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势均力敌
背后原来有浙省商会的影子！
缘由说来话长，屈小莉的涉谷设计位于海，公司的业务范围自然是辐射江浙沪三地，以家纺花型开发设计起家的她经过三年多的苦心经营目前已经渐渐向企业品牌形象整合业务发展，来钱更快点，家纺和服装同属纺织行业，既然是业务调整，最好的方向当然是服装，而江浙沪三地哪个省的服装品牌最多？自然是浙省（江苏服装以外贸来料加工为主）；
最近一段时间屈小莉的公司在浙省着实谈了几个大单，经过双方的反复沟通和实地考察，基本都已经到了签单的阶段，可方才几个浙省客户一个个打来电话，提到单子先放一放，等段时间再考虑合作。
话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拒绝的的意味很明显，屈小莉不依不饶再三询问之下，其中有个客户提到浙省商会理事会有大能量人物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暂停或者中止与屈小莉的合作，否则他们企业的银行互相担保贷款和资金周转会有一些麻烦......
问到这儿，屈小莉哪里还不明白背后有浙省商会南通家纺分会从中斡旋的影子呢？
张小凡确实是彻底怔住了，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
后面响起了阿健的声音，他说道：
“有，怎么没有？除开蓝月亮集团的订单数额巨大不谈，花型和款式设计本来就是南通家纺市场的根本！你自己想想看，除了极少数大公司自己研发部门完善可以自给自足，其它哪家不在设计公司或工作室买产品花型，掌握了核心技术就掌握了家纺行业的命脉！浙省南通家纺商会肯定有多家企业联合在曹广坤公司和其它规模稍大设计公司入了股！而且份额肯定不小。”
屈小莉声音愈来愈冷，这时又说道：
“绑架杜鹃虽然算不上一步好棋但也不算坏棋，一个目的是拖，让他们有时间去给我的客户施加压力；另一个目的就是让我和小凡疲于奔命，没时间来沟通和准备评审产品！
小凡，你想想看，我们昨晚基本没睡到觉，今天又在你的公司闲聊到现在，什么都没做，身心俱疲之下，最少还要再休息一天，两三天的时间就没了，还有五天就到投标时间了！”
张小凡悚然而惊，是呀，他今天事情特别多！但因为杜鹃没下落，昨晚虽和大哥预估出曹广坤不敢瞎来，故作表面轻松但心里实是紧张的要死，根本没有心思忙公司的业务，紫羽家纺展厅装修那么重要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去亲自沟通，更别提挑选评审画稿的事了......
“哪位是病人家属？过来签个字好吗？”有位医生走进来说道，
屈小莉快步上前问道：“医生，我同事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幸好送来的即时，安眠药相对你同事的体质而言稍微过量，我们会马上输液保守治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到晚上应该会醒；但可能有一些后遗症的情况，比如短时间失忆、反应迟钝等，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恢复正常，不用太过担心。”
邱斌看着安详的躺在床上，眼角妆花了不少留下些许泪痕的杜鹃，怒形于色，转身就向外走！被旁边的陆正耀和小华死死拖住，
“放手，我今天不去收拾不去收拾这龟儿子我邱斌的邱倒着写，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下的了手，曹广坤，尼玛的简直是****！”
“天太晚了，他不一定在公司！”张小凡说道。
“邱斌，斗勇斗狠解决不了问题。”和平主义者盛江来说道，他已经忘了是谁去找宋云杰的麻烦了。
屈小莉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时语气渐缓铿锵有力的说道：
“谢谢大家！心意我领了，我和曹广坤之间的事我自己解决，我这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垮他给杜鹃报仇！”
张小凡心里内疚的不行，要说杜鹃身上发生的事，曹广坤没有报复他张小凡的意味他一点都不信，看来熊天明至少把自己怎么对付他的经过讲给曹广坤听过了。
自己本来还想假如评审画稿实在来不及准备从熊天明那再补充点，但这株墙头草不到他与曹广坤分出胜负不会占队了......
陆正耀又打了电话给他的警察朋友，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朋友说明天晚上过来看看。
想到屈小莉刚才的狠话，张小凡心头一片沉重，屈小莉今天损失惨重，浙省商会那边应该留了回旋余地，只要屈小莉不帮他，单子可能还可以照做；但她提都没提，以张小凡对她的了解，她是准备死战到底不留后路了。
曹广坤的丧心病狂没有让屈小莉屈服和胆怯，反而彻底把屈小莉推到了自己的身边。
但目前己方只是把熊天明逼出了局，从曹广坤这几天的疯狂举动来看，他应该很忌惮自己与屈小莉联手，但算上屈小莉至多正面对抗是五五之数，他还有靠山罗卫国......假如投标会现场专家评审团给自己和曹广坤两家的票数差不多，罗卫国的态度就很致命了。
除非是绝对优势，张小凡自讽的笑了笑，曹广坤不是废物呀，他对付杜鹃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形成绝对优势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屈小莉和凤双瑶现在就在医院陪着杜鹃，等明天杜鹃醒过来的话，嗯，时间又过了一天！
“上次徐兵不是说联系罗卫国一起吃个饭的么？”沈希文问道，
张小凡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华在旁解释道：“闹成这样子，里面没有罗卫国的参与没有谁会相信，没有必要了。”
沈希文若有所思，嗯了一声。
张小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打他电话，饭点早过了呀。
看着刘远洋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
“小凡，在哪呢？”
“在市区，通附刚刚出来，准备回公司！”
“我在海门帝豪ktv，过来坐坐，我哥和大嫂也在，另外再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下！”
“我这儿还有点朋友，可以一起吗？”张小凡问道，
“别，你带你女朋友就行了，其他人就算了，家庭聚会，你明白？”
张小凡本来是想和阿健小华等人找个地方吃饭，但刘远洋的电话神神秘秘好像更重要，不得不和他们说了实情，众人表示理解；盛江来更是开心，他现在觉得一到晚上张小凡就变成了超级大电灯泡，张小凡同样如此认为。
刚推开包厢门，刘远洋看见张小凡和沈希文就迎了上来，一把拉住张小凡的胳膊大声说道：
“诸位，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颜色设计公司的老板张小凡，旁边这位大美女是沈希文，张小凡女朋友。”
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座的他都认识呀！
刘远洋的亲哥刘远航，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见面打个招呼点头之交还是有的，
刘远航的老婆琼姐坐在他旁边，微爽家纺的财务总监，比刘远航更熟点，因为公司结账必须得找她，
再旁边是刘远洋的老婆，微爽家纺财务部的二把手，也很熟悉，
这一大家子是真喜欢唱歌呀，张小凡叹道。
不对，还漏了一个人,
看圆润丰满的身材，好像是位中年妇女！
在点歌台屏幕上写写划划，也许是刚听到刘远洋的介绍声，转了过来笑眯眯端详着张小凡和沈希文......
“姜姨，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还可以？”刘元洋搂着张小凡的肩膀说道，
只见她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张小凡和沈希文，两人都被看的有点不太好意思，和蔼亲切的说道：“果然年轻有为，郎才女貌！”
“小凡，过来坐，都是一家人，家庭聚会不要拘束哈，”沙发上的刘远航爽朗的喊道，
姜姨过去坐到了琼姐旁边，两人交头接耳沟通着些什么，姜姨听着不停的点头，不时还用余光打量着张小凡......
“小凡，来首大海怎么样？”刘远洋问道，
鬼知道刘远洋为什么这么喜欢唱张雨生的《大海》这首歌，张小凡唱的也不错，张小凡还记得正是因为一首《大海》的共同语言，两人才由陌生到熟悉再到要好的朋友。
歌虽然苦情，但两人却渐渐唱出了凌云壮志，万丈豪情，
张小凡和刘远洋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昂.....
他似乎要将所有的烦闷、彷徨、坚持还有那无穷的战意尽都融入到了歌声里，
一曲终了，两兄弟搂在一起，相视而笑。
“好！”刘远航啪啪鼓掌大声叫道，
姜姨脸上笑意盈盈，玉掌轻摇，也跟着拍起了手。
第七十七章 决战（一）
直到曲终人散，也没人告诉他姜姨的身份，看见琼姐和姜姨一路有说有笑出了帝豪的大门，张小凡一把拖住刘远洋，小声问道：
“远洋，这姜姨什么身份来着，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我吊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有点难受。”
刘远洋还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说道：
“就是大嫂家一个远房亲戚，因为牌桌上和大嫂配合默契所以与大嫂关系特别好；把你叫过来一是小聚，二是让她认识认识，可能对你蓝月亮集团投标的事有点帮助，看刚才的样子对你印象还不错；但这事我不敢打包票，所以名字就不告诉你了，假如蓝月亮你中标了我就告诉你她的来历，没中标你也当这是没发生过。”
简直无语，这究竟是哪出戏！挥手和刘远航一大家子告别后，张小凡还在门口站着抬首问天数星星，一二三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嗯，自己脑子没问题。
沈希文看着雕塑般的张小凡，悠悠说道：
“小凡，姜姨身上有我妈妈的味道。”
“你是说她是你小妈？”张小凡不过大脑直接回了句，
沈希文送给张小凡一个漂亮的白眼，回道：
“是气质和气场！”
过了两天，杜娟出了院，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其它一切都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不容易呀！张小凡吁了一口气，离蓝月亮招投标大会还有四天，人员总算是齐整了。
张小凡特意把公司所有设计师招到会议室开了动员大会，屈小莉等也都在场，会议主题只有一个：时间不够加班凑，再苦再累就四天！
这是张小凡第一次和南通家纺市场排名前六的大设计公司的正面交锋，只许胜不许败！就算心里没底，但口号必须喊出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劳碌辛苦、通宵加班的日子里也是乐趣多多：
盛江来把这几天张小凡公司的伙食全都包了，虽不丰盛，但胜在安全卫生；
潘明一也特地带了几位设计界的好友来了公司，和张小凡屈小莉一起挑选样稿和修改细节；
邱冰可能对杜鹃有点意思，莽夫也有柔情时，基本就是常住公司，所有女生的零食就没断过；
夏涵的艺术素养其实挺高的，一通百通，往往自出机杼提出些新颖的观点，倒也是让张小凡获益匪浅。
趣事也是不少：张小凡的设计公司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挤得满满当当，人进进出出像菜市场一样，盛江来的奔驰s300，邱冰的路虎揽胜，陆正耀的宝马x5，沈希文的奔驰ml350，还有部宝马525li，潘明一过来开的也是公司的商务车，车上乐天伦家纺的logo贴的是那么显眼嚣张。
在市场上展示设计公司外在实力的标准是什么，是装修？是门头有设计感？是公司人多？都不是，是门口停的豪车数量！豪车越多说明在你公司挑花稿的大老板越多，更何况潘明一开着贴着乐天伦家纺logo的商务车每天下午必到，乐天伦家纺在南通家纺市场可是no.1的存在！
有些路过的小老板出于好奇进门看着会议室人头攒动、设计部里案牍劳形的忙碌景象，很容易就会得出判断这家设计公司业务繁忙，得到乐天伦家纺和这么多大老板的认可，产品设计一定不错！
后果就是：来公司选画稿的小老板更加多！前文已经提到过，六七月份是画稿挑选的旺季，大大小小的老板这两个月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市场上各个设计公司晃悠看画稿选画稿为秋冬家纺旺季做产品准备，一天统计下来大约有二三十波人在会议室门口敲门问谁是公司老板，说他要选花型，搞得张小凡不胜其烦，懒得搭理，把玲玲打发出去接待。
人往往就是这样，这些小老板看见张小凡连说话的口气都不耐烦，更是觉得张小凡diao，为什么diao，有水平呀！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一传十十传百，把张小凡开业一年多来卖不出去的废稿抢了个精光。
阿健当然知道公司突然之间小老板这么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也这么干过！看着设计部围着玲玲和沈希文抢稿的场景哈哈直笑，对张小凡乐道：
“小凡，你这几天莫名其妙在市场声名大涨，估计白布上胡乱画点都有人抢着要！真是欢乐！”
屈小莉在旁冷冷道：“小凡，看不出你狗屎运挺好。不过也别得意，大家都是明眼人，那些废稿存稿赚的钱在场各位人人有份，诸位说是不是！”
会议室里起哄声一片，张小凡嘴角抽搐，面露态，连连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蓝月亮招投标大会终于要开始了！
招标书上明确要求：每家设计公司准备一级稿20张，特级稿10张打印成a3纸大小编订成册，张小凡和玲玲一大早就准备和检查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妥当后，带着玲玲驾车赶到酒店，和沈希文、屈小莉等人共用早餐，屈小莉三人因为和蓝月亮集团彻底闹翻，所以今天不能出现在现场，关键时刻，都明事理，大家都知道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偏拉仇恨。
今天是张小凡一个人的战斗！
8点55准时到了会场，签到的时候才发现，签到簿上空了许多，只有大约不到十家设计公司到了会场，张小凡下意识的问道：
“会议是九点开始吧，怎么还有这么多设计公司没到？”
“嗯，张总，你是最后一家设计公司，九点大会准时开始，没到的设计公司视作弃权，看情况他们也不会来了。”
张小凡心里感慨道：果然呀，其它设计公司回去细想自然会明白招标书上的条件太苛刻了，符合条件的设计公司市场上满打满算不会超过6家！假如没有屈小莉的帮忙，今天自己肯定也进不了宴会厅的大门！
或许是气场感应，或许是听到了张小凡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刚进宴会厅大门，前排曹广坤站起回头，秃鹜般阴狠的眼神迎了上来.....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早就没有了和平共处的余地，
看不见平时的温文尔雅和风流倜傥，曹广坤终于撕下了自己伪善的外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小凡不甘示弱，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面容严肃，冷厉冰杀的眼神回敬着曹广坤，
曹广坤突然面容一变，讥讽的笑道：
“张小凡，刚才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弃权，够胆，有种！明知必输，今天还敢过来。”
张小凡看着这一刻陌生又熟悉的曹广坤，平静的说道：
“未到投票结束，哪知你我胜负！”
话不投机半句多，曹广坤冷冷干笑了了两声，坐了下来。
这时罗卫国带着蓝月亮家纺设计院的专家评审委员会也进了大门，在前排就坐。
本来张小凡还担心专家评审样稿的时候独自会在隔壁房间审稿投票暗箱操作，但看到礼台边上有无数长会议桌拼成的审稿台时，暗暗松了口气，心道：
罗卫国毕竟是南通家纺市场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手机也有拍照功能，不敢做得太过分，审
稿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这样就好！这么多天来经过自己、屈小莉、潘明一三位大神反复斟酌、筛选、修改的画稿可谓是千锤百炼，万里挑一，他相信自己的样稿充满自信！
罗卫国在前台又把游戏规则重申了一遍便直接进入的今天的主旨，让投标设计公司把各自带的样稿画册按审稿台上摆放的各设计公司名称桌牌依次放好，不限制各设计公司参会人员的自行赏鉴，由专家评审委员会审阅投票，得票最高者即是中标设计公司。
专家委员会的成员依次走到大桌前，挑挑拣拣，不时的交头接耳，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现在除了翻阅样稿画册的声音，和专家们不时的小声轻语声竟然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听道的最多的就是曹广坤的天禧设计公司和张小凡的颜色设计公司的名字，
“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不错，蛮符合我们研究院对于明年春夏花型的预判；”
“颜色设计公司的画稿质量相当高水准，细节处理的特别好；”
“天禧的画稿配色用的挺华丽的，”
“颜色的画稿配色做了控制，你没发现基本都控制在12色范围里，批量生产的时候成本更小，多一套色就多一套色的成本，”
“颜色设计公司的老板是谁？”
“张小凡，你不知道？乐天伦家纺以前的设计师；”
“乐天伦家纺，那不是和曹广坤一个公司出来的；”
“原来两人还是师兄弟呀！”
张小凡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尼玛，这还八卦上了，谁特么和曹广坤是师兄弟，就差割袍断义了......
