的那些市井商贩,跟他当年口中的那些愚民农夫也相处十分融洽,白松烟即是商鞅,但白松烟已不是昔日之商鞅,胸中豪气未减,腹中诗书仍在,只是心境和思
维方式已经脱胎换骨,因此值此地府风云变幻之际,阎罗王才会把这个将才放在阴阳司这个重要的地方。
白松烟说完自己前世的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叙述的过程仿佛又重新经历的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一般,章达先和林英也都默默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白松烟才笑了笑说:“提及往事难免有些伤怀,见笑了。”
章达先正色对他说:“掌司大人谦虚了,我虽然见识少,但是学过的历史知识里对你的评价还是挺积极的,甚至于有人做过对比,说从坚决实行土改,打破固有制度这一方面看,自古至今只有你跟创立新中国的伟人做到了,如今知道了您前世的身份,我对掌司大人的敬佩之意又增加了许多。”
白松烟挥手笑道:“监察使你就别捧我了,我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对于后世对我的评价也是清楚的,不过我已经不在意了,商鞅这个人已经留在了史书上,最终也只剩下一些文字作为曾经来过人世上走一遭的佐证而已。”
“掌司大人现在的胸襟气度已经远胜当年,而您又有着非同寻常的经历,难怪阎罗王如此信任大人。”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今天请你来是问清楚你身边那两个鬼魂的事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变成了我在这啰啰嗦嗦的回忆往事了。”
章达先正色说:“掌司大人,说起往事我那个阵灵武不精,哦也就是武岳,他当年是被严宫害死,又找了个修行的恶道人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但机缘之下他又重新修成了三魂七魄,因此他的愿望除了重修投胎转世,还有一个就是要找到那个严宫,报了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大仇,不知道他这两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白松烟思考了一下说:“你先把那两个鬼魂的信息告诉我,让林判官去查一下再说,不然我现在也没法直接回答你。”
“那就有劳掌司大人和林判官了,我这两个阵灵只要能投胎转世,我可以随时让他们离开。”章达先说了武不精和简尚的基本信息后说道。
林英起身说:“监察使大人稍候,我去查查这两人的生死簿。”
林英离开后白松烟和章达先又聊起了地府的现状,白松烟严肃的说:“看着是严丝合缝的地府现在虽说不上是千疮百孔、漏洞百出,却也是问题重重。十殿阎罗面上虽然各司其职实际上则是各怀心事,尤其是对于第五殿阎罗王这一权势最大的位置更是颇有微词,说到底还是权利的诱惑力太大。
好在有天条律法管着,地府现在只是政令执行的时候不太顺畅,要是真到了政令不通的地步那地府的麻烦可就大了,所以阎罗王很早就开始谋划着地府的整治方案,偏偏在这时候幽冥黑洞那边最近又开始出现异动,你说阎罗王如何能不忧心忡忡,恰好这时候你又把失传的监察令找到了,所以阎罗王跟我打听清楚了你的底线后毅然决定让你做这个监察使,让你去把地府和阳世之间图谋不轨之人暗中串通的那条线给挖出来。
因为你身上所承担的责任十分重大,所以阎罗王才会如此谨慎的让我一定处理好你身边这两个鬼魂的问题,绝对不能让你因为这种小事而被有心人攻击,那会影响阎罗王的大计的,请你一定要认真对待这件事,更要理解阎罗王的一片苦心。”
章达先点头说道:“我当然明白阎罗王的一片心意了,掌司大人对我的关照我也铭记于心,现在重任在肩我也只怕完不成阎罗王交代给我的事,哪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至于我身边的两个阵灵,我绝对是心怀坦荡,没有任何的私心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点也请阎罗王和掌司大人放宽心。”
白松烟点头道:“这样就好,你能有如此的胸怀我就放心了,那两个鬼魂是你阵灵的事我也会跟阎罗王详细说明的,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只要不是违反天道法则的事都好商量,他们两个想要转世投胎的想法我也会一并禀告给阎罗王的,这个你放心。”
说话间林英从外面回来了,她手中拿着一种特殊的暗黄色纸递给白松烟,白松烟仔细看了一遍对章达先说:“这是林判官从生死簿那抄录下来的,我看了一下武岳和简尚两人的情况,想要重新投胎转世的话有些难度,但他们二人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恶鬼厉鬼,因此还是有一定的希望,地府的规定是人在死后除非是地府判定他不能转世投胎,否则死后的鬼魂都要经过一系列的流程之后才能转世投胎的。武岳和简尚已经超过了地府规定的转世投胎的时间,想要再入轮回的话需要经过特殊的审批流程,这个流程涉及到十殿阎罗,因此我觉得此时此刻还不能实现他们俩的这个愿望。
另外根据生死簿上的记载,武岳与严宫有三世之仇,如今已经过了三世
,即使他有血海深仇也不能再报了。还有就是就算现在让他去找那严宫报仇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因为林判官说已经查不到严宫几次转世之后的信息了。”
“查不到严宫的信息?连地府都找不到那个严宫转世之后的信息了?这可真是厉害了啊,也就是说那个严宫在几次转世之后就凭空消失了对吧。”章达先对于白松烟后面所说的严宫的信息十分惊讶。
“可以这么说,严宫的信息一共就存在三世,三世之后生死簿上便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了,主管生死簿的鬼判官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这个消息让章达先的心情变得有些乱,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那就是说我这两个阵灵想要投胎转世的愿望几乎是很难实现的了?”
