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家有一宝
纵然公孙黎早已习惯了刘华的粗言豪语也依旧被“干趴下”这类的话给闹了个大红脸，古代的女子早熟，生于青楼之中的女子更是早早的明了人事。
“公子何须气恼，秦芳不过是鞠芳楼内一丫头，妈妈当初将其雪藏，无非是想着暂避奴一头，如今奴有了从良的心思，妈妈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公孙黎通情达理，很理解生意人的心态。
“那也别来老子面前显摆。”刘华越说越气，哼道：“不就是被一帮读书人给怂恿了下，就不知天高地厚，妹子你给我听好了，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非要把那什么花魁给收入囊中。”
话糙理不糙，明显是刘华生气了。
……
刘宅在西城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豪宅，纵然这个家的主人只有两位，但占地将近百亩的豪华放眼整个长安城，绝不输给任何一个权贵。当然，美中不足的只不过是少了一些亭台楼阁，多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另类建筑。
花巨资打造宅院，本是犯忌讳的事情，可若是有了权贵的影子在其中周旋，事情另当别论。李道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这长安城里面折腾，除了皇宫中的有数人外，谁敢哔哔？
万两白银下去，房子的主体早就起来，至于装饰装潢被刘华阻止了，追其原因无非是刘华受不了昏暗的光线外，生火之后满屋子烟尘味道。
陈达那边的地板砖已经有眉目了，在刘华几次的否决之后，这个典型的商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釉子，烧出来的地板砖比起现代产品来说有所不足，但对于喜欢用青砖铺地的唐朝来说，绝对是质的飞越。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候着刘华的召见，直到怒气冲冲的刘张氏带着庄老太太杀过来后连忙退让。
开什么玩笑，在这个家，刘华是可怕，可这位漂亮的年轻寡妇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传闻中这位可是和那位郡王有说不清楚的二三事呢，你敢在他面前跳下试试？
“简直翻了这混小子了，年纪轻轻逛青楼不说，如今更了不得了，窑姐儿都带家里了？这要是传出去，咱刘家还有脸么？”
刘张氏杏目含煞，一副随时冲进去找刘华算账的架势，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夫人，夫人你切莫急。”庄老太太连忙将人拦着，道：“少爷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再者少爷早熟，身边缺个女人，总不是个事。”
“亏你也知道他还只是个孩子，如今已然成了这幅德行，那以后还了得？咱这刘家后宅还不成了他的安乐窝？”
“夫人，老生也是过来人。这男人啊要是起了心思，那可就难以打消。俗话说堵不如疏，少少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您这是操哪门子心？再者那公孙姑娘出身是不好，但也是个清官人。说白了也是个苦命的人，早早的没了父母，天知道在那教坊司遭了什么罪。”
刘张氏是彪悍的，但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很容易将心比心，常常将别人的不幸拿来和自己做个比较，得！这么一说，这位公孙姑娘也是女强人？
“话虽如此，但这孩子要是三天不打，他就上墙揭瓦。”
庄老太太没在劝阻，其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刘家近半年时间里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五十多年的生活智慧告诉她空穴来风必有因，就在刘华看在庄婷的面子上收容她之后，她越发的认识到，这个孩子不简单。
外界对于刘华的发家史传的颇为玄乎，但老太太一眼就瞧出那位大人可是从刘华身上获得了更大的好处。
毕竟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刘华一直以来将自己那苦命的孙女照顾的很好，甚至教那女娃读书认字，如今听那位陈大官人说，非常的了不得。
越是这样，庄老太太觉得她那死鬼儿子一辈子没干啥好事，临死前倒是给丫头找了个好东家。
里面传来了音乐声，刚跨进门的刘张氏目瞪口呆地站住！
那个古怪的破烂，竟然在庄婷的摇动之下，发出了人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
别说她了，就连公孙黎一时之间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虽早已知晓留声机能造出来，但当见识到实物时，对于理念的冲击太大了。
刘华却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真特娘有失水准！不过也就这样了，妹子你就按照这上面的练，尤其是那**部分。”
说完抬脚就走，刚跨出门就被刘张氏给牵住了耳朵，疼的刘华嘴咧咧，连忙讨饶。
“你这臭小子，折腾的这是个啥玩意？”
她已经顾不得刘华和公孙黎之间的破事，留声机带给她的震撼像是亲眼见到了神仙。这事情荒诞不说，传出去天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就像当初刘华贡献出的解析盐法，无缘无故的遭了牢狱之灾。
“您先放手，放手成不成？”刘华拼尽全力挣脱了老娘的魔掌，道：“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奶奶，咋还一惊一乍的？”
“你欠打是不？说！”
“娘，这玩意五万两白银，你说值不值？”
“五、五万两？”刘张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道：“是那个棒槌这么傻，这玩意虽然新奇，但也不能吃啊。”
按照刘华对于老娘的了解，崩和她讲理，那是行不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银子，一旦给她一个心动的价格，老娘都恨不得把他刘华给卖了。
“娘，您这一看就是穷人乍富，真正的富贵人家，他家差钱么？不差钱！在享受物质生活的同时，他们对于精神享受更加的向往，这东西别说五万两，就算你再翻一倍，它也有人要。”
刘张氏的确有点穷人乍富的毛病，总认为钱攥着手里比较踏实，对于所谓的投资理财压根就看不上眼。每日刘华在外的收入要按时上交，刘华需要用银子就的申请，理由要是不充分，审批就通不过。
“真值五万两？”老娘的重点，明显在钱上。
“儿何时骗过你？”
“那就好，改明日你就卖给那人，早点收了钱才是正事。”
说完喜滋滋的转身就走，虎的刘华一愣一愣的。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这位老娘来这里是干嘛的。
“老奴见过少爷。”庄老太太上前行礼，一脸褶子笑的如菊花一样，道：“这些日子天冷，注意多添件衣服，大妞那丫头还不懂事，等过些年会好点。”
刘华听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跟不上老太太的思维，可看着她那双老花眼半眯着，用一种奇特的目光从他两腿之间扫过之后，刘华不由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这是啥意思？”刘华打了个寒颤。
“没什么意思，只是少爷您还身子骨没长开，有些事情还是得节制，免得伤了根本往后可就麻烦了！”
这一刻的刘华想死，感情您这是把我看成了禽兽？
当成禽兽也就罢了，可小爷我现在有那心，也没那能耐啊！
他很想解释，可在老太太转身的那一刻，打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子无力感。他就想不明白了，咋会给这帮人留下了这种奇怪的念头？
带着一肚子的憋屈来到了博弈亭，这里早就人满为患，那些不请自来的儒生们齐聚一堂，鸠占鹊巢的高谈阔论者，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显得意气风发。
刘华是不太喜欢与这帮子眼高于顶的读书人有所交集，这毛病不知是怎么来的，但就是在和读书人交谈之后，心里莫名的排斥。
亭子中央坐着的乃是一个妙龄女子，轻纱遮面，梳妆打扮的一丝不苟。媚眼如丝，顾盼之间颇有几分故作矜持的高傲，素手调羹，面前的茶具别具一格，抬手顿足之间，有大家的风范。
身后的侍女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年纪不过十五颇为稚嫩，手捧银壶，每当眼神从侃侃而谈的儒生身上扫过时，带着爱慕之情。
一看这情况，刘华打心底里就不爽了。
“秦姑娘，在吃食一道上你可就不如在下了，所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再精致的点心不过是徒有其表，就算能上的了台面，可滋味真少了一些。”
大冷天摇着扇子的儒生颔首轻笑，身子坐的笔直，言语颇有几分自得！
第四十七章：论装逼各位都是弟弟
“然也，在下也有幸吃过几顿酱驴肉，那味道着实回味无穷。”一儒生唉声叹气，道：“只是在下自幼家贫，难以满足于这口腹之欲。”
“邵燕兄弟何须长吁短叹，以你才学来年必当登榜，他日功成名就，还少了你这口吃的？”一儒生打趣道。
其他人哈哈大笑，只有那邵燕神色略有尴尬。
刘华听到此处时准备要走，可坐于亭子中央的秦姑娘眼尖，已然注意到了他，大声喊道：“那不是华哥儿么，怎滴来了就要走？”
“华哥儿？哦……秦姑娘说的可是象棋的发明人，刘华？”一儒生连忙追问。
“正是那不学无术地小儿，年纪虽然不大，能耐却不小，论起旁门左道来，在座的各位可真不如他，至少在下甘拜下风。”
说话的乃是刘华的老熟人，便是那位姓林的儒生，他今日一身白色缎衫，配合上面如白玉红唇齿白，还真有那么几分偏偏美男子的味道。
刘华真觉得是这世界疯了，还是说自带嘲讽系统，咋躲都躲不过去？
姓秦的这个笨女人就是个傻蛋，被当了枪还沾沾自喜，以为公孙黎之后她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整日里和这些儒生们沆瀣一气，形影不离，自以为弄几首绝佳诗词，在中秋可以大放光彩。
可殊不知，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要当花魁可不仅仅要长得美，才艺更要能拿得出手。人家公孙黎从小跟着公孙大娘学艺，舞蹈音律无所不精，再加之这几个月来跟着他刘华学了些这世上没有的，早就达到了宗师级别地存在。
奈何公孙黎投资赚了钱，已然没了争名逐利之心，这才准备退居幕后。如此做法，作为东家的鞠芳楼损失惨重，就想着用秦芳把公孙黎给逼出来做事。
本来都没把秦芳当回事，可这位“准花魁”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专门从河对岸跑过来嘲讽人来着，说的话当时差点让刘华忍不住打人。
“你，给小爷我起开！”
刘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一把将姓林的从椅子上推了出去，毫不客气的坐下。
众人见刘华如此霸道无礼，一个个不忿的出言责备。
不过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话，连一点新意都没有。
“骂够了没？骂够了就给小爷我滚蛋，谁特娘给你们的胆子，跑这里来撒野？你们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博弈亭是你们这帮学成有术的人横行霸道的地方？”
“非也，这博弈亭虽说是你刘华所建，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刘华就算再霸道，也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吧？”
天冷扇扇子装逼的儒生眯着眼睛，不疾不徐反驳。
刘华瞪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这亭子是小爷我所建？亏你特么也是读书人，难道圣人教导你可以不请自来，不问自取？还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没错，可你是王，还是臣？别以为读了两天书就可以高高在上，说难听点，莫说你现在还和小爷我一样是个小屁民，就算你科举高中了也没资格和老子哔哔，老子特么有卢国公当靠山，你有什么？还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要点脸行么，你是哪门子的‘天下’？”
喷人？
刘华向来不虚任何人。
你们不就是自诩清高的君子么？
那“贼”是不是君子品行之一？动不动拿大道理压人，你特么又算不上道理！何况他刘华从来不讲道理，不服？老子他么有靠山，活土匪程知节坐镇，就问你们怕不怕。
那儒生果然一脸的便秘模样，恶狠狠的瞪着刘华敢怒不敢言。
“刘公子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我等的确不该不请自来，奈何佳人有约，总不能落了秦姑娘的面子，唐突了！”又一个儒生连忙微笑着赔罪，道：“听闻刘公子也是读过书的人，自当行文雅之事。之前秦姑娘所说糕点乃江南道的最为正宗，辅捋兄又认为这天下最好吃的莫过于酱驴肉，不知刘公子如何认为？”
“辅捋兄”应该是那个刚才装逼失败的哥们。
但这哥们也好不到哪去，在来横的不行地情况下，开始委婉的考校起刘华，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你刘华，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甭以为找到了大腿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论其心思，毒！
刘华淡然一笑，不屑的看着这儒生，道：“看你这样子，该是出自豪门之家咯？”
“不才，家里颇有几亩良田。”那人自得的拱了拱手。
“哦？我还以为你家里有矿呢！”刘华越发的不屑，道：“我自幼家贫，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此言一出，有几个儒生情难自禁冷笑了出来。
那姓林的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道：“真是读书人之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尔这等见识真不知是何人所教。”
刘华懒得理他，再一次的开口道：“只是在几年前，我家老师曾做过几顿佛跳墙，弄了个火锅，勉勉强强的果腹吧。”
眼神中的暗淡，让众人都是一阵不解，就听刘华继续说道：“这佛跳墙啊，需要海参，鳐鱼翅，小鲍鱼，瑶柱，广肚，大虾，鹌鹑蛋，辅以冬笋、香菇、熟鸡肉、老姜几片，配上花雕酒，上汤和上好的盐巴，加以白胡椒粉，用小瓦罐在小火慢焖四个时辰。”
“依稀还记得，当这菜出炉之时，那破庙中的老方丈不知何时跳了出来，慌乱地从地上捡起了枯枝当筷子，荤素不忌地往嘴里塞，当时这菜还没个名字，还是那老方丈一时兴起，说，这菜要是在他家寺庙里做，怕是连佛祖都会从神龛里蹦跶出来，哎……想想那味道，还是老师做的正宗啊！”
