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西城俏寡妇
三月的柳絮刚刚被吹起,依旧能嗅到从玄武门散发的血腥。长安城在过去的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麻木不仁的民众脸上多了几分惆怅。新皇的登基并没有彻底的安定人心,甚至有人暗中蛊惑,人心惶惶。
千牛备身作为皇帝近卫被称作内卫,权利比起雍州府以及五城兵马司而言大了很多,毕竟担负着京畿监察之权。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有些疲惫的千牛备身韩五打了个哈欠,靠着有些陈旧的矮墙,倾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大骂声:
“你们这帮生不出儿子的瘪三,麻溜的给老娘滚!”
伴随着鸡飞狗跳地惨叫声,有个狼狈的猥琐汉子栽倒在韩五面前,一咕噜爬起来飞快的跑了。
韩五哭笑不得!
哐啷!
破旧的大门被粗暴地被拉开,一脸煞气的美丽妇人铁青着一张脸,手持一把菜刀,对着韩五怒目而视。
“误会,误会……”
“滚!”
美丽的妇人咆哮一声,韩五狼狈而逃。
作为皇帝近侍负责情报刺探的千牛备身,手握着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被一个妇人给呵斥,这是很丢人的事情。但韩五生不起气来,其实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妇人的态度。
经过他多日以来地了解,韩五认为寡妇刘张氏是一个了不起的妇人。自打丈夫战死沙场之后,独自抚养着儿子,就在三个月前,那刘华被打成了植物人,让这个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刘张氏本就生的美,在丈夫去了之后难免会招惹是非,引来不少的闲言碎语。
……
整理了衣衫,简单的洗漱后刘张氏秀眉微皱,拾掇了针线簸箕,缓步进了屋子。注视着床上瘦骨嶙峋的十岁少年,煞气逐渐褪去,悲哀和怜悯之色升起。
“娃啊,娘到底造了什么孽哦!你那畜生爹说走就走,留下咱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这不是,这不是……”
说着说着眼里有了泪意,却又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强行忍着,垂下了头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活计上。
就在这不经意间,躺在床上的少年人身体微微的抽搐了下。紧闭了三个月的眼睛松开,迷茫的光芒投射而出,直勾勾的看着房顶。
刘华的意识停留在大灾之中,在地动山摇时建筑物坍塌伴随着绝望地哭喊声,也在那一刻他也被倒塌的废墟给淹没,再之后陷入了昏迷人事不知。
身体依旧传来疼痛清楚地刺激着神经,这是一件好事,代表着他还活着,欣喜若狂的认为自己得救了,但立马又觉得不对。
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呢?
明明意识到了,却又说不个所以然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便秘一样,憋得非常难受。
直到他艰难的撇过了头,看清楚了刘张氏后,蒙了!
心里一万个羊驼奔腾而过,尼玛,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竟然还有心情cosplay ?
就算你玩这个,也别穿这么寒碜啊!
麻布粗衫洗的发白,头发被简单的用帕子包住,胜在面前的女人身材饱满,皮肤白皙如牛奶。
“咳咳……”
刘华故意的发出了声音,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果然,刘张氏全身颤抖着抬头,错愕的看着一脸煞白的刘华,在确定儿子醒来之后,脸色狂喜,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狂流。
“美女,别激动,别激动……”
刘张氏在确定他醒来之后,不顾一切地扑在了刘华的身上,发出嚎嚎大哭,吓得刘华手脚慌乱,出言连连安慰。
啪!
刘张氏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换上一脸的怒容,甩手就是一巴掌,吼道:“什么美女,我是你老娘。”
刘华不知是被着一巴掌给打蒙了,还是被忽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到了,一脸“惊骇”地看着这位漂亮的古装美女。
老娘?
大姐,看你这年级还不足三十岁,给我当娘?劳资特么都二十五……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刘华再一次的蒙了,细胳膊细腿,以及弱不禁风的身体……这特么是缩水了?
刘华再一次的陷入蒙蔽状态,半响都回不过神来。刘张氏看着陷入呆滞的儿子,显得有些慌乱。大病初愈刚苏醒,再被一巴掌给打坏了,这还了得……
“铁蛋,铁蛋……没事吧?”刘张氏紧张兮兮地。
铁蛋?
听着这狗屎一般的称呼,刘华再一次的在风中凌乱。
“那个……美女,我没事,我……”
啪!
又是一巴掌,刘张氏眼泪滚滚,喝道:“就算你脑子坏掉了,也给我记着,我是你老娘。”
脸火辣辣的疼!
任谁被抽两巴掌都会疼,更别说刘华这细皮嫩肉的小屁孩了。
迫于淫威,刘华只能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娘。
怕了啊,眼前这位明显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用巴掌讲道理,刘华表示心很塞。
长时间不运动导致的结果便是肌肉轻度萎缩,刘华连下地都很困难,勉为其难的坐直了身体,在刘张氏怒目而视下吃着看不见米粒,又及其难吃的“米汤”
刘华满脑子都是疑问,可不敢问的太直白,将一个问题拐了十八个弯后从便宜老娘嘴里得到了答案,最后得出一个狗血的答案,穿越了!
哪怕他已经做好泰山崩于眼前而淡定的心态,却也被这消息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好在,他上一世已经没亲人了,又在大灾之中毁掉了仅有的点财产,貌似……没啥大不了的。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穿越来的是唐朝,刘华这个历史白痴地工科直男也知道,唐朝是繁华的。
繁华好啊,繁华了就不担心国破家亡,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更不用学别的穿越者一样,当超人拯救世界。
内心松了一口气后淡定的一批,将心态放在小屁民的阶层,安心的当个咸鱼,还是没翻身机会的那种,反正,老天没给他金手指。
不对,金手指……
刘华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因为意识的深处,有个东西,而且……
乘着老娘不在,刘华急忙查看,一看之下快哭了!
熟悉的钢筋混泥土,熟悉的高楼大厦,柏油马路,以及钢铁混流……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连半空中漂浮的一张纸都安静的禁锢在那里。
这不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么?
他有些不确定地随意从路边的理发店里拿出一把梳子,然后意识退了出来,结果,躺在床上的他手里捏着的,不就是……
“贼老天,你几个意思?”
刘华真懵了,他不是没看过网络穿越小说,带仓库的,带图书馆的,可自己带座城是几个意思?
人家带仓库的,能统治全世界,带图书馆的,绝对是改变一个时代,这带座城……是要拯救全宇宙?
巨大的打击让刘华喘不过气来,心情猛然变得很糟糕。
刘张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刘华的身边,看着手持梳子发呆的儿子,甩手又是一巴掌。
“哎呦呦!”
刘华痛苦的捂住了后脑勺,瞪着便宜老娘。
“臭小子,你别再吓唬老娘,不然扒了你的皮!”刘张氏骂骂咧咧的,眉头却皱成了“川”。知子莫若母,自打刘华醒来的几个时辰里所表现出的不正常她怎么看不出来?要不是还能正常交流,刘张氏都怀疑自己儿子脑袋坏掉了。
看着这位漂亮的便宜老娘眼眸中若隐若现的泪水,再扫视了一圈一贫如洗的屋子,刘华心中暗自叹气,很是委屈的说道:“娘,咱……咱能打个商量不?”
“商量什么?”一看刘华委屈巴巴的表情,刘张氏瞬间警惕了起来。
“嘿……你看是这样的啊!往后你可以打我,千万别打头,更别打脸……”
“你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老娘想揍你就揍你。”说完又抬起了巴掌。
“别别别,娘,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这打脑袋,会把人给打笨的!还有这张脸,往后儿子准备靠脸吃饭啊。”
刘张氏错愕的看着儿子,抬起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了。这儿子脑袋本来就不好,自打醒来一直就神经兮兮的,真要是打坏了……这还得自己养他一辈子?
貌似……这是赔本的买卖!
“哼,老实把饭给吃了!”
刘张氏怒气冲冲的将端来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刘华坐在床上哭笑不得,那清淡的“米汤”实在是太坑了些,吃与不吃有区别?
貌似有些区别,至少能吊着命,不被饿死。
刘华现在满肚子的都是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大唐,怎地连饭都吃不饱的时代,会被人称作盛世?
没办法的他只能跑进空间,找了一些面包,将就着米汤吃了。
久卧之后身体功能太差,再加上这幅小身板本身就羸弱,现如今走两步路都会扑街,更别说离开这个屋子。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恢复,可这事情又急不来。
填饱了肚子难免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哪怕自己打定主意要当一辈子的咸鱼,但至少也要做个有梦想的咸鱼啊!
最后他仔细的思考这时代,可以娶无数个老婆,还能……
想想就开心!
……
韩五又在西城转悠了一夜,乘着太阳还没出来,买了吃食再一次地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其实他并不是图谋刘张氏的美色,他来这里完全就是习惯。可出奇的是,快到他下值了,没传出那熟悉的叫骂声。
心情莫名地不好起来,皱着眉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矮墙处,那里藏着一个人,一个他也很熟悉的人,闲汉张邋遢。
就在他因为没听见熟悉的破口大骂而不安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呼,接着院子里一个稚嫩的破口大骂声:
“狗一样的东西,敢爬劳资家的墙角,你特娘地活腻歪了!”
第二章:没种的东西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漂亮的寡妇。刘张氏的“艳名”在整个西城盛传。在唐朝虽没什么太大的男女之防,可流言蜚语无异于败坏妇德。
韩五有些懵逼的眨巴着眼睛,愣是想不明白这寡妇家里为什么会传出来男人的声音?
就连张邋遢捂着眼睛从身边跑过去,他都没太在意。
破旧的大门打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拄着棍子艰难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怒气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韩五的身上,然后……
一个奇怪的简易装备,随着孩子双手拉开,然后松手一颗石子在韩五的眼前不断放大。
卧槽!
韩五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快速的低头躲避。
吧唧!
可那石子还是打在了他的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差点让韩五忍不住惨叫,顺手一摸,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他韩五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别说他现在的身份敏感,千牛备身,皇帝近卫,就说以前,那也是军中悍卒,更是杀人无数。
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你愁啥?”少年人浑然不惧。
“瞅你咋地?”韩五语气森然。
“再瞅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刘华惊呆了,古人竟然懂这个梗?回答的如此顺溜?当然,刘华不会惯着他,抬起手里的弹弓,直接又是一发。
铛!
这一次的韩五在刘华抬手拉的那一瞬间便有所准备,从怀中掏出刀子,准确无比的挡住了飞来的石子,愤怒的吼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找死!”
嗯?
带刀的?
不对,这人好像不是登徒浪子,貌似有些来头啊。
刘华又不是傻子,就算不知道政治,好歹也清楚点推理。李世民得国不正,暴力登基,导致的结果是流言蜚语满天飞,这时候应该是特别敏感的时期,哪怕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也是草木皆兵。
天子脚下长安城中,一个衣冠楚楚的家伙身揣利刃,还敢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代表着什么?
不是彻底的亡命徒,就是另有身份,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不排除面前这人是个傻逼。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害怕有用?
刘华可是身怀一座城,化身奥特曼,拯救全宇宙的穿越者。
韩五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恨不得扑上来把这不讲理的混小子给灭了。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样,因为他已经从外表推断出刘华和刘张氏之间的关系,尤其那一双大眼睛以及精致的五官,母子两实在是太像了。
换句话来说,刘华是个漂亮的男孩。
“原来是刘华你个小坏种,嘿!没被人给打死真是可惜了,还敢跑出来霍霍人,真不是个玩意。”
草!
这狗东西竟然骂人?
他竟然敢骂自己?
瞬间刘华就把韩五归结于十恶不赦的坏蛋角色上去了,如果能化身奥特曼此刻应该装逼打他的脸。可事实是,自己连路都走不稳,小怪兽手里还有刀片,怎么办?
决不能忍,不能惯着,怼他!
“狗一样的东西,坏种咋地了?坏种总比没种的强,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衣冠楚楚的算是个人么?”刘华吐沫星子飞溅,开口便喷:“感觉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cao蛋的货就知道欺负小孩?没种就别来追我老娘,有种你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闲汉扒我家墙角。”
韩五呆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半大小子,思维混乱。
啥?
追你老娘?这特么……
可貌似自己没办法开口解释,你说你对人家刘张氏没啥企图,可每天比当值还要准时,可实在的,人家韩五是清白的……
这一刻,韩五化身为窦娥,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都替你害臊,一个大老爷们咋就这么龌龊,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这家门,然后抓着我老娘的手,半跪在地上,掏出一朵牡丹花,说一句,嫁给我?”刘华越说越激动,一副怒其不争的愤怒:“就算不敢也就算了,每天默默的守护也算你是个情种,可你好歹敬业点好吧?那些登徒子败坏我娘的名声你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韩五一脸的铁青,嘴唇哆嗦。
“还瞪我?你再瞪我个试试?实话告诉你,小爷我今日个不高兴,很不高兴!”刘华很努力的站直了身体,指着韩五的鼻子:“瞅瞅你那怂样,身为男人的我真替你丢人,你这样的男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赶紧的找块豆腐撞死得了,还瞪?你觉得你很委屈?委屈就对了,看来你还是有救的,知耻而后勇,子曰有错就要改!”
“你……你……你!”韩五觉得一口气快上不来了。
“我怎么了?别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小爷我,你还不是我便宜老子,没资格教训人,再有,要是以后敢在我家动刀子,那就别怪我清理门户。”
说完,愤怒的刘华转身就走,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他狠狠的摔上了门。
“咳咳咳……”
韩五好不容易平复了拉风箱一样的胸膛,哆嗦着嘴皮子差点把眼珠子给憋出来。
“混小子,别让某再撞见你,如若不然……”
关上门的刘华很得意,听着外面传来的咆哮声,不屑的切了一声。和劳资对喷?你确定?下次别再撞见?怎么地,还要喷?不把你喷到怀疑人生,小爷我就不叫刘华。
很得意的眯眼,却感觉耳朵一痛,还来不及发出痛叫,一巴掌落在了他后脑勺上。
“娘,轻点,轻点……哎哟,哎呦,别打别打,脑子打坏了……”
“混小子,老娘的名声也是你能败坏的?”刘张氏俏脸含煞,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皮的姿态,吓得刘华全身哆嗦。
“娘啊,这个……”
“滚回去!”
刘张氏不由分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好在力道不大,如若不然,以他现在的身板肯定的扑街。
乐极生悲的刘华回到了昏暗的屋子里想死,习惯了亮堂的出租屋,忽然间被关进小黑屋,那种感觉像是被关进了监狱。
时至中午,便宜老娘端着饭碗走了进来,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吃了!”
“啊……哦!”
刘华敷衍了一句,明锐的察觉到老娘不大对劲。
看自己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决然的急躁,不由的让刘华心中一紧。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来,唯有端起碗筷,在刘张氏的注视下稀里糊涂的往肚子里灌。
一股子难言的味道让刘华想吐,皱了皱眉的看了一眼才发现,今天的吃食里面不但没米,只有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
“娘,家里是不是没米了?”刘华放下了碗,抬头问道。
刘张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没你啥事。”
刘华被噎到了,眨巴着眼睛满是委屈,不待发问,一巴掌呼在了他脑门子上,喝道:“让你吃你就吃,米的事情娘会解决。”
“哦!”