白松烟点了点头说:“起码现在看是这样的,不过呢……”
“不过什么?”章达先听出他是另有意思,急忙追问道。
“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希望实现的,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根据我的判断,地府肯定要有一番风云变幻,而那个幽冥黑洞也说不准哪天又会跳出来捣乱,而你现在巡察使的身份正好可以利用起来,不管是地府内乱,还是幽冥黑洞那边出什么乱子,你都可以以巡察使的身份参与进来,只要你参与解决了这些个麻烦事,那你的阵灵自然也就是为地府做出特殊贡献的鬼魂了,到时候再跟阎罗王提出来让他们重新投胎转世的想法才是最合适的时机,他们俩对地府做出了贡献阎罗王给予他们俩一定的照顾也在情理之中,想要个转世投胎再次做人的机会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白松烟很沉稳的如是说。
章达先想了想白松烟的话,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站起来对他抱拳说道:“掌司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小子佩服,有您这样的前辈为我出谋划策真是我的福气,我在此替武岳和简尚二人感谢掌司大人。”说完章达先给白松烟鞠了一躬。
白松烟赶紧起身搀扶,“巡察使你这就太客气了,我说过咱们是自家人,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不必这么客气。”
“我也不太会说什么感激的话,那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总之掌司大人这份情义,小子我谨记于心,只要掌司大人有用得着的时候,只管言语知会一声就行。”
白松烟拍拍章达先的肩膀说:“呵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正好我来您这里了,顺便跟掌司大人打听个事,晚上我是出去跟踪一个人,发现那人修行的地点选择在墓地当中,而且还要钻进墓穴之中去修行,我见识浅薄拿不准那人修行的到底是哪一门的术法,不知道掌司大人或者林判官听说过这样的修行方式没有?”章达先把跟踪隋浪发现的对白松烟和林英说了。
“那应该是鬼道修行的一个法门吧,据我所知鬼道一族的修行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的,如果是外族的人想要修行鬼道的法术,那就要让自己的身体里的阳气逐渐的适应阴气,最终让阳气变成属阴的,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入了鬼道的门,如你所说那个隋浪的修行方法跟鬼道的修行方法很像。”白松烟道。
林英接着说:“掌司大人说的没错,那正是鬼道的修行,我当年曾经与苗疆的鬼道中人打过交道,由于鬼道中的秘术基本不外传,因此鬼道一族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是为了生存又不能不与外界接触,因此他们就要找一些族外的人来做他们在外面世界的替身,去做一些为族内人谋得生存利益的事,而这些被选中的族外人就要学习一些鬼道的基本法术,他们最迟都要经过类似于你说的隋浪做的那种修行,终日与尸体为伴,时常出入墓穴棺椁吸收阴气炼化鬼气,等到这些人身体内积蓄了足够的鬼气之后就能正式开始学习鬼道的法术了,不过外人是很难学到鬼道法术的精髓的,能学到的无非也就是皮毛而已,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
章达先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幸好我跟两位说了这事,不然我还一直得糊涂着呢,这回我心里就有数了,不过我也可以肯定那个鬼叔就是鬼道中人,连他那个手下都是鬼道高手,上次与他那个手下交手就差点赔上了我的小命,现在他又培养出了一个既有城府又心狠手辣的人来做打手,你说我能不重视么。”
章达先忽然又想起个问题来,“那个鬼叔的情况能不能在生死簿上查到呢?”