什么是佛跳墙，再坐的人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就连刘华本人上辈子吃到的也不是什么正宗货，可佛跳墙的魅力绝对不可小觑，时至今日依旧记忆犹新。
饶是如此，栩栩如生的描述绘声绘色，勾起了这群人肚子里的馋虫。看着刘华砸吧着嘴，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亭子变得静怡无比。
“至于火锅啊！这东西就比较简单了，说白了就是涮，配以高汤红油，那味道辣的会让人受不了，全身冒汗，甚至次日会出恭不变，可是一旦吃过一次，就欲罢不能了。”
“刘公子，您这是吹的吧？”叫邵燕的那个寒门子子在此有些格格不入，至少比起他人身上的锦衣，那身麻布粗衫很是碍眼，不过这货明显是个吃货，一听有如此美食，他已经有些宠宠欲动了。
“就是，你所说的这两种美食，我等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怕是你信口雌黄，杜撰出来的吧？”
家里有田的儒生有些坐不住了。
本意是要让刘华展露无知的一面，感情说着说着，他们都变成无知的了？
“没见识不是你们的错，可是没见识还出来丢人，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刘华一脸的怒其不争，道：“至于佛跳墙我是爱莫能助了，在厨艺一途上天赋有限，很难达到老师的层次，至于火锅嘛……嘿嘿，你想不想吃？”
他看着邵燕，那表情就是用糖果骗小妹妹的坏大叔。
“这个……”
“邵燕兄答应他，我等也想看看这火锅到底是何物，若是如他所言也就罢了，若是……”
“你又能如何？”刘华眯着眼睛看着姓林的书生，道：“提前吃屎？”
“你……竖子欺人太甚！”姓林的怒喝。
“欺负你？呵呵……”刘华那稚嫩的脸上全是不屑，道：“说实话，对于一个路人甲而言，要不是舔着脸求上门来被欺负，小爷我还真没那个心思。”
一语双关，这话不但让姓林的快气疯了，就连那位秦芳都俏脸煞白。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找茬，被喷到怀疑人生时的尴尬，掩面狂奔。好不容易凑齐了人来找场子，感情又被喷了？
就在秦芳组织语言，准备犀利反驳一番时，数匹快马接踵而至，惊起一片尘土，为首的虬髯大汉，不是卢国公程咬金是谁？
人未至，身先至，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吼道：“华哥儿，你可真让老夫好找，咦……竟然这般的热闹。”
“见过国公爷！”
一群读书人肃然起立，齐齐弯腰施礼。
“免了免了，都是华哥儿的朋友，客气个啥？都坐都坐。”程咬金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亭子，狠狠的拍了一下刘华的肩膀，道：“好小子，个把月没见，倒是长高了些，就是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上不得战场，往后多吃点肉。”
刘华差点被程咬金一巴掌给拍翻在地，忍着疼咧了咧嘴，还没说话，旁边那个家里有田的儒生道：“晚生济州东阿赵毅，见过国公爷。”
第四十八章：爽就一个字
“咦，济州东阿人士，姓赵？”程咬金表情愕了一下，道：“赵峥是你什么人？”
“禀国公爷，乃家祖。”
“原来是赵峥的后人！怎滴来了长安，也不去我家去坐坐，这是看不起我老程？”程咬金有些不乐呵了。
“岂敢，国公爷莫恼，只是上京之时家严有令，不得功名万不可前去府上叨扰，免得让有心人说三道四，坠了国公爷的威名！”赵毅不卑不亢，答得有理有据。
“你老赵家的人永远就这么墨迹，来都来了还怕个鸟！再说在这长安城，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说三道四？看我老程怎么拾掇他。”
混世魔王之所以是混世魔王，嚣张跋扈是一方面，还要有主动惹事能平息的手段。
“倒是小侄多虑了！”赵毅连忙赔罪。
“行了，以后别在老夫面前这般说话，酸溜溜的听着人难受，就该学学华哥儿，大男人说话做事，不爽就去干。”老程上前拍了拍赵毅的肩膀，脸上笑的如花儿一样。
刘华对于老程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大大咧咧没个正形，可若是对了眼的人，才会拍对方的肩膀。
这个赵毅，怕是不简单。
“国公爷教训的是，小侄以后会改！不过话说回来，刘公子是个秒人，刚才在讨论吃食时说到了火锅，很是好奇，只是小侄与刘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不甚熟悉，就不知能否看在国公爷您的面子上，满足这口腹之欲？”
程咬金的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疑惑的看了一眼刘华。
刘华却坦然的笑了笑，道：“民以食为天，国公爷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恰巧打算要请这位邵燕兄弟吃顿饭，您要是不嫌弃，一起？”
“好啊！”老程松开了眉头，哈哈大笑，上前使劲的拍刘华的肩膀，那力道，差点把刘华给拍脱臼。
刚才他算是看出来了，老程貌似欠了赵家类似于人情的东西，赵毅这玩意虽然嘴上说的客气，可骨子里就不是个东西，逼迫老程来着。这事刘华不答应，老程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可老程的脸上绝对不好看。
目光轻移在了赵毅身上，刘华满脸是笑容，只是眯着的眼睛散发着一股股难言的色彩，老程将一切看在眼里，上前狠狠的拍了他一下脑门子，用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警告道：“别打鬼主意，这娃坑不得。”
“嗯？我没打算坑他。”刘华一脸的无辜，道：“就是很想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有时间再说这事。”老程嘀咕了一句，放大了声音，道：“火锅呢？”
刘华满头黑线的让老程派人去一趟刘宅，自个儿无所事事的坐在老程身边，听着这帮儒生们拍老程的马屁。
有几个人还有些味道，拍马屁不着痕迹，惹的老程哈哈大笑，但更多的还是手段笨拙，时不时拍在马蹄子上，搞的老程有些尴尬。
刘华对此撇了撇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邵燕的身上。他貌似没见过如此大的官，在程咬金面前唯唯诺诺的，更多的时候插不上话，有些不同的意见说不出来，憋的一张脸涨红，看上去像个猴子的屁股。
刘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身边，意思是让他坐。
可邵燕使劲的摇了摇头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这让刘华脾气上来了，这娃咋就这么不上道哩？给你个和程咬金亲近的机会，你丫不珍惜？
一个箭步冲过去，猛然往前一拉，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书生，竟然力气非常大，反而把他给扯了个趔趄。
“大胆！”猛然间，在外面的侍卫们齐齐抽出了刀子，吓的所有人缩了缩脖子。
“干什么干什么，各位大哥别紧张，赶紧把那玩意收起来，很吓人。”刘华赶紧上前阻止。
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小插曲，落在赵毅的眼中变了味道。他本以为借助祖父的的恩情，可以让程咬金对他刮目相看，从而削弱刘华带给众人的压力，哪知道就连程咬金身边的侍卫，都卖刘华的情面，小小的一个误会，从而无理由把刀。
由此可见，刘华和程咬金的关系可不一般。
好在火锅来了，来的不仅仅只有火锅和吃食，连公孙黎和庄婷也跟着一起过来。这两人算是彻底的被刘华给带歪了，毕竟刘华偶尔从空间里拎出来点吃食，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边是火锅？”
铜锅在家里就被点上了，就连锅里的汤都有了热气。这东西比较简单，只是刘华弄出的火锅底料而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拆掉了包装，再由庄婷这小丫头亲自下料，一般人根本就分不清个所以然来。
菜很简单，山菇羊肉白菜，藕片和发黄的野菜。
一字排开放在了桌子上，一众人见这般食物，一个个变得失望起来，甚至有人不屑，道：“这等粗鄙之物，也只配下人食用。”
刘华已经对着沸水下料，一听这话对着老程说道：“国公爷，记住这人，以后要是当了官，整死他！”
说话的儒生怒目而视，喝道：“你当国公爷如你一般小气？难不成在下说错了？”
程咬金却沉吟片刻，看着刘华的表情异常的严肃，随即对侍卫道：“记下他，要是科举之后金榜题名，打断他的腿。”
“国公爷，这不公……”
“给老夫打出去！”程咬金本身就是个不讲理的，何况他还仔细的思考了刘华刚才那句话，对付你一个没有官身的儒生？就算有官身，人家老程也没必要解释，更不需要你解释。
“食物本无贵贱之分，奈何这人一生下来就会被化为三六九等，这等天赐之物，不仅仅是贵人们的享受，灾年更是民众救命的食量，做人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谈什么忠君爱国替陛下牧民？我看沽名钓誉差不多……国公爷，差不多了，开吃！”
一声令下，刘华立马动筷，一筷子差点将锅里的羊肉给捞干净。老程对此很有意见，怒哼一声，眼疾手快的从刘华碗里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张嘴就全给吞了。
只是……下一刻的老程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一样，死死的屏住了呼吸，然后一双眼睛睁的贼大，要不是神经的拉扯，估摸着眼珠子已经掉了下来。
在桌的人有刘华，庄婷以及被强行拉上桌的公孙黎和邵燕，以及不要脸主动贴上来的赵毅。除了很淡定的刘华和庄婷之外，一个个仔细盯着老程，目瞪口呆的等候着下文。
这时候的刘华和庄婷发飙了，两人运筷如飞，用他们最快的速度将锅子里的羊肉捞进碗里，拼命的往嘴里送。
“你这鬼丫头，咋放了这么多料，吸……你想辣死少爷我？”
难怪老程这幅德行，感情是辣椒放多了，就连他刘华都感觉到了辣，别说从来没有接触过辣椒的老程。此时……程咬金的舌头备受煎熬，只是碍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实在没脸吐出来，直接一口就吞了下去。
“吸、吸、吸、吸……辣死老夫了，水，赶紧，水啊……”庄婷指了指带来的瓦罐，老程全然抱了起来，拔掉盖子，死命的往嘴里倒，可是，他的眼睛再一次睁大。
这一次连刘华都眨巴着眼睛表示不解，庄婷委屈巴巴的道：“我听说国公爷来了，就把少爷您放在书房准备泡药材的酒拿来了。”
刘华差点没背气过去，得！辣椒配烈酒，还是六十度的高粱酒，老程你会爽死。
老程好不容易将那口烈酒给咽下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辣的胸膛起伏犹如拉风箱一样，但那股子劲道，恰是老程最喜欢的。
明明额头见汗，全身发热，还爆喝一声：“爽！”
只是再找羊肉的时候……
“去，让府里那羊肉快马送来，今日个老夫要吃个痛快！”含糊不清的吩咐一句，老程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真怕下手晚了会没了吃的。
赵毅和邵燕彼此对视看出了对方的犹豫，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那滋味……
火锅的魅力在于，麻辣的味道让你死去活来，又欲罢不能。明明知道次日极有可能上火便秘，甚至脸上长痘痘，可就是在吃的时候，根本管不住嘴。
个中滋味，只能用痛并快乐着五个字来形容。
当事人之觉得爽快，可围观的人早就不淡定了。他们不清楚这桌子人到底发的什么疯，明明吃的时候痛苦地要死，一个个“吸，吸”的使劲抽气，还拼命的将筷子往锅里塞，不顾身份的疯抢。
难道，火锅真的那么好吃？
难道，这才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美食？
刘华不是说，这火锅做法很简单，的确，水煮肉片加点菜而已，就如此简单就让人变成这样了，那要是所谓的佛跳墙……会不会真让佛从天上跳下来？
一个个的，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四十九章：喝酒真的误事
一场盛宴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酒足饭饱后的程咬金将那坛子酒当宝贝似的捂在怀里，连别人闻一下都不成，最后在庄婷委屈的小表情下，勉为其难的让众人喝一杯。
“妹子，庄婷，包括我在内，不许碰！”刘华忽然就飙了，吓得公孙黎刚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刘华。
“妹子，你虽以年芳十五，平日里喝酒也就罢了，但这酒太烈，一杯足以让你人事不知，等再长些，过了十八你想喝多少我给你多少。”
这话说的很无礼，出奇的是公孙黎并未反驳，双目水汪汪的“哦！”了一声。
邵燕和赵毅二人喝了一口之后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满是回味。国人对于烈酒的渴求，不亚于是个男人对美女的念想。唐朝的酒淡的连啤酒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发酵了甜醅而已，少喝点不但不会对身体你造成多大的损伤，还会有些助益。
但凡事最怕过量，比如现在的老程，刚才贪杯多喝了几口，如今酒劲上涌，整个人都开始飘了，被侍卫们驾着，步行回去了。
秦芳作为今日的主场，原本打击一下刘华的同时刷一波存在感，可没想到这屁大孩子折腾出了个火锅，成了焦点。一干儒生在散了场之后，将赵毅和邵燕围在中间，非要让其说出个所以然。
邵燕还陶醉于火锅带来的刺激感，赵毅一脸阴沉，偶尔目光从刘华身上扫过，带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胡乱的应付了几句之后，慢悠悠的靠了过来，对着刘华微笑道：“刘华小兄弟，不知可否有时间，我们找个酒楼坐坐？”
“我们很熟么？”刘华眼神中满是警惕，道：“我也没那个时间，有事说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毅能让程咬金吃瘪，绝非善类。比起邵燕而言，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通过称呼，刘华铁定这货有求于自己，还和火锅有关系。
果然，在刘华不乐意的拒绝之后，赵毅压低了声音，道：“小兄弟，这火锅和那烈酒都是好东西，我刘家对此非常的中意，就是不知……”
“你想做这份生意？”刘华似笑非笑，道：“可以啊，眼光倒是满独到的，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赵毅没想到刘华会这般爽快的答应，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上，给憋到了，连忙赔上了一副自信的微笑，道：“莫要认为我山东山高皇帝远，但论实力，我刘家可不输于京城任何一家。”
“包括当今陛下？”刘华坏笑着问道。
“刘华兄弟此话何意？”赵毅猛然一愣，语气拔高了一些，惹的他人目光转投了过来。