刘华满是心事的点了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他并不知晓,但隐隐觉得这家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尤其通过外面那个“没种”的家伙的话,刘华得到了肯定的消息,这身体的前主人应该是被人差点打死。
穷苦人家的孩子遭到这种待遇没报官本身就具有问题,再者……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既然认了这个老娘,那就是自己的家人,就应该没有理由的去保护好。现在尤为关键的是解决吃饭的问题,大米白面他刘华有,而且多的不得了,只要他愿意,直接可以从空间的超市里拿出两人,不,确切的说是整个长安城都未必吃完的物资。
可他刘华敢?
凭空拿出那么多东西,就算大唐没有灵异研究院,也会被人抓去给切片。
可细数自己的才能,刘华绝望的发现,没短时间发财的能耐啊!
难怪上辈子他被归结于**丝的范畴,不,说他是个**丝都在侮辱这个词汇。貌似他玩个游戏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没别的原因,是氪金不起!
对了……象棋!
自己貌似也只有这个兴趣爱好能拿得出来,只是这玩意咋赚钱?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事情……
第三章:读书人的事情
刘华并不知道象棋是那个年代出现的,可他知道象棋也是棋,古代人娱乐活动太少,吹拉弹唱不是人人都能玩得起的,唯有下棋这活动,普及面稍微的广点,可那也仅限于读书人。
嗯,是一个很有逼面的高雅消遣。
当然,人家玩的是围棋,而刘华上辈子……穷的玩不起。
说干就干,刘华在空间找到象棋后,找了一块很大的木板,乘着老娘不注意去厨房偷偷拿了菜刀刻了棋盘,然后迷茫了!
就算万事俱备,可不知道该去那摆摊。
苦逼着一张脸的刘华抬头四望,这才发现连个知己都木有。
……
天又亮了,韩五精神状态奇差,张嘴打着哈欠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可看着那破旧的大门,忽然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股子怒火冲天而起,转身欲走。
“啊……”
又是一声惨呼,熟悉的地方掉下了熟悉的人,院子里传来了不怎么熟悉的破口大骂声:
“狗一样的东西,今日个小爷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掉在地上的张邋遢慌张无比的爬了起来,撒丫子跑了。在错过韩五的时候,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这让韩五心中发毛,想要抓住这货,问个清楚,你特娘这是什么意思?
大门被暴力的给打开了,拄着棍子的刘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韩五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用袖子遮住了脸,匆匆就走。
“哟呵,这不是那谁谁谁么……”
韩五一个趔趄,走的更快了一些。
“草,你以为捂住了脸就没人认识你了?没种的东西,给小爷站住,要是你再敢跑,小爷我可要叫了!”
韩五顿足,对他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刘华一瘸一拐的上前,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就要打,可看着韩五那煞气腾腾的模样,棍子还是没敢落下去。
“小子,你有种,你有种倒是打啊!”韩五冷漠的看着他,嘴角带着冷笑。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爷我向来以理服人!”
韩五额头青筋爆跳,嘴角抽搐。
“别特么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小爷我要是能打的过你,早就抽死你这没出息的货了……”
一不小心刘华说了实话,看着脸色铁青的韩五,怂了!
不认怂不行,现如今的他很容易扑街,更架不住糙老爷们的摧残!
“劳资没功夫搭理你,告辞!”
“等等,等等,有件事找你……”
韩五顿足,警惕的看着刘华。
“借我二两银子,我家揭不开锅了。”刘华很认真的说道。
韩五傻了,也懵了!借钱?还二两?再说,你家揭不开锅了,管劳资屁事……
“别露出一副便秘的模样成不?我说你个大老爷们咋就这么让人烦呢,都特娘的说是借了,还怕小爷我不还你?”
“凭什么?”
“就凭你想当我便宜老子,这理由够不够?”
韩五真快疯了,他作为千牛备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他偏偏就没见过刘华这种人,不要脸地令人发指,最主要的是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不得,骂你骂不过,奈何?
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韩五沉声道:“借你银子不是不行,但有几件事情咱先说清楚……”
“行,小爷我答应了!”刘华摆了摆手,道:“在这等着,马上就好!”
韩五是快疯了,这就答应了?可还没说是啥事啊!
注视着进了门的刘华,韩五真的很想将这货暴打一顿。
没多久刘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木板和两个粗糙的椅子以及一个布袋。
“走,送我去青楼!”
韩五又懵了!
目光怪异的看着刘华,疑惑的盯着某个部位,久久不语。
刘华感觉自己的裤裆凉飕飕的,当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破口大骂:“你这思想肮脏的没种货,想什么呢?小爷我……”
韩五的眼神煞气骤显!
“走!”
一声暴喝打断了刘华的喋喋不休,转身就走!他真受不了了,这无耻不要脸的货简直就是个灾星,是上苍派来折磨他的!
可他韩五欠你啥了?
京畿的青楼妓馆地处繁华地带,隔了一条小河便和朱雀大街对望。群楼林立不似西城那般萧条,往来客商极多,一副繁华景象。刘华在石桥旁的大柳树下停足,支起了家伙事儿。
招牌是用烧焦的木棍写在破布上,当棋盘摆上后,刘华摆上残局。
韩五倒是吃了一惊,差异的问道:“你还识字?”
“你不识字?”刘华同样差异。
韩五的脸憋得涨红,没有回答他。刘华嘿了一声,羞愧的韩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看着象棋的摆放后,问道:“这又是什么?”
“没文化,真可怕,连象棋都不认识?”
韩五的脸又红了!
刘华摇了摇头,没再搭理他。刘华不知道象棋的起源,但以楚汉为界限,肯定是汉代之后了。但象棋的起源比汉更早,要追溯到春秋时代。
“行了,二两银子留下,你可以走了!”刘华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出奇的是韩五这次没生气,反而迫切的想知道,这孩子搞什么鬼。
二两银子被摆在了小摊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刘华坐在凳子上开始发呆。
夜宿青楼成为入幕之宾乃是士林中的雅事,所谓文人骚客所突出的是文采,可刘华却看中的是骚这个字!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牲口们,能把嫖说的那么不要脸,肯定是骚到不行。
昨晚想了一夜,这下棋的生意还真不好做,没有目的性和针对性的乱搞,别说赚钱了,怕是会被人当猴戏。既然是雅事,那就得找雅人,大唐的骚客们,不就是自诩雅人么?
想要做骚客们的生意,就得找他们发骚的地方,这用得着想?青楼,妓院,现成的!
可悲催的是,已然是日上三竿了,竟然连一个路人都没有?
靠在大柳树上睡了一觉的韩五回复了些许精神,看着一脸发愣的刘华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他大概明白了,可这货明显是个门外汉,谁特娘的大白天出来逛窑子?
看破不说破,那叫看笑话!看着刘华倒霉,韩五没来由的感觉很愉悦。
“笑个屁啊!”刘华不高兴了,对着韩五吹胡子瞪眼睛,吼道:“你说小爷我容易么?为了养活你心目中的女神,顶着个大太阳不说,还要遭你这狗一样东西的白眼?赶紧的给小爷走,看着碍眼还挡小爷的风水。”
韩五眼角狂跳,拳头紧握!
“咋滴?想打人?你可看清楚了,河对面住着的可全是妹子,一旦你打了我,肯定会被看见,嘿嘿……到时候,你不臭才怪。”
韩五犹豫了,对于什么“女神”“妹子”这种奇怪的称呼,他是没听说过,可结合上下文他很自然的理解了,而且很通透。
“动手啊,你倒是来啊,打我啊……”
刘华脸上全是欠抽的嚣张,韩五掩面跑了。
赶走了韩五,刘华赶紧的进入空间弄了一瓶水狂喝,这太阳太毒了,渴的要死,韩五在还没办法喝……
无人问津的生意持续到了傍晚,绝望的刘华准备收摊回家得了,反正白米已经准备妥当,还有二两银子当借口,绝对能糊弄过去。
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了行人,拥簇的豪华马车,脸色苍白却又衣着翩翩的儒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富贵者自行而去,对于他这个不起眼的摊位不屑一顾,略有顿足者见刘华衣衫破烂眼神鄙夷。偶有兴趣者观看,不认识象棋,装逼故作高傲地昂起了头颅。
刘华不招呼,也不搭理,当起了姜太公,钓那愿上钩的鱼。
第四章:让尔等输得怀疑人生
“咦,伯仁兄,这东西有趣,你可认识?”
三个儒生结伴而来,其中身着华服的青年停在了棋坛前,发出了轻咦声。
被称作“伯仁”的同样是个青年,约莫二十岁出头,听闻同伴之言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道:“此应该乃是象棋,只是……”
“象棋?”另外一个青年皱了皱眉,道:“春秋之象棋,多以排兵布阵为主,可观此物……”
“该是象棋,子玉兄有所不知,汉初窦太后曾杀一人,而诛其族,起因便是以汉楚之争,兄再看这棋盘之上,写着的不就是楚河,汉界么?”
“咦,伯仁兄果然是明察秋毫也!”
“我说你三个酸不酸?在我这个文盲面前显摆个屁啊?赶紧的闪开,免得打扰小爷我做生意!”
刘华也是服了,这三个衣冠楚楚的牲口站在自己面前挥斥方遒?脑壳有包吧你,就特么一个象棋,你都刨祖宗,还真是闲得蛋疼。
“竖子,无理!”华服儒生怒喝。
“无理?”刘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破口大骂:“无理你妹,劳资娘还等着小爷我赚钱买米呢,你再哔哔个试试?”
“你,你,你……”
别看这些儒生们平日里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得意的不行的架势,可若遇到个不讲理的,绝对就蔫。
“我怎么了?感情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不这样,放二两银子在这里,你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谈到明天都成,如若不行,赶紧的给小爷滚蛋。”
华服青年被呛的脸红,愣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哆嗦着嘴皮子很狼狈。
“子健兄何须动怒,这小兄弟说的在理,既然人家是打开门来做生意,我等就不该这般,不如这样,小兄弟不妨说说这规则,我等……”
“那叫伯仁对吧?还算是个知趣的,比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蛋强多了,就凭你这态度,小爷我就给你讲讲……”
占着茅坑不拉屎?
子健心中怒吼,想要扑上去把这小屁孩给掐死。
象棋的起源是很早,但规则是经历了若干年才完善的,但比起围棋而言,简单了很多,而这三个儒生明显是聪明人,很快的就上手。
“每盘二十文,输了钱不退,赢了不但退你,而且这二两银子也是你的!”
“哦?那小兄弟今日怕是要血本无归了。”子健当仁不让,当场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道:“我也不欺负你,你若是赢了,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刘华瞥了一眼银子,眼不红心不跳,道:“说了二十文就是二十文,十两银子……五百把,来吧!”
子健显得很有信心,毕竟比起围棋而言,象棋的规则实在是太简单了,可以说受到青睐,就连子玉都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刘华一眼。只有伯仁若有所思的盯着残局,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第一盘,三步!
第二盘,还是三步!
第三盘,依旧是三步。
第四盘,妥妥的还是三步。
子健的脸上流出了汗水,在第五盘时没了之前的从容,举步维艰。
“喂,要五百盘呢,你这才第五盘,就举棋不定了?”刘华很不屑的看了子健一眼,嘲讽道。
“子健兄,不妨换我试试看?”旁边的子玉早就饥渴难耐了。
“不行不行,这一次一定可以!”
于是,第五盘子健光荣的跪了。
第六盘,第七盘,第八盘……足足下了五十多盘。
“你来这边,我要红棋,你这是明显的耍诈。”子健输红了脸,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潮。
“好啊,有钱就是大爷,你说了算!”
想都不想,刘华摆好了棋子后调转了棋盘,眯着眼睛开始走棋。
于是……子健开始怀疑人生了,无论他怎么挣扎,貌似……眼前这孩子总是有办法堵的自己没路可走,尤其那层出不穷的声东击西,将他的棋子杀个片甲不留。
这算什么?
明明之前几步就能搞死自己,现如今偏偏要杀的自己剩个孤零零的老将?
几个意思?
看着刘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嘲讽啊,是**裸的嘲讽!
子健觉得这个人畜无害的孩子,面目可憎。
“子建兄,不该如此,你一旦走了哪一步,不就是……”旁边的子玉都为他捉急。
刘华抬头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有本事自己上,在后面瞎比比个啥?”
“你这无耻小儿,子建兄让开,看我大杀四方……”
子玉撸着袖子就来,他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被这么一刺激,还能忍?绝对不能忍。
子健很不乐意的让位,可在子玉坐下之后,残局变了。
“不对啊,刚才明明……”
“对不起,一个人换一局,不服你别下。”
“竖子欺人太甚!”子玉拂袖而起。
刘华不屑的切了一声,道:“看你也算是个衣冠禽兽,不对!是衣冠楚楚的读书人,咋就没点志气呢,君子还不吃嗟来之食呢,你丫咋就没出息到吃别人剩下的?”
读书人受不得别人激,更别说把问题上纲上线,这嗟来之食就已经过分了,更别说残羹剩饭,这特娘的不是说劳资是乞丐?
想我堂堂圣人子弟,怎能被人看轻?
再一次的坐下,开局,输,输,输,还是输……
直至子玉也输得怀疑人生,迷茫的抬头望天后,痛苦的拍脑袋,刘华开始收拾棋子,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就此打住吧!总共下了三百五十二盘,至于找零,明日再来,或者明日再战,告辞!”
子玉和子健充耳不闻,他们垂目而视,眼神却没交集,仿佛失了魂一般。
他们自诩是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聪明人,却遭受了如此残酷的打击,怎地不怀疑人生?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刘华早就慌得一批,这两个家伙是白痴了些,但特娘地学习能力贼强,步步紧逼之下他算是黔驴技穷。
要不是他为了弄残局,和电脑干过,早就丢盔弃甲了。
人的智慧是无止境的,可惜……一个人再聪明,也干不过电脑!除非你第一步走老将让电脑当机,如若不然,输得百分之百是你。
“小兄弟莫急!”伯仁连忙上前。
“喂,别输红了脸啊,都快宵禁了……”
“在下周安,子伯仁……”
“我不认识你!”
周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依旧没有让步的意思,道:“小兄弟先听我一言,我观这象棋颇有几分意思,所含兵法博大精深,在下不才,愿奉白银二十两,只求小兄弟象棋一副,你看如何?”
“明日下午再来,这一副自己要用!”
伯仁的话让刘华心中警惕,但有银子不赚是傻蛋,自己这一副象棋,是直接从空间弄出来的,做工对于这个世界太过于精致,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既然他现在有了钱……不妨明天找个木匠,搞他几套,以备应付这样出其不意的冤大头。
刘华有些行动不便,没了韩五的帮忙,大包小包的有些拖累。伯仁这时候特别热情的为他叫来了一辆马车。
“喂,你们三个也不是没钱的人,咱这买卖也不会仅做一天,也不至于为了你们那点钱跑路。”
伯仁对于狐疑的刘华赔上了温和的笑容,道:“小兄弟你莫要多想,只因你行动不便罢了,再说……如小兄弟如此聪慧之人,不是走投无路,怎可能行如此下作事呢?”
