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走为上策
张小凡一大早就到了紫琅学院，好久没在学校里逛逛了，脑子空空在湖边绕了一圈，索性随意找了块假石坐下，前天中午吃饭时小华的话语再次在脑中回响：
白雪既然开门市了，没想法自己做个品牌工厂什么的想法？
虽然被自己当场断然拒绝，但还是在心里起了波澜......哪个男人不想拥有更广泛的影响力和更多的成功感？在南通家纺市场，要想做大做强，产值要突破亿元大关品牌和工厂是不二选择，因为他到现在都没听说过单纯的设计公司年销售能突破亿元大关，跨国4a广告公司除外。
刚开始创业时找房子安排住宿餐饮现在想来犹如梦魇一般，二十多人自己都顾不过来，何况工厂企业的几百号人！
对所谓的家纺企业太了解了：挟加盟商自重的大区销售经理；由于文化知识结构差距而只能土方法管理的生产线工人；勾心斗角的办公室政治；还有最头疼的众口难调的员工餐饮；他不觉的自己有能力能处理好这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不请人来管理？快六年的时间，张小凡也算家纺行业的老人了，见过的车间主任、职业经理人不是几百也有几十，他就仅仅觉得徐兵还算靠谱；国有企业公私不分无伤大雅反正亏损的不是自己的钱，但私营企业公私不分可是要出大事的，自己在紫羽家纺不也是收回扣对有些问题睁一只眼闭只眼；只要公司企业不是自家的，国内99%的管理者和职业经理人都是捣糨糊的江湖道士，毕竟管理是门玄学，讲究是运气、黄历等等。
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蓝天边云，张小凡自嘲的笑了笑，自身的性格缺点自己太了解了，自有工厂模式绝对不能做！还是要另想合理可行的商业模式，天空的宽广辽阔仿佛触手可及，可一步走错，也许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张小凡信步走进了礼堂，
刚走到前排就瞧见了个熟悉的侧脸，那是徐淙淙，对于比自己厉害的同龄人张小凡总是记得很清楚。
气机随动，心有所感，徐淙淙这时也转过了脸庞，四目相对，唇角带着笑意......
“徐公子，你怎么来了？”
“跟着我们领导来的。”说完嘴角努了努示意礼台上的人物，小声说道：“我现在是市委宣传部汪部长的秘书。”
徐公子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空位，张小凡顺势坐在了旁边，许久不见，两人聊得热乎倒是引得四下走动熟识二位的人纷纷侧目，赵紫薇和柳青怪异的眼神直在两人之间打转，心想张小凡什么时候认识了徐淙淙了，这位可是市委三号人物的公子。
“小凡，你也别一口一声徐公子，太见外了，假如你不觉得自己吃亏......”
“徐哥！”没等徐淙淙把话说完，张小凡笑着接上了话头，这次见到徐淙淙，与上次的心态又不一样；
与祁思宁良好的关系让他面对这些官二代时多少有了一些底气。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张小凡果真如韦再兴所说的那般“知情识趣。”
“徐哥，你这秘书的职位是怎么回事？我好像记得应该.......”
“我刚调到通城来，可能还是想扶我再走一程的意思，但暂时没有空缺职位，就安排我跟着汪部长再锻炼锻炼。”
“那准备去什么地方，有没有大概的方向？”张小凡问道，
“通城的好地方就那么几个，海门、金沙、开发区，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徐淙淙目光炯炯盯着张小凡问道，
父子当然不能在同一个区域为官，这徐淙淙路子有点野啊，顾不上感慨，打起十二分精神，张小凡小心应付：“具体情况我不是太了解，大概提些意见，依托南通家纺市场，金沙市、海门市、南通开发区的发展前景其实都不错，因为这三个地方家纺企业多，也有很多人在家纺城开门市开厂做生意，经济比较好；当然沿海的启东经济情况也不错；假如徐哥想去贫困的海安如皋好好做一番事业，那也不错，还是看徐哥怎么选。”
“开发区管委会怎么样？”沉声静气，徐淙淙问道，
张小凡有点明白徐淙淙的想法了，还是有些不服气和竞争的味道在里面，韦再兴比徐淙淙高一级，正科和副处，徐淙淙想迎头赶上，必须找个起点高能给他带来绝大收益的地方；但张小凡的直觉告诉他徐淙淙太过于着急了点！开发区管委会直管家纺市场，多么核心重要的地方，就算凭借你爸的能量，想要谋个一官半职可能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更主要的是，徐淙淙虽然看似沉稳，但言辞和神情中那一闪而逝的浮躁让张小凡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徐淙淙的目的性太强了，为了进步而进步对于他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余光里台上的各位领导已经在调整话筒位置，学校宣传部的领导已经把发言稿拿在手中，张小凡说道：“徐哥，我来约下兴哥，等时间定好了我打电话给你我们聚聚再商量行不行，反正暂时也不着急！”
.........
依照官场上职位高低，大小领导讲完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学生领奖领导颁奖发奖金半个小时，这次紫琅学院大手笔，一等奖5000，二等奖3000，连优秀奖也有500，感情是按照奖学金的标准发的。
应该是结束了吧，可这些学生还站在台上作甚，怎么还不下来？张小凡狐疑的转向了一旁的王丹。
“还有个获奖学生代表发表获奖感言，一二三优秀奖各一名学生！”王丹安慰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张小凡稍安勿躁。
萧英等同学的表现不错，讲话里把张小凡大吹特吹，听的张小凡喜上眉梢、心旷神怡，以为今天的颁奖典礼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三等奖某同学的感言说道一半，苗头指向了张小凡，
“我觉得假如张老师能够多花一点时间指导我的话，我在这次平面设计大赛中的成绩应该会更好！这次比赛里，张小凡张老师除了偶尔露个面指导下我们之外，基本没见着他的人影......”
场下一片哗然，没人想到在一片祥和、歌舞升平的颁奖大会上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草泥马！张小凡暗自骂了句，不过脑子的东西，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和自己说，非要在礼台上叫嚣......
“谁的学生？”
“俞雷，朱茵是他的专业课老师！”王丹回道，
张小凡很生气，越愤怒越平静，学生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总应该有过交代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大放厥词了？
萧英丁娇等人脸上着急的神情张小凡看在眼里，赵紫薇则是有点诧异，柳青的神色未变，何副教授只是微笑着聆听，也看不出是谁主使。
算了，自己没心情关心这些！
应该是紫琅学院宣传部的领导，等学生发言结束后问道：“请问张小凡张老师在吗？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围所有的眼睛齐刷刷都转向了张小凡，等着张小凡的回答......
张小凡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这位叫俞雷的同学，这孩子一开始还和张小凡互相对视，渐渐地他错开了张小凡直射过来的目光寻向了他处；嘴角撇了撇，张小凡才回道：
“我没什么可说的，主要还是看校方和学生们的意愿，觉得合适就合作，不合适就解除合作关系，无所谓！我这段时间本身比较忙，看在艺术设计系柳主任的面上才抽空来一趟；各位领导，我公司还有事，没什么吩咐我先走一步。 ”
全场被张小凡的惊人骇语震惊的不轻，紫琅学院创院以来第一位无视领导直接走人的人物诞生了！全场愣愣注视着张小凡施施然走出了礼堂；没有人拦着他，有些人是理亏不敢拦，怕自找没趣，有些人是乐于见到如此局面；出了门，吐出胸中郁结之气，才听见礼堂里的大声议论纷纷。
张小凡连声冷哼，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就是不接招，你能奈我何！不在体制内只在五行中，按时纳税合法合规难道你们还能挑到我的错处？
.......
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背后传来了徐淙淙“等等”的声音，张小凡收回跨上车门的一只脚停了下来，
“不是让你回去的，小凡！其实挺羡慕你的，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只是有件事情还需要和你商量下，本想散会后说的，既然你想走，只能现在和你提下了。”
看着张小凡狐疑的眼神，徐淙淙笑着说道：
“市里现在对科研创新相关产业的发展挺重视的，你看围绕着市政府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就知道了，我们领导有意给予一批科技研发创新带头企业和公司一定的政策倾斜和支持，树立典型以起到更好的带头示范作用，让我多走访调研提供一份大名单给他，我把你们颜色设计公司放了上去，小凡，你没什么意见吧？”
第177章 吴氏兄妹的幺蛾子
张小凡小兴奋了下，但迅速冷静了下来，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与徐淙淙非亲非故，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似笑非笑的问道：
“刚刚在会场我这表现还能得到你们汪部长的青睐？”
“这些事情大家门清里面的猫腻，学校和真正的政治距离还是远了点，贻笑大方了。”徐淙
淙随口回道，
张小凡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点犹豫，制人和受制于人是完全两回事。现在的社会，民营企业家动不动就会喊道把企业捐给国家，听上去很荒谬，但细细品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国内的大部分所谓的白手起家的民企国企改制时淘的第一桶金，一部分自力更生发展起来的企业也往往在发展的关键节点得到过国家和当地政府相关政策的支持和补贴，没有大力扶持，发展壮大确实是空谈；假如接受了徐淙淙的好意，虽说得到了一部分实惠，可也拱手献上了自己的罩门；
当然，聪明的国人想出了种种应对的良方，比如说离岸公司、壳公司、海外建厂等等不一而足，连锁反应，疲于奔命......
所以说，非常时刻一定要保持冷静。
“对企业或者公司有什么要求吗？”
“科研创新和相关产业链上龙头企业！”徐淙淙言简意赅的回道，
“我的公司现金流稳定，不需要银行贷款。”
“补贴资金或者奖励？”
“除了你的政绩我不想参与太多。”
“默认的第一名只需要变成公认的第一名即可。”徐淙淙嘴角擒笑伸出了手，
张小凡握了上去，重重地。
......
多爱家纺的吴耀在办公室等他，约好下午商量春夏新品招商会的事宜，沙发上还坐着一人，是他的亲妹妹吴文巧，典型的家族企业，高管全是自家人，外来的职业经理人来一茬走一茬，没有待得超过一年的人物，还记得吴耀问过他对于引进先进管理理念的看法，张小凡回了句：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在南通家纺市场冷眼旁观五六年，自然对所谓的“职业经理人”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不是他们没能力，可国内的乡镇企业家需要的是短时间见效果，家纺行业理论上讲属于传统产业，既然是传统行业，没有慢工细活哪来的成绩，一两年想出业绩更是难上加难；说句公道话，中国的民营企业称之为职业经理人的坟墓都不为过，管你海龟、外企，基本铩羽而归，文化程度低的老板们没有太大的耐心，他们一般不尊重事物发展的规律，最希望的就是跨越式发展，简称“弯道超车！”
张小凡对这对兄妹可不陌生，在多爱家纺，吴耀抓总体布局和大发展方向，吴文巧精细化关系、用人和具体人员分工，各司其职，互相信任，配合默契，倒是把多爱家纺整的明明白白。
“机器从深圳买回来了吧？”张小凡开门见山问道，
“刚到，让公司里负责网络平台维护的小伙子在安装熟悉软件。”吴耀回道，
每年两次的招商会都是一片乱战，各家家纺企业的销售人员轮番蹲点在外地客户聚集住宿的酒店宾馆，打电话的打电话，在酒店大厅发传单的发传单，大客户还要请吃饭送礼物；美人计、反间计等三十六计实践的最好场所，为了争抢业绩比较好的客户，各公司销售业务经理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的事情比比皆是；有时在酒店大厅泡杯茶，点上根烟，翘起二郎腿就能瞅着一出好戏，连去电影院都省了。
可以这么讲，每年的新品发布会只要在南通开，只要客户没签约，只要客户在酒店多逗留一天就有流失的风险，所以才有了春夏之交盛阳家纺召开秋冬新品发布会时，把全国各地订货的客户反锁在展厅里，不点好货下好单刷了卡不允许走人的闹剧。
可以理解，夜长梦多，下榻的酒店外还有一群恶狼等着呢。
张小凡不想这么干，劳心劳力，多爱家纺人手不够的话可能还要亲自上阵，暴露自己的风险太高了，万一被宋云溪知道了怎么也讨不了好；幸好有盛江来，介绍了个“移动weijizhan”的产品，又称广告短消息移动群发系统，坐在车里不用抛头露面，软件、主机、笔记本电脑三合为一，排除掉南通本地的手机号码，群发外地手机号码短消息就可以了，
那时手机群发短消息监管不严，转化率挺高，一万条短消息的转化率能到5%-8%左右，张小凡欣喜若狂，听说竟然有这种好东西，当即让盛江来定了一台，钱肯定是吴耀付了。
“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紫羽家纺的客户，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他们的春夏发布会的新品完成度不高，再加上苛刻的招商政策，客户的签约率和下单率成疑；这么多的优质客户，不抢没有道理。”张小凡笃定的说道，前几天，郑妃容刚把紫羽家纺的客户名单给了他一份，顺带全部的手机号码和预定的下榻酒店，本想转手给吴耀，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时刻留，落在他人手上的把柄越少越好。
“吴总，紫羽家纺的客户名单和酒店地点你这边搞定了没有？”
“基本差不多了，我让销售部丁经理找紫羽家纺的熟人搞到了。”
“只是针对紫羽家纺的客户？”吴文巧娇笑了两声接着问道，哥哥吴耀当时未和她商量拍板定下和张小凡颜色设计的合作她并不高兴，但随着定制产品的陆续到位和深入与张小凡接触，对他的话逐渐深信不疑，
“当然不，紫羽家纺只是其中之一，三万多的机器，怎么着也得所有的酒店跑一趟。大家公平竞争，比的不光是硬实力，还有软实力。”
“那你看下我们的短消息措辞合不合适？”吴文巧把手机递到了张小凡面前，
“更好的产品，更低的价格，促销专款印花四件套批发价90元，促销婚庆七件套三套起批价450元，促销夏被批发价65元......凡莅临多爱家纺展厅的客户再送现金礼包288元，看一看，不吃亏！多爱家纺全体员工恭候尊贵的您大驾光临！”
“不错！产品的平均批发价比市场均价低了5-10块，现金礼包的主意绝好，送什么都不如直接上现金，你拍板的文案？”张小凡问道，吴文巧点点头。
广告就是直接暴力点最好，藏头缩尾文艺范那是市场份额到了临界值之后的打法，多爱家纺显然没到那个层次；张小凡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
“吴总，客户这块我就不出面了，你们自己能搞定的吧？”
“没有问题，不过，发布会第一天还需要麻烦你亲自到现场做春夏产品风格陈述说明报告！”吴耀有点不好意思，搓搓手，发了根烟给张小凡，
张小凡呆了下，问道：“什么情况？”
按照流程，新品发布会时，各地客户欢聚一堂开个茶话会，企业老总致辞展望前景，研发部经理或设计总监详述新产品风格和定位，营销总监画个大饼托出优惠的销售、回款奖励政策，客服和督导部表演几个展示其行动力和执行力的节目后大伙其乐融融拍手鼓掌后吃完午饭后才会进入订货环节。
“我们研发部的经理刚刚离职，现在研发部除了几个小年轻跟跟单，没什么人了。”吴文巧接着说道，
张小凡刚想再接着问几句，但念头一转，还是打住了话语；这对兄妹，太过于现实，肯定是等不及过年把人家给开了！想来那位部门经理还想这拿完年终奖再翩翩然走人，谁想手起刀落一拍两散，不经意间，又得罪了一人；这是小事，大事是自己需要在多爱家纺的新品发布会上抛头露面了。
“行，到时我过来一趟，既然负责你们的产品设计，做个产品说明是应有之义！”话虽然这样讲，但心里难免踹踹不安，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间，只是烦闷无法排解开玩笑问了句：“帮忙有没有红包拿的？”
“有！小凡你和我们合作无间，我怎么会亏待自己人。”吴耀也觉的不好意思，张小凡明里暗里帮忙出点子到现在，他明白张小凡的顾虑。
......