一个多小时，专家评审结束，围在一起商议评审结果，
坐在台下的设计公司人员呼啦啦站起去看各设计公司的样稿画册，张小凡坐在座位上没动静，曹广坤也是，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其它的设计公司不足为惧，只有他俩在这次投标会中调集了最多的设计资源，两人眼中的竞争对手只有彼此。
刚刚专家评审委员会提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颜色设计和天禧设计，自然两公司的样稿画册看的人最多！
“天禧设计的画稿不错，颜色设计的画稿好像更不错！”
“我也觉得颜色设计的画稿更胜一筹，兼顾成本和美学，”
“天禧设计的风格更前卫一点，市场前景不好预判呀，”
“瞎说！我倒觉得天禧的设计大胆有创新，”
“老周，你可别忘了，家纺产品主要是女士购买，柔美和细腻是主要考虑因素，前卫的风格女士接受的比较少！”
还是各半各半，争论不下......
清话筒的声音突然想起，专家评审委员会的主任走上了前台，手上拿了张纸，应该就是要宣读最终结果了，
“我宣布，本次招投标大会的评稿环节最终投票结果如下：
颜色设计公司总得票数31票，
天禧设计公司总得票数30票，
汉唐设计公司总得票数12票
.......”
其它的设计公司得票多少已经不重要了，听到自己的公司排在第一位，比天禧多了一票，张小凡知道自己赢了！
正准备站起向天挥拳大喊一声挥洒心中郁气之时，只听见那位主任说道：
“但是......”
第七十八章 决战（二）
“虽然颜色设计公司的样稿比天禧设计要多一票，但实际上整体实力相当，考虑到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更符合我们蓝月亮家纺设计研究院对明年春夏花型流行趋势的预判，经罗卫国罗总最终审定，我们一致决定这次招投标大会的中标公司为天禧设计有限公司！”
曹广坤站起身来，志得意满的神情再也不加遮掩，扭头看着张小凡的眼神满是讥讽之色！
张小凡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由峰顶突降到谷底，气往上涌，怒发冲冠，张小凡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这不公平！既然招标书上明确规定按得票多少确定获胜方，那就应该是我们颜色设计公司中标！”
“张小凡张总，你不会没看到招标书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吧？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最终解释权归蓝月亮面料集团家纺设计研究院所有！何况天禧设计公司的设计确实更符合我们研究院的预判。”
张小凡当然看到了这样小字，但最终解释权家家都会写，可谁会把这五个字当回事，尼玛，今天曹卫国真把他当回事了！
只是相差一票，何况评审会主任和罗卫国说的有理有据，道理上确实无可挑剔；有些设计公司的老板也只能用同情的目光对张小凡表示支持，据理力争是没有必要了......
曹卫国在周围设计公司老板的一片祝贺声中趾高气昂的准备去礼台接受聘书，准备进行合同签字仪式。
突然出现了好多记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有中国家纺网等各大专业网站的记者，有南通本地新闻报纸和网站的记者......纷纷围到礼台边长炮短炮架起，闪光灯不停闪烁，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这可是蓝月亮面料集团首次与外部设计公司合作产品！
“等一等！”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群人沿着红地毯走向了礼台，为首的是一对中年男女，咦？女士他认识！张小凡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不是姜姨么。
“林总，您怎么来了？”曹卫国笑着迎了上去，
“刚到家，听说今天上午集团招投标评审大会，特意过来看看！”
原来这就是林德雄，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一把手，控股大股东，大老板！
市场上早有传言：林德雄与他弟弟林德伟、三把手罗卫国均不相同，异常生活简单、低调平凡！不坐豪华的轿车，不买昂贵的衣服，不用奢华的配饰；偶尔会有熟人看见他沿着田间小路上怡然自得骑着那种上世纪80年代的老式凤凰自行车.......
盛名之下无虚士，假如无人提他是林德雄，与他擦肩而过只会当他是路人甲，而不是超级大富豪！
“把得票数最高的两家设计公司的画稿再给我看下！”林德伟对罗卫国说道，一边上了礼台，自然有人把正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让他坐下，把张小凡和曹广坤的样稿画册递过来给他。姜姨从手包里取出眼镜盒，取出一副金丝眼镜用防静电布细细擦拭好，放在丈夫手上，林德雄戴上认真的翻看两家的设计样稿。
周围这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听见林德雄翻动着画稿的声音.......
林德雄怎么会不懂产品，蓝月亮面料集团就是他在叠石桥河边摆摊打出来的天下，他是真真正正的大行家！
姜姨也在旁看着，不时的点点头，指着画稿上的某处伏身和林德雄小声交流着什么......
时间过得真慢！张小凡如坐针毡，好久没体会到这种度日如年、度分如月的感觉了，终于......
林德雄合上了画册，向站候在一旁的罗卫国小声问道：
“哪家公司的得票数最高？”
“颜色设计的张小凡比天禧设计的曹广坤多一票！”罗卫国不动声色的又说道，
“但评审委员会觉的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更符合我们集团设计研究院的趋势判断！”
林德伟微微颔首，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两家的花型确实相差不大，但颜色设计的画稿我更喜欢！”姜姨在旁有意无意的说道，
“假如站在女性角度，颜色的设计确实更出色点。”
林德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蓝月亮面料集团从无到有，坎坷与艰辛不足与外人道也，夫人却是与自己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很多关键时刻的决策判断都蕴含着她的智慧和果决，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肯定相信自己的夫人！
但是自己也要平衡集团的内部关系呀，罗卫国在蓝月亮集团的发展过程中是有大功劳的，就算自己要偏向张小凡也不能让罗卫国难堪！何况评审委员会还有一部分专家偏向曹广坤，也不能让他们有太大的意见。
林德雄心道：要不订单一分为二，一家一半吧？
夫妻连心，姜姨察言观色看着丈夫的细微肢体动作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也同意，算了，这次就算平手吧！姜姨也明白丈夫的难处。
“林叔叔，我来市场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来蓝月亮给您问声好！”
脆生生的声音在张小凡的身边响起，是沈希文！
循着声音来时的方向，林德雄和诧异的姜姨看到了沈希文，
沈希文本就国色天姿，明媚不可方物，当然是别人眼中的焦点；但人家显然是张小凡的女朋友，大家都是有修养有素质的文化人，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在她身上乱瞟，只能在心里偷偷流着口水哀叹：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现在既然沈希文开了玉口，周围众人目光顺其自然光明正大的聚焦在她的俏丽身影上，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敢问你父亲是？”
“湖州丝绸集团的沈中岳！”沈希文落落大方的回道。
林德雄古井无波的脸上泛出了惊喜的表情，起身快步走到台下，握住希文的手认真的上下端详，畅快的笑道：
“常听中岳兄自夸自己女儿美貌无人可及，我们一众好友只当他吹牛打屁，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你父亲最近还好吧？”
叔侄二人走出人群到在一边聊起了家常，姜姨也走了过去；曹广坤罗卫国表情莫测，面面相觑；其它设计公司的同行把目光都甩给了张小凡：鄙夷有之，羡慕有之，感慨有之，妒忌有之......
或有相熟的朋友多少有些了解张小凡与曹广坤的恩怨，问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场投标大会搞的像美国大片一样忽上忽下，精彩刺激，有必要吗？直接把底牌掏出来啪啪使劲抽曹广坤脸不就是了，非要装b到最后才显示地出自己的能耐吗？
张小凡双手一摊，窘态毕显，无话可说，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很无奈呀！
沈希文和姜姨在人群外小声说笑，林德雄又走上了礼台，面容一肃，清清嗓子，朗声说道：
“颜色设计公司和天禧设计公司的样稿我都看了，最终在投票数上也有反映，虽然只多了一票，但确实是颜色设计公司的画稿品质更胜一筹，我的意见如下：我们集团明年的订单一分为二，颜色设计公司取其中的八成，天禧设计公司的花型作为产品风格补充，取两成！诸位同仁还有没有其它意见？”
大老板发了话，还有谁敢嗦，何况他也方方面面考虑到了！
罗卫国听到湖州丝绸集团的名字时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局面不可挽回，
一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高端丝绸全部都是在湖州丝绸集团集中采购，因为林总和沈董私交甚笃的原因，湖州丝绸集团给了蓝月亮半年的账期！真丝本就价格昂贵，六个月账期就省了好几千万的周转资金；
二是据说林总和沈董两人之间还有其它方面的合作在进行中，资金盘巨大。
很显然沈希文是张小凡的女朋友，看两人亲昵的模样，搞不好已经见过了家长，大局为重的情况下，林总倾向张小凡的颜色设计无可厚非，谁也挑不出理来；
再说曹广坤也拿到了两成份额，好歹有二三百万的量，也算给了自己面子。
就这样吧！罗卫国心里无可奈何道。
曹广坤气的心头直滴血，本来局势一片大好，谁知接连两记重拳，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打的自己脸上如开了染坊一样。林德伟的意外出现，订单由一开始的自己独享变成了一家一半，沈希文的华丽亮相，最后竟然变成了自己二成份额张小凡八成份额。
自己怎么向一起合作围标的设计公司交代，怎么向投资自己设计公司的浙省面料商交代！双方签订了每年度的业绩完成要求协议，不达标他曹广坤只能走人！
刚想有所动作，手被罗卫国一把拉住，示意他不可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的场子改天再找回来便是，先去签合同。
曹广坤不是笨蛋，强行压下心头的妒忌与怒火，接过罗卫国递过来的合同，颤颤巍巍的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公司的公章，与礼台上众人说了声告辞，黯然谢幕先行离场而去......
第七十九章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张小凡双拳紧握在空中使劲的挥舞了两下，激动的高喊一声，众人为之侧目，林德雄和姜姨不禁莞尔，沈希文过来搂着张小凡手臂接受周围同行的祝贺，他们都明白：看现场情况，张小凡和蓝月亮大老板关系匪浅！接下蓝月亮集团的大单，他在南通家纺市场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既然不可为敌，那就提前示好，
况且有些设计公司也有着别样的心思，只等散场之后再与张小凡细聊。
双方签好合同后，姜姨让张小凡和沈希文去林德雄办公室坐坐，张小凡让沈希文先去自己随后就到。林德雄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朝张小凡处看了看，只见他正在和罗卫国聊着什么，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大战过后一片狼藉，交了一批朋友，树立了一片敌人，张小凡必须得消弭一些影响，至少得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
“罗总，实在不好意思，和您说声对不起，今天得罪了。”张小凡诚恳的说道，
“哪里哪里，张总今天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长安花，我该恭喜你才是，祝贺你实力更上层楼，成为南通家纺市场前十的设计公司指日可待！”话语中嘲讽之意明显，
两人虽然在公开场合基本没有交流，但不代表对对方的底细不了解，好吧，张小凡是不了解罗卫国，但罗卫国通过曹广坤的介绍对张小凡和他的公司可算了解不少，本以为稳操胜算，但最后还是漏算了沈希文。
“曹总，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看法！我张小凡是个老实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订单份额中的六成我会给屈小莉，两成我会给熊天明，我自己只留两成；你也知道我公司的大致实力，我只能做这么多，其它的分给小莉和天明你只会更加放心！”
罗卫国根本没想到张小凡这么坦率，既然张小凡签了合同，他想分给哪家做就给哪家做，蓝月亮只管画稿质量和数量就行了，张小凡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
张小凡又接着说道：
“屈小莉在业内声名显赫，罗总与她的矛盾并非不可化解，何况她这次也是损失惨重！多条朋友多条路，罗总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罗卫国当然知道最近屈小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认真思考了会，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曹广坤做人不地道，我不能不地道，行业里的规矩我也懂......”
张小凡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很小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卫国脸上阴晴变换的神色，见罗卫国没有立即反驳和进一步的表示，心里也有了底。
“销售额的5个点？”张小凡缓缓试探道，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意思两人都清楚，
罗卫国心里震惊非常，曹广坤这小心眼的玩意只肯给3个点，虽然2-3个点是行业普遍回扣，也不能说曹广坤不上道，但不得不说张小凡出手真是大方。
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回答，脸上隐晦之色尽皆退去，露出一丝微笑，伸出了右手，
张小凡也伸出了右手，
罗卫国紧紧握住，回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张小凡也说道。
罗卫国做了个有请的姿势，和张小凡一起走到礼台中央，再一次手紧握在一起，闪光灯此起彼落，相机的拍照声不停响起，张小凡在南通家纺市场的第一次高光时刻就此定格。
回去的路上，张小凡感激的说道：“谢谢！”
“谢什么，纯属意外，你应该好好谢谢姜姨和刘远洋，没有姜姨林总不会来现场，林总不来，我也派不上用场。”
张小凡郑重的点点头，突然在沈希文侧脸亲了下，沈希文轻锤了他一下羞道：“开你的车！”
.......
大家都在会议室，磕着瓜子聊着天，虽然气氛看上去很轻松，但大家都明白各自的紧张，还没到会议室门口，张小凡就大声喊道：
“小莉姐，我们赢啦！”
听到张小凡的大喊声，屈小莉猛然手一挥，瓜子漫天飞舞，脸上满是欣喜，像个小女孩一样和杜鹃和凤双瑶三人抱成一团......
杜鹃眼中隐有眼泪落下，一直不时的在偷瞄着她的邱斌见状赶紧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送过去给她，屈小莉见状调笑道：“邱老板，杜鹃是我的心腹，核心员工！挖墙脚你是想都别想，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好，找到了老板娘顺带设计师的费用也省了！”
邱冰额头见汗，双手直摇连忙说道：
“哪能，我不是这意思，您看您说的，我就是有点小想法而已.....”
