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神鬼之能下，人人自危
李道宗再一次到达刘宅已经到了下午，可刘华已经不在了。就算他怎么追问庄婷，这丫头就是打死不开口。
“公孙姑娘呢？”
“跟着少爷走了。”
“该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李道宗越发的不淡定了，跺脚之后立刻出门，回家之后接连几个命令下去，整个王府像是炸了锅一样，全员出动。
可是，没人能找到刘华，可以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来人，去褚府，刘华今晚肯定会去那边，无论用什么方法，绝对在看见那小儿的第一时间，给本王抓住，切记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朱雀大街上今晚巡逻的士兵明显多了不少，这天还没黑呢，竟然明目张胆的盘查行人，让人不明所以。老百姓是怕麻烦的，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能绕着走的尽量绕着走。
这边的街道特别整洁，毕竟整个朱雀大街住着的人家非富即贵，甚至若干国公级别的大佬，都住在附近。
难免的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背着主家，私下里议论纷纷。
天黑了，万家灯火。
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于豪门而言都不会构成威胁。关上大门之后，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老婆的自然不能出去瞎溜达。
褚家的人依旧如此。尤其是褚彦甫，他悠然自得的坐于书房之内，想着今天刘华在自己面前不堪的表现，脸上带着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向生活自律的他，就在刚才做了一件比较出格的事情，端茶递水的丫头此时就睡在最里面。
“就是瘦了些，要是再过几年，可以考虑将她收入房中。”
外面，忽然刮起了风。
吼吼作响。
他并没在意，打开了书本，仔细的
良久之后，貌似又有了其他的响动，这让他不满的抬起了头，喝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回大少爷，没、没事！”
他能感受到，外面回话的人，貌似声音在发颤。
气哼哼的起身，推门而出，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这寒冷天，为什么会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不对……这又是什么声音？
他注意到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红点在快速移动着，同时，耳朵里的声音越发的清楚了。
“褚遂良……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褚遂良……”
声音隐隐约约，仿似在耳旁，又好似在天际，但每一声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恶鬼发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尚且还容不得做出反应，他对面的墙忽然被一束光给照亮。
随即，一口黑黝黝的枯井出现在了哪里，那画面，褚彦甫发誓不曾见过，犹在犹豫的时候，一双惨白的手，忽然探出了枯井，仿似有个人要从里面爬出来。
对，绝对是人。那黑黝黝的头发遮面，看不清模样，一身的白衣让人感觉瘆得慌，他就在褚彦甫的注视下，慢慢的怕了出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凄惨的声音，越发的近了，不在模糊不清，而是实实在在的在空中响着。
“啊……鬼啊！”
褚彦甫发出了一声惨叫，疯了似的叫了一声，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下人头一歪，竟然晕了。
不！
更多的惨叫从外面传来，还有杂乱不堪的脚步声。
李道宗在家丁侍卫的保护下，乘坐着马车在街上溜达，在接受了巡城士兵的排查之后，目光四下里扫动，猛然间从不远处的建筑物上扫下了一抹极亮的光芒，心中一抽。
“这小儿，竟然有如此的宝贝？”
这光柱太过于耀眼，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楚，那是否是被拎出来的太阳。
随即，巡逻是士兵们丢盔弃甲的奔走，一个个嘴里喊着鬼啊，鬼啊之类的话。
“老爷，外面有变，咱们速速离去！”
自有侍卫警戒，第一时间抽出了腰刀，摆出了如临大敌的姿态。
“莫慌，此乃刘华小儿的手段，不可能伤人！”李道宗吃透了刘华，清楚那货除了嘴贱之外，是个善良的人。
但是……他看到了褚府墙上的一幅画面，一个白衣披着黑发的惨白人影从枯井里爬出来之后，还是被吓得钻进了马车里。
“这、这、这、这……”
还有一声声凄惨怨恨的叫声，那感觉渗人不说，还觉得今夜百鬼夜行。
“老……老爷，咱……咱，咱还是回去吧！”
赶马车的奴仆带着哭腔，死死的攥住缰绳。
“等，等，等会……”
李道宗哆嗦着嘴皮子，死死的攥紧拳头，忍着那股子头皮发麻的难受，强自镇定，道：“这、这绝对是……刘华小儿……刘华小儿弄、弄出来的！”
对于鬼神的敬畏，从古至今不曾变过，哪怕是科技发达的后世，在一些落后的地方，依旧有着一些陋俗，迷信起来让人苦笑皆非。
更何况是大唐人，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人死道消，压根就没这些奇怪的玩意。
有的时候眼睛就是会骗人，见到的，未必是真实。
始作俑者刘华站在高高的佛塔之上，盯着面前慌乱的光点，冷笑了一声。
“公、公子……”
就算是公孙黎，明明白白清楚这是刘华用一些手段折腾出来的，但还是给吓了个俏脸苍白。
“你怕么？”
“我……”
“怕是正常的，想我当初看这片子的时候，都差点吓尿了，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没看过。”刘华呵呵轻笑道：“这是我们科学一派弄出的，最高恐怖片之一，当然，那个所谓贞子，是活人扮演的。”
“这也未免……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妹子，没什么匪夷所思的，既然科学一派有办法将身影留住，那么……自然有办法将景象也留住，别觉得有什么神奇的，当你弄明白其中的原理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是那么回事。”
这就是刘华给褚遂良准备的大餐，他不能真弄出武器来把褚府给推平，那就变成了恐怖主义袭击，还会牵连太多的无辜。
既然要弄，那就弄点高大上的，让你们无法破解的事情出来。
投影仪，这绝壁是个好玩意，四台投影仪同一时间对准了褚府，上演一出贞子，你们不怕？
呵呵……看看下面街道上疯了的士兵们，这足以说明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迷信的人们，你们将接受小爷的神罚，从今往后，褚府将会被推到刀口浪尖上，所做的丑事，将会被人给一一挖出来，然后，被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用口水给淹没。
这就是刘华的报复，也让你们感受一下，恐惧的滋味。
第九十二章：问罪
短暂的画面在半柱香的时间里消散，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所产生的效果是极其的霸道。刘华还是小看了当时人对于鬼神的敬畏，那股出自对于未知领域的畏惧，毫无疑问的被推上了制高点。
五城兵马司在第一时间调动五千士兵戒严朱雀大街，那如临大敌的气氛给长安城带来了莫大的恐慌。好在，自打画面消失之后，没有任何的可疑事情发生，但这一夜……终究是不眠夜。
李世民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之后，带着一股子起床气，吓得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皇后也只能起来，和李世民并坐着听了内卫的汇报。
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莫大的恐惧感一时之间让皇帝有些全身发冷。
“你可确定，真是恶鬼出现？”猛然站了起来，皇帝脸上全然是杀气。
“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场景，绝不可能作假，以臣只见，极有可能是……”
“好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弄出这等妖法来，来人啊……”
“陛下，您且莫要生气。”长孙皇后大概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第一时间就清楚这是刘华弄出来的东西，心中惊恐之余，她反而比较淡定，道：“既然知道此事是那小子折腾出来的，那有一件事情就是肯定的。”
李世民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
“陛下，臣妾自打明事以来，常听闻神鬼之说，但这几十年下来，只是听闻罢了，想必陛下也应该清楚才是。至少此事而言，绝对是故弄玄虚，人为而来的东西。”
言外之意，肯定是假的！
“皇后如何这般肯定？”
“陛下请看那边！”皇后努了努嘴，示意皇帝看自己的化妆台，道：“陛下，上次那小儿贿赂臣妾的东西，哪一件不是这世上没的？再者，他之前弄出来的留声机，就已经证明这世上真有一些我等无法明白的物件存在，难道就没个装神弄鬼的家当么？以臣妾来看，陛下此时置之不理，如若生了气，会被那小儿笑话的。”
李世民冷静了下来，有些头痛的哼了一声，是啊！差点上了那小儿的当，要是这时候把他给抓起来，那小儿还不把他变着法儿给埋汰死？
气啊！
真想揍他啊，可是又没个正当理由。
还有，上一次那娃竟然没教他阿拉伯数字，导致他三天时间写字玩了？
尼玛，那计算过程，简单的一批啊！
不足十页纸，不出两个时辰得到的答案，竟然让他花了足足三天时间，废了将近几百倍的功夫？
如今，新仇旧恨。
“以臣妾看来，这一次那小家伙真发火了，那等手段都放了出来，没一点瞻前顾后的意思，这还不是最担心的，若是臣妾没猜错，他手里甚至还有真正可怕的东西，说不上他诉说的天花、瘟疫……是存在的。”
李世民的心猛然一紧。
“就算此物不会被他放出来，但并不保证，他不会放出其他的东西，以臣妾看来，他已经悠着了，若是……陛下可记得前些日子城外被夷为平地的那座宅院？”
李世民闷哼了一声，道：“朕将此事怎么给忘了。”
“陛下，臣妾不知他是用什么办法，能将一个宅院给夷为平地，今夜他要是故技重施，怕是整个朱雀大街……”
李世民慌了，那后果可是他李世民承担不起的，估摸着自己的重臣全部会死于非命。
“皇后，此事就交于你处理，朕要他那东西，必须要给朕交出来，如若不然……”
长孙应了，道：“是！臣妾知道了。”
报仇不见得一定会让人爽快，至少昨夜的事情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纸终究包不住火，有人铁定知道这事就是他干的，所以这后果他还的承担，甚至有可能引起皇帝的戒备，弄不好直接灭了他。
后悔吗？现在认为的确有那么点点的冲动，可是……若是在选一次，必须这么来。
对这个世界一次次的试探，无疑是对皇权的一次次的挑战，富贵险中求，若是皇家不接受的东西，他就没办法享受。
慢慢来？搞发明？
别扯了，刘华到现在都弄不清楚显示器的工作原理，要是不弄现成的，这辈子就别想看电视。
等待是一个极其漫长痛苦的过程，煎熬的人心里难受的要死。
直到一脸苍白的公孙黎告诉他，皇后的銮驾到了门口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刘张氏带着庄婆婆以及庄婷，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公孙黎和秦芳。
阴盛阳衰，人丁单薄的大家庭齐聚一堂，看的长孙皇后眉头微皱。她温和的让人将刘张氏扶起来后，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刘华的身上。
已经猜到结果的刘华还是心里一惊，知道该是过关的时候了，一旦今天弄不好，极有可能来年的今天差不多就是祭日。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去说吧！”
刘华有些惶恐，陪着尴尬无辜的笑容，道：“虽然寒舍简陋了些，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你华哥儿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吧！”皇后漫步尽心的往里面走，留下刘张氏和庄婆婆面面相觑。
皇后来了？
皇后进自家门了？
而且还对着自己微笑？
这……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在做梦呢！
但她知道，皇后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而且还敢确定的是，自己儿子又闯祸了，极有可能是灭九族的那种祸。