刘华冷笑了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做买卖，我的合作人只有皇族，你们这些豪门世家，还真没那个能耐接手。”
“你可要想清楚了！”赵毅沉声道：“怕是卢国公未必会真心护着你。”
“呵呵……”
刘华果断的留给他一个背影，这人就是个嚣张惯了的蠢蛋。虽然你家势力不小，但千万别去和李世民试着扳腕子，那样倒霉的绝对是你。
火锅生意，其实这个不难，但最为关键的辣椒大唐还没有呢！要等也得等来年再看情况，总不能一直从空间里往出来拎吧？没错，就那座城里面的火锅底料，足够整个长安城吃好长时间，可你怎么解释这凭空出来的东西？
其次就是酒，大唐的酒可不是你想酿就能酿的，那些豪门世家可以无视法律，酿一些出来卖，但是……如此高纯度的酒很容易造成垄断，到时候吃不饱兜着走的人，第一个就是他刘华。
“赵兄，此子甚是神秘，也甚是嚣张跋扈，今日与其交恶，怕是后患无穷啊……”
赵毅冷哼一声，道：“王兄，你今日惹恼了卢国公，怕是科举这条路走不通了！哪怕你搬到了刘华小儿，依旧过不了卢国公那一关，在下奉劝你一句，别去试探那位国公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小伎俩永远不够看。”
“赵兄……”
“告辞！”
冷冰冰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赵毅摔袖而去。
……
身在牛车之上，刘华眉头紧锁着，旁边的庄婷和公孙黎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少爷忽然就变了脸。
“哎，真是麻烦啊！”刘华拍了拍脑门子，感觉脑壳有点疼。
“少爷，你不会怕那个赵毅了吧？”庄婷毫不畏惧的问道。
刘华回瞪了她一眼，道：“不是这事，你们不觉得卢国公忽然出现很突兀？”
“嗯？”两个人都一愣。
“还有就是，今天那老不死的竟然没来，若是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一大一小美女都是一惊，公孙黎有些狐疑的问道：“公子，怕是你多想了吧？”
“希望是我多想了。”刘华使劲地锤了两下脑门子，皱眉道：“可是我和那老不死的今日约好了，他该是这个时辰来拿书才对。”
“不管怎么说，那位大人在朝堂之上也是地位超然，若是出什么事情，除非是……”
公孙黎猛然一惊，脸色变的惊恐起来，看的刘华心里发毛。
“一定是我多想了，肯定是我多想了。”
……
老程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虚弱的呻吟着，沙哑的喊着：“水，水，水……”
孙夫人亲自连忙递了杯冷茶给他，刚下去没多久，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
冷茶配火锅……
程咬金差点没死在马桶上，那股子让他欲仙欲死的感觉，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臀给剁了。最可恨的是，一边在拉，一边又想起了当时吃火锅的爽快，竟然特么流口水？
知道的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程对着自己的排泄物食指大动呢！
艰难的起身之后，一个壮老爷们连系腰带的力气都没了。
“刘华小儿，你害人不浅，老夫，老夫……咦！”
忽然老程痛苦的闭眼，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骂道：“这特娘是什么事嘛，咋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一看这天色，他连忙喊来了管家，风风火火的就往外面冲。
“老爷，您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身后传来了孙氏的声音。
“要是老夫去晚了，刘华小儿说不上已经被人给剁了喂狗。”老程怒气冲冲的回了一嗓子，让车夫驾车往西城方向跑去。
刘宅人丁单薄，也没有仆从如云，所以一到晚上便早早的关门熄灯，整个寨子安静的犹如鬼屋一样，这或许是大屋深宅的最大不好处。
程咬金是急了，暗骂自己够混蛋的，这要是让华哥儿出点事，自个儿没办法给夫人交代不说，还没办法给陛下和李道宗那老匹夫交代。
一到刘宅门口，也顾不得招呼车夫，龙精虎猛的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开始砸门，奈何这宅子太大了，前门被砸，后宅的人咋可能听见？
程咬金一咬牙，猛然一个纵身，双手借力就跳上了墙，本能的就往里面跳，可这刚一下去，就觉得不对劲。
刺啦！
他感觉自己身上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了一下，随即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连忙查看，发现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了好大一条口子，鲜血**的往外流。
“么得，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缝。”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抬腿就往里面走。
可是……
“汪汪汪……”
一阵狗的狂吠声传来，数条黑影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凶狠异常的就往他身上扑。程咬金也算是沙场老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但在这一刻也全身炸毛，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感觉自己的脚后跟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的他“哦”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狗已经扑到了面前，老程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白森森地牙齿，这也激起了老程的凶性，提起拳头，左右开弓。
老程的功夫绝对不是所谓的三板斧，那是因为他常年的厮杀之后花繁从简，以最快的速度取得胜利后的以讹传讹，单论拳脚功夫，老程不输于任何人。
扑上来的几条狗，受不住老程的拳头，被打退之后倒在地上发出了哀鸣。但有一只，纵然被打飞了出去，依旧艰难的爬起之后，继续扑了过来。
“嘿，还真特么是个倔种！”老程呸了一声，又是一拳捣在了狗肚子上，这才将其击退。
出手固然凶狠了些，可老程明锐的察觉到，这几条狗可不简单，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明锐的察觉到入侵者，绝对是一等一的猎狗，再者是最后一条，其凶不亚于独狼，这样的狗打死了真是一种损失。
“是谁？我劝你乖乖别动，不然后果自负！”前面传来了刘华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一些煞气。
“臭小子，害怕就害怕，还装什么英雄，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收了，赶紧的。”老程没好气的吼道。
刘华这才松了一口气，收掉了猎枪，偷偷藏在了身后，道：“我说国公爷，啥事你不能白天说，这大半夜的，你这是唱哪出？”
第五十章：一点即通的机灵鬼
程咬金极惨，鲜血淋漓！
在明亮的灯光下，老程终于清楚自个儿遭了什么罪。
感情刘华这货在墙根附近埋了很多钉子，一旦有人跳墙必回中招受伤，那些狗闻到血腥气，肯定会攻击。
“您也真是的，弄成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刘华一边帮他包扎，一边抱怨，这破伤风得打，狂犬疫苗还得打，如若不然……他刘华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要是为这事老程挂了，史书会咋写？
反正他刘华百分之百会背锅。
“你这臭小子还有脸说老夫，若不担心你，我有必要大半夜跳这寡妇墙么？这要是传出去，更特娘没脸见人啊。”
刘华心中那个汗啊，感情您老是知道的？
那你还跳？
看来啊，还真不是自己杞人忧天，怕是有大事情发生。
“您老先安生一些吧，天大的事情也不及您的身子重要。”刘华虽然还是嬉皮笑脸的，可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了。
“臭小子，你说今日个跳下来的是我，若是换做其他人，你以为凭你那几条狗，能挡得住？”老程瞪着他，问道。
“您也太小看……”
“若是死士呢？”
刘华长大了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辩解道：“我咋可能会招惹那样的人？”
“哼，你是小看了自己闯祸的能耐，老夫真是搞不懂，你一个屁大点孩子，咋就能忽悠着那老匹夫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今日个清晨你是没见到，就差一点点，两个老匹夫差点打起来。”
“哦？”刘华愣了一下。
他不难猜出老程嘴里的两个老匹夫，无非就是李道宗和萧瑀，至于为什么，无非就是为来年是否有大灾这事上扯皮。
“这事怨不得我，我说与不说一切凭本心说话，这天下，兴亡皆是百姓苦。早点做准备，就少饿死两个人，有备无患总是好事。”刘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那老不死的把那姓萧的打成狗就好。”
“嘿，你还别说，老萧真差点被打成了狗，当场断了两根门牙。”
“这么猛？难道陛下不管么？”问出来之后刘华后悔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要是李世民管，能打起来？
“陛下也不容易，也清楚你所说的道理，只是奈何朝堂不是一言堂，有时陛下的话也未必管用，各方的掣肘暂且不说，毕竟有些人啊，还心不死，哎……”
随着程咬金的一声长叹，刘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真怕老程说出一些自己不该听的话，那到时候……
在整个大唐，无论任何人和他刘华为敌，他无惧。底气就放在哪里，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是……若是李世民真要弄他，往后刘华将举步维艰。
“你也别苦着脸，不管那老匹夫多有理，就不应该在朝堂之上动手，所以陛下禁了他的足。”
“哦？那这事和我没关系啊！”
程咬金猛然抬头，道：“陛下今天下了一道圣旨到中书省，赦免太子旧党，同时安抚山东，令薛万彻回京。”
“哦！”刘华点了点头，陷入沉思当中。
这件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历史上貌似李世民真是这么干的，可以说李世民的容人之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魏征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但很多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可懂得。”
伴随着老程这句话，刘华心中咯噔一声，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到了一起。
李道宗的忽然发难，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大义，而是政治需要，是李世民让他这么干的，换句话说，是李世民下命令让李道宗揍萧瑀。目的就是为了禁足他李道宗，至于原因……
刘华极其不愿意联想到自己，但老程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已经明着告诉你，这事你脱不开关系。
联想到自己和李道宗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经济学说，而李道宗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敛财无数，是得益者。那么……有人想要自己的经济学说，其最终目的就是……
钱！
配合上那份圣旨，这是皇帝在引蛇出洞啊。
赦免太子旧党，真心归顺者好说，大伙儿相安无事，你有才我给你提供舞台。但若是心怀不轨……那就会活动，要造反的第一条件必须要有钱粮，如今天下大定，靠抢是不成了，那剩下的只能从其他方面来。
所以那些人会将目光盯在李道宗身上，追根溯源的挖出自己。
想明白这些，刘华倒吸了一口气，委屈巴巴的看着李道宗。
程咬金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忍不住赞扬道：“蛮聪明的，看来你是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了，但这事儿你不能怨陛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让你没事干把那么好的学问交给那老匹夫，交给老夫多好……”
原本的幽怨在听闻这话之后，刘华满头黑线，问道：“国公爷真想学？可以……二十两银子每天！”
“滚蛋！”老程不干了，骂道：“你小子也忒没良心了些，老夫为救你险些交代在这里，这份天大的恩情你不思回报，还想着在老夫身上讹银子，真是不知好。”
“可我也要养家糊口啊！”刘华很憋屈。
“你很缺钱么？”老程很不客气的戳破他的谎言，道：“那老匹夫就算再贪得无厌，也不会无耻到一毛不拔，不过你那经济学说老夫是学不会了，改日来我家一趟，看看那个小子有天赋，教他们。还有，你小子不许拒绝，你婶子已经不是一天念叨你了，让你有时间去一趟，她亲手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刘华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他想起了孙氏那温和慈祥的容颜，总是不能自己的和上一世的母亲重合，这种莫名的亲和感，会让他产生一种难舍的情怀来。
而程咬金的言外之意他也听得懂，他也希望两家有所交集，以后算是一个盟友。
“行了，你小子也别给老夫露出一副死了爹的样子来，看着恶心，这事儿你的注意点，千万莫要掉以轻心，一旦出现可疑人物，保命要紧，千万莫要冲动，可记住了？”
程咬金再三叮嘱之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而刘华一夜难以入眠，他是真把李世民给恨透了，随意的小手段，把自己当成了诱饵，置于危险之中，这种被贼惦记的感觉，真特么难受，提心吊胆啊！
第五十一章：迟来的中秋
感谢和感恩戴德是两码事，刘华并不因为这群高位者的善心而从善如流，在**裸的被利用之后，生活怕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政治就是那么回事，身处的位置越高，想法就会越多，所谓的“顾全大局”无非就是那么回事，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任何一个人。