众人看着邱斌由刚开始的拘谨到小意的试探的世故油滑样，均是哈哈大笑。
中午的饭在盛江来的饭店大操大办，席间张小凡和屈小莉说了罗卫国回扣的事，屈小莉没有怪张小凡的擅自主张，倒说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她不是一点不懂规矩。
陆正耀提议张小凡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宣传下公司：门口横幅要拉，大伙明天每人再送2个花篮，再买点鞭炮热闹热闹，要把与蓝月亮集团合作的事情宣传的人尽皆知才行，大伙纷纷赞同称是；邱斌在旁插话说要不要租个花车去市场上每个街道跑上两圈，没人搭理他，当他不存在，脑子不好拎不清状况，一旁的杜鹃看他可怜，盛了碗汤给他，倒是让邱斌心中一热，也算意外之喜。
一顿饭过后张小凡的激动劲差不多也过了，单就蓝月亮的订单他所得利益极小，放在一年的时间来看，每个月最多也就增加了二十多万的销售，其它都给他用来平衡了各方利益，更多的兴奋主要还是源自于帮屈小莉出了口恶气；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利好是通过与蓝月亮集团的合作，他的颜色设计公司在南通家纺市场名声大涨，对以后的市场开拓极有好处！
屈小莉虽然是最大的利益所得方，但浙江市场的业务开拓受阻，预期收益加上未知损失，仔细算下来竟是小亏！因为可以判断短时间内可能很难再打通浙江品牌服装公司的市场，还是得在家纺行业里兜兜转转；
击破了曹广坤和浙省商会南通家纺分会的谋划但也算彻底得罪了浙省商会南通分会，还树立了些未知的敌人，比如和曹广坤一起围标的设计公司到底有哪些？绑架杜鹃的人是谁？
张小凡和屈小莉在办公室边喝茶边复盘，一泡茶过后，两人相视苦笑：简直就是惨胜，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你装饰工程一体化做的怎么样了？”屈小莉不经意的问道，
“刚开始，心里还没底，设计这块我已经开始组建团队逐步接手，但施工目前还是王兴在操作，王兴你认识的吧？”
屈小莉点点头，
“王兴小工程接的太多，大中型工程据我估计没有多少经验，需要做完手上已有的两个工程我才清楚装饰工程具体怎么运作？”
屈小莉直接了当的问道：“给个具体时间，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合作装饰工程的项目，我接单，你设计施工！”
“最早也得等到第四季度才行，总得等我熟悉了才行，这次连累了你，其实我心里非常内疚！不能再坑你是不。”张小凡斟酌的回道，
屈小莉把杯中茶饮完，干净利落说道：“你有心就好！”
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深深开了张小凡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化作了一句轻语：
“走啦，再会！”
张小凡匆忙站起，带着些许心乱说道：要不再留一晚，晚上再去南通市区和潘明一聚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屈小莉不在意的说道：不用了，公司里一堆事情，还要收拾残局。
张小凡怔然无语，是呀！客户撤单，浙省客户的前期工作算是白做了.......想到又是好一阵惭愧，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这边要加快工作进度尽快给屈小莉补偿。
那头的邱斌一直在会议室陪着杜鹃，听说杜娟今天要回上海，也是依依不舍，张小凡拍拍他的肩笑侃道：“上海南通两个小时，什么时候不能见，是吧？何况你也不见得有常心！”
目送着三人的商务车远去，张小凡准备回办公室躺一会儿，紧张兴奋过后几天积累的疲惫感尽都涌了出来，说不上来的乏力和倦怠。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直接接通了电话，兰子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凡，明天上午来上海接我，我们明天出院！”
第八十章 千千结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了，张小凡心里深深的哀叹了声，有些事情处理不好是会爆炸的！
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说有点事，没有进一步说话的心情，自顾自开车走了。
先去了大哥那，刚刚包胜月打电话来说让他来门市一趟，张小凡当然知道去干嘛，
“卡里有30万，你收好，”包胜月把银行卡给了张小凡，
张小凡接过看着银行卡发呆，
“嫌钱少了？”包胜月揶揄的问道，
张小凡摇摇头，各凭本事吃饭，他不在意这些，
“上午蓝月亮投标会什么情况？”坐在一边华姐问道，她比包胜月更了解市场的动向，
“妥了。”
“恭喜呀，明天我送两个花篮去你公司！来市场三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华姐笑着说道，
张小凡苦笑着摇摇头，只回了句：
“没这么简单，后继事情比想象中烦。”
包胜月对蓝月亮招投标会的情况比华姐了解的多得多，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多少，在旁微微颔首，说道：“嗯，生意上我帮不了你多少，其它事可以找我。”
银行卡在张小凡指尖翻动，华姐毕竟是女人，心思比粗犷的包胜月细腻，察觉到了张小凡的心思，试探的问道：
“兰子还在上海？”
“明天回来，让我明早去接她！”
华姐眉头一皱，嘴唇微抿，一声叹息，起身说道：
“你大哥的朋友最近送了点安吉白茶过来，我去给你们泡点？”
“别了，华姐，有红牛不？脑子太累，有些转不动。”
包胜月神色玩味，呵呵一笑，让华姐去买；张小凡怔怔的看着红色的高跟鞋消失在门口，耳边响起了包胜月的话语声：
“两难的选择？其实不难！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选你其实很清楚，到我这来就为这事？”
张小凡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我是第一家？”
“嗯？”张小凡一时没反应包胜月意中所指，随即马上又“嗯”了一声。
“呵呵......我不是读书人，但也只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用再问别人了，只要不傻，谁都知道选谁；你的脾气性格做你大哥的多少了解一点，假如不顺耳的话你早走了。”
张小凡习惯性摸烟，包胜月把烟灰缸推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吸烟......
沈希文打了电话过来，让张小凡去盛江来店里吃饭，张小凡说道他不去了，在和我大哥有事你们吃，挂了电话。
包胜月五指有节奏的在玻璃桌面上跳动，想了想还是决然说道：
“小凡，兰子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以前的事和你详细讲过，但我知道的肯定比你更详细，你要不要听？这女人是个**烦，这也是我不喜欢兰子的原因，我一直这么认为！”
连大哥这么能混的人都说是big麻烦，可见麻烦不小；张小凡深吸了口烟，迟迟不作声，犹疑了片刻，摆摆手，示意包胜月还是别说了。
华姐穿的这么高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的敲击的声音这么响，张小凡竟然没听到，只见华姐把红牛罐往桌上一拍，“噔”的一声重响，
“别听你大哥瞎说，男人特别是你大哥这种男人只会从利益角度考虑问题！”
包胜华听了不服气了，晒笑道：
“我娶你是从利益角度考虑问题的？”
华姐冷哼了两声，刚想反击，张小凡连忙劝住，自己就够烦了，不想徒增烦恼。
“不过听你大哥说过，浙省那女孩对你挺好的？”
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个八卦的心，张小凡点点头，
“好好想想，未免没有解决办法？”华姐说道，
“别在这捣糨糊，浑水摸鱼，最后一条也摸不着！这事情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二选一，立刻马上速度解决，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包胜月埋怨的看着华姐，声音高了起来，
“我，你！张小凡既然认我们做大哥大嫂，就有话直说；我和你提过沈希文，你难道不知道张小凡该选谁？还安慰他，张小凡正在做事业，为情所困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被大哥说的哑口无言，华姐扭头看向了窗外，
包胜月正准备对张小凡进行更加深刻的教育......
华姐突然说道：“美女，挑面料呀？我们家的面料花型挺不错的，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好吧？”
张小凡也跟着华姐的语声转了过去.....
“希文，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没和夏涵去吃饭？”张小凡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华姐惊讶的捂住了嘴，三步两步走上前，拉住沈希文的手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赞道：
“你就是小凡天天挂在嘴边的沈希文呀，好漂亮的丫头，来，快坐，姐姐给你倒杯水。”
张小凡拖了张凳子放在自己身边，沈希文坐了下来，张小凡刚想问点什么，华姐赶紧插话道：
“我买红牛回来时就看见希文在挑面料了，我以为是哪家公司老板的千金，谁想竟是小凡的女朋友。”
张小凡的话戛然而止 ，不用说了，沈希文听了好一会了......
三人坐着，华姐站着，没人说话，一片沉默，
“怎么没去吃晚饭？”还是张小凡先开了口，
“我想过来找你陪你一起去，”沈希文捋了捋头发回道，
“兰子明天回来是吧？”她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接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点，想想除了兰子和我，你也不会特意去接别人。”沈希文回道。
华姐对大哥眨眨眼睛，示意这女孩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包胜月鄙视的看了华姐一样，这不是废话！
“刚才你们说的我听到了点，记得我母亲从小就教育我，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面对家里安排的婚姻，我勇敢选择的逃婚；正因为逃婚，我在西塘遇见了小凡，到了南通后我更加的了解他，也更加的喜欢他。”
沈希文没对着张小凡说这番话，他是对着包胜月说的，声音有迟缓、犹豫逐渐变得坚定，也像是某种决心，最后融成了一句话：
“我爱他！所以我不会放弃！”
包胜月是个人精，沈希文也不是个宅女，家庭遗传基因在那，这话为什么对着包胜月说他当然心神意会，包胜月重拍了下桌子，把华姐和发怔的张小凡吓了一跳，大声对张小凡说道：
“小凡，你看看，人家沈希文对你多好，直接表露心迹了；你想想看，这话该是你对她说才是，你看看你这废物样，拎不清楚轻重的东西；要不是你大哥，我都懒得说你！”
拍了拍胸脯又对沈希文说道：
“希文，你放心，只要我是这夯货大哥一天，兰子永远不可能；其实他和兰子的事我们都不赞成，你去问问小华刘远洋他们，谁同意呀！一年多了还和东东帮牵扯不清。张小凡最近事情这么多，你看看她在干嘛，在上海陪着平哥的女人小丽看病，在她的心里，小丽比张小凡还重要！”
也不知道包胜月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歪打正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张小凡的痛处，张小凡只觉心里突然说不出的难受，万箭穿心不外如是：
是呀，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最爱的女人却不在身边，幸好沈希文在身边陪着自己，也多亏了她.....
华姐却是不依不饶，讥讽包胜月道：“张小凡是夯货你这做大哥的又是什么，也是夯货？我嫁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混江湖？再说了，人家兰子有情有义，与我年轻时到有几分相像。”
夫妻俩有准备开始辩嘴，张小凡啼笑皆非，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
大哥看似豪爽，其实心思颇为细腻，但沈希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呀！
沈希文调解着说道：
“大哥，大嫂，别吵啦，麻烦两位操心了；我对小凡的心意相信你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小凡的各位朋友也是明明白白，希望我和小凡的感情能得到大家的祝福，先在此谢谢大嫂了！”
既然沈希文都这么说了，华姐也息了争辩的心思，问张小凡沈希文一起吃晚饭？沈希文说盛江来还在饭店等着，反问两人是不是一起去，二人摇头说晚上还有事要去印染厂跟单，下次吧。
看着张小凡和沈希文驾车而去，华姐冷不丁冒了一句：
“别看沈希文年纪轻轻，心机不浅，兰子不一定斗得过她。”
“家学渊源，兰子输定了；情网千千结，小凡没得翻啊！”
包胜月干净利落的回道。
第八十一章 花火
兰子和小丽回到叠石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路上张小凡和兰子聊着最近她不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倒是顺畅愉快。
小丽的左手还是有些不利索，但基本生活已经能够自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平哥还在看守所，一个弱女子在市场上没有任何技能以后的生活艰难可以预料；关于这个问题张小凡已经想了好久，只是好多天没见，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怕给小丽乘人之危的看法。
去上海之前也和阿健打过招呼，提到小丽今天出院，中午一起吃个饭，把老徐的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下，总不能一直拖着。
兰子毕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为了不让小丽产生孤立无援没人帮忙说话的感觉，张小凡来志浩的时候顺道把阳阳一并接了过来，盛江来、夏涵、沈希文、阿健已经在包厢里等着，张小凡把小丽扶到了主位，兰子挨着小丽，自己在沈希文和兰子中间。
问候的话说完，菜过五味，看着气氛也差不多了，张小凡斟酌着语言的先后顺序先开了口：
“丽姐，平哥在里面也不是办法，我这有个解决方法我先说说看你觉行不行？”
小丽放下了筷子，眼睛看向了张小凡，兰子、阳阳没反应，但手中的筷子明显的慢了下来，
小丽笑了笑，说道：
“张总你说。”
“额......你看能不能这样，兰子说你的左手恢复情况还不错，再过几个月能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完全恢复也有可能......”
兰子这时插话大声道：“张小凡，不可能！完全恢复不可能！”
神色有些勉强，场面又冷下来的趋势，小丽按着兰子的手，平静的说道：
“别听兰丫头瞎说，张总，你继续说。”
“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对老徐的民事诉讼就这么算了，平哥那边能不能请他改下证词，本来就是一帮小孩的事是吧，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大家以后还在市场上赚钱，没有必要闹的这么僵，至于补偿你开个价，我和老徐想想办法凑一凑！”
张小凡一气呵成，把目的说了出来。
兰子没在插话，只是有些生气，把酒杯重重的敲在了桌上。
倒是没心眼的阳阳帮张小凡说了一句他自己千万不能说的话：
“小丽姐，你手都这样了，平哥不出来给你遮风挡雨，你在市场待不了。”
小丽跟了平哥十多年，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老徐和平哥的矛盾她在医院的时候夜深人静时也仔细想过，知道张小凡无论出于什么考虑，提出的条件没有偏帮老徐，但手已不能活动自如，平哥就算出来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未知......
都到这样子了，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场间众人静悄悄，等着小丽的回答，
兰子这时说道：“算上小凡给的5万，阳阳的3万，小丽姐自己掏了3万，前期的治疗费用已经用了11万，医生说不可能百分百恢复，能够恢复到以前手指技能的八成到九成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小丽姐这么年轻，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我们也不多要，每年2万生活费，20年40万，老徐最少要赔50万！”
极度荒诞的感觉涌上了张小凡心头，他在等着小丽开口提条件，你作为我的女朋友反而替小丽喊出价钱来，作为兰子亲密男友的自己该怎么接话，外人肯定会有种“兰子说的话就代表张小凡的想法”的错觉。
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不过脑子呀！就算小丽是你的好姐妹，但你也稍微站在我的立场说点话行不行？这个价格报出来就很难还价了。
夏涵是个直脾气，直接拍桌子不干了，盛江来拦都没拦住，由于沈希文的原因她现在是越看兰子越不顺眼，反正原来关系也一般，嘲着兰子说道：
“兰子，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作为外人我也来讲个公道话：说刚才那话的时候拜托你动动脑子想一想！老徐现在在外面，还在和他老婆闹离婚，他哪里来的钱赔小丽？这钱全是你男朋友辛辛苦苦挣出来帮老徐垫上的！
你知道张小凡这段时间有多辛苦，事情有多少吗？也是，你根本不知道，因为张小凡把你照顾的太好了，你真当你男友的钱是大风刮在地上随便捡捡的吗？
作为外人我都看的心疼，你看看你男朋友是不是瘦了许多，你再想想你最近在哪里？要不是沈希文照顾......”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面色大变的盛江来捂住了嘴。
气氛诡异一般的安静，包厢里突然之间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盛江来和阿健心知肚明沈希文和兰子之间的矛盾激化是迟早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竟被夏涵当场有意或者无意的说了出来，太快了！包括张小凡谁也没反应过来，宕机在桌前。
对于第三者插足，女人的直觉是完全没有科学逻辑的准确；从今天第一眼看到沈希文时，看着她对张小凡温柔的小动作，注视着张小凡时眼波流转的情意，兰子的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刚认识的时候虽然有些苗头，但自己不在家几个星期，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她刚才也不是不想站在张小凡的立场上好好说话，但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在怄气，这些话都说出了口......
夏涵虽然没把话说全，但未说完的话她怎么会不清楚！
兰子怔住了，脑子里想的越来越多，眼泪不知不觉一粒一粒掉了下来，由雨滴变成小溪有汇成江海之势！
张小凡最看不得兰子哭泣，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拭兰子眼中的泪水，兰子手一挥把张小凡的手臂狠狠甩开，任由着自己泪流满面。
不管不顾，作势起身就想走，被身旁的小丽一把抓住，低喝了句：
“你今天只要出了这门就再无可能，你自己想清楚！”
兰子立在当场，张小凡拽着她的手臂，颓然无力的又坐了下来。
夏涵心里暗叹了一声：可惜！
沈希文拍拍张小凡的肩，示意他与自己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兰子身旁，取出纸巾边帮兰子擦着眼泪边在耳边悄悄说着些什么，兰子渐渐止住了泪水，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沈希文，停住了了哭泣......