很担心，可是担心有用？
“夫人莫要急，我看皇后到不是兴师问罪的，今日个听街上的人说，褚家闹了鬼，我想着皇后此来，无非就是想问问，这是个什么原理罢了。”
“不会是那臭小子折腾的好事吧？”
刘张氏一听就慌了，昨日个刚被人头事件给吓坏了，晚上褚家就闹了鬼？这巧合就连傻子都看出有猫腻，更别说她刘张氏还是精明的女人。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皇后在此，事情自有小少爷去解决，您且将心安在肚子里，不会有事的。”
刘张氏不清楚庄婆婆那来的底气，都到了这份上，她真心很想将刘华重新塞进肚子里去。
伺候皇后的是公孙黎，端上了热果汁，送上了一些糕点。
皇后喝了一口，觉得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舒服，吃了一口糕点觉得也不错，当下不满了，暗骂这小鬼为什么不将这么好的东西送进宫去？
“你华哥儿是个有本事的人，如今倒是满意了？说说吧，凡事都应该有个理由，总不能让人担着风险，还连个该有的解释都没吧？”
“这个，皇后娘娘说的是！此时是小子那个啥了……”
“你也知道过分了？”
“这个……有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
“呜，那就有些稍微过头。”
“哦，感情你也知道啊！”皇后似笑非笑的道：“接下来呢？”
“妹子，把东西拿给皇后娘娘！”刘华吩咐了一声公孙黎，公孙黎连忙将刘华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来。
皇后没见过这物件，新奇的捣鼓了很久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刘华只能尴尬的上前，打开了开关，然后。
“这玩意叫摄影机，昨晚上弄的叫投影仪，那鬼是人为假扮的，通过摄影机记录，然后用投影仪播放，小子配一段凄惨的音出来，然后……就那样了……”
“倒是个新奇的物件，给本宫示范一下可好？”
刘华只能照办，一顿猛拍之后，将摄影机连接在了投影仪上，图像打在了投影仪上，当出现了清楚无比的人影之后，外面的侍卫在惊吓中抽刀，喝道：“大胆妖人，竟敢摄取娘娘的魂魄，还不速速……”
“速你个大头鬼啊，赶紧的出去，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那侍卫一愣，再看皇后娘娘，这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皇后此时也愣在了哪里，眨巴着美眸，愣是反应不过来。
“这、这、这……”
“娘娘，东西我就不解释了，说白了类似于留声机一个性质，但可惜的是，这玩意是师门弄出来的，小子不善于这方面的技术，只能拿个现成的让你看，虽然，虽然，哎……算了，送娘娘了，没事的时候当个玩具挺好。”
刘华不得不大气啊！昨晚的祸闯大发了，要是没拿出手的贿赂，今日个这关很难过。
“你倒是有心了，不过此物……”
“皇后娘娘就别拒绝小子的一片心意了，这的确是师门留下来的唯一，但是……它依旧无法代表小子对于皇后娘娘的敬仰。”
公孙黎感觉没脸了，自家公子不要脸起来，可真够让人难受的，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可你昨晚做出来的事情……”
“皇后娘娘，您看这个！”说完，连忙让公孙黎抬来了玻璃，道：“此物名为玻璃，是草民这几天才弄出来的家当，想必娘娘已经对那昏暗的寝宫不满了吧？就请娘娘给个话，让草民明日个给你换上，保证屋子里亮堂。”
“哦？”皇后似笑非笑。
“娘娘，请您转告陛下，就说草民痛定思痛，已经准备好随时为国捐躯了，他交代的那事情，草民自当努力，绝不让陛下失望。”
“嗯！”皇后笑了笑，道：“该是如此，不然真有些埋汰科学一门。”
“娘娘说笑了！”刘华擦了擦流出来的冷汗。
“还有一样东西，你怕是没交给本宫吧？”皇后的笑容变了，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公孙黎。
“啊，忘了忘了，是小子大意了，妹子，赶紧的拿来！”
公孙黎连忙跑去，按照刘华交代的，将一包面粉胆颤心惊的放在了皇后面前。
“华哥儿，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皇后的眼神严厉。
“就算小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真是此物！若是皇后娘娘和陛下不信，不妨让小子演示……”
第九十三章：没地方哭去
皇后满眼的都是疑惑，可是刘华又说的那么笃定，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了公孙黎身上。公孙黎难免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当时在昏迷当中，真不知是何物！”
“真不知？”
“奴……奴真不知！”
刘华看的有些蛋疼，这公孙妹子撒个谎咋就这么假呢？
那事情皇帝迟早会问自己的，早就打了预防针了，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就掉链子，未免……
皇后明显是不信的，但刘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好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演示一下吧，好歹让本宫开开眼，华哥儿你说对么？”
“小子该死，这……怕是不成！”刘华慌了，开什么玩笑，在我家弄粉尘爆炸试验？你当我家建房子很容易？
“为何？”皇后有些生气了。
“不是小子推诿，实在是这边人多口杂，再加上那爆炸实在太过于危险，最为关键的是……这地方太小了。”
“那你想在哪里弄？”
“这个，娘娘……咱要不去皇宫弄吧！哪里人毕竟多，要是发生不必要的火灾，众志成城之下也好扑灭火，以免事态扩大化。”
皇后纠结了，点了点头，道：“你且等着，本宫请示陛下之后再说。”
皇后走了，刘华瘫软在了地上。
今天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就算准备充足，他也不敢保证是否过关，只能将自己的筹码不断往上加，至于爆炸时的煤气罐？算了吧，那玩意留着往后还做饭呢，制作成武器……呵呵……
“少爷，您这太冒险了，用面粉来糊弄皇后，怕是不会如意的。”公孙黎眉头轻皱，道：“毕竟……”
“没问题的，我条件提了，就看咱们那位皇帝敢不敢让我折腾，嘿嘿……要是敢，就别后悔。”
刘华奸诈的笑容让公孙黎不寒而栗，刚要说话，怒气冲冲的李道宗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人还没走进屋子，劈头盖脸的骂声已经到了。
“骂完了？”刘华心情不好，恶狠狠的看着他，道：“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结果呢？蹬鼻子上脸到了那个地步，还让我当孙子？糟老头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我想这样？”
李道宗无言以对，怒哼道：“你就不怕……”
“皇后刚走，你又不是没看见，要是陛下真怪罪，你觉得我会站在这里让你骂？怕此时我已经身在刑部大牢了吧！”
李道宗错愕的看了刘华一眼，心中咯噔了一声，问道：“你小子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糊弄？糟老头子，小爷我这一次算是大出血了，也随了你的意，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呵呵……还有最后一关，要是过不去，我答应的所有条件和付出，依旧是瞎扯淡。”
……
“面粉？”李世民在听闻长孙皇后的汇报后，一脸的懵逼，道：“那玩意会爆炸？”
“看那孩子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可……臣妾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长孙皇后皱着秀眉，道：“不过那孩子说了，既然陛下你不信，他会当着您的面做。”
“皇宫之内？”李世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道：“他这胆量可真够大的。”
“哼，不过朕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人啊，去把那小子带来，找个地方让他折腾，今日个炸了也就罢了，要是没个动静，朕听他的动静。”
长孙皇后听着这话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皇帝这类似于开玩笑的话咋就这么顺溜呢，貌似……你已经信了啊，只是拉不下这脸而已。
行吧，再劝下去有嫌疑，虽然刘华给的东西真的很好玩，她已经在銮驾上玩了很一会了，别说，她录制的长安景象，实在是太刺激了。
就是要抽个时间，用投影仪给放出来。
刘华被凶神恶煞的侍卫给捉进了宫，扔进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里，那侍卫冷冰冰的说道：“就这里，需要什么尽管提。”
刘华看了一眼这如鬼屋般的地方，又看了看后面，道：“你确定是这里？”
“废什么话，说这里就是这里！”回答他的是个年轻的公鸭嗓子，摆明了就是个太监。
“得，丑话说前面，这里距离那个宏伟的宫殿不远，要是波及到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锅我可不背。”
“切，真够无知的，就你个小屁孩儿，能折腾出多大的动静来？哪里可是御书房，距离远着呢！”
“行吧行吧！”刘华无言以对。
准备过程有侍卫全程参与，面粉不要命的在屋子里狂撒，以至于最后都不知道洒进去了多少，反正出来的人全身是白，要不是有一双眼睛眨巴着，都分不清楚他是面人，还是人。
刘华祈求着上苍，别给玩脱了。
“会射箭吧？一百步外射进屋子里，然后就跑！明白了？”
侍卫不屑的看了一眼刘华，暗骂你小子就鬼扯吧。
御书房外，李世民立于栏杆之内，旁边是魏老太监，两人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方向。
“你说会不会炸？”
“这个，奴婢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哦？”李世民呵呵一笑，道：“看来你觉得那小子在耍手段，想要把那东西保留下来。”
魏老太监有些头大，陛下！这怕是您想说的话吧，就算是要找个背锅的，也别这么明显成不？那小子就是个眦睚必报的主，要是这话传出去，他会不会想法子整他？
看看如今的褚府，差不多都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这也就罢了，听说昨晚上已经疯了好几个。
“老奴觉得，那华哥儿有些别有用心了，那般危险的东西，就不应该掌握在个人手里面，交给陛下才是物尽其用，要是能被工部仿制，以后会死好多人。”
李世民没说话，眼睛中闪烁着让人摸不透的光彩。
“轰！”
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让李世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魏老太监在百忙之中喊道：“护驾，护驾……”
其实用不着喊，第一时间禁军全员戒备，全部聚集了过来，将李世民围在了中间。
“都给朕闪开！”
天子自有天子的胆略，猛然推开了魏老太监，目光直直的看向了不远处的地方，那里……一片的火光伴随着狼藉，以及传来的呼救声。
“传那边的人过来，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竟然真的炸了？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炸了？
而且这爆炸貌似不小，波及了周边很大一块地方。
……
刘华很狼狈，那个很臭屁的侍卫更惨，都给说了射箭之后赶紧跑，那家伙还很大无畏的在欣赏自己射出去的箭。
结果……就没什么结果咯，满屋子的粉尘遇到了火星，不就炸了么？
那可是为了试验的成功，刘华不知道洒进了多少的面粉，不爆炸则以，一旦爆炸……看着塌了的好几排的宫墙，刘华觉得，李世民会哭，就是不知道去那哭。
第九十四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皇宫内的忽然爆炸带来了太大的恐慌，让原本还在欣赏录像机的长孙皇后在错愕之中有些恼火，返回之后，一群嫔妃们早就哭成了一团。
“慌什么？”长孙皇后往主位上一坐，气势立马就上来了，道：“不就是出了点乱子么，你等哭哭滴滴的，像什么样子？”
皇后往那里一坐，绝对能镇得住场子，哪怕有些不长眼的，恃宠而骄的，也不敢明面上和皇后对着干。
镇住了莺莺燕燕，长孙皇后也有些恼火，对身边人吩咐道：“去，给我把那刘华小儿捉来，这等危险的事情，他竟敢在皇宫里闹腾。”
她对皇帝的任性实在无言，总不能这时候跑过去质问吧？
但始作俑者的刘华是跑不掉了，这娃就是故意这么干的，逼迫着皇帝不提那件事情，可是那么大的事，怎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得！如今后宫乱的一批。
刘华灰头土脸的被拎到了皇宫内，被无数双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实在有点儿……
不得不说，老李这家伙的欣赏水平实在是高啊，一大群女人？