刘华老大不高兴,下个棋是下做事?我呸你个斯文禽兽,要不是看在马车和明天你要送劳资二十两银子的份上,劳资铁定喷你个体无完肤。
很是傲娇的摆了摆手,上了周安的马车,扬长而去。
……
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周安嘴角的笑容不变,但眉头逐渐的拧在了一起。
“伯仁兄,你这是何故?”相比子健,子玉对于这位同窗兼好友的周安了解的更透彻一些。
周安收齐了心思,笑容如故,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子健有些恼火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道:“真是个狡猾的贼子,平白无故的让吾等糟蹋了十两银子。”
子健气咻咻的转身,踏桥往对岸走去。
周安微微摇头,也不解释,大步流星的跟着。反而留下子玉若有所思,目光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身份?
国子监监生,天之骄子!今日个却栽了,你不用管人家用了什么手段,栽了就是栽了,还栽的没一点的脾气,这……最主要的是,那特么还是个孩子,十岁大的孩子,你妹啊!
第五章:母子情深
刘张氏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刘华早晨出门时打过招呼,但在日落时分,她依旧坐立不安,莲步轻移,来回的在门口走动,焦急的左顾右盼,直至马车停在了门口。
刘华刚一露头,耳朵就被老娘给逮住,顺手就是一巴掌。
一脸的幽怨外加不爽,可面对老虎级别的女人,聪明的男人最好别顶嘴,如若不然……后果很严重。
“你这臭小子,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语气焦急,声音沙哑而带着颤音。
“别打了,别打了成不?老娘……帮忙搬东西!”刘华乖乖举起双手投降,在车夫怪异的目光下,刘张氏狐疑的看了一眼车内。
一布袋大米,以及一块肉,还有一些新鲜的菜蔬,剩下的就是刘华早晨带出去的家伙事了。
东西自然是刘华在路上从空间拿出来的,为了不惊世骇俗,他只拿了十斤左右的大米,如若不然……
刘张氏满肚子的狐疑,可当着车夫的面又不敢多问,福了福算是和对方见礼,倒是把车夫给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又不知所措。
“行了,早些回去吧!明日个要是方便,来接我。”
在车夫目瞪口呆之下,刘华行动艰难的跟着刘张氏进了门。
这家伙,咋就这么不要脸呢?咱又不是车马行的人,你这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是几个意思?我家少爷给你一分面子,你咋就蹬鼻子上脸了呢?
刘张氏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米袋,再看一眼刘华,意思是:你小子是不是给个解释?
“娘,我饿了!自打中午就……”
“臭小子你是给老娘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没啊!”
“你好好想想再说!”
“这个……真没啊!”
“真没。”刘华回答的很笃定。
“你确定?”
刘华真不确定了,可想一想自己貌似没做错啥啊!
啪!
老娘狠狠一巴掌排在烂桌子上,猛然站起,喝道:“你小子能耐了啊,就出去走上一天,被人用马车送来不说,还带来了这么多吃食,你给老娘老实交代,这些东西哪来的?”
刘华委屈巴巴的看着老娘,道:“买来的!”
“买来的?你糊弄鬼呢?”刘张氏更怒,道:“还不老实交代?”
刘华无语哽咽,老娘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吹胡子瞪眼的淫威,咋就这么的恐怖呢?
“我今日个出去摆摊了……”
“编,你接着编,你摆摊买啥?你买的是黄金吗?这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送你大米送你肉,还要送你……”
“你还别说,我今日个还真遇到了三个傻子,不,是四个傻子,一个傻子给我借钱,当然,借的钱要还回去,两个傻子花了十多两银子,还有个傻子明天还要送我二十两。
刘张氏感觉自己要被气晕了,这混球小子白日做梦呢?借钱?知道自家情况的人,敢借钱给他们?要是真敢,那可真是傻子。还有,两傻子花了十多两在你这里买东西?你到底有啥东西那么值钱?
明天送你二十两?这简直天方夜谭的过分了。
刘张氏抬手就要打,刘华连忙喊停,道:“你这娘到底是不是亲的,咋说实话还要挨打?”
“要不是亲的,早就把你拖出去喂狗了,想我……”貌似想到了伤心事,眼泪开始在美眸中打转。
“停停停!”刘华也是服了,好端端的你哭啥啊。
吧唧!
刘张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刘华直翻白眼,抱怨道:“和傻子做买卖,买的不就是聪明么?你要是再打,打笨了二十两银子可就没了啊!”
“你还给老娘胡说八道,今日个非撕烂你这兔崽子的嘴不可!”
凶神恶煞的刘张氏尽展泼妇的一面,要不是刘华腿脚还不灵光,铁定撒丫子就跑。既然现在走不了,为了小命着想,只有祭出杀手锏。
十两银子对着老娘那张漂亮的脸砸了过去,刘张氏也是手疾,随手将白花花的银子抄在了手里。
她傻了,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老娘不追杀了,刘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佩服某些哲人的总结。女人和西方传说中的龙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尤其是金子和银子,更何况,老娘可是传说中的女暴龙,咋可能用银子搞不定?
“这,这,这,这……臭小子你是不是抢劫钱庄了?”
刘张氏激动的语无伦次,同时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银子是绝对干净的,抢钱庄,亏你也想得出来?你说我要是抢了钱庄,送我来的会是马车?该是囚车吧!”
刘张氏心中固然狐疑,可这时候却不问了,呆呆的回到了椅子上,直勾勾的注视着黑洞洞的门外,久久不语,直到刘华发出肚子饥渴难耐的咕噜声。
“我去做饭吧!”这一刻的刘张氏显得很疲惫,起身的时候摇摇欲坠,刘华连忙上前扶人,可他自己都走不稳。
本来刘张氏还不会摔倒,结果刘华摔倒把自己老娘给带翻。
娘两有些狼狈,刘张氏把刘华拉坐在椅子上,抬手又是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娘白养你这么大了。滚回屋里去,等会饭给你端来。”
刘张氏走的很急,刘华借助朦胧的夜色看得清楚,她在偷偷地抹泪。
他不清楚这位泼辣的老娘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如此脆弱,仿佛是支撑着胸口的气散了一般。可刘华还是意识到,这位伟大的母亲有事情瞒着他,还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刘华很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可理智告诉他,内柔外刚的俏寡妇怕是不会说的。猜测具体原因无外乎胳膊拧不过大腿,伟大的母亲保护弱小的孩子。
没来由的一股子煞气让刘华眼睛红了,一股子怒意油然而生,恨不得立马上去问清楚,把那个制造麻烦的仇家给剁了。
上辈子的他差不多是个孤儿,母亲去世的早,不负责的父亲跟着一个狐狸精跑去了国外,不是外婆不辞辛苦,他怕是长不大,而这一辈子……他多了个便宜老娘。
虽说灵魂和这位泼辣的美妇人没啥关系,可这身体……是货真价实的,全部是这个女人给的,而灵魂,又被这女人的巴掌,给征服了。
刘华觉得自己很贱,可贱的很幸福,很乐意。
白米饭端上来之后,刘张氏难得和刘华一起吃,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不断的给刘华夹菜,导致刘华眼睛都酸,无奈之余只有丢下碗筷。
“咋不吃了?”刘张氏有些不解。
“老娘,既然我和你是亲的,那是不是有啥事儿就不该隐瞒?”
刘张氏一愣,秀眉一皱,喝道:“吃你的饭!”
“吃个屁的饭,你这天都快塌了,我这生活在天下的人还有心思吃?我这是多没良心啊?今日个这事情,你不说也的说,说还得说!”
刘华骨子里的固执是彻底的爆发了,这正是从小缺爱而产生的性格缺陷,一旦发作,不说个所以然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那些说不得的破事,等你毛长齐了就明白了。”
啥叫个说不得的破事?等毛长齐?那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刘华貌似听明白了啊,事情好像有那么点点的狗血……
他听说过贫穷是原罪,感情生的漂亮也是一种罪孽?
“好好的吃你的饭,娘没事!”刘张氏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微微叹气,道:“都怪你那死鬼老爹走的早,这窝囊气只能受着,唉!”
刘华无言以对,便宜老子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还能说啥?不过,这事情老娘既然点到为止,就别再犯冲,免得闹个灰头土脸。
但,事情真这样算了?
他刘华好歹是上天派来当奥特曼的,区区一个小怪兽跑来破坏地球?
好,直接打死!
第六章:老不正经的东西
韩五并不知道人类习惯的养成周期是二十一天,他已经习惯了每日下值时靠在寡妇家门外,但没了俏生生故作凶恶的叫骂声后,日子仿佛缺了些什么。
狼狈的张邋遢脑袋上顶着个大包,咆哮着放狠话,和他再一次擦身而过。韩五只能报以苦笑,怜悯地目送他离开。
刘寡妇的这儿子,可比当娘的狠多了,韩五甚至怀疑,再来几次,张邋遢会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大门如期打开,凶神恶煞的小子跑了出来,对着张邋遢吼道:“要是你明日个还敢来,劳资嫩死你!”
说完有感不解气,还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这让韩五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想到之前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后,抬脚就走。
“你给小爷站住!”刘华喊道。
韩五充耳不闻,反而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理都不理他!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刘华喊道:“钱不要了是不?”
韩五额头青筋暴起,他真想弄死这小子啊!
看在钱的面子上,韩五变脸似的换上了笑容,道:“这么快就有钱了?”
“拿去!”刘华懒得啰嗦,抬手就将二两银子甩给了他,道:“帮个忙!”
银子上面还有清楚的牙齿印,韩五吃惊的发现还是昨天拿给刘华的那一锭。可当听着后面的三个字,不寒而栗的想到了“道友留步”这句话,本能的过滤,抬脚就走。
“走了可别后悔,两百两的买卖。”刘华喊道。
韩五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却鬼使神差的回头,错愕的看着刘华一本正经的说道:“给我找些亡命之徒,给我把仇家剁了!过几日来拿钱。”
韩五整个人瞬间不好了,雇凶杀人……这?
可刘华并没有继续再搭理他的意思,转身进门。
刚回身就发现老娘煞气腾腾的瞪着,刘华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今日的出摊,我送你去!”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刘张氏回屋里去了。刘华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有些害怕这位脾气暴躁的娘亲。
从“吝啬”的老娘那里艰难地忽悠来了三两银子,除去做本钱的二两银子之外,又找了邻居王木匠做了一幅象棋,当然,比起从空间里拎出来的那幅做工差远了。
刘张氏背着他的大包小包送到了青楼外地大柳树下,看着对岸的莺莺燕燕,甩手就是一巴掌。
“哎呦!”
“就不能换个地方?偏要跑这腌臜地来?”
刘华捂着脑袋幽怨的看了自己娘一眼,道:“娘,你活该贫穷一辈子!”
刘张氏抬手就是一巴掌。
刘华无奈的捂着脑门子,道:“娘啊,这做买卖也是一门子学问,咱摆棋摊不是买大白菜,你指望那些目不识丁的糙汉子掏钱和我下棋?”
刘张氏愣了一下,立马就明白其中的道道,表情怪异的瞪了刘华一眼,也不言语,坐在旁边做她的针线活去了。
时间还早,青楼的生意门可罗雀,刘华这里也不可能有人。只能无聊的坐在那里望着天际,目送着太阳西沉,静静发呆!
“小兄弟早啊!”
周安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往这里一站,让刘张氏眼前一亮。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早了!”刘华随意的摆了摆手,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说你天天来,就不怕腰子受不了?对了,我这里有一帖药,收你一百两,保证你龙精虎猛……”
吧唧!
刘张氏甩手就在他脑门子上来了一下,连忙对着周安赔礼,道:“这位公子见谅……犬子不懂事,不……”
“娘,你能不能别打岔?”刘华郁闷的看了一眼老娘,道:“我在做生意啊!”
“你这混小子,这位可是读书人,贵人家的相公……”
刘华还是小看了读书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对于市井小民而言,认识两个字都了不得,更何况是正儿八经穿儒衫的。
周安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无事,无事!”
“喂,别盯着我老娘看,她不可能嫁给你!”
周安“……”
刘张氏一巴掌又呼了过去。
带着古怪的表情,周安咳嗽了一声,道:“在下前来求一副象棋……”
“知道,知道,赶紧的。”
说完,刘华将准备好的象棋往前面一丢,伸出白皙的手,要银子。
当二十两银子摆在刘张氏的面前时,这个没咋见过世面的妇人眼睛都直了。她本对于刘华抱有怀疑的态度,可如今有些无语。
钱真有这么好赚?
就一堆烂木头,二十两银子?
这已经不是天价不天价的问题了,而是彻底的颠覆她的三观。
“小兄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对弈两局?当然不是残局!”周安神色认真。
“我是个摆摊的,你要下全局不是不可以,价格翻倍!”刘华再一次的伸手。
刘张氏愣了,连忙拉住了刘华的手,道:“你这娃,咋就不识好歹呢?”
“娘,做买卖讲究的是货真价实银货两讫,我这价码标的清楚,又没强买强卖,怎么滴了?”
刘华觉得老娘傻了,有银子不赚?
你看看这衣冠楚楚的禽兽,不对,读书人,是差钱的主么?不坑这种王八蛋,坑谁?
周安连忙掏钱,他实在受不了刘华的眼神,咋就……
二两银子,五盘!
周安无疑满盘皆输,意犹未尽的还要掏银子,刘华挥手赶人,道:“今日个就到这里了,明日赶早!”
周安不解,可刘华已经开始收拾棋摊。
“小兄弟,在下这里还有五两银子……”
“那是你的银子,棋今日个不下了,要保护好腰子,我这里真有好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十两银子。”刘华一脸的认真。
周安:“……”
刘华不是不想赚周安的钱,而是已经不行了。周安这家伙学习能力太强了,就这么点功夫,就已经能和自己杀个平分秋色,再来几盘……
刘华就得输,输了就得赔。
周安难掩一脸的失望,好几次想要出言留人,但看在刘华态度坚决,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就在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停在了他们身边,马车四周围绕着四个带刀的壮汉,一个老者掀开了帘子看了过来,轻咦了一声,道:“前面的,可是伯仁?”
周安闻言怔了下,看清楚人之后神色严肃,连忙小跑过去,行礼道:“见过……”
“免了!”老人摆手打断了周安,带着些许怒气,道:“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和商贾混为一谈,简直不可理喻,自甘堕落!”
“王……世伯教训的是!”周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还不回去?”老者怒哼一声,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安。
自始至终,老者没看刘华,可这老不休的说话贼难听,让刘华很反感。
啥叫个和咱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就自甘堕落了?