若不是刘华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些许价值，或许李世民根本顾不上他的死活，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一夜的刘华怎么也睡不着，唉声叹气地坐在冷清的书房之中，仔细思量着后果。作为一个来自治安良好的后世人，一旦有了生命威胁，难免会提心吊胆。可事已至此，别指望他人能给你应有的保护。
清晨的太阳升起，外面地空气有些清冷。就算太阳光落在身上，刘华觉得还是通体生寒。庄婷觉得自家少爷有些不对劲，睁着大眼睛无辜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你还是等会陪你公孙姐姐去练歌吧，距离中秋没几天了！”
庄婷犹豫了很久，最后傻乎乎的“哦”了一声。
刘华依旧把自己关在昏暗的书房之中，沉思良久，自语道：“好，既然你们这样，那就别怪小爷我做事不地道！”
这事儿只能豁出去，面对亡命之徒，嘴皮子功夫再顺溜，也起不到作用。一个不好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小命交代出去。
从空间里拿出了若干纸，几个圆珠笔，他便开始奋笔疾书。
……
转眼到了八月十四，以鞠芳楼和常春阁为首的青楼开始大肆地造势，不甘落寞的商人们仿似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大肆涌入长安城，让原本平静的长安城掀起了一股热潮。十大美女的画像被贴了出来，引得士林读书人们齐聚一堂，整日里诗词歌赋，美酒佳肴。
作为鞠芳楼新推出的准花魁秦芳，在某种意义上是被议论的重点。此女虽说才艺不显，但文采飞扬，若干日子里参与诗会等儒生举办的聚会中大放异彩，从而成为了这群人追捧的对象。
反之，原本的花魁公孙黎在走出众人的视线之后，让很大一部分人伤心欲绝。
今日的鞠芳楼早早的便开始布置，一些无所事事的士子们也来了，在歌姬的陪同下喝酒闲谈。话题无一不是来日的花魁争夺。
“坊间已经开了盘口，大热门早已出炉。常春阁内韵儿姑娘稳居榜首，其次便是秦芳姑娘，至于其他人虽然榜上有名，但以在下看来只是个陪衬。”一儒生轻摇纸扇，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虽说既有不显眼的黑马脱颖而出，但终究是韵儿姑娘胜面大一些。”
“不然，我等只将目光放在榜上，可榜外依旧有着才情出众的美人，天知道那几家青楼是否有压箱底的没拿出来。”
“张兄，你这有些杞人忧天了，倘若其他青楼真有拿的出手的姑娘，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何苦忍者常春阁与鞠芳楼？”
“底蕴这东西可不是有一个人就可以撑起来，别的不说，近几年来鞠芳楼有公孙姑娘，便能稳压常春阁一头，就算公孙姑娘有退居之心，后来者秦芳姑娘，也绝非浪得虚名。”
“可惜了啊！这公孙姑娘可这是让人寒心，放着好好的花魁不坐，偏偏跟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狼狈为奸，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自找的！”姓张的书生略带不忿，道：“公孙大娘一代大师，所授弟子自然不能以常理推断，但目中无人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然也，一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已，有个姑娘躺在他面前，又能如何？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哈哈哈哈……”
在这群人闲聊之际，秦芳在丫鬟的拥护下缓步走来，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极其吸引人，柔若无骨的样子我见犹怜。她的出现立马让儒生们停止了交谈，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轻轻的福了一下，声音轻柔，道：“芳儿感谢各位公子前来助场，鞠芳楼已经备下了薄酒，以表谢意。芳儿不才，扶琴为各位公子助兴。”
慢悠悠的坐下，自有丫鬟为她摆上古琴，素手微动，一曲《高山流水》涓涓流淌，琴音绵绵，意境高远，时而有高山巍峨，时而流水潺潺，让人身临其境难以自拔。
这些儒生已然听的痴了，在一曲结束之后难免感慨。
姓张的那书生道：“本以为公孙黎的琵琶已经是人间仙音，却没想到秦芳姑娘一把古琴，演奏出如此出尘的味道。”
“是啊，极其难得！”
“这古琴的造诣已经炉火纯青，我看公孙黎的琵琶也不过如此。”
“我看今年这花魁，秦芳姑娘势在必得，我等提前恭贺。”
对于儒生们的恭维，秦芳虽然脸上淡淡，可心中却高兴的很。公孙黎是横在她面前跨不过去的高山，纵然有鞠芳楼的支持，她也会深处无力感来。尤其公孙黎成名乐曲琵琶，绝对是大宗师的水准，想要超越根本不可能。
秦芳也是在刘华嘲讽之后痛定思痛，另避新路，苦练古琴。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她从小打下的底子，配以名师指导，在短时间里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艺成之时，早就耐不住得瑟的心情，连忙跑到这里来显摆一番。
“芳儿虽说练琴有成，但还是离不开各位公子的支持。”心里得瑟，但脸上表现出的依旧是楚楚可怜，道：“此次花魁竞争，人才济济，芳儿不敢大言胜券在握。”
“秦姑娘，放眼这鞠芳楼，所能与你媲美者唯有公孙黎，可如今她人在何处？我看她早就怕了，与其花魁之位不保，还不如全身而退，免得丢人现眼。”
“是极，时极！我看也是这个道理，公孙黎若是真有能耐，不可能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青楼发生的事情刘华顾不上，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让他带上了黑眼圈。花魁的竞争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只是单纯地看不惯鞠芳楼这种唯利是图的市侩形象，赢了固然好，输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今日的炒作？
呵呵……这种类似于资本主义国家大选的拉票，在势力面前压根就不够看。
公孙黎在中秋的当天进了书房，看着疲惫不堪的刘华表情错愕，本想退出去的，却被刘华给叫住，问道：“练的怎么样了？”
“这……只能说是勉为其难，那歌实在是……”
“差不多就行了，没那么容易！”刘华闭眼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道：“帮我个忙，把这些东西装订起来。”
公孙黎这才注意到，刘华面前摆放着无数的纸张，其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当真吃了一惊。
粗略的估计，就这些纸上的字，怕是有十多万的数目，难怪这几天的刘华，彻底的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
“公子真是好学问，让奴佩服。”
“妹子，你就少拍点我的马屁成么？要不是为了应对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吃饱了撑着才干这个。”
他可真够恨这生产力底下的大唐，弄本书出来要手写，难受的一逼。
公孙黎动作轻柔，仔细认真，快速的将刘华所书写的手稿装订成册，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自始至终她没看其中内容一眼。
她的小心翼翼刘华看在眼里，若不是累急了，肯定会说她一顿。
“今天就别练了，休息休息，为今天晚上做准备吧！待会儿让庄婷找一下陈达，让他派几个人将留声机带过去，今晚上，要让那些人看看，小爷我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哼！”
第五十二章：你们接着吹，我听着就好
刘华的小气公孙黎早就有所领教，这个十岁大的孩子不喜欢与人接触，但是一旦他将你认定成“自己人”那就会毫无保留的维护你，哪怕是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鄙视你，他也会想办法帮你瞪回去。
更别说秦芳那个不长眼的傻丫头跑过来耀武扬威了，这不是不疼的手指头往门缝里塞么？
公孙黎喜欢音律，她更喜欢刘华教给她师门的东西，那复杂而轻快的节奏颠覆了这世上任何一种乐器的节奏，不再是打击乐的单调，琵琶声的铁骨铮铮，也不是琴瑟合奏时的意境深远。
重金属乐总能带给人强烈的节奏感，也更容易让人释放内心深处的情愫。直到第一次听到留声机里播放出的音乐后，公孙黎已经明白，刘华不是说非要装个逼才弄出那么个古怪玩意来，而是，那上面所播放的音乐，根本就没办法演奏。
哪怕是她所熟悉的吉他，架子鼓，都只是其中之一，其中有些节奏所使用的乐器，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何物。
更难得是，就算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你面前，也不可能找到会演奏这些的人来。
傍晚，华灯初上时。
青楼所在的护城河两旁早就人满为患，尤其是博弈亭这边，小摊小贩们早早的开张，叫喊买卖声不绝如缕，讨价还价声激烈异常，还有跑来跑去的孩子，惊吓着大人们的怒骂呼喝声。
节日的气氛异常的浓郁，这无关于身份和地位，只是祖祖辈辈们留下的规矩，中秋，家人团聚。
刘华在一干人的拥簇下，拉着偌大的留声机艰难的前进着。庄婷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好奇的扫来扫去，尤其在看到美食之后，本能的吞口水。
倒是公孙黎面带轻纱，并不以乘坐的牛车简陋而不满，更不因周围的热闹而左顾右盼，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在刘华的身上，感受到了从后者身上传来的莫名紧张。
“公子莫要担心，奴自当全力以赴，定取得花魁之位。”说话间看了一眼拉在车上，被红布遮掩的留声机上，那是她底气所在。
师门重宝加上她本身的才艺，绝不可能输。哪怕有人作梗，也不可能，作为当事人，她太清楚那首歌的难度，就算是她，只能照猫画虎。
刘华嘿的一声笑了出来，道：“这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休息不足，精神欠佳。”
说完，打了个哈哈躺在了车板上。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怕什么，那样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本能使然，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连眼皮都不由自主的狂跳。
他很怕死，但是……躲不掉的！
既然如此，就坦然面对吧。毕竟……他可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大不了拼了老命拉几个一起下地狱。
若干家青楼共同举办的花魁大赛，场面实在轰动。巨大的空地上早早地搭起了高台，其上有所表演，惹的无数人围观，一帮大老爷们看着柔若无骨翩翩起舞的妓子们，口水使劲的往下掉。
毕竟这大冷天穿这么少，轻纱之下是若隐若现柔弱苗头的身体，是个男人都会直吧？
“咦，这不是那个河对面摆棋摊的小子么？他怎么来了？”
刘华刚靠近广场，就有经常逛青楼的熟客认出了他，一嗓子吆喝了下去，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公孙黎公孙姑娘。”
比起刘华而言，公孙黎貌似更吸引眼球，毕竟人家的身段就在那里放着。
刘华连忙调整了心态，很是客气的对着周边人拱手，貌似……他才是焦点。
面对刘华这种不要脸的贴金，看官们不会惯着他，能无视的无视，不能无视的报以冷笑，刘华不以为然的道：“感情小子已经成名于长安城了，承蒙各位抬爱……”
“喂，公孙姑娘，既然已经退出，何必自取其辱？你是真欺青楼无人，还是说对自己的才艺有信心？咱们这些人以前是支持你没错，但是如今……”
一群不怀好意的读书人无视了刘华地自我良好，对公孙黎发难。
“当然是认为青楼无人了，毕竟她乃公孙大娘的弟子，输人不输阵嘛。”
“常听闻公孙黎的琵琶公孙大家的剑舞，韵儿的琴瑟伴袖舞。公孙大家的剑舞我等缘浅难窥奥妙，但这琵琶，貌似不是公孙大娘所擅长的吧？”
“谁说不是，在下认为，盛名之下自然无虚士。”
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公孙黎的脸色铁青，愤怒的从众人脸上扫过，差点喷火。
“好歹你也是见识过无数男人的，连这点都看不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她的肩膀被刘华拍了拍，道：“这是由爱生恨啊！”
公孙黎差点一头从车上栽下去，什么叫见识过无数男人？这话太有歧义，只不过，由爱生恨这话说的没错。
青楼的规矩是，到了一定的年纪不从良，就要把自己给卖出去，哪怕她是公孙大娘的弟子，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她这位大众情人，无数男人眼中的禁脔，早就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只因她抽身的比较早，在遇到刘华之后有了从良的意思，虽说刘华对于自己跟着他不支持，但也没反对。作为青楼妓子，就得把脸皮这玩意给丢掉，能抓住的幸福，就千万别放手。
当然，她公孙黎赎身绝对是天价，但只要有数，她公孙黎就能出得起，更何况她早就在刘华身上学到了生意之道。
“公孙姑娘，你这一言不发的是自持身份，还是说看不起我等读书人？”姓林的不知何时跑到了人前，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从刘华身上落在了公孙黎脸上，道：“就那乳臭未干的孩童，怕是满足不了你吧？”
“你……”
“小爷我自认为嘴巴够贱的了，没想到遇到了个比小爷还最贱的。”刘华眼睛瞪大，小声的自嘲一声。
“喂，刘华小儿，你也别装死！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造个留声机出来，东西呢？”姓林的当然不会放过刘华，喝道：“甭给我说，你车上拉着的就是所谓的留声机。”
留声机的体积对于刘华而言，是太大了些，毕竟喇叭可是他加持过的，再者，比起后世的喇叭而言，那简直没得比！
但对于这帮土包子来说，这玩意太小了，毕竟……
“怎么着？就那么忙着要吃屎？放心，热乎的自然有人会给你准备好，不会凉，安心，安心……”
“刘华小儿，你莫要得意忘形，今日个在下必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提赌约，姓林的气不打一处来，目光不善的落在公孙黎身上，道：“公孙姑娘，为了子虚乌有的东西，将自己搭进去，值得么？”
哪知公孙黎冷冰冰的说道：“若是刘公子真没办法拿出留声机，我公孙黎**与你又何妨？”
一时之间，所有人蒙了。
刘华却不乐呵的瞪了公孙黎一眼，道：“你有必要让狗咬一口后咬回去？你听着他吹就是了，搭理个什么？”
公孙黎感受到了刘华对此不乐呵，纵然是责备，但她不忧反喜，明显是小公子吃醋了？
“公子，奴本是下作的妓子，名声在落入红尘之时早就丧尽，但公子不然……容不得这等人出言不逊。”