你就不怕****，死个透彻？
“参见娘娘，以及……”
“免了！”皇后有些生气，语气冷了些，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将偌大个皇宫，弄成这样，本宫看你如何给陛下交代。”
“娘娘，小子冤枉啊！”刘华在后宫之内是不敢造次的，虽说他是个孩子，但男女之防在古代可是大忌，眼睛老老实实的低垂着，道：“小子已经……”
“行了行了，有话到时候给陛下说去，甭在本宫这里闹，你就说说吧，毁掉的宫殿怎么办？”
虽然那里废了，可废了也是皇家的财产，在这宫里，家里的事情就是她长孙说了算。
其实她也并不是因为炸了那里而为难刘华，就是觉得这娃实在太跳了，变着法儿作死，不敲打敲打，迟早真会把整个皇宫给炸掉。
“娘娘……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那里不是已经废了么？其实这事儿嘛……”
“那修宫殿的钱，你出？”
“这……”
“感情你这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子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好啊，那本宫也不为难你，到时候派人把你家拆了，你看如何？”
刘华别提有多郁闷了，这皇后咋忽然就不讲理起来？
最重要的是，不讲理的女人，你压根就拿她没办法。
“娘娘，您让小子建房，也不是不行，可是……”
一听这话，长孙皇后的眼睛亮了，说实在的，她真想看看刘华身上有多少的秘密。反正每拿出一件来，让人爱不释手。
嗯，皇后学坏了，学会敲诈勒索了。
毕竟这娃没个脸色，好东西就要学会分享嘛。
“只是您也知道的，小子那屋子都是那老不死的家伙出钱弄的，小子实在是没钱啊！不妨这样吧，他还欠着小子五万两呢，娘娘您帮忙要来，到时候……”
长孙皇后有些哭笑不得，她当然听过李道宗和刘华打赌的事情，赌注就是这个。
估摸着这银子李道宗是准备耍赖了，你让她一个皇后，帮你去追债？亏你刘华能想得出来。
“行了，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本宫面前哭穷！”皇后也是无力啊。
这小子很奸猾。
“娘娘，毕竟那宫殿是小子炸掉的……”
有嫔妃忍不住掩嘴偷笑，觉得这孩子是在太有意思了。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要讨债自己去！”皇后有些恼火，道：“说说看你那玻璃的事情，赶紧的给本宫将这里弄一弄，还有……那玩意可是量产？”
刘华很无奈，感觉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只能苦逼的眨巴着眼，道：“此事就算娘娘不找我，我也会找娘娘的，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了您，为来年的大灾做准备，那就的就此开始了，只是小子怕一个不小心赚的钱太多了，会惹来麻烦，不妨娘娘您……”
一个不小心钱赚太多了？
你华哥儿咋就不上天呢，吹牛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我看你这是想要皇家这层身份才对吧？
“继续说！”
“一来，小子也想借助皇家的身份，将买卖和生意直接铺开，二来，有了这层关系，也好为来年做准备。”
刘华倒也老实，没隐瞒自己的目的。
“你小子难得老实一会，说！让本宫出多少钱，五万两着实没有。”
刘华无辜的看着长孙皇后，眨巴了一会眼睛，心里暗叹：你好歹也是个皇后，咋就这么抠呢？
“娘娘，那就把小子炸了的那间房子，当成入股的钱吧！”刘华无奈。
“哦？这个可以，不过皇家的东西可是很贵的，以本宫看来，至少得值十万两吧？”
刘华蒙了，自己觉得已经够不要脸的了，可是和皇后娘娘一比，感情什么都不是？
“咳咳……”
刘华连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你觉得少了？”
“不不不，值这个价，绝对值！”刘华还能说什么？你这一张口就十万两，那下一口你是不是来个二十万两？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将此生意全权交给你来打理吧！但本宫丑话说前头，要是让本宫这十万两银子没了踪影，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到时候拆了你家来抵债。”
刘华很想说，娘娘您去吧，反正我那宅子也就一万两银子的价值，不过！这是他和皇后放在暗处的对话，意思就是双方达成了默契，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这样过了。
说白了，他对李世民的示好，算是得到了正面的回复。
刘华被赶走了之后，有贵妃上前，道：“姐姐，这孩子真有趣！”
“有趣？妹妹，你要是这么觉得，不妨多接触接触，怕是就不会说这话了。”
那贵妃一愣，但识趣的没在多说。
长孙皇后轻叹，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她看的出来，刘华太光棍了，那种做好随时跑路的姿态，实在是让她有些看不下去。
敢威胁皇家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他刘华，还真没！
所以，她必须要给刘华找点羁绊，越多越好，甚至以后帮他找老婆都成，但绝不能让他无所顾忌的胡闹下去，昨晚个闹个鬼，那以后呢？
会不会真将长安城给弄没了？
现在，她一点都不怀疑，刘华真有那个能耐。
当李世民来了之后，长孙将此事告知，皇帝想了想，道：“此事观音婢做的很好，那小子就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再加上是个孩子的身份，实乃有心无力。既然他要寻求皇家做这买卖，就做！不妨多让人搀和进来些，说不上，真能将他的心给留在大唐。”
他一直在等一个消息，只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个消息，让他越发的感觉不安。
难不成，科学真有神的手段？
第九十五章：新一届的领导班子
时间并不因为你的珍惜或者浪费而停止，哪怕是一会会！
贞观元年的尾声即将到来，在辞旧迎新之际，长安城终于迎来了最为热闹的时候。过年，这传统的节日是怎么来的，众说纷纭，但是在无数年里的发展之后，它就变成了传统，一件深入骨髓的大事。
在外忙碌一年的男人们回到了家中，带着妻儿走上了街头，有钱的会为孩子们卖点零嘴，没钱的也会往热闹处凑，图个喜庆。
都说家是心灵最柔软的港湾，到了这时候，刘华却有些感伤的坐在了院子里，任由着有些冰冷的风在脸上刮着。
“今年，不需要值班了啊，呵呵呵呵……”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走过来的公孙黎听见了，她不解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将热茶放下，道：“公子，外面凉！莫要得了风寒。”
“妹子啊，其实我很想大病一场！”刘华苦笑了一声，道：“有的时候呢，病了反而会让自己舒服些，那样就不用去想那些让人蛋疼的事情，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们的照顾。”
公孙黎更不解了！
“行了，就当是我发牢骚吧！对了，准备了一些东西，找人送到卢国公府和那个老不死的吧，至于皇后那边……算了，这不该是咱这种小民该有的心思。”
“我觉得公子应该送点，上一次见到了皇后身边的巧儿姐，她有意无意的总在暗示我，貌似……”
说到这里，公孙黎掩嘴偷笑。
皇后竟然和一个平民所要礼物？这话传出去也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些，可这本来是事实，毕竟刘华弄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市场上能买到的。
“哼，她要我还不给了！”刘华当时就来气，道：“好歹也是富有四海的人，自个儿扣也就算了，还讹诈我？门都没有。”
公孙黎错愕的目送负气而走的刘华，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这话没毛病，凭什么？
少给你们送点，我们就能多用点啊！大家都是女人，凭啥要把那么好的护肤霜送给你？我和芳儿都不够用呢。
书房里的庄婷依旧在和题海较劲，小姑娘就喜欢这个，她越发的喜欢挑战那些未知的东西了。
“都快过年了，就别一天抱着本练习题折腾，去陪陪你奶奶。”
刘华的话庄婷貌似没听见，依旧奋笔疾书，连头都不抬一下。刘华知道这娃是没救了，直接上去将书给拿掉，庄婷本来是有气的，但看清了来人，“哦”了一声。
可她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要是接下来的二十来天里，还敢没日没夜的坐在书房，往后一本练习题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庄婷只能憋屈地，不情不愿的离开书房。
冷清的书房立面，壁炉依旧烧的很旺，经过几次的改良之后，书房终于有了该有的样子。
玻璃，地板砖，不管不顾拎出来的天花板，以及组合家具，书桌等等，甚至连皮椅都弄了一套。
他也不怕被人看见了，反正……也懒得解释。
大不了往科学一派的师门一推，就说是自己师傅早早的藏在某个地方，自己取来了！
有些懒散的眯了一会，就被人给推醒。带着些许恼火，刘华看着李道宗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自己书房立面转悠。
“这东西好，给我也折腾个！”
敞亮的书房，绝对是任何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尤其充满现代格局的内部装饰，土著们根本拒绝不了。
“欠钱不还你还好意思提这个，别说材料没了，就是有我宁愿扔了。”刘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说吧，什么事情！”
“你小子可真够毒的啊，竟然跑皇后哪里去哭穷，怎么……真缺银子？”
“不是真缺，是非常缺，因为谁也说不准来年的灾难有多大，要是准备不够粮食，这锅你来背？”
“滚一边去！”
坐在茶几旁边，李道宗很麻溜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有个事儿给你说说，萧瑀滚蛋了！”
刘华没有回答，他对于朝堂不感兴趣。
“你怕猜不到，新任的左仆射是谁吧？”
“别卖弄了，你好歹也挂着个右仆射的名头，对不？”刘华叹了一口气，道：“说白了，朝堂上就那么几个人，不是长孙家的，就是房杜二人，魏征老匹夫还要排在后面，可仔细想想，长孙大人应该碍于外戚的身份，不会接手，老房虽说本事可以，资历浅了些，最后就剩下那个杜了，丞相是他的。”
李道宗错愕的看着刘华，道：“是长孙无疑，老魏进了秘书监，兵部尚书是李靖，我虽挂着右仆射的虚衔，但真正的右仆射，是老杜。不过你咋说老房资历浅？”
“没别的意思，老杜能服众，老房差了点，房谋杜断，那不是浪得虚名。另外，兵部尚书的人选，嘿……”
“又怎么了？”李道宗美滋滋又喝了一口，翻了翻白眼。
“秃子头上的虱子，陛下没放下对突厥用兵，看来那帮野人真把陛下给得罪惨了。”刘华打了个哈欠，道：“也好，没了萧瑀老匹夫，咱就能安心的过几天日子了，至少那帮子读书人该老实了吧？嘿嘿嘿……”
李道宗瞥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话。
读书人？如今长安城的读书人，谁敢跳？那是找死！你刘华都快成了读书人的噩梦了，还想怎么着？
“对了，和你打听一个人。”刘华懒洋洋的睁开了半只眼，道：“裴寂那老不死的，身体还硬朗不？”
“裴大人？”李道宗错愕的放下了茶杯，问道：“怎么，你为何……”
“没什么，啊哈……”刘华又打了个哈欠，道：“有些债啊，不是我忘了，而是不想去讨，近些日子，他又开始不老实了。”
“你说的是，上次你坐牢的事情？”
刘华没回答，舒坦的窝在了椅子上，歪头睡了！
李道宗忽然觉得喝进嘴里的茶，没了滋味，加了一些之后，又觉得苦涩难喝，也就兴趣缺缺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亏你也是个户部尚书，对于盐政的关注可真够懈怠的，有时间稍微的去外面走走，就知道为什么了！”
第九十六章：背后一只眼
有人盯上了玻璃作坊，而且明目张胆的挖人，想要套取这个秘密。对此刘华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以暗中让人和对方接触，最后顺藤摸瓜就把这只老狐狸给揪了出来。
对于上一次的事情，刘华的确没有追究的意思，虽然有些细节足以出卖了背后的人，但刘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想不了了之。
可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
这些权贵们本性太贪，在窃取了解析盐之法后还不知足，死死的盯着自己，想要压榨所有的能力。
裴寂，这位在大唐初期不得不说的人，绝对是一位传奇人物。若说大唐的历史没有他，那就没有大唐。或许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但是……他将杨广的两个妃子塞进李渊的被窝里，这就是李渊不得不谋朝篡位的理由之一。
功成身就的裴寂算是知趣，在李渊在位的时候是妥妥的权贵之一，在玄武门之变后就隐居幕后，变成了操盘之人，继续玩着属于自己的阴谋诡计。