白松烟无奈的摇摇头说:“你第一次跟我说那个鬼叔的情况之后我就让人去查了,可是鬼道中人的信息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人,我跟鬼判官私下打听过,鬼道中人修为高的人完全可以脱离人道和鬼道,进入冥界无权管辖的恶鬼道,那个鬼叔很有可能是已经进入了恶鬼道的绝世高手。”
第一百八十六章 骤变
章达先一脸苦笑的说道:“看来我真是运气不好啊,一不小心就跟一个鬼道的绝世高手做了仇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白松烟笑道:“监察使的命运冥冥中自有安排,到今天为止你所经历的都是命中注定的。”
“唉,我这命啊,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还是回去想想未来该怎么面对这些个难缠的对手吧!”章达先说着起身向白松烟告辞。
回到家里章达先觉得心情有些低落,武不精和简尚的事让他觉得有些,好在还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自己这次能以监察使的身份帮助地府做多少事决定着他们两个能否顺利的投胎转世,简尚的事还好说,毕竟他只是想要重新做人,可武不精的情况就不好开口了,除了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他更想要亲手手刃仇人严宫,可是现在严宫的下落连地府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让他报仇雪恨呢,越想就越觉得头大。
犹豫了一下章达先觉得还是要把目前的情况跟两人说一声,于是便将武不精和简尚连同喜不多一起召唤出来,喜不多说:“你不是去地府了么,刚回来就把我们召唤过来,出什么事了?”
章达先看了武不精和简尚一眼说:“地府收到了举报说我私自豢养孤魂野鬼,阎罗王知道了之后让阴阳司的掌司白松烟私下跟我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已经把武举人和简尚的事都跟他说清楚了。”
武不精和简尚二人俱是一惊,问道:“那白掌司怎么说?”
“我已经跟他解释了你们是我镜魂阵内阵灵的事,并且说清楚了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并不是我以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你们强行收进阵内,而是你们心甘情愿做镜魂阵的阵灵,而且我还答应你们如果你们有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有任何的阻挠,后来我顺便也把你们这个心愿跟白掌司探讨了一下。”
“我们能再次投胎做人么?”简尚显得很激动。
章达先沉默了片刻说:“现在还不能。”见两人的脸上全都是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他又解释说:“地府的规定是死去的鬼魂要在一定的期限内去地府报道,经过地府一系列的手续之后才能安排转世投胎的事,你们俩因为情况特殊都已经过了去地府报道的期限,因此现在要想再次进入地府轮回转世的名单里面需要经过很繁琐的手续,最难的就是要经过十殿阎罗共同点头同意,所以现在就算我跟阎罗王能说上话,也做不到让其他的九殿阎罗都同意。”
简尚和武不精又是沉默了半晌,简尚叹了口气说:“唉,这就是命,算了,反正也做了几百年的孤魂野鬼了,现在跟在阵主身边还有武举人和喜姑娘为伴,起码不觉得孤单寂寞了,这样也挺好的。”
武不精开口说:“那严宫的事你可曾跟白掌司问了?”
章达先点头说:“说了,白掌司还特意让林英判官去查了生死簿,结果……三世之后严宫便从生死簿上消失了,地府也不知道他三世之后到底是什么身份、去了哪里。”
武不精的脸上此时表情不断的在变化,有失落,有愤怒,有迷茫,有无助,章达先看着他跟简尚的神情很是不忍,说道:“你们俩也不要太悲观,白掌司跟我说了,现在我这个监察使的身份很重要,地府如今又面临着重重困难,如果我能在这时候发挥这个监察使的作用,帮助阎罗王解决掉地府面对的这些威胁和难题,那么你们两人作为我的阵灵自然也就是对地府有功之臣,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两个转世投胎的事情再向地府提出来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的多了,所以目前我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完成阎罗王交给我的任务,这样以后我跟他说你们俩的事也好开口。”
简尚的脸上立现喜色,“这样的话太好了,阵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简尚一定肝脑涂地去做。”
武不精听到章达先的话表情也变得高兴了许多,说道:“武某刚才听到那严宫转世之后销声匿迹了实在是太悲愤,有些失态还请阵主见谅,武某知道阵主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把我等转世为人的事也时刻记在心上,多谢阵主!”