心神不宁没了胃口婉拒了吴耀的中午饭局，走出多爱家纺办公楼的大门，张小凡停下脚步又回头望去，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的对话，今天为什么只和吴耀兄妹见面也是想尽量的缩小知情人范围，毕竟撬紫羽家纺墙角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但等到自己站在发言台上那一刻，总有人会产生不好的联想，丰富的联想；沈云溪、韦再兴、徐淙淙三人关系紧密，自己稍有差池，局面不会乐观，必须赶快让祁思宁来救场稳下局势，而且还得在多爱家纺的发布会之前。
正好饭点，想来祁思宁有时间，拨了他的手机，
“宁哥，我小凡！”
聪明人真不用把话说第二遍，电话那头的祁思宁开口便道，
“我这段时间都在办公室，把饭局安排在晚上，我开车到南通也就一两个小时，当然，最好是周末，我想去上海接下林澜。”
第178章 财务问题
张小凡平时处理事情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但只要一涉及官场交际，那就只是略懂了，本想邀请韦再兴、徐淙淙吃个晚饭，一板斧下去，再常规套路两板斧三板斧，总有一斧劈中要害，联系酒吧和饭店的时候被沈希文听见好生调侃了一番，直言应该如此如此......
对于超越正常工作层面的官场朋友，家庭聚会是稳固关系的重要一步，这不，张小凡和沈希文、祁思宁和林澜、韦再兴和宋云溪、徐淙淙和曹可凡四对新人在雅集山庄湖边小筑里聊得正欢。
说不上来的味道，不是菜，虽然菜品也是特意关照唐明元精心准备，除了条蒸鱼外台上全是素菜，什么蒜香荷兰豆、醋溜土豆丝、黄瓜卷、糖醋白菜卷等等，这也是沈希文的吩咐，看着众人食欲大开，下筷如有神不似作假的样子，张小凡舒了口气。
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把祁思宁介绍给韦再兴和徐淙淙认识后，他们二人对自己高看了几眼，骤然感觉身份上的差距抹平了些，有实权的政府行政单位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让身价上亿的大老板****可不是开玩笑的传闻，何况张小凡这种毛毛虾。
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前几天的那份名单上，徐淙淙先开了口：
“大名单差不多确认好了，市委宣传部牵头，发改委统筹，经信局和科技局从旁协调共同成立个评审委员会，下面会有一段时间逐个明察暗访实地调研各家企业公司，最终在100家入选单位里确认40-50家重点扶持，一旦进入最终名单，政府会根据你们的年销售额和研发支出的占比提供相应的补助资金，金额在100万-3000万不等，另外年销售额过亿的企业还有银行的五年无息贷款支持和一定的税收地方返还，为了通城经济的发展，这届的领导班子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了。”
不太了解政府的相关政策所以有好多的疑问，既然气氛渐入佳境，不再藏着掖着，张小凡问道：“按道理来说，这些优惠政策应该是实体企业的事情，怎么会轮到我们这些小公司头上？”
“我以前不是太了解南通家纺市场的具体运作情况，自从跟在汪部长身边后，其实我也去叠石桥家纺城实地调研过好几次，才明白设计研发在家纺行业中的重要性，专业的设计公司是作为高科技创新服务业入选名单的，我就报了你们一家，其它的设计公司应该还不知道消息。”
张小凡这才恍然大悟徐淙淙的野心，这可是不遗余力的力推自己！
“家纺企业入选了哪几家？”张小凡很是好奇，虽然他大致猜到了几家，
“我名单上看到的仅乐天伦家纺、盛阳家纺、伊曼家纺、蓝月亮面料集团，暂时就这几家，还有几家企业据说在公关，毕竟这只是大名单，假如评审委员会在审核过程中发现违规行为和不符合入选条件的企事业单位删减过多的话还会在增加新名字，所以目前还都是未知数直到最终名单确认。”
张小凡心头一紧，我勒个去，敢情自己的公司还有变数，随时都有被刷下去的可能！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未入选前自己无所谓，入选大名单后倒是时时担心自己被排除在外了，果然人的贪念无穷尽啊！
“淙淙，小凡的设计公司把握大不大？”祁思宁咪了口果汁，笑着问道，既然三人级别差距不大，发展潜力目前看来都还可以，开饭前就约好了直呼其名，莫以职位相称，
不管徐淙淙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纨绔也好、恶少也好，既然做了领导秘书，那就是朝着八面玲珑的人精转变，他早已看出了祁思宁和张小凡不寻常的关系；再则，宋云溪来之前就介绍了沈希文的家世不凡，只要是底蕴深厚的实力派，他徐淙淙当然是全意相帮，官场可是比战场还恶心的地方，战场上的明枪暗箭相比于官场还是差了点，助力越多爬得越高。
“小凡的设计公司虽然销售额不高，但胜在一个出奇制胜，这么多企业就他一家设计公司，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笑到最后，而且他们设计公司和紫琅学院的的产学研合作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成果，这也是我们乐于看到的结果，是个加分项。”
“假如这时候有其他的设计公司提出申请呢？”张小凡问道，
“那也要你被淘汰掉才会补充，既然大名单已经提交上去，你做好自己的份类之事就可以了，多想想自己公司的优势，你不动如山，我们多沟通交流，谁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手指被捏的发白，争强好胜心陡然升了起来，其实还是那天的那句话，默认的第一名变成公认的第一名即可，可该怎么操作呢？
在张小凡看来，在国内特定的体质法律环境里，“永远争第一”改成“永不争第一”才是王道，但既然徐淙淙把他推上的前台，他也不可能在后退半步！一是作为个人认怂可以有，事业上认怂不是他的风格；二是在国内事业要做强做大，不可能与行政力量没有交集，这次的创新企业选拔活动可以看做一次很好的试剑，借着这次事件，可以捎带着厘下与相关部门相处的边界，也算是他的初步试探。
正在想着心思，徐淙淙又说道：“下个星期开始，评审委员会的几个工作组会深入名单中的企业进行深入调研，希望你能做好介绍和接待准备。”
张小凡“额”了声，目露询问状，第一次接受党组织的考验，实在是没有经验。
“相关的作品介绍，公司今年的创新成果，未来的发展规划和产业前景。”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你们设计公司的财务报表和销售额详细数据。”
卧槽，张小凡听到这儿傻了眼，他一直觉的事情的发展走势可能有些不对劲，原来落在这儿，不是他想不到这事，是他的脑子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件事情。
设计公司或者设计工作室为什么赚钱？除了不像一般的企业有库存备货等大额准备金之外，就是销售收入的不透明和不可追查；相当的设计费都是现金交易根本不入账本；至于南通家纺市场把工作是开在居民楼或民宅里的个人工作室或夫妻店，那简直是所见即所得，赚的盆满钵满不是梦！虽然他的颜色设计公司是一般纳税人，但也仅仅是维持在最低标准方便有些进项抵扣而已，暗地里销售额有一千多万，但明面上不会超过两百万的账面体现，当时自己强烈要求白萍和老徐离开公司管理坐等年底分红的底气就在这儿，他们不在公司办公，根本就无法得知自己一年的销售额到底多少，虽然他们两人占着设计公司50%的股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真正的销售额！
假如全部的销售款项全部入账，按照目前的行业税率，今年多出来的一部分税款至少有五十万，假如自己只能拿到最低100万的补贴，实际上到手的不会超过50万，可入选创新企业对自己公司的好处确实显而易见，绝大的正面形象宣传他不可能放弃！
徐淙淙对政策门儿清，但他没想到过这些问题，谁能想到设计公司的内幕这么多？要是知道是好心办坏事把潜规则暴露在阳光之下，说什么他也不会把张小凡拉进圈子；见张小凡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是其它的困难来着。
他不了解，可在座的有人了解，宋云溪虽然在南京上班，但对家纺行业的整体运作了解颇深，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小凡在顾忌什么，轻笑了声说道：
“男人么，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心有多大事业才有多大，张小凡你不会就想抱着你那小设计公司每年挣个几百万过日子吧？你要知道，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听着宋云溪的调笑，张小凡更是后背发凉，心里腹诽道：
“我是不想抱着我的小设计公司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只希望你再过几天别怨我就好！”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点头算是正式答应了徐淙淙的提议，同时也悄悄打定了主意，公司逐步发展，老想着偷税漏税不是长久之计，合理避税合理利用政府资源方是正途，看来不能再找个兼职会计做账了，随着业务的扩张，请个专职会计师势在必行！
第179章 挖墙脚
吃饭只是手段，熟络感情交流沟通才是目的，韦再兴提了句：
“思宁，淙淙，小凡，组织部有计划让我去下面的百强县（县级市）江口市挂职副市长，分管科技方面的工作，当然组织关系还是在省委办公厅，到时还希望你俩多往我这边走动走动提些宝贵意见，江口市本来就是纺织工业大市，我想应该有合作的机会。”
张小凡意外万分，这韦再兴走的太快了吧，30岁不到的副市长，以后混的再差最少也能正厅级待遇退休啊！双手举杯敬了韦再兴一杯，连声恭喜。
张小凡和韦再兴客套的时候，徐淙淙和祁思宁却笑而不语，韦再兴仿佛也预料到了如此场面，手上的玻璃小杯滴溜溜在桌面打转，眼睛微咪，问道：“两位不声不响似乎有甚高见，大家都是朋友不说二话，有想法能否一起分享？”
“走得快不如走得稳！”祁思宁说道，
“枪打出头鸟，时代不同了，你又不是草根，这么着急干嘛？真当是网文官场小说打怪升级吗？ 有时候太快反而不是件好事，我觉得你还是在核心人脉圈里扎扎实实沉淀个三年左右把基础打牢比较好！”
话不在多在于精，几位都是耳读目染官场习俗规矩之辈，点到即止，韦再兴自盏自酌了白酒，低头不再言语。
宋云溪补充道：“伯父就是再兴的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但他没听得进去，非要来听听你们两位的意见，这不，英雄所见略同，我替再兴谢谢二位！”说完朝着徐淙淙和祁思宁举起了酒杯。
既然开口提到了挂职锻炼的事情，自然又扯到了徐淙淙的选择，韦再兴问道：“淙淙，电话里说你下一步准备去开发区管委会？”
“嗯，已经在操作，估计是去当个闲职的副主任啥的。”徐淙淙点头回道，
“是海门开发区管委会还是通城开发区管委会？”张小凡有点好奇，
“通城开发区管委会，靠着各核心部门近点，消息往来比较快捷。”
叠石桥家纺城是海门开发区管辖范围，志浩川姜面料市场包括自己与紫琅学院的产学研基地
可都属于通城开发区管委会范畴，管它副职还是正职，徐淙淙以后都是自己设计公司的直属
领导，这顿饭请的正是时候，自己也算朝中有人了，张小凡有些小小的得意。
“思宁，你是什么打算？”韦再兴又问道，
祁思宁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失声笑道：“我没什么打算，只想这两年赶紧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办了，没成家哪能立业？看二位的样子可能也没结婚吧，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其实是这件！连老婆都没有，party怎么可能把更艰巨的单子放在我们的身上？”
三人哈哈大笑，林澜脸则羞的通红......
宾主尽欢，分别的时候约好常聚，互通有无，韦再兴宋云溪徐淙淙曹可凡四人两部车先行离开，祁思宁和张小凡带着笑意挥手目送二车远去，笑容在祁思宁脸上凝固下来。
“希文，你觉得韦再兴会怎么选择？”祁思宁问道，
“其实他是个特有决断的人，恐怕在征求意见前就已经打好主意要去碰碰运气了，韦再兴**不离十会去江口上任。”
“我也这么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徐淙淙和韦再兴都是权力**很强烈的那种人，标准的政客！小凡，以后和他们相处千万注意分寸，无论是什么要求千万别轻易答应，有可能的话拖一拖，给我或者你岳父大人参考下。”祁思宁郑重其事的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张小凡并不在意，
“官场无朋友，在你没有显现出你有足够的实力或底气时，随时会被他利用完就甩到一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入选名单的都是大企业，你公司的加入只是突发奇想，也可以说是标新立异，对于领导来说可以展示他徐淙淙眼界的宽广和不拘一格，但对你来说随时可能会在最终名单里被刷掉，通城这么大，符合条件要求的多了去了；到那时，你的税款要白白交掉，还不一定拿到奖励和荣誉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虽然言过其实了点，但未免没有可能，
“那现在呢？”张小凡又问道，
“应该会全力以赴吧，一是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后起之秀，二是希文妹子和宋小姐的关系更加深厚了些；徐淙淙再有想法也会慎重考虑了。”
一阵无语，想不到祁思宁这般稳重的人也会瑟，张小凡刚想发表两句感慨，一边的林澜已经轻轻拍了拍祁思宁的脸皮，看着祁思宁莫名其妙的眼神惊讶的喊道：
“果然很厚，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小凡和沈希文互看一眼，不禁莞尔，两人的进度倒是蛮快，黑超女现在也会开玩笑了，虽然不好笑。
......
天气越来越冷了，12月份还没到，通城已经下了场小雪；东北那边早已经零下状态，所以市场上明显多了不少穿着色彩鲜艳的女人，大金链子貂皮大衣的男人，沈阳有个五爱市场，全东北、华北、内蒙古的批发中转站，但是他们还是要来通城家纺市场进货，有数据显示，进入11月份后批发市场的生意，东北地区占3-4成，越冷的地家纺产品越好卖啊。
被芯印花面料花型在有条不紊的开发，难是难在设计方向，因为没有参照和先例，只能一个一个试！至于设计手法比平常做的印花稿简单了不少，暂时还不需要张小凡出面；绣花款式由王莹盯着，也没他什么事，离多爱家纺的春夏新品发布会还有几天，张小凡在市场上瞎转悠，干嘛呢，找会计！
单纯的设计业务做账并不复杂，顶多是装潢设计工程那块牵涉的会计科目多点，那时还没有营改增，合理避税的手段方法确实不少，把税点高的项目想办法挪到税点低的项目中即可。
说到这儿，还不得不提一事，很多自媒体都说强制的五险一金对企业的影响很大，但对于高人力成本的服务类或高科技研发为主的产业来说，高昂的人力资源产生的16个点的增值税是最伤筋动骨的，比如说张小凡的设计公司一年的人工工资是500万，500万其实交的是增值税16个点，人工转化为产品其间产生了增值嘛！原来的服务业营业税是5个点，现在营改增16个点一个也逃不掉，所以这才是真正的费用大头！相比较而言，什么强制五险一金，什么17个点的增值税变为16个点，什么企业所得税，毛毛雨而已，而国家现在恰恰大力发展的就是第三产业服务业和高科技领域相关产业......
设计公司的业务找个初级会计师就可以了呀，市区多得是，为什么张小凡跑到家纺市场上来寻人？还不是白雪插了一句嘴，她的账顺便也做上，这样合理避税的空间更大点，因为抵扣的票据会更多。
张小凡想想也是，这就必须得找专业人士了，所以还是得在市场上寻人；晃着晃着到了盛瑶的面料行，朝里瞟了眼，看见她在里面忙着呢，下意识踱了进去.....
