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本文章80%左右真实事情改编，20%为了掩盖一部分事实属于虚构，涉及人物均用化名，但不代表此人不存在。
我不想写些千篇一律脸谱化的人物，
我只是想用心塑造时代进步、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众生像，
在事业上有追求，对感情被动接受的张小凡；
倔强直率但也在不断改变的兰子；
爱恨分明、重情重义的夏涵；
心思细腻、敢于追求自我、勇敢去爱的沈希文；
野心肆意，女王风范的屈小莉；
乐观开朗、生活随意的刘小华；
豪爽大方但不失谨慎小心的刘远洋；
养尊处优做事不过大脑但极讲义气的老徐；
商业上不择手段但也有铁汉柔情的曹广坤；
世故圆滑、待人亲疏有别的潘明一；
军人气质，有一说一说一不二的职业经理人楷模徐兵；
小脑筋十足做事趋利避害的阿健；
对朋友如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如凛冬般寒冷的盛江来；
和兰子姐妹情深、两肋插刀的小丽；
动若猛虎，静如处子的包胜月；
若有江湖必是红拂女的华姐.....
太多太多，且看我娓娓道来。
老徐上午九点到办公室的时候，张小凡还在工作，屋子里全是烟味，电脑旁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屁股。
老徐走到窗子旁，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笑着问道:
“昨晚又没睡呀。”
“我昨天在南通菲比酒吧陪客户喝到2点才回市场，回来还要把设计师的稿子全部看一遍，有的还要改，哪有时间睡觉。”张小凡头也没抬，嗓子有点嘶哑的回道。
又接着说道:
“合伙的时候我们分工很明确，你本地人，负责招待客户和样品生产。现在倒好，每天除了上午能看到你人影，下午就和你那帮狐朋狗友混一起，倒是我一个人忙的累死。”
老徐打了个哈哈，点上一根烟坐在张小凡的对面，腿很自然的搁在桌面上，吐了个烟圈，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中午请你吃饭。”
张小凡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点抱怨而已。
“兰子昨天晚上没来陪你？”
“嗯，和几个朋友去启东玩去了，今天回吧。”张小凡说完，不自觉的松开了鼠标，静默片刻叹了口气。
“是不是有点烦，兄弟呀，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兰子太喜欢玩，不是过日子的人，听说最近又和以前那些东东帮的人在一起了。”
张小凡听了老徐的话，有些不耐烦，烦躁的摆摆手。
老徐停住话语，想了想，接着说道：“要不我再让我以前的女朋友帮你介绍个好的，就是那个菲菲，你认识的，她的朋友都是美女，不比兰子差。”
张小凡听了也忍不住笑了，来了一句：“我其实觉得你老婆蛮不错的。”
老徐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长嘘口烟，看着烟雾四散弥漫，悠悠来了句：“你要拿去！”
老徐和他老婆关系一直紧张，张小凡也是点到即止。
一阵沉默，关于女人的话题就此结束。
老徐又吸了口烟，说道：
“兄弟，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想从账上取个20万。”
张小凡心知肚明的哼了一声，说道：
“放水是吧，老规矩，一人一半。”
“那是。”老徐爽快的回道。
“还是放给那个做被芯的老陈是吧？”
“嗯，资金的安全不用担心，他那部宝马5系被我拿回来了。”
张小凡楞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朝楼下望去，看见一辆几乎崭新的宝马停在楼下。
回头对老徐说道：“利息有个2分差不多了。别和你那帮朋友学放三分、四分，成品有多少利润你不知道吗，我大哥他们最近玩的也太过了，现在还是夏天，又没到旺季，天天堵人家门有什么意思，大嫂昨天还在我这抱怨的。这车看上去很新呀，老陈刚买的是吧？”
老徐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看了下时间，员工基本应该都来上班了。
张小凡打了个电话让设计一部的主管到办公室来把今天的任务和要修改的稿子按什么方向改怎么改交代了一下。
等主管走出房间把房门关好，张小凡说道：
“昨晚没睡，我待会回家睡会。可能还要去接兰子，就不过来了。今天你有几件事情要去办一下，别忙着玩。上午有几个面料市场的客户要来看花型，你在设计部盯一下，还有下午去面料市场收个帐，这是数目。”张小凡顺手从抽屉里把销售底单给了老徐。
老徐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钱我先拿走，待会写个条子给你。”
张小凡回家的时候从月哥的门市过了下，大嫂让她今天过来一趟。
大嫂姓名中也有一个华字，就叫华姐吧，虽然三十出头，但保养很很好，和二八少女没什么区别，年轻时就是方圆十里有名的大美人，喜欢穿红颜色的高跟鞋，再加上170左右的个子，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人物。听大哥说过，这门和大嫂的婚事是他硬生生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当时在他们村上闹了很大的风波。当然，具体细节张小凡也没细问，再好奇也不能多问。
“大嫂，大哥呢，不在门市？”
大嫂直接回了句还在家睡觉就没了下文，然后拿出一叠图片，对张小凡说道：
“这些花型是客户给我们的，都是市面上比较好卖的花型，帮我改一下。”
张小凡数了数差不多三十张左右，点了下头，说道：“好，后天给你。”
“中午在这吃饭吧？你大哥中午过来吃饭的。”大嫂问了句。
“不了，昨晚没睡觉，回去睡觉。”
张小凡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兰子还没回来，又不自觉的焦虑起来，拨了兰子的电话，嘟嘟嘟的声音过后，无人接听。
张小凡真有种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心里把兰子的闺蜜阳阳祖上八代问候了个遍。
“真是玩疯了。”
洗漱过后，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手机铃声响起，张小凡迅速拿起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是兰子的，按下接听键。
“小凡，刚刚在海边玩，手机没在身边，没听见，我们准备回去了，晚上到家，7点钟去阳阳那接我。”
娇声细语动人心，刚才还像怒狮的张小凡瞬间变成小绵羊，
烦恼和怒火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扫而空，张小凡轻柔的回道：“嗯，路上注意安全，7点我去接你。”
第二章 老徐的麻烦来了
离7点还差10分钟，张小凡开车来到了阳阳家楼下，三步赶作两步来到她家门口，开门的是阳阳男朋友何鑫。
“阳阳他们回来了吧？”
“没呢，她刚打了电话给我，下高速了，估计一会就到了。你先进来坐坐？”
“不了，我到楼下抽根烟等着。”
听兰子提过几句：何鑫江西人，自幼家贫，他舅舅在市场上开三轮车送货，何鑫妈妈便让他到市场来投奔舅舅了，平时便帮他舅舅打打下手搬货送货。阳阳市场本地人，人长得不赖，父亲在老枕芯一条街有个小门市，生意不算太大，但还凑合。
有次何鑫和几个朋友去海门ktv唱歌，具体怎么**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一晚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因为何鑫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帅哥，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子，长的像吴彦祖一样的外形，确实有让女人犯罪的冲动。
张小凡国内知名纺织类院校高材生，其实有点看不上阳阳那个圈子，自然是避免和他们过多接触。
点上一根烟，靠在墙边，眼睛则看着路口，张小凡刚qq发了个消息给兰子（那时还没有微信，印象里微信应该是2009年、2010年开始在南通家纺市场普及，nokia多普达还是王道），兰子回马上到。
张小凡脑子是片刻停不下来来，脑子里在想着大嫂华姐的三十张稿子安排给哪些人改。
砰的闷声响起！张小凡回过神来，看见兰子、阳阳下了车关上车门。他没立刻迎上去，看着兰子笑盈盈走过来弯着他手臂。
“张总，走了哈！”听见这声音，张小凡这才把目光从兰子身上移到凯美瑞的驾驶位。
“平哥，好久不见啦，一路辛苦你照顾兰子了！”张小凡走上前去，发了根烟给平哥。
“没事，没事，应该的，兰子本来也不是外人。我先走了，你们忙！”
看着平哥的凯美瑞消失在路尽头，阳阳也打了声招呼回家，张小凡牵着兰子的手上了车。
“先去吃饭，你们没吃吧？”
“嗯。”兰子回道。
车在开往海门的路上，一路无声，兰子也没有主动提任何游玩的话题，她知道，张小凡根本对这些不感兴趣。
兰子是广东汕头人，喜欢吃海鲜，所以只要有时间，张小凡总是带她去市区吃点海鲜自助餐，志浩和叠石桥那时的餐饮还没这么发达。
“平哥带你们去玩的？”
“嗯，要不我在市场上和谁玩，你身边的朋友就小华我觉得人还行，其它的人处不来，你那个合伙人老徐怕我还来不及，还会接我送我？让你陪我说了也是白说，你根本没空！”
“就你、阳阳、平哥三个人？”
“不是，还有小丽，没下车，在车上睡着了。”
张小凡心里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僵硬的脸上有了点笑容。小丽是平哥的情人，对兰子也是照顾有加，有她在，估计没什么事了。
吃完晚饭，直接在市区开了个房间检查身体，诸多想象，按下不表。
张小凡八点到的公司，只要兰子在公司，他的电脑是轮不到他用的，兰子一般要霸着电脑玩qq飞车，他这时候一般会去设计一部工作，公司分成了二个部分，设计一部专做印花稿，设计二部专做成品，设计师有将近二十个人，还有2个成品打样工人，绣花这块因为全都丢给老徐，所以省了绣花的成本，当时选择和老徐合伙也是有考虑到绣花和绗缝不需要费心思的思量。
打开印花主管玲玲的电脑，调开资料库，张小凡把可以用的元素和素材大致翻了一边，圈了一部分另建了新文件夹等着设计师上班。
玲玲一般是九点准时到公司，其它设计师也陆续到了。
“玲玲，这是三十几张图片，客户要求改动一下，明天我要，一个人完成两张，抽十个人出来。”张小凡说道。
“张总，昨天客户来看的稿子还有几张要改，有几张稿子还要做一花三色，恐怕安排不过来。这两个客户特别烦人，昨天在我这坐了一天看我改稿，今天下午还要过来继续，两个老头猥琐得很，不停的说黄色笑话，徐总在旁边也笑嘻嘻附和，也不劝他们别瞎聊。”
玲玲糯绵绵说话的话语里带着些许不满。
张小凡安慰着玲玲说道：“市场上有些土老板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没听见吧，待会我说说老徐，痞子习气真是改不了，以后再有这种客户我自己接待好吧？消消气。”
张小凡又略微思考了下，说道：“那我大哥的稿子推一天，抽5个设计师先做，其余的今天的任务一定要做完，哪怕加班打好彩稿给他们带走，也不能拖后天，你看行不行？”
玲玲没坑声，心里默默算了下，点了点头。
成品部的主管磊磊是张小凡在上家公司做设计总监的时候一手带出来的，能力和忠诚不必怀疑，成品一般是公司定制，也没有什么好烦的，张小凡隔着玻璃看了看正在工作的磊磊一眼，回了自己办公室。
老徐也到公司了，正在摆弄着茶几上的功夫茶具泡茶，兰子在玩电脑，两人也不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功夫茶具成了家纺市场上各种大小老板的标配了，不管会不会喝茶摆一个总没错。
老徐正觉得无聊，看见张小凡进门，指了指茶具说道：“刚刚看见你在忙，我就直接上来了，喝点茶。”
“刚才玲玲和我抱怨昨天两客户在她耳边说黄色笑话，你也不劝一下？”
“我怎么劝，能买稿子我管他们说什么，又没动手动脚。”
张小凡一阵无语，正无话可说之际，耳边响起了兰子的声音：
“动手动脚你怕是也不会管，老徐，你就是个老流氓，玲玲本来就长得漂亮，你早就垂涎三尺了是吧。”
兰子说话直来直去，老徐听了也不着恼，笑中带着点心虚地回道：“兰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是本性，我是多看了玲玲几眼，但公司里不能瞎搞我还是知道的，小凡，你说是吧？”
“你一向瑟，最近小心点，我听平哥说，你在场子里放水和他们放到一起去了，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说不定要弄你！”兰子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听了兰子说的话，张小凡没说话，看见老徐的脸有点苍白，几滴冷汗在额头上冒了出来。
张小凡其实并不关心老徐放水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老徐从公司拿的钱年底从分红里扣掉就是，他也没什么损失。而且，他和兰子之间直到目前为止还有特殊的默契，兰子和老徐争吵他一般会偏兰子压老徐。
老徐是有点虚兰子，不是兰子本身，而是兰子背后的东东帮。
毕竟兰子以前是东东帮老大寒子的女人，寒子去年恶意伤人，被判三年，还在班房待着。但东东帮还是势力犹在。
“好了，好了，两个人都少说点，老徐，你最近也小心点，少去场子。”张小凡捣糨糊的说道。
兰子白了张小凡一眼，继续玩她的游戏。
老徐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和张小凡说他还有点事，急匆匆走了。
第三章 妇女之友刘小华
门关了又开，露出了小华那张充满阳光、富有亲和力的脸庞。
小华，全名刘小华，自称市场黄日华、搞笑专家。在市场这么多年，是张小凡为数不多的真真正正的好朋友，一般情况下他负责热场，小凡负责冷场，在叠石桥二期有店面专做被芯，潇洒幽默大方多金，深得南通家纺市场少女和妇女的爱戴，张小凡总是爱称他“妇女之友”，小华也坦然承之。
“老刘，你今天怎么来啦！中午请我去吃饭。”兰子放下游戏，笑盈盈站了起来跑到小华跟前。
“兰子，我年纪又不大，别人都叫我小华，就你一个人老刘老刘的喊，喊都喊老了。”
小华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壶泡了杯茶一饮而尽，兰子则坐到张小凡和小华中间，看看小华又看看张小凡。
“兰子，最近又变漂亮了么，看来小凡把你照顾的不错，啧啧，我都动心思了。”
“别扯些有的没的，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上午这个时间，说吧，过来干嘛了，”张小凡一看到兰子和小华打情骂俏就头疼，赶紧插话道。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兄弟你了，正好到这边来选点面料，顺便喝点茶。”
“刚才兰子不是说中午请她吃饭么，行，那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兰子，去哪吃？”小华接着说道。
张小凡伸手搂过兰子坐到自己身边来，兰子顺势靠在张小凡身上在想中午去哪吃饭。
小华又喝了杯茶说道：“弟兄，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绣花花型，给我弄点，我放在被子上做点新品。”
家纺的花型就是这样，套件的绣花花型取一点可以被芯上用，被芯上的绣花花型取一部分又可以枕芯上用，张小凡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和小华认识了，不过以前还收设计费，现在随意了。
“最近是有几个系列的婚庆套件花型才打样好，客户还没看过，你待会自己去看看有哪些你能用的，反正磊磊你也认识，我晚上再给你稍微改下。”
“好，麻烦了。”
小凡放开放在兰子腰上的手，又给小华添了杯茶，不经意说道：“最近没见到过南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秋冬面料的新花型他要定了吧？”
南哥，志浩市场排在前十位的大面料商，当年面料行年销售额将近6000万，性格虽然和善看上去一副弥勒佛相，但实际上很难打交道，毕竟对于市场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假如有一个真正的朋友的话，肯定是小华。除了小华和南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因素之外，小华这种淡泊名利、会来事的性格张小凡向来佩服。
“弟兄，你的花型他卖的蛮好，前两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提到，说有时间来看看花型，这是小事，我来约他一起吃个饭。”
兄弟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多话，既然意思到了，那就是喝喝茶聊聊家常了。说着说着又说到老徐身上了。
兰子俏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刘，老徐最近在金沙场子里放水你知道不，和他几个朋友瞎胡搞，坏了道上规矩，有人要砍他。”
小华没直接接兰子的话茬，对张小凡说道：
“弟兄，我知道你和老徐合伙什么意思，不让我入股我也明白，可能做到最后你也会踢他出局，老徐呢，人是好人，没什么坏心，但毕竟年纪还小，身边一帮朋友也不上道！ 最近他和他那些朋友玩的是有点........”