狗日的欺负人太甚,咱刘华可是怀有伟大目标,准备拯救全宇宙的。
“一个不学无术,一个为老不尊!”刘华冷笑一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这声音,恰巧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还是非常清楚地那种。
刘张氏早就被老者的阵仗给吓到了,再听见刘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瞬间煞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周安错愕的看了刘华一眼,嘴唇哆嗦,还不待说话,一个带刀的大汉喝道:“大胆!”
刘华停止了收拾,冷淡的抬头,咧嘴看了一眼那老者。
“放肆!”带刀护卫冷喝一声,连刀都拔出来了一截。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还不赶紧跪下……贵人,我家孩子不懂事,求你……”
本来老者对于刘华此等行为已然动怒,但定眼看清楚发现怼他的是个孩子,这气就消了一大半,又听见刘张氏的求情,心软了!
“娘,你这膝盖咋地了?咱们刘家的人,跪天跪地跪君王,就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正经的家伙,你也跪?赶紧的起来……”
这一刻,刘张氏恨不得上前把这口无遮拦的熊孩子给掐死。
连周安都看着刘华的表情都一副悲哀,这是典型的作死!
“哐啷!”
护卫抽刀,表情狰狞地向着刘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不要……”刘张氏猛然扑了过来,挡在了刘华的面前,伸开了双臂。
“娘,你让开!”刘华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瞥了护卫一眼,说道:“来,看看咱两谁先死!”
他早就有所准备,一包辣椒粉加一柄匕首。
“世伯,请手下留情,这位小兄弟只不过是……”
“行了,伯仁兄,做人就不应该向恶势力低头,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就出来下个棋而已,还被人喷,再看看人家出来嫖的,还这么理直气壮。都是有身份的人,要点脸成不?”
在场的人都呆了,感情就因为这个?
“哈哈,哈哈哈哈……”坐在马车里的老者发出了大笑,道:“好,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住手吧!扶老夫下来。”
“老爷,这……”
“退回去。”从车里下来的老者带着古怪的笑意,来到了刘华的面前,又看了看跪在地上颤抖的刘张氏,道:“你不怕死?”
刘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这话应该我问你。”
老者一愣,刘华也懒得解释,直接将手里的辣椒和匕首丢在地上。
哐啷!
四柄长刀齐齐出鞘,四人动作如一,猛然扑了过来,挡在了老者的面前。
“你以为就凭这个就能杀了我?”老者轻轻的挥了挥手,笑容变得非常古怪。
“那个,过来!”刘华不屑的看了老者一眼,指了指第一个对自己拔刀子的壮汉。
老者再一次发愣,看了一眼壮汉,问刘华道:“你想怎么?”
“你不是说我刚才没办法杀了你么?让他过来试试看,当然……我不会要他的命的!”刘华的笑容有点坏,还有点贱。
老者犹豫了一下,对着壮汉点了点头,道:“你上前试试!”
这位壮汉在得到老者的首肯之后,警惕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大,右手摁在刀柄上,做出随时攻击的姿态。
一步,两步,三步……
在距离刘华两步的距离时,刘华忽然扬手,辣椒面直接撒了出去。
哐啷!
长刀出鞘,刘华往后狂退。
“啊……!”
第七章:和小爷我没关系
辣椒掉眼睛里有多爽,不少人都尝试过。那火辣辣的疼痛忽如其来,壮汉丢掉了长刀双手捂脸使劲的揉眼睛。好嘛,越揉越爽,越爽越要揉,最后……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三个侍卫非常的尽忠职守,就算看着同伴死去活来的,但他们依旧死死的围住了老者,以防不测。老者心中差异,反而从中走了出来。
“老爷,还是让我等……”
老者摆了摆手,道:“他已经亮出了杀手锏。”
周安一直都很紧张,虽说和刘华这是第二次见面,但给他的感觉非常的奇特。眼见着两者发生冲突,真担心出现个好歹来。
偷偷抹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
“呵呵……要是你认为这就是我的杀手锏,那你不妨再试试!”
刘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自己的摊子上,继续道:“去打些清水,让他洗洗,眼睛本来就瞎,要是再等会,那可真六亲不认了!”
众人:“……”
周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娃咋就这么喜欢作死呢?
老者将信将疑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去忙,倒是周安连忙上前陪在了他的身边。一个锦墩放下,他坐了下来,让刘张氏起来后,对刘华道:“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刘华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老者张了张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感觉貌似有些不对。
“你在此做什么营生?”
刘华懒得搭理他,倒是周安连忙解释。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区区象棋竟然暗合兵法,看来小家伙是个有趣的。”
“我说你逛窑子就去逛窑子,待在我这里干什么?”刘华反过来瞪他。
吧唧!
刘张氏反手就是一巴掌。
“老娘,你干嘛又打我?这老头……”
周安额头见汗,连忙制止道:“小兄弟,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你给老娘站好,这位贵人,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
老者摆了摆手,微笑着看着刘华,道:“老夫只是好奇,你为何有恃无恐!”
“你都说了,还要我回答?有持所以无恐。”
“臭小子,好好说话!”老娘的巴掌又来了。
“好好好,老娘你再别打了,都被你打出毛病了!”刘华抱怨的看了一眼刘张氏一眼,瞪了老头一眼,道:“你呢,一看大有来头!我呢,小屁民一个。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我死了就死了,乱葬岗里多个坟堆,你死了呢?嘿嘿……”
周安差点被噎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华,张了几次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话有理!”老者扶须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看出我是有身份的人?”
刘华觉得这老头的智商有待提高,你是傻帽么?出门鲜衣怒马,出门带着护卫,不是有身份的人是什么?
“原来如此!”老人看着刘华那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看你谈吐倒是具有几分急智,陛下又有意开科举,不读书真是可惜了。”
老者说完又看见刘华那种奇怪的眼神,被刺激的有些恼怒。
“说话,臭小子!”刘张氏急了,巴掌已经扬起。
“何不食肉糜?”刘华连忙脱口而出。
老者一愣,随机连连咳嗽了起来,道:“老夫以为你对读书人有意见呢!”
刘华偷偷瞥了老娘一眼,巴掌还没放下去,抿了抿嘴道:“我干嘛对读书人有意见?能读得起书的,那个不是家里万顷良田的?那个不是家底颇丰的?那个不是能逛得起窑子的……”
吧唧!
巴掌又下来了。
老者差点被噎死,感情说了半天,就认为读书人有钱,所以对读书人没意见?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大好的天资不读书,却要买珠还牍,自甘堕落……哼!”
刘华懒得搭理他,你这算不算是说不过自己气急败坏?刘华觉得是,如若不然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呵呵!”
“小兄弟,难得我家世伯开口,若是你想……”
刘华秒懂,意思是自己在这里服个软,就能绑个大款,往后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可需要么?哥需要你们可怜么?让哥去读圣贤书,让哥摇头晃脑?你还不如杀了哥算了。
“老人家,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头发都比我整个人长,咋就目光那么短浅呢?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非要搞个士农工商的阶层出来,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自个儿凭啥高人一等?行,就算你们是权利的掌控者,咱就说说这个官字,这当官的不为民做主,那这个官还不如回家种红薯!”
红薯是个啥明显这些人都不理解,但刘华的话老者很认同。
“既然当官的目的是为民做主?可咋叫个为民做主?我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但在我这里,可不是简单的吃饱饭那么简单,而是人人有屋子住,人人有衣服穿,人人吃得好还有书读!而这些东西的基础是什么?”
周安的眼睛亮了,这不是传说中的大同世界么?
“你们是民的父母,当爹的就别去给孩子排号,就算工商是小妾养的,那也是你的种对不?是你的种,你就不能欺负自己的孩子。既然你看不起商人,今日个咱和你说说商人。这商人呢,简单的理解为互通有无的人,民以食为天,但民不仅仅只需要吃饭,当然,除非你让人活着只为了吃饭,这话当我没说,可你让名吃饭是为了活着,那就必须要商人,互通有无,才是富裕的根本。”
“好一句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刘华对于周安的赞扬,很臭屁的摆了摆手,接着道:“因为有商贾,所以巴蜀的丝绸能进长安,因为有商贾,所以盐铁茶才能大行于世,你以为凭借朝廷的运力,就能满足全天下的需求么?差得远呢!”
老者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对于刘华这种说法,他怎可能不明白,正因为如此,所以朝廷才会让商贾存在,但这不是要给与商人社会地位的理由。
“这天下的财富是个定数,商贾窃取天下财富,囤货巨奇,唯利是图……”
刘华连忙打断了老者的话,道:“打住!咱们就此打住,你说别的咱无话可说,但这天下的财富是个定数,是谁说的?你叫出来,看我打不死他!”
周安和老者都是一愣。
“行了,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该逛窑子的逛窑子,该回家搂媳妇的搂媳妇去,我还得回家吃饭,不然我老娘要急了……不对,是饿到我老娘了!”
“小兄弟,话说一半不太好吧?”周安急了,奈何刘华说走就走,根本就不给他两任何的机会。
刘张氏连忙俯身告罪,背上东西跟着儿子去了。
老者静静的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周安好几次想要说话却又止住,给侍卫使了好几个眼色。
“老爷,天色不早了,那请帖……”
老者抬头看着侍卫,脸色阴沉,道:“给我去查查,那孩子什么底细!”
“是……可是……”
“嗯?”
“小人这就去安排!”侍卫连忙躬身行礼。
“对了伯仁,你对此子如何看?”
周安连忙回道:“小侄觉得甚是可怕,一个十岁的孩子,能面面俱到的化解危机,又能口舌生莲把区区商贾之事说的大义凌然,这……”
老者微笑着摆手,道:“人之求生本能使然,倒是能理解他为何要铤而走险,你尚且还是少了历练,若真信了他那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就大错特错了。不过我倒是很在意他最后一句话。”
“天下财富是有限的?”
老者点了点头,道:“尔等饱读诗书,挥斥方遒,所思所虑皆为天下苍生,经世之道,可又有几人理解何谓天下,何谓苍生?”
周安沉默了下来,他无法回答。
毕竟这个命题太大,说不好,也不好说。
第八章:姜太公钓鱼
第八章:姜太公钓鱼
春风在太阳落山之后渐凉,后背的冷汗湿漉漉的让人很难受。刘华暗自松了一口气,缓步往前走着。出奇的是老娘一言不发,让刘华很不自在。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犯贱,老娘唠叨的时候很烦,可要是不烦他的时候,觉得不自在。
“铁蛋,赶明日个去买点纸笔,要是能成,你还是去上学吧!”
刘张氏貌似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吞吞吐吐的皱着眉头。刘华愕然,不过想明白之后微微一笑,心中唏嘘之余多了几分感动。
“娘,你别听那老头胡说八道,就算陛下有意开科考,也不是说读书人就一定入朝为官。”
“你这娃,咋就不听话哩?”
老娘瞪眼睛威力很大,吓得刘华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
刘华对于历史是一知半解,可并不代表着一无所知。儒学的盛行的确是在汉朝之后,汉朝先不说,就说盛唐的统治阶层就不是儒家,而是世家豪族。
李世民开科考选士的确给寒门子弟给了一个机会,可真正鲤鱼跃龙门的寒门子弟又有几个?就说读书这件事,上学就得交学费,初唐在经历了无数的战乱之后,贫民家连饭都吃不上,还读书?
这不是瞎扯淡么!
所以,所谓的读书人,还是从世家豪门中出来的,这与李世民当初制衡的初衷背道而驰。
不过,在经过若干年后,他的这一决定将会产生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刘华来说,让他摇头晃脑的去背子曰,还不如弄死他得了!
当然,对于刘华而言,无论以后的日子如何都不重要。他的目标就是一条咸鱼,纵然穿越的时候给了一个拯救全宇宙的金手指。可是现在想来,他会像其他穿越者一样,会在这盛世唐朝添砖加瓦。
这不是妄自菲薄,两日来的思考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穿越者对于土著来说,就是一个感染力极其可怕的病毒。
这个原生态的世界没有多大的抵抗力,在一个见识,以及知识层次都高于原住民的“病菌”入侵之后,将会同化“细胞”。
新的理念,新的价值观,以及知识,从而产生蝴蝶效应,让这个世界产生改变。
刘华不知道以后的自己是否让历史这辆火车脱轨奔向不同的方向,但是为了让子孙们还能读到宋词元曲,最好什么都别做,如若不然……他会被鞭尸的啊!
“唉,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咋就这么难呢!”刘华痛苦的拍了一下脑门子,换来的是很痛的一巴掌。
“你小子毛都没张齐,就学会那三娃做白日梦了?”
刘华一脸的懵逼。
他依旧起的很早,腿脚如今方便了很多,所以勉为其难的做了套广播体操,提上了弹弓开始巡查,竟然没发现张邋遢。
还有……连韩老五都没在?
刘张氏在更早的时候出门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作为一个聪明人,不立桅樯之下是必备的生活技能,所以他躲得远远。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华很痛苦,估计是老娘生理期了,或者是别的缘故,盐放多了,咸的要死!吃了一半,放下碗筷便闪人。
对于古人粗糙的生活,刘华是痛心疾首的,无可奈何的,所以……偷偷吃咯!
火腿牛奶加面包,背上背着棋盘毯子和小凳,去往柳树下面晒太阳。
还没坐多久,老者来了,依旧是四个护卫,还有锦墩。
“小友,好巧啊!”老人笑呵呵的,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刘华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开始摆棋子。
“小友这字不错,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刘华依旧没搭理他。
老者也不尴尬,轻轻捋着胡须,竟然开始吟诗!
“你老人家没事干?”刘华抬头,一脸的嫌弃。
“小友何出此言?”
“你看啊,对面那些姐儿,昨晚为了伺候你们忙碌了一夜,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等晚上继续伺候你们,我呢,要研究棋谱,以免下输了掏银子,还有哪些……”指了指远处的小贩们,道:“为了一顿饭奔波劳碌,要是不敢快些,家里的妻儿要挨饿了!”
老者额头见汗。
“老人家,咋这么看着我?难怪你昨晚还看不起咱这些操持贱业的人,感情……”不远处的四个侍卫赶紧的撇过了脸,自家老爷这是咋地了,大中午的跑来,被一个小屁孩如此奚落?重要的是,还没办法顶嘴。
“老人家,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很想问问你们这样的人,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老者木楞楞的点了点头,嘴唇哆嗦着,道:“你、你问吧!”
“有句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有旦夕祸福,当今天子固然圣明,可有的时候难免有小人作祟,别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可一旦被扫罗凡间,少了美婢,仆从,良田,他们这些人该怎么活?”
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华,这个问题……他真没想过。
“你看啊老人家,我这是为了你好,早点回去教教子孙们,有一技傍身总是好事嘛,还有……您坐这里,我咋做生意?”
“嗯?”老者一愣。
刘华眼睛一瞪,道:“您老能不能不让个道,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很缺德的,我老娘还等着我赚银子买米下锅呢!”
老者明白了,这臭不要脸的是要钱啊,说了一大串,绕了天大个圈子,买米下锅才是你最后想表达的话吧?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十岁大的娃,心眼咋就这么多呢?
不得不说,他真被绕晕了。
啪!