不知道是哪家家纺企业的采购经理，张小凡大大咧咧围在了圆桌边，自有眼力见识的导购把热茶奉上，那位讶异的瞧了瞧张小凡，盛瑶说了句“不是外人”算是揭过。
开好单据，盛瑶示意收银台的小丫头从抽屉里取来一个信封，肯定是钱，看那厚度，一万左右，心神领会，那人的动作无比熟练，手指轻轻一夹信封滑进了挎包里，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打了招呼出了门。
“谁呀？惯犯嘛！”张小凡随口问道，
“紫羽家纺的新采购，第一次过来。”盛瑶回道，
“紫羽货款拖欠这么厉害你也敢做，刚刚应该只是付了一部分款吧？”
盛瑶简简单单回了五个字：“利润很高！”
摇摇头，懒得想这些破事，女人的大局观可能是比男人差点。
“今儿怎么有空到姐这来逛逛？”
“找个会计，还必须精通家纺业务；设计圈里我熟，但会计我没辙，只能看看姐姐有没有办法；瑞莎家纺的财务部好像有四个人的吧？要不让给我一个？”
盛瑶看着张小凡笑而不语，
“凭什么？”
“虽是一家人又不是一家人，还没咱俩的关系近。”话出了口才发现有语病，但说就说了吧，
盛瑶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第180章 大客户郭姐
良久，盛瑶唉了口气，
“小刘可能比较适合你的要求，她家在市区，每天开车上下班可能也有点厌烦。”
“水平怎么样？”
“一年工作经验，只有会计从业资格证。”
“不行啊，我需要活络点的会计，至少要有个三年工作经验，工作地点和工资我不是太在意，市场上办公也行。”张小凡断然否了盛瑶的提议，
“这可比较难办了，你提的可是主办会计的要求，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也该明白，好的会计比较看重工作的稳定性，流动性不大。”
张小凡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最好是男会计。”
“怎么要男的？”
“我公司里女生太多，阴气太重，不太平衡。”张小凡打了个哈哈。妈妈告诉过他，男性会计师能吃苦方便出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男性会计师比女性会计师适用范围更广更加的稳定和稳重；而且兼职会计还能撑段时间，暂时他不是太着急，专职会计只是明年的计划之一而已，毕竟核心岗位，急也急不来。
“哦男会计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我来帮你问问高会计。”拖了个长音，盛瑶诡异的笑了笑，
见着盛瑶的神色，张小凡心里陡然“咯噔”了下，她的小心思隐然猜出来了点，
“假如谈成了，这位高会计的工资姐姐是不是也要承担点？”张小凡开玩笑的问一声，
“呵呵，想的美！好的主办会计你在市场一时半会能找着？”
......
自从和徐淙淙搭上线后，张小凡的底气似乎足了许多，连挖瑞莎家纺高尖端人才的事情都敢干了，一点也不在乎黄有龙的态度；天很冷，路很堵，开着车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空隙期张小凡如是想着；
自古华山一条道，放在志浩面料市场和叠石桥家纺城之间，中国的地方保护主义和政府利益关系的难以协调在唯一一条联系着两个专业市场的宽度不足10米的马路上显露的淋漓尽致，双车道一来一回再中间夹辆电三轮送货车基本就可以把路全堵上了，暴发户又特别的多，不时的还有超车加塞的现象，看着车海茫茫，来自四面八方全国各地的客户拖着大包小包汇聚其中，张小凡估摸这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到白雪的门市。
应该在大哥大嫂那边吃个中午饭再去叠石桥白雪门市看看的，上午就不该来这边凑热闹，张小凡自怨自艾的想着，正无聊的时候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车前走过，还是那么气质高贵，不可能认错了，在紫羽家纺印象深刻的客户就这么两三个，这位是其中之一，绝对的超级大客户，
“郭姐！郭姐！”张小凡摇下车窗喊道，那女人转过了头，
稍微愣了下神，反应是真快，女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小凡，你怎么在这儿！快下来帮姐拎下样品，累死了！”
我去，客气的话都省了，北方人就是这么爽，张小凡下车打开后备箱帮着郭姐和小乔把行李箱和她们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好，然后请她们上了车；后面的车喇叭按得震天响，张小凡只当没听见，连眼神都欠奉，越是这样越是不敢招惹你，还显得自己是本地人，对！就是这个味！
“郭姐，今年怎么到的这么早？我好像记得紫羽家纺的发布会还有十几天的吧？”
郭姐冷笑了两声，助理小乔插话说道：“郭总准备再代理个品牌，所以提前到市场考察。”
张小凡交朋友有个好处，该问的不该问的一句不会多问，点到即止，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分寸拿捏的很好，有个高中时就处的比较好的同学在上海开公司做企业事业做的很大，他从来没问过他是怎么发家的，直到别的高中同学告诉他那位同学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初中时家里就有好几个私营加油站。
“离开紫羽家纺后，没怎么联系过你郭姐哈？听说你事业蒸蒸日上，是不是觉得郭姐档次低了点？”
“哪能，我哪敢？主要是时间点对不上，您每次都是匆匆来几天，想见您也见不着啊！”张小凡连忙解释道。
家纺行业的经销商基本都是女性或是小夫妻，郭姐背景神秘，实力雄厚，但谁也没接见过她老公是谁！哪怕是亲自去皇城，也是郭姐独自招待。
紫羽家纺里的小道消息极多，有说她老公是皇城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有人说是某某的外室，众说纷纭、天花乱坠，张小凡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正室还是小三；但郭姐的家纺品牌代理生意做的极大，手上有三四个一线品牌，冥王星家纺皇城总代和乐天伦家纺皇城总代都是她，还代理了几个外国品牌，更别提紫羽家纺了，据说前几年销售额已经上亿，随随便便一个大促就是三四千万进账，神乎其神；
张小凡在乐天伦家纺时和郭姐相识，在紫羽家纺时关系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和徐兵一起去皇城考察市场和力邀郭姐加盟紫羽家纺的过程中，可以说张小凡也出了不少力，做了一部分信誉背书。
“紫羽家纺的经销商政策越来越扯淡，明年要求全部现款现货，真当自己一线大牌了！”犀利的话语从郭姐口中传了出来，
张小凡没吭声默默开着车，现款现结对于厂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但经销商的规模越大其实越不好解决，哪个大经销商到年底没个百八十万的尾款难收，不是没钱，而是一种习惯；
在家纺行业这么多年，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经销商也不少，而且规模都很大，设计师怎么会和经销商有交集？因为大的经销商会根据当地的市场情况要求企业研发部特意定制适销产品，必须要他的研发部亲自出马，而且还需要实地调研；酒桌上的感情、热销的产品，一来而去自然有了互相信任的关系；但张小凡从来没想过联系他们去拿白雪的产品，怕的就是欠款，特别是熟人欠款，没法要。
“紫羽家纺抽了一部分资金去上海开发房地产，资金链比较紧，还请郭姐理解。”看似帮着紫羽家纺说话，暗地里坑了紫羽一把，相信郭姐能听出来话外的意思。
“郭姐，什么时候来市场的？”张小凡又问道，
“三天了，看了些新品牌，不是太尽如人意，有亮点产品，但产品线不全；听说你设计公司做的还不错，有没有比较好的品牌推荐？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产品和风格。”
宋云溪啊宋云溪，这可不算我挖墙脚，人家郭姐是想主动改换门庭，张小凡沉思半晌，说道：
“紫羽家纺知道您在市场上吗？”
“知道，我来之前打了个电话给徐兵。”
“啊？那你别说见过我！”
“你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你。”郭姐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张小凡，后排的小乔噗嗤笑了出来。
边聊边开又过了20分钟，才爬到了白雪的门市，还没下车就看见了黄易斌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市前，
“郭姐，看来有个老熟人在这。”张小凡乐了，下车喊道：
“老黄，看看谁来了，快点出来接客！”
正在里面搬放四件套的黄易斌冲了出来，郭姐也下了车，黄易斌兴奋大喊了声，两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黄易斌以前虽然是四川大区的销售经理，但作为紫羽家纺为数不多的大客户，他必须和郭姐很熟才行。
“你开厂的事情我知道，本来等忙完这几天有计划去你厂里贴牌批货，谁想择日不如撞日。”
“谢谢郭姐看得起黄某人，中午我请客，到时慢慢聊。”说完把郭姐和小乔引进了门市，
白雪让他今天来门市一趟，何况人家来了将近一个月，自己只来了二三趟，有点说不过去。她正在噼里啪啦摁着计算器计算坐在他面前的一位客户的订单总价，没和张小凡打招呼，
“老板娘，这是老板吧？”那位客户看了眼张小凡问道，
张小凡连忙摆摆手说道：“朋友，是朋友！这位大兄弟，有些话千万不能乱说。”
白雪没回应，撩了撩发丝，不经意间遮住了玉颈处的的通红......
“一共34000，下午打包，晚上发货，最近有雨，我里面再给您套了密封袋，应该三天能到您那。”计算器放到一边，白雪熟练的撕下底单递给客户，张小凡发了根烟给客户，送他出了门。
“白雪，家里还有条中华，明天带过来放店里，有些男性客户还是要发根烟。”虽然都处于家纺市场，但叠石桥成品市场的人喜欢中华，面料市场的人喜欢苏烟，也是一大怪事。
“不用，我自己来买。”白雪摇摇头，
“旺季生意怎么样？”
“蛮好的，每天20几包货，我只是在桌前算算账发发订单，真正忙里忙外的倒是磊磊和黄老板，想来想去十分不好意思，正好今天黄老板来送货，所以让你过来请黄老板吃个饭表示下我的谢意。”白雪这才把今天让张小凡过来的目的说出来。
“老板娘，不，白老板客气了！您做生意一把好手，门市位置又好，谢谢你照顾我的生意，正巧郭姐也在，中午我做东。”
做业务的都是人精，张小凡才不相信他是说错了话，狠狠剐了黄易斌一眼，示意到此为止，
“行了，中午老黄请，白雪一起去，磊磊看店！晚上我再回请你们。”
都尼玛不是省油的灯，张小凡做总结性发言。
第181章 做个好人很难
08年叠石桥三期交易大楼未完成之前，叠石桥一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有，都是些东北家常菜馆、沙县小吃、兰州拉面之类的小饭店，因为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的缘故，有钱人一般会去海门；高档饭店基本在志浩，但在旺季，下午三点前回志浩只能说是走了一趟地狱之路。
黄易斌提议去海门找饭店，张小凡想想还是算了，说带你们去个地方，然后便到了小丽的饭店，东北菜对于郭姐来说与家常菜没什么两样，问题不大，晚上隆重点就行了。
锅包肉、大锅炖猪肉粉条、木须肉三样必点，每人一瓶二锅头，酒驾？不存在的，市场上没人管你这个，张小凡一箱啤酒下去照样在市场上开的飞起，其实我想说，越是酒多，开车越是清醒和小心谨慎；想看看一个人是不是有足够的控制力，大醉一场让他开个车就明白了，所以说，酒桌上酒桌后真能看出人的好多品质出来。
看得出来郭姐挺着急地，杯酒下肚，就聊到了贴牌的事情上.......
“元旦三天，我在皇城的二十几个门店和商场专厅要搞一次年终大促，需要一批促销价99的引流印花四件套，每家店放200套，大约需要6000套左右；在市场上逛了几天，没找到这样的产品，要不尺寸偷工减料，要不外包装不过关；小黄，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做？”
“做肯定能做，但是您需要贴牌啊！”大6000套的量，谁不想做，
“这我也考虑过，乐天伦家纺和紫羽家纺都在通城，你的厂也在家纺市场，一旦查出来，你比较危险，所以帮我贴冥王星家纺的商标，可以吗？”
不得不说郭姐打的是如意算盘，冥王星家纺在上海，就算查出端倪，想深入家纺市场这个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地方保护主义盛行的地方深查也力不从心。
黄易斌犹豫了半晌，低声说道：“贴牌的风险太高了......”
呵呵，看着黄易斌的胡渣乱生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有自己的品牌做加工厂确实太累了点，产业链的最低端，忙碌劳累比狗还不如，顶多5%的毛利，去掉其他费用，2%3%的净利，赚的全是辛苦钱！
可郭姐也没接话，只是又把杯中酒倒满和张小凡碰了碰，一口闷掉，她不愁黄易斌不接他的活，6000套多大的一笔单子，国内像她这般年销售额过亿的渠道经销商，每个省或直辖市不会超过2个，有多少人会把单子送到黄易斌这种没有规模的小加工厂手里？
“小丽姐，再帮我来个蔬菜！”张小凡大喊了声，力图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两人的条件其实都已经摆在了桌面上，黄易斌还想再抬几块钱，因为有风险；而郭姐一分不让，越是有钱人越是抠门，不，应该是说是精打细算！就市场行情价，给你做已经是顾着朋友的关系了，你黄易斌不做，市场上加工厂这么多还愁找不到？顶多再费点时间而已。
可是，你郭姐就算是从事家纺行业的老手，销售这块我张小凡比不了，但论及家纺全产业链上的门道，你就拍马莫及了......
“好啦！老黄，郭姐把单子给你是看得起你，虽然赚的钱少了点，但好歹量大是不是？郭姐，我替老黄答应了。”边说边不动声色的踢了坐在他旁边的黄易斌一脚，
“不过，郭姐，老黄赚的可是辛苦钱，货款你可要快点给他！”张小凡又说道，
“行，先打一半定金，发货时我把款子全部结清，我知道小黄刚创业不容易，我不拖欠货款；假如这批货反馈不错，以后小黄就是我在家纺市场的定点加工厂，一年少说也有个几万套的量。”只要不去碰北方人的底线，北方人确实很爽，女人比男人更爽！
“那我们速度吃完去看下面料？面料这块我朋友多。”
.......
下午就让磊磊在门市待着，张小凡把白雪带上一起去志浩，正好让白雪了解下一套印花四件套的生产全流程，反正迟早要教她。
要在中午人最多的时候从叠石桥成品市场回志浩面料市场不容易，本地人知道条小路，需要借附近村子里的路，最难的地方是需要经过座很窄的独木桥，大约一辆面包车轮距的宽度，也就是说，中级轿车或suv四个轮子的二分之一过独木桥的时候轮子是悬空的，非常非常考验开车技术；还记得张小凡第一次过的时候三魂六魄都飘出了身外在天上看着，开出去好久还是大汗淋漓心有余悸，直到现在也是小心翼翼。
但是带着妹子的话，额......应该是件很拉风的事情，一座桥的功夫，以身相许说不定都有可能，当然仅限于外地纯情小妹子，本地人不吃这套。
南哥不在门市，通了电话说了下账期两个星期，那头的南哥笑着应了，让李力招呼郭姐和小乔，
张小凡和南哥关系突飞猛进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面料行的业务员和导购都很清楚，伺候几人坐下，糖果茶水奉上，不消众人跑动，把所有的画册摆在了几人面前，李力拿着笔和本作陪等着张小凡吩咐，张小凡沈后还站着两个娇俏可人的导购。
场面上把郭姐、黄易斌、白雪唬住了，这待遇也太好了点吧，就差揉背搓腿跪安了，
“可以呀，混得不错！”郭姐笑嘻嘻夸奖了句，
“一般一般，反应过度！”张小凡借马上坡，郭姐白了张小凡一眼，翻起了画册......
“郭姐，这家面料行是面料市场规模最大、128*68花型最多的面料行，乐天伦家纺最近也是在这里拿布，冥王星应该也是。”
“嗯，我看到了，有些花型冥王星家纺也有，原来是在这采购的面料。”郭姐自言自语道，
郭姐陆陆续续挑了三四十个花型，李力让导购带着郭姐再去看下面料实物，趁着空当，张小
凡说道：“被套a版用128*68的面料，b版帮我用78*65的面料。”
“78*65面料基本都是几何花型，花卉类的没有。”李力回道，
“我知道，就几何类的帮我这样2:1（一般四件套a版2卷布配一卷b版布，不够再发货）配货，我知你知就可以。”
知道淘宝天猫上为什么有些印花四件套与实体店同样的花型价格更便宜吗？奥妙就在这里，被套正面即a版是一样的面料，但被套方面即b版面料成分不一样，纱织密度稀疏了些，因为都是全棉面料，一正一反缩水率差不了多少，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来。
黄易斌在张小凡踢自己一脚的时候猜想张小凡可能想这样操作，他也想啊！可生产备货78*65面料的面料行极少，小面料行的78*65面料他不敢拿，因为即使同样的78*65面料，大面料行与小面料行的质量差距太大，他在大面料行又没关系没熟人，所以才迟疑了好久，
谁想张小凡在面料市场手眼通天！一个大问题轻轻松松不动声色解决了......当下下定决心紧跟张小凡的脚步，让他朝东绝不朝西，让他朝西绝不朝东；
开玩笑！陈南这么大的面料行谈笑间2个星期的账期，而加工厂最在的成本就在于原料，也就是面料！大面料行对于小加工厂向来是要求现款现货一分不能少，假如今天他黄易斌来采购面料，交钱才能走人。
等郭姐回转的时候几人已经谈的差不多，一半的定金黄易斌让她直接刷给面料行，然后自己去仓库拖面料，第一次做生意而且还有暗箱操作，亲自上阵好一点，张小凡则带着郭姐去多爱家纺。
......