大势已去，李渊不可能重登大宝，但他凭借着和世家门阀的关系，蜘蛛网一般的扎根于朝堂之中，颇有几分领袖的味道。而刘华的首战便是盐，不经意之间触动了他们的关系。可先进的制盐技术是无法被掩没的，所以他采取了窃取秘法的方式。
原本是他和帝王之间的事情，但他打起了玻璃的注意，这不得不让刘华上心，因为……玻璃生意是他为来年做准备的第一件商品，一旦首战不利，所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也会彻底打乱刘华的计划。
“那这事情有些麻烦了！”李道宗眉头紧锁，道：“牵扯上他的话，就连陛下都不好说！”
“另一个褚遂良，不过好在他还算识趣，没以权压人！”刘华轻笑了一声，骂道：“特娘的，这觉真没法睡了。”
“别给我说这个，如今的褚家，已经够惨的了，你就放他们一马吧！”
刘华懒得理，继续说道：“既然是生意场上的事情，那就用生意场上的手段对待吧，尚书大人，您好歹也跟着我学了那么久了，也该出来试试手了？”
“你小子要点脸行么？既然知道……”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自始至终我都没说那是我的生意，我的打算是，将我手底下的生意分成四股，皇家拿大头，你拿两份，给老程两份，我要一成就够了，所以别说我不要脸！我出的点子技术，就应该坐享其成，你们躺着拿钱还好意思说我这个劳动的？”
李道宗很没脾气，闷哼一声道：“那就去找老程那匹夫。”
“你是不想赚钱了是吧？”刘华道：“当然，你要是有这个心，交给程家也不无不可，但丑话说前面，第一步要是砸了，后面就很难玩得转，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李道宗毕竟是经济学的第一个受益者，他在刘华的熏陶之下，已经有了不素的眼光，还有就是，他可是在刘华这里拿走了好几本正版的书籍，只是因为简体字，他读起来略微的有那么点点……难受。
“那你呢？”
“有别的事情，要解决灾情，指望救济那可真够白痴的，人若不自救，迟早会凉！既然陛下的意思是，别把这事情闹的满城风雨，那就引导吧！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实施计划，看来我的抽个时间去看看皇后娘娘，或者和那位兵部尚书去谈谈生意。”
“你就不能靠谱点？”
“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你如果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麻烦，那不妨咱两换换，反正和那样的大人物交流，比我轻车熟路，我这稚嫩的脸皮，咋就总会被撤下来装进口袋，恬不知耻的撒泼打滚呢？哎……丢人啊！”
李道宗无言以对，恨不得把这货拎出去吊打一顿。
可他清楚，这事必须得上心。
“和裴寂正面冲突，怕是讨不得好，太上皇虽然已经……哎！可对于那位裴大人的信任，难免会让陛下难做。”
“政治上的事情你也别给我说，我也不想知道皇家的那点秘辛，就一句话！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让皇家的人吃饱喝足，他们的大腿才会让我们抱，如若不然……你富可敌国了，呵呵……尚书大人啊，那可就是被砍头的下场，所以啊……早点把输了的五万两送来。”
“要钱没有！”李道宗愤怒的起身，很熟练的将刚才用的那套茶具抱了起来，正大光明的走了。
“哎哎哎哎哎……尚书大人，你要点脸，要点脸成么？像个土匪一样，来了就从我这里拿东西，喂喂喂……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刘宅全是他刘华的声音，奈何，这家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他那找抽的作死行为。
没办法，看来以后要让陈达弄个烧茶具的作坊，不然空间里那点茶具，还不够这些不要脸的人偷的。
懒散的日子过的很快，正月过后新年算是结束了。同时宣告着，贞观二年的开始。新年新气象，随着李世民几个惠民政策的下达，减租的几个地方都上了感谢的万民信。
与此同时，在家蛰伏了两个月的刘华，终于出现在了博弈亭，让鸠占鹊巢的一帮儒生们愤恨之余指指点点，不忿的气氛一下子拔高。
刘华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亭子里，感受着和旬的春风拂面，就好像初次来到大唐之时，对这个世界带着敬畏，又有几分期待，以及好奇。
可是在这里活了半年之后才发现，这个史料中记载的盛唐，真没有想象中的好，它充满了未知的危机，以及底下的生产力。以至于他的所有兴趣爱好都没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喝着西北风，听着懒汉吼秦腔。
咦，对了秦腔呢？咋来这么久，就没听见过？
第九十七章：一场雨两个人
对于书生们的退避三舍，刘华不会放在心上。成王败寇的历史告诉我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舆论压力不过是自欺欺人。
刘华就是这样觉得，所以摆好了一盘残局后，静静的等着客人上门。
貌似……他的生意也要就此终止了，毕竟针对的读书人群体，已经不在好奇象棋，也对他刘华没有半点好感。
天阴沉沉的，乌云遮天蔽日，刮起的风冷飕飕地让人难受，刘华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收拾着棋摊，往后这博弈亭，怕是来不成了。
忽然间下起了小雨，将刚要离开的刘华堵在了里面，让他一阵郁闷。本想找庄婷说说话，可那丫头貌似很享受此刻的宁静，狂啃着试题不放手。
“抱歉抱歉，打扰了打扰了！”
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了一个道人，身高七尺有余，头发被一根木簪子简易的挽在后面，只是那道袍脏兮兮的，看上去带有一些风尘仆仆。他一冲进来，连忙抖落着身上的冻雨，叹息着天公不作美，实在是恼人。
刘华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多关注，自大唐开国以来放开了对道家的限制，如今道人满大街的跑，算不上是个稀奇的事情。
“小哥，敢问这天寒地冻的，你在此作甚？”
对方一开口，带着浓浓的蜀地音，好奇的在刘华的身上扫来扫去。
刘华道：“开门做生意，为了养家糊口！”
“咦，这么说来，这博弈亭是你的？”
刘华点了点头。
“这亭子建的有水平，面朝东方见玄武，门朝小河坐玄武，是极好的风水位啊！”
神神叨叨的事情刘华不喜欢讨论，建设系列的风水是避开一些不适合住人的地方，和所谓的财运之道根本就没半毛钱的关系。
“看来小哥是不信贫道地话，就在这长安城里，可有一处恶地，几个月前恶鬼临门，弄的是家破人亡。”道人叹了一口气，道：“苦了褚家人啊，能在那么凶的宅子里开枝散叶，那是多大的气运？”
刘华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
“看来小哥是知道的？”道人愣了一下。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可真够为难你的。”刘华似笑非笑，看着道人。
道人愣了一愣，道：“小哥这是哪里话，贫道云游四海，只是对这些事情比较好奇。”
刘华又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对方。
道人讨了个无趣，咧嘴一笑，道：“都说刘华刘公子年纪轻轻，智慧过人，看来传言不假！”
偏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会继续演下去，看来你这人的耐心也不太好，恰巧我也不喜欢废话，说说目的吧！”
“在下袁天罡。”对方笑着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还望刘公子见谅唐突，此次的目的就是希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褚家人一马！”
“袁天罡？”
刘华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一条大鱼自己翻上了水面。刘华或许不清楚长孙无忌对于大唐的贡献，但对于袁天罡，他可是非常的清楚。
学水利工程的，就没有人不清楚这位的。
他是大唐屈指可数的水力学家，也是大唐实力出众的天文学家。最为重要的是，这货对于洛河的水文研究的透彻，炮制出的洛河献碑事件，让武则天迁都洛阳。
由此可见，他也是十足的一个野行家，一个政客！
“公子为何这般诧异，难不成听过贫道的名号？”袁天罡也显得有些诧异，吃惊的问道：“公子果然是厉害！”
这种狗屁一般的恭维，刘华连心动一下都欠奉。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立场！听着，既然是褚家人找你来的，就去褚家解决事情，我自此以后不想和他家扯上关系，他们的死活也和我没有任何的牵连，至于你所说的那些，估计是褚家人缺德事情做多了，遭了报应。”
“公子此言差矣，贫道自幼喜欢天文历法，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不妨公子高抬贵手，出面陈清其中的缘由，以免长安人对褚家误会。”
“都说了，这和我没关系。”刘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何必呢？”袁天罡的笑容有些奇异。
“呵呵……”刘华起身，看着外面，道：“雨要停了，要是再不回家，估计母亲又要责备。道士，你自便！”
说完，招呼了一下那边闷头做题的庄婷，就往外走。
“刘公子，袁某好话说尽，希望善始善终，免得大伙儿对上伤了和气。”袁天罡的话从外面传来：“公子所依仗着无非是悠悠众口，但袁某也非浪得虚名……”
庄婷忽然转身，气鼓鼓的憋着嘴，道：“你这道士烦不烦，一直瞎比比个没完没了，吵的人做错了好几道数学题。”
袁天罡一怔，脸色有些难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庄婷，道：“小姑娘，看你双目无神，印堂发黑，该是早夭的命数才对，为何……”
“姓袁的，闭上你那张臭嘴！”刘华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各为其主做事也就罢了，但若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小爷我保证你的日子不好过。”
“是么？”袁天罡对于刘华的威胁并未当回事，仙风道骨的笑着，道：“看来她的命数在你，没想到啊，公子竟然有改天匿名的能耐，既然如此……袁某改日登门拜访。”
庄婷有些生气，她觉得这道士很烦，刚要出言责备，却被刘华给阻止，轻声道：“好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这人是有些能耐的，还和少爷是同行，有些怨气也属正常。”
“可是少爷，他吵的我做错了题！”庄婷瞪大了眼睛。
拍了拍她的头，刘华大步离开。
“袁天罡，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你！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愉快？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
对上这时代最大的神棍之一，刘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奋之感。他很想知道，这位野心家到底对水利工程的见底有多深，更想知道，他会用怎样的法子和自己纠缠不清。
总而言之，这是同行之间的较量，更是……他刘华无聊至极的时候送来的乐子。
第九十八章：宰相门前七品官
博弈亭已经去不成了，最后的乐子被剥夺之后，他只能将心思放在来年的大灾上，按照计划，该是去找那些大佬们谈谈事情的时候了。
他觉得就这样大刺刺的上门，极有可能会被李靖给赶出来，在筛选之后，觉得还是找杜如晦谈谈。
早早的来到了杜府，递上了名刺，却在门口站了一早上。这让刘华有些不爽了，问门子道：“见不见给个话，让我这么等着是几个意思？”
“你这娃还真有意思了，宰相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让你等着就等着！”门子一脸高傲，居高临下的戒备着刘华。
“看来这是杜相的意思了？”刘华很恼火，道：“如若不然就是你这刁奴故意刁难。”
“哟呵，还来气了？呵呵……咱家大人要是随便人都能见，那丞相府早就成了菜市场了。”
得！刘华估摸着这货连自己的名刺都没递到杜如晦的面前，感情等了半天，白等了？
“杜如晦，杜相！小子刘华前来拜访，你这让人堵着不让人进也就罢了，还让下人羞辱我是几个意思？”
刘华对着门就是一顿狂吼。
门子呆住了，这是什么骚操作？你以为这深宅大院，你在外面大喊，里面能听见。
“来人啊，给我把这不长脸的小子给打出去。”
本来一个小孩儿求见丞相就让人苦笑皆非了，而如今这孩子还变着法儿闹事？这还了得？要是惊动了丞相……
从门内忽然跑来了一大群家仆，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刘华。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怕有用？