“最近他还做了件让我着火的事，他有个朋友开汽修厂的叫庆国，你应该也认识吧？”
张小凡点点头，小华接着说道：
“我那车前几天刮了一下，经他介绍送到庆国厂里去做漆，庆国让我隔天来取，送过去的时候庆国就让工人处理做漆了。那天也巧，晚上我又路过他的修理厂，想进去看看车弄好没，好了我就直接开走，谁想进去一看还在做漆，我问工人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好，那工人估计也是新来，说这车才刮了老板送过来的，尼玛的，这么一说我还能不明白，庆国肯定开我的车去帮人做假事故现场了。我也没说话走了，以后不送过去修了，做人做成这样庆国迟早要出事！朋友都坑。”
“这是你和老徐说过没？”张小凡问道。
“没说，以后少打交道好了，你也别和他提。”小华语气淡然的回了一句。
小华想了想接着说道：
“你除了在公司和老徐正常打交道之外，最近别和老徐一起出去吃饭和应酬，最近叠石桥那边回来了个在澳门赌场做中间人的掮客，我村上的，拉一些老板去澳门赌博，据说做的还不错，老徐和他搭在了一起，有些老板输红了眼难免会干些过激的事。”
“卧槽，老徐这二混子是真可以，我离他远点。”张小凡咕哝了一声。
茶尽，张小凡让磊磊来办公室一趟，带小华去挑花型，自己则是躺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有把兰子拉到自己身边，搂着她，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空气中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张小凡把兰子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张小凡说道：“以后和平哥他们少来往，好不好。”
“昨天开始闹小别扭，到现在终于说出来啦，你呀，小孩子脾气真重！”兰子嗔道。
“说话呢。”
“好，我尽量，要不我和老刘说说去他门市当个营业员？”
“别了，你闲惯了，我最近在和南通某高校谈合作的事，准备让一部分人去通大附近的创意产业园区，那边刚开始操作，免租金两年，只收管理费，你过去坐镇，也不需要你干嘛，你只需要在办公室就行了。我觉的你还是不要在市场上了，离开换种新的生活方式更好。而且公司的部分设计师晚上下班也老是抱怨市场枯燥无味，不搬到市区我留不住人。”
兰子沉默半晌，点头道：“好，我其实也有这打算。”
张小凡大喜，情不自禁吻了兰子一下，心结算是暂时解开了。
两人又腻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时，小华挑好花型进了门。
张小凡问道：“怎么样？”
“挑了四五个，改是不要你改了，我让磊磊帮我重配几套线色，等我们吃完饭我过来拿回去自己打样，现在我们去吃饭？”
川港镇有个老饭店，堪称市场第一奇葩饭店，前后三间破瓦房，连个招牌都没有，中午的菜现烧，大碗大盆装着，晚上把中午的菜微波炉热下继续卖，就这么个的饭店，竟然是让市场无数大小老板竞折腰，狮子头远近闻名，无人不晓。
小华就喜欢在这儿吃饭，张小凡不喜欢，兰子无所谓。
张小凡把公司准备在南通市区再设一个点的事和小华商量商量，小华当然是拍手赞成，说道要做强做精必然要走这条路，在市区花型卖的价钱也比在市场上高点。
张小凡这时哪里知道他还有其它的心思，最后事情因为小华也酿出了好大的风波，按下不表。
回公司送走小华，张小凡在设计一部陪昨天的客户改花型，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多，还有一些收尾打印彩稿工作没做好，张小凡让印花部的人留两个下来打印彩稿（晚饭来不及一般是让隔壁饭店送），其余的下班，自己则陪着客户聊聊天。
兰子这时候在门外喊了声小凡，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
“刚刚小丽打电话给我，说平哥在风波庄饭店把老徐砍了，无心做的，老徐腿和后背被砍了好几刀，一路是血连滚带爬跑了，其它情况不太清楚。”
第四章 发生在夜宵摊的闹剧
这两天天天都在说老徐要出事，兰子说，小华说，其实张小凡心里面也这么认为老徐迟早要栽跟头，只是没想到是现世报。
电视剧里或者电影里一般遇到这种场景，当事人的朋友或者合伙人基本都会神情大震、内心紧张、各种电话打出去询问事情的经过和当事人现在的情况，但张小凡当时的心理活动很奇怪，他那时到底是希望老徐出事还是不出事呢？反正张小凡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让兰子回办公室自己玩去，他则接着去陪客户海聊去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出去。
到晚上10点这两个客户才墨迹完，张小凡把他们送到公司门口，目送他们离去，转身上楼回办公室。
兰子还在继续玩游戏，qq斗地主。
张小凡坐到沙发上，从茶罐里抓了六七两大红袍放入紫砂壶里、烧水、泡茶，一套行云流水的标准动作下来，杯茶入腹，从旁边拿过靠垫垫在腰部，斜躺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
兰子只要不和张小凡闹别扭还是知情识趣的女人，看见张小凡心情不好，乖乖的坐到张小凡身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斜靠在他的肩上。
张小凡搂着兰子的腰，静静的享受每天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男人么，不就是希望每天晚上是这温馨的场景，性其实根本不是情人间最主要的事情。
“老徐既然受伤跑了，这事我们就别管了，平哥也就是想给他个教训。以我对老徐的了解，这时候不一定敢回家，找个地方稍微包扎下肯定跑路了，肯定不在市场上；老徐的老婆白萍也不一定知道他的消息，反正老徐晚上不回家是常事，我们不能打电话给白萍，她知道这事还好，不知道倒凭白让她担心；你和我的关系在这摆着，这时候我直接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一定会接；我和他共同的朋友里只有阿健的电话他会接，以阿健和他的关系，他稳定下来应该会打电话给阿健求助，所以等着吧，等风头过去了总会回来的。”张小凡悠悠的说道。
“而且老徐其实内心很敏感的一个人，就算他回来了，这事也不能多提，要不反而让他觉得低人一等被你我压着，假如他不提，你我就当不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假如老徐回来后平哥还不依不饶呢？”兰子说道。
“那我拉个脸也要去拜托平哥放他一马，不就是出两个钱的事？又不是我出。”
“你这话我怎么听都觉的好假。”兰子狡黠的笑了笑。
“老婆大人在上，我说的话可是天地良心，句句属实呀，这上面你还是小看我了，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我还是拎得清地。”
张小凡放在兰子腰部的手轻轻挠了挠兰子的细腰，兰子哧哧笑着，咬着嘴唇轻轻敲了张小凡的胸几小下。
兰子看见张小凡的心情差不多放松了，说着不早了收拾下回家。
张小凡这几天白天晚上连轴转确实是累坏了，应了一声收拾了下和兰子一起出了公司。
志浩市场和叠石桥市场的夜晚明显不同，志浩这边没有什么娱乐场所，那时金川大道两边的建筑和店面房刚刚造好，还没有多少餐饮、浴城、会所、ktv入驻，而且面料行用的人手明显要少，本地人居多，所以一到晚上显得有点冷清，街头偶尔会看到三三两两清冷的人影。而叠石桥成品市场就不同了，工厂聚集，外来人口众多，晚上的夜宵摊、小吃店、网吧会一直热闹到凌晨三四点。
从某种意义上说，志浩面料市场的治安和环境要比叠石桥那边好一点，张小凡喜静不喜动，所以租房也选在了志浩和姜灶中间新建的新农村小区里。
车刚开到半路，兰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平哥，有事吗？”
“嗯。。。嗯。。。”
“他刚下班，我问下他再说，挂了哈。”
兰子挂了电话，停了几秒，说：“平哥他们在叠石桥吃夜宵，问你要不要去喝两杯？”
张小凡心底暗自操了一句，他想置身麻烦之外，麻烦主动上门来了。他最烦和这些道上人打交道，真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中间夹着个兰子，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
“去坐会，看看他要说什么。”张小凡说道。
当时的夜宵摊位就在二期广场上，温馨网吧楼下，6月的天气已经很热，入眼的尽是酒酣耳熟、勾肩搭背的打工青年和做生意的小老板，粗言秽语不绝于耳，张小凡其实已经很适应这种三不管地带的世俗环境了。
印象中记得有一次回家，张小凡的母亲对他动不动就爆出来的粗口甚是诧异，问他怎么到南通家纺市场几年功夫改变这么大，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四有青年，张小凡平时在市场不自知，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那时的市场中专学历就是高学历了，听了母亲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市场默默地改变。
找到平哥他们吃饭的露天夜宵摊位，有平哥、他情人小丽、还有两个人只是面熟但叫不上名字。
“平哥，你是真潇洒快意，美女在旁指点江山，这个点没去场子？”张小凡打个招呼说道。
“哟，张总到了，那谁谁，搬张凳子过来。”
“兰姐、张总你们坐。”两个跟班中的一个小孩去旁边划拉了两张凳子过来给兰子说道。
“万虎在场子里盯着，没什么大事也不需要我亲自在场，这不是巧，今天我也有事，刚办完，所以来这里坐坐。”不知道平哥是真的酒多了还是假的，今天不像平常看到他那斯文的样子，说话带着些许冲意。
张小凡眼睛余光看见小丽手臂轻轻碰了下平哥的胳膊，自己也不客气，问兰子喝点什么，兰子说她吃点菜就好了。
“老板，来杯扎啤！快点！”张小凡大声叫道。
鸿门宴，自己借着这嗓子也得把精神稍微振作一下。
大家自顾自的吃菜，等扎啤送到张小凡面前，他喝了一口，刚想夹一筷子。
平哥这个老狐狸开了金口。
“张总，大家自家人，我们北方人向来豪爽，我也不藏着掖着，你那个合伙人老徐最近在场子里放水，让我差不多损失了十几万，我手下的兄弟实在是不答应，手下有个小孩今晚去教训了他一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的意思是既然给他长了记性，这事也就算了，可手底下的兄弟不答应。”
他稍微顿了顿，发了一根长白山给我，自己也点一根。
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恍惚之间，平哥接着说：
“兄弟们说再让他掏10万，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旁平哥的两个小孩也义愤激昂的符合道：“对，不赔我们损失就往死里弄他，反正他有门市有家还怕他跑了！”
张小凡尼玛的一下子就火了，把厚厚的啤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对着两个小孩吼道：
“有点规矩没，我和平哥说话轮到你们插嘴！你们算那根葱！”
小丽见情势有些不对，对那两小孩说：“吃你们的，平哥和张总说话哪轮到你们插话，没规矩！”
兰子也按了下我抓着啤酒杯的手，说：“你这暴脾气说来就来，和小孩发什么火？和老徐要补偿又不要你掏钱，他的意思就是你传个话，然后让老徐和平哥自己谈。”
“是这么个理，就是麻烦张总传个话，我们也没其它意思。”平哥说道。
小凡喝了口冰啤冷静了下来，刚刚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肾上腺激素上涌意气用事了，可能还是正义未缅？面对黑恶势力义愤填膺？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开口说道：
“平哥，你们没有其它熟悉的人？说老实话我在这市场上只想好好做好生意，你们的恩怨我不想参合。再说了我去和老徐讲，老徐还以为背后我也有份。”
“我是可以通过其他人联系到他，但我和他之间有分量的朋友就你一个。”平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小凡听了平哥的话，心里打了个圈，心里暗自道：是哦，东东帮这群人既然开了价，肯定要讨价还价，刚刚在公司自己还有帮下老徐的念头存在着，有兰子这层关系，确实没有比自己适合的人选，为了老徐的事和平哥他们闹矛盾也没必要。
“来来来，平哥先吃菜，我们好些天没聚聚了，先走一道好吧？”张小凡吆喝道。
直到杯盘狼藉，宴席终了之际，张小凡对平哥说道：
“这几天我也找不到老徐，要不等他回来，我来和他说，既然平哥不把我当外人，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先缓一缓，等我先把话带到再谈其它，平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可以，拜托张总了。”平哥和我碰了一下酒杯，饮尽杯中酒说道。