喜不多插话说道:“你俩别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了,我都看出来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把答应你们俩的事儿给忘了的,眼前要做的就是帮着他把阎罗王交办的事给做好,这样就相当于是帮你们自己。”
章达先说:“明天开始你们二位盯紧隋浪的动向,我要随时掌握他有什么异常。本来我想让简尚去跟地府阴阳司的两个鬼差一起盯那个鬼叔那的,可是想想他那个手下留下的感应灵气还是决定不让他去了,我勤问着点鬼差就完了。白掌司所说的幽冥黑洞一直蠢蠢欲动,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个突然袭击,我总觉得地府和幽冥黑洞都跟那个鬼
叔能扯上关系,但愿这只是我的错觉。”
此时已是夜静更深,章达先洗漱了一把便上床睡觉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晚上隋浪修行鬼道的画面和在地府跟白掌司的对话,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梦里竟然梦见了他和鬼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对战,可这场战斗却是一场没有结局的争斗,因为两个人打着打着鬼叔竟然突然消失了,只留下章达先在一个漆黑的深渊中不断地摸索着前行。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手机有一条信息,是邹洪綦在夜里十二点多发来的,问他是不是回家了,走得时候匆匆忙忙的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很担心他。章达先立即给邹洪綦打了电话,邹洪綦睁开朦胧的睡眼,见是章达先打来的电话立即就精神了,马上接起电话说:“你没事吧?昨晚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见你给我回信息,我非常担心。”
章达先听见爱人的语气非常感动,带着歉意说:“亲爱的,昨晚是临时有点突发状况,我去跟踪一个人回来的比较晚,也忘记看手机了,另外也没想那么晚给你打电话,怕打扰到你休息,以后我再有这种突发情况一定告诉你一声,省的你担心我。”
“没事就好,本来吧我这人大大咧咧到没想什么,可是晚上睡觉前静下来了一想到你走的时候那么匆忙,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睡不着了,于是就等到半夜时候是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给你发了条信息就睡了。”邹洪綦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亲爱的,这事儿怪我,以后我一定跟你说清楚,也要及时跟你报平安。”章达先连连道歉。
邹洪綦温柔的说:“亲爱的,你要知道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和负担,你所做的事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只是你要想着我在默默的等着你回来,要知道有一个深爱你的人在祈盼着你的平安。”
章达先此时竟然感觉到眼角一热,动情的对着电话那边的邹洪綦说:“亲爱的,谢谢你,有你在等着我真好!”
一早上的温柔甜蜜让章达先觉得心里暖暖的,每当想到邹洪綦那温柔的话语他就觉得干劲十足,虽然自己将面对地府、幽冥黑洞、鬼叔这些复杂未知的困难,但是有阎罗王的和阴阳司的支持,还有那位带自己进入胡家修行法门的舅爷以及未曾谋面的那位胡老太太,再加上邹洪綦这样一位温柔可人的爱人在默默的支持、随时激励着自己,章达先觉得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能应付过去。
之后的几天里章达先去了西山丽景,在鬼叔住处外找到了阴阳司负责监视鬼叔动向的何尚、何方兄弟俩,他们俩现在接到林英的命令是只监视不做其他任何动作,章达先来的目的是想让这兄弟俩在鬼叔这里有什么异动的时候给自己传个话,何尚说林判官早已经吩咐过了,有消息一定不会忘了通知监察使大人的,章达先表示了感谢又嘱咐两人注意安全后才离开。
生活仿佛再次回归于平静之中,章达先又像之前那样固定的时间里做着固定的事,好像这中间的插曲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就在他觉得这种平静有些不太和谐的时候,地府那边传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林英失踪了,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何家的尚方宝剑四兄弟!
章达先下了班开车接到邹洪綦,两个人牵着手走进她家的小区,十分惬意的享受着在一起的幸福甜蜜,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回自己的家里去住了,因为几天前的周末,章达先的亲属长辈乘着一辆大巴来丰城,跟邹洪綦的一大家子亲朋举行了隆重的会亲家仪式,并且双方家长经过商议决定在明年的五月份为两人举行婚礼,因此现在邹洪綦和章达先算是正式的订婚了。
一路说笑着上楼,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章达先和邹洪綦陪着父母看电视,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幸福。就在此时章达先忽然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一阵异动,一股带着肃杀之气的阴冷感觉突然出现在了房中,章达先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犀利,眼睛盯着那股寒意传来的地方,正是邹洪綦的卧室。这个时间点再加上这个特殊的地点,让章达先的心不禁悬了起来,难不成鬼叔要对我下手了?