“嘿，我刘华算是开了眼了，之前的褚遂良，现如今的杜如晦，感情你们当官的还真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回事？那个谁……”他指了指门子，道：“丑话说前面，敢动手小爷不还手，但是小爷敢保证，褚遂良就是你的下场。”
褚遂良的事情在贵族之间流传甚广，无人不知。都清楚是因为一个小孩儿的关系，人神共愤。毕竟是恶鬼上门，闹腾的整个长安城都动荡了良久。
门子傻了，感情这娃有这么大来头？
“都住手，你且等着，我去禀告老爷！”
这是一个凶残的客人，不能得罪，真要是惹毛了，怕是给家门带来的只是麻烦，也是暗中自责，咋就犯了糊涂，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小跑着进去，第一时间，和杜构撞在了一起。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杜构有些不悦，呵斥道。
“少爷，那刘华来了！”
“刘华，那个刘华？”
“就是……就是那个和褚黄门有仇，有仇的那个刘华。”
杜构蒙了，诧异的问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求见老爷，这里有名刺！”
“哦？”杜构眉头紧锁，想了想道：“来者不善？”
“不像，之前小人犯了糊涂，没把名刺递上去，但那小儿在外老老实实的站了两个时辰。”
“你这厮，可真会闯祸！”杜构一听感觉蛋疼，道：“速去告知老爷，我亲自出门迎接。”
杜构作为杜如晦的长子，虽说才名不显，可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些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如今朝堂趋于平稳，各方关节打通之后，大唐将会迎来难得的发展期。而当今圣上的意思显而易见，除却戒备突厥的战争之外，还有对所谓的大灾比较上心。
前者以李靖为首的军事家起手，配以户部李道宗的调度，完美无缺的互补。至于后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奈何是陛下信了，更重要的是，此事最终的经手人，就是那个有些嚣张跋扈的刘华。
所以用屁股想，他都能猜到刘华是因为什么而来，有些事情马虎不得，要是出了纰漏，谁都担不起责，最要命的是，刘华小儿会撒泼，一旦在这事情上惹恼了这货，天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来折腾杜家。
杜构连忙走了出去，就看见了一脸怒气的刘华，连忙赔罪，道：“在下杜构，刘华小弟前来，真是蓬荜生辉，请，快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个客气，就把刘华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轻哼了一声，道：“杜公子客气，不请自来还请见谅，但被人愚弄可算不得好事，感情丞相门前七品官，这传言是真的？”
杜构一阵阵的蛋疼，这娃咋就这么不识趣呢？自个儿亲自迎接你，就是打着消除误会的意思，感情自己的表情白表了？
“这事的确是我杜府的不是，老弟责备的是，在下这就传话，好好的教训门子。”
“算了，我又不是来和你家结仇的，走吧！杜相应该很忙，尽快解决事情，免得耽搁他的时间。”
杜构的脸色黑了一些，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只能在前带路。
杜府才是真正的豪门大宅，三进三出的院落宽敞无比，来来回回的仆人们井然有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各种景色美不胜收。比起人家杜府，刘华觉得自己家的大宅子，能砸了。
不过……到了会客厅之后，刘华觉得，自己家还是不错。
昏暗的光线，老旧的陈设，虽说有点儿书香门第的气息，可……逼面不够啊！
下人送了茶水进来，喝了一口后就喝不下去了，这种没有炒过的绿叶泡出来的水，一股子柳叶的苦味，实乃下咽，刚放下茶碗，从里间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来，衣着华贵，富态而不臃肿，面色红润表情古板，蓄了短须，精干当中透露着大度。
就是眼神难言疲惫，时而还要捂一下肚子，貌似是吃坏东西似的。
他便是杜如晦，一坐下之后杜构行礼走了出去，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刘华，两者对视打量了一番，刘华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道：“小子刘华，见过杜相！”
“刘公子请坐，到了这里就莫要客气。”杜如晦很是和气，在刘华行了礼之后带上了微笑，道：“就是不知刘公子此来，所谓何事？”
“生意！”刘华见他开门见山，也就没了客套。
“生意？是何营生，为何要和我杜家来做？”
“不是和杜相做生意，而是要和朝廷做生意。”刘华重新坐下，道：“若只是蝇头小利，小子求见的只是贵府的管家。”
第九十九章：说服你的理由
在生意二字出口时，杜如晦虽然面无其他表情，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悦的。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门谈判么？
可当听闻刘华要和朝廷做生意，又觉得这娃咋就这么会吹呢。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刘公子要和朝廷做何等生意？”杜如晦喜怒不形于色，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军粮！当然，小子所说的军粮并非粮食，而是……一些辅粮，比如，鸡蛋和鸭蛋！”
“鸡蛋鸭蛋？”杜如晦愣了，道：“这等东西，不是军中必需品，而且，也太过于奢侈了。”
“丞相大人，您贵为一国丞相，就不应该以浅显的目光来看待问题。首先，军士保家卫国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性命，可谓让人敬佩。我等庶民虽不能亲身体会，但也不能坐视不理，小子以为，对于他们的关怀，朝堂应该拿出更大的力气来。”
杜如晦眼睛眯了起来，虽说对于刘华早就有所耳闻，没想到在见到自己之后一点都不害怕，还侃侃而谈？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目的就是为了卖鸡蛋和鸭蛋？
“这，怕不是让军队吃上鸡蛋和鸭蛋的理由吧？”
刘华感觉蛋疼了，这杜如晦咋就没传说中那么贤明呢，难不成是历史记载有误？
“当然，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罢了！”刘华继续说道：“小子算过一笔账，朝廷每年在军队的开支，差不多是整个国家收入的一半以上，其中钱占四分之三，也就是白银五百万两，其中军饷三百万两，剩余两百万两用于其他购置，包括蔬菜以及军需物资。至于粮食，约莫两百七十万担，占据整个国家税收的三分之一。”
对于军队的开支，这是刘华从李道宗哪里拿来的数据，再让庄婷通过计算，得出的结论。就算是这个结论，杜如晦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因为，他没算过！
“粮食的损耗颇为严重，从某种意义上说，浪费在路上的粮食，反而比军队食用的要多！尤其在大战时候，陛下征徭役，民夫的数量更大于军队的数量。其实，丞相你有所不知，士卒单一的军粮不仅难以维持他们高强度的训练，而且……消耗起来更大。”
食物的搭配营养学，古人懂个锤子，更不清楚的是，配以蔬菜肉类蛋类，对于粮食还会有节约。
只是成本会高上一些罢了。
“所以，辅以其他食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会大规模的节约粮食，肉类是最好的辅食，但可惜的是，牛羊肉连一般的贵族都吃不起，更别说普通的士卒了，最后剩下的是猪肉，可小子实在上不明白，人都能给阉割了，为什么就不把猪阉割了？养出来的猪，肉实在是太难吃了。”
刘华对于大唐的猪肉实在是不敢恭维，没有阉割的猪养大之后，瘦的不行不说，最主要的是肉还很骚，吃起来口感忒难受了。
杜如晦的心里一阵疑惑，猪阉割过了，肉就不骚了？嗯……这个得试试。
“综上所说，肉就不合算了！剩下的就是蔬菜和蛋类，可蔬菜太过于注重季节性，一到了秋后，差不多就没得吃了！所以，最后剩下的，只有蛋类。”
杜如晦也是一阵郁闷，为了推销你的蛋，你也够了。
“刘公子，话虽如此没错，可蛋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市场上一个鸡蛋两三文，而且还不易储存，就算我和你做了这买卖，那节省出来的粮食，该如何？”
“我收啊！”刘华嘿了一声，道：“丞相大人您可能不知道，为了今年的大灾，我可是寝食难安啊，陛下不但不给我钱，还要让我自己想办法，可天知道今年的灾难会有多大，会有多大个窟窿要小子去填，一个不好把自己搭进去，都堵不住啊！这也就罢了，您说，要是饿死一大票人，到时候小子还有脸苟活于这世上？”
一股子忧国忧民好少年的形象爆发了，虎的杜如晦一愣一愣的。
“至于丞相担心蛋类的价格问题，哎……这也是小子最担心的事情，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没个过不去的坎儿，小子在此保证，这蛋卖给军方的价格，绝对不会高于三文，至于储藏的问题，小子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已经交付工坊那边，已经有了成果。”
“哦？”
褚遂良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买卖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做？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亏本的买卖了，为何还要……”
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照刘华所说，这是要将蛋类加工了在出售的意思，市场上的鸡蛋价格摆在那里，按照成本价来算，怎么都不可能赚。
“大人，小子当然不能倒贴这笔钱，给军方的价格自然按照成本而算，但是……拿到市场来买的，就是另外一个价格了。”刘华得意的笑了笑，道：“最重要的是，小子准备在民间抽一笔款子，其中的细节和问题，已经让尚书大人代交给了陛下，我想近期会有消息。”
杜如晦陷入了沉默当中，但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时而会不由自主的去摸一下腹部。
良久之后，道：“不是不信，虽然陛下不曾有过明旨，但对于大灾的预备，老夫还是可以从中出力，唯一的困难在于……兵部那边，该如何说服？”
感情说了这么多，白说了？
“这不就是小子来找丞相大人的最终目的嘛，李大人那边小子不熟，也知道他可没丞相您好说话，世人皆知，丞相您忧国忧民，看不得老百姓受苦。”
杜如晦翻了翻白眼，这一顶高帽子，咋就那么让人舒服呢？
可这娃明显是要让自己去和李靖去谈，你都知道那位兵部不好说话了，老夫这样舔着脸过去，会不会被抽？
“好，既然如此，老夫倒是准了你所请，会去和李大人交涉。其中细节，待那位郡王爷面圣之后再说。”
“小子谢过丞相大人。”刘华狂喜，高兴的蹦跶了起来，他也万万没想到，杜如晦会这么好说话，不过看着杜如晦又摸肚子，幸喜收敛，皱眉问道：“丞相，你那个地方，是不是会经常疼痛？”
杜如晦一愣，随即苦笑道：“被看出来了？是啊，老毛病了！”
“斗胆容小子上前查验一番，可好？”
“哦？感情刘公子还懂岐黄之术？”杜如晦一愣。
刘华点了点头，走到了杜如晦之前，对着一个部位猛摁了下去，这一下子，疼的杜如晦直接惨叫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而且，额头冷汗直冒。
“丞相大人，麻烦了……”刘华也不等杜如晦问，道：“这病，会要了你的命！”
第一百章：最好的办法还是自救
杜如晦的惨叫声引来了杜构，一看见老爹疼的在椅子上弯着身子，就对着站在一旁的刘华怒目而视。
“构儿不可无礼！”杜如晦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连忙喝止，道：“先站一边！”
杜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敢忤逆父亲。
“华哥儿，有话不妨直说，老夫并非不通人情之人。”杜如晦神色依旧很痛苦。
“不知丞相对于绞肠痧所知多少？”
“嗯？”杜如晦一愣，道：“不曾听闻。”
刘华蛋疼了，你咋就不知道呢？
其实刘华并不知道，此时对于阑尾炎的称呼，不叫绞肠痧，而叫肠痈。
“这个……要不这样吧，你去找个懂这方面的医生看看，让他给你解释解释。我来说说这病，就是你肚子里有一截没用的肠子烂了，从而引起疼痛，按照你现阶段的表现来说，是早期，用手术的方法还能治，但可惜……小子只知道方法，不会弄！”
肠痈就是绝症，和肺结核一个德行，得了基本就凉。
通过刚才和杜如晦的谈话，刘华有些喜欢这人。身居高位而没有太大的架子，也不嫌自己啰嗦，能将自己的话全部听进去。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刘华觉得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死！
可是……他真不会手术，风险太高，不！他来操作的话，基本上直接会要了杜如晦的命。