第五章 与南哥谈合作（一）
散场后，两人开车回家，张小凡一路上哼着小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有节奏的轻拍兰子的手臂。
兰子有些诧异，问小凡道：“没生气呀？”
“生什么气，刚刚吼一嗓子只是发神经，不过话说回来，平哥这人胃口有点大，把人砍了还要要钱，过了点。”
“他们其实开销有点大，很正常。”
张小凡笑着对兰子说今天晚上吃得有点多了，嚷嚷道回去必须要一起减肥，昏暗的路灯光线映射在车内，虽然看不清兰子的俏脸，想来是红了。
第二天，张小凡一大早就起了床，轻轻移开兰子搂着自己的手臂，慢手慢脚的下了床。
洗漱完后，估计阿健应该起来了，他要送他儿子去托儿所。南通家纺市场普遍结婚生孩子早，阿健和张小凡差不多年纪，儿子已经五岁了。
拨了阿健的电话，很快通了。
“健，起来了？”
“嗯，你今天起得很早嘛？”
“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下。”
“老徐的事是吧，他昨晚打电话给我了，这乌鸡（市场方言，意思是人）倒江湖被人砍了，让我打点钱给他，我待会去银行给他打钱。”
“啊？他没钱？前几天他刚从公司拿了20万。”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又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
张小凡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是叠石桥市场的东东帮做的这事，昨天晚上找到我，让我联系下老徐，让老徐准备10万给他们，这事算完。不给可能他们还要继续闹。”
阿健刚想问为什么要给钱东东帮，张小凡把老徐这事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给了阿健听。
“呵呵，”阿健笑了笑说知道了，当时张小凡不知道阿健这笑声什么意思，等阿健和老徐与平哥他们有了第一次正面碰撞的时候，张小凡才知道阿健的笑声是怒极反笑吧。他从没有认识到阿健性格中极为刚强的一面，以前一直以为阿健为人圆滑不生事。
“没什么其他事了吧？”张小凡刚想说让阿健转告老徐给自己回个电话，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不想参与。
“没了，有空来坐坐，让老徐养好伤再回来！”
“好的，挂了哈！”
等兰子起了床已经快九点了，自从和张小凡在一起后，兰子其实也改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最少要睡过12点。
两个人在早餐店吃完后一起去了公司，兰子到公司老样子打开电脑玩她的游戏张小凡则去设计部盯着他大哥的稿子进度情况。
月哥上午刚刚来过电话，催他的花稿，张小凡说最迟明天上午给他，任务还是比较急。
微爽家纺的远洋接着又来了个电话，说要开发几个系列的被芯花型，准备七月底的秋冬新品发布会，马上到公司。
刚放下手机，小华的电话又来了，说和南哥约好了，晚上去海门吃晚饭顺便金沙帝豪夜总会聚一聚。
张小凡想了想，南哥和远洋反正关系也不错，远洋家纺公司相当多的印花面料都是在南哥那拿货，晚上两顿并一顿，一起请了吧，能省点是一点。
想了想，虽然南哥和远洋算的上好朋友，但总要和南哥打声招呼。张小凡其实也有点虚南哥，真正的有钱人（没有任何借款）无形气场太强大了，南哥在张小凡的印象中就是金子做的弥勒佛，而张小凡就是一元硬币做的泥菩萨，一般和南哥的生意他都会拖上小华做润滑剂，毕竟共同话题很少，不是一个层次的圈子，总不能全程聊花型设计。
每次打电话给南哥其实是真痛苦。了解这种层次差距的人自然理解张小凡的感受，小凡回到自己办公室，先抽了根烟压压惊，泡了杯茶润润嗓才拨通了南哥的电话。
“张总呀。”
“陈总好，叫我小张就行了，晚上我让小华约您一起聚聚，您知道的吧？”
“嗯，他告诉我了，晚上我和他一起去海门。”
“还有个事，晚上微爽家纺的刘远洋刘总和我一起去，他正好要来我这边挑花型。”
“远洋呀，好的呀，一起聚聚，也有日子没见了。”
“那行，那晚上见，谢谢陈总！”
“多大个事，大家都是好弟兄。”
挂了电话，张小凡额头上全是冷汗，大家不要笑，记得和南哥陈南打交道的第一年里，张小凡就是这么的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和打仗没有什么分别，妥妥的威压。
上午叠石桥成品市场到志浩面料市场的老路堵得要死要活，熟悉市场的人一般会从旁边的村子里绕路或者在川港走。
半个小时后，刘远洋到了办公室。
刘远洋三十不到，十年前他亲哥哥刘远航创办了微爽家纺，刘远航是个大孝子，他们的母亲说这公司是越做越大，不行，你弟弟也必须得有股份在里面。母亲大人既然发话了，他亲哥就让刘远洋到公司上班，给了差不多一半的股份给他，主要负责公司采购和外联。
远洋比张小凡大不了几岁，和小凡的共同语言很多，人际关系那是八面玲珑，两人关系到现在也一直保持的很好，远洋海门政商两界关系都不错，在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帮了张小凡许多。
兰子其实和远洋也认识，具体怎么认识的张小凡一直没问过，远洋和兰子打了个招呼，坐下来自己开始泡茶，边泡茶边和张小凡说他们公司关于秋冬产品的理念和想法、大致的开发方向和要求。
张小凡和远洋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就具体问题细节讨论到了快中午，张小凡说一个星期后给他看产品。
“远洋，今天白天比较忙，我中午就不留你吃饭了，晚上我请你海门香格里拉吃饭，南哥他们也去的，正好大家一起聚聚，一定要去，我们好久没一起唱唱歌了。”
“好呀，除了南哥还有谁？”
“南哥的好朋友小华，你也认识。”
“好，我在公司等你，我们今晚开一部车，你来接我。”
“好。”
张小凡的设计公司在附近村子里请了个大爷烧饭，就中午一顿，算下来比原来天天在饭店包饭省钱，吃的还好点。张小凡去食堂打了点饭菜到自己办公室和兰子边吃边聊。
“下午我陪你回去换身衣服，穿好看点，你知道的，我这人热不了场，看你活络了，总不能光指望小华。”
“哦。”
兰子也没说什么，应了下来。
第六章 与南哥谈合作（二）
下午四点的样子，张小凡与两个主管磊磊、玲玲打了个招呼，与兰子提前出发先去微爽家纺接刘远洋，张小凡时间算的很准，半小时到远洋公司、半小时在远洋公司里坐坐，半小时到海门。
香格里拉饭店名字很大，其实也就是个中等规模的二层饭店，楼上楼下加起来也就300平，市场上的老板们就有这么个爱好，喜欢找些偏僻冷门有特色的饭店，小华曾经为了吃顿白煮羊肉，和张小凡开了2个多小时的车到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的农家饭店（就是自家小楼改造的饭店），刚进门，好嘛，全是市场的大小老板。
南通没有本地菜系，吃的比较杂烩，个人感觉口味偏重，所以口味清淡的淮扬菜受到了相当一部分市场生意人的欢迎，而今天聚餐的香格里拉饭店主打的就是淮扬菜。
服务员把张小凡等人引进先前定好的包厢，张小凡发个短信告诉小华包厢号，点好菜，和刘远洋胡侃等南哥小华。
时间算得刚刚好，小华等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哥是自己一人，小华则是老样子，身边妹子又换了一个，大家都是见怪不怪，小华泡妞的水平小凡平生仅见，常换常新。有的时候在张小凡办公室边玩手机边聊天，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就和手机那头的女孩打得火热，感情到了，说走就走，于是晚上就晃到了无锡。
张小凡曾经就妹子的事情和小华详细探讨过，小华故作高深的来了句：尊重女性，想她所想。
既然小华在场，那其实没有张小凡什么事，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小华照例喧宾夺主，让大家就坐，看了看张小凡点的菜单，又加了条清蒸鱼和盘醉虾。
南通的醉泥螺和醉虾中外驰名，醉泥螺基本是罐头，但醉虾可以现做，新鲜活白虾洗净放入葱姜蒜再加入黄酒，上桌的时候白虾的尾巴还在颤动，张小凡刚到家纺市场时吃不惯这玩意（过了几年后来才发现醉虾实在是人间美味），所以没点，但本地人基本都喜欢。
酒驾确实不对，但那时候除了南通市区偶尔查酒驾，海门金沙基本不过问。喝酒开车是很平常的事，市场上要是谁和我说2010年之前他喝酒不开车，我99%不相信。
因为待会还要到ktv继续，所以大家喝的少点，张小凡一介书生只是坐在那笑眯眯的听南哥、远洋、小华侃大山，并不插话，兰子是这种场面比张小凡放得开，一直在劝酒。他们从来不在酒桌上谈生意。
小华活跃气氛的功夫日渐精深，饭桌上一片祥和，小华的荤段子和抱负时不时的抖出来， 大家发出阵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声，
菜是根本吃不完，酒喝的半饱，小凡看看手表，八点多了，朝小华使了个眼色。
小华会意，起身说道：“杯中酒喝掉，换地方好不好？”
散场后大家依次下楼，小凡和兰子去前台买单，南哥、小华、小华朋友和远洋三人一辆车先去帝豪ktv，小凡随后赶到。
帝豪ktv刚开了没多久，也是小华先在这玩起来的，自然熟门熟路，服务生刚把张小凡和兰子领到包厢门口，就听见刘远洋唱着张雨生《大海》那跑调的声音。张小凡自嘲的笑了笑进了门，小华自然是安排妥当，已经给南哥和远洋安排了女伴。
因为有南哥和远洋这种重量级的大客户，不是一般的小老板，场面上不能寒碜，啤酒是肯定不能上。小凡叫来服务生，先来四瓶588元的黑方。见笑，小地方黑方算是好酒了。
灯光昏暗，环境暧昧，酒不知不觉下去了一半，直到这时候，小凡才感觉自己稍微放松下来。互相敬酒玩筛子的过程中，小凡坐到南哥身边，和南哥碰了个杯说道：“陈总，谢谢你上次关照我们生意，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我也不是只顾着朋友交情，主要是上次拿的你们的花稿卖的还不错，明天上午你把新花型带我门市来，我让销售部看一下，就把稿子定下来。”
小华这是也过来插话道：“弟兄，你的稿子不好，我怎么和陈南说都没用；你的稿子卖的好，我说的就是锦上添花，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南通家纺设计市场很现实，你的设计好，老板就把你捧在手心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市场知名；设计不好，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搞关系都无人问津。
远洋也是个伶俐人物，知道南哥对于小凡的事业发展很重要，在旁附和道：“张小凡能力确实不错，我上半年在他那拿的被子花型卖的也很好，我是准备和他长期合作了。”
也不知道是南哥酒到位了还是终于真正意义上开始正视我，南哥面容一肃郑重说道：“我这边长期和小凡合作也不是不可以，等这批花稿的反馈，假如还是不错，明年我这边就定点在小凡公司拿。”
经营了一晚上等的就是这句话，张小凡心里泪流满面。大面料行对初创设计公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南哥个面料行一年最少要开发200款新品，一张花稿平均售价3000元，最少就是60万进账！
销售额还是小数字，大面料行的品牌背书极其重要。南通家纺市场极易形成跟风现象，再去谈新客户的时候就可以宣传：某某大面料行的花型基本都是在我们设计公司拿，此话一出，中小面料行的趋之若鹜是可以预见的。
张小凡的经营理念就是小公司保成本，大公司提利润。何况他的野心并不仅仅是只做个设计公司这么简单。
得到了南哥的承诺，张小凡今晚的目的基本达到，心情顿时彻底放松下来，不停的给南哥、远洋敬酒，因为兰子在身边的缘故，其它他不能太过放肆。
小华是真正的浪子心态，在这种夜总会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而且以他与小凡的关系不需要他来招呼。
两圈酒下来，大家基本喝到位了，这是陈南对张小凡说：“张总，今天谢谢你的晚饭，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明早在门市等你，你们喝了酒，路上开车小心点。我和小华今晚就住在海门，明早回市场。”
说完掏出钱包，准备给女伴小费，张小凡连忙上前阻止，说道：“陈总，今天费用我来。”
“不不，弟兄你刚创业，我们做弟兄的本应该支持，我来我来。”
小华大概是看惯了陈南的做派，这时也示意张小凡别介意这些细枝末节，既然小华这么说，张小凡也不再坚持。
南哥是和小华一起走的，远洋、张小凡、兰子还是再玩了一会，等到张小凡让服务生过来结酒水费用的时候，服务生告知南哥已经把所有费用都结了，一共3800元。
张小凡愣了愣神。
这时远洋走来拍了拍张小凡肩来了一句：“别介意这些了，虽然今天晚上花了将近4000元，但对于城南来说连牛毛都算不上，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既然他这么做你该高兴，他是开始把你当朋友了，你把他的花型做好比什么都重要。”
张小凡点了点头。
（陈南第一次结账的事我记得太清楚了。）