章达先不动声色的起身走到邹洪綦房间的门口,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如果不是看到了黑衣人胸前那个差字,章达先肯定就出手攻击对方了,来的是个地府的阴差,而这阴差章达先竟然还见过,是阴阳司掌司白松烟手下的侍卫统领。
统领客气的说:“见过监察使大人,掌司大人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您,迫不得已属下才追到这里打扰到大人,请监察使大人见谅。”
“他是谁?怎么穿着打扮这么奇怪?”邹洪綦的声音竟然从章
达先身后响起。
章达先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结果发现邹洪綦和父母都站在身后看着自己和那名阴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专注于房间里突然出现的这股强大的阴气了,没发觉邹洪綦一家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异常跟了过来,他只好把实情告诉了邹洪綦和她的父母。
刚一听到来的人竟然是地府的人时候邹洪綦全家都被吓得不轻,以为是来找章达先拘魂索命的呢,听章达先说跟那人认识,是什么掌司有事请自己去这才稍微放心了点,邹洪綦情不自禁的拉着章达先的手说:“你一定要小心啊,去阴曹地府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话一定要注意点,千万别那么不着调了啊,万一把地府的人给惹生气了你回不来了咋办。”
章达先虽然知道这是爱人对于自己的关心,还是禁不住苦笑说道:“亲爱的你放心,这位是阴阳司的侍卫统领,是他们的掌司大人有急事来找我,肯定不会把我扣在地府不放的,不信你问他。”
侍卫统领赶紧对邹洪綦说:“姑娘请放心,我确实是奉我家掌司大人之命来请监察使大人去商量要事,绝对没有什么恶意的,再说以监察使大人的身份在地府也是出入自如,绝对没有人会拦着他的。”
“监察使?这是个什么官?你什么时候变成监察使了?”邹洪綦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章达先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白松烟的侍卫统领亲自追到这里来找自己,那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是再跟邹洪綦解释清楚自己成为监察使的始末那估计得到明天天亮了,他对邹洪綦说:“这个事回来有时间我再好好给你说清楚,现在我得跟这位阴阳司的阴差统领去地府了,你和叔叔阿姨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放心吧,回来的早我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
未来的岳父邹江是个明白人,一看地府阴差对章达先的恭敬态度就知道章达先说的肯定不是假话,拉了女儿一下说:“让达先去办事吧,你别再这啰嗦起来没完,等他办完事回来你再听他给你讲故事。”
章达先感激的看了老丈人一眼,说:“叔叔阿姨,你们也别担心,回来后我会告诉你们一声的。”
章达先对那个侍卫说:“你先回去,我很快就过去。”
侍卫说了声:“是,那小人先回去复命了。”随后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章达先赶紧下楼开车回家,家里有金刚,有喜不多可以为他的真身护法,邹洪綦家这些人还是少让他们接触自己这些事吧,毕竟他们还是平常人。
回到家里章达先叫过金刚,摸着它的大脑袋说:“我要去地府走一趟,武举人和奸商都不在,你要给我做好护法啊!”
金刚懂事的点点头,章达先又把喜不多召唤出来,说道:“喜儿我要去地府,刚才白掌司手下的侍卫统领去邹洪綦家里找我说白掌司有十万火急的事,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才把你请出来在这里为我守护真身。”
喜不多看章达先凝重的神情也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便不像平时一样表现的那么慵懒,正色说道:“你放心去,真身交给我就行了。”
章达先也不再啰嗦,立即静气凝神运转法力将元神出窍,一路疾行穿过两界海来到地府,进了阴阳司大门他就感到气氛非同寻常,此时通往大殿的路两旁多了不少黑衣侍卫,全都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章达先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快步走进阴阳司大堂,一进去就看见阴阳司所有的判官都一脸严肃的坐在那,瞄到林英的座位时发现那里是空着的,林英做什么去了,按说有紧急情况的时候她不应该缺席啊?
掌司白松烟见章达先走进大殿,说了句:“巡察使来了,来人呐,看座。”话音刚落就有人搬出一张椅子放在掌司大人的桌案旁边,白松烟伸手指着椅子说了句:“巡察使,请坐。”
章达先此刻也顾不上再跟白松烟客气,抱拳说了句:“多谢掌司大人。”便坐在了椅子上,下面的众位判官对于他地位的变化竟然毫无反应,仍是一脸严肃的坐在那等着白松烟讲话。
白松烟开口说:“巡察使大人已经到了,本司就把刚刚发生的一件事跟诸位说一说,今日林英判官向我禀报说她派去幽冥黑洞在外围监视的何宝、何剑两兄弟突然失去联系,而与此同时被林判官派去阳世监视一个鬼道修行高手的何尚、何方兄弟俩也不知所踪了,林判官跟我报告了之后说要再去幽冥黑洞附近找找何家兄弟,结果也是音信皆无,我派人去搜寻了一番无功而返,因此本司觉得林判官和那何家四兄弟应该是出事了,所以才将诸位和监察使请来商议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发的状况。”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投石问路
听到林英和何家兄弟都失踪了章达先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突然间会发生这个变故,他低声问了白松烟一句:“掌司大人,林判官失去联系多长时间了?”