小丽看兰子情绪也稳定了，接着前面的话茬说道：
“张总，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兰子刚才确实没脑子，不帮自己老公说话净帮着我这外人！你别介意；老家的人在南通家纺市场做生意的蛮多的，我准备在市场上开个饭店，也能自力更生，兰子也能偶尔来帮帮忙，即使以后有了万一，也不怕没了着落；
我自己还有点积蓄，不瞒你说，小20万还是有的，你那边根本不需要50万了，你已经给了我5万再给我25万就可以，假如还有余钱算你的投资；老徐那边的民事诉讼就算了，平哥那边我只能是和他说一下，我的意见他不一定会听，这样你看行不行？”
沈希文偷偷感慨了句：厉害！话里话外把张小凡吃得死死的，后路全部想好：按南通家纺市场的发展前景，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再把兰子拖进去，等于是借上了小凡越来越强大的人际关系，未免没有做大的可能。
但确实看得出来小丽和兰子的关系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不知道两人身上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张小凡和阿健商量的底线就在30万左右，张小凡看了眼阿健，阿健点点头，张小凡说道：
“那行，小丽姐，大家都不算外人，既然你想好了我照办就是了，还是给你30万，兰子给你的5万就算她在你饭店的股份好了，最终不管你投多少，兰子至少占5万的股份，你看怎么样？”
“行！这样蛮好。”小丽爽快的回道，
“钱我待会到公司给你，好久没去我公司看看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坐会，顺便签个协议。”
小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张小凡心底长吁了一口气，作为老徐的朋友，该他做的事他都做完了，其它就是老徐阿健和平哥、警察的斡旋了，以后就算和老徐之间有不合发生，别人也挑不出个理。
我去！兰子和沈希文竟然在那说起了悄悄话，
不知道沈希文给兰子画了什么鬼画符，竟把兰子哄住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十二章 让改变发生
兰子上了沈希文的车先行一步，张小凡看着这一幕正自琢磨着怎么一回事，盛江来拍拍张小凡的肩感慨的叹息了声，唏嘘说道：
“小凡，兰子虽然步入社会比希文早，但论手段和心计拍马也赶不上沈希文，这回怕不是被整的明明白白。”
冷哼声跟了上来，夏涵略带讥嘲的口气说道：
“张小凡你还算个男人不，本来该你亲自去面对的事情，反而是我们希文帮你擦屁股善后，你脸红不红，惭不惭愧？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不知道用几辈子的福气修来了沈希文的倒贴。”
撇撇细唇又说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凡事都要做的光飘，哪怕是不地道也不能让别人挑了理，讲究人那，我们普通老百姓是比不了。”
张小凡面有赧颜，被夏涵一阵抢白批的哑口无言，
盛江来轻咳了声，张小凡回头望去，看见阿健和小丽边说边聊从后面走了过来......
沈希文和兰子把自己办公室反锁，在里面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张小凡没法，只能把众人引到了会议室，一共草拟了两份协议：一份是小丽放弃对老徐提起法院民事诉讼的协议书，一份是兰子的入股协议书；小丽确认好后张小凡打印了正稿给小丽签了字。
又坐了会，等张小凡送小丽阳阳出门的时候，小丽把张小凡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小凡，你对兰子确实好，做姐姐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兰子单纯的不知道说傻还是可爱，在医院的时候和我讲了不少关于沈希文的事情，唉！”
又是一声叹息，小丽摇摇头，沉默半晌，接着说道：
“我知道沈希文家世好，对你的事业发展是绝大助力，这点兰子比不了；你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姐姐也不能发表太多意见，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张小凡低着头说道，
“兰子从小命苦，一路走来颇多坎坷，无论你有再多想法，你都不能把兰子抛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兰子看上去有很多朋友，但能护的了她周全的只有你！”
昨天包胜月也提到了这个问题，今天看小丽话里透着的意思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张小凡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现在不是开口的最好时机；
但就算是寒子，据说比包胜月势力更庞大行事更狠辣无情的寒子，两年后的他未必会怕了他！
小丽深深注视着张小凡，等着张小凡的回答，
张小凡肯定的点点头，坚定的说道：
“丽姐你放心，兰子本是我所爱，不管最后面临什么局面，我一定会和她一起面对！”
小丽笑了笑，上了阿健的车，走了；她还要和阿健一起去看守所看下平哥，他们还有后继的事情要商量，
平哥？张小凡嘴角斜了个好看的弧度，一个月前自己对他还隐隐畏惧，但随着自己实力的壮大，如今想来也就那么回事吧。
沈希文和兰子还没出来，张小凡坐在会议室双腿翘在桌上抽烟，感情的事他这两天算是想开了：未见到兰子之前他以为他能下狠心说分手，但只要一听到她的哭声自己立马落荒而逃，毫无招架之力，根本不是对手！他做不了这个艰难的选择，既然不能掌控，那就逆来顺受！夏涵刚刚说他是缩头乌龟，乌龟就乌龟，底盘厚且扎实，至少不会翻车！
正自打着如意算盘，磊磊玲玲走了进来，
“张总，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下，”玲玲边说边去把窗子推开，
“什么事？”
“最近客户增加了好多，蓝月亮的订单要求又高，玲玲那边又走了两个设计师，人手有些不够了，”磊磊回道。
“不是让你们自己去招的吗？你们在设计公司的朋友那么多，去挖墙脚呀！我们公司设计师的薪水在市场上算是高薪了吧？我自己没挣多少全给你们了。”
累累腼腆的笑了笑，说道：
“最近旺季，大部分设计公司的薪水又都欠了一个月，他们走人怕最后一个月的薪水拿不到，所以没人愿意动。”
接着递过来一张纸，张小凡放下腿坐好接过，
“通大暑期招聘会？这招聘会应该是面向学生的吧，原则上我们不招刚毕业的学生；磊磊，你确定你是去招员工而不是找女朋友？”张小凡玩味的看着他问道，
磊磊闹了个大红脸回道：
“还有社会人员和往届生会来参加的，您看表格下面的报名人数接近1000了。”
“那行，你们去准备吧，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要去看下紫羽家纺的新展厅装修进度和我们科创园办公室的装修情况；对了！印花和款式我大概只要四五个人就行了，再坚持两个月我们就不缺人手了；顺便室内设计也写上，看看有没有高手来应聘。”
磊磊和玲玲还是站在那没走，张小凡纳闷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还没报名，外部报名已经来不及了......这张表格是磊磊刚从南通人才网上打印下来的。”玲玲小声的说了句，
乌鸦在三人的头顶上呱呱的飞过，羽毛落了张小凡一头......
“紫琅学院也有名额，你得打个电话给赵紫薇赵主任才行，”磊磊又补充了句，
给赵紫薇通完电话，张小凡反而迟疑起来：磊磊玲玲与赵紫薇不熟，招聘会势必需要自己亲自到场，多线作战，分身无术，明天自己走不开，真是个难办的事。
“你们在商量什么呢？”沈希文和兰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磊磊拍马屁的功夫见长，没等张小凡说话，抢先把招聘会的事情详细又说了一遍。
“我去吧！我和赵紫薇熟，我负责现场，不懂的地方玲玲磊磊再帮忙。”兰子脱口而出。
满满的难以置信，除了沈希文，大家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敢相信这话竟从兰子嘴里说了出来，看见张小凡用见鬼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兰子声音涓涓如流水道：
“怎么啦，我不能去吗？”
“能，能！”张小凡赶紧回道，兰子以前只是懒习惯了，不代表她没有能力，张小凡一直这么认为。
让磊磊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张小凡神情玩味的看着兰子和沈希文，上午还要死要活，下午好似姐妹，反差实在太大，好奇的问道：
“什么情况，能说下不？”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不愧是语文老师，沈希文出口成佛。
沈希文在张小凡眼中越来越莫测高深：二女肯定达成了某种妥协，不说就不说，我反而乐得清闲自在，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的张小凡如是想到。
盛江来现在到饭点就会让张小凡过来吃饭，他的饭店已经变成了张小凡的食堂，在夏涵还在南通家纺市场过暑假的情况下；用沈希文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吃的自己家姐妹的饭店，不吃白不吃。
盛江来听了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连连说道：“那是，随便吃，只要几位高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夏涵重重掐了把他的胳膊，疼的盛江来龇牙咧嘴，沈希文佯装惊讶的说道：
“看看，还好闺蜜呢，还没过门已经开始扒家了。”
盛江来乐得合不拢嘴，夏涵狠狠瞪了沈希文一眼，沈希文狠狠又瞪了回去。
等沈希文和夏涵坐电梯回了房间，张小凡和兰子与盛江来说了再见各回各家，
好久没在家住过了，张小凡刚准备把覆在家具和床上的罩布拿掉，兰子已经扑上来抱住了她，温润炙热的嘴唇带着轻微的喘息贴了上来；张小凡也是憋了好久，自然是热烈回应，兰子的手开始去解他牛仔裤的皮带......
张小凡心头泛起一圈奇异的感觉：兰子不怎么喜欢床上的事情，所以没有例外每次都是他主动，今天是怎么啦？涟漪转瞬即逝，她的动作带来的更多的是未知的新鲜感和刺激感。
兰子今晚特别兴奋，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不停地涌上来，撞在礁石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泡沫，像给海岸镶上了玉色的花边，潮水此起彼伏连续冲击了两三次，猛烈的浪花才渐渐退去，软软的白玉般的细沙方才露出了海面.....
兰子紧紧拥着张小凡沉沉睡去，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些许忧愁；张小凡也是筋疲力尽，看着兰子的眼中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轻抚兰子的婴儿般细润的脸庞，心想现在兰子的神色才是她内心最深处的心情吧。
放在兰子脸上的手微微颤抖，对自己内心深处最卑微最渺小的人格产生了重重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突然，这时兰子在张小凡手臂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喃喃自语道：
“一年之约......”
第八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一起
按照昨天说好的安排，今天兵分三路，磊磊宝马5系带兰子和玲玲去通大招聘会，沈希文夏涵ml350去市区银行帮张小凡新公司开户注资，张小凡破宝来去紫羽家纺南通市区形象旗舰店装修现场，王兴待会也会过去；最后全部在香浣纱大酒店集合。
夏季是家纺设计的超级旺季，但却是家纺门店的超级淡季，所以门店的装修升级一般都是安排在夏天，等张小凡到现场时，整个展厅已经全部被清空，已经有工人到了现场，正在进行拆卸吊顶、吊灯、合成地板等工作，五六个展厅的店员在一旁帮忙打扫现场。
店长是张小凡的熟人，紫羽家纺的老员工了，张小凡叫她芳姐，这不，在和她聊着天......
作为一个店长，能说会道是基本技能，芳姐吧啦吧啦和张小凡说道：
“张总，你们也是赶的正巧，六月中旬接到公司营销部通知说展厅要升级装修，我立刻制定计划安排清仓促销，短短十天，你知道我们形象店做了多少销售？”
“多少？”张小凡顺着话茬说道，
“整整600多万，平均每天60多万，对面乐天伦家纺展厅门店生生被我们紫羽家纺比了下去，以我们紫羽家纺的发展势头超过他们乐天伦家纺指日可待！”芳姐得意地说道。
看着张小凡静静听着没什么表示，芳姐又说道：
“紫羽家纺在徐总的领导下是越来越好了，张总，听说这次展厅装修的单子是徐总给你的，连小宋总的面子也没给？”
卧槽！张小凡心里暗暗骂了句，什么个情况！宋云杰的八卦怎么传到市区展厅来了，紫羽家纺公司里谁又在兴风作浪。
张小凡没动声色，问道：
“芳姐，大家老同事一场，关系还不错，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还有宋云杰的事情就此打住，别再提了，小心被有心人当了枪使！”
芳姐搓搓手，讪讪说道：
“这不是公司里刚成立大培训部，我作为我们紫羽家纺最大面积的旗舰形象店的店长，调总部当个经理总监我不敢想，但凭我多年的实战培训经验当个副经理副总监应该绰绰有余吧。”
芳姐的资历和工作能力摆在这，按道理正常提申请走流程机会很大，怎么还会找到自己？想到了一个可能，张小凡语气一肃问道：
“公司里最近发生了什么，需要我拜托徐总给你打招呼？”
“您不知道呀？”芳姐讶然道，
张小凡这段时间忙着对付曹广坤，其间本该去趟紫羽家纺亲自和徐兵碰个头，但那时正逢杜鹃出事也没去成；王兴紫羽家纺除了徐兵一个人也不认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芳姐不提也罢，既然这么一说，张小凡脑子里警铃大作，徐兵这段时间除了自己给他打电话，他竟然一个电话没有，好歹旗舰店这么重要的工程总要叮嘱两句吧。
“芳姐，你能别墨迹不，快点说！”张小凡急道，
“上海集团公司空降了两位总监下来，一位任人事部经理，一位财务部经理，据说是喝过洋墨水的，大老板说是为了让企业逐步与国际化接轨。”芳姐回道，
呵呵，有点意思呀！宋辉为了扶儿子上位也算拼了！芳姐地位太低看的不明白，张小凡怎么会看不明白：
宋云杰上次狼狈回了上海还不是因为紫羽家纺没有自己的心腹和班底，被徐兵不费吹灰之力就轰回了上海；这次算是长记性了，知道先安插心腹手下了......
人力资源这块暂时对自己没影响，财务部可就花样多了，草泥马！张小凡一句国骂出了口。
张小凡说道：
“芳姐，你的事我会和徐总提，但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我只能承诺我保证把你的要求带到。”
“那就行，那就行！我只是想让徐总知道像我们这些基层员工也有为企业做更大贡献的决心和心愿而已！”芳姐喜笑颜开。
张小凡习惯性摸烟，点上，抽了一口，缓缓问道：
“芳姐，公司里有没有派工程监理过来，是老王还是老刘？
“不，都不是，好像与你是本家，也姓张。”芳姐想了想回道。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徐兵上上次在酒桌上与他提到过的两人都没来，来了个新人。
和芳姐打了声招呼说自己随便逛逛，踱步到了二楼窗口，烟又点上了一根，在思考可能要面对的局面和突发情况。
楼道上响起了王兴大大咧咧的说话声，张小凡回过头，一脸沉重的看着王兴、高奇和黄斐三人。
“怎么拉，怎么每次见面总感觉有人欠了你八个亿似的，一副苦瓜脸。”
王兴笑嘻嘻的说道，
“紫羽家纺一位姓张的工程监理你和他碰过面没？”张小凡没搭理王兴的调侃，直入切入主题问道，
“有见过呀，第一天我们进场的时候他就过来过了，见人笑嘻嘻，蛮好相处的！看了下我们进场的材料还说用料扎实、都是名牌板材之类的话；你放心，规矩我懂，临走的时候，我塞了一条芙蓉王一条硬中华给他，他收了。”
场面上王兴不会差，张小凡点点头，又问道：
“紫羽家纺的工程预付款给了多少，南通家纺市场上的行情一般是前中后期各30%，但徐兵特批又加了10%，说是用料一定要健康环保！”
看上去一切正常，难道只是自己多疑？张小凡心道，但不安还是在蔓延......