老者很果断的将一定银子拍在桌子上。
“这不是钱的事情!”
啪!
又是一定雪花银。
刘华眼睛都直了,土豪咱们能愉快聊天么?你这一个不爽就用钱砸,还让人活不活了?
古怪的看了老头一眼,使劲的吞了吞口水,道:“好吧,下棋!”
老者冷哼了一声,道:“你明知老夫不是来下棋的!”
“你不是来下棋的还是干什么的?我这只是个棋摊啊!”刘华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者怒了,瞪大了老花眼死死的盯着刘华。目光是不能杀人的,但人家身上散发着的气息,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小子,你算是个人精!”老者气呼呼的说道:“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你钓着老夫了,今日个你要么把这银子收了,如若不然……”
“你确定要让我收?”
“老夫说话向来算数……不对,你小子又要绕我?你得把话说清楚,如若不然,这银子可不好拿。”
典型的强买强卖啊,这老头可真够不要脸的,刘华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无奈。
“好吧!你赢了,看在银子的面上。”刘华很自然的收了银子,道:“昨日个说到天下财富是有限的,我不同意这句话,在看待天下财富的时候,你先得明白两点,一,财富是什么,二,钱是什么!”
老者伴随着刘华的问题,陷入了沉思,这一想就是很久。
“你倒是说啊!”老者见他没动静,有些恼火。
“我说完了。”
“说完了?”
打死老者都不相信,那么复杂的问题就两个反问句?你糊弄鬼了?你这不是又把问题抛给自己了?
“真说完了,您是个聪明的智者,向来看待问题比小子要深要远,小子我呢,没上过学,知道点的东西也是瞎捉摸出来的,对的错的都说了!”
老者若是信了他刘华才叫有鬼,果断的又掏出两定银子往桌子上一摆,道:“小子,别贪得无厌,说完!”
刘华纠结了,这……
好吧,土豪的世界他不理解。
“首先说天下的财富,吃的用的,喝的穿的,连这道路房子,都是财富,您老觉得有问题么?”
老者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那么,您觉得这些东西是有限的么?我可不这么认为,农民种地采桑养蚕,服徭役开渠治水,这些都是财富,难道您老还没看出来么?这最大的财富,是人!换句话说,只要有人再劳动,那就能创造财富,所以说……财富是无尽的。”
老者觉得这话非常有理,但又觉得不太对。
“接着我给你说说钱的事。”
老者瞪了他一眼,嘴唇哆嗦了下。
“不和你要钱,看您吝啬的!”刘华翻了翻白眼,道:“在上古时候是没有钱的,那时候人们交易是以物易物,但是后来神农氏用贝壳作为钱,流通了货物。这其中有个问题。”
说着话的时候,拿出了两个棋子,指了指其中一个,代表吃的,另一个代表穿的。
“这就是上古,交易的简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说完拿出了一堆,道:“吃的,穿的,碗筷,食盐,农具,等等等……”
“我有粮需要茶叶,你有布需要盐,他有盐却需要粮,咱们以物易物,你说可能么?”
老者看着移动的棋子,懵了!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结果……
“所以啊,就出现了个东西,钱!可是老先生啊,您貌似搞错了一件事,财富可不是单纯的指钱啊,说句难听点的话,要是陛下那天不高兴了,一道圣旨下来,废除金银铜钱流通,你说……”
刘华的笑容有些邪恶。
第九章:借我一把刀
老者眨巴着眼睛,陷入了凌乱,是这么回事么?真的只是这么回事?感情有钱不代表什么?那自己有那么多钱,有用?
“不对,我又被你绕进去了,既然你说财富是粮食布匹,但粮食布匹是会消耗的啊,等价的钱是不会消耗……”
老头智慧爆表,还真被人家给举一反三了。刘华作为地道的工科男,经济原理当然是懂得的,确切的说,懂得还不少!
只是这东西是能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么?你也太小看经济学这门学科了。您老都说被钓鱼了,就凭这经济学,足够钓你好几年。
“老人家,咱讲点道理好不?你说了说清楚昨日的事情,如今我也说清楚了,你还是让让,我要做生意了。”刘华叹气,开始抱怨。
“哼!”老人愤怒的瞪了他一眼,道:“四十两银子,够你赚好几个月了。”
刘华回瞪他,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够我赚好几个月的了?这叫意外之财,能赚一笔就赚一笔,不是天天都能有的,而我每天摆摊下棋,好一点赚个二三两,差一点也有个一二两吧,虽然少点,但好在持久。咱现在这叫什么?这叫不务正业,赶紧的,让路让路!”
老者在风中凌乱了,被人**裸的说教了啊。最主要的是明明感觉不对,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不对不对,既然我已经给了你四十两银子,按照你刚才的算法,岂不是在未来的二三十天里都要陪老夫?”
这……
刘华傻眼了,喂!老头你啥意思?明着坑我是吧?
“账可不是您这么算的,你非要和我算,咱就和你算算,你耽搁了咱多少吧。打个比方,我一个时辰教会一个下棋的,然后和我下一把,我赚两百文,而这个人出去又教会一个,那么我一天四百文,一天十二个时辰我教会四个,四个教会八个,八个教会十六个,您老自己算算。”
老者瞪大了眼睛,大脑短路,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账还能这么算?
稍微的过一下脑,就觉得这是天文数字。
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事情怎么不对呢?
看着少年人一脸的嫌弃,他真的很想抽人啊,老者是不知道鄙视这个词语的,但是那眼神,明显就是瞧不起你,鄙视你的意思啊。
……
不得不说,可悲的刘华又剃了光头。在赶走老者后的三个时辰里,愣是一个下棋的人都没有。这吹出去的牛,结果是反手挨了巴掌,脸生疼生疼的。
但这也没办法,无论多高雅的人,在享受和精神享受之间选择中,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周安那样的傻子是万中无一的,能被他刘华撞到,那是走了狗屎运。
垂头丧气的回家,发现老娘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今日个出去没赚到银子?”吃饭的时候,老娘看着苦大仇深的刘华,语气有点嫌弃。
“唉,生意不好做啊!”刘华仰天叹气。
刘张氏秀眉紧锁,良久之后,道:“你也别再出去了,有那三十两银子,够你去读书了,至于以后的花销,我还是去求求郑管事,怎么着,都能赏咱娘两一口饭吃吧!”
刘华看着母亲,觉得她没把话说完。
“老娘脸上长花了么?”刘张氏被看的不自在了,怒了。
“在哪里一天赚多少钱?”
“这个……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就是没多少钱?”刘华不屑的撇了撇嘴,惹的刘张氏就要抽他,喝道:“老娘不出去做事,难不成指望你来?你以为你那点破生意,天天能赚二十两?”
刘华搞不明白,老娘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跟个白眼狼似的,赶紧的吃饭,要是你争气点读书读出个名堂来,老娘我至于……”
“行了行了,你就别抱怨了,给,今日的收成。”说完,四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拍,转身就走。
刘张氏看着沉甸甸的银子,半响都喘不过气来。
这又是那个傻子跑自己儿子这里买烂木头了?
刘华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一趟空间,从图书馆里找出关于经济方面的书籍打算温习,继续忽悠老头子。
那糟老头子坏得很,没点真才实学往后还真不好糊弄,那天没说的了,就会被抛弃,说不上人家一个不高兴,被一刀子就给咔嚓了。
这就是小屁民的悲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把你捧着,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当垃圾一样处理掉。
黑灯瞎火中看书特别糟践眼睛,没多久刘华就被熏的睁不开眼,他现在特别怀念有电灯的日子,其实……他真想从空间拎一台发电机出来,但想想后果,只能作罢。
看书晚了,起来的自然就迟了!
外面传来了嚣张跋扈的声音,吵得他难以入眠,爬起来一看,就发现自己家的客厅主位上坐着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这人下巴处有个黑痣,黑痣上有一根很长的毛,刘张氏恭敬的站在下首,垂头不语。
“张寡妇,你可要想清楚了,吴管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只要你从了他,吃香的喝辣的咋就不好?”
“你倒是给个信!”
“哑巴了你?今日个咱亲自上门就是为了结个善缘,这面子你给还的给,不给还得给!”
斗鸡眼的男人眼睛睁大,那张小嘴上下嘴皮子一动,尖酸刻薄的异常。
“吴掌柜的,话我说的很清楚,不行就是不行!”刘张氏猛然抬头,死死咬着嘴唇。
刘华能清楚地感觉到,老娘的身体在颤抖。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总而言之是受委屈了。这一刻的刘华,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就是这个个头不高,偏瘦却窈窕的女人,给了他久违的母爱。
他快速的去了一趟空间,手里多了一把刀!
煞气腾腾的刘华抽刀就冲了出去,二话不说就对着这吴掌柜的脑门子上劈了下去。
别看吴掌柜的跟个瘦猴似的,行动敏捷的不像话,狼狈不堪的倒地一滚,堪堪躲开了刀锋,却被切下了不少的头发,吓得发出惨叫。
“杀人了,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
这是一把用来收藏的倭刀,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别墅里拎出来的,吹毛断发,锋利的异常。刘华收势不住刀子剁在了桌子上,切下来了很大一块。
刘张氏万万没想到刘华会进来,更没想到的是直接抄刀子砍人。这还了得,在错愕之后连忙扑过去,拦腰抱住刘华,吼道:“臭小子,你给我住手。”
“娘你放手,今日个我弄死这道貌岸人的畜生,欺负咱孤儿寡母的算个屁的事,咱刘家的娃是军户,没孬种。”刘华怒吼着。
吴掌柜的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和刘华拉开了距离,又看见刘张氏控制住了刘华,略微的安定了一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个杂种找死呢?爷爷我今个非弄死你不可!”
“娘,你放开我。”刘华愤怒的挣脱,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啊,啊,啊……小畜生,你敢……”
吴掌柜的哪敢再纠缠,在刘华冲出来之时,撒丫子就跑,边跑边骂。
街坊邻居的闻声探脑看热闹,一看是刘华提刀子砍人,顿时吓得连忙关门,哪敢再露头。刘华刚回复身体机能没多久,一顿猛然的爆发后有些后续乏力,喘气如牛,半蹲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吼道:“狗……狗……日德,敢,敢跑老子家撒野,来、来、来,你再来……砍不死你……”
街道很安静,晨风吹动,凉飕飕的……
吴掌柜的早就跑没影了。
一脸惊恐的刘张氏小跑着跟了过来,一看儿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当真吓坏了,连忙上前一把夺了长刀,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哭喊道:“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是冷静的,睿智的,可在这一刻失去了该有的智慧。刘华就是她的全部,也是她的底线,而这一刻……
“娘,你……”
“给我闭嘴,滚回去!”刘张氏在短暂的回复之后,恶狠狠的看着刘华,语气不用质疑。
“你要干嘛?”刘华看到了母亲眼睛中的一抹决然。
“回去!”
“不回去。”刘华回瞪着老娘。
“你回不回去?”刘张氏举起了刀。
刘华腿肚子一阵哆嗦,便宜老娘彪悍是肯定的,但不会心狠吧?应该不会……刘华的内心自我安慰着。
刘张氏自然不会用刀子砍儿子,但事已至此,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刘华已经被打过一次了,再来一次,还能醒过来么?
有的时候,人是没得选的,不逼到绝路上,永远都不会做出连自己都害怕的决定。
“娘,你要是信得过孩儿,就将此事交给我,其实,我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弄死那玩意。”刘华语气尽量放温柔了些,他也不清楚,自己稍加刺激,这个刚组建的家庭,会不会烟消云散。
他赌不起。
第十章:就那点钱我还看不上
刘张氏沉默的看着刘华久久不语,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多少表情。良久,松了一口气,将刀递给了他,道:“儿大不由娘啊!”
刘华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了这个暴躁的老娘,提着菜刀去找人拼命。别怀疑,这事情刘张氏真能干得出来。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咋昏暗的光线下奋笔疾书。他的硬笔书法还算不错,可提上了毛笔有些抓瞎,写起字来慢的一批不说,歪歪扭扭的连自己都没脸看,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字是繁体字,这就得靠记忆力查字典了。
直到下午,刘华这才停笔,背上了自己的家伙事儿来到了大柳树下。
棋摊刚铺开,老头儿的马车如约而至,在四人的拥簇之下坐在了刘华的对面。
二话不说,两定银子就拍在了桌子上,刘华却看都没看一眼。
“怎么,还嫌少么?”老头嘴角抽了抽。
“今天没心情赚你的银子!”刘华冷冰冰的瞪了老头一眼,道:“也别用这点钱侮辱我!”
老头听的想吐血,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四个侍卫都表情怪异。
用银子侮辱你?
若是可以,他们倒是很希望被侮辱。
老头儿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了两定银子。
刘华随手就推了过去,道:“四十两银子,今天下不完,不要!”
“混小子,你欺人太甚!”老头脾气犯了,拂袖而起,怒目而视,喝道:“今日个你不给老夫说出个道道来,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这是典型的气急败坏啊!老头这是要撕破脸?
“你想咋地?砍下我的脑袋回去研究?行啊,来来来,今日个不砍都不成……”说话间,将脑袋伸到了老头面前,吼道:“你倒是砍啊!”
老头懵了,他是个斯文人,是有地位,有品位的人,对于这种泼妇行为,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吧唧!
甩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子上,疼的刘华嘴咧咧。
“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把你知道的那些东西全部说出来。”
老头懒得和他扯皮了,简直就是找罪受。还不如干脆点,一口价买断,懒得被气个半死。
刘华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呵呵……你想多了。”
这不是刘华胡说,更不是刘华卖关子,经济学可不是一个小学科,他当初上大学足足两难时间里都不敢说学到了多少,当然,这也有他划水打酱油的原因在里面。可就算如此,你打算让刘华三言两语的把经济学给你讲通透了?
你想啥呢??
“你……”
“少废话,咱今日立个规矩,每天来这里我给你讲一个时辰,每天的学费四十两,你能学到多少算多少,如何?”
老头愣住了,他觉得貌似很划算,毕竟问题只有一个。
今天刘华讲述的是税收调节经济的问题。
“流通的金钱是为了购买财物,而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都是消耗品,这些东西用了就没了,可钱不会,而且随着钱币的制造,出现的钱就会越来越多,于是,就有了税收。”
“可收上来的税不能放在国库里烂掉啊,这钱啊,得花,只有花出去,将钱转换成马路,转换成堤坝,改良耕地,于是就产生更多的粮食,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循环。”
课题越来越大,大到就连刘华都觉得自己有些填不满坑了,东一榔头洗衣棒槌的,想到什么讲什么,老头更懵了。
刘华为他推开了一扇窗,一扇本就存在,但却不曾注意过的新空间。
古人不笨,相反他们很聪明。现代人穿越过去之所以能保持先进性,那是因为学习过系统的理论。
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刘华看了看天色,不远处的青楼已经是华灯初上,有了客人的妓馆繁华热闹。比起死气沉沉的西城,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老头意犹未尽,很想拉住刘华继续追问,可是……
天真不早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咋就……
“有件事情帮个忙!”刘华看着老头。
老头猛然间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露出那副德行,说实话,我真看不上你那点钱!”刘华鄙夷的斜视老头,道:“让你手下人丢把刀给我。”
“你要刀干什么?”他更疑惑了。
这个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厅对于刀剑的管制并不严厉,可是对于军资,是另外一说,尤其是弓弩,普通家庭敢藏匿,那就是大逆不道。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刘华开始收摊,懒得理他。
“你过来,把佩刀给他!”