白松烟稍加思索说:“按照阳世的时间看的话大概有四个时辰了。”
“您确定她是在幽冥黑洞附近失踪的吗?”
白松烟点点头说:“没错,这一点我很确信,派去追查他下落的人是我阴阳司专门负责追踪缉拿的火云飞判官,火判官一路追踪林英遗留下的灵气到了距离幽冥黑洞侧方不远的地方,林英的灵气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章达先又问:“不知道何宝、何剑兄弟俩又是在哪里消失的?”
“林判官每天都要到到幽冥黑洞去走一走,亲自去查看一下那里是否有什么异常,今天去找何宝、何剑兄弟俩的时候发现俩人不在约定的地点,四下里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两人留下什么记号,她就知道一定是兄弟俩出事了,立即就返回来向我报告,我说等火判官办差回来让他跟着一起去找,结果林英担心属下安危就自己一个人又去了幽冥黑洞,最终也在那凭空消失了,看到林英和何家兄弟俩接连出事,我便想到何尚、何方兄弟俩,派人去叫他们俩返回地府的时候,结果去阳世的人发现他们两兄弟也不知所踪了,我觉察到事情不妙,便将阴阳司所有判官召集过来,又火速派人去找你,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章达先沉吟片刻说:“事发突然,我一时也没想明白林判官和何家兄弟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可是根据他们消失的时间和地点来判断,总归是跟幽冥黑洞和鬼叔有关,只是不知道对方突然下手到底是什么意思,按说幽冥黑洞和鬼叔应该早就觉察了何家兄弟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事,而我们虽然怀疑幽冥黑洞和鬼叔有些关系却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如今阴阳两地同时事发不就恰巧让我们知道他们双方确实有联系么?难不成他们这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有联系?”
白松烟也是一脸肃穆的说:“我也对此很是不解,从一开始林英派何宝、何剑兄弟俩监视幽冥黑洞我就嘱咐她,一定要让两人远远的保持安全距离,因为我知道幽冥黑洞虽然外面游荡的都是些一般的恶鬼,但黑洞内肯定有鬼王级别的恶鬼存在,我也没指望对他们的监视不被发现。可我想这毕竟是冥界,有之前十八魔王闹酆都的教训摆在那里,这些恶鬼应该不敢随便对地府的阴差下手,可没想到今天不光是黑洞方面连阳世那个鬼道告诉竟然也对何尚、何方突然发难了,我这个掌司要为林判官和何家兄弟的失踪负责呀!”
“掌司大人不必过于自责,形势一直是敌暗我明,若是对手有心算计我们,无论如何也是防不胜防的,现在还是要想办法把林判官和何家兄弟找到,只有找到他们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办?”
白松烟冷冷的说:“首先监视幽冥黑洞和阳世那个鬼道高手的人还需要再重新增派人手,尽管现在林判官和手下的何家兄弟已经失踪,但是对于这两处的监视不能停止,还要随时保证他们有任何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暗地之中做手脚我们不太可能知道,最起码明面上的动向我们也要清楚。
再者就是火判官仍然要负责寻找林判官和何家兄弟的下落,我堂堂阴阳司的判官和鬼差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必须要把敢对阴阳司动手的人给找出来,这已经不只是对阴阳司下手这么简单了,更是藐视地府法纪和权威的行为,地府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白松烟凛然说道:“敬察判官!”
大殿内一人应声而起:“属下在!”
“明日你与火云飞判官一起去幽冥黑洞走一遭,务必要带回个恶鬼来,当面拷问一下是否知道林判官和何家兄弟失踪的事。”说这话的时候白松烟脸上涌现出一抹逼人的寒意。
敬察判官朗声道:“遵命。”
白松烟又吩咐道:“无影判官!”
一位老者缓缓站起说:“属下在。”
“从今日起,派你手下阴差去幽冥黑洞和阳世监视,去的人务必要分成一明一暗两组,绝对不能再发生林英和何家兄弟这种事。另外,负责阳世监视的阴差要增派一人作为监察使的联络人,有重要信息要同时报送监察使知道。”
那位无影判官的老者仍是不疾不徐的回道:“属下遵命!”
白松烟目光如炬的在大殿里扫视一圈,一脸威严的说道:“从今日起,我阴阳司全体判官和阴差进入战备状态,当此关键时刻大家必须全神戒备,绝对不能马虎大意,阴阳司距离幽冥黑洞最近,若幽冥黑洞有异常举动,阴阳司全员要随时出击迎敌,除去分配任务的几位判官外,其余诸位判官随时听候调遣,不得有误。”
大殿里响起整齐威武的回答:
“是!”