张小凡把自己的顾虑和紫羽家纺最近发生的人事变动给三人特别是王兴讲了一遍，
特别叮嘱王兴一定要把好材料关，所有施工图、电路图等任何图纸的改动都必须让紫羽家纺的相关负责人签字才能施工；
另外他自己一有空也会来展厅盯着。
又问道科创园那边进度怎么样，王兴说这两天地砖全部铺好后就可以让盛江来进场铺设电脑线路了，张小凡说了声一起去现场看下，上车的时候王兴自己一人开车，示意高奇和黄斐坐到自己车上。
高奇是个聪明人，系好安全带后就问道：
“张总，什么事要吩咐的？”
张小凡把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担心说了出来：
“王兴这人没坏心，既然他对别人没坏心，他想当然的认为其他人对他也不会有坏心，但紫羽家纺内部环境有变化，必须得留个心眼！高奇呀，紫羽家纺展厅工程是我们新公司的第一个工程，还牵涉到后面其它家纺企业的订单情况，务必一炮打响，不能有一丝纰漏！
站在我的角度上说，我很不喜欢与我还不熟就和我笑嘻嘻的人，俗话说得好‘脸上笑嘻嘻，背后ma卖批’，这个姓张的工程监理不得不防，包括紫羽家纺所有派过来的工程部的人和管理人员都留个心眼；
工程开始了，你会更辛苦，我想请你每天做到最早来开门最晚走锁门，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高奇当然明白紫羽家纺展厅工程的重要性，重重点了头答应了。
张小凡又对黄斐说道：
“ 黄斐，高奇，你们俩都会开车的吧？”
两人说都会，
“那好，我待会把车留给你们，刚才我说的所有的图纸改动都要工程监理签字还不够！姓张的的工程监理签字没多大用，假如王兴没空的话，你们两个谁有空就谁去紫羽家纺，徐兵签不签字不重要，但一定要让新来的财务经理把字签了，哪怕以前没这规矩也得让徐总带你们去财务室签字，预防最后结账时扯皮！”
黄斐点头嗯了声，说道：“我待会回去再和高奇把效果图施工图再对一遍，尽量少出疏漏。”
张小凡沉沉叹了口气说道：
“假如紫羽家纺人员没有变化，这个工程顺顺当当，现在可不好说了，工程要做成样板工程，还必须保证徐兵的位置不动摇......一个工程千变万化，怎么可能不犯错误，只能加倍小心了！”
心里暗暗道：人手还是不够呀，小何怎么到现在还没给电话自己......急死人了。
在科创园新公司办公区里和王兴边看边聊现场情况，张小凡还比较满意，王兴做做小工程确实还不错！刚才脑子里事情太多，张小凡这时候才想起高奇和黄斐的住宿问题，
“高奇，你们现在还住宾馆？”
“没有，我们在学田小区租了个两室一厅，和黄斐一人一间。”
“房租多少？”
“1000元一月，先交了3000元，”
“身上钱还够不，我给你们先预支10000怎么样，算你们的年底奖金里面！”
高奇刚想傲娇的说不要，黄斐拍了拍他手臂，都穷的天天在宿舍吃方便面，还在这装b装高冷！抢先说道：“好！”
张小凡笑着指了指高奇，没好气的说道：“迟早遭雷劈。”
手机响了起来，是磊磊的电话，张小凡接起：
“张总，今天一个好的设计师都没招到，收了一堆应届生的简历，全跑到天禧设计公司那边去了，他们公司的底薪2500，提成400-500，目前南通家纺市场设计公司的最高薪水；
小许今天也被派过来招聘，他和我说，他们公司准备所有等级的花型全部降价搞促销扩大市场份额！一级设计画稿原先3000元的市场价他们准备2500元就开始卖了。”
天雷滚滚，惊天大新闻！
第八十四章 兰子的真实面目？
花型降价，有点意思，看来是准备弥补蓝月家集团订单损失的后遗症了，有人对曹广坤施加了业绩压力呀，不过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张小凡心道。
“慌什么慌，曹广坤怎么想是他的事，暂时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影响！假如你那边结束了，就去香浣纱酒店等着。”说完挂了电话。
又对王兴说道：
“王兴，新办公区这星期有得结束吗？”
“有的。”王兴回道，
“行，那下午让兰子去买办公家具，我要去紫羽家纺一趟，走吧，一起去吃个饭。”
张小凡看着磊磊带来的简历发呆，耳朵里听着磊磊在和其他人说上午招聘会的场面：
“今天算得上人山人海，整个主教学楼一楼全部是招聘现场，我们家纺市场的设计公司被安排在一个大教室里，天禧的广告板一放出来整个教室就全炸了！
啧啧！天禧的名头加上这待遇，没人抢得过它，大凡有工作经验的设计师基本全去天禧那边了，我稍微估算了下，比其他设计公司至少多赚2000块一个月，看来准备走规模产业化路线了！
张总曾经戏言过：设计行业虽然看上去高大上，其实比纺织工人好不了多少，只不过加工生产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设计行业是‘智力密集型产业’罢了，不想，果真一语成谶。
张总，你说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会不会跑曹广坤那去的？”
兰子的声音响起：
“磊磊，你是不是做设计做傻了？同样做设计，曹广坤这几年赚了大钱，小凡却在勉强维持赚的小钱是为什么你想不明白，是小凡水平比曹广坤差吗？
南通家纺市场上的设计公司我听小凡提过，只有三四家是交保险签合同的，我们颜色设计就是其中一家，当初老徐为这事还和张小凡吵过一架；老徐想赚快钱，假如我们当时工资低点不交保险小凡早就发了，一年赚一两百万轻轻松松的事，每年这上面就能省下三四十万的纯利润；可小凡死脑筋，怎么复杂怎么来，还去帮你们找宿舍租房子，连我心里都骂他是个逗b，但你想想公司的设计师基本没怎么离职过，除了小许和小周。
你别忘了，正式员工是签了合同的，我好像记得开过年来三月份才全部续签的吧。”
兰子从小学习环境那么差，还能考上大学，说不聪明那是假的，听着兰子在那侃侃而谈......竟然被沈希文刺激成这样子，张小凡暗暗心道。
“但影响还是有的！”玲玲说道，
“我们公司一直以来就是走的精品路线，价钱肯定不能降，只能对画稿的设计水准再精益求精，现在我印花组人手紧缺特别是有几年工作经验的熟手经曹广坤这么一搅局，基本没有招到的可能了；远视的人不常有，短视的可不少，设计师虽然在南通家纺市场是个香饽饽，但说到底还是个青春饭，谁不想称年轻多赚点！”
张小凡还是看着学生的简历发愣，不发表意见，让他们自己聊......
语言再长，也有尽时，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气氛寂寥了起来，只听见王兴在那剥瓜子的声音，张小凡很想让服务员上个西瓜给他，
兰子非江浙的小家碧玉，不似沈希文的吴侬软语，但特点鲜明，当时张小凡也被她的妖媚的声音迷得神魂颠倒，特别是某些事儿发出的声音，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的语声在包厢里响起：
“我们现有的设计师都是设计画稿从头做到尾都是一个人，包括客户改稿；我在玲玲那待过一段时间，感觉的出老员工对客户改稿不厌其烦，最怕的也是客户在那里吧嗦改这改那，玲玲应该也知道，到了改稿环节，涉及到的技术上的问题基本没有，全是客户的主观印象和没事找事，还不如由新手组成另设一个组专门改稿和调色；
这样老手全心全意开发新发型，新手由于和客户直接沟通经验也长的比较快，锻炼好了直接转到设计部去；客户也接触不到老手设计师，断掉了他们接私活的可能性！你么看呢？”
兰子毕竟和张小凡在一起年余，以前对公司的事情只是不上心，不代表不知道；
玲玲思考了好一会，悄声说道：
“这应对方法不错，新手的底薪比较低，假如工作效率提高了，总的工资的费用倒反而降了张总,这单独改稿的提成怎么算？”
没等张小凡回答，身旁的兰子不假颜色已经回道：
“没有提成！新手没有提成，只有底薪；小凡做事太面面俱到，力求完美，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市场上有些公司新手还收培训费呢！公司规模眼看着越来越大，以后工作一年以内的新员工我想就不发提成了。”
磊磊惊愕的看着兰子.....因为张小凡嫡系的缘故，他太了解兰子以前的颓废模样了，这还是以前那个懒懒散散，对公司任何事情都不上心、无所谓态度的兰子吗！女人翻脸如翻书，但那是指情绪上的变化，工作上也能说变就变？
不愧是以前家纺市场道上大佬寒子的女人，也许这才是兰子，不，兰姐的真实面目。
王兴也是被兰子的霸气侧漏给吓住了，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怔怔的注视着兰子，
反差太大太大，以前在地，现在在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刻她是全场的焦点！
张小凡把手上的简历丢给玲玲，这才说道：
“简历我刚刚看过了，老规矩，女生优先，比较耐心和细心；假如是新手，我的承受极限是10人，具体的事你们和兰子商量，就别找我了！”
张小凡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明白，点了点头。
吃完午饭，王兴三人去工地，沈希文把自己的车给张小凡，和兰子磊磊他们一起去挑办公家具，
兰子的改变恰到时候，两件烦心事不知不觉去了一件，张小凡赶往紫羽家纺见徐兵，顺便看下刚刚来的两位空降兵！
由紫羽家纺财务部的位置就可以看出财务部在紫羽家纺的重要地位，最里间是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和财务部紧挨着董事长办公室，各占一边。
徐兵烟瘾极大，一天连发带抽三包都打不住，张小凡烟不离手就是他带出来了；不过，听徐兵提过，他的烟都是大老板宋辉整箱整箱买了放他办公室。
徐兵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张小凡也就没那么拘束了，打了招呼后直接走到徐兵办公桌书架前，蹲下打开柜门，拿起两条软中......
“哎，哎，干嘛呢？”徐兵嚷道 ，
“什么干嘛，拿烟呀，替嫂子帮你戒烟！前次见到她不是还说要生二胎的吗？对了，你们开始造小人没？”
“你多久没见过她了，快三个月了！”徐兵脸色柔和起来，笑了笑，
“啊？恭喜恭喜！那你不是要换房子了，两小孩现在120平的房子太小了吧？”最近老妈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说南通房价蹭蹭的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房子的话题脱口而出，
徐兵沉默了下来，突然不说话了，张小凡愕然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怎么啦？”
“没什么，我前段时间刚去御府豪庭定了套联排别墅，首付180万，你嫂子全职太太，算是把这几年的积蓄全砸进去了！”
张小凡若有所思，点点头，心下感慨都不是简单人呀，这话说的真是讲究！
“新来的两位经理好打交道不？”徐兵开了头，张小凡总得接着，
“暂时相安无事，人事部的经理姓孙，问题不是太大；财务部的倒是姓宋.....”
“姓宋？大老板家的亲戚？”张小凡好奇的问道，
“**不离十。”徐兵点头回道，
张小凡把关照高奇的话再和徐兵说了下，徐兵发了根烟给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你小心点是没错，但公司自有流程在，只要老张还做着工程监理，他就也是流程中的一部分，让他签字就可以了！”
卧槽，徐兵这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后发制人，借紫羽家纺展厅的工程让自己先打头阵嘛，唉！又被他算计了，上次宋云杰的事情回头细想好像也是一个套路；
但也没话说，徐兵刚刚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他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老婆要养，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势不得已呀！
尼玛，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什么房子的事！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巴掌，张小凡心里如是想到。
徐兵陷在厚厚的老板椅里悠然抽着烟，等他想明白呢！
张小凡也不矫情，三年多来也习惯了徐兵的处事风格，不是这么稳重的人也不可能在职业经理人的位置上越爬越高，想想潘明一不也是这样。
职业经理人都是老妖怪啊！
最近的他心态起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心一横，说道：
“好处？”
“旗舰店新形象假如成功，紫羽家纺所有加盟店装修设计图全部外包给你！”
“成交！”
第八十五章 与宋志飞的第一次见面
出了徐兵的办公室，透着着玻璃幕墙向财务部里张望，坐在那张宽大办公桌后面的身影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紫羽家纺的深蓝色西服职业套装，显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应该是在签字吧，因为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很显然是紫羽家纺的供货商。
体面人呀！手里还夹着两条烟，就不进去打招呼了，迟早会见面的！张小凡心道。
打了个电话给兰子，说自己先回公司了，让兰子挑好家具直接回市场，他得回去到周边同行公司了解下曹广坤的核弹风暴对市场的影响有多大，小设计公司应该是很难生存了，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
刚到楼下准备去前台调戏下小罗妹子再走，有电话打了过来，看了电话号码，心中一个激灵，按了接听键，
“张总，今晚六点我请同事在濠河人家吃晚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
有呀，招大神的事情重中之重，必须得有时间！
张小凡问了饭店的地址，请了多少人，是不是有目标人物后应了下来。
一边又给兰子发了短消息说挑完家具直接去濠河人家订包厢，顺便把地址发给了她；一边向前台走去，也不说话，支着下巴迷之微笑般看着小罗，
前台有两个女孩，另外一个张小凡不认识，紫羽家纺总部的迎宾前台必须得漂亮，小罗被看的俏脸粉红，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总，过来找徐总的吗？”
“嗯，刚聊完，小罗妹子，我想起一件事来，从我来了紫羽，到现在还没问过你有没有男朋友，好像以前在公司就没见过有男孩子下班来接过你？”
小罗的面容由粉色变成红色，娇艳如盛开的玫瑰，轻声说道：
“我刚过完21岁生日，哪里来个男朋友，想找家里也不同意呀！”
他自己感觉也有点邪乎，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去沾花惹草，今天却偏偏和小罗杠上了，嘴角诡魅的翘起问道：
“小罗，我帮你介绍个怎么样？”
小罗额头已经低了下去，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起，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张总，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上次陪你过来的那女孩好漂亮，你和她分手啦？”
我去，这脑洞有点大，张小凡啼笑皆非，他想的是磊磊来着，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女孩突然站的笔直对着侧面的一个人影喊道：
“宋总监好！”
“小罗，你是怎么回事，公司规章制度上写得明明白白上班时间不允许和外来人员长时间闲聊，我在这都站了一分钟了！”
小罗慌忙也站直了身体，低下头扳着手指不敢回答，
“待会我让行政部把罚款单送过来你签个钱，按照规章制度一次100元。”
小罗小嘴一瘪，睫毛微垂，眼看着就要哭了下来.....
“宋总监是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小凡伸出手掌迎向他走了过来，
张小凡这话冠冕堂皇，你说恭维吧不完全是，说嘲讽吧好像也有点，宋志飞是哭笑不得；大厅外面那辆奔驰ml350应该是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公司里没人开奔驰，搞不好是哪家的公子哥！挤出笑容向前走了两步和张小凡握手问道：
“敢问您是？”
“张小凡，颜色设计公司的张小凡，前紫羽家纺的设计总监张小凡！”直面宋志飞的眼神张小凡大方的回道，
“啊？幸会幸会，原来是张总，今天是过来找徐总谈事情的？谈好了吗？”宋志飞语气亲切的问道，
“主要是沟通下展厅的事情，徐总还有些细处要交代一下！他比较忙，谈完我就下来了，正好看见老同事，顺便聊了两句；宋总监，紫羽家纺一直和我关系紧密，我不算外来人员吧？”
“不算，当然不算！张总可算是我们紫羽家纺的有功之臣！”
“那小罗的罚单？”
“是我的疏忽，就当我没说过！”宋志飞笑容满面的回道，
“够兄弟，宋总监，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便饭？”张小凡问道，
“今天就不了，我还有点事，改天再约，改天再约，你们聊，我先行一步！”
目送宋志飞离去的背影，张小凡又坐到前台的椅子上，刚刚与宋志飞的对话就是一场试探！他说的全是虚词：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和展厅的时候，特意观察的宋志飞的面部表情动作，除了一瞬间的讶异之外，他对自己的经历和现在在做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段时间是正值品牌家纺企业备货期，去财务部签单和结账的数以百计，再加上宋志飞刚到紫羽家纺没几天千头万绪等着他去理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么熟悉？
有备而来呀！
想得出神，习惯性摸烟，小罗娇声道：“张总，公司内部不允许抽烟，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徐总办公室是大老板特批可以抽烟的地方，要不，你再去坐坐？”
张小凡笑了笑，和小罗打了声招呼说下次请她吃饭，开车走了.......