在电话里把郭姐的身份胡吹海吹了一气，结果便是吴耀和他妹妹吴文巧恭恭敬敬候在了厂门口等着他们，直接把郭姐迎进了展厅。
产品是王莹的心血，和紫羽家纺的产品线一脉相承，瞧得出来郭姐很是满意，小乔问道：
“进货价多少？”
吴文巧看了眼郭姐，郭姐笑道：“我的生意基本都是我的助理在打理，她觉得合适就合适。”
毕竟多少年了，张小凡对郭姐这套打发是见怪不怪，红脸白脸，这是准备杀猪的节奏。
果不其然，小乔翻着各产品系列的价格表，舒缓的眉头渐渐微微皱起，轻声说道：
“价格稍微贵了点，以你们的品牌知名度这个进货价我们很难承受！我们是皇城规模最大的家纺经销商，一共有二十几家zhuanmai店，紫羽家纺品牌店和专厅有五家，按单店年销售额500万来算的话，紫羽家纺一年在皇城的销售额是2500万；正好现在是旺季，我们打算先上一家店试下你们产品的销量，假如消费者反馈符合预期，明年我们准备把5家紫羽家纺全部换成多爱家纺的zhuanmai店或专厅。”
吴文巧和吴耀的多爱家纺品牌化之路才开始，以前包括现在还是散客批发为主，最大的客户全年总进货额没有超过100万的，其余基本是几万几十万的量，哪里见过如此销售规模和实力的客户，小乔的牛气模样落在眼中，两人俱是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已是乱了方寸！
“首批进货量大的话.....价格可以......”金钱和背景的差距是身份的差距，这句话在大多数场合适用，不清醒之下，吴耀的态度开始松动，
唉！心里叹了口气，碎碎念道：心理素质太差了！大家都是大老板，怂你个妹呀！还是身处环境不同文化层次不同而导致的气场落差。
“郭姐，多爱家纺的产品是我的设计公司全程策划和制作，成本价和批发价我全部审核过；为了一炮打响首次新品招商会，价格已是最低！再低的话，多爱家纺的服务和售后不一定跟得上！”
没得办法，自己必须得插一句，左右逢源其实是件很难的事！
第182章 危险的前兆
为什么拦住吴耀？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假如先在价格上松了口，以他对郭姐的了解，待会郭姐会让吴耀兄妹送货柜送装修补贴，更有甚者，可能还会在年终销售返点上再咬一口，最后等到年底，这对兄妹算个账发现销售额高是高了，但没赚钱，还不是要怪到他张小凡的头上？
说到底，他在家纺市场混饭吃而不是在皇城，屁股坐在哪边他还是清楚地。
吴氏兄妹水到聚成，多年媳妇熬成婆，由批发市场杂牌军做到品牌正规军，却还是家族化老三样管理不肯招些业务老手；第一次与大客户面谈就没绷紧，让张小凡对即将到来的新品发布会预感有点不好。
“你确定价格最低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郭姐一步不让，
这时候千万要要住，张小凡回道：“四件套和被芯类产品平均比其他品牌低5-10元，套件类低50元左右；今年第一年正式招商，不赚钱不可能，赚的很少倒是真的，把利润让给了向您这般的大客户；而且产品你也看过，我说款式设计在市场上前十名应该没有吹牛吧？但前十名的品牌可不是我们多爱家纺的这个价格。
我为什么敢这么说，因为家纺市场前十名的品牌瑞莎家纺、美林阁家纺、伊曼家纺、喜棉家纺全是我的客户，也就是说他们的产品全是我设计公司开发设计，我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价格？”
虽然有些品牌只负责一部分，但既然地图炮开了火，变成了无差别覆盖；郭姐别有深意的看了张小凡一眼，没有再在价格的问题上过多纠结。
别看吴耀的身家几千万，头上还是偷偷抹了一把汗；既然产品看了差不多，尬聊了几句吴氏兄妹请郭姐二人去办公室喝杯茶，下面的沟通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一路走来，看着各办公室里办公人员老的老、小的小，喝茶的喝茶，看报的看报，张小凡已经开始意识到这次招商会不可能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了，农民企业家确实有他的局限性，小农思想眼中，舍不得花大钱在人才招聘和培养上。
吴文巧把招商政策画册放在了郭姐面前，她和小乔一人一份，只听见张小凡悠然自得的喝茶声；吴耀手掌紧握成拳状，吴文巧双腿死死夹紧，一双玉手陷在其中被勒的发白，心情随着手册一页页的翻过上下起伏......慢条斯理看了差不多半小时，画册才缓缓合上。
郭姐端起茶杯慢慢品茶，小乔闭目几秒，方才说道：
“首批进货20万返一万，50万返3万，100万返5万等价产品还算合适，但我记得其它的家纺品牌应该还有装修补贴的吧？
另外完成全年销售任务1000万经销商奖励奖品才是一辆奔驰c级轿车是不是低了点？何况全年完成100万年底返还销售额的4%已经算家纺市场众多品牌里比较少的了，而且还是款到发货......”
吴文巧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张小凡，张小凡笑而不语，已经帮你们挡了一劫；至于具体的招商政策，他又不是专业的营销人员，市场上家纺企业每年的政策都在变化，没有经验可以参考，自己确实插不上话；谁让你们舍不得花钱找个好点的营销总监？估计这本招商手册还是你们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照着别家的政策依葫芦画瓢小改而成，碰上行家自是无数漏洞，政策返点上面小乔明显是高手，
“吴总，招商政策这块我不是太懂，乔助理提的几点好像有点道理，但多爱的产品本身利润也薄，些许的不合意见就需要你们协商了，你们再琢磨琢磨，各让一点不就成了......”张小凡反正两边不得罪，打太极他是会的。
“吴总，刚刚一路过来我看办公室里工作人员都挺清闲，元旦至一月底是我们门店的销售旺季，就算我只安排一点门店试试水，销量最少也是按上百万计，到时你们的生产和发货来不来得及？”
吴文巧干脆利落的说道：“没问题，假如来不及，皇城的货我优先安排生产优先发货。”
“其余的条件我都可以接受，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吴耀面容一正，身子前倾，等待着郭姐的条件，
“一个月的账期，每年年底货款全部结清！”郭姐一字一句的说道，
前面的全是伏笔，目的落在这儿！家纺生意，张小凡从来不认为它是一门简单的买卖生意而是一门资本运作的学问，所有的环节都在欠款欠货，因为所需的资金太庞大了！
本地人为什么发财的比较多，因为存在着空手套白狼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可以欠！本地的亲戚和房产就是他的背书；但郭姐凭什么？
张小凡苦笑了笑，凭自己呗！可自己好几年没去过皇城看看郭姐的经营情况了，又不能打电话给徐兵或紫羽家纺的朋友问清楚......
气氛渐渐微妙起来，白雪坐的也不安宁，给各位又把茶水满上。
外地人在市场上骗个几千万的货跑路的情况不在少数，一旦追不回货款，连锁反应就是档口和面料行的关门破产，郭姐应该就是被紫羽家纺的现款现货逼着改换门庭，批发价格估计她并不在意，细细想来，郭姐的资金链很紧张？
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跃进了张小凡的脑袋里，把张小凡自己都吓了一跳！绝不可能，这两年随便开个家纺店第一年回本第二年净赚，不可能！除非郭姐把她旗下的门店的现金流作为资本另作它用。
说到这，插个题外话，为什么现在实体店生意不好做了还有人连锁门店一家一家的开？而且都是日常现金流交易庞大的行业，家纺门店肯定是其中之一，开一家赚不到钱，你在一个城市里开个三四家试试，一次促销活动动辄几百万的现金，算下来可能店铺不赚钱，但这么多的现金通过运作可以从其它方面赚钱，比如花木生意、大额放贷、中短期基金、过桥资金等等，杵在店铺里等生意的才是真傻子。
吴文巧的精明能干、适应能力极快体现的淋漓精致，刚才的紧张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与郭姐的熟悉已几无痕迹，
“行，你们今天可以先点货，我们一周内发货，等发布会过后我去趟皇城向郭姐好好学习怎么经营好一个家纺品牌！像郭姐这么厉害的女强人不抓住难得的机会观摩学习那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可是要收学费的哦！”郭姐打趣着回答，
什么意思两个女人心知肚明。
一袭春风吹皱满江冬水，既已谈妥，吴文巧陪着两位现在就去展厅点货，回头吩咐他哥准备合同。
......
看这三人把门带上，张小凡嬉笑道：“你们两兄妹到底谁是一把手？”
“额......我主要负责协调市场上的关系，对内的事情多一点；她喜欢闯荡，待人接物比我强；小凡，刚刚价格的事情谢谢你了！”
“应该的！但是，我说句重话吴总你别在意哈？”
“大家兄弟，有话就说！”
“多爱家纺今年批发转品牌第一年，设计由我负责你们不用担心，但成立一个好的销售团队势在必行！刚刚如果你们的办公室，大家的闲心看上去都比较足啊,凭公司现在的人员储备，假如这次招商会形势良好，你们的各大区人员分配、督导、销售计划怎么完成？
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们多爱家纺的春夏新品招商会将会取得巨大成功？”
吴耀默然无语.......
和吴耀相处多是吹牛打屁、喝酒唱歌，很少关心他的经营决策；而且自己现在又不干涉王莹的决定，她花型怎么设计怎么卖他根本不清楚，连到公司敲定花型款式的是吴耀还是吴文巧也不知道；郭姐来点了趟货，才恍然发现多爱家纺的批发转品牌战略可能是她妹妹吴文巧的意思，吴耀只是被逼着改变而已！
在家纺市场，妇女能顶七八分天好像真不是开玩笑，吴耀没有清醒的认识，招商会的准备和后继工作要出大事情！
第183章 招商会风波（一）
家纺企业的权利地位由高到低一般是这样的，董事长，总经理，研发总监，营销总监，生产厂长，人事经理，采购经理，其余的都是小鱼小虾没地位，强势的研发总监地位可以与总经理齐平；
最近有个大疆无人机反腐的新闻，裁掉的几乎都是采购，营销等相关岗位的人员，可在研发为核心的企业里，没有研发部门的点头同意，采购和营销根本无所适从，收受贿赂灰色交易的重灾区肯定在研发部门，我看新闻报道反应的情况，研发部基本未伤筋动骨，可将研发的强势。
由此可见研发部门在企业中的超脱地位，家纺企业同理：作为研发总监，虽说只是管着产品设计与开发，但大客户来企业时必须到场作陪听取客户的销售反馈意见；营销部门想取得好的销售业绩，也必须和研发部门搞好关系以便针对特定市场开发特定产品；所有的供应商来企业拜码头，第一个不是去采购部而是来研发部，研发部不采用你的面辅料，采购部屁用没有；生产厂长也必须看着研发部门的脸色，比如说一个复杂工艺，生产部门需要改进才能提高生产效率多拿考核绩效，假如研发部坚决不同意，可以把生产部门折腾的精疲力尽。
所以说虽然只是管着企业的一个部门，但实际上一个好的研发总监对公司的运作了如指掌。
让吴耀和吴文巧临时拼凑团队不现实，时间上不允许；多爱家纺春夏新品发布会及招商会这天，张小凡一大早就来到了多爱家纺临时救场，顺便把安怡和王莹也拖了过来。
移动短消息平台的宣传效果远超张小凡估计，四面八方而来的人流那是络绎不绝，张小凡起初信息若狂，效果如此之好？
直到在这群客户打扮的人群中撞见熟人.
“张总，今朝您怎么在这呢？”
“我公司设计的产品，待会有个新产品ppt介绍要我们出下面；你不在公司待着跑这来干嘛？同行的新品发布会谢绝同行参观观摩不会不知道吧？”
这边和熟人聊着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哎哎！那位朋友，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唉，说的就是你，别掏名片了，大家都在市场上混，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但你肯定不是经销商，非请莫进，谢谢配合！”
原来只有一部分是多爱家纺原有的批发客户，一部分是收到短消息的其他品牌的客户，更多的是其它家纺企业的业务员和设计师；他们来干嘛？看热闹和混水摸鱼呗！
可没想着张小凡在大楼外面候着呢，也是，哪家品牌家纺开发布会会把外包设计公司的老总请来一起参加，那不是变相承认自己的企业没有独立自主的开发能力嘛？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很少有人做，除了吴耀兄妹这对奇葩。
让安怡找了个扩音喇叭给他，大声喊道：
“家纺市场的各位同行们，我颜色设计的张小凡，相信你们对我不陌生；对了，我对你们也不陌生！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发布会谢绝同行参观，谢谢配合和支持！”
准备工作还是出现了漏洞，因为不是邀请函请的客户，而是大海纱网捕鱼老客户！幸好张小凡在这里，否则要不了几个小时，多爱家纺的发布会详细情况家家户户都知道了；同时把接收名片的两位招待妹子喊过来吩咐道：
“仅仅交换名片还不够，按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再拨过去确认下，宾客手机没响的一概不得入内！”
声音够大够响亮，相当一部分人知难而退；等这批百来十人陆陆续续走完，心中默默数了下人头，和吴文巧又确认了下，收到短消息来的客户到目前为止四十个不到，算上原有的七八十个老关系批发客户，还有看上去成双成对来的夫妻或顺带着带小蜜来旅游的小老板，一百个客户勉勉强强。
“几点啦？”张小凡问道身边的安怡，
“九点还没到。”
“啊？”
“怎么啦？”安怡问道，可张小凡已经转头问向吴文巧：
“你们的短消息上边写的是要求客户几点到这儿的？”
“九点之前！”
好吧，人家发布会最少九点半，10点才开始，你们多爱家纺与众不同，要求客户准时上班！我心里还在纳闷怎么只有这点人，通城市区包括是市场上的房间几乎全部客满，怎么会只有这点人！
“可以开始了吗？”吴文巧气色不错，三四十个新客户似乎已经远超她的期望值，
“等等，下面我来招呼，麻烦吴总去主会场再确认下看看还有没有疏漏，我们等到九点半准时开场！”
“九点半开始来不及呀，我哥的发言稿一个小时，我差不多要四十分钟，你也要一个小时，中午午餐时间都过了......”吴文巧回道，
安怡听到着已经捧着肚子乐不可吱，张小凡一阵无语，有气无力摆摆手回道：
“吴大小姐，行行好好吧？每人发言最多半小时，稍微讲讲就可以，我们不是在做******，要这么长的发言稿干嘛？产品、价格、政策说话！”
等吴文巧上楼，安怡还没笑停下来，
“好了，好了，人家没在大场面表现过不可以吗？”
果不其然，陆续又来了二三十位客户，郭姐更是带了六七个个紫羽家纺的客户赶过来捧场，
“小凡，还认识这位是谁吗？”郭姐与张小凡打了个招呼，
事情大条了，他张小凡就算认识也想装做不认识，人多眼杂，紫羽家纺的客户自己找上门来是一回事，但是由郭姐带过来又是另一种性质的事情了......