刘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三章：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边争吵引来了无数好事人地关注，站于鞠芳楼高出，一脸古板的褚遂良已然注意到了。作为朝廷重臣，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微服前来的目的是受萧瑀所托，和士林人士打好关系。
“那人便是刘华？”他问向身边侍从。
“是的老爷，此子摆摊于博弈亭之中，蛊惑郡王，诱骗公孙姑娘。”侍从小心的回答道。
褚遂良点了点头，道：“有些本事，但他一个孩童，凑这热闹？”
“老爷，此事说来也是红颜祸水，鞠芳楼在失了公孙黎之后，后起之秀秦芳前去挑衅从而触怒了刘华。”
“哦？小小年纪便如此的风流，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呵呵……”
“老爷说的是！”
“公孙黎师从公孙大娘，本事是有的！但这世上怎可能只看本事，既然已经失宠于鞠芳楼，何不全身而退，非要自取其辱，奈何，奈何……”
褚遂良不是没有年轻过，作为大家族出来的人哪能不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所谓人捧人则高，人踩人则贱，公孙黎在全盛时期选择退出无可厚非的会成为神话，自此以后留下一桩美谈，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在这半退半隐之际还出来搅风搅雨。
这样只会触怒各大青楼，得罪仕林，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会自找麻烦。
“老爷，卢国公传来消息，说是国公爷受了伤。而如今郡王被禁足，今日个这刘华怕是吃不到好。”那是从小心翼翼地进言，道：“我看这刘华，也未必如传言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褚遂良呵呵轻笑道：“张程，你跟着老夫有些时日了，怎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君子远离危险这句话没错，但你却忘了，富贵险中求。那刘华不过弱冠之年，又是市井之徒，可在短短几个月里，已然影响到了朝堂，甚至连陛下都有所耳闻，其实你所说的不过如此？”
张程连忙请罪，道：“老爷教训的是！”
“算了，你且去安排安排，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老夫倒要看看这刘华小儿到底有何依仗，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玩出花来！”
褚遂良哪能听不出张程口服心不服？只是没必要纠正罢了，三十多年里的呼风唤雨，在天翻地覆之际屹立不倒，他褚遂良绝不是什么善类，若没点眼光，早就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人生的智慧在于经历的多了自然会有总结，对于褚遂良来说，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是潜在的对手。
……
姓林的儒生不依不饶，堵在牛车前大放厥词，或许部分儒生而言羞于为伍，但对于市井之徒而言，荤段子才是完美的八卦。
公孙黎对于普通劳苦大众而言，那是明星一般的存在。
刘华一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姓林的儒生，仍由他胡说八道。
只是连庄婷小丫头都瞪圆了眼睛，一副要冲下去和这货拼命的架势。
“淡定，淡定点！”刘华已经顾不上这货胡说八道了，不得不佩服这些文化人骂人，差不多都快问候刘华祖宗十八代了，愣是一个脏字不吐，这值得学习。
相比而言，自己太粗俗了，动不动就问候人家全家女性，这是毛病，是缺点，的改！好歹也是科学子弟，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面子工程还的将就着。
争执直到台上歌舞结束之后才算告一段落，毕竟正事差不多要开始了，不管是吃瓜群众还是仕林儒生，亦或者公子哥们，不就是为了心目中的姑娘捧场嘛。
大唐自然没有主持人这么一说，可在莺莺燕燕妙龄女子们登场之后，已然告诉所有人，开始了！
犹如闹市般的场下忽然变得安静，只有坐于台上的华贵青年们激动了起来。
“是小桃红啊！哈哈哈……快去快去，卖花来，让尔等看着，本少爷看上的姑娘，绝非浪得虚名。”
有激动的，自然有鄙夷的。
“粗俗，俗不可耐！”
“这小桃红无非长得不错，论才情不过尔尔，谈何浪得虚名？”
“你等不知，王家这位可是小桃红的恩客，自然要全力以赴咯。”
有人偷耶！
激动的公子哥猛然站了起来，怒道：“我看你等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桃红哪里不好？”
“我上哪去知道？我又没上过她的床。”
“你敢上试试。”王公子更怒。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等今日前来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既然王公子喜欢这小桃红，何不包个圆场，也让我等开开眼？”
“那是肯定的，本少爷是差钱的人么？”
花魁的选秀无非是投票制，不过这票不是免费的，一两银子一朵纸花，数量高者胜！
场上的小桃红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在音乐响起之后刘华失望了，这特么是在跳舞？怎么觉得是在搔首弄姿呢！你看看，乱抛媚眼是几个意思？这是勾引啊，**裸的勾引啊……
来人，受不了了，真的快……
这女人就一个字，媚！的确媚到不行，大冷天里穿的凉快，走的还是性感路线，绝对是男人受不了的。
“咳咳，公子，奴这就先去了！”
坐于旁边的公孙黎是一阵尴尬，她看着刘华露出的猪哥样，很想捂脸，自个儿长得不比这小桃红差啊，你这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啥呢？不就是……衣服穿得少点么。
“啊……去吧去吧，咱们早点完事了回家！”刘华很尴尬，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放，好歹他也是见识过比基尼的，可比基尼能赶得上这种奔放？
人家玩的就是若隐若现，人家玩的就是性感妩媚，一阵“古代热舞”撩拨着抠脚大汉们的心弦。
“粗俗，真是粗俗不堪！这等妓子，谈何才艺？我看就是娼妓也不过如此。”有儒生大怒，破口大骂。
“你这读书人好不讲理，我看这小桃红就不错，就连你们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好不遮掩的才是最好的。”
“胡说八道，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有辱斯文。”
“斯文个屁，扒了衣服黑灯瞎火的谁特娘分得清？”有人大怒。
……
好在小桃红的演出并不久，不一会就被高雅的东西给代替了，这妹子是弹琴的，唱的是一首诗词，但刘华听了听就觉得蛋疼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单调的一批，要不是那些伴舞的妹子们撑着，刘华铁定能睡着。
接连好几个，都是如此……
直到，孤零零一个人走上了台后，刚才被几个妹子撩拨起来的热度猛然降到了冰点。
第五十四章：飚起来的主题曲
上场的，自然是公孙黎。
在失了鞠芳楼作为后台，连婢女都被无条件收回，更别说人家倾心为你安排伴舞之类的。
“公孙姑娘，你还是下去吧！”
短暂的错愕之后，所有人哗然，成千上万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嘘声，声势浩荡。
“就是，公孙姑娘你好歹也是前花魁，孤零零的一个人上来，让我等脸上也不好看，毕竟曾几何时本少爷也痴迷于你的琵琶。”
“喂，我说这位公子，既然曾痴迷，那就别吝啬，怎么说公孙姑娘已经上台，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得支持支持。”
“哈哈哈哈……对对对……是本少爷欠了考虑，应该如此，应该如此。来人，拿五两银子来，速速买花。”
“在下不才，却不是小气之人，看在公孙大娘的份上，十两银子奉上。”
“在下家贫，只能出三两！”
“你这人怎可如此，作为诸葛家独子，区区三两也好意思拿出手？”
“最多五两，不能再多了！”那公子哥一本正经，惹的周边人哈哈大笑。
刘华冷笑着倾听这些人的表演，他忽然想到了后世的明星。
一种叫做道德绑架的词汇跃进了脑海，所谓“偶像”就应该十全十美，就该是我想怎么样，他就应该是什么样子。
名声越大，道德绑架就越厉害，稍有不慎，就是引得他人反感，重则出言辱骂，丝毫人身自由不得。
更何况，大唐的妓子怎可能有人身自由？
说难听点，妓子本就不是人，是万物，有钱人的囊中之物。
面对无数人的调侃，公孙黎全身在颤抖，但并未如这等人之愿。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坚定的抬起了头。脸上，依旧挂着轻纱，遮掩了她那祸国殃民的容颜，微微福身，朱唇轻启，道：“各位休怪，奴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既然已经有所选择，自不会恬不知耻到让众位破费的地步，此次登台极有可能是奴最后一次，既不为求名，也非逐利。只因奴一生所学皆音律，自问浸淫多年略有所得，倘若错过了今日，怕是此生无望将其公布于众。”
说完鞠躬！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公孙黎如何让人失望，却在此刻从容大度的让人自惭形秽。对于艺术的追求，哪怕是粗俗不堪的市井小民也会向往，或者说，你可以怀疑公孙黎的人品，也可以怀疑她的长相，但绝对不要怀疑人家对于音律的造诣。
她的琵琶早已是传奇，甚至在公孙黎拿起琵琶之后，这河对岸的无数青楼中，就没几个敢说自己琵琶技艺力压群芳。
庄婷指挥着两个壮汉将留声机抬了上来，或许此刻的公孙黎是异常的引人注目，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奇形怪状的丑玩意。但庄婷坐在了小凳子上，对着公孙黎轻声喊道：“我开始了姐姐。”
说完，她便摇动了扳手，奇特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错愕的看着那个奇怪的装置。
没人认识，目瞪口呆。
公孙黎开口了，歌声轻柔，低沉而清脆。
浅白易懂的歌词，哪怕是没有读过一天书的老农都听得懂，所描述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或许有些儒生觉得这歌词太过于粗鄙，但……没人出声质疑。
因为在公孙黎开口的瞬间，不！确切的说在音乐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已经陷入到了这明朗的节奏中去了。
重金属音乐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高雅，但是，这绝对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响彻。
两个字：新鲜！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部分来临，绝对的女高音响彻天际，一时之间，无数人变得激动起来。
《第五元素》的插曲，刘华不知道这首歌的具体歌名，但他对于这首歌的喜欢程度到了将那破电影翻来覆去看了十来遍的境界，为了这首歌，他翻遍了偌大的空间，好不容易找到了伴奏和原唱，大部分歌词是他填鸭式的乱写的，东拉西凑的从后世流行歌里面断章取义而来，但是这**部分。
毫不客气的说，这首歌的魅力就在此处，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歌词，就简单的两个音节，完美的诠释。
现在看来，公孙妹子还是谦虚了，或许比起原唱来说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但这高音，飙的刘华都热泪满眶！
他是知道的，原唱的这部分是电脑合音，就这高音，全天下能唱出来的，屈指可数，怕是连一巴掌之数都没有。
而奇迹，就在这一刻上演。
“么得，老子好歹算是个见识不凡的，当初都拜倒在这歌的石榴裙之下，就你们这帮土包子，得瑟？呵呵……继续得瑟啊，嘿嘿嘿嘿……”
刘华很骄傲的在哪里自言自语，看着一个个木愣愣张嘴的家伙们，那感觉像是大夏天的吃了一块冰激凌啊！
爽就一个字，由内而外。
歌曲并不长，比起前几位的表演，绝对是短小的不能在短小，可奈何短小不无力，就这一嗓子，全然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留声机？这就是留声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天下怎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是妖术，绝对是妖术，快跑啊……”
姓林的脸色早就变成了猪肝色，他在场上响起第一个音符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妙。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刘华会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造势，感情在这里等着他？
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人们反应过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辈子……必然完蛋！
抵赖？
赌约连公孙黎都答应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履行赌约？
别扯了，那玩意是个人都吃不下去。
颇有几分机智的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果断的采取了应对之策，一句“妖术”就将所有的问题归结于神鬼。
他就站在刘华不远处，摆明了是要盯梢，怕刘华输了跑人。
当然，刘华也是第一时间听到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声，暗骂一声：“畜生玩意。”
“各位莫要听他胡说，这绝不是妖术，此乃我科学一门产物，叫做留声机！若是不信，到时候众位查验便可。”
刘华不得不发声，这货真是会作死，一旦弄的恐慌起来，发生踩踏事件，这里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到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刘华，绝对是罪人，不但要死，还会株连九族。
五十五章：君权天授
是的，在“妖术”二字落入众人耳朵中，无疑已经引起了恐慌，好在始作俑者刘华这一嗓子喊得极其及时，纵然多半将信将疑，但也没有产生太大的骚乱。
“各位乡亲父老，小子刘华这厢有礼了！”刘华觉得自己这一刻是面目可憎的，这文绉绉的话让自己都犯恶心，道：“小子师承异人，所学之术可谓是古怪离奇，但这天下事无非逃不过个理字，纵然你等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小子绝对会有让你等信服的理由来解释。”