“刘老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你所说的那病，应该是肠痈。”杜构吃了一惊，在一些古籍中倒是见到了。
刘华苦笑了一声，道：“老兄，你别为难我了！我说了，我是有成熟的理论，但是……实际操作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你非要让我操作，我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还不如……”
“华哥儿，那老夫还有多少时间？”杜如晦打断了儿子继续纠缠，皱眉问道。
“不好说，多则一年，少则几日，弄不好随时都会丧命，丞相大人，小子希望你能找到一位圣手，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之人，小子自当尽力。”
“那倒是谢过华哥儿了。”杜如晦淡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来老夫命该如此。”
“丞相，此病以他人而言的确是绝症，可在我科学一门而言，算不得什么，你切莫放弃希望，若是真能找到这么一位人来，小子保证，一定医好您。”
杜如晦哈哈一笑，道：“好，那就有劳华哥儿了！”
当刘华走后，杜构欲言又止。
“构儿，你觉得这刘华如何？”杜如晦先问了。
杜构想了想，道：“与传言不符！”
“是有些不符，毕竟是个孩儿，喜怒形于色，连喜欢敬佩一个人，都会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杜如晦微微笑道：“之前所作所为在我等看来，或许是过了！但设身处地的想，惶恐不安之余，他所能做的太少，唯有嚣张跋扈才能掩饰其恐慌。老夫倒是幸运了些，只是随了陛下的意而已，就能捡回一条命来。”
杜构皱眉道：“父亲，怕是有些过了吧？”
“老夫的病，老夫清楚，那忽如其来的疼痛，就如他所言，绞断了肠一样，你且去一份信给孙神医，请他抽空走一趟，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坐视不理，再者……科学一派的医术，孙神医定然有兴趣。”
……
尚书房内，皇帝拿着李道宗上的折子眉头紧锁，再三确定之后，他还是不能准了上面的事情。太大了些，都不清楚一旦被效仿，将会产生多大的弊病。
“陛下，此事您也怪不得那刘华小儿，毕竟户部可是没有拨付一文钱给他，若不用这法子，就算那小儿有通天只能，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道宗也是苦笑。
当初他还觉得刘华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做折本的买卖，那不是自寻死路么！但是，至于另外一个观点，他倒是震惊的厉害。
时代的局限性，哪怕李道宗已经学到了经济学的部分精髓，但是……他依旧想不到摆在面上，却被掩住的根本。
比如刘华所说的……要救灾，最重要的还是自救。
在不确定灾难有多大的情况下，就想办法给予老百姓抗灾的防御力，实实在在的东西就是钱粮。而这些东西又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他们，所以，你就的想办法刺激一下市场。
这个李道宗倒是懂，但还是没往鸡鸭上面想，刘华又给他解释了一遍食物链的关系，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既然判定出是虫灾，人不能吃虫子，鸡鸭鹅总会吃吧？
人吃鸡鸭鹅的肉，吃鸡蛋，不就成了？
可是你咋让老百姓信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百姓看到实惠，养鸡养鸭的实惠，所以大规模的收购市场上的蛋类，把价格给弄上去。
类似的事情在李道宗手里发生过，故技重施而已，谈不上什么难的，所以在稍微的点拨之后，他立马就清楚是怎么个章程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亏损的那笔钱，刘华说他来想办法。
李道宗以为他会要那五万两银子，可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这时候的刘华放大招了，福利彩票一出来，当时就把李道宗差点给吓死。
这其中充斥着的利润，绝对能吓死个人，随即也意识到，一旦有心人将这个当成了发财的营生，那这个世界不乱套才怪。
“朕只是担心这福利彩票一出来，会被有心人所利用。”
“陛下，刘华小儿言明，此举必然要掌握在国家手里，个人行为必须要制止，哪怕使用重刑也在所不惜，税之根本就是取之于民而与之于民，以公谋私不可取，更不可开此先例。”
李道宗说不担心是假的，门阀世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敛财的机会，就连刘华捣鼓出来的玻璃，如今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要不是如今的刘华不好惹，怕是有人故技重施，拉进大牢咋呼一下，套取秘方。
“既然如此，皇兄辛苦些，弄个章程出来吧！”李世民也是服了，这娃玩的有些大啊！
“臣遵旨，详细奏章明日会递交门下省，让两位丞相予以批复，并且臣建议，在年后，福利彩票一举，要么彻底取消，或者交于户部经营，民间决不可自行发售。”李道宗严肃道。
“就以皇兄的意见来是了。”皇帝这才算是同意了此事。
第一百零一章：没事你别瞎比比
章程在第一时间递交到了门下高官孙无忌和杜如晦看的津津有味，时而脸上一抹的诧异闪烁着。
“看来郡王准备的很是充足，这种想法，古来没有几个人能想到，也就是刘华那孩子才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思维。”长孙无忌不得不佩服，一环扣一环的布局，配以对民间的刺激，百姓手中有了余钱，无疑提高了抗灾的能力。
“不得不说，我等比起那孩儿，还是差了些！”杜如晦的脸色有些苍白，阑尾炎带来的疼痛，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道：“此事我看就这样吧，递交秘书监，让魏大人拍板即可。”
长孙无忌狐疑的看了杜如晦一眼，最终将疑问压在肚子里没说话。
秘书监作为皇帝的秘书机构，所处理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事。
每日各部递交上来的奏折从门下省到魏征这里，经过严厉的审查之后才会放在皇帝的案头。可以说，魏征虽然没有丞相对一些事情的处理权，可对于事情具有很大的选择权。
奏折到了魏征手里，没看几眼就扔到了旁边，对着旁边的官吏呵斥道：“如此不堪入目的东西，你等也敢提交上来，真是不知可谓。”
“大人，这是两位丞相……”
“两位丞相？”魏征闻言眉头一皱，道：“我去找他们。”
魏征来到门下省时，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正在喝茶。那张古板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有些恼怒的说道：“两位大人真是好兴致，懈怠至此也就罢了，将如此祸国殃民的折子都要往御前提交，真不知二位大人是如何想的！”
话说的很重，可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并不奇怪，这就是魏征，要是不爽立刻就怼你，哪怕惹他不爽的人是皇帝。
杜如晦轻笑着将茶杯放下，道：“魏大人，先来和杯茶，消消火，消消火了再说。”
魏征闻言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呵呵，魏大人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长孙无忌连忙打了个圆场，道：“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该为陛下分忧，有些事情意见不合是常事，不妨坐下来慢慢说。”
魏征很不情愿，但还是坐在了空位上，自有官吏送上茶水，轻轻喝了一口，将折子放在了桌子上，道：“郡王爷胡闹，两位丞相不应该坐视不理，这福利彩票一说祸国殃民不说，还无形中助长了不劳而获的气焰，决不能任由发展下去，此例决不可开！”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对视一眼，眼眸中都是无奈。
魏征啊魏征，你咋就这么老顽固呢！这事儿要不是陛下点头，咋可能递交上来的是章程，而不是建议？说白了，人家基本确定就要这么干，给你个面子备个案。
若说魏征不知道这个道理，打死他两都不信，这时候跑来大谈此事，无非就是想拉他两下水，到时候皇帝发怒，一起背锅。
“魏大人这话就说的没道理了！”杜如晦先放下了茶杯，道：“陛下点头的事情，咱们就应该全力支持。郡王乃是户部尚书，对于朝廷的钱粮心里有数，怕是很难抽出余粮来给予支持。既然如此，在某些政策上，事急从权，你说是么？”
“那也不能助长这等歪风邪气。”魏征怒喝道：“此例一开，往后那还了得？”
“魏大人，那您说该如何是好？郡王爷虽说有些家财，但总不能让他拿出全部家当来赈灾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然魏大人您去找郡王谈谈，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腾出点钱粮，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在这一点上，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是站在一起的。
事到如今，他们也对于今年发生大灾的事情深信不疑。反常的天气让初春提早了一些，往年这个时候该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而今年已经是青草艾艾。人不能太顽固，要学会与时俱进，不懂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懂装懂，在哪里阻碍有利的事情。
这就是政客和政治家的区别，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某件事情上权衡利弊之后，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前提，而一个政客，他们的出发点永远只会是自己。
当然，魏征不是个政客，只是他的脾气太臭，人直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认为这世界上除了黑就是白。
或许有些天真，可陛下离不开这等天真的人，行为在得不到监管之后，皇帝很容易一意孤行，做出不当的抉择从而误国害民。
“胡闹，户部去年的统计已经递交秘书监汇报陛下，哪里还有余粮……”魏征有些生气，道：“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劳师动众至此，实在是太过分了。”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不说话了，好嘛！这不成，那不成，你魏征有本事的话去建议皇帝，将此事给压下去？
貌似你魏征已经那么干了，皇帝并没有采纳你的意见。
老魏算是明白了，在这件事上两个丞相就在和稀泥，压根就不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匆匆离开了这里后，去了户部！
还真巧，今日的李道宗恰巧在坐衙，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问。
“魏大人，事情说的很清楚！缺钱。”李道宗不悦的抬头看着他，道：“不想实施这个也行，请魏大人上书陛下，要么拨钱粮于我，要么收回成命。”
“郡王爷，你这般推诿圣命，可是为臣之道？”
“推诿？魏大人，这话说的可有些过了，自始至终我可没这意思，章程已经在你手里了，办法也是再三推敲的。恕我学识浅薄，既然魏大人觉得此法不行，不妨您来，请您坐在这里主持此事，我想以魏大人的才能，绝对会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
魏征被怼的有些无言以对，怒目而视，面色涨红，你了半天愣是没个下文。
李道宗见状心中冷笑，暗骂这个老顽固可真够贱的，一言不合就怼人，管你有理没理。如今被反怼之后，有些恼羞成怒，看这样子要骂街？
“魏大人，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你我皆为臣子，出发点无疑是将事情给办好，莫要辜负了圣意，此时我看就这样吧！当然，魏大人您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出来，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更不是那种一意孤行之辈，无理取闹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李道宗开始赶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又一个道士
宫廷中发生的事情刘华无从知晓，但手边的事情让他手忙脚乱，管理方面的事情他还能玩得转，可对于生意的把控，难免有些赶鸭子上架。对于陈达来说，新兴的理念完全是睁眼瞎，推行下去的经营模式，完全驴唇不对马嘴，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味道。