看着张小凡驾车而去，旁边的女孩激动的晃着小罗的胳膊，眼睛里全是小星星，问道：
“小罗，这就是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前设计总监张小凡，把小老板痛扁了一顿灰溜溜回上海的张小凡？”
小罗重重“嗯”了一声。
“真是帅到炸裂，开的奔驰suv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听他刚才的意思，是想你做他女朋友？你不想就把我介绍给他呗。”
小罗甩开她的手，呵呵笑了笑，回道：“你？就别做梦了！张总是你能追到的，你是没看见他女朋友，我以前从没见过那么兼具气质和美貌的女孩......”
夏涵和沈希文站在大堂的一角聊天，兰子在濠河人家前台点菜，磊磊和玲玲出去买饮料去了，
夏涵看着兰子的秀美背影，埋怨的推搡了沈希文一把，说道：
“你看看今天的兰子和昨天完全不同，昨天还是哭哭啼啼小女人一个，今天是艳光四射，落落大方！希文，假如张小凡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别以为自己有家世有仪养就感觉智珠在握胜兰子一筹；
兰子美貌与你相比毫不逊色，这种清纯里带着妖媚的女子对男人最有杀伤力！瞧兰子今天这嫩的出水的情形，昨晚肯定和张小凡爱爱了；你看看，你看看，这身段这腿型简直勾人的紧，差点把我也迷住了，刚才在挑家具的时候，那土老板的眼睛一直在兰子身上打转；
啧啧，仅仅睡了一个晚上，小兰子成功翻盘，可敬可畏呀！你还和她一年之约？哼哼，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回湖州上课教书去啦，总而言之一句话：兰子现在和你实力相当，你不和张小凡发生点进一步的关系你很难抓住你情郎的心，你自己好好想想。 ”
沈希文静静听着，手指紧了紧，一语未发......许久才说道：
“你不也一样，盛江来和你那个拉？”
“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本姑凉不需要，我让盛江来朝东他不敢朝西，让他朝西他不敢朝东，老娘我说了算！”夏涵傲娇的回道。
张小凡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先把包厢名发给了小何，问他有没有空过来一趟，然后很自然站到兰子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等着小何，沈希文看着张小凡放在兰子肩上节奏敲动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意，隐隐间又有决然亮起......
众人并不知道张小凡今天为什么到濠河人家来吃晚饭，直到小何走了进来，
“张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张小凡摆摆手，问道：“今晚都是哪些人一起吃饭的？”
“杨鑫、郝建等几个主案设计师还有一些刚进狄少锋公司的设计师，包括我；不过今晚是按您说的，我以感谢他们的名义请的客。”
“有没有女的主案设计师？”张小凡问道，
“有，有一个主案是女孩子，叫安怡，和我关系处的不错，因为一直把你的吩咐记在心上，去了新公司事情没做多少，尽忙着给她奉承小心伺候去了！”
看不出来，人才呀，这么会来事！张小凡开始真正的正视起小何来；设计师大都语笨，能说会道的设计师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小何的特长可能还不在设计上。
“辛苦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她？”张小凡重重拍了拍小何的肩膀。
“张总，我看你们菜还没动，我们那边也刚刚开始；先吃会好吧，待会我提前给你发短消息，你再做准备！”
“行，等你好消息。”
看到小何沈希文和夏涵当然反应过来了张小凡的勾当，夏涵这几天也是冷嘲热讽张小凡说顺了口，等小何出了门开口道：
“希文，你们家小凡本事见长，我原来一直以为他是阳光小生，谁知还是一只大尾巴狼。”
她真的是无心，话出了口才发现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反应够快，赶紧接了一句：
“磊磊，赶紧把这只整鸭给分了，这几天给张小凡忙上忙下，做牛做马可累坏了，本姑凉要好好补补！”
兰子微微笑了笑先盛了碗汤给张小凡，沈希文刚刚被夏涵在大堂刺激了下，不再是无动于衷的圣女，夹了块张小凡喜欢吃的排骨放在了张小凡的碗里，
包厢祥和的气氛里鬼气森森，磊磊和玲玲看着此情此景，就差躲在墙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张小凡狼狈不堪，夏涵也不是第一天口无遮拦，她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口无遮拦！
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一个字“吃！”，斗智斗力了一下午也是饿了，夹筷如飞，张小凡海吃海喝......
不知过了多久，
“张总，给你发短消息没回，安怡我就直接带过来了，”身后响起了小何的声音，
张小凡手上还抓了只鸡腿，腮帮子鼓鼓的回了头，看到了愣在门口的小何和安怡，
包厢里一阵爆笑声响起......
第八十六章 安怡大神
沈希文和夏涵虽然桌前笑语盈盈，但话语和眼神里迸出的火花坐在中间的张小凡怎么会感觉不到，如坐针毡，惶惶然间只能一心一意与食物较劲，实际上，直到安怡出现前，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他全没听到。
沈希文递了张湿巾纸给张小凡擦手，兰子往里面挪了两个位置空给小何和安怡，张小凡耳红面赤，又要了张湿巾纸敷了敷脸，才算平静下来。
刚才一阵慌乱，没怎么注意安怡的模样，现在才仔细端详：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一头碎短发，脸型偏方，以及在她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张小凡对于女性的中性美的概念终于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拥有了清晰可见的形象，李宇春原来是这个样子.....
“安怡，这是颜色设计公司的张小凡张总，我前几天有和你提到过。”小何说道，
安怡也在打量着张小凡，小何只是说他有个朋友也是开设计公司的，与狄少锋算半个同事，都是从乐天伦家纺企业出来单干，公司发展的还不错，正巧也在濠河人家吃饭，一起过来坐会；小何当时说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甚至于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这么号人物；
但印象在上午自己看中国家纺网新闻的时候已经悄然有了记忆，脑子里闪过张小凡在礼台上意气风发与罗卫国握手合影的画面，恍惚间明白两人应为同一人。
刚拿下蓝月亮面料集团设计大单的张小凡！上星期自己还在蓝月亮面料展厅施工现场来着。
“张小凡......百闻不如一见......”安怡喃喃自语道，
“安姐，张总最近开始涉足装饰工程业务，正在组建设计团队，急缺有管理能力和丰富设计经验的主案设计师；你在狄少锋狄总这边虽说是主案，但大单基本轮不到你做，提成根本拿不高，还不如换个工作有更好的发挥空间。”
小何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张小凡的来意说了个清楚，
“小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志浩叠石桥家纺市场太偏了，治安又差，我不想去。”
“没有让你去市场，张总为了做装饰工程，特意在通大科创园另设了新办公地址。”
张小凡基本满意小何流畅的说辞，人才呀！知道自己不方便先开口，把前话全说了；看安怡的模棱两可的态度，未免没有没有动一动的念头，这才开口跟道：
“安怡，你在狄少锋那一年到年底算上奖金能拿多少？”
“底薪4000，算上提成和奖金一年差不多七八万左右。”安逸犹豫了下说道，
一只炖鸡总共两只鸡腿，张小凡啃了半只，还有一只当然是在夏涵的手上，夏涵放下鸡腿，鼓鼓嚷嚷的喊道：
“希文，来了一趟南通备受打击，以前一直听人说江苏长江以南富得冒油，长江以北穷的掉渣；但你看看，南通竟然还有志浩叠石桥家纺市场这么个奇葩地方，我估计在南通家纺市场上骑电三轮送货的小工的年收入都比我俩高；这满满一桌人，我俩收入估计是最低的了，你说气不气人。”
夏涵搅局的能力出类拔萃，一桌人听了都乐了，安怡的心情也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额，七八万？工资不算低，听小何刚才提到这还是在狄少锋那提成拿得少的原因，到自己这边来，底薪肯定要加一点，再算上提成，一个控制不好就会超过玲玲和磊磊的工资，倒时更不好平衡，有点头疼呀！张晓小凡心道，
安怡其实一直想换工作，她本好强，女生的身体男生的志向，但在狄少锋的奇点设计有大杨和郝建压着，短时间短时间根本看不到上升的希望！自己既然在南通从事设计工作，想工资高，家纺行业是唯一不二选择，但家纺类设计公司目前有装饰工程这一块业务的，除了狄少锋就是眼前的张小凡了，安怡到现在还记得中国家纺网上的关于蓝月亮招投标大会签约仪式报道的新闻稿最后一句话：
张小凡和他的颜色设计必将是南通家纺市场一颗璀璨耀眼的新星！
要不要赌一把，安怡也在犹豫......
小何看两人都没有说话，显然各自都有顾虑，又在旁说道：
“安姐，你的笔记本带了吧？”
安逸疑惑的应了声，
“给张总看看你的作品呗，空口说白话怎么往下谈？”小何说道，
“哦，也是，我去拿！”安怡起身出了包厢门，
看着安怡出了门，张小凡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小何说道：
“可以呀，小何，我看你干脆别做设计了，到我这来帮我维护客户关系怎么样，你这方面的潜力我觉的比你的设计要强太多，我这边的设计是专业上都是好手，但能打的是一个都没有。”
小何也是汗颜，这是不是变相说自己的设计水平其实很菜？刚想解释点什么，但细想发现张小凡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安怡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把以前做的效果图一张张翻给张小凡过目；
张小凡所学驳杂，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对3d有所涉猎，对效果图的制作并不陌生：绝大部分的装饰设计公司2010年之前基本是用lightscape快速渲染出图，但看完安怡的作品发现她的效果图竟然全部是vray渲染出效果图！ 只有架构的3d模型足够精细才能确保vray渲染时不造成漏光、阴影面不均匀等情况的发生，这得多扎实的3d建模能力，妥妥的南通家纺市场万中无一的技术大神呀！
黄斐创意天马行空，安怡技术炉火纯青，画面太美不敢想.....
可狄少锋是怎么回事，这种人才竟然不重视，这没道理呀？
张小凡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怡，说实话，你这设计水平在狄少锋公司也是数一数二吧？狄少锋会放你走？”
没等安怡辩说，小何抢先说道：
“安姐和狄总的设计理念不一样，两人在公司经常争辩；安姐脾气又倔又硬，经常把狄总搞得下不来台，但狄总也拿她没办法；
也不知是狄总有意无意，只给小工程安姐设计，安姐虽然是老员工，但提成和普通设计师的提成差不多，所以安姐一直在偷偷摸摸找工作；
但张总你也知道，在装潢设计行业，因为经常通宵加班，大部分公司不要女生，女生很难找到好工作，狄总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再.....”
安怡羞恼的看了小何一眼，示意小何你这白痴闭嘴，我的老底都快被你抖光了，
听完小何的话语，张小凡心下一片热切，再无任何迟疑，开口说道：
“安怡，底薪我给你5000，提成另外再算，我承诺你一年年薪不低于10万！”
磊磊和玲玲听见了张小凡带着些许兴奋的话语，心中齐道：以后装潢设计部的主管肯定是安怡了，黄斐没戏了。
既然要赌，那就搏把大的，安怡打定主意，冷静的说了以下一番话语：
“我听小何讲过，张总装潢设计部的底薪是3000元，那我就只要3000元底薪，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嘛，张小凡也有些好奇，食指扣了扣桌面，示意安怡继续说，
“装潢设计部的经理职位给我，我要整个部门总销售额的一个点提成，”
简单的话语显得格外有力量！
全场鸦雀无声，张小凡泛起阵阵不合常理的荒谬感，现在的女设计师都这么霸气威武了？
回过神，张小凡郑重点了点头，大气的说了声“可以！”
没什么好考虑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安怡绝对的大神，很合理的要求，他狄少锋目光短视只看到了女设计师的缺点，但在他的眼里女设计师简直完美。
“需要我什么时候上班？”安逸问道，
“马上，我这边有几个项目急需有家纺行业经验的老手参与主持，已有设计师经验不够！你和狄少锋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违约金我给！”张小凡回道，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新老板，又一次带给了安怡深深的惊喜：总销售额提成与设计师个人负责项目的提成还是有区别，意思就是：即使她什么也不做也能按部门的销售额抽成，她不相信张小凡没想到装潢设计部壮大以后设计师众多、工程量增加的情况；
现在又准备帮她付违约金......
“不用，今年我没续签合同，手上也没什么大任务，我明天打辞职报告，三天后上班！”
安怡断然回道，毫不拖泥带水。
第八十六章 防不胜防
白天一切正常，天禧设计公司花型的降价促销事件在市场持续发酵，中小设计公司的优秀设计师流失不少，大都拥到曹广坤那去了，据说他现在设计师队伍扩张到了100多人，很多小花型设计公司准备夏天旺季过后关门大吉，
但对张小凡的影响不大，仅仅损失了些注重性价比的小客户；何况张小凡就没什么小客户，基本都是朋友带朋友、口碑相传互相介绍的大中客户利益同盟！看张小凡几乎每天都是在饭店请客吃饭就知道他的客户维护有多牢固了。
所以有时候走的太快也不是好事情，张小凡一年多来虽然发展的很慢，但基础夯得很实，稍大一些的风浪也很难翻船了。
晚上则是生不如死，兰子一反常态，每晚索要无度，最少一晚两次，张小凡是腰酸背痛、苦不堪言；短短四五天，瘦了三四斤，兰子倒越显娇姿欲滴，妖艳无方。
气的夏涵在背后直骂兰子“狐狸精转世投胎，张小凡形似枯槁。”
张小凡被榨的一干二净，白天自然无精打采；兰子则是神采奕奕，如鱼得水，几天功夫，颜色设计公司日月换了新天，张小凡退居二线。
也是，以前张小凡的办公桌就被兰子霸着玩qq游戏，现在是躺在老板椅上看着视频监控，“盗花型事件”发生后，盛江来过来把所有的角角落落全都装了探头，电脑里也装了进程监控。前车之鉴，设计师们无话可说，倒也觉得理所应当没有怨言。
根据简历又招聘了6位大学应届毕业生，组成了一个改稿组，全程张小凡没插手，基本是兰子玲玲协调商谈，效果是有，目前只看到一点：
玲玲以前都是对兰子是直呼其名，现在改叫“兰姐！”
阿健挑了一批设计画稿刚准备走，张小凡送他到了门外，临上车时告诉张小凡老徐这几天可能要回来，张小凡笑道：“终于想通啦，不容易呀！”
阿健也笑了，形容不出感觉，只是有点戏谑，说道：
“回来有的忙，托了关系罚金20万，我和他一人一半，各打五十大板，这事情也就结束了；但后面与白萍的离婚不好调解，白萍这次是铁了心要离了！就等老徐回来签字。”
上车发动汽车，车窗们又落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沉默了会，阿健说道：
“兄弟，好意说一句，老徐这段时间不在公司，不该走账的款子就别走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实话实说，以前是看老徐的面子在你这拿花型，这段时间处下来我觉得你比老徐更值得打交道；
既然老徐拿不全也别便宜了白萍，还不如你自己留着把事业做大！走了哈。”
看着阿健的奥德赛呼啸而去，呛人的尾气把张小凡笼罩其中，捂着鼻子重咳了两声，心道：
开个奥德赛这么瑟！地板油加速也是个废车。
不得不说，女人会做表面功夫是天生的天赋技能，三个女人一台戏，正在办公室眉飞眼笑喝茶聊天；张小凡一人坐到了会议室，习惯性摸烟，点上吸了一口，想着阿健刚才讲的话......