瞧着张小凡扶着额头冥思苦想状，以为没认出来自己，那人先开了口：
“张总，我河北片区的总代，裴高明！好几年没见过了，现在记起来了吧。”
张小凡怎会不认识裴高明，徐兵恨得咬牙切齿的紫羽家纺大经销商之一，却偏偏拿他没什么办法，拼命拿货不给钱，欠紫羽家纺的货款在张小凡离职的那年已经差不多有五六百万了，把董事长宋辉哄的倒是不错，一直让公司不停的发货给他；
紫羽的资金链紧蹦，估计宋辉也是吃不消，要求从今年开始必须现款发货，听到了郭姐的新消息，跑多爱家纺来打秋风捡便宜了。
其余的客户大都眼熟，原来紫羽家纺的晚宴都是按片区划桌聚而坐之，应该都是紫羽家纺华北大区的客户，比如河北、皇城、山东、山西等地。
头疼得厉害，郭姐的账期是他张小凡的背书，因为张小凡实地考察过知道郭姐实力不凡，就算出了点问题也不会太离谱，但裴高明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笑面虎，一招不慎会被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这种人，张小凡一向敬而远之，干笑了两声，时间也差不多了，陪着众人上了三楼的大会议室。
难怪今早起床后右眼皮直跳，没一件顺心事，刚进门，看着各地的客户乱七八糟的散漫坐着，桌子的安排又没做好工作，一般是桌子上摆好铭牌按地区划分各地客户，每个省的目标群体和消费能力不一样，每个省区的客户坐在一起方便交流经验和互通有无；吴耀却是按原先的老客户和后来的新客户划分的圆桌。
简直就是乱弹琴，但改也来不及了，只能找到吴耀，请他赶紧让中午吃饭的饭店重新布置按地区分桌；吴耀还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张小凡不得不解释道：
“有些新客户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定，但假如同桌有代理过多爱家纺产品的老客户，几杯酒来回后新客户一般会问以前产品的销售情况，假如觉得满意的话，意向就定下来了！所以一个是按区域安排桌子，一个是每个桌子最好要有个老客户，假如没有就安排厂里的能说会道的老员工作陪。”
吴耀恍然大悟，连声称是，匆匆找人去协调此事，反正厂子里基本都是他家的亲戚，使唤起来方便。
张小凡则跑到吴文巧面前，把裴高明的事迹详细告诉了她，并说道他和这人不熟，底线就是不欠账，现款现货，别像郭姐那样冒险了，做大事业欠账是必须地，但肯定不包括裴高明这种老赖。
......
是王莹上台作的新品设计ppt说明和来年家纺流行趋势汇报，主要产品不是张小凡主导，没有王莹熟悉，还有张小凡不想在多爱家纺太出风头。
午饭集体大巴去海门某饭店吃的，吃完后再回厂区的展厅大家开始订货；一切进展顺利，产品王莹确实花了心思，搏了个满堂彩；出厂价上吴氏兄妹让步幅度不小，其他条件市场上各品牌的情况差不多比如首批进货返点和达成销售目标返点，老客户则不用说，赞不绝口，产品竞争力有提升但供货价没涨；新客户基本都是比较打听了三四家才过来的，当天下午下订单签合同的也有十几家，紫羽家纺也有个客户签了合同下了单，准备等年后就把自己加盟店的门头换成多爱家纺。
至于裴高明，直到晚饭时张小凡问吴文巧下午现场预签合同情况时，据吴说稍微问了下她招商政策就没再提任何问题。
咦？挺奇怪地，不像那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裴高明么......
第184章 招商会风波（二）
吴耀和吴文巧兄妹在张小凡眼中就是那种“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家里的和尚只会敲木鱼”的企业家典型，厂里的员工不需要动脑子，高端活全给外包公司即可；设计外包张小凡当然欢迎，可营销必须要统筹规划汲取新生力量才行，
第一天的晚宴结束后，张小凡稍微提了下外部招聘重构多爱家纺营销部的建议，既然多爱家纺的发展跨入新阶段，可不能在依赖家里这帮没文化的亲戚；吴文巧不置可否，看她的神情，应该没听的进去，张小凡苦笑了笑，点到即止，再多说有违本分。
不过吴耀对自己确实不错，够义气，分别是给自己、王莹、安怡每人一个大红包，回去的路上安怡拆开来惊呼了声：
“好大方，五千块！张总，要不要上交？”
“上交干嘛？给你就收着。”张小凡回道，
“看来吴总对今天的招商情况和我们公司开发的产品很满意。”王莹插了句，
“这才第一天而已，我和吴文巧说让她安排辆面包车，每天在客户下榻的饭店转一圈，应该这个月随时都会有客户来看看。”
“哈哈，这移动短消息平台真是神来之笔，比其他家纺企业天天蹲点酒店大堂可强多了。”
“明天还来吗？”安怡问道，
“还来干嘛？这次不仅是紫羽家纺的客户被撬过来一点，其他的品牌家纺客户多少都会有一点损失，估计再过几天拿到了多爱家纺的新品供货价和招商政策就会开始跟进调价；我们做了件得罪人的事情，就别再抛头露面了。”
不过大部分的事情往往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好......
......
陈南第二天一大早打了个电话给张小凡，让他来市场一趟，张小凡把新设计好的被芯印花稿存了一部分到笔记本，冒着大雨赶了过来，雨水滴滴嗒嗒敲在挡风玻璃上，快到面料市场时已然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是雪籽，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雪，可能是真地。
通城号称“江海名都”，一边靠着大海一边靠着长江，除了物产丰富外，气候上张小凡暂时没看到好处，夏天一样的炎热，冬天也比江南更冷，更加的湿冷，难怪川菜有逐渐取代本帮菜大杀四方的感觉。
张小凡老样子，短袖t恤外面一件羽绒服单牛仔裤，撑着雨伞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原因前文说过，过于温暖舒适的状态不利于大脑的思考，说到底就是贱命一条。
第一踩仔细打量这一大片欧式风格的门面房，位置在老面料市场对面，简称志浩面料市场二期，开发区和叠石桥互相较着劲呢，你准备搞成品市场三期，我这边也不甘示弱，上个面料二期建筑群；
理想很美好，规划很漂亮，房价却不贵，陈南在二期买了两大套，一套沿街自己留着做新门市用，一套期房留在手里；这时二期才刚刚开始建，第一排差不多好了，二三四排还在施工中，最好的第一排门市隔着金川大道与老面料市场两两相望，这么好的位置当然给自己用；另外一套买下来花了300多万，但已经有潜在外地买家报了600万的价格；
市场上就是这点好，好位置核心段拐角处的商铺还在效果图状态时已被本地人私下包圆了，外地的客商只能花钱买咯；其实他可以再等各一两年，以后的实际发展证明二期除了第一排沿街店铺外根本没做起来，价格一落千丈，因为全国的家纺市场容量是有限的。
陈南毕竟是长辈，先下车等候是态度也是诚意，虽然冷，可也没等多久，南哥开着他的老款奥迪a6到了新门市的门口。
“怎么样，位置不错吧！”等车里带着的妹子开了门，和张小凡一起走进来，南哥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是，南哥的眼光市场上数一数二，我向来佩服的五体投地。”
南哥哈哈笑了两声，重重拍了拍张小凡，说道：“这个门市的装修设计也交给你了，水电暂时还没通，进场施工估计要到明年开春过后了，但你这边可以做设计了；小纪，给把钥匙张总！”
“小纪我准备让她做这个门市的店长，今年她的销售额比李力还高。以后我不在你可以让她帮忙。”南哥随后又跟了句，
寥寥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含量却比较大，意思是这瞧上去还应该在读大学的丫头有成为南哥面料集团重要人物的潜力？倒反而忘了装修的事，南哥的新门市不给他装修才应该是件奇怪的事。
“风格和预算上有什么要求？”张小凡问道，
“我不缺钱，你看着办！”南哥随意的说道，
身子似平常般立着，但仿佛泰山压顶般的感觉，呼吸都似乎停顿了下来，交代的越少，压力越大，没有要求反而是最严格的要求。
张小凡面容一肃，算是答应了下来，抬首四下看了看，三层，每层大约300个平方，比紫羽家纺形象展示店的面积还大许多，不是个简单的工程啊！
“能不能更上层楼，就看这个门市的销售了。”陈南站在一楼中央，面顾四方，感慨万千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销售额千万和销售额上亿当然是不同的世界，迈不迈的过去，人生完全不一样.......
“南哥，我带了点最近的被芯设计稿，您看下？”
南哥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假如连市场上印花设计最好的你也找不到方向，那我也找不到！设计上你是专家中的专家，我不干涉你的决定；早就说过，前几年亏个几百万我还能承受，大不了不赚钱嘛。”
听着有些感动，这是赤果果的信任啊！但如果当真你也就完了，从古至今，哪个资本家希望自己的投资打水漂的，这么多年，一个都没见过，但大气的态度总归要表现出来。
明天要下雪，再来市场实地测量肯定不太方便，张小凡打电话让安怡让装潢设计部所有人来来市场一趟把数据全部测量好。
.......
第三天，张小凡正在办公室里和杜娟商量着被芯设计稿的事情，说实话，这批稿子的设计水准说不上来的奇怪，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说不上坏处来，
“哎，娟子！”抬起头来瞧着心神恍惚的杜鹃好一会儿，张小凡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当然知道杜鹃的心思，和屈小莉约好，年前她和玲玲换回来，扳着指头算一算还有一个多月，
“邱斌那怎么说的？”
“他没说什么，上海和南通不远。”
“总不如朝昔相处。”
“我做不到！”
谈话到此结束，a计划失败，
“被芯印花设计当时想着很简单，但过于简单的元素比较难形成特色鲜明的风格倒真是没算到，看着这些画稿每天的感觉都不同，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头疼死我了。”张晓凡叹了口气，后仰在了椅子上。
“不是还有印+绣工艺吗？特色部分由绣花补充不就行了？”
“那只是中低端被子的做法，高端被芯面料以白色为主，绣花反而会被认为低档；我们目前要突破的就是怎么在白色等浅色系面料上设计出出彩的花色来；换句话说就是设计的花型怎么提升面料的档次感从而获得超出面料本身的溢价，否则印花被芯还有什么意义？”
桌上手机响了起来，手机那头声音有些嘈杂.......
“喂，吴总，有什么吩咐？”
“小凡，有几家家纺公司的人在我们门口闹事，把来我们多爱家纺的客户在门口拦住了，好像是让他们回去的样子。”
“认得是那几家公司的人吗？”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盛阳家纺连关门打狗都做的出来，拦个把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认识，我们以前做批发的，怎么会认识品牌家纺公司的人？”电话那头的吴文巧回道，
“要不你来看一看？”又说道，
“不去，正常情况！昨天来了新客户没？”
“短消息群发效果非常好，我哥都开心死了，昨天有来了十几个客户，到晚上的时候又签了五六个加盟商；我哥说一台机器太少，准备再买台机器24小时在市场上不间断的发消息。”
冷汗唰的淌了下来，这白痴般的吴耀！张小凡连忙制止道：
“别，擦边球偶尔打下可以，再玩就过了，你们也不想刚开始做品牌就四面树敌吧？你的明白？”
......
还在继续和杜鹃讨论，不过又加入了个邓琳，
“我听说浙江那边有纺织企业研发出了个新工艺，可以把金粉、银粉等材料运用到面料的花型里；小凡啊，你这样闭门造车不行，你该多去看看时装面料的花型是怎样的变化流行趋势，高端服装面料也是小面积运用印花花型，其实与被芯设计有异曲同工之妙。”邓琳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小凡腾的站起，上去一把抱住邓琳.....
邓琳被吓到了，傻站在原地，张小凡的电话又响了起起来，
“喂，吴姐！”
“小凡，事情大条了！紫羽家纺的宋辉董事长和盛阳家纺的周总过来了，还有雪绒花家纺的韩肇兴。”
“是不是签约客户里有他们的客户？”
“嗯，昨天有个客户好像是从盛阳家纺过来的。”
我去，挖几个客户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你们也可以挖多爱家纺的客户嘛，虽然都是小客户，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是不是？
“小凡，你要过来看下吗？”吴文巧的语气急了起来，
“不去！吴总啊，千万别提我的名字，一切都是你哥的主意，拜托了！”张小凡赶紧回道。
第185章 招商会风波（三）
张小凡全然没了商讨事情的心思，把手机摔在桌上，抱臂走到窗前，鹅毛大雪，万里纷飞，极目眺望白皑皑的一片，好一番美丽的雪景，这时候在办公室红泥小火炉，和沈希文手捧奶茶，卿卿我我方是惬意之事......
目光由远及近，马路上的白雪却是被来往的车辆压得沟泥鸿瓜，一如此时的心情.....草尼玛，这世间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往上爬就会受到打压！
自己的设计公司从小大大从有到无触到临界点的时候受到的曹广坤、江文学的恶意竞争，自己腰杆不直的话说趴就趴下了，今天紫羽家纺的宋辉和盛阳家纺的周国庆兴师动众杀到多爱家纺门前也是同样的道理，想出头向往前再跨一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动了别人的奶酪别人闹一闹刹刹你的威风很正常，但在招商会的时候闹腾他没想到，好歹等过了十五吧。
就看多爱家纺这些年在市场上跌打滚爬的这些年积累了多少人脉，有多少人肯出头帮一帮了，他张小凡可没这份实力。
宋辉据他所知还是个体面人，但盛阳家纺的牟复礼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据传闻西南某省传销出身，见不得光的生意赚了第一桶金，回海门老家后靠着家纺洗白白，但经营手段还是稍显龌龊，不然也不会发生锁门待客事件；不知道宋辉怎么和他搭上的线，难不成真有“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说法？
“怎么啦，接个电话神不守舍？”身后传来邓琳的声音，
“现在大家纷纷前脚后脚开招商会，你说现在最容易起纠纷的是哪类事件？”张小凡大场面今年着实经历了不少，自思自艾中，心情却是平静了下来，开玩笑的反问邓琳，
邓琳原来堂堂伊曼家纺的设计总监，刚才张小凡与吴文巧的对话仿佛提到了“客户”二字，顿时反应了过来，
“去年伊曼家纺把招商会放在市区五星级大酒店都遇到了这些破事。”
“哦？什么情况？”
“客户刚听完各部门工作汇报和新季度展望，下楼吃饭的时候就被守在大厅的人接走了，一个会开完客户少了十分之一。”
难怪王凯源把今年的春夏新品发布会放到了上海，张小凡暗自想到，
“伊曼家纺是不是准备把公司搬到上海去？”与伊曼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今天才得空问出这个问题，
“嗯，其实上海写字楼的租约已经签核好了，不过还要等一家公司搬迁，他们应该是年底合同到期。”
“办公人员全部过去吗？”
“就研发部、营销中心、总裁办、财务和人力资源，生产部还是放在家纺市场。”
“上海哪呢？”
“宝山区宝安公路上，定了14和15楼，2000多的办公面积，出门就是高架回南通很快。”
和自己的办公点相距有点远，不知道乐天伦家纺又准备搬到哪里，张小凡思量道。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不是吴文巧的电话号码，而是宋辉的......
瞬间觉得那不是块手机，而是刚从熔炉里取出来的滚烫的铁块，
“董事长，我张小凡。”
“小凡，你欠我个解释，能到多爱家纺来一趟吗？”电话那头平缓的语气响起,
是福或是祸，是祸躲不过。
.......
多爱家纺办公大楼下听得满当当的车，与盛江来呼朋唤友去紫羽家纺找宋云杰麻烦的场景有的一拼，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体验，很多事情、很多情节在生活的各个场景中反复出现，可能结局也差不多，
至少张小凡心里现在就是这么想的，那天宋云杰还跪在地上来着......