“此物乃留声机，大伙或许不解为何会发生，且容小子解释一二。”刘华身边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没办法，怕啊！
对着四周鞠躬，刚要开口，那姓林的喝道：“大胆小儿，你敢在此妖言惑众，真不知死为何物，这天下哪有物件将声音留住？若不是你用那妖术拘人灵魂……”
刘华目瞪口呆啊！
这货的想象力这么吩咐？
不去写网络小说可惜了。
“行了，你特娘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该是怎么个情况，我会给大伙儿说，你听着就是了。”
“刘华小儿，我看你这是巧言令色，在事实面前还这般大言不惭，就不怕触怒神灵，天打五雷轰么？”有儒生出来帮腔。
刘华内心咯噔了一声，暗道坏了，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可是……刘华早就准备好了，为了今天的试探，他必须要有准备。因为科学本身就是在反迷信，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迷信者，是帝王。
君权天授！
人活在世上，有所谓有所不为。是的，刘华从来没想过来大唐要改变什么，但他还是错估了自己的耐性。
没有冰箱，电视，电话，更没有手机网络wifi，连个牙刷牙膏都没有，每次刷牙拿着一把刷子，能把人的皮给刷下来。就连男人必备的私密之地，书房，里面昏暗压抑，难受的一逼。
最奇葩的是，天冷了生个炉子都特费劲，因为，没炉子。
一个炭盆往地上一放，不暖和也就罢了，还特么要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这能忍么？
绝对不能忍！
刘华想要玻璃窗，想要地板，更想要电灯电视电话。这些东西……他有！真的有，空间里多了去了。
可是，敢拿出来？
找死呢不是。
所以……想要用上这些东西，你得先让人见怪不怪，别让人当你是个怪物。
而留声机，恰巧就是第二次对于这个世界的试探。
可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盒子。
离他近点的几个人本能的后退。
刘华看的无语，道：“这是留声机的前身，找个懂点手艺的人过来，看看这玩意是不是妖术。”
“都别过去，天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惊恐的吼道。
若是可以，刘华真的很想打死这货，但他的耐着性子。
将那盒子打开，里面发出了清脆的音乐声，在一片恐慌之下解释道：“这玩意叫做音乐盒，很简单的原理。”
说着，他开始拆这盒子，露出真容来。
“哦！我明白了，这是根据中间这轮子带动这小铁片，发出类似于琴音的音律，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里面不乏有识之士，一个衣着破旧的大叔一个箭步上前，将那音乐盒抢了过去，啧啧称奇，道：“原来，原来可以这般？神了，真是太神了。”
“王铁匠，你懂这个？”有人疑惑的问道。
“老汉我当然懂，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咱长安城的琴弦是谁做的？要不是祖上没落了，咱现在绝对是个琴师。”王铁匠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
“那留声机……”王铁匠愣了愣，异常认真的看着刘华。
刘华已然松了一口气，道：“那留声机自然和这个差不多原理，只不过要复杂一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刘华觉得，他百分之百不明白！留声机和音乐盒原理差不多？那是刘华为了自圆其说罢了，其实两者，压根就没多大关系，但他要不这么说，估摸着今日个别想走了。
一件能颠覆对于传统观念的认知的事情，自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此时的花魁大赛已经有些继续不下去的意思，毕竟刚才的震撼足以成为今晚的焦点，无论是鞠芳楼还是常春阁，当家主事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本来是大捞一笔的生意，被莫名其妙的毁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尤其是秦芳，此时坐在铜镜面前泪流满面。
她的人生真的就只能是失败么？
从一个扫地丫头开始，仰望着神一般的存在。
每当夜深人静，感受着身上皮鞭落下的疼痛，不敢哭出声音来。
那些该死的嬷嬷们逼迫着她们做最累的活，甚至死了随手丢进了院子里的枯井之中。
直到遇到那个女人，那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却被众人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冷漠的眼神并不因为那些人的奉承而有丝毫的波动。
秦芳发誓要成为公孙黎那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动她一指头。
直到前几个月迎来了机会，她是多么的高兴，觉得可以出人头地了。内心深处挤压了好些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她很想告诉公孙黎，当年，你连懒得看一眼的脏丫头，如今可以和你平起平坐了，甚至可以超越你！
错了，一切都错了！
其实自始至终，神依旧是神，并不因为任何人的态度而改变初衷。
她们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一样。
一个追求的是音律而学音律，另一个只是为了改变生活而学音律。
出发点不同，所触及到的高度，自然也会有差别。
“你这死丫头哭什么，还不赶紧准备上场？非要等下面的人走光了才出来么，小心老娘扒了你的皮！”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死命的在秦芳腰间掐了一把。
“你觉得，她还有必要上场么？”
门外传来了冷漠的声音，一抹倩影缓步走了进来。
“是你？”老鸨子猛然回头，看清来人之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女表子，是来看老娘的笑话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不知道得罪鞠芳楼的下场？”
“妈妈，说话客气点！”公孙黎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冷冰冰的盯着她，道：“我知道得罪鞠芳楼的下场，但是，你并不知道得罪刘公子的下场。”
“刘公子？就那乳臭未干的孩子？别以为整出一个什么留声机就可以为所欲为，老身实话告诉你……”
“这天下有的没的，都是陛下的！”公孙黎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道：“刘公子同样是陛下的，你明白我这句话么？”
“你……”
“妈妈，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今日我奉劝您一句，鞠芳楼的后台再大，也大不过陛下，一个走进陛下眼中的人，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倘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那么请自便，莫怪我没提醒你，对了……过几日我师傅会将我赎身的钱送来，你，跟我走。”
说话间，她指了指一脸呆滞的秦芳。
“你……你……我不要！”这一刻的秦芳，感受到了恐惧。
公孙黎叹了一口气，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脸脏兮兮，偷偷摸我琵琶的女孩，这是五年前的事情，对么？”
秦芳愣在了当场，泪水犹如泉涌。
第五十六章：一言难尽，忍不住悲伤
皇宫在入夜之后，便关门。这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大臣的求见而破例开门，除非是关于边关的。但是今夜，城门再关了没多久之后，一骑绝尘闯入，惊的打瞌睡的侍卫们连忙警惕。
“内卫觐见，速速放行！”一个玉牌随手就丢了上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小旗手中。这小旗不敢大意，连忙探查，再确定无误之后，连忙招呼手下人，打开城门放行。
大内之内绝不容人打马，哪怕是内卫也不行，从马上跳下来，缰绳随手丢给了旁边的士兵，道：“看好了，咱马上就出来！”
烟熏火燎的模样让城门口的侍卫们脸色变得不自然了，内卫好久都不曾这般急过，一旦来一次就是腥风血雨。
“这些该死的侩子手，天杀的混蛋们，真特娘给咱军士丢脸！”小旗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头，没听说突厥人犯境啊，这是……”
“你当这群内卫只会盯突厥？估摸着又有那个大臣要倒霉了。”
对于特务政治，无论是那一个阶层的人都不喜欢。当然，能使唤特务的，肯定是独一无二的皇帝。
李世民刚刚服了药，感觉老寒腿没那么疼了，还来不及休息，太监急匆匆的便进来通报，让这位劳累了一天的皇帝有点不爽。
“让他进来！”在御书房里召见内卫，这不合规矩，可没人敢瞎比比。
“参见陛下，臣王小二奉命监察，今夜刘华在花魁赛上，拿出了留声机……”
“什么？”
李世民豁然一惊，道：“你再说一遍？”
内卫也是被李世民给吓了一跳，这皇帝咋一惊一乍的？
再说了一遍后，李世民冷静了，沉思了半响之后，道“你且退下吧！来人，传户部尚书，卢国公二人立刻进宫。”
李道宗和程咬金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都有气。
尤其在城门口撞见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破口大骂，指责对方不是个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球。
侍卫们早已见怪不怪，这帮勋贵要是不这样，那才叫见了鬼。
两人吹胡子瞪眼的走进了御书房，一脸不解的看着皇帝，希望这位能给他们一个大半夜不让睡觉的理由。
“皇兄，留声机确实存在！”
噗通！
饶是李道宗差不多猜到了，但在听闻事实之后，还是给跪了。
“留声机，那是个啥玩意？”老程一脸的懵逼，这话他咋就听不懂呢。
“亏你也是个国公，没想到连这么点见识都没有，我看你这已经不是不学无术，应该叫胡子长见识短。”
“老匹夫，你欺人太甚，今日个老夫必和你分个高低。”
“知节，不得放肆！”李世民连忙喝止，严肃无比的问李道宗道：“皇兄，如此虚无缥缈之物竟然可以造出来，那岂不是说……”
“我觉得那小子不像是空口白牙地胡说八道，陛下，您得考虑考虑，接受他的贿赂！”李道宗将这话说出来，也有些哭笑不得。
刘华可不是一次表示，他要贿赂皇帝！
原本他没当回事，可是嚷嚷的时间久了，他也只能当个传话筒。
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咳咳……当今陛下接受臣民的贿赂……越想越有喜感。
“贿赂，贿赂陛下？”老程再蠢，也清楚这是为啥了。恍然大悟之际也觉得自个儿这脑袋真是被驴踢了，自己和李道宗老匹夫有交集，无非就是刘家那小娃儿么，再者，一个奇奇怪怪的“留声机”这名字一听就只有那娃娃儿能搞。
李世民忍不住额头狂跳，他是很动心，但是……拉不下这脸啊！
“朕自打那小子说出科学一派之后便派人追查，可以说时至今日尚无任何结果，可那小子所掌握的东西是做不得假的，这一留声机出世，已足以让天下动荡……还有，来年大灾之说，到底是真是假。”
李世民觉得自个儿是疯了。
老程眨巴着大眼，问道：“陛下，说了那么多，这留声机到底是个啥玩意？”
“皇兄你给知节解释吧。”
李道宗没好气的说道：“顾名思义，能留住声音的东西，莫要小看了此物，以刘华小儿的意思，它可以将你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啊？”
老程目瞪口呆：“天下有这玩意？”
“他弄出来了！”李世民也很郁闷。
“臣告退，臣这就去看看，这留声机到底是何玩意。”
说完，很无礼的转身就跑。
“陛下，内卫又传来了消息。”程咬金刚出门，一低眉顺眼的內侍小步走了进来。
“讲！”
“说是，褚大人，褚大人抓了那刘华！”
李世民怔了怔，就连李道宗都有些不解，问道：“敢问，褚大人是那个褚大人？”
“还有那个褚大人，自然是遂良！”李世民的眉头紧锁了起来，道：“皇兄，近些时日委屈你了，这事你切莫急，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只是有些事情臣不得不说，褚大人为何会出现在烟花之地？还有……他以何理由抓刘华小儿？最重要的是……陛下，刘华小儿的脾气臣实在清楚不过，怕是要吃苦头了。”
刘华嘴贱，谁惹他，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根本不管对方是谁！
这种人能活着都已经是个奇迹了，可是……他就好端端的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
可如今褚遂良却横插一脚，这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遂良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朕想还不至于为难一个黄口小儿。”
……
李世民估计错了。
褚遂良起了杀心，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杀气。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最贱的，骂起人来忒难听了点。
“亏你也是堂堂大臣，不以国事为重，竟然深更半夜的跑来这烟花之地看姑娘，你对得起陛下给你的俸禄么？你对得起那身官袍么？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咋就做事那么差劲？还大言不惭的自报姓名，你就不怕在场的人吐沫星子淹死你？”
刘华骂人不带喘气的：“还什么妖言惑众，普通老百姓没什么见识也就罢了，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物，没点眼力劲我不怪你，感情我解释了半天，对牛弹琴了？”
“张程！”
“小人在。”
“掌嘴。”
“是！”
“褚遂良，你今日敢对小爷动粗，他日我就敢和陛下讲条件，用你的人头换小爷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萧瑀之间的那些破事，惹毛了小爷我，让你当场身死！”
“你这小儿，敢对大人不敬，找死！”
张程阴沉着一张脸，抬手一巴掌就往刘华脸上招呼。
“老子特么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刘华怒了，猛然一个挣扎，抓着他得两个大汉直翻着白眼用了过去，还不等张程巴掌落下，一个物件落在了他的腰际。
一股电流，巨大的电流！
那种从来都不曾感受过的痛苦直接让大脑当机，意识到危险的神经系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强迫切断联系。
简单来说，张程冒着青烟晕了过去。
说来繁琐，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脱困的刘华猛然冲到了褚遂良面前，一脸狰狞的举起了手里的电棍，那青色的火花伴随着滋啦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你、你、你……”