侍卫恨不乐意的解下了长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刘华不爽,道:“拿来吧你,用完了就还你!”
刘华背着及的包溜了,老头注视着刘华的背影,语气阴沉,道:“查清楚?”
马车的背阴中走出来一个黑衣人,看不清他的长相,恭敬的对老人躬身,语气低沉,道:“此人刘华,现年十岁,军户!父死,母刘张氏先些日子在千户官牛韩家为仆,因家中管事见刘张氏姿容出众,起了歹心,为迫使刘张氏就烦,买通青皮打伤刘华……就在今日,吴管事族弟上门相迫,刘华提刀反击……”
探子回报,事无巨细,但从中省掉了很多官衔之类的,这些东西,老头并不在乎。
“你说什么?”老头立马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猛然间站了起来。
“老爷……那刘华今晨提刀追杀姓吴的,行凶未果,以卑职看来……”
“该死的,这兔崽子坑老夫!”
老头明白了,为啥刘华要从自己这里弄走一把刀。可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这个小子也未免太过于妖孽了吧?
“赎卑职直言……”
老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对黑衣人说道:“可曾查到,是何人教授他学问。”
“不曾!不过,在下查到,有千牛卫韩五,可能知晓。”
“哦?”
老者点了点头,皱眉沉思。
……
兜里有银子,心里不慌。刘华美滋滋的回到家中,老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对于淡出鸟的饭食,刘华痛彻心扉。
勉为其难的填饱肚子,刘华抱着刀进了自己的屋子。
对于唐刀,他只是听过,如今捏了一把,当然要仔细观察观察。后世的仿制品是没办法制作出唐刀的精髓的,类似于砍刀的玩意少了一些美感。刘华看着手中这把刀,类似于倭刀,又比倭刀漂亮不知多少倍。
当然,他要这把刀可不是为了单纯的欣赏,虽然这玩意拿到后世,绝对值一套海景别墅。
他在意的是刀柄上的花纹,制式唐刀只有军中装备,而那四个侍卫身上的唐刀,刀鞘上都有相同的花纹,这代表着家族。
他无需去管老头的身份,也不需要知道那个姓吴的什么来路,但有了这把刀,他就能做很多事情。
……
今天的清晨有些清冷,长安刮起的风很大,吹的让人直打哆嗦。韩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路过熟悉的地方时,转身就要跑!
“给小爷我站住!”
刘华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一张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哆嗦着瘦弱的身子恶狠狠的喊道。
“小爷,你又要干什么?借银子是不?我这里……”
“滚!”刘华骂了一声,道:“你觉得小爷我是缺钱的人么?”
韩五“……”
“昨天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了,给老自己找的人呢?今日个集合起来,劳资要剁了那货!”
韩五:“……”
“你一个大老爷们,咋就这么废呢?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闷葫芦?实话告诉你啊,情商不高的男人,是娶不到媳妇的。”
韩五想打人,这丫胡说八道起来,可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娶媳妇和情商有啥关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还有,情商是个啥玩意?
“姓吴的你认识不?”刘华认真的问道。
韩五皱着眉头沉默一会,在哪亮晶晶的眸子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真是的……”韩五的态度让刘华很不爽,但有求于人,就得悠着点,真把人给吓跑了就没人帮他办事了,顺手将那把长刀递了过去,道:“帮我送过去,让他给劳资老实点,如若不然,下次就不送他刀了,送他上西天。”
至于为什么是送上西天韩五不懂,可是看着刘华给的刀,真把韩五给吓了一跳,军人不认识军刀?可这玩意,他哪来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千牛备身,职责就是监视长安城的风吹草动,一把军刀出现在贫民手里,就必须要调查清楚来路。
“这刀,你哪来的?”仔细一看,是军刀无错,这不是小事。
“你自己去查!但别耽搁小爷我的事情,要是今日个你不把刀送过去,明日个小爷我就对你不客气,哼!”
第十一章:带你发财
刘华的话很孩子气,还很嚣张,韩五却习惯了!
这把制式军刀在韩五的仔细检查之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出处。
“吸……这怎么可能?”韩五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刘华怎么会和那人有关系?可这花纹,明显的就是啊!
刘华懒得和韩五扯皮,转身就进了大门。
略阳郡王府,李道宗看着送进来的长刀,想破口大骂,冷冷的哼了一声,抬头问道:“确定是交给那小子的刀?”
“是!”管家很肯定的说道。
李道宗大袖一甩,道:“拿出去,交给来人,该怎么就怎么!”
管家不解,却又不敢问。如今是政治动荡期,太祖皇帝被“请”下台,作为当初的忠臣,如今成了李世民的眼中钉。这个原本翩翩如玉的王爷,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苍老的不成样子。三十多岁个人,现如今看起来差不多是个老头。
心中叹息,躬身出门,管家对着等在门口的韩五换上了另外一个样子,道:“王爷说了,这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有就是我家不喜欢千牛卫。”
韩五的脑门子发涨,整个人都不好了。
略阳君王这是啥意思?是承认这把刀是自己给那小子的,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以后是那小子的靠山?
想想嚣张跋扈的混小子,这往后还不翻了天啊?
既然人家李道宗都捏着鼻子认了,那么他韩五……还能说啥?
……
老娘终于在刘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妥协,将事情的始末群盘托出,让刘华多少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个狗东西,不是勋贵,如若不然这事情就大条了。
可凡事都得两手准备,毕竟他见识过人性,大多数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背起了自己的家当,刘华坐在了大柳树下,美滋滋的拿出文房四宝开始练字。当今隶书盛行,刘华这个门外汉压根就学不来,好在当初学制图时苦练过仿宋体,方方正正的字更好看!
练字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刘华也不急于一时,在一张从空间纸火铺里拎出来的麻纸上认认真真的写着永字。
“这字不错,横平竖直,字体也不错!”李道宗来了,今天他一身的紫金服,特别的惹人眼。
刘华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懂这个?”
李道宗很想扇他,懂?是精通好不好!
“不过你为何只写这一个字?”
刘华对于这个好奇宝宝实在是无言以对,感情你丫是真不懂?好吧……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教他吧。
“就这一个字,包含了点、横、竖、撇、捺、拐,等!可以说所有的汉字都离不开这些,你说我练个字,有必要写那些难的?”
李道宗想了想,觉得没毛病。
“交学费吧,今天带你去实践。”
“嗯?”
“拿钱来,赶紧的,趁我现在心情还好!”
李道宗很讨厌刘华财迷的性格,但架不住刘华所说的东西他喜欢啊!不情不愿的掏了银子,刘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道:“让你的人帮我看着摊子,咱们走!”
也不看李道宗那懵逼的老脸,自个儿已经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在侍卫目瞪口呆之下上车。
卧槽,那可是王爷的座驾啊!
这家伙还真是……
李道宗不知道刘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犹豫一下后对侍卫吩咐一句,跟着上车,问道:“去何处?”
刘华道:“卖盐的地方!”
“卖盐的地方,你要做什么?”
“带你发财啊,别给我说,你个大官,没涉足盐的买卖,要是没有,赶紧的去折腾!我给你都讲了这么多天课了,要是不证明证明,怎么能体现出咱的学问牛逼呢?”
牛逼这词李道宗不理解,想来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
但刘华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盐这门营生,他还真涉足了。不,确切的说,是个勋贵都会有所涉猎。毕竟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盐铁茶固然是朝廷专售,可朝廷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跑道旮旯里卖盐去,还得需要商贾做零售商。
可这世道,商人有地位?没个撑腰的,没几天就被人给宰了。
车夫赶着车在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溜了一圈,每到一个盐铺子前刘华总会叫停,下去查看。
“前面就是老夫的铺子!”
“不必去了。”刘华微微一笑,道:“大致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李道宗很不爽,跟个傻子一样在街上瞎转悠,愣是搞不明白这狗玩意搞什么。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咱今天教你的叫做市场调查!啥叫个市场调查,你懂不?”
李道宗表示,很懵!市场调查是什么鬼?
“你看啊,既然是做买卖,你就得清楚买卖的是什么东西,今天咱们要贩卖盐呢,就得调查清楚盐这东西的价格。”
“这不是朝廷……”
“那是朝廷的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刘华不屑的冷笑道:“要学东西,就别顶嘴!”
大唐的官盐大致分为精盐和粗盐,但这其中又分为海盐、湖盐、井盐、河盐、等!可以说盐的种类不同,价格也是天壤之别,最贵的是井盐,一斗盐竟然值一两银子。最便宜的是河盐,只有二十文。
当然,这河盐刘华初步确定为矿,估计还有大量的硝酸盐,要不是普通民众一天不吃盐没力气,估摸着这盐就不会有市场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看了这么多,如何赚银子?”
“很简单,咱们以后卖精盐!”
“精盐,你疯了?”
“派个信得过的人带上两千两银子,以后大量收那河盐和青盐就好,你铺子里的精盐,统统抛售掉,保本即可!”
“小子,你疯了?”
李道宗大吃一惊,这可是大手笔!
刘华不以为意,道:“很快精盐和细盐就不值钱了,当然,别想着要让马儿跑得快,还让马儿跑得快!想要赚大钱,你就得有投入。”
……
李道宗纠结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不太靠谱的小子,狮子大开口至此,张口就是两千两!尼玛,你咋不去抢?
不过,这小子赚自己的银子,不就是抢么?
一个时辰四十两,一天十二个时辰,这比抢还牛逼!
算来算去,怎么觉得就是个冤大头呢。
“去,把负责盐生意的掌柜给找来,顺道给他两千两银子,带给那臭小子!”
管家在听闻李道宗的吩咐之后,觉得这世界疯了。
两千两啊……
说给就给?这要是肉包子打狗……
……
刘华坐在屋子里长吁短叹了很久,直到老娘的巴掌将他拉入现实后暗中苦笑,他真不想在大唐做什么,可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不大个娃咋就心思那么重?你还小,没到娶媳妇的时候!不过娘已经找了媒婆,会帮你留意着,看到差不多的,就把事情给定下来。”
噗!
刘华刚喝下去的米汤喷了。
“吧唧!”
老娘抬手就一巴掌,抹掉脸上的饭粒,一脸的怒容。
“咳咳……娘,咱们,咱们说点现实的……我还是个孩子啊!”
“哦?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孩子啊。”刘张氏似笑非笑地眯着眼,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孩子,那往后就少掺和大人的事!”
刘怀一脸的懵逼,感情老娘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跳了下去?不对……就算明知是个坑,自己也只能跳啊!
十多岁娶个媳妇,尼玛!想想自己以后身边跟着一个鼻涕妞妞,那画面感……忒打击人了。
“我吃饱了!”为了不再遭受老娘的摧残,刘华丢下饭碗就跑了。
人刚冲出门,一辆寒碜的马车迎面驶来,停在刘华面前,一张胖乎乎的脸露了出来,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气,呵斥道:“尤那小子,这刘华家如何去?”
刘华看着胖乎乎的中年人,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人,一身的丝绸,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咋说话就这么让人难受呢?
“喂,小鬼,和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一直往前走,左拐,再往前走,再左拐!”
丢下一句话,刘华转身就走。什么玩意啊,追自己老娘,你也得稍微的把自己的逼面提高点,颐指气使的问路?
草,你还是老实的去长安城转着去吧。
周边低矮的破房,以及来去匆匆的几个行人面露疲惫,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光着屁股,有些怕生的在看见刘华之后快速的躲了起来。
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又被杨广好大喜功的拾掇了一顿的长安市民依旧是麻木的,说实话,刘华很讨厌这种出门连个熟人都没有的世界。
好像,他就是个透明人。
走着走着,来到了柴扉门前,这屋子破的快塌了,人刚走进,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抬眼望去,一个**着的小姑娘撒丫子就跑,偶尔回头,脏兮兮的脸上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转,惊恐的看着刘华。
第十二章:跟着郎君有糖吃
这个小女孩年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小一些。
行色匆匆的刘华没来过这里,这一片的荒凉,或许还不如城外的小山村,当然,刘华也不知道城外是个什么光景。
他现在有些怀疑,书中的盛世唐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戴上了一个自认为很有亲和力的微笑,他向着脏兮兮的小女孩走去。
对方明显有些害怕,连忙往门后面躲!
“我这里有糖,吃么?”刘华从空间里找出了一包大白兔,拆开了几个,伸手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惊恐,可看着白生生的奶糖,她犹豫了。
“真的是给我的么?”
刘华点了点头,小女孩这才试着从柴扉后面走了出来,接连两次伸手,却没敢从刘华手里接过奶糖。
“给,拿着!”
刘华抓住了小女孩的手,将奶糖塞进了她的手里,女孩慌乱的挣脱后飞快的跑了。
刘华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恨来。自以为上辈子已经过的够苦了,那些该死的富二代经常在自己面前晒富,打击的他怀疑人生。可是现在……这些孩子还在挨饿。
女孩吸吮着手指头,再一次从柴扉后面探头,怯生生的问道:“你明天还来么?”
她的声音很清澈,却在颤抖!
“嗯,来!”
刘华鼻子酸酸的,使劲的点了点头。
或许吃了糖的缘故,又见刘华并不可怕,缓缓的移动步子,走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么?”刘华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
小孩子的有意来的很快,一块糖就能换来她的好意,如若不然若干年前怎么会有“叔叔给你糖吃”这样的拐子。
“奶奶还没回来,爹爹病了!”女孩的眼睛里有一抹的黯然。
“哦?我能进去看看么?”
“可是……爹爹……爹爹很凶!”
“没事的!”
房间里简陋的一目了然,大通铺,桌子,椅子,再加简单的锅碗瓢盆,这就是这一家子所有的财产了。不远处上躺着一个人,在刘华接近时就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不!还有一股子腐臭味。
“大妞,你奶奶快回来了,还不滚去做饭?再不听话,劳资卖了你。”
“啊!我这就去,这就去……”
站在刘华身边的大妞被吓坏,苍白着一张脸就要跑。
“你确定要卖掉大妞?”刘华有些恼火。
大牛爹愣了一下,猛然挣扎着从床上挣扎着爬起,错愕的看着刘华,怒哼一声,道:“哪家的熊孩子,跑来消遣劳资?”
“这么说,你是真打算卖掉大妞?”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卖不卖管你屁事,麻溜的给劳资滚!”大汉的怒目而视,气咻咻的怒吼,道:“还有你个死丫头,赔本的货!年级小小的就不学好,和你那水性杨花的娘果然一个德行!”
“闭嘴!”