雪花覆在脸上，冷风萧萧，苍白一片，好像挨了重重一巴掌。
场景乍看上去一模一样，吴耀的办公室里灰丫丫全是人，
随着滋啦声的门响，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张小凡身上，假如眼神可以当做子弹的话，张小凡此时已经身中数枪，可惜，都是空包弹。
人的名，树的影，张小凡身边的人群散了开来，留出了他一人的空间。
“宋董事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些天还和宋小姐和她男朋友韦再兴兴哥在雅集山庄聚了聚！今天好大的雪，你工作辛劳，回来应该多休息休息，怎么有空来多爱家纺坐着？
咦？这不是周总吗？好久不见，感觉发福了点，冬季果然是个养生的好时节。”张小凡边拍着身上的雪片边大声说道，
宋辉本来严肃冷厉的神情缓了缓，刚准备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张小凡，紫羽家纺待你不薄，你怎么做的出挖紫羽家纺客户的事情？你对得起董事长对你的厚待和培养吗？”宋辉旁边一人开了火，
身体感知着屋里的气氛，慢慢平静下来，才有时间端详着众人，说话的是宋志飞，大老板出行，忠犬总得跟着。
“宋经理，听说你是个海龟，学历比我高，长得比我帅，瞧上去也比我斯文，不过不好意思，你我应该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
宋志飞被张小凡不咸不淡一句话怒的没了声音，
“董事长，你听谁说我在帮多爱家纺挖紫羽的客户的？郭姐吗？那可真是个大误会，我在叠石桥偶遇郭姐带她一程，正巧我要来多爱家纺办点事她自己跟了过来，她的选择我可是一点都没干预！”
“那我们的老客户也有人与多爱家纺签约是怎么回事？”宋辉问道，
“董事长，你要知道，问题不在我身上，我多少知道点紫羽家纺的政策发生了变化，现款现货！就算没有我的偶遇，他们也不一定会继续代理紫羽家纺的品牌。我张小凡的为人你也知道，我对天发誓，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与紫羽家纺的客户主动接触过，假如有谁在挑拨离间我和您的亲密关系，你可以让我与他对质看看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宋辉不动声色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让张小凡猜到了一些事实，果然不是郭姐的碎语，应该是裴高明的添油加醋，试图讨好宋辉绕过徐兵直面宋辉继续索取优惠政策，可自己在裴高明出现后，没有再和任何紫羽家纺的客户有过交谈。
再后面的周国庆越了出来刚想开口，张小凡先发制人道：
“老领导，我的战斗力您应该知道，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俩之间就这么算了吧。”
周国庆遥指着张小凡无声的笑了笑，又放下了手臂，忌惮与欣赏交织其间，不一而足，谁知道张小凡会不会发神经搞得自己下不来台，今年张小凡的运势在他看来顺的过分！神挡杀神，佛挡**！
“张总好大的威风，您的话看似合理但也不尽然；抛开老客户不谈，你也是资深从业人士，应该知道很多的新客户都是我们优秀的片区经理花费了无数时间金钱心血精力请到家纺市场考察我们自己的品牌，不说其他的细节，单单来往的交通费用、住宿费用、招待费用已经耗费了不菲的资金，被多爱家纺的便宜三五块忽悠签了约，你觉得合适吗？
我们是不是需要多爱家纺的吴总给个说法？
另外，我听说多爱家纺的移动短消息群发平台车也是您的主意？据我所知，这好像是违法的吧？”
句句直击要害，张小凡一时半会也作不得声，因为这些问题他来的路上也没想好如何回答，只是祈求无人察觉，但大家的智商差不多，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请问贵姓？”张小凡问道，此时此刻，一点犹豫或者迟疑都会坏了事，
“免贵姓韩，韩肇兴。”
能当大老板的人怎么会没有几把刷子，句句直中要害，这群人确实有过来闹事的充足理由，
“原来是雪绒花家纺的韩总，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张小凡一边捣糨糊，一边脑筋急转想着对策。
“吴总，这么长时间你们没商量出个三五六出来？”
吴耀就是个好好先生，半天也憋不出句话，一旁的吴文巧柳眉微扬，很是气愤的喊道：
“这些人太过分，除要求我们恢复批发价与他们保持一致外，更要我们赔偿他们每家十万以弥补我们扰乱市场造成的损失，还有在叠石桥二期市场的电子屏幕上公告道歉十天。”
吴氏兄妹坐在沙发上，身边的人应该都是他俩的朋友，可张小凡一个都不认识，估计都是原来一起做批发或同村的朋友；吴文巧其实年龄应该比她还小一点，眼眶泛红，刚抹过把眼泪的可能性很大。
只感觉胸中郁结，感同身受，不平之气上涌，冷眼扫了圈屋内众人......
白手起家多不易，谁人走来无坎坷？
古往今来，我张小凡就没见过一介凡夫俗子踏上金光大道凭借的全是正道手段！
小河化沧海，平静的水面眼瞅着乌云压顶，有惊涛骇浪之势，
“非相关人等请全部出去！我们几位老总商量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听了？我数到三声，未出门者我请人把你们统统轰出去！”
语出萧杀，尽为利剑！
第186章 招商会风波（四）
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算清楚后果和影响，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也快40分钟了，早已想清楚了得罪这些人的后果，
宋辉，他得罪不起，先搬宋云溪出来挡了下，面对宋云溪的怒火总好过直面宋辉。
周国庆，一切都是生意！无关于交情，而且盛阳家纺总部在海门，他在市区，而且有徐淙淙做缓冲，他怕个屁。
韩肇兴，就算得罪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以后没来往，假如多爱家纺如他所愿进了前十名，其它家他已经无所谓，
至于其他草鸡土狗般的各公司营销业务人员，墙头变换大王旗，哪个起来跟哪个......在张小凡眼中他们算个球。
屋内的无关人等出去了大半，还有五六个忠心护主或其他品牌家纺的代表，
门外冲进来些人，
“小强，把这几个人拎出去！”张小凡手指随意点着，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大哥说了番大道理，起先包胜月还存着不想得罪人的心思，张小凡只是说，多爱家纺的面料单子你想不想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生就是不断的站队，组团，打怪，然后再离队，站队，组团，打怪，循环往复，最后生存下来的，叫做“王者”，如此而已，
但这些道理与包胜月讲清楚没一段时间他理解不了，没有徐淙淙的推动，张小凡也不会在事业的初始阶段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那边推推搡搡，相互僵持......小强脾气向来不怎么好，无任何耐心和斯文人耗，一脚已把某西装革履的男士踹飞！
“张小凡，你这是准备成为市场上的公敌是不是？”那人色厉内荏大喊大叫道，
张小凡懒得搭理他，鄙视一眼，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这点见识，根本不屑打交道！看着他被推出门外，其余几个人见识不妙，放弃反抗乖乖出了门，最后出门的小强把门轻轻带上。
.......
说来好笑，屋内几个真正的大佬倒是冷眼旁观张小凡的利落操作，各有各的心思，无人制止，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司空见惯，家常便饭吧。
清场结束，张小凡问吴文巧茶叶放哪了，吴文巧这才回过神，找茶叶的找茶叶，烧水的烧水......忙了好一会才把热腾腾的茶放在诸人面前。
边泡茶边讲述自己的过往.....
“我大学毕业先去的乐天伦家纺，还记得具体日期，7月15号签的合同，试用期三个月，每个月1500元工资，没有房补没有车补，住在15个平方的民宅出租房里，房租150，那时和大学的女朋友还没分手，每个月还要寄500给她作生活费，每个月还要去金陵看她一次，开房的钱加来回车费差不多又是五六百，假如乐天伦家纺不包中饭晚饭，我估计早饿死了；所以呀，拼命的学习和专研，每天基本到凌晨才睡觉，其他的设计师只在部门内部沟通，我却早早地与营销部的各大区销售区经理打成了一片，因此我设计的产品比同期其它的设计师优秀那么一点点；
我清楚的记得，那年乐天伦家纺的新品发布会应该也挖了不少家其他品牌的客户，那些品牌倒闭了吗？因为失去了几个客户而销售业绩大降了吗？显然没有，它们现在至少都在通城前五名里；
客户本身就有自主选择权，他并不依附于某个特定品牌的存在而存在；暂时的离开只能说明某些品牌暂时不适合他们发展的需要而已，何况据我的判断，未来的家纺发展趋势是各地经销商多品牌运营模式，也就是说，一个经销商想做大做强，手上有2-3有个品牌是常态；
因此各位老板完全不需要如临大敌，今年客户选择多爱家纺肯定有他的道理，明年说不定又回去了呢？各位大老板该思考的是，为什么你们的客户今年没有选择你们？营销手段再有噱头，毕竟最终需要产品说话！
否则我张小凡不可能在市场上这么强势，还不是因为我产品做得好，众位老板给了我几分薄面......”
一番话娓娓道来，如石子入湖没了动静，可石头再小也是坠向了湖底！
不用指名道姓，乐天伦家纺都挖客户，何况你们，哪个家纺品牌起步阶段不挖客户？
未来经销商想在本地市场生存，必须代理2-3个品牌，因为每个品牌风格定位不一样，2-3个才会行成互补，说不定客户代理多爱家纺只是补充呢？
我张小凡在市场上也不是好惹得，你朋友多我朋友就不多？
相信几位大老板都是人精应该听得懂！
“至于十万的补偿和登广告道歉我看就免了吧？大家都在家纺市场做事业，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较真下去肯定沾亲带故，无论你们怎么想，我猜这事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再说了，给个三十万你们又如何，平白无故多了个仇家，何必呢？
要怪就怪你们各自的营销部工作能力太差，一味想着吃喝玩乐的老办法，没想到我这新奇注意立竿见影是不是？”
“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咯。”韩肇兴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总，您哪能有错，主要是您下面那帮人养尊处优惯了，见不得人好，一拾辍便把你抬出来了！其实您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可有客户没和我们盛阳家纺续约而转签了多爱的合同是事实！”周国庆不咸不淡道，
“那是你们盛阳家纺产品不行，你们今年只买了我设计公司三款花型，产品能好到什么地方嘛？换家品牌是正常现象！”
周国庆刚想反驳点什么，
张小凡接到：“雨季系列三款花型应该订单超多吧？”
摇头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周总，你是职业经理人，不是老板，过来坐一坐就行了；今天您过来还是有收获的嘛，认识了吴总和韩总，看看，又多了两条人脉，而且站在个人的角度，您也应该希望多爱家纺越办越好！你们董事长不服气，可以让他来找我，我可不见得怕了他，我有个朋友最近要调开发区管委会任副主任.......”
张小凡又给宋辉添了点水，
“董事长，我与宋云杰的矛盾纯粹是误会，云杰养尊处优，未受过什么挫折，在有心人教唆下我和他反而水火不容导致了现在我和紫羽家纺误会越来越深；我对天发誓，我对紫羽家纺是有感情的，我绝不会主动去联系紫羽的客户，郭姐虽然签了一个店的合约，但她带裴高明来的时候，我和裴高明一句话没说，而且我还劝吴总这是紫羽家纺的大客户，别和裴高明签约！不相信，你可以把裴高明喊过来对质！”
说假话一定会被人揭穿，但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可不好说了，宋辉沉吟片刻说道：
“其他我们不追究了，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我们几家退一步，多爱家纺的到处挖客户行为也停一停。”
紫羽家纺的内部情况他不可能明说，张小凡就当做不知道，但多爱家纺再这样连吼十几天，其他家纺品牌也不是傻子，见紫羽家纺的客户流失率如此之高自然会回过神来明白紫羽的内部出了问题，紫羽家纺突然之间毁灭式塌方也不是不可能。
肯定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挖紫羽的客户，比如把紫羽家纺资金链紧张的事情传出去，多爱家纺浑水摸鱼，但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倒反而不好下手了，毕竟是核心领导层才知道的消息.....
张小凡深深看了吴耀和吴文巧一眼，自己心里暗自盘算了下，今天第三天，其他的家纺公司此时反应过来已经算是慢了，除了老客户还新签了将近二十家新客户，而且还是正规加盟店客户，成果也算不菲，收就收了吧；虽然继续下去效果会更好，但形势比人强，谁让己方现处弱势地位？还是有个过程。
估计多爱家纺想通过一场招商会杀入前十是没戏了。
吴耀和吴文巧虽然格局还不够宽广，基本的取舍心里有数，不知不觉折腾了一上午，带着些许解脱，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宋辉的要求，周国庆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
等所有的人都走完，今天来看新品的新客户也顺带走的一干二净，雪紧无人迹，空余辙车痕......
开车不安全，张小凡索性陪着心情郁结的兄妹俩坐在沙发上聊天，
“算上原先的老客户，现在我们多爱家纺有将近多少加盟门店了？”
“127家！”吴文巧给出了准确的数字，
无声叹息，就差临门一脚，可惜被这些人上午截了胡，
“家纺市场前十名的入选标准是年销售额5000万，最少需要150-200家门店，再算上企业自有团购和批发，目前还差了不少。”张小凡有些惋惜，但确实也说明插边球不能常打的道理，幸好已经回了本。
“所以皇城郭姐那是非去不可，而且越快越好！”穆桂英说道，哦，错了，是吴文巧，
“慢慢来吧，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吴耀老成持重，
“这几年是家纺的黄金发展阶段，随着外地资本重视和加快入场以后没有多少机会了！”吴文巧反驳道，
“吴总是准备赌一把自己的人品和多爱的命运？我可是提醒你一句，郭姐现在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张小凡解释道，
“所以我要亲自去一趟，最好，你也陪着我去一趟！”
第187章 突袭
张小凡有张小凡的目的，吴文巧有吴文巧的目的，既然目标一致，不再废话，各自安排手上的工作；吴文巧打电话定机票；张小凡则是打电话给徐淙淙说明自己这几天不在通城去趟皇城，评审调研能不能推到下周？朝中有人好办事，徐淙淙应了。
“郭姐回去了没？”
吴文巧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没回答，
哦，张小凡明白了，突袭！
因为先要到上海，而现在又渐近中午，虽然飞机两个多小时，但到皇城的时候最少也晚上九点过后了，最后还是决定高铁票，定定心心吃完午饭晚点走，车上过夜，第二天凌晨到地就行了。
张小凡又打了个电话给沈希文说了下上午发生的事情，最近公司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检查在重新布置办公环境和添置新设备，她和赵凰羽忙的不行，肯定去不了。
.......
一路上并没有艳遇，天色已晚，谁有功夫搭理你，何况张小凡也不帅；
到皇城的时候凌晨三点多，和沈希文待得时间长了，自然的反应是找四星级五星级的酒店；可吴文巧是位杰出的农民企业家，说道都这个点了，住大酒店不划算，懒得争辩，找了家快捷酒店将就几个小时，顺便商量下路线规划。
上次和徐兵一起过来的时候虽然匆忙，但还是依稀记得几个门店的位置，在酒店待到八点，两人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出发......
没有大雪，风大的一批，不过比起南方的湿冷还是好上不少，先到了燕莎百货，郭姐在四楼有个了乐天伦家纺的边厅，如此高档的商场，紫羽家纺这种准一线品牌是没有资格进场的。
自动扶梯一上来就可以看见边厅，位置绝佳，面积大约有将近100个平方，多爱家纺干事的果然是吴文巧！
“这位小姐，我在西单百货你们乐天伦家纺门店买了条羽绒被，一直以为朋友家的被套是200*230的尺寸，却不知道是我朋友记错了；你们两家是一家吧，我可以在你们店里换条220*240的同款羽绒被吗？”
“没事，我们两家是一个公司的，您假如不方便的话可以在我们这边换。”
“那太好了，我这就回家取。”
吴文巧一边和导购员交谈，一边又在店里选购了一件浴巾浴袍三件套，顺便问道：
“你们老板姓郭是吧，女强人啊，在燕莎都开的了这么大的门店！”
“恩，在皇城，家纺行业里比较有名的品牌几乎都是我们公司代理的。”导购肯定吹了点小牛，但不为过。
下楼的路上，吴文巧说道：“这家店没必要看客流怎么样了，顶级商圈的顶级商场，顶级商场的顶级位置，没有相当实力的人凭借关系仅仅靠钱是拿不到这种绝佳位置的；而且导购员态度很好，退换货流程也很方便，郭曼妮经营上确实有一套！”
“下来去哪？”
“家纺一条街！”
.......