无奈的刘华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和庄婷一起努力，最终整理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交给了陈达，让后者受宠若惊。
疲惫不堪的刘华懒散的躺在院中，感受着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舒服，偶尔抿上一口茶，觉得生活应该如此，自己拼死拼活的这是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公孙黎忽然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道士来了，进门之后道：“公子，有人找你！”
刘华抬头看了一眼道士，见对方面容古板严肃，从一尘不染的道袍就能总结出这是个严谨的人，起身问道：“这位，所谓何事？”
“在下孙思邈，受杜相所请，前来贵宅问医。”
刘华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尼玛！历史名人上门了？
就算他再没有啥历史知识，对于孙思邈的大名不可能没听过，可以说《千金方》的威名，可是影响了近千年啊！
“原来是孙神医，久闻大名，公孙妹子，赶紧给神医上茶！”
“你听过贫道的名号？”孙思邈有些诧异。
“当然，当然啊……常听闻当今圣手国医，无人能出先生之右，小子早就想前去拜访了，但又听闻您隐居不出，不问世事，只好……哎！说这个干什么，您请坐。”
刘华起身，将自己的躺椅让给了孙思邈，让后者有些狐疑和不解。
他的确有些名声，但也没这么夸张。这娃一惊一乍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孙思邈没坐刘华的躺椅，直挺挺的站在旁边，说道：“听闻你对于绞肠痧很有研究，贫道此来的目的便是为此，咱们闲话不多说，你且说说看。”
刘华忽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上的难受，这孙神医也未免太傲娇了些吧？
能说什么？毕竟人家可是有大本事的，在当今世界，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神医。只能将手术的理念说了出来，并且详加解释。
孙思邈闻言眉头紧锁，严肃道：“曾听闻华佗为关羽刮骨疗伤，本以为是谣传，可没想到你这小孩竟然懂得这个？可是……”
手术的发源其实很早，但真正用于临床却在后世，因为术后的感染问题，一直是无法解决的事情。如今时代，连刀剑造成的伤口，极有可能会成为要命的问题，更别说手术了！
“我知道神医您担心什么，现在摆在你我面前最大的问题是手术，毕竟对于人体结构以及手术的步奏，我只是有所耳闻，至于伤口的处理，就交于小子。”刘华语气认真。
“哦？你有何办法？”这让孙思邈有些好奇。
刘华蛋疼了，对于这个世界的卫生他实在不敢恭维，更别说消毒，以及术后抗感染问题。但人家都开口问了，你不能不回答。
微生物的领域在这时候无疑是天方夜谭的事情，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很难让人接受存在的事实。哪怕是孙思邈，感觉也有些无法理解。
“要不这样吧！孙神医现在寒舍住下，等解决了杜相的问题之后，咱们在促膝长谈，小子定当一一为神医解惑，您看如何？”
孙思邈为难的皱了皱眉，道：“如此甚好，那就先解决杜相的问题。”
刘华让庄婷将准备好的材料交给了孙思邈，包括一套手术用具以及绷带等物，简陋的条件下只能克服能想到的困难，至于一些突发情况，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的。
饶是如此，刘华还是小看了孙思邈的专业性，这位神医既然是有真本事的，自然对于领域之内的事情，无比的苛责严谨，不懂就问，导致最后让刘华这个半吊子都有些难以招架。
“手术三要素，持刀的手要稳，下手的时候好快，更要准！”刘华硬着头皮，道：“在人体上实行，无疑于在豆腐上雕花，难度自然很高，不知神医对此有什么看法？”
尽量采用商量的语气和孙思邈将问题解决，免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往后有个头疼感冒疑难杂症的求人家时，被拒之门外。
是，空间有座城，各种药物也不缺，奈何确证之后才能用药啊！
“既然是豆腐上雕花，那贫道就先在这豆腐上雕花，等成了在找你！”孙思邈应了下来，让公孙黎拿来一块豆腐，真去雕花了。
“少爷，这位孙神医真的太难伺候了！”庄婷鼓囊着小嘴，有点恼火，她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求知欲膨胀的人了。
“有大本事的人，从来都将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他们清楚什么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道理。科学一派的探索从来都不曾停止过脚步，哪怕我们搞明白了很多的问题，可随之而来更多的问题会在路上出现，若是我们没有虚心求教，向学之心，就会原地踏步！”刘华难得认真一会，对着庄婷道：“你也将这话记着，对于学习能力，你不缺！你缺少的恰巧就是孙神医身上的探索态度，总有少爷给不了你练习题的那一天，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庄婷……难道你就不学了么？”
以这个天才学霸的能力，对于数学上的天赋，这一天会来的很早。
用不足一年的时间，从小学课程直接杀到高中的线性几何，足以让人自惭形秽，可刘华本身就是个半吊子，不是有一座空间撑着，他怕是早就没办法再教庄婷了。所谓的大学生涯，刘华觉得就是酱油四年的浪费时间，不但把之前学过的东西还给了老师，还虚度光阴的终日无所事事，如今后悔莫及，只能老大徒悲伤。
庄婷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少爷，我记住了！以后我会虚心些，老实的向你学习。”
站在一旁的庄婷看着二人，眼神之中全是黯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为的才华，感情连庄婷都没办法比，更别说……
那些东西，她想学，刘华也从来不藏私，可奈何……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没来由的头疼，唯一让她感觉骄傲的是，对于音乐的天赋，可是刘华前几天给她弄了一架钢琴出来，傻眼了！
第一百零三章：名师“高徒”
孙思邈入住刘宅的消息不胫而走，名人效应一发而不可收拾，惹来了很多闲言碎语，坊间颇有议论。
毕竟科学一派横空出世后，惹出的乱子实在太多。先有经济学，后有大灾预言，更有留声机这等事物留存在世上，让人不注意都难。
现如今，连医学都有所涉猎？
有人不仅想问，你们科学一派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太医署作为皇帝御用医馆，代表着大唐最为先进的医疗机构，笼络了国内最为出彩的医者。毕竟人在高官厚禄面前，不得不低头，真没人做到因为三斗米而不折腰。所谓的高士，那也是自吹自擂的沽名钓誉之辈。
然在整个太医署中，太医令以及几位妇科圣手，都出自孙思邈一派。
当听闻老师进了刘宅之后没在出来，几个师兄弟就聚在了一起。
三十来岁的吴申德颇具威望，作为大师兄，有着绝对的发言权：“老师云游四海，不问世事久已。一朝入世，却和品行不端之人纠缠，往后怕是会遭人诟病。”
“师兄言之有理！”杨林脸色苍白，白中又透露着不正常的红晕，道：“必然要制止此事，若是放任先去，必将引起仕林中人的反感。”
刘华是仕林的公敌，医又被归结于三教九流的行当。
为了提高医的社会地位，这群太医署的人，想尽了办法和仕林挂钩，从而有了一个靠山。
可如今孙思邈的做法，无疑给了他们一个耳光，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于东流。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你我三兄弟齐聚一堂，今天就去那刘宅走上一遭，看看那刘华小儿到底用了什么妖法，糊弄老师。”
三人各自上了轿子，来到了刘宅，在庄婷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就看见孙思邈神情专注的在用手术刀在水中给豆腐雕花。
“学生见过老师！”三人连忙行礼，等孙思邈摆了摆手后站直了身体，吴申德率先说道：“老师，您忽然来到京城，为何不派人给学生通个信，好让我等尽心！”
孙思邈连头都没抬，继续凝神静气雕刻着豆腐。
吴申德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杨林，示意他该说话了。
“老师，您久不来京城，可能不知道些事情，这刘宅乃是非之地，久居怕是不成的！”杨林道：“不若跟弟子回去，定会……”
“括燥！”
给豆腐上雕花，讲究的是全神贯注心平气和，喋喋不休的二人终于是打乱了孙思邈的心态，手轻微的一抖，将一个半成品给废了。
“你等心思贫道岂能不知，如此既不可耐的上门，无非就是怕我和刘华走的进了，断了前程！申德，杨林，你二人出师已有十年，可在这十年里，有寸进否？”
吴申德和杨林一愣，两张脸红的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
“新德，作为师弟，跟着师兄混了一份前程，就忘了根本么？”孙思邈对上了最年轻的王新德，眼神严厉。
王新德愣了愣，连忙躬身回道：“弟子不敢，只是……”
“老师，你莫要怪小师弟，这些年来师弟……”
“够了！”孙思邈冷冰冰的打断了吴申德的话，道：“你等是何居心，贫道无心关注，但近些年的表现，着实让人难以沟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贫道乃是闲云野鹤，无心朝堂，至于医门之事也不会关注，如何发扬光大，那是你们的事情。新德，递交一份折子上去，从明日个起，就在这刘宅跟着为师。”
“这……”
王新德一阵犹豫，错愕中用眼神求助于吴申德和杨林，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你不愿意。”孙思邈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那你等三人且去，往后就别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他等三人连襟而来，目的是规劝老师莫要趟这浑水，免得引火上身，可怎么好端端的一件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三人犹豫不决，但见孙思邈已经没了和他们说话的意思，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退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抱着双手站在门口，带着笑意看着退出来的三人。
“哼，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下不知道你是用何等方法诓骗于老师，但别以为计谋得逞，若老师有个好歹，我等必然要讨个公道。”
“哦？”对于吴申德的威胁，刘华咧嘴一笑，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很牛，放马过来就是！”
他懒得和这三人说话，转身就走了进去。孙思邈听到了脚步声，带着怒意转身，见是他后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叹了一口气道：“你莫要怪他们，耳目俱然的为官之道早就让他等忘了医者的初心，久而久之，他等想的，就是如何立足，而非救人。”
刘华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这个倒是不介意，只是神医为何要留下那位叫新德的师兄呢？”
“贫道行医三十多载，救人无数，但所传弟子不多，天赋好者，莫过于新德，三年前申德前来，请贫道出山医治贵妃娘娘，恰巧老夫有他事无法脱身，就让新德去了……奈何这一去，就……”
刘华大概是听明白了，貌似孙思邈对于王新德这个弟子的评价很高，只是弟子不争气，浪费了老师的一番苦心。
“人皆有向往富贵之心，安贫乐道的少之又少，神医这番苦心怕是要浪费了！”刘华坦然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不！你这手术一道，已经为贫道打开了新天地，若是换做以前，贫道自不会由此念想，可如今……贫道一朝顿悟，希望有人来继承下去，从而更进一步探索其中奥妙。”
刘华真被孙思邈的伟大思想给折服了，这等无私的人所虑所思，出发点是全人类，对于蝇头小利个人得失全然不放在心上。
“小子受教了！但在此事上爱莫能助，小子所能做的，或许只能将我科学一派的医术，毫无保留的告知神医，至于能否发扬光大，看命数吧！”
孙思邈诧异的看着刘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本好奇，一个黄毛小儿，怎可能让整个仕林痛恨他。直到第一次接触，刘华也没给他留下好感，可是现在……以弱冠之龄说出此等大义凌然的话来，着实让他吃惊。
在这物质贫乏的时代，一门手艺便是立足之本。