什么个鬼意思，老徐不在的这段时间，因为银行的账户被冻结，差不多有六七十万的钱没在账上走，全是现金交易和打到自己银行卡里；
财帛动人心，自己假如没有其它的想法，那自己就是神，但现实是自己是个活生生的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犹豫中今天阿健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这是算终于得到了阿健这位超级富二代的认可还是在考验自己的本心？
正躺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中，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张小凡无精打采的问道，
“张总，我高奇！工地上出了点状况，你能来一趟不？”
听筒里传来了安怡的骂声，依稀听见安怡说高奇做事慢腾，直接电话里讲清楚不就完事了......
“张总，我安怡，有件事和你说下，比较严重，”安怡抢过了高奇的手机说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张小凡还是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安怡办事雷厉风行，怎么与狄少锋谈的不知道，自濠河人家一别两天后就去王兴那报道了，责任心特别强！也是天天盯在展厅施工现场。
“这批送过来的密度板有点意思，外观差不多，质量却参差不齐，四五张好板中掺杂着一张劣质板，骗骗高奇这种小白还可以，但瞒我不可能！看高奇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张总这是怎么回事，你特意的？”
张小凡这才想起来没和安怡提过这事，他只是让安怡这两天在王兴公司与黄斐在确认下施工图的细节，没准备让她去施工现场；
幸好有安怡，这种卑鄙的小手段对于他们这种门外汉简直是防不胜防！张小凡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我马上过来，”张小凡说道。
等赶到紫羽家纺展厅的时候，王兴也到了现场，张小凡走上板材堆前，摸着外观整齐颜色划一的密度板，说道：
“蛮好的呀，我是看不出来，安怡，你来说说其中的区别呢？”
“大概五张高密度板中间夹了一张中密度板，中密度板的胶水味和高密度板味道有细微区别，不是行家闻不出来，颗粒感上也有区别，我只看了一部分，估算差不多有30张左右的中密度板。”安怡指着其中的两块板子一边解释一边比划道，
“张总，你应该知道，家纺展柜的搁板必须用高密度板以上的板材制作，中低密度板吃不住大件产品的重量，假如使用中低密度板做搁板，陈列产品五六个月之后搁板就会出现下沉、弯曲、螺丝铆钉脱落的情况，到那时才是麻烦的开始......”
这事怨不得高奇，他以前没有接触过家纺行业，所以张小凡不惜一切代价挖来了家纺装潢设计从业经验丰富的安怡，果真派上了大用场。
“王兴同志，你和我说所有的材料全部是你经手，都是名牌产品，你来和我说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既然发现了，生气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张小凡玩味的笑了笑，
王兴明显有事瞒着他，支支吾吾半天没开口，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是张实秋介绍的供应商，那天我和他一起去看了下，觉得质量还可以，就让他送货了。”
除了张小凡，只有一个人还姓张，很明显张实秋就是那位紫羽家纺派来的的工程监理。
“就这样？没有其他事情了？”张小凡笑意更浓，
王兴也是光棍，把心一横，把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事还扯出了个苏小小，苏小小和王兴感情进展神速，前段时间问王兴借了十万说是寄回老家给弟弟盖新房，王兴对女人向来大方，自然是借了；
整个展厅的报价是88万，紫羽家纺先期打过来40%预付款是35.2万，因为是王兴买材料，所以钱直接打到了他公司的账上，像这种靠关系接的工程，毛利润至少60%，再加上王兴的各种材料供应商关系和部分材料购买账期，前期工程理论上不需要再投入一分钱；
但是张小凡和徐兵要求一定要用名牌材料，那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名牌装修材料是可以还价，但你还到了最低价，有一部分供应商是不会给你账期等到工程结束后结款的，没赚你多少钱还让款子在你账上多放几个月不是傻子是什么？何况有实力代理名牌板材的供应商基本身家雄厚，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直接要求现款现结，最少也要先付一部分！
特别是板材，家纺展厅装修最大的费用支出之一，谈了好几家板材商都要求现款现结，最多只能欠一部分款，王兴的钱不够了.......
老张张实秋这时恰到好处的出现了，看到王兴的为难样，给王兴介绍了个朋友，也是品牌板材，答应工程结束后结账，这几乎称得上雪中送炭了，王兴大喜之下三人称兄道弟去饭店喝的酩酊大醉，把事情定了下来。
呵呵，张小凡脸上笑开了花，问道：
“那家供应商的送货单上张实秋签字了没有？”
“还没有？他说等第二批付款前审核工程进度材料用量时再一起签，万一多了呢？我想好像也行就没再催他！”
张小凡心里暗暗骂到：
“纯种逗b，那找自己麻烦的时间不就随宋云杰和宋志飞控制了，再三强调过每张必签字！”
行了，王兴就这生活态度，骂他也没用，唉声叹气两天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照旧，老毛病也不是说改就改的了。
“你确定苏小小问你借钱真是给他弟盖房用了？你不是说她从来不问你要钱的吗？”张小凡接着问道，
王兴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光棍劲上来了，大声喊道：“我哪知道，她要就给了呗！我还去她家调查呀？”
好嘛，自己反倒没理了，
安怡看着张小凡和王兴的对话也是好笑，看张小凡备在后面的手臂微微颤抖，明明是已经气的不行还在这笑嘻嘻的和王兴聊天，插话问道：
“张总，这批板材怎么办，全部退掉重找供应商吗？”
夏天天黑的晚，终于入了夜，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张小凡看着展厅外马路上喧闹起来下班的人群，冷清清没有回答.......
第八十七章 旋涡
“张经理，最近辛苦您紫羽家纺公司展厅两头跑了，听王兴说在工地上还经常麻烦您帮这帮那，我谨代表我们颜色设计对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来，我再敬你一杯！”
张小凡举杯说道，
“哎，张总，您这话见外了是不，我到紫羽家纺的时候虽然已经离开公司独自创业，但张总在紫羽的往昔风采我也听同事提起过不少，今日终得尝一会，确实年轻有为！”
王兴坐在两人中间，嘴角撇这笑，诡异的看着两人；
兰子没来，她家的远方亲戚如期而至，乖乖待在公司，终于消停了下来；
沈希文和夏涵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这两天都没没见到人影，只是在打电话的时候依稀听到盛江来的大呼小叫和搓麻将的声音；
所以张小凡今天把安怡拉过来作陪，高奇必须在现场等到最后一个工人走后锁门，黄斐在那陪着。
“张经理，你应该知道，我和徐兵徐总签的只是展厅硬装升级合同，软装这块我们颜色设计只提供效果图，你们紫羽家纺自己选购；徐总比较谨慎，哪怕是像我这么熟悉的老部下，考虑到公司人言可畏，也没敢把全部的工程都给我做；
但这段时间张经理你也看到了，无论是我们选择的材料品质还是工程施工质量，都是相当精湛可靠，另外我还从奇点公司高薪聘请了业内资深大神，安怡小姐，作为我们公司装潢设计部的经理，设计和现场效果上那是更无问题！您看是不是把软装......”
可以看出狄少锋的奇点设计在南通家纺市场的名声确实很响，也不知真是如雷贯耳被狄少峰名声所摄，张实秋脸色为之一变，举杯朝安怡说道：
“安经理，久仰大名！我还在纳闷张总刚开始操作装饰工程怎么会如此得心应手，现在才知有安经理坐镇，奇点公司的装饰设计鼎鼎大名，张总有安经理相辅，正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
安怡豪爽犹如男子，杯中酒一饮而尽，张实秋不在意的说道：
“安经理，目前工程的进展还顺利吧？”
安怡笑道：“我们颜色设计公司工程质量和材料由我全程把关，再加上张经理莅临现场指导，不顺利才是真的有问题 ，您说是不是？张经理。”
二人两两相望，均哈哈笑了起来，又连干三杯，
张小凡直直看着安怡三杯白酒下了肚，心里暗暗喊了声“好酒量！”
酒是个好东西，酒桌也是个好东西，在相对的时间相对的空间里，只要喝到位，再大的成见也能暂时放在一边，
张小凡、安怡、王兴三人轮番上阵，张世秋显然是喝到位了，放开了胸怀说道：
“张总，小老板的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张总您，公司是有些风言风语，徐总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只给您做工程的一部分也希望张总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
听到这儿，张小凡不觉心底暗自发笑，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在他和徐兵间挑拨离间，
“但这两天的工程进度和施工质量我看在眼里，工程造价也很合理，这样吧，回去后就和徐总打申请建议公司把软装也给您做，哈哈，本来就该这样，软装硬装不分开，哪有只做硬装不做软装的道理；不过……”
张小凡举起酒杯与张实秋碰了下各眯了一口说道：“张经理，都喝到这程度了，大家也算意气相投，有话直说，只要是兄弟能做到了，一定帮忙！”
张实秋哈哈了两声，说到：
“张总，本是个小事，还要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我确实有个事情请张总帮个小忙……”
犹豫了会，慢慢说了出来，
“是这样，家里有个亲戚，在市区建材市场有个小门市做窗帘生意，也不怕张总见笑，因为我从事的职业原因，店里专业卖的就是配套家纺展厅和门店的各种款式窗帘，我看过张总提供的效果图，花色和质量绝对没问题，肯定符合我们公司展厅装修的要求和规范，你看是不是……”
“没问题，小事一桩，生意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明天你带王兴一起去看下，王兴说没问题就在你亲戚那拿。”
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软装还没个准信就想把里面利润最高的窗帘吃下，没事，你上套就行。
相反一旁的宋实秋心底异常兴奋，600个平方的展厅得用多少窗帘，一顿饭几万块进了帐，既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让张小凡套得更深，自己也大赚了一笔；
软装潢全给你做又能怎样，倒是非但一分钱拿不到，可能还要倒贴；
心里冷笑了声想到了事情的最终结局，搞不好徐兵也得颜面扫地跟着倒霉。
张实秋今天真呀真高兴，然后，喝多了，王兴扶着他把他送到宾馆，张小凡看了下时间，才过了八点，高奇应该还没锁展厅门，说去展厅再逛会，
在车上的时候，安怡有点小感慨，问王兴道：
“张总就是这样做生意的？这是谍战片吧！尔虞我诈，各有奇招，难道不是应该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实力打脸？”
张小凡现在的心思王兴也是难以揣测，进步的太快不知不觉间他在掉队，些许感伤，回道：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现在的他我很陌生。”
张小凡听出了王兴的感伤，回道：
“前头本有凌峰压顶，后有快马追鞭，不快点赚钱我能护的住谁？”
轻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这段时间深有体会。”
三人各有心思，一路神游天外，慢腾腾开到了展厅。
还有木工师傅没走，在那给做好的展柜刷底漆，张小凡走上前突然问道：
“师傅，这展柜做的手艺不错呀。”
“那是，木工我做了多少年了，王总这的活全是我带着几个徒弟做的。”
“这展柜没有问题吧，两三年内可不能出问题。”
“您放心，肯定没有问题，用十年都不会变形。”
张小凡心里冷笑连连，他特意把差的密度板挑出来放到了一边让木工先打前门口的一组货柜，没锯开之前看不出来毛病可以理解，但作为经验丰富的木工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感觉不出好坏这说明了什么？
等工人全部收工，张小凡看着王兴笑道：
“你这些工人是从哪找来的杂牌军？”
王兴明白他的意思，酒也是有点多，反而倒有些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好的工人150一天，他们只要100，不用他们用谁，性价比在那，你是我怎么选？”
安怡看见张小凡吃瘪，在旁柔中带刚和声劝道：
“王总就算讲究性价比，但领头的师傅总该找个好的吧？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您说是不是？”
狠男还需狠女制，王兴面色赧赧，不再说话。
原来自己身上就插了一把刀，今晚自己又双手奉上一把递了过去，宋志飞总该满意了吧，
自己装修这块基础薄弱，王兴又是颗定时boom，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
他心里如是祈祷道。
张小凡心里说不后悔那是假的，毕竟年轻呀！做事还是冲动了点，不知深浅一脚踩进了装潢工程的污水塘子里，不可控制的环节太多了！站在门外只见到了屋外花团锦簇，风景迷人，真正走出去才发现步步惊心，暗藏杀机！
隔行如隔山，高奇黄菲霏经验不足；天幸了安怡拍马救驾，
但这种有环节无法掌控的情形让他浑身警意大作，感觉很不舒服。
自己还是要多留意留意哪有好的施工队伍，沈希文老爸的单子可不能出差错！
两天没见到她的人了，天天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几天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却是心头若有所失……
估计第二天上班宋实秋就写了申请报告给了徐兵，
中午徐兵打电话让张小凡来速来紫羽家纺找他一下，电话那头语气相当不善。
刚进办公室把门带好徐兵声色俱厉的低喝道：
“张小凡，你最近是不是最近膨胀的厉害，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为什么没让你做软装，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张小凡把昨天酒桌上与张实秋的私下交易说给徐兵听……
徐兵脸色更是铁青，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位聪明人，其他人在你眼中都是傻子？和曹广坤一战过后觉的自己在志浩叠石桥天下无敌了是吧？”
徐兵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张小凡也被吓到了，印象里除了刚到紫羽家纺的那段时间，徐兵再也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硬装虽然复杂但材料人员相对可控，开业之前现场检验完就完事了，哪怕有些小差错也可以忙上整改；
软装你怎么控制，只要是装饰品类就需要与督导和陈列师沟通，还有那些沙发布艺之类形象店里的店员稍微使个绊子就能让你疲于应付，
一句话就是：硬装你只需要应付好工程部的几个工程监理就行，软装你还得应付督导部、设计部还有其他可能部门的暗箭！
软装利润是高，这钱这么好赚？愚蠢呀，自以为是，我估计宋志飞已经笑晕在对面了。”
软装合同在我办公桌上，还没签字，你觉的要不要签？
第八十八章 夜宴（一）
盛将来和工人把地砖上最后一排网络管线的保护罩固定好，说了声：
“小凡，我这边好了，让工人把办公桌椅可以搬进来了。”
一旁的王兴与送货的师傅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对着办公区内指指点点，指挥着工人把办公桌配件放在屋里的各个位置，等待组装。
张小凡对王兴说：
“今天麻烦你在这边了，忙到再晚务必今天装好，还要通风半个月，我准备八月上旬找个好日子开业，别耽误我好日子！”
“啊？你今天不在这边吗？你要去干嘛？”王兴问道，
“我今晚请客！”
“请谁呀，没我份吗？”王兴讶异问道，一般张小凡和他在一起有饭局基本都有他份。
“保密，再说你去也不合适。”张小凡回道，
王兴好奇心大盛，正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夏涵的大嗓门吼的整个过道里轰轰作响：
“楼里温度接近40度，张小凡、盛将来你们光着上身不怕热是吧，我和沈希文能光......”突然没了声音，
“唔.....希文，你干嘛，张小凡，你家希文欺负我，你能管管不，越来越不像话了。”
张小凡把t恤套上与王兴摆摆手，走出了**楼大门。
老徐回来有几天了，第一天和阿健去了趟叠石桥派出所，据他说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然后今早就被白萍堵在了办公室，这女人的消息真是灵通，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她；
办公室时不时传来的争吵声搞得张小凡不厌其烦，幸好兰子在公司，往办公室一坐，风平浪静；
兰子不虚白萍，老徐以前就怕兰子，现在更怕，翻不了天呐。
张小凡眼不见为净，正巧今天市区新公司装办公桌，盛将来还要来收下尾，便一起来了市区。
走之前特意叮嘱老徐和白萍，语气颇为严厉：
两人的私事请尽快解决，别影响公司的正常办公！
夏涵的话夸张了，楼里的温度还可以，屋外才是真的热，这大中午的估计真有四十度，
早上在办公区里打扫卫生，清理垃圾，累得满身大汗；不见太阳还好，这不，刚一见光，竟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脑子里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徐兵办公室的情景：
“软装合同在我办公桌上，我还没签字，你觉的要不要签？”
张小凡没吭声，手刚有所动作，徐兵已经把烟递到了他面前，
坐到沙发上，点上烟，吸了一口，问道：
“督导部和设计部人员变动不大吧？”
徐兵愣住了，轻轻叹了口气，也坐到了沙发上，说道：
“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督导部的经理有变动，今年秋冬新品发布会暨招商大会开的相当成功，督导部原来的能力跟不上形势的变化，宋辉董事长亲自去挖的人，冥王星家纺原来的督导部经理，郑妃容。”
徐兵看到张小凡嘴角肌肉动作，有一丝笑意流露出来，忙接口道：
“你别想着让屈小莉和你打招呼，据我所知，她和屈小莉关系并不好；饭桌上听她指点江山把以前的同事挨个评价了一遍，话语间的口风听的出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不好对付；设计部现在的设计总监是你的熟人，王莹，原来就是你的副手，你们关系好我知道；
我最担心的就是督导部里郑妃容的吹毛求疵和形象店里店员的浑水摸鱼，你想呀，郑妃容刚来急想着树立自己的权威和显示自己的专业水平，还有什么店里陈列和布置更适合成为展示她自己的舞台？店员那就不用提了，越是底层越容易被利益与金钱所诱惑！
通盘考虑下来，我不建议接紫羽家纺的软包工程！”
一根烟静静的抽完，张小凡有点上了第二根，自嘲的说了句：
“徐总，你稳坐钓鱼台，坐看风轻云淡，他们无从下嘴；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追着是您嫡系我咬，咬就咬呗，咬我一块肉我不能白给他们咬呗，我得咬一块更大的下来，哪怕上边到处是刺！
何况不让他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但是展厅工程宋志飞等人还会不断的找麻烦，索性就把命门一次性都给他们，让我先安安心心把工程做完，到时一次解决来的省事；
徐兵听了没在言语，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漫中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睛里精光四射，
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确信你能解决？”
“不能，但我刚刚想到了个能帮我解决的人，我来和你说道说道，您帮我参谋参谋？”
今天是星期六，下午三点，明天终于到了星期天，招商会开完后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已经忙了快一个月了，紫羽家纺的设计部里各位大设计师早就没了工作的心情，坐等下班......