“去你麻痹！”
极度愤怒的刘华电棍砸在了褚遂良的身上，将其电晕之后，拳脚相加，抽的晕过去的褚遂良醒来，再晕过去，然后再醒来，然后……
直到，刘华没了力气，软到在地剧烈的喘气。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怕。
通体生寒的怕，褚遂良对他动了杀机。那种貌似随意捏死一只蚂蚁的眼神，让刘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在阶级分明的大唐，他的命，真不值钱。
他疯狂发泄着那股子由于恐惧害怕而产生的戾气，哪怕将褚遂良活活打死他也觉得得不到安全感。
因为，在大唐，褚遂良算不得一线的人物，确切的说，连老程都还差点资格。
一个二线的都能漠视他到这个地步，那么那些真正的权贵呢？
杀他，和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第五十七章：心灰意冷
程咬金紧赶慢赶，当带着人跨进屋内之后，他见到了这辈子最想干而没敢干的场景。
褚遂良被揍成了猪头，原本漂亮的胡须被生生扯下来了一大片，血淋漓的让人发毛。刘华就安静的坐在褚遂良的身边，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华哥儿……”
固然老程觉得很解气，可也清楚刘华闯祸了，闯了大祸。
刘华茫然的抬起了头，目无焦距的看着程咬金，这一刻的程咬金，想要责备刘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了，剩下的交给老夫，来人……送褚大人回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善后，但他清楚陛下绝对不会太难为刘华的。
人都被带走了，屋子里剩下的只有老程和他两人。老程也是个厚道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出声安慰，道：“过了的就让它过去，褚遂良的事情老夫替你扛着。”
刘华缓慢的摇了摇头，道：“国公爷，别给自己找麻烦！”
“哦？看来你是有想法了，不过这事要是老夫不管，可没人帮的了你。”
老程说的是大实话，如今文武已经形成了对立，褚遂良可是文臣中的佼佼者。
“别人是靠不住的！”刘华神色认真，道：“凡事都得靠自己。”
“嘿，你小子还真有着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这话没错！这世道，任何人都靠不住，凡事自己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老程很没良心的拍了拍刘华的肩膀，道：“说说你的想法，老夫帮你参详参详。”
“我要让褚遂良死！”刘华眼睛充血，语气森然。
老程被吓了一大跳。
“华哥儿，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也划不来，你才多大，那褚遂良都好几十岁的人了。”
刘华神色虽然依旧狰狞，但语气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道：“国公爷，你小看我科学一派了，别说让他褚遂良死的不明不白，就算让整个长安城的人死绝，我也能办得到！您别怀疑小子说的话，只因我科学一派不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所以我也不会那么做，也永远不会再提这事情。”
老程神色一凝。
“国公爷，天花，霍乱，瘟疫！这些东西对大唐而言，根本就是无解的难题，但对于科学一派而言，这些……早就找到了解决的手段，为了研究出它们的对策，我科学一派牺牲了多少人？呵呵……说句难听点的，我随便的弄点这种病出来，你觉得，长安城会保得住么？”
老程瞳孔在收缩，他全身不寒而栗。
霍乱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天花，瘟疫……他可是见识过的，一旦爆发出这两种病，那绝对是无解的灾难。
更何况，一旦刘华从空间里弄出来一些，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灭种的存在。
因为在那里的病菌，是变异的，经受过无数抗生素摧残后坚强活下来的东西。
而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
“国公爷，你莫要那么看着我，凡事病就得找到病因，才会有对应的药物，我科学一派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刘华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师门消失了，他们为了一个可怕的实验，或许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或许全部死了。”
刘华苦笑着，觉得自己这牛皮吹的够大，也够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如今不吹牛就会死。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科学一派如何的繁华，也想象不到科学一派到底代表着什么，纵然没办法让人长生不老，但对于科学一派而言，七八十岁，那是平均寿命。”
老程蒙了。
“我是科学一派最后的人了！”刘华眼神中泛起了哀伤：“师傅在那小河边最后一次上课之后，就告诉我……让大唐繁华起来，让大唐成为世人仰视的世界。”
“我很想为此而努力啊！”
“可是，愚昧无知的人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接受不了，让我如何？可我不怪他们，可是……连褚遂良这样的人都要成为我的绊脚石。”
“这大唐，还有多少像是褚遂良这样的人！你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漠视，仿似我是猪狗一般，可以随意的被宰杀。呵呵……说句让国公爷您不开心的话，别说是他，就算是身手如国公爷您这般的，小子能在一个呼吸间将您给干趴下。”
老程嘴角抽了抽，暗道：“你小子就吹吧！”
“您别不信，小子自然有些保命的东西，这些玩意是师门留下的，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拿出来。”刘华冷笑了一声，继续道：“科学一派让我善待大唐，可这大唐并不会因此而善待我啊，更别说科学一派。”
“那么，就让这科学一派，从这世上消失吧！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也就罢了，呵呵……我也想好了，从明天开始做个庸俗的人，赚点钱，能养家糊口即可，若是这样他们还不放过我，那么……我还有必要留在大唐，早点儿出海算了，找个安静点的地，了此残生即可。”
老程蒙了，这一次是真蒙了，如此消极的话你也敢说？这话要是传进皇帝的耳朵里，不打到你屁股开花，那才叫有鬼。
“他褚遂良代表不了大唐！”老程语气异常的凝重。
只有在实实在在的接触之后，才能明白刘华的价值，这就是为什么这货最贱，李道宗还得忍着的原因。
“是啊，代表不了！”刘华冷笑了一声，道：“但是……大唐的褚遂良可不是一个两个，他们要打我，我就的将脸给贴过去？很不好意思，科学一派的人，没有一个那么贱的，况且，我刘华在众多师兄弟里，是出了名的呲牙必报，小心眼！”
刘华猛然起身，很平静的看着老程
“国公爷，大唐的老百姓真的很可怜，他们为了太平盛世努力着，为了陛下的宏图大业不分昼夜地工作着，可到头来，他们理所当然的温饱问题，都特么成了奢求，这代表着什么，您知道么？”
老程诧异的看着刘华。
“代表着，统治阶层无能！盛世绝对不是靠史官一杆笔乱吹出来的，而是要实实在在的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猪狗，随便一个当官的就能站在他们的头上颐指气使，一个不高兴随意的打杀！这样的大唐，不值得科学一派卖命，也不值得我刘华为此付出一生，更不值得我刘华眷恋，舍弃便舍弃了。我刘华不是读书人，没他们的傲气，可我刘华绝对比他们有傲骨，说出来的话算数！那怕是陛下来此，我也是今日这话。还有……原本贿赂陛下的东西没有了，用不再提，呵呵……我老师真是多心，以为用老百姓吃饱穿暖这两个条件，就能让大唐容我？”
“华哥儿，慎言！”老程是个胆大的，可从来没有如此的心惊胆战过。
统治阶层的无能！
这一棍子打死了多少人？
可以说，大唐所有的权贵都被骂了，包括他老程在内。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刘华这话没毛病。
“国公爷，过了今晚，自此以后我一言不发！”刘华淡淡的笑道：“我只会关起门来过我的小日子，要是这样还不如那些人的意，那我立马出海，绝不含糊。”
“别……”
刘华无理的转身就走，霸气的留给老程一个背影。
出了门的刘华松了一口气，他所有的担忧放下了。至少，再胖揍褚遂良这件事情上，李世民不可能再找他的麻烦。
谈判是要有资本的，他和老程这么说，就是给个态度，然后……炫一下自己的资本。
小爷我不缺的就是资本。
不过今日个还是很窝囊，窝囊到他真的有些心灰意冷。可是……他从来不自暴自弃，在冷静之后，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弄你褚遂良，刘华就不舒服。
第五十八章：皇帝吐血了
老程连夜进了宫。
皇帝明显也在等消息，一看老程进来便轻笑了一声，就连站在哪里的李道宗都有些按耐不住。
“他将褚大人给打了，这事儿……”
老程感觉头疼，因为……看看，看看皇帝现在和李道宗的反应，那接下来的话，还敢说么？
“这，怎可能？”李世民很诧异，道：“怎么说来，他也是个孩子！”
“这事儿臣也不好问，那小子的模样吃人，而且……而且……”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地有什么好遮掩的？”李道宗急了。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麻烦，毕竟褚遂良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一旦明日上朝，怕是新一轮的战争就会爆发。
“那小子说，他要褚遂良的命！”
“什么？”皇帝瞪大了眼，杀气腾腾，怒了：“好胆！”
无论怎么说，褚遂良是他的老臣子，就算内心深处他有些欣赏刘华这个“耿直”的孩子，但是比起褚遂良而言，明显份量不够。
“陛下息怒，既然陛下不答应，那老臣就如实回复了。”程咬金暗中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事儿，褚大人做的的确有些不地道，白白的让以天下人吃饱穿暖两个条件飞了，还极有可能让那小子心灰意冷，闭门谢客从此老死宅中。”
李世民的手一抖，嘴唇抽了抽，问道：“让天下人吃饱穿暖？好大的口气。呵呵……”
“陛下，臣不觉得这口气大。”李道宗眉头皱了皱，道：“那小子手里，怕是有些我等不知道的东西。”
“哦？”李世民的眼睛亮了。
老程虽然没有看李道宗，但是暗骂这家伙还真够不要脸的，见缝插针的本事见长。
“臣之前听闻他要贿赂您，觉得实在可笑，可他当初拿这两个条件来贿赂您，就是不知……”
李世民傻眼了，他本来也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那个，就算是留声机问世，也觉得拿出来的东西不会太高大上，可天知道会是这两个条件。
能不能办到是一方面，可这两个条件，绝对对他李世民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朕没理由拒绝……”
老程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贿赂没了！”
“没了？”李世民一愣。
老程继续诉苦：“那小子准备出海寻自己师门去，打算离开大唐。”
李世民的心里咯噔一声，差点没跳起来。只是碍于面子，不能啊！
李道宗起初觉得老程有那么点过分，这哪里是帮那小子说话，而是害那小子啊！现在倒好，那小子摆明了，小爷我撂挑子了，不干了！而且小爷我这里，能有天下人吃饱穿暖的东西，不行？没关系，小爷我没必要让你信。
反正李道宗知道刘华的德行，这货就是个胆大的，在提出贿赂皇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每一步给你安排个明白。
李道宗看出来了，李世民咋看不出来？
这特娘就是个阳谋，你压根就破不了局！
杀了刘华也没用。
“还有，那小子说，他们师门早就找到了天花，瘟疫的根源，而且，他哪里极有可能有这两种……”
“什么？”
李世民终于蹦起来了，这小子威胁自己？
可这特么……
就连李道宗都是一阵阵的头大。
娃，你做的一手好死！帝王是你能威胁的么？
“陛下息怒，他的意思是，他手里有治疗这两种病的手段。”李道宗只能硬着头皮替刘华说话了。
这样李世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皇兄，知节，你二人可知，他那师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道宗皱了皱眉头，老程很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嘿了一声，道：“这个臣倒是从那小子嘴里得到了些许信息，这科学一派起源上古，从钻木取火开始，从而开始研究天地之理，按照那小子的说法，只要世上有这东西的存在，那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而科学一派，找的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他的师门所在地，那小子也在疑惑，但可以保证的是，已经不在这世上。”
“和解？”李世民蒙了。
“要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要么……灰飞烟灭！”
李世民越发的不解了。
倒是李道宗站了出来，道：“这个臣倒是听说过，那小子说，这天下速度最快的，是光！可若是超过了光速，会有什么？还有就是怎么去超越光的速度，这个课题在他们一个师门中的人提出之后，一直无解，因为光速是绝对的。但是……有个特别聪明的人，找到了一种物质，叫做量子的玩意，说是这玩意一旦被利用起来，就能超越光速。”
“光？光速？皇兄所说的可是，阳光和月光？”李世民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崩塌。
“是！”李道宗道：“而且臣，亲自试验了他所说的测量光速，不复杂，但条件极其的苛刻，臣也是试验了好久才得到了他所说的答案。”
李世民在风中凌乱，这什么跟什么阿？
“说说那什么量子！”李世民感觉自己再听下去，会神经错乱。
“是！据那小儿说，一旦超越了光速，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时间倒流！”
“吸……”
李世民和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也太扯淡了吧？