章达先坐在白松烟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发号施令,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杀伐果断的商鞅站在秦国的王宫内对着文武百官发布自己的变法政令,此时的白松烟虽然已经是地府的一名神官位居掌司之职,平日里都是沉稳威严的形象,但在战事随时都会一触即发的时刻,骨子里的那种果决和狠厉就再次显现了出来,无论是人还是神,本性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阎罗王把他放在阴阳司掌司这个位置上,自然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关键时刻就得有这样的狠角色才能镇得住场面。
吩咐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刚才被白松烟分派任务的敬察判官和那位被称为无影判官的老者留了下来,白松烟对章达先说:“咱们再仔细商量一下寻找林英的事。”
章达先颔首说道:“全凭掌司大人做主,小子听您安排就是。”
白松烟给章达先介绍留下的两位判官:“这位是敬察判官石开,这位是无影判官薛平,石判官是我地府审案问讯的高手,薛判官则擅长潜行调查搜集罪证,林英就是薛判官的徒弟。”
石开和薛平对章达先拱手说了句:“见过监察使大人。”
章达先抱拳还礼说:“石判官好,薛判官好。这位石判官的本领高强我是见过的,记得小子当初第一次来地府的递诉状要被鬼差误抓来的钱伯天魂魄,就是石判官出手拷问的那个鬼差牛林,尤其是石判官手里那个神奇的铜镜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石开又拱了拱手说:“监察使大人过奖了。”
白松烟对章达先说:“石开手中的那个铜镜叫回光镜,是他为了审案特意炼制的一件法宝,只要是被审问的人亲手做过的事或是亲眼看见的事,回光镜就都会当面呈现出石判官想要看到的情景。”
章达先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啊,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白松烟又指着那位老者说:“薛判官生前曾是威名赫赫的七省总镖头,从他初入江湖一直到功成身退,所接的镖从未失手过,就是因为他训练了一只特殊的护镖队伍。凡是他接手的镖都会有人一路暗中保护,平安无事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发现那些在暗中护镖的人,一旦出事护镖的人却会像是天兵天将一样突然从四处里杀出来,就算有的山贼仗着人多势众当场劫走了镖,他们带着镖车走路绝对不会二十里就会被薛判官的护镖人给收拾干净,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因此薛判官被江湖上称为无影镖。”
“阎罗王筹划设立阴阳司的时候让我从地府神官里挑选人手,薛判官那时还是掌生死勾押推堪司展捕头手下的一名普通捕头,我在地府阴差名册里看到他的履历后把他选调到阴阳司,而林英被我安排了监视的职责后就一直在跟薛判官学习,因此林英所有监视跟踪的本事都是薛判官教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林英不会是寻常的失踪,凭她的谨慎和细心绝对不会无声无息的消失的,就算遭到突然袭击她也有一战之力,可从幽冥黑洞的现场的勘察来看,她应该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就说明她碰上的是极为厉害的角色。”
白松烟停顿了一下又看着章达先说:“能让林判官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的厉害角色,至少要是个鬼王级别的,不然幽冥黑洞那里林英消失的地方不会一点打斗的迹象都没有。”
章达先虽然不知道鬼王级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可是从白松烟的话里能听出来,掳走林英的一定不是普通的敌人,那这两位无影判官和敬察判官还有那位火云飞判官能在寻找林英下落上发挥出多大作用来就值得期待了,相信启用这几个人一定是白松烟目前的最佳安排。
“听白掌司一说无影判官和敬察判官都是高手,那找到林判官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石开和薛平二人抱拳说:“不敢当,监察使大人过誉了,我等一定尽全力寻找林判官下落,将幕后的始作俑者绳之以法。”
白松烟继续说:“从武力值来说的话,火云飞判官、石开判官、薛平判官三人是我阴阳司中最强的,现在非常时期就得由他们三人出面了,以后薛判官就暂时负责跟你联系,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他。”
“好,掌司大人这里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的么?”
“暂时没有,等林英的事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对手现在说不准何时何地就会偷袭一次,你也要小心一点。”
“多谢掌司大人关心,我会加着小心的,告辞了。”
章达先元神回到了家中,喜不多关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阴阳司派去监视幽冥黑洞和鬼叔的阴差突然间失踪了,平时与我联系的那个判官林英也在去幽冥黑洞找手下人线索的时候失踪了,看来鬼叔那些人这回开始要动真格的了。”章达先道。
喜不多又问:“你有什么打算?”