远洋家就在海门市区，到了帝豪门口吩咐兰子照顾好张小凡，自顾自打个的回家。
张小凡目送刘远洋远去，热风阵阵袭来，醉意更浓，走到车边的路上双腿微微打着飘，兰子扶着张小凡说道：“你看看你醉成这样，晚上也别回了，我们找个宾馆住吧，明天过来取车再回。”
张小凡想想也对，舌头打颤的嗯了一声。
兰子又说：“自己又不能喝酒，就是和小华在一起喝酒也就两三瓶啤酒，今天又是白又是洋酒，这么拼干嘛？不要命啦？”
张小凡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带着幻相的兰子娇俏可人的脸，手轻轻抚着兰子的脸庞轻声呓语：为了你呀！
兰子听到这话，扶着张小凡的手臂骤然紧了紧，没再言语。
人生本是苦海，两个相爱的人才是温暖。
第七章 与兰子的第一次偶遇
心里有根弦绷着，天刚蒙蒙亮，张小凡就醒了，看下手表才六点多，兰子这时睡得正香，张小凡头还是有点晕，把地毯上的靠垫捞上来靠在身后，壁灯带着黄色光晕的微光投射在了她那白皙的脸上，把她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
兰子真的很美。她有着一双令人心动的眼睛，但当她闭上眼时，也丝毫不折损她的美。因为光的调皮，所以她的眼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眨着，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又将她的美貌多加了几分，接下来就是她的小嘴了，不抹自红，看起来特别性感、柔软，令人想趁她睡觉时偷个香。
张小凡对于兰子的美貌一直没有抵抗力，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吧遇见独自借酒消愁的兰子的场景，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深陷其中，去酒吧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去找艳遇的，一方面是当时身边老徐、阿健的怂恿，一方面当时确实是脑子里有个魔鬼在咆哮。一向矜持、假斯文的他竟然端了杯酒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张小凡对于泡妞没什么研究，走到兰子那桌的时候，傻傻的看着兰子，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一起喝酒就坐下。”兰子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张小凡。
说实话，张小凡长的小帅，白白净净。从大学就开始健身，身材虽然不是倒t型，但也距离不远，文青范十足，对特定女孩子算是比较有杀伤力的。
“哦。”张小凡呐呐的回着。
老徐的堂弟赵飞在酒吧当客户经理，专门拉家纺市场的生意人来酒吧玩，据说一个月提成就可以上万。小凡让他过来，再拿2瓶百龄坛和6瓶冰红茶，阳阳那晚也在，和她男朋友何鑫一起。对了，还有老龙和他老婆。
张小凡不会说南通志浩本地话，只会几句常用语，但听得懂，赵飞用本地话和小凡交流的话语落在兰子耳中。
“市场上的？”
张小凡点点头。
“做什么的？”兰子吸了口烟吐在了张小凡面前。
“设计公司。”
兰子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张小凡碰了下。
酒吧里音响声音太吵，也许根本不用言语交流，肢体语言就足够了。
不停的倒酒，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发烟，不停的抽烟。
阳阳和何鑫在台上摇头晃脑，在台下和何鑫大眼瞪小眼，老徐和阿健在远处对张小凡翘着大拇指，老龙老好人不管这些事。
散场时，兰子也是像昨晚那样扶着张小凡。
爱情其像场无厘头的无声剧，然后，就这样了。
往事情景一一浮现，
张小凡的手抚摸的兰子的脸庞， 在手掌的温度和婆娑下，兰子睡眼朦胧微睁，眼神迷离的看着张小凡，如猫咪低吟般的喘息声刺激的张小凡的神经，张小凡停下手上的动作，俯下身紧紧的抱着兰子，暴风骤雨般的印上兰子的红唇，兰子紧紧的抱着小凡。
小凡的动作有多热烈，她就回应多热烈！
风停雨歇，床上一片狼藉，张小凡靠在床头，点上根烟深吸一口，闭上眼，如在云端。
兰子洗完澡披上浴衣出了卫生间，走过来拍了拍小凡的脸示意他去洗洗，别动不动摆pose装b，同时告诉张小凡快七点半了，去楼下吃个早点可以走了。
开车回市场的途中，张小凡让磊磊和玲玲提前到公司，把月哥的稿子和最近设计的新花稿各存一个u盘，他大概还有半小时到。
今天兰子是出奇的温柔和乖巧，到公司后破天荒帮张小凡整理乱糟糟的办公室桌面和书架，张小凡看着这一幕，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带上笔记本电脑掩上房门去了玲玲办公室。
玲玲在拷贝花型到u盘，张小凡站着和磊磊聊天。
“最近把手上的任务清一下，上批的婚庆件套样品留2个设计师修改跟进就行了。安排三个设计师准备微爽家纺的秋冬被子花型，先做2个系列10款被子。风格韩流为主，控制绣花成本5元以内，适当添加工艺，待会你带几个设计师去市场上晃一圈看下其它家的风格，有些进不去的店你自己去找小华，反正你们认识，让他带你去。”
“叠石桥这时候的秋冬新品还没出来，都是夏被花型，几家大公司新品发布会刚开完，我需要他们的新品画册。”磊磊想了想说道。
“确实，这问题不大，这样吧，晚上我约齐他们吃晚饭，你也去，让他们把画册带过来。但市场上午你们还是去下。”
“好的。”磊磊回道。
“另外，两天把设计稿做完，大后天我带你去下老徐家，老徐这段时间可能不在市场，我带你认识下他老婆白萍，他不在的时候就辛苦你和白萍联系打样。”
“好的。”
交代完工作上的事差不多九点了，市场上的门市基本开门了，张小凡带上玲玲驱车赶往南哥面料行。
玲玲的设计水平放在南通家纺市场上只能说中等偏上，但没关系，当时从其它设计公司挖玲玲的主要目的就不是看她的水平而是玲玲是大美女，印花稿反正基本都是张小凡自己把最后一道关。
市场上挑印花稿的90%都是男性老板或者男性销售，男人的心思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了解，所以那天在办公室兰子怒老徐，张小凡也没说什么，可能他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很多稿子真改起细节来其实很麻烦，玲玲吴侬软语一开口再配上动人美色，温情款款，很多客户狼心一起，心肝一软，有些小细节也就不在意了，省了张小凡很多时间。
所以，只要客户挑稿子，张小凡必带上玲玲。
到了南哥门市，南哥还没来，销售部的李经理一大早就接到了南哥的电话，正在一楼等着他们。
“张总，好久不见了，生意越做越大了哈，陈总打过电话来和我关照过，让我们销售部先挑，他大概10点到。”
张小凡和李经理也是老熟人，李经理姓李名力，他在未跳槽到南哥面料公司来之前就和张小凡有业务往来，一个公司的设计总监岗位其实非常重要，因为选面料定面料都是家纺公司的设计总监说了算，公司的采购部仅仅只是按照设计部的要求进行采购，李力在上家面料公司做业务经理的时候，张小凡照顾过李力很多生意。
南通家纺市场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儿不见那儿见。
“那敢情好，麻烦兄弟了，玲玲，你陪李经理挑下稿子。”张小凡对玲玲说。
等南哥到门市的时候，李经理差不多挑了30张花稿，南哥再过了一遍，确定了20张左右，
“张总，这批花稿比上次的更好了一点，不错不错，我们第一批大概先开30个花型，你那边抓紧点，7月份我们会开第二批花型，你再帮我准备点。这批定稿打印刻好光盘明天送过来。”
张小凡喜不自胜，连连说道谢谢陈总关照生意。
因为有些花稿细节配色还要调整和做一花多色，陈总和李经理也知道设计流程，知道张小凡很忙，也不多留，送张小凡出了门市。
回公司的途中，顺便去了他大哥的门市，把u盘丢给大嫂就走。
都这么熟悉了，没什么好废话的，他大哥只拿他的稿子。
玲玲回公司忙着安排刚才那批花稿的后继事宜，磊磊还没回来。
张小凡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给他那帮以前的同事和朋友打电话。
张小凡严格来说在南通家纺市场属于第二代设计师，第一代设计师和第二代设计师正赶上了南通家纺市场大发展的绝佳时间点，这两个群体要不出来自己开设计公司或工作室，要不就是在品牌公司做到了设计总监这个级别，同级别的市场营销人员只要不是太蹩脚仅仅靠混资历基本也已经是各公司营销总监或副总。
话再说回来，假如没有以前工作上班的人脉积累张小凡自己决计不敢开设计公司。
几个电话拨出去，把自己的要求一提，张小凡在他们中间人缘一向不错，朋友们当然是纷纷帮忙，约好晚上南通市区香浣纱酒店见面（很多品牌家纺的运营部在南通市区）。
张小凡又想了想，李经理家也在市区，拨了个电话给他，约了晚上一起吃饭，顺便介绍点朋友给他认识，李力答应了。
皇皇金榜弟中第，花花轿子人抬人。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第八章 张小凡强大的朋友圈
大哥下午打了个电话给张小凡说花稿他看过了，基本不差，有几张微调下就可以，张小凡应了，到设计部找到玲玲让她稍作修改，打印好彩稿对好色样等他大哥下午过来拿。
张小凡一般不负责具体的设计事务，规划方向和确定好素材范围是他的主要任务，一下午都忙着准备下个星期的设计资料。
办公室里干干净净，张小凡着实夸了兰子几句，兰子以前真没做过这些事，被小凡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看白痴一样瞥了小凡一眼，去找玲玲聊天去了。
张小凡和她讲过，让她没事多去设计部和玲玲学习学习，她应该听进去了。
这几天事情虽然身体受罪，但事情解决的也比较顺利，心情放松工作一下午，不知不觉到了饭点，张小凡带着兰子和磊磊直奔香浣纱酒店。
路上他和磊磊说起了晚上的客人：
徐兵：张小凡的老领导，紫羽家纺公司的营销总监。
潘明一：前同事，乐天伦家纺公司的设计总监，张小凡大学毕业后第一家工作的公司。
季冬儿：乐天伦家纺设计部的前同事，张小凡离开乐天伦时跳槽去了雪绒花家纺任设计总监。
王兴：乐天伦家纺市场部的前同事，现在在南通市区开了个装修公司，专接各品牌家纺公司的店面设计装修和展会形象策划。
李力：南哥面料行的销售部经理。
说道这，张小凡不禁暗自感慨，乐天伦家纺作为国内排名前五的大公司，给当时人才极其匮乏的南通家纺行业输送了多少人才！只要在乐天伦家纺工作超过两年以上，跳槽换工作起步最少总监。
张小凡又对磊磊说：“假如你不跟我出来，你现在也差不多是紫羽家纺的设计总监了。”
“没事，凡哥对我不错，我现在觉得我们公司发展的也蛮好，何况我现在的待遇比在紫羽只高不低！”磊磊回道。
坐在前排的兰子这时回过头似笑非笑的对磊磊说：“你们张总最喜欢你委婉的马屁功夫。”
哈哈哈，张小凡和磊磊笑声一片。
停好车，张小凡、磊磊、兰子刚到香浣纱门口，就看见了正在那抽烟的王兴，远远喊了他一声，王兴扔掉烟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王兴在乐天伦家纺时和张小凡关系相当好，都是超级闷骚男，一起在街头看美女、一起酒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王兴跑过张小凡身边，直接奔向兰子，给了兰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兰子也不拒绝，她对王兴印象很好，立在那给王兴抱了一下。
“哎哎，注意点，这是我老婆，”张小凡笑着说。
“兰子都没说什么，你叽叽歪歪什么？是吧，兰子。”
张小凡见怪不怪，也不着恼，
“我刚刚还猜你肯定是第一个到，公司不忙？”
“大忙人张总请客我肯定要动作迅速点报到，再忙也要以你的事情为重。”王兴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
“你那边帮我弄到几家公司的新品画册的？”
王兴把提着的手拎袋给了张小凡，说道：“给！除了前几位的公司没有，我手上的客户的我一直给你留着，这不，你一直都没问过，有异性没人性。”
真正的好朋友其实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张小凡拍拍王兴的肩，说了身谢谢。然后把袋子给了兰子让她先放回车里。
等兰子走了，王兴搂过张小凡的肩神神秘秘说道：“关系还好吧？”
张小凡嗯了一声。
王兴又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不提了。
上下打量着王兴，才三十出头，鬓角已见白发，深邃略显俏皮的眼神，略显沧桑但极富男人魅力，张小凡感慨道：“最近比较辛苦吧，压力别太大，照你公司的发展进度，只要你不瞎玩，只会越来越好。”
王兴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以前在公司负责重庆片区业务，因为长的是那种成熟男人的帅，说话做事周到体贴，一重庆妹子被他迷得死去活来，当然他们事实已经发生关系，已经进展到拍过婚纱照了，妹子也知道王兴已结婚有个儿子。我看过女孩的照片，水灵漂亮的极品川妹子呀!