“量子具体是什么臣也不知，刘华本身自己也不研究此领域，所以也只知大概，所谓量子就是一种能量，一种肉眼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它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身边，类似于光！他说过，只要是能量，就极其的危险，尤其是不受控制的能量，一旦爆发会产生极其可怕的后果，他说，当初师门找到的量子是极其不稳定的，随时都有可能暴走！而师门的那群疯子根本就等不得了，在没有准备充足之下便开始试验，所以，结果只有两种。”
“第一种，成功打开时空之门，时光倒流！”
“第二种，量子不受控制而产生爆炸，将整个岛屿从这个世界抹除。”
李世民彻底的晕了，天方夜谭？
扯你妈单，这也叫天方夜谭？这叫胡说八道好不好！
将一座岛屿从世上抹除，老李表示，呵呵呵呵……
至于时光倒流，你特么当自己是神仙啊？
扯，你继续扯！不就是为了将自己卖个好价钱么，你至于？
“还有一事，这是臣深有体会后得出的结论。在他们科学的国度，年不过六十自称老夫，会被乱棍打死！”
“咳咳咳咳……”
李世民剧烈的开始咳嗽，一口气憋的他实在是难受的要死。
不过他看着李道宗那张脸……咦，逆生长？越活越年轻了？
这个……真的能信，那所谓的量子呢？
咳嗽声再也止不住，李世民脸色涨红，一口老血实打实的喷了出来。
第五十九章：反正吹牛逼又不上税
刘华想过无数个可能，但最坏的猜测终究还是发生了。
迷信的世界很难展露出科学的魅力，除非你把皇帝给宰了。所谓君权天授这是最大的谎言，说白了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早早的就开始了布局，一切只是为了能用上电视冰箱电风扇。
自打他来到大唐第一天开始，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而要让这个谎言持续下去，就的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慌。
与其吹牛皮，那就把牛皮往大里吹，吹到连自己都没办法收场的地步，谁特娘有本事戳破？
改变这个世界？
别扯了，李世民第一个杀他！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算了吧，大唐的武力不缺他这个小屁孩，此时的文化还没被禁锢，能影响整个世界。
说难听点，这个大唐要他无用。
混吃等死是他的梦想，唯一的要求是，他要享受现代生活。
不然……对不起空间里的那座城。
至于化身奥特曼？
得了吧，那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就他这点能耐，连个褚遂良都打不死，人家小怪兽，随便一口气就能把你褚遂良给吹没了。
关门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来精神奕奕，不过他不打算出门了，近些日子在家闲着就成。至于会无聊？
呵呵……空间里没多少东西供你玩？
实在不行，弄他一辆高档跑车，在家里横冲直撞算了。
反正他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弄一艘船带着老娘和庄婷丫头跑路。
大唐的航海就放在哪里，随便找座岛，你老李同志也找不到。
这么一想，刘华觉得岁月静好，人生也变得非常有意义。
有的时候，这人一嘚瑟就容易出事。比方现在的刘华，刚傻笑了一声，刘张氏随手就给了他一耳括子，脑门子直突突。
“傻笑什么？外面有人送了份信给你。”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手将信丢到了他面前。
刘华憋屈的目送老娘离开，扯开了信封，泛黄的纸上写着：“公孙姑娘在我手里，刘公子不妨前来一叙。”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刘华难掩忧伤，觉得生活又灰暗起来。
也没带庄婷，自个儿拾掇了一下就出了门，漫步尽心地走到大街上。这种漫无目的的散步，很是惬意，随心所欲而不拘一格。
长安的繁华貌似已经开始了，至少出现在玄武大街上的贩夫走卒没了菜色，叫喊声中多了几份对生活的盼头。
这是一个好兆头，至少……统治阶层好歹没那么恬不知耻。
一个小乞丐忽然栽进了他的怀里，在惊恐的说了几句对不起之后连忙跑了。
刘华懒得搭理，这手法太笨拙了，电视里不知演了多少遍的桥段。伸手一摸，还真有一份信躺在怀里，刘华咧嘴一笑。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刘华也不墨迹，就去了下一个位置，然而，又是一份信被送了过来，导致他在城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差不多走累了，才被一个胖掌柜的给拦住。
“小哥，本店的茶水还算过得去，是仿那博弈亭……”
“行了，搞的像是特务接头似的，我没功夫和你们扯淡，把公孙姑娘给我放了，东西给你！”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丢了过去，道：“我记住你了，要是不见人回来，我花十万两银子通缉你，别怀疑我能不能把你给画出来。”
转身离开之后，留下一脸懵逼的接头人，眨巴着眼睛愣是反应不过来。
说好的威逼利诱呢？
说好的坚强不屈呢？
还有……
讨价还价呢？
咋就顺利的怀疑人生了呢？
……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手捧着那本书籍，来到了店里，鬼鬼祟祟的走进了后堂。早早的有人等着他了，只是因为屋子窗户是被遮住的，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
“人呢？”
“大人……他，他没来！”
“没来？”黑暗中的人有些怒气。
“大人息怒，不过他给了属下这个，还说让放人！”
“哦？”他接过了书，道：“你先下去，有事自然会吩咐你去办。”
“是，是是是！”这人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就跑了。
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人来，他手里拿着一盏灯，放在桌子上，道：“东西会不会有假？”
“难说！”
“只是这半大个孩子，如何知晓我等的目的，这明显是他早有准备，咦！为何这字会这般小，不是毛笔所写？”
“莫要纠结这些末节，请你来的目的可不是欣赏书法，我等希望得到的是真正的经济之道。”
拿灯之人也不含糊，连忙仔细的阅读，但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说书上写的东西太难，而是因为……这些东西咋看上去这么扯淡呢？
资本的流向，资本的控制，一个商人最大的成功不是你赚了多少，而是你欠了别人多少？
这特娘是在教人亏欠，而不是教人赚钱啊！
可是上面实实在在的说了，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并不是说他具有富可敌国的存款，而是他欠下了富可敌国的钱财。
这位懂得“经济之道”的大佬，一脸的懵逼。
这是真的么？
是啊，要是真能欠下那么多钱，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那些债主们不会让我死，一旦我的生意遇到麻烦，他们会想尽办法的替我排忧解难，更会极力的保证我……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他虽然还没往后面看，但是就这一个理论，足够他对整本书另眼相看。
……
刘华走在路上，嘴角带着微笑。
“这群蠢货！”
对，他就在骂这群打他注意的人。假东西？算了吧，只要你们谁想学，刘华真乐意教，可是你们这样逼迫？呵呵，东西照给，可问题是你们真敢那么弄？
他刘华死命的抄书，将很多现代理念放了进去，那是这个世上没有的，你们实施看看，成不成功不说，单论这鹤立鸡群的经营手段，不就摆明了告诉皇帝，老子是反贼，正在筹钱准备造反。
皇帝不干你干谁？现在看来，李建成被弄死，这是势在必然，他养着的都是一帮什么人？能蠢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至于不放人？
呵呵……那本书上面完全可不是字啊，老子是有作弊器的人，乖乖就范也就罢了，你们要给李世民找麻烦，那就去，他懒得管。
要是找小爷的麻烦，咱们走着瞧。
第六十章：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清晨的朝堂极其热闹，被勒令禁足的李道宗被李世民一道圣旨给拎了出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蹂躏。若干御史同一时间发难，弄的这权力中枢成了菜市场。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坐在至高位上，冷眼相关着一切，一言不发。
本来在褚遂良这件事上，他觉得略有亏欠，但是现在……
“臣等谈何郡王罪名有三，其一，无中生有空穴来风蛊惑郡王。其二，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其三，包庇竖子，殴打朝廷命官形同造反，罪在不赦。”
御史王仁神色激动，出了班后大声宣讲：
“陛下若不重处，他日国将不国，置理法何在，置天下万民何在？想那竖子不过十岁，却学得一身歪门邪道，蛊惑民间，这等歪风邪气必将惩处。”
“臣等附议！”
被谈何的李道宗脸色淡淡，一言不发。
早就猜到今日个绝对没好果子吃，却没想到会如此的壮观。
心里开始骂娘，恨不得立刻将那刘华小儿拎出来打死，这丫实在是会闯祸了。
兔死狐悲的假仁假义难免让人有些苦笑皆非，可这种声势浩大，怕是连皇帝都难以招架。
再看核心大佬们，一个个闭目养神，站在哪里犹如菩萨弥勒一样，一言不发。
“陛下，臣听闻汉武帝时巫蛊横行，当时天子失查，导致巫蛊子祸从而牵连甚广，所涉朝堂重臣更是不计其数，陛下！前车不忘后事之师，还请陛下做主。”
王仁见皇帝不为所动，直接搬出了汉武帝时的巫蛊之祸作为例子，让李世民的眉头皱起。
上纲上线？
这是逼老子啊！
“皇兄，王御史弹劾你这三条罪状，是否属实？”李世民发话了。
李道宗不打算说话的，但现在也装不得哑巴，道：“臣无话可说！”
“郡王你当然无话可说，此等拙劣手段，着实让人不齿！”
李道宗真想喷这玩意一脸，你妹的，蹬鼻子上脸？
“我呸！”
程咬金发话了，一双眼睛瞪圆，道：“我说你们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腌臜货，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吧？老褚这个当事人还没告状呢，你们就先坐不住了？以我之见，你们的手段才让人不齿。”
“国公，何以咆哮朝堂？我等御史闻风而奏，有监察职权！”
“狗屁的检查职权，你们把私人恩怨带进朝堂，也好意思说的这么恬不知耻，老夫问问你们，你等那么害怕刘华小儿，为何？”
老程喷起人来，绝不会和你讲理，喝道：“不就是那解析盐法打破了你们世家的垄断么？”
“知节，住口！”李世民的神色冷了下来。
“臣之罪！”程咬金连忙告罪。
这是一个不能提的话题，大唐的经济政治其本身就掌握在那些豪门世家的手里，可以说皇帝本身就是他们扶上来的傀儡，是他们的代言人。
前隋两个皇帝是，他的父亲李渊也是，到了他手里，那些世家依旧这么认为。
奈何李世民比起前面三个皇帝聪明的多，手腕也高明的多，已经逐步的开始脱离这群人的掌控。
若是可以，李世民真想将这些豪门世家给连根拔起。
而这一刻的李世民，也不得不阻止程咬金继续将这个矛盾明朗化，因为在这朝堂之上，就有无数他们的代言人，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武德旧臣。
本想一个拖字诀，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算了，现在看来，横空出世的黄口小儿，引起了这群人的恐慌？
这是好事啊！
也难怪，解析盐法让世家们失去了部分经济的掌控，再加上李道宗实行出的部分经济手段，从而打乱了原有的市场。
这不得不引起这群人的重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刘华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一旦失去了对经济的掌控，那么整个大唐，将脱离了他们的预期。
“朕曾听闻，天下兴亡，百姓皆苦。”李世民威严的扫过了朝堂：“魏爱卿也曾言，百姓如水，社稷如舟！皇兄所谓虽有尸位素餐之嫌，但所贡献出的解析盐法却利民利国。这等关乎万民之利着，不容小视。至于尔等所说，巫蛊之祸……”
李世民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虽一闪而逝，却被站的近的几个大佬看在了眼里。
“来人啊，将那留声机带上来！”
伴随着李世民的话，两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那留声机给抬了上来。
原本只有王仁表演的朝堂，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长孙无忌，萧瑀，房玄龄等人，那眯着的眼睛睁大，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古怪的玩意。
“此物便是留声机，来人啊！给众位大人演示演示。”
于是乎，大唐的世界上，再一次响起了刘华喜欢的《第五元素》
重金属乐的轰鸣声，那节奏差点没让在场的百十号大臣们跳起来。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代入感，但那鲜明的节奏，绝对能撩拨起心中的那个弦，从而会让人变得狂野。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没了公孙黎一展歌喉，失了几分味道。
一曲奏完，群臣寂静，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留声机，难以置信。
李世民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对于群臣的表现他很满意。
“克明，你切说说，此物比之那巫蛊，如何？”李世民对上了杜如晦。
有史以来，房谋杜断之说深入人心，杜如晦这位蔡国公在朝堂之上很少发言，可每一次发言，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臣以为，巧夺天工！”
“蔡国公，这等粗鄙不堪之物，怎当得起巧夺天工只说？我看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王仁怎可就此罢休，难得有机会杠李道宗一波，若是成了，将会名声大噪，以后极有可能出将拜相，从此达到人生巅峰。
杜如晦脸上虽不为所动，可内心深处开始骂娘了。
这王仁就是个傻逼啊！
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看不出，皇帝已经对你们这些豪门世家不满了？
把自己给拉出来的意思，就是要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端，然后不了了之就算了，你等还揪住这点破事弄李道宗？
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国时诸葛宰相善格物，所做木牛流马盛传于世，臣不曾见过。可这留声机，就实实在在的摆在臣的面前，臣不敢昧着良心说事，此物……已然超越。”
众臣哗然，这等评价，也未免太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