“莹姐，好久不见老大了，真是怪想念的，待会顺道一起去买点水果什么的，空手去不太好吧。”
王莹正在看电影，鄙视了他一嘴，说道:
“他不在意这些玩意，你们别给他添乱就行了，他最近接了我们公司展厅装修的工程，可能需要设计部的协调和配合，等新展厅装修好新产品陈列的那天，他说什么就什么，所有人不要多废一句话，听到没！”
另外个男生举手喊道：“那是，老大指哪我们就打哪，绝不拖后腿，绝不扯皮，绝不废话！”
有新来的设计师悄声问旁边的同事：
“王总监上面还有老大吗？”
“恩，我们紫羽家纺设计部真正的老大，带你们新来的设计师只是去见见他，省得以后见到面招呼都不打！”
声音还是传入的王莹的耳中，抬起头，他的身影仿佛还留在这儿，办公室里的朝夕相处悠然历历在目；眼神越过两位还在交头接耳的女生，看着外面无限美好的风景，自己在看的电影《风云雄霸天下》里的一句台词印上了心间，刚好应了景：
*******， 一遇风云便化龙。
新官上任三把火，督导部里郑妃容还在开周总结报告会议，不停的有人看着手机和手表上的时间，郑妃容眉峰一扬，文件夹往桌前一甩，声音不显的有多大，但却很有力量：
“你们还听不听，赶着时间下班赴约的是吧？也是难怪，他现在在南通家纺市场是声名显赫，和屈小莉携手拿下了蓝月亮的大单，更是更上层楼；可惜啦，人家在紫羽家纺时就对你们不理不睬，现在春风得意潇洒多金，那是更看不上你们了；
哎呦喂，小史脸都红了么，怀春好久了吧，要不我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先走一步？”
会议桌前一片哄笑嘻嘻声，这几日来的隔阂和对抗经郑妃容这么一出嬉笑怒骂隐约间竟消弭了少许.......
冷清刻板的气氛活跃了起来，看着会议桌前莺声燕语，郑妃容暗暗道：可以呀，想不到你在紫羽家纺各部门关系着实不差，不过你和谁对着干也别和小老板过不去呀，站错了队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张小凡、盛将来、沈希文、夏涵正在香浣纱大酒店门口站着聊天，夏涵扳着手指数道：
“张小凡，南通好点的饭店是不是就这两三家的，你看哈：盛世海鲜大酒店、香浣纱大酒店、还有个科创园那边的饭店记不得名字了，就这三家是吧？”
盛将来不明所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没有呀，还有如意饭店、南通大饭店等饭店的菜蛮好吃的......”
张小凡和沈希文看着一个假问一个真答，早已笑的前俯后仰；盛将来看到两人笑起才明白夏涵到底什么意思，轻轻点点夏涵的小脑袋瓜，夏涵本想拿张小凡寻开心，没想盛将来这木鱼疙瘩掺了进来，也是无语，冲着盛将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刚准备再去呛张小凡两句，张小凡没给她机会，先开了口：
“磊磊，就你一个人？兰子呢？”
“中午白萍请的律师来了，好家伙，有好几个，有离婚律师，有负责公司破产清算的律师，用合同律师，办公室里吵得不行，兰姐在办公室里拍了桌子才安静了下来;
兰姐让他们滚出去谈，徐总死活不离开，说在公司才有安全感之类的.....下班兰姐和我走的时候，好像是徐总白萍的父母都来了，阿健也来了，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外如是；
兰姐没法，让设计师全部下班，好像喊小丽姐带了几个小弟到了公司，把门锁了，让徐总和白萍今天一定要把离婚解决了，到晚上12点不解决一起丢出去！
然后让我一个人过来，她和小丽在公司看着，省得一帮人在公司里打架，把公司里搞的一团糟。
兰姐太霸气了！我佩服的不行！”磊磊毫不掩饰眼中崇拜的目光一五一十的说道，
磊磊话音刚落，容不得张小凡细想，这边话音又起，
“张总，等我们好一会了吧？”
张小凡转过了头，只看见王莹带着紫羽家纺设计部的设计师已经到了跟前，
“王莹，你们来啦！先进去坐会吃点小食，我还要迎两拨人，夏涵将来你俩帮我先接待下，磊磊你也先进去吧！”
磊磊和设计部的人大都熟悉，已是走到了一起，听张小凡安排陪着众人向里走去。
沈希文心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厉害，和夏涵商量已久的事情今天竟等到了一个机会！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张小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郑经理，欢迎欢迎，欢迎大驾光临，今晚小生真是受宠若惊，先里面请！”
督导部全是女生，听着张小凡的话语诡异的都没回声，只是看着张小凡的身边停下了脚步，
这是张总的女朋友吗？只是听前台小罗偶尔提过两句，大家哪里肯信；但百闻不如一见，人间真有这般人物，确定不是仙？
沈希文从小到大都是在这种眼光里走过来的，眼波浮动脸生光，上前两步拉起郑妃容的手轻檀口微开喊了声“姐姐”，把督导部一行人也引进了酒店；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远处走来了一对男女，还没到跟前其中那女子就朝着张小凡挥了挥手，张小凡大喜，跑下台阶迎上前去......
第八十九章 夜宴（二）
这是香浣纱酒店最小的宴会厅，一共三张桌子带个小礼台和自助点歌台，一张桌子是设计部的人，一张桌子是督导部，还有一张放着些张小凡准备的小礼品，
“磊磊，在小凡那边干的还行吧？”王莹问道，
“蛮好的，今年公司的大中客户明显增多，业务有些忙不过来。”磊磊小声的回道，
“工资多少了？”
“去年十几万吧，今年应该比去年多点，比较稳定了，幅度不会太大！”磊磊回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莹还记得张小凡离开紫羽家纺前与自己聊过，咨询她的意见，问她和自己一起走吗？女孩子图个稳定，犹豫着没有答应，现在确实有点小后悔；
她作为紫羽家纺的中高层，明显感觉高层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小老板在抢班夺权，徐总在被动防守！6月份的秋冬发布会过后，部门经理被上海总部找各种理由换掉了几乎三分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头上........
“老大怎么还没来，除了设计部和督导部还请了谁，看着架势来头不小。”磊磊旁一男生问道，
“张总现在交的朋友越来越多，很多我都不认识，他也没和我说今晚还请了谁。”磊磊回道，
“磊哥，督导部郑经理旁的女孩是老大女朋友吗？漂亮气质的不像话！”设计部桌上有男生问道，
这问题磊磊简直没法说，兰姐这几天在公司英姿飒爽、红粉金刚般的存在，与以前的兰子判若两人，让他和玲玲都不敢确定张小凡会选谁；支支吾吾的没敢回答。
女人这上面特别敏感，感觉大有蹊跷，正准备好生盘问说道，张小凡已经带着那对年轻男女走进了宴会厅......
“宋云溪！”王莹看到那咋看很平凡但顾盼之间自有动人姿采的女孩忍不住小声惊呼道，
“这是大小姐宋云溪，别看董事长有准备把紫羽家纺给小老板宋云杰的意思，但大小姐在董事长心中的份量不是宋云杰那个坑二代能比的！”郑妃容刚来没多久，没有和宋云溪打过照面，但已经有旁边的督导妹子老员工贴着耳朵告诉了她。
郑妃容脸色变了变，轻轻咬了咬嘴唇......
张小凡本来想单独请宋云溪一个人赴宴，但徐兵叮嘱有机会一定要把宋云溪男朋友请上，张小凡本事不明所以；等到宋云溪介绍时才知道她男友竟然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姓韦名再兴，和他年纪差不多，已然是正科级；各种资源汇聚在手，只言片语谈吐不凡，仕途一片大好。
张小凡把宋云溪介绍给沈希文认识，沈希文举止潇洒自然、落落大方，几句话搭把手宋云溪和韦再兴当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有结交之意，只等坐下后再作细聊。
张小凡请宋云溪坐下，让沈希文好生陪好；笑着对韦再兴说我们俩男人就别在女人堆里吃饭了吧，一起去另一桌凑个热闹，韦再兴客随主便，笑着道恭敬不如从命。
虽然张小凡、盛将来不善言辞，但夏涵和沈希文今晚表现着实出彩，宴会的气氛异常热烈，宾主尽欢，直到晚上9点，桌上杯盘狼藉才散去。
韦再兴喝的有点多不能开车，对着握着方向盘的宋云溪笑道：
“这张小凡有点意思，我们那一桌都是说他好话的，听说基本都是他的老部下，看来他在你公司人缘不错，挺会来事的。”
“恩！人蛮不错，能力挺强，我欠他个人情，和你说过的，就是那护照的事情；本来今天是想来还个人情大家两不相欠，但看今天这场面，你觉得呢？还能处处不？”宋云溪回道，
韦再兴点点头，说道：“今天对他有点初步了解，张小凡知情识趣，可以再看看！”
宋云溪摇摇头，接着说道：“不止张小凡，我觉得他女朋友沈希文更值得交往，这女人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听说你弟弟和他有矛盾，你父亲还帮着你弟？”韦再兴小意的问道，
宋云溪嗤笑了声，目光不再犹疑，认真开着车，没有再说话......
“张总挺大方呀，欧莱雅化妆品三件套，一套得三百多吧？”督导部一女生问道，她们在公司有宿舍，晚饭后一起打道回府。
“399元，文峰商场有得卖，不算便宜，这么多人，人人有份，花了六七千！”小史说道，
“呵呵，说是说老同事好久不见了，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但意思你们都该明白：这是让你们嘴下留情，配合他设计公司的展厅装修工作。”郑妃容神色莫测笑着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帮着张小凡？”有女生问道，
郑妃容没立即回答，宋云溪席间的一番话在脑海里响起:
小凡在紫羽家纺的时候帮过我大忙，也为公司的发展立过汗马功劳，一直以来我对他印象颇佳；本来我想先请他吃个便饭感谢他，没想今晚反而是他请我......
大忙，印象颇佳，请张小凡吃饭，看张小凡女朋友好像与宋云溪关系处的也很好的样子。
“我两不相帮保持中立，你们随意！”郑妃容淡淡的回道。
“莹姐，今晚场面有点大，大小姐都来给老大捧场了，你说徐总知不知道今晚上的事？”车上有男生问道，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小凡和徐兵关系有多好你们不清楚？而且明天公司里只要是办公室的人都会知道张小凡与大小姐宋云溪关系匪浅。他这场面越玩越大，不再是还在紫羽家纺上班时那谨小慎微的他了......”
设计部的人没有像督导部的女生一路叽叽喳喳的不听，想到曾经的设计部的老大张小凡一年多来的绝大变化，反而心头各有所想，起了别样心思。
张小凡昨晚喝得酩酊大醉，他本来也就半斤白酒的量，谁知昨天夏涵和盛将来一味的猛灌他酒；自己还要照顾督导部那桌，女人敬起酒来一点也不考虑江湖规矩，由着她们性子瞎来一通；散场时已经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兰子打了个电话给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些什么.....
等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一张水润的脸庞印入了张小凡的眼帘， 她的眼睛尤其的迷人，洋溢出了公主般的气质与高贵，再有她直挺挺的鼻梁，更是锦上添花，画龙点睛；
她的睫毛就像洋娃娃般，既长又密，美丽中又透着几分神韵，她的秀发乌黑发亮 浓郁的芳香，直入鼻腔，她是那么柔美动人，简直就是气质高雅的女神，高高在上，气质非凡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张小凡用手轻抚贴在她嘴边的几缕青丝。她抿了抿嘴，仿佛还沉醉在她的梦里.....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咦？
张小凡越瞧越不对劲，突然之间冷汗直冒，还没消逝的酒精仿佛一瞬间全部挥发掉了般，使劲双手脸上搓了搓，再定睛望向了枕边犹自酣睡的女神，沈希文！
还愣着干什么，还愣着干什么！手尼玛的怎么不听指挥，自己的大脑用尽所有能量命令双手撩开被子，别的没注意，但一摊鲜红已亮瞎了张小凡的钛金合眼！
张小凡浑身冷激灵不止，一个鲤鱼打挺，挣扎的想起身下床，
但却滚到了床边的地毯上.....
扑通声把睡梦里的沈希文惊醒了，
沈希文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身子往前移了移，如云长发垂下床榻，睫毛微颤，静静的看着冷汗直冒的张小凡，
“希文呀，早上好，早上好！”张小凡嘴角打着哆嗦汗颜道，
沈希文还是不发一言，美目雾气渐起，静悄悄的看着他，
张小凡慌了神，脚上怎么都使不上劲，可能刚才抽筋了，还有一些疼；连滚带爬的挪到沈希文身边，好不容易控制住牙齿碰撞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希文，昨晚发生的事肯定是我不对，我张小凡也算个好男人，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希文嘴角一撇，张小凡这狼狈样她都看在眼里，憋着笑，低低的问了句：
“怎么负责，你还有兰子呢！”
张小凡颓然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这两女人，迟早得把自己逼疯了，尼玛的，鬼使神差去西塘玩个什么劲，不知道西塘艳遇多吗？现在好了，麻烦大了！
沈希文不再看张小凡一眼，披上浴袍施施然下了床，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