刘华冷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砸在大汉的脑门子上,道:“这是二两银子,算是定金,明日个来前面刘寡妇家!办契拿剩余的钱。”
说完拉着惊恐的大妞就走!
“我不走,我不走……”
大妞连连挣扎,哀嚎着哭泣。
刘华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干的这叫什么蠢事,咋糊里糊涂的用糖骗小妹妹?
“跟着我走吧,看你爹那样子,平日里没少虐待你吧?”
刘华尽量将语气放轻柔点,再一次的掏出一堆糖果来,塞给了大妞,道:“跟着我,有糖吃!”
“真的么?”
大妞或许是真喜欢大白兔的甜腻,看着手里的奶糖,犹豫了。
“不骗你!”
刘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拉上大妞转身就走。
屋子里还是没声音,或许大妞的爹正在对着二两银子发呆呢吧?
再一次的回家,天彻底的黑了。
主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屋子里传来了说话声:
“刘张氏,老夫都来这么久了,好不见你家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官人……奴家并不清楚孩子去了何处……”
“行了行了,别在拿那话来敷衍老夫,今日个我奉命前来,主家可不是你等小民能得罪起的,老夫给你个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达觉得自己非常憋屈,无缘无故的被大佬叫过去一阵批评,又让从账房支两千两银子,也不说原由,就让来这里找个叫刘华的孩子。
最可气的是,还遇到了个熊孩子,故意指错了路,兜了大半个圈子,别提有多郁闷了。
陈达发誓,要是让他再遇到那孩子,他一定……
当然,在见到刘张氏时,心情舒服了许多,没想到棚户区西城,竟然还有如此绝色?
这可真是老天对自己不薄啊!
美滋滋的听着美女恭维自己,又喝着不知名的茶,嘿!你还别说,就这么简单的几片茶叶,没香料,没糖没盐得,先苦后甘,颇有几分味道啊。
“咦?”
陈达再一次抬头,揉了揉眼,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进来的两个孩子,当确定正是故意给自己知错路的熊孩子时,大怒。
“原来是你?”
愤然而起,怒目而视。
这架势没吓住刘华,却吓住了跟在刘华吃奶糖的大妞,无比紧张的躲在刘华的身后,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
刘张氏也看见了,他眼睛里满是疑惑,臭小子出去了一趟,就拐带了个妹子?
这……
“娘,这里交给我。”刘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看见桌子上老大一个包袱,沉甸甸的,估计是银子。
“等会老娘拾掇你!”刘张氏不确定的将目光从大妞身上移到了刘华身上,眼睛瞪的老大。
“大妞,这是我娘,你先跟着我娘去吃饭洗漱吧,等我忙完了我再给你糖吃,成不?”
貌似,大妞不干!
刘华头皮都有些发麻,老娘你啥眼神啊?
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往大妞手里一赛,道:“乖,听话!”
刘张氏走了过来拉住了大妞的手,轻咦了一声,道:“你不就是庄家的女娃么?咋了,不认识婶子了?走,跟婶子走。”
大妞被带走了,刘华这才不咸不淡的扫了陈达一眼,气的陈达直哼哼。
“喂,那也是你坐的地方?”
陈达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刘华率先发难。
“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我家和你很熟么?一来就坐在主位上,怎么……打算入赘?”
陈达傻眼了,这是为人子说的话?这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
“难怪糟老头子看不起商贾,感情就是你这种害群之马的存在,真特么是一颗老鼠屎祸害了一锅汤,放下东西,立刻给劳资滚!”
“你你你……”
陈达气的脸色涨红,紧握双拳,目中喷火。
“咋滴,想打架?”刘华开始挽袖子,道:“来来来,不是劳资给你吹,只要吆喝一嗓子,咱街坊邻居不把你打出屎来,我特么跟你姓。”
这是典型的刁民啊!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好,好你个小崽子,你、你、你给老夫等着,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
“滚!”
刘华冷喝一声,下了逐客令。
陈达狼狈不堪地被刘华给赶了出去,刘张氏带着一脸的急切后脚跟了进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甩手就是一巴掌。
“娘,你又……”
“说,庄家的那丫头咋回事?”
“这个……她爹要卖她。”刘华抢答。
刘张氏脸色一怔,神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造孽哟!”
刘华古怪的看着老娘,自己救人于水火之中,咋就成了造孽了?
“只是……咱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啊……”
“娘,不就是钱的事情嘛,你看看,你看看……”
“嘚瑟个屁啊,就你这几天赚了点银子,就以为了不得了是不?欠拾掇吧你?你不知道家里养个人,那得多少银子?”
“还有,就你现在拿来的一百多两银子,够干个啥?连几亩地都买不下,更别说给你娶媳妇……”
刘华疯了,这那跟那啊!
“娘,咱有钱,真有钱!”
“有钱,你倒是给老娘银子啊!”刘张氏掉钱眼里去了,恶狠狠的看着儿子,道:“再给我两百两银子,庄家的丫头,就收养了。”
“两百两?”刘华古怪的看着老娘。
“怎么?拿不出来是不?那就把庄家的丫头给我送回去。”
“娘……您心脏好不好?”刘华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着刘张氏,害怕巴掌呼过来。
“别那么看着我,我怕你晕了……别打别打,看那边,看那边你就知道了……”
刘华连忙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银子,赶紧的后退。
刘张氏不知道刘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桌子上摆着那么大一个包袱,着实引人注目,在确定陈达走了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然后缓缓打开。
目瞪口呆,十足的雪花银,好几十锭!
还有,飞钱票。
一向用惯了铜钱的小老百姓,忽然间得到了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银子,一种不真实感让她觉得好像是在做梦,还有巨大的幸福感,让她的心脏猛然一抽,人就晕了过去……
第十三章:投资理财论
刘华真被吓坏了,老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本来他就觉得孤单,要没了老娘,他会更难受。
“儿啊,娘……娘没事!”刘张氏被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依旧觉得腿软,声音沙哑,道:“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傻了啊?咋、咋就给你送那么多钱来!”
眼看着刘华赚二十两银子,刘张氏觉得周安是个傻子,好吧……幸福还没完呢,就来了个惊喜,次日来个四十两。现在倒好,直接是惊吓,她固然不知道这是多少银子,但现银足足就有五百两。
这得能给刘华娶多少媳妇?
“娘,那些人不傻,所以才给儿子送钱,不送钱的才是傻子。”刘华得意的一笑。
嘚瑟的模样很欠抽,刘张氏这一次出奇的是没动手。她古怪的看了一眼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钱就存起来,制几亩地,往后啊这日子会好起来的。”
“别,娘!这钱我有用呢,你先留着,我告诉你怎么用。”
“你这败家子……”
“别打别打,你听我说……”
……
清晨的刘华睁开了眼,一双大眼睛闯入眼帘,吓得他跳了起来。
狠狠的撞了一下,在尖叫之中刘华懵逼的拍着脑袋,才想起来自家多了一个人,庄家的大妞。
“别哭,别哭!等我起来,给你糖吃。”
一撞之下,大妞眼泪婆娑的,吓得刘华连忙抬出杀手锏,还好,大妞对于奶糖貌似真没啥抵抗力。
惊走了瞌睡,再睡也难以闭眼,看着外面还黑漆漆的,他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大妞。
大妞被老娘洗干净了,倒是有几分姿态,至少那双大眼睛就能拉高她整体的颜值,更别说这丫头的皮肤还不黑。
呸,刘华恶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定眼一看竟然是老娘的,虽说有些不合身,但至少不露肉了。
“大妞啊,咱打个商量,往后别这么吓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好觉长不高的。”
“哦哦……”
“还有,男女有别,没事别往我屋里跑……”
“哦哦……”
刘华真的想死,咋和这丫头交流起来这么困难呢?你“哦哦”是个啥意思?
算了,没的睡就不睡了,刘华起床开始学习。
大妞无所事事的坐在刘华的对面,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华不厌其烦的写着永字,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刘华无语的将毛笔递给了她。
大妞有样学样,一个字写出来刘华想死。
“你学过?”
大妞摇头!
“那你咋能写的这么好?”
“你就是这么写的啊!”
好吧,刘华真的无言以对,于是他才去空间找出一幅字帖,递给了大妞,道:“那就写这个吧!”
大妞很腼腆,话很少,但很聪明,而且她的手很稳,写字虽然慢了点,可写出来的字非常的正,仿佛这仿宋体天生就是为她而生的。
教了大妞十个字,大妞不断的写着,而刘华不能闲着,弄了一本经济书,继续瞎捉摸去了。
李道宗如约而至,黑着一张脸瞪着刘华,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交学费!”刘华伸手。
“混账,老夫两千两银子呢?感情丢给你,什么东西都没有?”
刘华轻蔑的一笑,随手丢给他一个纸包,道:“自己看!”
李道宗问道:“这是什么?”
刘华没搭理他,李道宗无奈的只能拿过来打开,当看见是细盐之后,兴致缺缺的往棋盘上一丢,道:“就这东西?”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都怀疑你咋活到这岁数的……哎呀!”
李道宗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再敢胡说八道,老夫撕烂你这臭嘴!老实交代。”
刘华很不乐意的抿了抿嘴,道:“如果说,我有法子将市面上的青盐,河盐都变成这样的细盐,你觉得花两千两银子值不值?”
饶是李道宗见识过世面,却也被刘华这话给吓了一跳,道:“当真?”
“我骗你有好处?就为了你那两千两银子?不是少爷我吹牛逼,只要少爷我想,分分钟就能搞他几万两……哎哟,别打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要不是你昨天弄来的人是个白痴,我早就把法子交给他了,这你也能怪我……”
“来人!”李道宗一听这话还了得?感情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丫昨晚还找自己管家抱怨呢,导致自己都认为两千两银子打水漂了。
侍卫上前,李道宗猛然站了起来,喝道:“让管家打断那玩意的腿!”
“停停停,我说都多大个人了,咋就这么撑不住气呢?人家就是个打工的,我这当事人都没生气呢,你气个锤子。”
李道宗一脸的煞气,貌似是认真的。
“好吧,那就让管家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再办不成事,让他给老夫滚!”
侍卫领命去了,李道宗黑着一张脸重新坐了下来,道:“你可知道,你这法子若是真的,会给这天下带来……”
“咱们就此打住!”刘华连忙叫停,道:“别给我上纲上线,交学费,今天上完课我要早点回去。”
李道宗的表情有些便秘,及其不愿意的奉上四十两银子。
“扣扣索索的,也不想想往后你这官盐的买卖能赚多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留着还能生儿子?都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咋想的,宁愿把钱埋在后院生锈,也不愿投资出去以钱生钱。”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李道宗又想抽他,但以钱生钱这四个字着实说到他心眼里去了,谁还会嫌自己银子多?听了好几日的课,他算是明白了,这经济之道,就是生财之道。大理论于国于民有利,若是简而化之,岂不是聚财的宝贝?
“投资,这个说起来比较简单,比如说吧,某个商人要做生意,他的买卖很容易赚钱,但奈何他缺本钱,他会怎么办?无非就是借贷,可如今借贷的话……”
刘华这些天可算是了解了,不规范的借贷市场乱的一批,九出十三归不把人给弄破产了才怪,典型的竭池而渔。
一个个新的名词蹦跶出来,李道宗听的是瞪大了眼睛,什么价值,剩余价值,什么资本的累计,什么……
刘华收摊了,李道宗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今天刘华讲的东西太多了,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尤其对于所谓的垄断机制,让人心惊肉跳。
只手遮天啊!
“这不就是官盐,铁,茶么?”
李道宗恍然大悟。
……
陈达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后怕不已。被那位高高在上的管家叫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惊恐万分之中有些不明所以,心惊胆战的送了两百两银子,这才明白自己错在那里了。
感情昨晚得罪的那孩子是个爷啊,自个儿还跑过去给人家打肿脸了充胖子,结果……自己的刁状没告成,反过来被人家通了出去。
“往后机灵点,我家王爷不喜欢阳奉阴违的人,这次是咱给你求了情,要是有下次……呵呵,甭怪我没提醒你,自我了断吧!”管家臭屁的丢下一句话,优哉游哉的走了。
恐慌的陈达暗中抹了一把汗,还好昨晚他没冲动到把人给得罪死,还有回旋的余地,如若不然……真要完犊子。
连忙备了一份厚礼,催促着车夫来到了刘华家,招呼着仆从将礼物往里面抬。
刘张氏如今也学聪明了,不归自己的事情不往上去凑,拉着大妞冷眼旁观。
“这个……夫人……少夫人……”
刘张氏很懵,大妞更懵,啥意思?
“找那臭小子就去找他,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拉着大妞就走!
反正所有的银子都在自己屋里,这客厅也没啥偷得,你想咋滴就咋滴,就算把家里给搬空了她也不心疼。
“哟呵,我当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呢,感情是你陈大掌柜啊!呵呵……”
陈达刚忙活清楚,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陈达抬眼一看,却发现了个熟人,是对街的吴掌柜的。
同行之间就是冤家,何况是门对门的生意,那怨气是雪上加霜的。
“吴掌柜的?”陈达收整了心态,脸色变得很臭,道:“你来作甚?”
“作甚?呵呵……”
陈达真想上去抽这丫的一顿,看你那猥琐样,还呵呵……
劳资特么才想呵呵,今天一顿吓,自己连魂都丢了,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在大爷面前作威作福?
吴掌柜的脸上一抹的嘲讽一闪而过,冷笑一声,道:“我说这刘寡妇忽然一反常态,敢对着老夫吹胡子瞪眼,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啊,呵呵……姓陈的,扯着郡王府的虎皮,你就不怕出了事你兜不住?”
吴家兄弟的确被那把刀给吓尿了,惶惶不可终日的老实了几天,结果屁事没有。
是,他们家后面靠着的也是勋贵,奈何勋贵和勋贵之间也有个高低之分。无疑,李道宗人家是顶级的,别说弄你了,就算是你身后的靠山,也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
不过,你陈达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李道宗门口的一条狗而已,就比奴仆稍微的好点,也敢偷偷摸摸弄出一把带有家族徽章的刀来,这事情要是让李道宗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还好今日个撞上了,如若不然……吴家兄弟这面子就丢大发了。
“什么始作俑者?”陈达愣了一下。
“装,我看你姓陈的继续装到什么时候,今日个既然被吴某撞见,不说个一二三,你休想安然离开,来人,给我把门堵好了。”
第十四章:真的没啥关系
一大群青皮吆五喝六地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陈达看着这架势,吓得嘴皮子哆嗦。
“姓吴的,你太放肆了!”陈达怒喝。
吴掌柜冷哼一声,道:“姓陈的,咱今日个就画出个道来,说不清楚别想离开!”
“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刘华恰巧回来了,当看着家里一大群人咋咋呼呼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尤其那姓吴的一副兴师问罪地模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
“站住,我们吴爷让你走了么?”
一个青皮眼疾手快,拎住了他的衣领,提到了吴掌柜面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吴掌柜的看着刘华,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还记得就是这小家伙当初提着刀将他追砍了半条街,那时的狼狈被人看见后传了出去,如今他都快成了整个长安的笑柄。
刘华看了一眼吴掌柜,又看了一眼陈达,表情怕怕!