妹子家里开煤矿的，她老爸发话了，只要王兴娶她女儿，嫁妆一套别墅、500万现金和一辆豪车。
他和我商量这事怎么搞，我坚决让他和他老婆离婚娶这妹子，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一条路走到黑！天上掉馅饼、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不常有。中间隔了几个月吧，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王兴和那妹子分了，重庆片区也不做了，辞职。
过后问王兴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是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最狗血的是，他老婆因为这事与他离婚，财产全都给了他老婆，他老婆用他的积蓄现在在上海开了一个美容院，儿子留给王兴自己带。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如此了。
现在还单着，给他介绍女朋友也不要，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张小凡让王兴、磊磊、兰子先去定包厢和点菜，他在门口等着其他人，不多会徐兵和李力先后脚到了，小凡把他俩引进包厢，还有潘明一和季东儿没到，他还得再去外面迎一下。
王兴和小华其实算是一类人，有王兴在，不会冷场。
夏天天色暗的比较晚，远处隐约走来三个人，有一个高高瘦瘦是潘明一不会有错，他旁边那个个子高挑、体型丰满的女人是季冬儿，那还有个女孩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张小凡瞬间额头冷汗就冒了出来，是楚烟！
这熟悉至极的味道哪怕时间过得再久，但一旦靠近还是纤毫毕现的感觉出来。
张小凡毕业后和大学谈了四年女朋友由于分隔两地被动分手，刚进乐天伦家纺的一个多月张小凡只觉愁绪满腹、生无可恋，正巧楚烟的办公桌在他边上，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聊天说说话，晚上一起去逛逛街，直到有一天晚上，楚烟没回家，他没回公司宿舍。
张小凡那时感情空窗期，但凡有个女孩子温柔点、对他好点，张小凡都扛不住，何况楚烟不仅仅是温柔那么简单，她漂亮有气质、强势有心计、小手段层出不穷。
和楚烟时间长了，张小凡明显感觉到他和她不是一类人，借着离职的东风，顺其自然的和楚烟分了手，去了川姜的家纺公司，他知道楚烟不可能去乡下工作。
后来听说楚烟也离职了，去了市里另一家大品牌家纺公司做设计总监。
“小凡，好久不见啦，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马蹄疾，特地过来看一看你。”
张小凡被楚烟的话语拉回精神，看着明眸善睐的楚烟，呆立当场，心有万千言，确不知从何说起。
“哈哈，小凡，不好意思，事前没和你打招呼，你知道的，我们三个住同一个小区，一起买的房子，当时南通房价还像还是3500一平 ，大家说一起买，最后我们都买了就你没动静。这不，我和季冬儿出门正好遇见楚烟，她说好久没见到你了，所以就一起来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哪能呀！”
张小凡嘴上应着潘明一，心里把季冬儿骂了个狗血喷头。
潘明一没这么八卦，肯定是你这八婆打电话给楚烟，问她来不来。
此情此景应了一句古话：看热闹不嫌事大，洗萝卜不怕泥多。
第九章 酒桌上的几件小事
潘明一和张小凡在前面边走边聊，季冬儿和楚烟窃窃私语在后面跟着，四人进了包厢。
王兴正在和徐兵、李力瞎聊胡侃，抬头看见进门的楚烟，神情稍微恍惚了下，难以置信的眼神瞟向张小凡，那意思就是想问：你请楚烟的？你小子不嫌事大？
小凡眼神回道：关我屁事，我没请，今天日子没选对，菩萨自己到的。
楚烟看着慢慢一屋子人，最后转到兰子身上，打量了一会问道：
“怎么个坐法呀，张总。”
张小凡一路上就在想着怎么坐呢，他可不想和楚烟坐一起，还没来的及说话，
王兴说道：“这还能怎么坐，徐兵徐总上首，我们乐天伦的老同事坐一起，小凡和他女朋友一起，李经理刚才和我聊的开心，他和我们一起。”
小凡眼神表示对王兴的赞赏。
“这样蛮好，王兴同志呀，做事越来越得体，待会多喝点。”
张小凡靠着徐兵入座，徐兵边上是潘明一，张小凡和兰子一起，王兴抢先一步想坐到兰子身边，刚想动身，只觉胳膊一阵剧痛，听见身后温柔且不失端庄的声音响起：
“王兴，你多陪陪潘明一，抛开老同事的身份不谈，你在乐天伦的业务还需要他多帮助。”
王兴给了小凡一个眼神：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自求多福。
楚烟慢条斯理整理了下裙角，款款坐到了兰子的身边。
张小凡眼神狠狠瞪了季冬儿一眼，
季冬儿吐了吐舌头，好像在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
菜陆陆续续上桌，张小凡起了个头大伙碰了下，感谢大家百忙中抽出时间为了他的事情聚到一起，不胜感激，杯中酒先干为敬！
一杯喝完，徐兵乐呵呵的对张小凡说：“有长进，看的出来创业一年成长不少，身上文青气少了一点，会说场面话了。”
潘明一这时接上话：“是呀，一晃5年过去了，大家都有进步，就我还在原地踏步。”
季冬儿这时说：“潘总，你就别装了，乐天伦设计总监的含金量我们大家都清楚，得了便宜还卖乖，何况我听小袁姐说，乐天伦最近机构调整成立品牌形象事业部，工程部和平面设计部好像也划进去了，内部已经确定你升主管副总，年薪奔百万去了吧。”
季冬儿徐州人，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机没坏心，所以她说话没人讨厌，觉得本该如此。
看着大家惊喜的眼神，潘明一连忙摆摆手说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谈不上，谈不上，假如成了，我请大家吃饭。再说了，我们桌上，徐兵徐总在我边上，以前一直久仰大名，未尝一见，我们打工的人中间他才是最牛的，来，我们敬敬徐总。”
徐兵工作生活谨慎自律、严谨认真、极其擅长企业内部培训和协调关系，在当时一群杂牌军所谓职业经理人的南通家纺市场堪称一股清流，他曾经和我说过，他的梦想是成为国内家纺行业的第一职业经理人。
徐兵笑了笑说道：“今天托小凡的福，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家纺圈子很小，希望我们互相提携，多多帮助，我先干为敬！”
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妖蛾子在热度中最容易生长。
楚烟喝酒夹菜的过程里时不时的看看张小凡，带着暧昧的眼神和微笑，
女人对感情的事最是敏感，兰子在楚烟坐她边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似笑非笑的撇着张小凡，眼神在说：怎么回事，前女友？小样，可以呀！吃饭也能找俩，准备开后宫了吗？
张小凡人多这时也不好解释什么，盛了碗鱼羹端到他面前，说道：
“早上辛苦了，喝点汤补补。”
兰子脸顿时脸颊绯红升起，高跟鞋跟在小凡鞋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有种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感觉，虽然在座的都不知道，但心里面还是小鹿乱撞，止住问询低头喝汤。
徐兵、李力、潘明一正聊得欢，磊磊在忙着给各位添酒，王兴和季冬儿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贼似的轻笑。
以张小凡对楚烟的了解，场面上她不会搞事，也许今晚过来仅仅只是为了见个面。
“小凡，听说你设计公司和市场上的朋友合伙的？”
“嗯，与市场上开绣花厂的朋友合的。”
楚烟自嘲般的哂笑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没有合伙创业的习惯，你看中了你合伙人的绣花厂吧？”
毕竟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楚烟对他熟知甚捻，张小凡的小心思瞒不过他。
楚烟又接着说道：“你绣花和印花一起做，就算有磊磊帮你，你也顾不过来。”
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迷之抿了下接着说道：
“旁边那位是？你还没给大家介绍下呢。”
晚上这场合遇到楚烟，张小凡能保持镇静已经算是不错，倒确实忘了介绍兰子，虽然很多人知道兰子的存在。
张小凡理了理思绪，把兰子和磊磊给在坐的介绍了一番。
徐兵对张小凡一向器重，哪里还感觉不出来场面有点小微妙，对张小凡笑着说：“女朋友很漂亮么，做设计的眼光就是可以！一个人独自创业很辛苦，但我看你气色不错，看来你女朋友把你照顾的不错。”
这是明显缓和气氛了。
兰子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不是胆怯的小女人，端起酒杯朝向徐兵说道：“徐总，小凡一直有提起你，说您是他命中的贵人，谢谢你对我家小凡的提携和帮助，我敬你一杯！”
兰子又接着说：“小凡一个人工作确实辛苦，我也很心疼，最近我也在公司多看多学习，专业上我不懂，但其它方面我相信我可以分担他一点。”
张小凡、徐兵、潘明一、王兴心底暗暗说了一声妙。
季冬儿狠狠刮了王兴一眼，心道：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天天只会玩和睡觉的女人？情报有误，楚烟今天怕是讨不了好。
楚烟也没想到兰子回答得体，但她一向有自己的坚持和主见，
“等你和你合伙人散伙，我想参一股，在事业上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应该也清楚。产品设计仅凭一个人的感觉没有集体决断容易一意孤行，会酿成什么后果你应该心里有数。”
张小凡也搞不明白现在自己对楚烟到底是什么感觉，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楚烟时刻陪在自己身边帮助他走出困境，工作上互相帮助，生活中也是无微不至，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她的掌控欲强了点......自己对楚烟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不可能，想来也是一言难尽，说不清道不明！
张小凡想着这些，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习惯性想摸烟来一根，刚放到嘴边恍然发现场合不合适，楚烟和季冬儿闻不了烟味。
“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小凡说道。
“我也去抽一根。”王兴也站了起来。
“兰子今天给你长脸，表现不错！”王兴吐了个烟圈说道。
“嗯，我公司的事情和我与兰子的事情都是你和他们说的？”
“额，嗯，季冬儿问我总不能不说，也没什么可以遮掩的，楚烟我和她不联系。”王兴讪讪的回道。
张小凡诧异的看着王兴，冷不然来了一句：
“你喜欢季冬儿？”
王兴楞了一下，头猛然挺了挺，有点恼羞的回道：“哪有，没有这回事。”
“你说到这，我到要问问你，今天凭你的表现我发现你对楚烟还有感情，你现在很难取舍，是吧，其实刚才楚烟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楚烟家境非同一般，而且事业上给你的帮助比其它人要大得多，理性思考的话，楚烟是个好选择，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的？”
张小凡仔细的想了想，没回答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叹了口气，踩灭丢在地上烟头对王兴说道：
“进去吧。”
刚才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楚烟也没有再和张小凡做言语交流，在王兴的插科打诨，有意活跃气氛下，一场宴席宾主尽欢、须臾宴散。
张小凡把潘明一、徐兵他们给的新品资料袋放进了后备箱，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晚上不能回去的太晚，把资料给了张小凡道了声再见就回了。
李力今天应该也有收获，对张小凡说了声谢谢也走了。
王兴晚上公司加班，与张小凡道别时，意味深长的叹口气飘然而去。
小凡脑子里还想着季冬儿把资料袋给自己时的话语，
“楚烟的资料她让我给你，她还在门外等我带她回去。你说说，你们俩怎么弄成这样，莫名其妙！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她家里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都拒绝了，都27了，和你分手后没谈过男朋友，我作为她的好姐妹，心里也很着急，你现在女朋友的过往王兴和我提过一些，我直接了当告诉你，我不喜欢她！ 你自己好好考虑。”
第十章 矛盾的暂时缓解
张小凡原计划是回面料市场，这是他停住脚步又想了想，对已经上车的磊磊说道：“磊磊，今晚我和兰子就不回了，明天我直接去南通紫琅学院谈合作的事，你开我的车回，资料我今天帮你办妥了，下来就是你的事了，这两天任务比较紧，辛苦你和玲玲。”
磊磊应了下来。
看着磊磊驾车远去，兰子下意识的搂着张小凡手臂兀自蒙着，张小凡感受着身边心爱人儿的温度，猛地拥住兰子的娇躯，嘴唇狠狠的印了上去，良久......直至兰子娇喘吁吁把他不容分说的推开。
“发什么神经，路边人这么多！”
张小凡走上前去把兰子搂在怀里，今晚夜色不错，满天华彩，饭店广场周围灯光清透明亮，无数的光影汇集到了兰子的眼中，看着兰子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张小凡情不自禁的又亲吻了兰子一下。
“我们去濠河边走走吧。”张小凡把兰子刚刚散落下来的长发梳拢整齐说道。
濠河两岸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倒映出河畔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亭台桥榭和花草树木，全都金光闪闪，犹如一个如梦如幻的水晶世界！河水波光粼粼，岸边倒映的霓影五光十色，在波光中摇曳和变幻，一会儿似乎伸手可触，一会儿又遥不可及，其实感情又何尝不是这样！
刚刚下过一场阵雨，略带湿润的晚风轻轻的吹拂，张小凡和兰子牵着手，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我和楚烟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联系，晚上我没叫她，应该是季冬儿告诉她的。”张小凡先开了口，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你以前的事没必要和我说，我不想知道。”
兰子松开绕着小凡的手，停下脚步，小凡也顿住，看着兰子。
“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爱的是谁？”兰子说道。
小凡牵过兰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字一句的对兰子说：“你听，我的心告诉你我只爱你！”
兰子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乳燕投林般的沉浸在小凡怀中，紧紧、紧紧的抱着张小凡，时间仿佛有些凝滞......