每个城市都有那么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全是家纺店，或者家纺店和婚纱店混杂在一起，找地方不难，皇城的出租车司机号称万事通，描述个大概情况就行了。
紫羽家纺、冥王星家纺、乐天伦家纺一字排开三家店紧挨在一起，张小凡和吴文巧站在马路对面，
“每家店差不多都有150个平方，乐天伦家纺的店铺面积可能还不止。”
“要不要进去看看？”张小凡问道，
“等下，先去路尽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商圈之类的？”
张小凡销售概念、技巧上远远不如吴文巧，任由她拉扯自己往前直走；路的尽头是西单路口，大名鼎鼎的西单商圈原来就在这儿，君太百货、西单百货耸立其间；应该来过这里，匆匆而过有一丝印象，天桥上熙熙攘攘、人群如梭......
“客流量很大！”吴文巧肯定的说道，
随后又往回走，张小凡和吴文巧还是站在马路对面，掐着时间算三家店的进店人数，冻得手脚发麻，张小凡跑去买了2杯咖啡和两份肯德基套餐，边吃边继续。
冷风中站了四个多小时！
不得不佩服改革开放40年来的这批农民企业家，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他们不会玩手机、不会电脑、没有互联网意识；但他们的吃苦耐劳、谨小慎微绝大多数人比不了！而这些品质才是创业过程中最宝贵的财富。
“虽然不是购物的最佳时间段，可对比其他的十多家家纺店，这三家店进店的人数最多，大多还拎着大包小包出来，而且一批消费者出来后店里的导购马上收拾整理而不是等所有人出来后再一起整理，管理非常严格。”透着小兴奋，吴文巧笑着说道，
“乐天伦家纺和紫羽家纺下午各成交了一单婚庆，虽然人是空着手出来的，但看忙前忙后的场面应该是订单下好后送货上门。”张小凡补充道，
“嗯，这条街应该是这三家店生意最好！一眼望去，数他们店里灯火最亮最通透，橱窗陈列最具美感，假如我是消费者也往这三家店跑！”
“按时间效率来算，单店销售额旺季时应该在5000-10000一天，促销活动时肯定还不止。”
网络上有这么一说，快递员仅凭快递包的大小就可以猜出里面大致是什么货物，张小凡也可以凭消费者出门拎的包装大小猜出里面是什么，零售价大概多少。
“这么说来，郭曼妮描述的一年2000-3000万的销售差不多是真实地，估计还不止。”
上午10点半站到下午三点多，穿的衣服放在皇城也不算时髦，面前放个饭盆大概率会有人往里面撒钱；张小凡冷的不行，因为他穿的比吴文巧少得多，
“可以了吧？”
“去商场里吃个晚饭，晚上再过来看下。”吴文巧完全没注意到张小凡脸冻得发紫，
张小凡感佩莫名作抱拳状，
“什么意思？”
“佩服死你了，看不明白啊！”
.......
大冷天，入夜后估计零下五六度，找个小火锅店，涮羊肉来个两盘，再点上两盘水饺，杯盘狼藉，身子渐暖和吴文巧说了会话，
“郭姐是在皇城还是在通城，应该在皇城是吧？”
“你怎么知道？”
“你没买回家的票。”
“明天早上我打个电话给她，去她的商贸公司谈下。”吴文巧要了杯热茶，
“准备几家店的铺货量？”
“全部。”
好嘛，真是个有野心有冲劲的女人，胆子够大！假如郭姐公司稍微出点差错，汇款出点问题，那就是几百万的坏账!
........
郭姐的商贸公司位于商业街外围一处不显眼的16层写字楼里，相比较周围一座座的高楼大厦，第六层电梯口的进门就是，“云翔商贸有限公司”八个鎏金大字印入了两人的眼帘；前台迎宾小姐明显得到了消息，把二人请进郭姐的办公室，倒上两杯水后说老板一会就到。
家纺品牌代理生意做大了的话，为了方便做账走账，一般都会注册个商贸公司，郭姐也不例外。
等郭姐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将近十点了，两人肯定不会说昨天把郭姐的店铺
已经看了一遍，只会说上午才到皇城而已，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番客套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郭总，假如我们多爱家纺的优惠政策再放宽点，能不能把你们公司的紫羽家纺门店全部换成我们多爱家纺的门店？”
“怎么放宽点？”大姐范的郭姐点上根女士烟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退换货不限期限！”
张小凡惊骇的目瞪口呆，别看这七个字没有涉及到任何金钱承若，但对于真正做品牌加盟的生意人来说，这才是最大的优惠！你想啊，过季的产品也可以退，完全没有任何的库存风险，
做生意最怕的不就是库存么？据张小凡所知，其他的品牌不可能100%退换货，肯定有年度比例存在，跨年度的货不给退。
轻轻巧巧吐了口烟，郭曼妮面色如常，只有张小凡注意到郭姐把烟灰弹到了烟缸外面......
没急着回答吴文巧，问道：
“小凡，紫羽家纺这品牌你看姐还能不能做？”
尴尬，这是让他透露老底吗？
“郭姐，我忘了问你，前几天去家纺市场的时候你有去紫羽家纺看过吗？”
“刚到市场就去拜访过徐兵，生产虽然还很正常，但办公室人员变动太大，特别是设计部和客服，原来还有个王莹挺不错的设计师，但听徐兵说到你那去了！我觉得不靠谱才想着提前做准备；像我们做代理商的，最看重的就是产品和售后维护，这两块不稳，整个品牌就危险了。”
紫羽家纺的近期变动张小凡真不了解，不过市场上招商会前后人员跳槽确实很频繁，忙的要死的公司高价挖人，饿得要死的公司留不住人，
“多爱家纺的产品设计包给了我的设计公司！”张小凡不动声色回了一句，
“我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去多爱家纺看看，你以为我图的是价格吗？还不是冲你这个人。”
话里话外捧得张小凡有些都不好意思，
“郭姐，我现在在市场上名气还可以。”张小凡轻咳了声，
“你主导的产品，多爱的服务，换一换也无妨；不是临时起意，我把多爱的新品画册带给了我的十几个店长看过，评价不错！何况吴总亲自来了一趟表达了足够的诚意！”
有句话根本不该张小凡问，但此刻为了努力奋斗的吴文巧也得问出来，
“郭姐，吴总今年刚开始正规化品牌的道路，资金非常的紧张；您以前不是都是款到发货的吗？怎么今年需要账期呢？”
第188章 何为高级感
站在通州区新安街道上，郭姐指着前面一大块老式住宅说道：
“这一片未来一两年里可能要拆迁，所有的流动资金都用来收房子了。”
边说边让小乔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把张小凡和吴文巧带上一栋老破的六层住宅楼，打来锈迹斑斑的栏栅式防盗门推开的有个大洞的木门率先走进了屋内；看的出来房屋的原主人搬走的很匆忙，地上到处散落着旧衣服和玩具，家具也留了大半在屋内。
“多少钱一栋收的？”
“算上公摊面积80个平方60万左右，这栋楼12户人家花了600万左右。”
张小凡暗自乍舌，家纺生意的充沛现金流在此处显露无疑，600万的规模对于郭姐这种大客户也就是几个店搞个小促销活动而已，再问厂家欠个账期，九个铁锅六七个锅盖，问题不大。
事情到此全部明了，未尽的话不需要全部讲出来；郭姐本来想请二人吃个午饭再走，张小凡说还有事先走一步，留吴文巧继续和郭曼妮待着，让吴文巧飞机票定好后约好时间在飞机场会合即可。
但单独留下吴文巧留下了祸事，埋头苦干的实业家没有良好的经济理论基础骤然接触资本家是要出事情的........
张小凡在外只要是一个人出差，吃饭根本不是必备选项，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冷馒头，饮食在他看来只是交际手段而已。
首先去了趟新华书店和外文书店，把所有时装方面的书籍买了个遍，找书店的工作人员打包好后让快递寄回了公司，然后就在商圈各个大商场的女装楼层一边咬着汉堡一边慢慢逛着，琢磨琢磨女装的流行趋势。
等到晚上7点的时候和吴文巧一起回家，飞机上问吴文巧与郭姐聊了什么，她笑了笑说了句“瞎聊”，张小凡实在太累也没细问，向空姐要了条薄毯盖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没有注意到吴文巧脸上那诡异的兴奋。
.......
凌晨三点多才到的家，第二天一早还是早早起了床，白雪住在家里有个好处就是有人烧早饭，不像他和沈希文只会去外面买着吃，张小凡一边喝着白粥一边讲皇城的事情，白雪的儿子童童眼睛扑闪闪看着他，随后索性让张小凡抱着坐在他怀里吃饭，
“什么情况？我好像没见过童童几面吧？”张小凡纳闷的问道，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这样，长期见不着亲生父亲下意识的会把家里的男人当做父亲。”沈希文笑着解释道，
张小凡好不尴尬，抱着童童怔怔没说话，书房的门开了，赵凰羽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张小凡看着她更是惊掉了下巴，
“凰羽怎么也睡我们家的？”
“冬天太冷，自己一个人待在家感觉太冷清，所以让希文姐帮我打了个地铺在书房。”
张小凡：“........”
“童童快点吃，妈妈送你去幼儿园后还要去上班！”白雪温柔的说道，
“在那个幼儿园？”正是无语的时候，张小凡没话找话，
“后面的社区幼儿园，插得中班。”
“南通的小学是划区还是抽签？”
“好的小学还是要找关系，现在的小区划得是学田小学，不算特别好。”沈希文看来是做过详细的调查，问的一清二楚。
张小凡缓缓点了点头，南通的中小学教育江苏最少可以排进前三名，启东中学名扬四海，上个名校那真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估计到时候可能要托关系。
.......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有货运公司在卸货，一路过来的时候沈希文告诉他赵紫薇来过一趟按他的要求今天把实木地板和全开放办公桌椅送过来了，特意关照学生们这两天在学校自己学习不用过来，因为安装实木地板需要两天工夫；另外她去花木市场买了些盆景准备把办公室重新装点下，货下午到。
本来想打个电话给赵紫薇问清楚那天礼堂的事情后来的结果，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派系斗争他不想过多参与，何况柳青和赵紫薇也没主动找自己，自己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喝了杯茶的时间，杜鹃带着打印好的被芯印花稿进了门，稿纸a4大小，草稿而已，没有必要多大；张小凡把所有的桌椅移开，把所有的彩稿一张一张平铺在地上，抱着双臂和杜鹃两人看着这数十张画稿入神......
“在审稿吗？”邓琳敲了敲门问道，
“没有，你也进来帮我们一起参谋参谋呢，发愁呢！没什么太好的注意。”张小凡对倚着门根本就没想走的邓琳说道，
“设计师的惯性太大，还是按照四件套的花型设计风格走，只是把花卉和图案缩小了些。”好一会儿邓玲才说道，
张小凡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说什么呢，让你出主意，不是让你意见。”
“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高端的被芯肯定是浅色的，不，主要是白色的！假如在电脑上做设计稿，除了用明暗来表现基本看不出图案。”
“废话！”张小凡没好气的回道，又说道：
“我这次去皇城特意跑了些高档商场，服装上的图案很难在家纺面料上表现，因为服装上图案再复杂也只是一小块布，而被子最少也有150*200的大小，不是同一种难度的考量；
而且即使能用，很多工艺我们南通家纺市场没有配套的厂家，比如散点式小花绣，这种工艺在浙江绍兴柯桥窗帘布生产厂家才有专门的机器；在市场上合作厂家相互比较熟悉，刚开始试样要多少米就做多少米，但在柯桥第一次合作肯定有起订量的要求，什么花型好销什么不好销前景不明的情况下，一开始量太大假如卖不出去的话都烂在仓库里吗？”
“上回和你讲的金银粉的运用呢？”
“那也只是一个系列呀，一个新面料门市开业最少准备50个系列100多个花型才行！”
杜鹃指着左边几张画稿说道：
“这个系列韩版小碎花风格我觉得还不错，可以延伸3-4个系列出来。”
张小凡表示同意，“让设计师分成水彩、油画、素描、矢量图形四种风格开发，另外儿童系列的也根据这四种风格照葫芦画瓢来一遍，当然设计元素要有取舍；金银粉系列按照花卉和几何图案各做一个系列来试试看，假如销路可以再追加花型。”
“大花型也可以试着设计一两个系列看看效果，但必须配套绗缝花型。否则客户买回去了生产的时候还是按照小图案绗缝的话会把大花型压到，那可就不美观了。”
什么是绗缝花型？就是被子上把被芯里面的填充物如羽绒、蚕丝、棉花等固定住的表面的走针图案。
“也不是所有的被芯面料都需要设计的吧？素色提花布和诸如丝绸、色织等面料直接找生产厂家采购即可。”杜鹃问道，
“是的，这也是麻烦事，这些面料不能由家纺市场的面料生产厂家供货，否则岂不是笑话，还是要让磊磊去趟柯桥，多拿些面料小样回来，大家再会和讨论最后给南哥拍板下单；而且不用准备太多，我的意思是等来年到国际面料展会上找些国外供应商逐步补全。
所以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又回到了原点，高端的面料怎么通过设计来体现而不是面料本身来体现？”
“高级感的定义是什么？我理解的高级感是简约不繁琐，纯色或浅色，若隐若现予人以想像的空间，你们觉得呢？”张小凡说道，
“尽量不要用花卉去表现，实在没有办法也需要把花卉图案做几何解构组合，花卉图案与乡土结合的过于紧密，现在已经成了土味的代名词，在印花四件套上还可以通过出众的色彩搭配来重新表现，但在被芯设计中不可能，因为被芯图案被四件套图案的套色使用少得多！被芯印花设计最多6套色，相差了一倍多。”杜鹃附和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邓玲说道，
张小凡和杜鹃的眼神齐刷刷看向了她！
“在国内特定的环境下，欧式纹样也是让一部分消费者产生高级感的缘由，我看可以把欧式 图案和花卉结合起来做几个系列的设计，欧式风格已经有了很多种，洛可可风格，巴洛克风格，古典风格，现代风格，后现代风格.......每个风格来一点到已经5-6个系列了。”
是啊！张小凡这才想起来邓琳挺喜欢繁复的欧式设计，她的手包、挎包、办公桌摆设........
灵光乍现，张小凡大声“啊”了声！把二女吓了一跳，
“我知道重点是什么了！还有一种高级感叫做留白！我们只需要设计单独的图案就可以了，无论欧式、几何、花卉，用大版花印花工艺（普通的印花有花回的存在，就是印花图案是连续纹样，印花四件套上是64cm一个花回然后连续重复；而大版花工艺指的是一个面上只有一个单独的图案，不管面积多大，仅仅是单独纹样不重复排列）！
虽然大版花印花工艺比较昂贵，但我们把套色控制在6套色里，不用像印花四件套上的12-18套色，其实算下来成本差不多。
花卉分成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传统方法，一种是几何元素结构，也就是我们上次拍卖会的极简风格！”
张小凡越说越兴奋，这是思路理顺了的结果，邓琳的插话，调研女装市场的积累让他的灵感彻底无拘无束迸发了！
第189章 谢师宴
张小凡对于设计的理解其实很简单，想法再不切合实际也不能与其他家一样，绝不做市面上已有的产品，主意已定，千难万难，也要把大版花（平网印染）的概念设计运用到被芯面料设计里去！
为什么其他设计公司想不到？这里面有一个认知偏差！
一般的家纺设计师印象中的大版花活性印染工艺最少在18套色以上，现实生活里哪家家纺品牌运用的最多？富安娜家纺。被芯面料怎么可能用这么多颜色嘛？那成本岂不是高到天上去了！
但凡事总要去试是不是？产品差异化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好比斧凿深山，硬生生的劈条路出来！
既然想明白所有，接下来的工作即是实践了！
南通的印染厂没有一家有做大版花印花面料的能力，都是64cm回位滚筒印花机，但张小凡想！
......