高深的学问更是难得一见，想要求知者多，却无门窥其斑。
第一百零四章：被黑手操纵的市场
长安城迎来了新一轮的高速发展，随着惠民政策的实施，各类的作坊犹如雨后春笋般拔高，手工业的蓬勃发展，促就了商人们的活跃。
尤其是西城，以刘宅为中心，周边新建了四个作坊，在招工告示贴出去之后，引起了很大的关注。百废待兴的时候，劳动力明显的有些不足了，就算有外面的人进城，依旧无法满足这么大的需求。
今天的陈达很早就来到了工坊，巡视一番之后很是高兴的表扬了工坊的管事，同时也勉励他们再接再厉。
“陈掌柜的，有件事来的促狭，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讲！”主管咸鸭蛋制作的作坊主，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带着些许紧张，问道。
陈达道：“讲！”
“掌柜的，自打昨日起，就有好几个工人无端罢工，时至今日，人跑了一半有余。最为关键的是，今日个派出去收购鸡蛋鸭蛋的人，无功而返。”
“竟有此事？”陈达闻言一惊，道：“为何之前不说？”
一门心思放在生意上的陈达，立马意识到这事不寻常。自打事情交代到他的手里之后，尽心尽力的关注着点点滴滴，以防不测。可是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掌柜的，人走了不打紧，可是……这没了鸡蛋鸭蛋，咱们这流水线就的停了啊！每日个还要支付工钱，长此以往下去……”
陈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道：“那就提高蛋类的价格，咱们高价收！”
此时刘华给他交过底，鸡蛋鸭蛋的生意是针对兵部，这个买卖含糊不得，就算是不赚钱，也不能自砸了招牌。
“可是……好几个贩子都不买咱们的账啊！”
“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陈达觉得这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要赶紧的找刘华商讨商讨，免得出了问题问罪下来，他可是担不住的！
人刚到刘宅，就看见庄婷坐在大门口晒着太阳打瞌睡，小姑娘由于过分的翱翔题海，以至于眼神有些不好，待他走进了后，便叫住了人。
“庄小姐，我是来求见刘公子的！”
“今天的少爷没工夫搭理你，出了啥事非要见他？”
“这个……”陈达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事情讲了出来。
庄婷想了想，道：“这事你找少爷没用，市场上没鸡蛋鸭蛋，少爷也不可能给你变出来，他又不是老母鸡，不会下蛋。”
陈达脸黑，觉得这丫头也真够胆大的，开自家少爷玩笑？
“可事儿得解决啊！”
庄婷白了他一眼，道：“你好歹也是跟着少爷学了很久的人，难道就看不出来，这事不寻常么？怕是早就有人盯上了咱们，在这关头上，要给咱们添点堵。”
陈达愕然，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这么回事。
上一次刘华派遣给他的任务，就是调查一些幕后的事情，可结果有点骇人，至少以他的能耐，绝对不敢招惹。
“自打解析盐之事后，那几家人就没放弃过对咱家的盯梢，前些日子连我家门口都有了些说不清楚的人，现在看来……他们是按耐不住了吧？”
盐铁茶作为朝廷垄断的生意，不容任何人染指。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资本家们怎么可能放过，私盐的猖獗无法根除，结果就是财富的流逝，更可怕的是，他们有稳定的渠道，就连官方都难以将手给伸进去。
解析盐法从根本上打破了之前的定律，成本的降低，产量的提高，迫使盐价一降再降，如今的盐价实在太过于低廉，导致私盐贩子没了活路，不再是身背一袋盐，就可以换半生荣华。相比之下，犹豫广销的缘故，利润反而是有增无减的。
那些掌握着大盐田的豪门世家，捞了很大一笔财富。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群人吃到了甜头后，犹如苍蝇一样盯着刘华这坨臭狗屎，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比如玻璃，作坊还没开动，就有人挖作坊里的人，想要套取秘密。好在刘华提前做足了准备，这些人全是李道宗的家奴，不能跳槽。
现如今……目光又盯上了咸鸭蛋和各类鸡蛋的做法上了。
“哼，一帮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我家少爷是穷疯了么？弄出个点子就非要往钱上想，我看这事情就这样吧，他们喜欢折腾，就由着他们，不妨你将价格在往高里提一提，弄个有价无市更好，我看那帮贪婪的货们能玩的过我家少爷么！”
庄婷对于经济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奈何耳目俱染之后的她早就有了常人难以触及的目光，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刘华根本就没想着赚这点可怜的钱，就成了！
既然不赚钱，还要亏钱，不妨少亏点就好？
陈达愣了愣，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道：“庄小姐，您还别说，是这么个理！别的不说，想要赚钱，将那玻璃往外面一扔，嘿……不赚钱都难呐，这弄鸡鸭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没几个钱，我这就去把工人前三了……”
“别别别，这事儿你别急，既然少爷已经让你把作坊建起来，那就肯定有目的，这么大个事情，少爷怕是早就想到了，我看你这目光啊，还是往长远里看看，别总盯着那点蝇头小利，面的吃了亏还不自知。”
陈达愕然，被一个能当女儿的小姑娘给教训，这感觉的确不咋地。
可谁让她是少爷身边的人呢，宰相门前七品官，少爷面前的丫头比一般的下人就更强。
“那成，到时候庄姑娘给少爷那边通个气，接下来该怎么办，好歹也给个指示，免得百十号人成日里无所事事，闲置着也是浪费。”
陈达走了，庄婷有些憋屈的眯眼看了一眼火辣的太阳，被刺的眯了眼睛，无声的叹息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走。
人刚进书房，又被给赶了出来，刘华咆哮道：“你还真会掐着时间，出去！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下去你那双眼睛不废掉才怪。”
是的，庄婷近视了，刘华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可这丫头浑然不在意，压根就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读书只会越来越高。
对此，只能下死命令，每四十五分钟休息二十分钟，敢不听从，家法伺候。
第一百零五章：长安城中很缺蛋
魏征的生活很是自律，每天早晨妻子会早起为他做上一碗汤饼，也就是面条，再加上一个荷包蛋，然后上朝，忙碌一天之后，晚上吃点像样的食物。
大唐人没有午饭之说，刘华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清楚，感情是穷的。
不过，今天饭倒是充足，只是面上没了蛋！
魏征随口问了一声妻子，换来的就是一顿抱怨，道：“你说说，这偌大个长安城，这卖蛋的小贩像是死绝了一样，昨日个我让人出去，整整一个下午，愣是没买到一颗蛋。”
“这是为何？”魏征一愣。
“还能为何，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出的馊主意，说是弄什么咸鸭蛋，茶叶蛋，还有什么卤蛋，皮蛋之类的，花大价钱收购，于是整个长安城就断了货了。”
“这群该死的奸商，真是无法无天！”魏征怒了，道：“今日老夫必然在御前参他一本，要将此等歪风邪气给镇压下去。”
带着一股子怒气，魏征上了朝，面对今日的议题，他反而一言不发。
依旧是为了突厥的事情来回拉扯，主战派言之凿凿，无非是想通过武功来彰显大唐的威严。反对派更是以泱泱大国不可穷兵黩武，好战必亡的道理说三道四。双方你来我往，交锋的时日可不是一天两天。
“魏爱卿，今日为何一言不发？”李世民很是好奇，自己这贴身秘书，今日个变成了哑巴，好坏一句话都不说。
“陛下恕罪！”被点了名，魏征当然不能再哑巴下去，出班朗声道：“事关突厥，朝廷该谨慎行事，来日方长也无需急于一时，所谓泱泱大国无正当理由也好，讨伐不臣，扬我国威也罢，这一切还的看突厥如何变化，以不变应万变。”
李世民点了点头，离间计已经开始实施，他也不急于一时，倒是想看看，突厥到底会乱到什么地步。
“只是臣今日早晨和老妻相谈颇有无奈，难免杞人忧天想到了一些事情，还请陛下准臣一一道来。”
李世民心中闷哼，暗道：“朕不准，你就不会说？”
“爱卿不妨直说，朕也是好奇，爱卿会因何事而在朝堂之上走神。”
魏征老脸一红，轻声咳嗽一声，道：“陛下，苍穹之内皆王土，普天之下财属民。窃取天下之利者，商贾也。此等人不务农，不从业，却享受荣华，可谓贼也。”
老魏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
这是要拿商贾开刀？
就连李世民都愣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
“大旱之年，囤聚居奇，迫使灾民卖儿彼女，平日里且哄抬物价，导致世道混乱，此番恶性，实乃可恨！”老魏言之凿凿，让一些清流官员连连点头，颇有同感，继续说道：“近日里，这长安城中便有了邪风歪气，原本平平无奇的蛋类，如今重金难求，可谓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感情你老魏没蛋吃了？
发表了这么长一番大论，就为了说这个？
别说李世民了，就连那些清流官员们忽然觉得，老魏你未免也太那个啥了嘛，没蛋吃就别吃，老夫今日个也没吃，都没发牢骚，你这是……
“魏大人，商贾窃取天下财货，此事尚且不论，但长安城中无蛋可吃，这并不足以说明商贾可恨吧？”
一老人站了出来，发须皆斑白，精神却非常。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整个朝堂短暂的失了声。
“裴大人，此言大藐。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小小的鸡蛋鸭蛋虽不能说商贾有罪，可此等人贪婪无度，可谓狼子野心，若不加以制止，往后会越发乖张，一发而不可收拾。”
别人怕你裴寂，可是魏征却不在此例。
自打武德年开始，裴寂这位风云人物可谓是顺风顺水，和太上皇称兄道弟，同榻而眠，关系好的快穿一条裤子。时至今日，裴寂虽然已经没了以前的光芒而韬光养晦，可并不代表说，他全然失势。反之，武德旧人以他马首是瞻，名门望族以他为表率。
如此的身份地位，牢牢扎根于朝堂之中，加之慎言慎行，连皇帝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其给赶出去，以免授人以权柄，导致恐慌而自找麻烦。
好在裴寂此人也算识趣，自打贞观元年至今，在朝堂之上很少发声，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么一号大佬的存在，可这不代表着，裴寂就此不理世事，相反，他放下了一些，就要得到一些，在权利的争夺上，永远都不可能有妥协二字。
“魏大人，老夫深以为商贾的存在可以互通有无，人皆有逐利之心，贱卖高买本就是常态，朝廷抑商也不无道理，但区区一蛋，当不得如此兴师动众，拿在朝堂之上说事吧？”
魏征脸色猛变，眼神极其犀利。
“魏爱卿，此番事情朕已经知道了，着户部处理即可！”李世民不得不站出来终止这个无意义的争论，萧瑀的下台已经让武德旧人越发的抱团，若是这时候再起风波，只会平添麻烦，在这等时候，就应该稳住朝堂，以免节外生枝。
可魏征貌似没有领会李世民的意思，他那固执的脾气，若是不论出个所以然来，就不会就此罢手。
“陛下，郡王执掌户部以来，从不理事。尤其受了歪理邪说蛊惑之后，不但不会抑商反而从中作梗，鼓励商贾，此等行径，无疑是火上浇油。”
得，李道宗凭空挨了一刀。
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魏征继续说道：“裴大人，难不成此次事件，和贵府有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得！你这是要把皇帝架在火上烤啊！
裴寂也是一阵错愕，随即呵呵一笑，道：“魏大人，这话从何说起？老夫倒是颇有家财，还不至于争那些蝇头小利，不过倒是听闻城西有些个作坊，说是做什么咸鸭蛋，卤蛋之类的。当然，老夫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若是魏大人想求证，不妨亲自走上一遭，不就一切清楚了么？”
魏征道：“既然如此，本官自当如大人所愿，定然走上一遭！”
李世民心中嘹亮，也是暗自叹息，魏征这直脾气，真不该和老奸巨猾的裴寂对话啊，被三言两语的引入了彀中。城西……那不就是刘华小儿的地盘么，一旦魏征去那边走上一遭，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被扯出来。
也是暗中把刘华给骂了一顿，这娃的如意算盘如今打的非常精，不但拉上了老程，郡王府，连皇后都拉下了水，这要是让魏征知道，宫中搀和了商贾之事，自个儿会不会又被口水洗脸？
目光落在了裴寂身上，这老货眯着眼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