“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张小凡怜惜的感受着软玉温香，肯定的说道。
紫琅学院是省重点大学，纺织类传统名校，在八、九十年代极其有名，为当时的国营纺织厂、服装厂输送了大批人才，但因为人才流动严重、学科逐渐单一，在进入21世纪后，渐渐跟不上日新月异的国际国内院校的新型竞争形势，显得有些落寞和落伍。
学院领导痛定思痛，在原来纺织系、服装工程系的基础上筹备组建了艺术设计系，为了更好地培养和拓展学生的视野，学校领导有意和院外设计公司共同建设产学研合作培训基地。
张小凡正好有大学同学在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任教，在qq同学群里把这重要的信息告诉了张小凡，张小凡一听大感兴趣，虽然培训学生不是件容易事，但仔细操作的情况下未必没有共赢的可能。
上次与艺术系主任柳青柳主任见面已经详谈了一次，但涉及到投资占比，张小凡说要回去和老徐商量下，约好下次再谈。
一边吃着早餐，张小凡一边回忆着上次会谈的场景：
“通大旁的科技创业产业园每个高校都有一定数量的推荐名额，假如你们颜色设计公司和我们达成合作入住科创园，两年租金全免，科创园只收两年的物业管理费，物管费2元每平方每月。”
柳青柳主任四十多岁，驻颜有术、保养有方、风韵气质绝佳，她喝了口水又接着说：“另外为了向学院领导体现你们的实力和诚意，我们会收取一定的保证金，毕竟学校的学生在校外培训实习，我们学院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保证金是多少？”张小凡问道。
“我们艺术设计系领导办公会议初步定的是保证金10万。”
张小凡心里腹诽了一句：科创园才刚建好，办公室还需要装修。目前新城才刚开始建设，人气那是基本没有，科创园一期自己估计都租不满，租金肯定不贵。好嘛，10万虽然不多，但产出还没看到就投入资金不是张小凡的经营风格。
柳主任看出了张小凡的犹豫，也不催促，和旁边陪坐的张小凡同学赵紫薇小声讨论着什么。
赵紫薇老公也与他们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系，两人毕业就结了婚。父亲是南通市某实权单位主要领导，找关系把赵紫薇安排进了紫琅学院，当然赵紫薇的业务能力也能达到学院社会招聘的要求。有关系加持的赵紫薇在学院如鱼得水，短短几年已经是艺术设计系办公室副主任了。
张小凡不是武断冲动的人，对柳主任说他需要回去和合伙人商量一下，改天约时间再谈，谈合作，哪有一次成的。
有赵紫薇从中斡旋，柳主任也不介意，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张小凡。
合作的事情他和老徐提过，老徐是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也不怎么管设计公司的具体事务，丢下句话：你自己看这办，专业上的事我也不懂，但我觉得可以。
张小凡嗤之以鼻，哪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小九九，女大学生一直是他向往的梦幻对象。
小华倒是提出了有建设性的看法：
实力并不一定需要钱来表现，请系相关领导到家纺市场来走一趟，看看张小凡公司的工作环境，另外邀请一些朋友比如陈南、刘远洋来捧捧场，实际考察过后，学院不一定会收保证金。
弟兄们捧捧场，张小凡公司环境也不差（老徐一向要面子，张小凡当时只想租个民房，老徐再三坚持租了三层商铺费了好大心思装修 ），营造出设计大公司的良好态势； 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建设产学研培训基地为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面子，对学院领导好做交代、对社会好做宣传、对学生则是早日接触社会工作，目的达到了，其它都是浮云。
张小凡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话糙理不糙。
张小凡发了条短信给赵紫薇告诉她待会他去学校，但让她先别告诉柳青，赵紫薇回好。
吃完早餐，两人不紧不慢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10点。
兰子不想去办公室，夏天湖面荷花盛开，甚是美丽，她说她在湖边转转。
张小凡踱步到办公室，赵紫薇正在闲聊，看见张小凡进了门，给同事们介绍了张小凡的来历，示意张小凡去隔壁会议室。
赵紫薇端杯水放在张小凡面前说道：“小凡，今天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小凡也不讶异，他和班上女同学的关系比男同学好。张小凡男性至交一个巴掌数的过来，女性朋友居多，他一直有个歪理邪说，男性朋友关键时候理性思考往往占上风，不一定会帮你，但女人是感性动物，关键时候不会考虑太多的利益关系，她们反而首先想的是你和她们关系相处的好不好而不是帮不帮忙。事实也证明这一论断在张小凡事业发展过程中的无比正确性！
既然是同学，也不用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说：
“柳青提出的10万保证金太多，你们系学生的素质怎么样、可塑性怎么样、学生到底有多少产出现在我都没看到，系里让我先出钱这不合理，既然是保证金，意思一下就行了是吧？”
“你说的都有道理，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主要是柳主任说了算，你想好说辞没，想好了，她正好有空，你们亲自谈，我再吹吹风。”
“好！”张小凡回道。
第十一章 与柳青的第二次见面
印象里系主任都很忙，但偏偏张小凡找她的时候都有时间，柳青和张小凡打了个招呼后在会议桌一角坐好，柳青居中，张小凡和赵紫薇分居一侧。
张小凡把他的想法和顾虑和盘托出，另外再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柳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设计公司经过我一年多来的努力，已经积累了一部分大客户，公司目前的发展前景整体向好，我呢，也想把公司做大做强，我公司目前的情况我也不想自吹自擂，百闻不如一见，您和系里的老师亲自莅临现场指导自然会清楚，您是专家中的专家，我假如耍小心眼也瞒不过您。”
端起水杯润了下嘴唇，张小凡接着说：
“学生刚来肯定要有个适应期，毕竟所学和所用中间有一个磨合过程，我有个折中方案，您看合适不合适，学生在我公司里的产出的20%分给学校，表现达到我公司要求的学生我照常开工资，您工作繁忙可能没时间来监督，那就赵副主任做联络人，您看呢？”
柳青细细思考了下，笑着对旁边的赵紫薇说：“呵呵，你这同学是真精明，但不精明也成不了大事。”
赵紫薇接话道：“小凡的公司我去过，现在大概有全职设计师20人左右，在南通家纺市场也算是规模比较大了，而且小凡在大学时专业能力是我们班顶儿尖的，这些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的公司会越来越好，我们的学生在这个平台上会获益匪浅！学校也会获得客观的社会效益，假如我们拿产出的20%，学校的实际收益没有变小，可能还会更多！”
有熟人确实好办事，看得出赵紫薇在系里说话分量不一般，柳青听完她的话语，面容一肃，表情认真的说道：“这个方案也可以考虑，产学研教学合作的事宜虽然我可以做主决定，但系里的教授和领导也要支持才行，张总，稍等一下，他们正好都在办公室，我去参考下大家的意见。”
看着柳青走出会议室，张小凡觉察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打趣着赵紫薇：
“怎么柳青比我还急，按道理不应该呀，我比她急才对！你有事瞒着我没和我说吧？”
赵紫薇轻眉一扬，佯作恼怒状说道：“我哪里有什么瞒着你的，柳青今天的表现我也纳闷......”
想了想又说道：“你一提我倒是觉得有个可能性蛮大。柳青现在的职称是副教授，带的是设计一班和二班专业课，马上正教授评选，要为自己加筹码。何副教授和袁副教授也在准备正教授评选，假如他们中的一个或全部评上，她没评上，这面子上不好看。相比较何副教授和王副教授，柳青的专业能力相对弱点，小凡，话不用多说了，你懂得。”
张小凡干笑了两声，
“我明白，产学研项目有利于她的教学成果展示和科研项目落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想到。”
狠狠的拍拍额头，
“kao，我条件开多了，亏死！”张小凡有点小懊恼的说道。
赵紫薇安慰道：“我是猜的，说不定的事，再说了，你和柳青搞好关系对你以后的发展有益无害是吧？”
“只能这样想了。”张小凡无奈的说道。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柳青再次坐下对张小凡说道：
“张总，我刚刚和何福教授，就是我们系副主任商量了下，你的方案不是不可以考虑，明天正好周末，上午我让赵主任带我们俩和几位年轻教师一起去你公司实地考察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安排？”
张小凡心里稍微打了个嘀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看来何副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问题，没问题，那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张小凡问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开车过去，反正赵主任认识路.”