“小凡，这位是宏盛印染厂的包总。”赶到南哥门市，拉着他直接来了相熟的印染厂，相互介绍后直接进入正题，大家都是商人，有事说事没有那么多客套。
张小凡把他的想法说给二人听，南哥事先听张小凡讲过，只觉点子妙到极点，但一定要找印染行业专业人士问个究竟，果然.....
“平网印花机非一般的昂贵，一般的将近40万左右，进口的大概需要百万，而且一台平网机的工作效率只有滚筒机的一半左右，也就是说最好能有两台同时运行才可以,我也一心想上两台平网机，可资金上周转不过来，没办法。”包总一脸懊恼的神色。
印染厂很赚钱很赚钱，不明白的话可以把印布机看成印钞机，但印染厂非常看中现金流，不，所有重资产的项目都看中现金流！因为很多的面料商不会现款现结，他们会把布先拿回去卖完再慢慢结账；这只是一个原因，印染厂的环保环评相关的费用也是大头，非同小可的大头，这可是真金白银要出去的款子。
“包总，国产的机子其实已经可以满足我们的要求，才80万而已嘛。”张小凡说道，
“这您可不了解内情了，相关的配套设备，人员全部得重招，对了！还得给他们做技术培训，这上面大概还有20万的费用。”看来包总事先考察过相关项目，门门清。
正无声之际，南哥摆摆手缓缓说道：
“包总，您看这样行不行，机器我来买，其它费用你来，我们一起把项目做起来，假如市场销路行情好，你再把买机器的钱给我，大家互相帮忙过了这道门槛。”
包总明显的兴奋起来，一拍大腿喊道：“那敢情好，机子我早就去山东看过，35万一台，按我们的要求定制的话40万一台肯定够了，两台机80万。”
南哥从包总难以抑制的模样中看出了些什么，郑重说道：
“我待会让会计过来签个合同，然后转账给你；有些话说在前头，先尽我的单子做，做完了你才能上其他家的花型。”
“行，没问题，收到钱我马上亲自去趟山东，大概一个月我把机器全部调试安装好等你们的订单！”
张小凡不担心包总会做被子花型，印花四件套的平网印刷趋势2005年的时候已经有苗头了；而且，假如包总的染厂上了高端平网机出去接业务的底气会更足。
回去的时候，南哥专心开车没多问张小凡一句废话，这就是成大事者的气度，既然前面把话全都说明白，后面不会再多问一句！
......
回到公司张小凡又把杜鹃喊进办公室，没先说印花稿的事情，先问到印花设计部里有一部分年后离职的设计师怎么处理？
“年后等他们自动离职。”杜鹃回道，一般人都是这么想的，
“具体人员名单你清楚的吧？”
杜鹃点点头，在张小凡这时间也不短了，该知道的大差不差都清楚，
张小凡双手紧握靠在唇前，说道：
“拟个名单给我，我决定开诚布公大家一起谈一谈，在被芯新的设计方案每个设计师都知道之前还能打个时间差争取半年的时间，而这半年的时间就是决定被芯面料细分领域领头羊关键的半年。”
他的风格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把内部整顿好他根本不敢真正着手新花型的设计！陈南这把赌的太大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信任，陈南话越少他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必须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假如这群设计师明年离职，新风格他们已经熟悉了一段时间，如果陈南的新面料行产品畅销，猜都能猜到他们会立刻反应过来低价出稿卖掉，到时价格一片乱战，所以只要有丁点怀疑还不如和平分手。
不过暂且不着急，会议室在铺地板和安装书柜，他也要好好考虑怎么个说法比较合适，而且最近累积下来的小事情特别多，有些需要善后。
刚想打个电话给萧英让她到自己这来一趟，萧英的手机号码就出现在自己手机的显示屏上，说难得不需要实习，大家商量好请张小凡吃晚饭，传说里的谢师宴来了，张小凡莞尔。
.......
围绕着紫琅学院的新校区是个大致正方形的商业街，前面是在建的号称全南通第一高品位的中南mall，左右基本是沿街服装饰品店铺、饭店、宾馆、网吧；全国的大学布局基本都是这样，学校生来就在气氛浓厚的商业氛围里，都知道学生是最有能力的冲动型消费人群，如此环境能培养出学术人才才奇怪了！规划的时候难道不能考虑些艺术博物馆、书店、未来科技展示中心之类？
张小凡对吃饭无所谓，在电话里已经关照过简单点，把钱省下来买些国外的设计资料或者进口的画材；专心艺术之路开销大的很，一支入门的画笔200元起，一套合格的顺手的大中小超细超粗5五支装画笔最少1000多，好点的国外进口颜料买个几十盒也差不多这个数字，而且这些都是耗材。
有人会说，技术好什么工具都一样，我还真就这么说了，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进了小饭店二楼的小包厢，五个人已经到了，萧英，丁娇，柳梦琪，陆渊，付文博；张小凡特意没让沈希文跟过来，感觉有点别扭！
丁娇给张小凡的影响特别深，现在在学校很难见到如此清纯开朗的丫头，个子168，身材完美又戴了副黑框眼镜，张小凡有时想丁娇假如换上一身教师制服......那画面不敢想；徐州的女孩子确实是江苏身材比例最好的地方。
漂亮的女孩子谁都喜欢，张小凡也不例外，可重要的话必须得说三遍，兔子不吃窝边草，男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张小凡有时深夜独处三省吾身想想自己为什么比绝大部分的同龄人走得快了一点点很重要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不乱来不瞎搞，二是够专研刻苦，一门心思工作应酬交际极少。
“萧英、丁娇和陆渊明年最后半个学期开始校外实习完成毕业论文了吧？想好去哪实习的吗？”稍微聊了几句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张小凡问道，
“我和丁娇准备就在您那实习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俩想就在公司上班。”萧英回道，
“张总，我准备去上海找家4a广告公司实习，在网上投了简历有家外企给了回复让我这个周末去面试。”陆渊有些不好意思，稍显腼腆的回道，
张小凡“哦”了声，人各有志，强求不得，4a去锻炼下也是极好。
柳梦琪和付文博闷头吃饭，似乎是不在意几人的交谈，可夹菜的频率缓了下落在了张小凡的眼中。
张小凡心中暗乐，这两位是看三位师兄师姐的个人发展再准备定夺吧.....
“丁娇既然准备正式工作，紫琅学院的实习学生开年后的组织和任务安排我就交给你了，上上下下你都熟悉，比较容易上手；至于萧英，我和你说过我准备增加一个产品摄影部的想法，摄影师我找好了，从上海某4a广告公司挖过来的，他负责摄影业务，你负责后期调色和平面设计，另外有些品牌会用到模特，这块的资源暂时先从学校找，按小时计酬；你回去后列个详细的想法给我，我看下你的思路；
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得意弟子，薪资上我不会亏待你们，个人发展上也尽量提供机会，虽然你们俩是实习期，但底薪三千，提成按公司的标准；至于柳梦琪和付文博则先拿1500，你们看我这样安排行不行？
可能你们对于我这个小小设计公司的发展前景还是有所怀疑，但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几个月前花费1000多万在上海买了层1000多平方的办公楼层，再稳定一两年我会把部门一分为二，有广泛市场前景的部门我会安排到上海工作，比如萧英以后分管的模特经纪业务。
所以你们可以不必急着找男朋友或女朋友！”
对于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即将踏入工作岗位的学生，适当的秀下肌肉是很有必要的，他们听完也会在学校帮自己宣传。
张小凡话音刚落，丁娇就兴奋的举起了酒杯敬了过来，其他人也蠢蠢欲动......
第190章 调研组大驾光临
“俞雷那天是怎么回事？”张小凡随口一问，
“我们不知道，脑子像抽风一样莫名其妙，大家都被惊呆了！表彰大会结束后他再也没到公司来实习过。”丁娇回道，
“朱茵朱老师还上你们的课吗？”
“上着呢，估计年后不来了吧，最近又来了位新老师，据说是金陵师范大学美术系的硕士，有的时候会让她给我们上课。”
张小凡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看来斗争靠一段落了。
......
地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屋顶上还依稀可见，天气却本着严冬去了。今朝天气不错，张小凡早早到了公司再行检查下昨天晚上大扫除的情况，因为今天是市里联合调研组过来视察的日子。
徐淙淙一行十几个人三辆商务车下午两点到的公司，他一一介绍众人给张小凡认识：苗局，发改委副主任；孔局，经信局副局长；李局，科技局副局长，宣传部这块他作为中间人牵头；另外每个局还带了一两个办公人员；张小凡请他们到刚装修好的大会议室落座。
紫琅学院把两个办公区都装修了下，一个200平办公区四组开放式办公桌给本院的学生实习，而另外个办公区直接全部用做会议室，墙边的贯穿式书柜其实临时改成了作品展示柜，做了些相框照片陈列在了里面，而放在雅集山庄展览的作品也挑了一部分挂在了两个办公区的墙上，一来是给来客赏析，一来是给学生揣摩。
张小凡一直反感请在校大学生处理社会事务，但实在没有人手，麻烦萧英在学校社团里找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学生端茶倒水迎来送往。
对着投影仪把自己设计公司的大致情况花了小半个小时介绍完，做回自己的座位上；官场上等级森严，发改委苗副主任居中，经信局的孔局和科技局副局李局各一侧，再旁边是徐淙淙，最后是科室办公人员，张小凡坐在了一侧最末靠近显示布的位置；当然以徐淙淙父亲的身份地位和自身年龄优势他完全可以坐在苗副主任身边，但他让了又让......
一时半会没人提问，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在翻看沈希文和磊磊事先精心准备的公司详细数据文件，人手一份；有人在慢悠悠品茶。
会议室里流浪的空气晃荡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苗主任等几位领导问了几个小问题，设计公司的未来几年准备怎么发展？业务的核心竞争力充不充分有没有被取代的可能？在行业内的知名度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等等；
张小凡一一作答，说的越多心中越是不安，有种衣服被扒的精光、秘密大白天下的感觉，这些事情本来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能如此清楚，他实在不喜欢把所有的秘密告诉外人。
瞅着过场差不多结束，徐淙淙顺势提议现场看一看.......
张小凡的设计部不提设计师的美丑多寡，仅凭办公室一水的专业戴尔ips屏19寸液晶显示器所展现的设计图案的细腻效果就能唬住绝大多数人，也包括业内人士；要知道当时市面上索尼特丽珑纯平显示器还没退出市场，绝大多数专业的设计公司还是用的17寸纯平显示器和15寸液晶显示器；更别提两台24寸ips屏苹果专业图形工作站和超宽幅12墨盒喷墨打印机了。
磊磊也是人才，看准了众人出会议室的时机让几个设计师正儿八经的开始用打印机打着几张颜色看上去绚烂无比的印花稿，一比一真实还原的64*250cm的彩稿着实震撼了一群行外人士，跳跃的色彩差点闪瞎了他们的眼......
“张总，这就是交付家纺市场面料商的印花稿吧？”伫足观看的苗主任颇有兴致的问道，
“是的，目前来说整个南通家纺市场只有我们公司打印一比一的成稿，其它设计公司或工作室大概只出a3大小的样子。”怕苗主任不明白，不用张小凡眼色，磊磊已经把一张a3照片纸递给了张小凡，张小凡比了比a3的尺寸。
“这种花型一般是那个省市销路比较好？”经信局的孔局问道，
“现在打印的稿子一般是北方市场比较畅销，尤其是东北市场！他们那天冷，冬天一般待在家里，居家环境必须得鲜活生动一些；而像我们这边需要的是这些风格的花型，孔局您看！”
磊磊抢先一步在24寸苹果显示器上打开了一组以前卖掉的花型，张小凡一张张翻给孔局欣赏......
“张总设计公司的电脑显示效果非一般的好，购置这些设备花费不菲吧？”终于有人问出了
电脑配置的问题，是科技局的李局，
“李局见笑了，设计师哪怕水平再高也必须有件趁手的工具；我的理念一向是我们设计公司的专业设计设备必须领先其它设计公司2-3年以上！”张小凡牛皮吹上了天，反正也没同行在场，敞开肚皮来吹。
“而且我们设计公司的参考资料基本都是在国外采购，每年这方面投入采购费用将近50万现金，力保我们的设计在家纺市场独树一帜，引领时代风尚潮流！”边说边把一行人带进了学生实习的办公区间，
张小凡特意和柳青打了招呼，柳青也分外重视此事，抽了二十几位同学来给张小凡充场面；张小凡指着书柜里一排排的外文资料说道：
“这些书籍杂志国内除了几大著名家纺企业的研发部一般在市面上是见不着。”
昨晚连夜把视作绝密的设计资料搬到了刚买来的书柜里，有几个学生正站在书柜旁翻看，苗主任随手抽出一本翻了几页，
“还是英文的嘛？你们看得懂吗？”
“大学英语四级早过了，有些人还过了六级，当然看得懂咯。”一位学生凑热闹的说道，还没走上社会，再加上艺术生的小性子，语气有点虎.....
“这些是？”苗主任笑看着这些洋溢着稚然气息的孩子随口问道，
“苗主任，我和您提过张总公司是我们市紫琅学院产学研培训实习基地，这些是紫琅学院艺术设计系大三大四来实习的学生。”徐淙淙往前一步笑着回道，
“我们作为南通数一数二的设计公司，不能只顾眼前的些许小利、固步自封，而是要肩负一定的社会责任，提高通城整体的设计水平，为通城培养更多地优秀地设计人才，这样才能稳固我们通城家纺行业的发展成果，让通城家纺行业的蓬勃发展有个更美好的未来！”张小凡掷地有声的接道。
“说的好！我们扶持的企业就应该有这种大无畏的使命感和精气神！”苗主任大声赞道，主要领导开了口，其它人纷纷符合称是.....
眼见苗主任进入了状态，干脆拉着张椅子出来坐下和学生们聊天唠家常，其他人围在了他的身边；徐淙淙走到张小凡这小声说道：“原计划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一个半了。”
话虽然很短，但意思却很丰富。
徐淙淙的理解是这事基本成了，张小凡可不这么想，平常领导调研几乎都是去工厂车间，最多是高新科技企业的研发部，看到地听到地其实都差不多；偶然见到张小凡设计公司这种新生态模式难免觉得新鲜，所以多花费了点时间而已。
调研组临行前，沈希文从车后备箱取出一盒盒小礼品赠送给各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人的赠礼男人很难拒绝......
“这位是？”苗主任问道，
“我的未婚妻沈希文。”张小凡回道，
“感谢各位领导同志的辛苦调研，特别是如此的冷天！我和我家小凡无以回报，特地准备了家乡的特产明前西湖龙井和杭城丝绸围巾。”沈希文补充道，
“张总未婚妻是杭城人？”
“家父是湖州丝绸集团董事长，我是湖州中学的老师，最近在这边陪着小凡，听说苗主任、孔局、李局和各位同志要亲自过来看看，所以特意让父亲准备了些小礼品聊表寸心。”
“我们也是为你们创新企业服务，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礼物还是免了吧？”
“都是些小礼品，没有超过管理制度的上限！”沈希文笑着回道，
苗主任没有再推辞，刚想让旁边人帮他拎着，沈希文不经意的说道，
“好茶还是要给像苗主任、孔局、李局三位大行家品尝才行啊！”
听沈希文说完，有眼色的徐淙淙接过了三人的礼袋，包括自己的那份单独放到了一边,
.......
看着众人的车辆远去，张小凡长长松了口气；虽然天气很冷，但额头已然见汗；沈希文掏出面纸帮他轻轻擦掉冒出来的汗滴，
“会不会少了点？”
“我们又不需要最高的扶持力度，中档的就行了，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沈希文淡淡回道，
“而且，就算扶持资金下来了才刚刚开始而已，你以为这些钱全部是你的？可以这么说，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