章达先沉默片刻
说:“等阴阳司那边有了回信再说,现在还是静观其变吧,阴阳司顶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找机会趁乱出手也许能收到奇效。”
喜不多又说:“之前你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七爷让我给你带个话,说是老太太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了,告诉你尽管放手去干,干好了是给胡家长脸,干不好胡家也不会埋怨你,不管怎么样胡家都会全力支持你。”
听到喜不多这番话章达先觉得精神为之一振,高兴的说:“太好了,有舅爷和胡老太太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跟你说实话,我还真是担心以后面对的情况不好处理,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有舅爷和老太太的支持我就不用瞻前顾后的了,往后哥们儿就放开手脚干了。”
喜不多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章达先那傻傻的样子觉得好笑,她听到七爷胡天罡让她传的这些话的时候是非常惊讶的,因为章达先可不是正宗的胡家人,他只是一个出马弟子的后代,却能享受到超过胡家族人的重视,凭她的心思还真是揣摩不透胡家的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她作为跟章达先走的最近的人,在惊讶之余也由衷地为自己的那位阵主感到高兴,水涨船高,自己的这位阵主如此受胡家老祖宗重视,那么以后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再说地府阴阳司那边,章达先走后不久阴阳司大院里就走出三个人,分别是敬察判官石开,无影判官薛平,还有那位侍卫统领,他的名字叫尉迟龙。
三个人一路默不作声朝前走着,走了很久来到一处满是暗灰色雾气的地方,尉迟龙说:“火判官应该还在这里寻找线索,我去找找他。”说完人影一闪就消失在雾气中。
很快尉迟龙就返回来了,低声说了句:“找到火判官了,跟我来。”
三人随即又遁入雾气之中去找火云飞判官,来到火云飞判官旁边,见他正蹲在地上对着手里的一撮土发愣,三人也没出言打扰,好半天之后火云飞才抬起头来说:“呦,你们三位都来了啊,正好我有了点发现让你们也瞧瞧。”
火云飞说完把手里拿的那撮土递给尉迟龙,尉迟龙接过红土来仔细的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就是整个冥界里最常见的赤土,又学着火云飞的样子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也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石开和薛平把赤土都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又还给了火云飞,石开说:“火判官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哪像你似的闻闻就能发现异常之处,咱不是没那个本事嘛!发现什么赶紧说吧。”
“这赤土里面有某种东西留下的残液,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十有**是口水。”火云飞说话的时候又把赤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这话一说尉迟龙三人顿时觉得喉头一阵恶心,这个火云飞可以说是地狱里最恶心的一个存在,他在追捕缉拿方面确实是高人一等,不过变态的程度也是超过许多地府的神官了,他有个特殊的本事就是嘴和鼻子就能分辨出追捕对象的逃走方向,只要被他发现了罪犯的信息,无论这个罪犯如何化妆打扮,甚至是变化模样了他都能给找到,因此他的鼻子可是说不上尝了多少地上的土,嘴里甚至是吃过有的恶鬼残留的肢体。
薛平冷冷说了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火判官辨别出来没有?”
火云飞的红脸好像有那么一刹那颜色是变得更深了,“火某惭愧,暂时还没能辨别出来,不过可以肯定是恶鬼道的东西留下的,这个气味绝对不是冥界普通鬼物的。”
石开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幽冥黑洞做的手脚了,有这个信息也够了,一会儿想办法捉个小鬼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只怕是寻常的小鬼未必会知道林英的下落。”薛平道。
石开一脸轻松的说:“试试再说,不行就多抓几个拷问,一会儿尉迟统领你要帮我啊。”
尉迟龙一愣说:“石判官需要在下做什么?”
石开道:“一会儿我先去幽冥黑洞随便抓一个小鬼在这里拷问一下,若是它对于林英的事一点都不知道,那咱们就一人抓一个黑洞的恶鬼回去,多拷问几个查到林英下落的机会终究要多一些。”
尉迟龙毕竟是跟在掌司身边的护卫统领,考虑事情也很周到,他说:“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证据证明林英和何家四兄弟的失踪跟幽冥黑洞有关,要是按你说的那样做会打破地府和幽冥黑洞之间保持的微妙局面吧,这等于是咱们无凭无据的先对人家下手了。”
薛平接口说:“尉迟判官的担忧不无道理,石判官所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如咱们折中一下,分头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个恶鬼带回去,只要不留下铁证就可以了,林英的失踪跟幽冥黑洞有关,不妨咱们也做个回应借机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尉迟龙迟疑了一下说:“好吧,那就按照薛判官说的办,几位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