“那个……冤有头债有主!”刘华切切的小声嘀咕。
“哦?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冤,什么债?”
吴掌柜嘴角的得意越发的清楚,今日个冤家聚头,必须要收拾陈达不可。但大伙儿都是文明人,没个合适的理由,出师无名啊!
陈达看着刘华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过来,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不知为啥,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可是为啥啊,这姓吴的平日里是和自己不对眼,可那点矛盾还达不到双方火拼的地步。尤其这小子已经坑了自己一会,难不成……
“你都看到咯,还用得着问?”刘华将目光从陈达的脸上收了回来,异常委屈的看着吴掌柜,道:“这位爷,你也不想想,我就是个孩子,人家逼着我……呜呜呜……太过分了,当他拿给我刀子,威胁着说,要是我不砍追我娘的人,就把我卖到突厥去……”
稀里哗啦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那辣椒的味道让刘华想死。
时间太紧了,没第一时间找到洋葱,只能用上一次找出来的辣椒代替。
陈达傻眼了,这孩子是几个意思?
这话咋就听不明白呢?
“陈达!”果然,吴掌柜的在听闻刘华的哭诉之后,正义感爆棚,怒吼道:“果然是你这孙子从中作梗,今日个新账老账一起算,来人啊……给老夫打。”
伴随着吴掌柜一声令下,那些早就饥渴难耐的壮汉们带着狰狞的笑容一拥而上。
场面不忍直视。
被一帮大汉按在地上摩擦,这绝对是一场人生难忘的经历。
凄惨的陈达衣衫凌乱,鼻青脸红的挣扎着怒吼。可他的挣扎并没有引起这帮青皮们的同情,反之,他们越发的兴奋,每次的摩擦显得越发的用力。
直至可怜的陈达躺在地上抽搐。
不远处站着刘张氏,用手捂住大妞的眼睛,脸上闪烁着难掩的愤怒。
但看着刘华并没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回了屋子。
“我呸,你个求玩意儿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和吴家斗?平日个给你几分面子还真以为老夫怕了你?”吴掌柜居高临下,一口浓痰啐在了陈达脸上,还觉得不解气,抬脚提了几下。
自始至终,站在那里的刘华嘴角带笑,只是眼神冷漠!
这姓吴的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自己准备的还算不够。
“姓吴的……好……你很好……”陈达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可依旧嘴巴不饶人,道:“这梁子陈某人记下了。”
“我呸……你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就凭你?怎地,还不死心?好,你家吴爷等着呢,下次,那就甭怪爷下手狠。”
“爷,这货太不识抬举了,要不咱……”
那个青皮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一脸的凶残。
“滚!你吴爷做事,也是你等可以指手画脚的么?”吴掌柜的狠狠一脚踹在青皮的屁股上。
“那,这兔崽子怎么办?”那青皮指着刘华。
吴掌柜回头看了刘华一眼,冷笑了一声:“先放了他!”
一群人扬长而去,留下狼藉的作案现场。
刘华目送着这群人离开,心中一阵无奈!
“真想当场弄死这逼货啊!”
刘华起了杀人的心思,但他只能努力的忍着。众目睽睽之下掏刀子,会吃官司的!或许雍州府对于权贵而言如同虚设,可对于他这种小屁民而言,那是要命的衙门。
回头看了一眼陈达,刘华换上了无害的微笑,道:“哟,您没事吧?”
“没……没事!”
陈达没事才有鬼,可他今日明白了个道理,那就是别得罪眼前这小鬼。很明显,这姓吴的是冲着他来的,却被转嫁到了自己身上,遭了无妄之灾。更让陈达想不明白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管家,怎么会和一个半大孩子有关系。
难不成?
他错愕的抬头,目光投向了刘张氏所在的屋子。
“怎么?揍还没挨够么?要不我再将那位吴掌柜的给你请来,估摸着还没走远。”
“没、没、没……”
“没死就跟我进来吧,有事交代你!”
说完刘华懒得理他,径自走进了客厅。陈达不知道刘华是什么来路,但这种毫无违和感的吩咐他人,像是一个上位者。
这……
刘华泡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着,看着一瘸一拐的陈达进来,随手就将一沓稿纸交给了他,道:“按这上面说的做,你带来的两千两银子在我娘那里,需要的话就去支取。”
陈达不解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稿纸,接连翻了几页便明白这是一个工坊的建造规划图,清晰客观,从宏观到局部,面面俱到。
“可是……这占地如此大的作坊,在这长安城里怕是……”
“西城不是长安城么?前几天我已经了解过了,这里地贱,卖两三百亩地应该不难,当然……不愿出售的,用钱给我砸,砸到他同意即可。”
陈达已经被收拾怕了,面对这个死孩子,他敢说个不?
反正上面有人顶着,错了也不管自己的事。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刘华淡定的挥了挥手,道:“对了,想不想报仇?”
陈达一愣,却看着刘华一脸的阴笑,心中警惕。
“这个……”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做事咋就这么墨迹?被人揍成了猪头,连屁都不放一个,是不是有点孬?”
陈达有些生气,娘的!今日个挨的冤枉打,不就是你小子搞的鬼?
“可老夫没人……”
“你看你那点出息,被人揍了就得揍回来,没人就去找啊!对了,没钱你就去找老头拿,我看他不是个穷人。”
陈达被吓了一跳,老头?
“还有,我觉得那姓吴的太嚣张了,打一顿都不解气,咱是个讲道理的人,接下来的日子估摸着你会跟着我混,那我罩着你,不妨这样吧,咱要不弄则已,可要是弄他嘛……嘿嘿,你说怎样才解气?”
不待陈达说,刘华冷笑一声,道:“姓吴的无非就是有靠山嘛,你想办法把他的靠山给折腾倒了,把他弄个倾家荡产,你说是不是更解气?”
陈达猛然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他死死的盯着刘华,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看出开玩笑的味道。猛然,他倒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今日挨这一顿不冤,要是被惦记上,往后自己会不会倾家荡产?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直到现在,陈达真搞不明白刘华和那位大管家之间的关系。
但作为一个商场上的老油条,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一切以少爷您的意思来,陈某往后当个跑腿的就好!”
陈达服软了,这少年人很诡异,别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刘华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算是送客。
第十五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吴掌柜兴奋地对兄长汇报着今日的事情,口水乱飞,天花乱坠,高兴的不得了!
“兄弟我早就想收拾陈达那老东西了,奈何找不到借口,他竟然敢偷郡王府的制式武器,这是找死!”
吴管事年级比吴掌柜略微大点,比起弟弟猥琐的模样,他比较富态。年约四旬却不显老太,相反,常年累月的养尊处优让他比较富态,加之一身绫罗绸缎,是个体面人。
“这事先稳上一稳!”吴管家放下了茶杯,声音严肃:“咱家千总这些日子处在刀尖浪口上,鲁国公家公子去了西北,腾出了位置,可能要高升。”
吴掌柜一愣,脸色狂喜。
“那刘寡妇确实是容貌出众,让人喜欢,但咱也不能丢了老爷的脸,一旦这事成了,那刘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吴管家脸上满是戏谑,其实当初在千总家遇到刘寡妇时的确惊为天人,只是求爱被拒之后有些拉不下脸来,单纯的把人给赶走。奈何这事情被弟弟给知晓后节外生枝,为迫使刘寡妇就范,以孩子威胁,并且差点打死。
这事儿他吴管家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个眼力见的妇人,也敢拒绝他?
事情本来在刘华差点被打死之后算是过去了,但自己家这弟弟铁了心的要把刘寡妇给他弄来,这就有了上一次寻上门的事情,好吧……被那熊孩子给追砍了一路。
最可气的是,一把李道宗府上的军刀,差点把他两给吓尿了。好在现在看来是一场误会,是陈达为了讨好刘寡妇弄出的幺蛾子。
一个霸道的男人对于自己看对眼的女人,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宁愿亲手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去。这事儿已经被自己兄弟给闹的西城皆知,不能妥善收尾,将成为吴管家人生的污点。
作为一个有头有脸,随时都会水涨船高的人,面子就是一切。
“兄长说的是!既然是为了千总的前程着想,那兄弟我暂且忍了这口恶气,日后再说!”
……
陈家铺子的精盐忽然降了,原本以一两银子的细盐现在只需要五百文。
对半砍的价格轰动了一条街,让这个长安城都为之震动。盐虽然不是大米,每家一日所需并不多,但谁都离不得。尤其细盐,只有富贵人家吃得起,小康人家都舍不得。
各种的马车停在了陈家盐铺钱,大声的嚷嚷着,这家一百斤,那家五十斤的。
“都有,都有,莫慌,莫慌……”
伙计忙的馒头是汗,不断的组织人手,让细盐出柜。
吴掌柜的让车夫停了车,问清楚状况后撇了撇嘴,道:“这姓陈的有病不成?竟然折本卖盐?”
精盐的价格不菲,是因为出产有限,成本太高,他们这些商贾进货,所需者也差不多六百文一斤。
“老爷,这陈达如此,可会断了咱家的路啊……”
车夫跟着吴掌柜久了,也明白点做生意的门道,毕竟使用细盐的富户就那么多,囤积够了,谁特娘还出来卖?
吴掌柜的眉头皱了皱,也意识到了问题,略作思考,道:“去,找些人来去陈家铺子收,他家五百文放多少出来,咱们收多少!”
车夫答应了一声,就要去,吴掌柜的又叫住了他,道:“还有,去给朱雀大街那几位掌柜的说一声,也让他们抓点紧!”
陈家的细盐储备量很大,这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那位郡王可是户部尚书,要弄盐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吴掌柜的虽然有钱,可要独吞陈家所有的细盐,还是有压力的。
与此同时,鼻青眼肿的陈达将一大群长安盐贩子请到了一处。
一个个衣着光鲜的掌柜的看着陈达脸上都带着怒气,房间里散发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陈掌柜的,固然你和吴掌柜之间有矛盾,可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胖乎乎的刘金率先表态,道:“咱们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当朋友的砸大伙儿的饭碗,是不是过了?”
“对!你一口气出掉一万担细盐,让长安城的所有人家都储存了那么多的精盐,往后我等还有生意做?”
“今日个你最好给我等个交代,如若不然……”
陈达漫不经心的放下了茶碗,撇了撇嘴,道:“如若不然又能怎地?”
“陈达,你欺人太甚!”刘金愤怒的站了起来。
陈达不急,对着刘金压了压手,道:“刘老弟,你先莫急!都这个年纪了,不是没见过风浪,何必要动那么大的气呢?”
“你……”
“众位,在座的正因为是我陈达的朋友,所以才能坐在这里,当然,各位觉得吴某人不可信,门在那边,该怎么就怎么。”
说完语气一顿,扫视着十几号盐商。众人脸上虽带着愤怒,却没人离开。
“看来众位是信得过陈某的,那不妨让咱说两句,这细盐不但要降到五百文,怕是再过些日子,连一百文都不值了!”
噗嗤!
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淡定的盐商一口茶喷了出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陈达。
陈达很无言,说实话,当初他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刘华,可是想起刘华那嫌弃的眼神,他脸还火辣辣的难受。
是啊!人家当着自己的面,将那黄灿灿的河盐用一套工序给折腾成亮晶晶的细盐,他就脸疼。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盐还能这样玩?
要知道,那河盐可是有毒的,长时间的使用会死人!而且……河盐不值钱。
“郡王府在西城开了一个作坊,若是各位有时间的话不妨去看上一看,各位都是明白人,会清楚其中的门道,我这里出五百文已经是轻的了,要是不顾着各位兄弟,陈某人怕是早就用三百文的价格出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丢下,陈达起身就走!
对于他来说,目标已经达到了,在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吴家盐铺,嘴角带上了一抹的冷笑。
“还别说,那小子的心的确黑了些,但手段真不错!”
陈达并没有理会快排到街口的抢购人群,作为一个生意人很清楚的知道,对面的吴家铺子会死命的收购从自家铺子里出售的细盐,一来是为了稳定市场,二来嘛,谁让细盐本身就贵呢?
换他也会这么干。
回到刘家时,这里除了孤零零的几间旧房之外,差不多已经彻底的推平了,巨大的水车建造了一半,占地三百亩的六个大水池也差不多夯实。十几万担的粗盐也堆积在了那边的凉棚里,再过一个月,将会是长安城最大的细盐集散地。
陈达不知道解析法是个啥玩意,但他清楚地看到了成果,更看到了无数的银子,甚至他还想加大投入,将产盐作坊做的更大。
只是,他又被鄙视了,被刘华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他到现在没明白这是为啥,最憋屈的是不能问。
对于商人来说,一手的信息比什么都重要,敏捷的嗅觉是他们赚钱的根本利器,也不需要陈达再说什么,那些商人们已经跟着他来了,一看这架势表情都迷糊了起来。
刘金觉得陈达再耍他,怒哼一声,道:“陈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老弟,你不需要看明白太多,就清楚一件事,往后你们所售的细盐陈某一人包了,先且一斤一百文!”
“吸!”
人群中都是清楚地倒吸声,陈达这个牛皮吹的,让人无话可说啊!
“陈老弟……”
“王掌柜的什么也别问,信不信我这不重要,一个月之后咱们见分晓,对了众位……若是可以,将你等手中的粗盐以成本价交于我,想来再过些时日,这粗盐的价格也会跌!”
陈达丢下这话后彻底的不再理会,他很忙,非常的忙!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拿不定主意,踌躇不前。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达自然是不会继续透露更多。
“我看着陈达无非是和那姓吴的之间结了私仇,这种损人的招数想要同归于尽!”一个盐商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不像!”刘金是和陈达生意上合作最多的,清楚陈达的为人。
“他陈达是谁?难不成这天下的细盐,他能一言而决?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不足白文,这怎可能?除非蜀地有更多的细盐运来。”
众说纷纭,依旧没个统一的答复,将信将疑之中每个人都抱着不同的心思,但有一点他们倒是统一的,决不能收从陈达铺子里流出来的细盐,不管真假如何,都是得罪人的活。无端的掺和进他人的恩怨当中,说不上还会亏一笔,不是闹着玩的。
可若能赚呢?
那代表着要和陈达结仇啊,顺带着还要得罪郡王府。
……
刘华的日子一直过的很清闲,他没有道理去关注工程进度,反正建造工坊的本钱不是他出的。优哉游哉的躺在大柳树下的椅子上,大妞坐在旁边认真的写字。
自打工程开始之后,刘华水涨船高,有了跟班。每日他出摊都会有人送他来此,到了华灯初上时,又有人来接他。于是乎,大妞就被带出来了,生活必备品也要带点。
这里的棋摊,变得有点像是有钱公子哥纳凉的地方。
李道宗怒气冲冲的来了,一坐下就从“水壶里”倒上一杯茶,猛灌了一口,烫的差点丢掉了茶杯,这才狠狠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道:“你这臭小子,疲懒得也太不像话了些,你可知道,如今长安城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