“上次去是小凡带我去的，好像走的还是小路，从小村庄走的，弯弯绕绕头都晕了，早忘了（那是还没有高德百度地图，出远门还得用车载导航仪）”赵紫薇插话道。
“那这样，我公司车多，明天我过来接！”车也是体现公司实力的一种方式。有表现机会肯定不能放过，张小凡不容置疑的说道。
柳青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校门口等，张总，今天还麻烦你过来，快中午了，一起在我们教职员工食堂吃个便饭？”
“柳主任，不麻烦您了，明天中午我请你们，我女朋友还在外面等，待会我们和紫薇一起去学生食堂吃点，好久没去校园食堂吃饭了，有点想念，哈哈。”
一顿饭下来，除了重新体验了食堂的饭菜之外，张小凡收获了在食堂里吃饭的一众男学生的艳羡目光和窃窃私语，赵紫薇和兰子都是大美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张小凡当然没有被看的不好意思，洋洋得意飘飘然。
二女虽然学历有高下，赵紫薇胜在人际关系老道，兰子则是社会阅历丰富。赵紫薇从兰子的皮肤白嫩细腻有光泽用什么化妆品开始聊起，越扯越远，就穿衣打扮化妆品聊得投机，有成为好姐妹的趋势，告别时互留电话号码约定等兰子到市区来后有空一起逛街。
张小凡细想赵紫薇的过往：性格高冷，与不喜欢的人说半句话都嫌多，但面子上还是恭敬有礼，实际上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喜欢逛街买各种各样的裙子和靓鞋，追求安逸的生活。因为长得漂亮，大学时期追求者众多，但她目的明确相中了现在的老公。要相貌有相貌要心计有心计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听她说她老公对他也是服服帖帖。按道理两人应该怎么样也不在一个轨道上，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算了，兰子其实也不傻，随她们吧。
一切有利于兰子开辟新生活圈子的事情，张小凡一律乐见其成。
那时，假如没私家车去叠石桥家纺市场是件很麻烦的事，要不打摩的，要不出租车（出租还不一定肯去），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老老实实在路边等开往川港姜灶的公共汽车。
因为要急着赶回去安排接待事宜，张小凡和兰子食堂吃完饭与赵紫薇道别后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市场，到志浩面料市场刚好一张红票子。
第十二章 白萍的小心思
星期五下午按照惯例公司开周总结例会，这是张小凡在紫羽家纺时徐兵传授给他的好习惯，徐兵是南通家纺市场罕见的正规职业经理人，掌握的国内先进的管理理论和方法非同小可，非杂牌军可比。
徐兵一向器重张小凡，一个愿意学，一个当然愿意教。张小凡在紫羽家纺的两年基本管理理论是学了七七八八，差的就是与实践结合的火候了。
会议室是老徐搞的大手笔，足足三十五个平方，现代主义设计风格，墙面做了肌理处理，一面墙从头到尾陈列着异域风格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雕塑，sony49寸液晶显示器，佳能投影仪。单单一个会议室用了差不多八万元装潢和配设备，本意是让客户在会议室看花稿选花稿。
张小凡没想这么铺张浪费，刚创业阶段，过于夸张。但顾及老徐的面子也没反对，还记得当时洋洋得意的老徐来了这么一句话：“市场上老板讲究的就是面子，一进我们公司的会议室就被震住了，觉得我们有品位有文化又专业。我们公司的设计稿在这种环境下通过率肯定大大提高。”
谁想，这么高大上的会议室搞好后，除了内部开会，市场上的大小老板没有一个人进来过，要不是直接带笔记本去客户门市看稿，要不是客户直接在玲玲和磊磊那选稿改稿。
张小凡每次想到都不自觉的嘴角抽搐，老徐太能作了！假如南通办公室谈下来，整体拆了搬市区去。
二十多人围着会议桌坐下，嗯，还没把会议室坐满，磊磊和玲玲把手头完成的和未完成的工作汇报给张小凡，同时把每个设计师和打样工的任务安排和工作进度就个人分解详细阐述。
去年公司刚开业的时候，徐兵来祝贺，特地关照过张小凡：小公司，每个人的工作情况都要清楚和做到心里有数，不能像中大型公司一样只需要盯住中层管理者，起步阶段不允许有混日子的人。
张小凡一直牢记在心。
张小凡把下周的工作安排好，提到了关于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的老师明天来公司实地考察的事，要求下班后全员大扫除，边边角角一概不许拉下。
散会后，张小凡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借车，他那辆宝来有点达不到要求，想了想，拨了老徐的电话。
张小凡以为老徐会墨迹好久，谁想一拨就通，
“喂，在哪呢？”
“在上海。”老徐懒洋洋的说。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
“玩的很开心嘛！哎，你上次老陈那拿回来的宝马放哪了，明天我要去紫琅学院接老师。”
“有你在公司，我有什么不放心，车应该在家，阿健开回去的。”
“这几天我用一下，.......早点回，公司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
没有太多虚情假意的闲聊，张小凡喜欢这样，老徐也喜欢张小凡有一说一的风格。老徐不提被砍的的事，张小凡也绝不开口问。
张小凡又拨了阿健的手机，直接开门见山把与学校合作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提到明天要去学校接人，借他的本田奥德赛用下，这么多朋友里面要不买轿车要不买越野车，就他奇葩的买了辆七座mpv。当时这车在家纺市场可是稀罕物，基本没人买，可见阿健脑洞之清奇。
阿健让张小凡把他的宝来开到他面料门市给他用，两人换下。
张小凡说让阿健来公司换车，然后带他去老徐家，他还要把老徐的宝马开回来。
阿健想想也行，说马上过来，阿健工作的面料行是他舅舅开的，他舅舅基本在布厂坐镇，他实际上是面料行的当家。
他的门市到张小凡公司开车也就七八分钟，张小凡一杯茶还没喝完，阿健就到了。没有太多寒暄，两人在楼下换了车，阿健带张小凡去老徐家。
阿健嘴巴停不下来,一边开一边说：
“小凡，这宝来有点破了，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你看看接老师都要借车，现在市场上就算再小的老板也是广本或凯美瑞；我听老徐讲你们公司业务越接越多，老徐这乌鸡只会玩，绣花厂其实也是她娘子看着，这我知道。你们公司么主要是你去谈生意，你不换辆好车面子上过不去，也不方便。”
“最近资金其实比较紧，老徐还是不是抽资金，学校那边谈下来办公司还要装修买设备，哪里来的钱。”张小凡自嘲道。
“老徐确实有点那啥.....不上道。”阿健沉默了，略一思索又说道：
“其实现在买车付个首付就可以了，4s店听到你在志浩叠石桥做家纺生意都热情的很。”
阿健说的是实话，这几年南通人都知道，南通民营经济最发达的就是志浩叠石桥家纺市场这块，市场上的大小老板去市区或海门买房买车总能得到最好的的接待和优惠。
“假如和学校合作谈成了，我考虑考虑。”张小凡也不能直接回了阿健的兴致。
一个多月没见到白萍了，上次也只浮光掠影，插肩而过。张小凡以为这段时间老徐出了事，白萍容颜憔悴，谁想白萍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与上次见面相比，更显风情和妖娆。
张小凡狐疑的眼神询问阿健,阿健家就在老徐家前面，对他家的事知之甚深，乘白萍取车钥匙的时候小声对张小凡说：“老徐在家夫妻天天吵架，老徐不在当然白萍过得舒服，老徐纯傻子，家里漂亮老婆不碰，外面到处沾花惹草，前段时间白萍还闹离婚的。”
又接着说：
“绣花厂的钱老徐一分拿不到，不和你和开公司，他没有这么潇洒。”
绣花厂就在老徐家一楼，依托一楼后面又加盖了厂房，家纺市场本地人活得潇洒大半就是靠着出租自家厂房或自己家开厂做车间省了很多的成本。
老徐家大概有绣花机10台，绗绣机6台，那时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厂了，利润相当可观。
张小凡也知道老徐在叠石桥一期市场开套件门市也是为了套家里钱出去花，自己家绣花他又不给钱，卖出去纯赚。
白萍迟迟不下楼，阿健不耐烦让小凡自己等，他回家。
张小凡让他明天上午早点到公司捧场，阿健又高又帅戴副黑框眼镜白白净净，妥妥的加分项。
小凡自己也无聊，在绣花厂闲逛，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下，回头看见白萍笑靥如花看着她，
“给，找了好一会，车停在车库。”白萍拿起张小凡的手把车钥匙放在小凡手中，手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小凡手心轻轻划过。
白萍在张小凡心中一直是妖精的代名词，认识她在老徐之前，以前在紫羽家纺产品研发部发绣花单都是白萍找张小凡确认，熟识老徐还是通过阿健而不是白萍。
两人关系着实不错，也偶尔开开有颜色的笑话，张小凡对白萍一直存有微微的好感，后来知道白萍是老徐的老婆，张小凡心思才淡了下来。
张小凡看着白萍的脸色如常，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绣花车间太吵，白萍示意张小凡出来说话，
“小凡，你自从和老徐开公司后是有意躲着我？”白萍这时开了口，
张小凡怔怔发呆正不知说什么好，良久才喏喏回道：
“你是老徐老婆，我怎么联系你？”
“这几天老徐不在家，我白天忙厂里的事走不开，眼睛有点散光晚上开不了车，你有空带我去市里，我要买几件衣服。”
张小凡这时是真的震惊，心里把老徐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老婆不管不问，外面花花草草走马灯换，你看吧，女人也有需要，憋不住了吧！”
但白萍的合理要求他不能拒绝，潜意识心底也不想拒绝，想了想答应了。
第十三章 人性的单纯和复杂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张小凡还在想着和白萍去市区买了衣服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男人嘛，胡思乱想是正常现象，不想反而不正常。
和白萍在紫羽家纺结识，时间白驹过隙，转三年了，凭他对白萍的了解，小暧昧可以有，稍许肢体接触她也不反对，但她肯定有自己的底线。
独立自强肩上还挑着重担的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说不定也有美色利用自己的可能，那问题来了，自己有什么可以被她利用的呢？
算了，不想了，张小凡心道：自己正事还忙不完哪有闲心顾这个，感情的事终究是小事。
回到公司的时候大家大扫除刚刚结束，设计师们陆陆续续回宿舍，张小凡因为白天在市区忙，所以晚上是下不了班了，他还要过一遍今天的设计稿。
兰子因为有吃夜宵的习惯，晚饭一般吃的很少，张小凡陪她去隔壁饭店对付了下回公司工作，
她不打扰张小凡，自己盘着腿在沙发上玩手机斗地主，戴耳机。
办公室里除了张小凡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宁静的让人沉醉。兰子在身边的感觉就是好，两人不需要说话，互相感觉彼此的存在也是一种享受，也不知道什么开始形成了这种默契。
张小凡心情放松、思路顺畅，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兰子突然问了张小凡一句:“哎，你明天怎么安排？华子、远洋要不要叫过来的？”
张小凡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脑袋瓜子直接短路，好一会儿才从椅子上跳起来，对某人某事越熟悉越容易忘记它的存在，急急忙忙打电话联系华子和远洋。他们时间肯定有，叠石桥的老板上午一般都会在门市或公司，下午基本在工厂忙上午客户下的订单，像老徐这种从早到晚瞎玩的毕竟是少数。
远洋的穿衣风格不用担心，大热天也是西装领带好好的，阿健给人的感觉一向干净清爽，他俩不用担心，打电话主要是告诉华子别穿短裤拖鞋来自己公司，好歹穿双运动鞋是吧。
兰子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
今天工作进度很快，晚上九点稿子基本上全看完了，把修改意见发到磊磊和玲玲邮箱，张小凡起身伸展手臂上下左右拉伸一圈，靠坐到兰子身边，给兰子发了根烟点上，自己也来了一根，把赵紫薇在大学里怎么找老公的事说给兰子听：
“周紫薇是我同学不假，但她做事情目的性很强，你以后在市区的时间很多，和她打交道时留个心眼没有坏处。”
兰子听了，面露讥讽神色嘲了张小凡一句：“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把人想简单点，你单纯点别人就单纯点，你复杂点别人就复杂点。你市场上的朋友里知道我为什么只喜欢和小华说说话吗，因为他对朋友比较真诚，而且感觉的出来。王兴其实也是一样，一言一行都很自然，感觉的出没有坏心。他们说话做事都不藏着掖着，说什么做什么！你和他俩关系最好难道不是不是因为他俩真诚，我有时候看你和远洋、徐兵他们说套话真感觉可笑！”
兰子弹了下烟灰，嘴角抹出一丝倔强，接着说道：
“张小凡，你怎么想赵紫薇也就会怎么想我，我和你在一起难道仅仅是看中你的钱？你给我买车还是买房了？何况你和小华、远洋他们暂时还不能比，更不说南哥了，你的那些朋友中间你算比较穷的了吧？张小凡，其实你大多数时间都很假，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哪里触到了兰子的痛处，兰子越说声色越厉,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以后少拿你那套处世观强加到我头上，我为什么喜欢和阳阳、小丽她们在一起，你好好想想，她们虽然不如你有钱，不如你学历高，但说话直来直去，和她们在一起很开心、很放松。看你们这些人套话连篇、勾心斗角，我感觉我这段时间活的越来越压抑，越来越不开心。老徐其实除了色点，心机手段根本不如你，你敢说你把老徐完全当朋友？你敢说你对小华、王兴推心置腹？总之，我和赵紫薇的事情麻烦你别管！”
空气里弥漫了不安和紧张，张小凡心跳加速、抽烟频率明显变快，真是一段直击他内心深处的对话，兰子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张小凡的小心思扒了个底朝天，无处遁形。
兰子因为与生俱来的先天条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相对的形成了她清雅脱俗、潇洒处事的生活态度，反之这种生活方式也让她拥有了更多的朋友，无论老与少、丑或美、善与恶。
张小凡忍不住扪心自问：兰子和他在一起后，确实笑的比以前少了许多，两人闹不愉快的频率好像也越来越高，自己对兰子到底有多少真心？
兰子抱着双膝深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眼中泪光隐约闪动，张小凡着实心疼，移上前抱着兰子说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什么性格你好不知道。你看，刚刚被你剖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好像孙猴子逃不了你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兰子鄙视的看了一眼张小凡说道：“每次都是这样，吵完架就来哄，你当我是你女朋友还是玩具？周明曾经这么评价过你，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张小凡这人我最佩服他的就是把某件事搞砸了还能把这件事想办法圆回来！把某个人得罪了还能不要脸的拉回来！你说说看，这是夸你还是骂你呢？我是人，不是事！不是物件！麻烦你收起你那一套。”
周明，原来的同事，不知道怎么和兰子认识的，和张小凡关系不怎样，针尖对麦芒，性格不合，互相看不顺眼。
一阵无语的尴尬......张小凡放在兰子肩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最近太忙，确实疏忽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个歉，等学校的合作定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去旅游，一来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一来增进下我们的感情，时间你定地点你定，你看怎么样？”
兰子喜欢旅游，也一直希望张小凡陪她去旅游，张小凡知道，可张小凡从来没有陪过。
兰子的表情稍微好了点，但看样子今晚暂时不准备原谅他了，斜着脸庞看着张小凡说道：“你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反悔，明天假如谈成了我就准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兰子晒笑道：“你还君子，不是小人已是万幸！”
张小凡哪里还管兰子说什么气话，心道：本人妙手回春，今晚看来不要打地铺了。
第十四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天，等张小凡和磊磊把赵紫薇、柳青、何副教授还有三个年轻教师接到公司差不多快十点了，张小凡开轿车，磊磊开奥德赛。
张小凡把众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发现华子、远洋已经在喝茶等他，兰子在旁边陪着。
看见贵客临门，华子、远洋、兰子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相迎，
“诸位老师，这是我在南通家纺市场上的好朋友刘小华、刘远洋，他们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户，这是我女朋友兰子。”
又向华子和远洋介绍到：“这位是紫琅学院的系主任柳青柳主任，这位是何副教授，这三位分别是王丹老师、朱茵老师、闫伟强老师，哦，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赵紫薇。”
沙发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屋子里也有股淡淡的烟味，张小凡建议大家去会议室坐下谈。
张小凡的办公室在最东头，会议室在最西面，中间是设计师工作场所和打样间，张小凡陪着柳青和何副教授在前边走边看边聊，远洋、小华陪着三位年轻老师紧随其后，兰子和赵紫薇拖在最后嘻嘻笑着说悄悄话。
不紧不慢的到会议室三三两两坐下，兰子在给众人倒水，赵紫薇也在帮忙。
柳青、何副教授和其他几位老师则在左右打量老徐花重金打造的会议室，张小凡泪奔中......老徐的会议室终于派上了它该有的用处，没把市场的大小老板震住，把老师们震住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凡让玲玲准备点以前的作品待会放给各位老师观摩。
“张总，公司环境不错，有专业设计公司的气势，依我看来，比市区的大部分设计公司都好，何副教授，你看呢？”
“不错，不错，张总的格局挺大气。”何副教授附和道。
“我们公司现在每个月的业务量都在增长，在市场上的知名度也在逐步提升，我准备了点我们公司这段时间开发的设计稿，两位教授还有几位老师都是专家，帮我提提宝贵意见。”
张小凡示意玲玲开始展示，一边展示玲玲一边介绍设计主旨、设计风格、设计理念等等，听得各位老师连连点头，不时的小声讨论点什么。
等玲玲介绍结束，小华又插话道：“各位老师，我在叠石桥成品市场有个被芯门市，也是听朋友介绍说小凡这边花型做的比较好慕名而来，自从从他这边购买花型后，我公司的销售额连续增长，一来二去，和张小凡张总也成了好朋友！”
张小凡听着刘小华胡说八道、不着边际的吹捧自己，心里暗暗给他点了一千个赞。
刘远洋也笑着说：“我们公司和小凡公司也是长期合作关系，小凡专业素质高，团队整体技术实力强，花型做的确实不错。待会一起用完便饭，我邀请诸位老师一起去我公司看一看！我听小凡说了与贵校合作的意向，借此机会，我表个态，但凡在小凡这实习的学生我也欢迎去我们公司实习。”
刘远洋将军肚微挺、西装革履，人白白净净大老板的派头，说话掷地有声、分量颇重。
其实上一次在学校的时候，柳青已经流露出了同意张小凡条件的意思，只是还顾虑其它教授和老师的意见，大家都是聪明人，柳青看看坐在旁边的何副教授，开口问道：“何教授，您看呢？”
何副教授微微沉吟，屈指轻敲桌面，半晌才说道：“柳主任那边两个班，我这边两个班，不知道张总安排的过来吗？”
何副教授话音刚落，无数只草泥马从张小凡心头奔过，心道：老何，你心太大了吧！柳青那边是纺织品设计2个班，何副教授那边他问过赵紫薇，是视觉传达设计2个班，一个班30个人左右，四个班就是120人，他南通的办公室要搞多大才行，哪来这么多闲人指导学生。
柳青听了何副教授的话语没作声，端起一次性水杯细细品着，问题是，一杯白开水有什么好品的？眼看就要冷场，
赵紫薇这时说道，时机拿捏的刚刚好：“柳主任、何教授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四个班人数太多，张总这边不一定安排的下来，我看由我们办公室牵头系学生会，在同学们中间先做宣传，看看有多少学生有意愿去实习，然后让他们集中带上作品让张总看下哪些同学有潜力可以挖掘，一开始其实不需要太多人，我估计有二三十个学生就差不多了，当然每个班都要有，假如双方合作的成果不错，我们在详谈下一步计划，您们看这样行吗？”
柳青和何福教授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着周紫薇的话也感觉挺有道理，何福教授先开了口说道：“这样也行，我没意见。”
柳青眼神扫了扫几位年轻老师，这几位老师也不是来走过场，他们都是这四个班的授课老师，几位老师看见两位大佬达成共识，自然点头同意。
柳青轻轻点头作总结性发言：“那就这么决定了，就按我和张总上次谈好的条件来，办公室赵主任这边准备合同，拟好后还要麻烦张总来学校签字盖章。”
柳青起身，伸出右手，张小凡赶忙站起轻轻握住，“咦，手感不错嘛，皮肤保养的挺好。”张小凡心道。
“张总，合作愉快。”
“在柳主任的指导和关怀下，我相信产学研实习基地一定能结出丰硕的成果。”张小凡一语双关的说道。
柳青凤眉微挑，显出别有深意的笑容，握着张小凡的手力度稍微加重了些，回道：
“把学生培养好是我们老师该做的事，应该的。”
昨天张小凡就定好了饭店包厢，因为今天宾客很多，市场上只有威尼斯大酒店有15个人的圆桌，所以没得选，只能去那。
张小凡让众人稍等片刻，他回办公室拿钱包，发现阿健在自顾自的喝茶，好奇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到会议室帮我捧捧场？”
“来了一会，看你们在聊，我就直接进来了，你办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谈成了吧？”
“嗯，差不多了。待会酒桌上帮我好好招呼，特别是那个何副教授，你的任务就是把他陪好。”
“好的，小事情！待会你给我介绍下，兄弟我保证让他喝的满意喝的高兴！”
其他人已经到了公司门口等张小凡他们，张小凡把阿健稍微介绍了下，一行人四辆车目标威尼斯酒店。
吃饭的时候，小华和远洋和王丹、朱茵等三位老师聊的火热；
兰子和赵紫薇也许是性格互补嘻嘻哈哈不时会心一笑；
阿健没让和何副教授的杯子空过；
柳青可能也不是话多的女人，张小凡小心陪着相处融洽；
小华今天表现的特别积极，吃完饭差不多下午2点，远洋先走一步，回厂做些事先安排，小华则是自告奋勇喊道下午王丹、朱茵和闫伟强二女一男的行程他包了，张小凡听了无可奈何的笑笑，这德行有昨日重现的感觉。
世事无常，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假如知道小华因此日后酿成大祸，这时无论如何也要警告小华一声。
远航远洋两兄弟的工厂花园式厂房，办公人员刚刚搬进新大楼，环境无可挑剔。因为时间已然不早，一行人走马观花看一看，自然皆是满意，大家对合作前景更是看好！
正可谓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第十五章 做什么都别做设计
看到这儿，各位书友也许想问，张小凡的设计公司设计师有20多人，马上就要和紫琅学院合作，算上学生设计师规模即将突破60人，应该是南通家纺市场数一数二的大设计公司了吧?
张小凡告诉你，你想多了！
抛开离形成战斗力还很遥远的学生不谈，专业人士告诉你南通家纺设计市场的设计行情吧。
南通家纺行业设计稿的画稿设计费层次是这样的：
仿稿或改稿（四级稿，抄袭模仿原创稿以达到不侵犯版权的目的）：300元-700元，一般是客户定制。
128*68涂料印花稿（三级稿）：500-1000元，基本在700元-800元左右徘徊（因为有人情关系在里面），做这个价位花型的工作室在南通家纺市场是最多的，整个市场的画稿设计费提不上价基本拜他们所赐。
133*72活性印花稿或数码印花稿（二级稿）：1500元-2000元，大多数设计公司或工作室1000元-1200元左右也就卖了。
一流原创稿（一级稿）：3000元-5000元，国内设计师再牛b也就是这个价格，很难往上提，一张原创稿从构思、手绘底稿、电脑描稿最少要三到四天，这还算比较快的，关键是好的思路不常有！像张小凡这种顶尖设计师假如做原创稿一个月顶多五六张顶了天，还不一定全都能卖掉。
国外设计师画稿（特级稿）（比如日本设计师的画稿）：起步7500元，最高上万一张的都有。
一个设计师一个月仿稿加上原创稿（说是原创稿，其是多少还是借鉴了点）能完成20-25张画稿设计已经算是效率很高，当月的稿子能卖掉一半左右可以称做非常优秀的设计师了
按均价1500元/张画稿计算，可以算出一个设计师月产出大约16000元左右，张小凡公司的设计师底薪当时比其它同行大约高200元，底薪2000元，卖一张画稿提成350元，原创稿提成600元。
一共20个设计师,15个印花设计师，3个款式设计师。20个设计师旺季一个月的月销售额大约在30万左右，以这个销售额来说，算上南通市区的画稿款式设计公司，张小凡公司可以排进前十，但张小凡刚开始对设计师的待遇提的太好，中午和晚饭的费用、市场上员工宿舍房租、两个主管玲玲和磊磊的薪水也比较高，人力成本和相关费用当时应该是一个月15万左右。
假如按照理想状态，理论上一个设计公司一年的利润是不错，张小凡当时开设计公司的时候也想的很美好。
但是，张小凡低估了南通家纺市场的价格竞争激烈程度，低估了家纺市场淡旺季对画稿款式设计的影响（不是每个月都有30万的销售额，一般设计旺季集中在4、5、6三个月和11、12/1月三个月,家纺与服装一样，一年有两季新品发布会，春夏和秋冬），其它6个月能保本已属万幸（基本不可能）， 再算上房租、交通费用、应酬费用，张小凡记得很清楚，前两年每年大约就是20-25万左右，比上班赚的多点。
但算上通宵熬夜、殚精竭虑和身体的损耗和透支，明显不如上班性价比高，当时公司的设计总监月薪一般在15-20万左右，再加上定面料、定包装、定绣花样的回扣、各种吃喝往来，日子之滋润非内行人不能想象。 这也是很多开设计公司或工作室的人最后又回公司上班的原因。
你也许又会问，张小凡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做，假如没有老徐，张小凡不是能多赚一倍的钱？
这要从张小凡设计颜色设计公司架构说起：
张小凡当时为什么要做绣花款式设计？一个是本身手上有熟悉客户，订单现成，不赚白不赚；一个是弥补印花设计稿淡季的损失。相比较印花而言，绣花款式设计的需求虽然也有淡旺季之分，但相对稳定，不像印花稿设计的需求，除了旺季1200元以上的稿子卖的多点，其它月份改稿仿稿的需求居多。
要做绣花就必须提到绣花机、多针绗缝机、绗绣机，假如设计公司或设计工作室做绣花款式设计自己没有这三款机器，款式设计好之后打成成品样就必须去别人工厂，那问题来了，工厂不可能专门留一台机专门给你打样，假如工厂订单忙，你就等的吧！中间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足已填平利润，仅仅一个绣花配线调整来来回回就能把你搞得精疲力尽。
所以专业绣花款式设计公司必须自己买绣花打样机和多针绗缝机！但张小凡公司刚开始投入就已经很大，当时南通家纺市场的户型也没有太多选择（现在市场有专门的设计公司商务中心，比如公司在10楼，绣花车间放一楼），绣花机放公司一楼操作声音太吵，重租房子放置机器那和去别人工厂打样有什么两样。
考虑到种种情况，张小凡才选择和老徐合作，老徐工厂自有绣花机和绗绣机，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省心省时省力。何况张小凡和白萍关系从紫羽家纺开始就相当不错，至少工作上是配合无间，绣花样直接丢给白萍，配色方案写好，色卡线色选好，其它她给你安排的好好的，一点不用烦。
也许又有书友会问，白萍又不是张小凡女人，仅仅是朋友关系，凭什么尽心尽力？那就又要说到绣花市场的潜在原则了也就是行规了。
原则就是：在哪家绣花厂打样，大货就必须、最少也要放一部分在打样绣花厂生产，到张小凡设计公司来拿绣花款式的基本都是老熟人，现成的订单，白萍何乐而不为。
张小凡为什么要和学校合作成立产学研基地，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和大学合作的名头对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来说一点用没有，紫琅学院的老师来张小凡公司考察，张小凡也没在公司外拉欢迎领导视察之类的横幅。
因为张小凡知道，这些没用！市场上的老板们很现实很现实，你的设计好你门庭若市，你的设计不好苍蝇也懒得飞进来，务虚的东西他们不感兴趣！
南通家纺市场是由姜灶、川港、志浩、叠石桥几部分组成，原来就是农村，南通家纺市场的第一批老板做的再大他本质上也是农民！（现在南通家纺市场全国各地的商人都有）中国的农民群体的本质说来也不复杂：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不会理睬你！
因为印花设计稿的旺季事实上只有6个月，在这6个月里，印花稿越多越好，只要稿子多，再差的稿子也有人要，百货对百客嘛，质量不高的稿子价钱便宜点就行。这时，张小凡的设计师明显不够用。
但淡季的6个月又不能产生人力成本，保本都需要用尽全力，在没有开发新业务的情况下，设计师又不能太多。
怎么办？和大学合作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张小凡的这个想法还比较超前，现在大点的设计公司基本都是这样操作。
今天星期天，办公室没有人，兰子说她今天不出门早上睡懒觉，下午打扫卫生上网打游戏顺便看看去哪旅游。
张小凡想着这一周来各种事情和安排的得失，算着现在公司账上现在还有多少现金可以调用，心里默默算道：这个时间点把和紫琅学院的合作谈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夏天正好适合公司装修，下周去学校签合同时顺便去王兴装潢公司一趟，装修的事交给他比较放心，钱款的事也比较好商量；南哥那边下周要看稿子，这也是自己必须亲自办的事，其它的都可以交给玲玲和磊磊；老徐下周应该要回来了，希望一切顺利，别出幺蛾子。
刚想到老徐，桌上手机主题铃声响了：
你是九月夏天滚烫的浪
你是忽而大雨瓢泼的向往
你是飞越山川河流的大梦一场
你是整夜白雪茫茫的路旁
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风光
你是无言 你是对望......
随着女歌手的深情吟唱，手机屏幕上显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