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顾一切的贺蓝山
南通其实是个很有市井人情味的城市，在当时就让每个区特意划了区域聚合夜宵摊点集中管理，也方便小创业者抱团扩大知名度和吸引更多的人流量，开发区也有一个，距科创园10分钟的车程，四人各占一边，闷头吃菜喝酒。
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什么意思呢？同样的事情不宜多次做，雅集山庄劝过小华一次，刚刚打电话又告诫了小华一次，现在在夜宵摊上，张小凡绝不会为了朱茵的事再开第三次口！
没有第三次，说多了就真的伤感情了。
我的天！认识小华怎么久，总算看见一次小华满腹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闷声不说话，张小凡其实心里一阵暗爽，大家都是大俗人一个，难免心里有些阴暗面；该！让你风流潇洒！总算在女人身上吃了大亏了吧。
“我们三人商量了下，小华同意和他老婆离婚，不过，是假离婚；他单身状态确实是目前形势下最好的应对方法。”南哥先开了口，
“让他和朱茵结婚小华不同意！我们也不好勉强；我的意思是再等等，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张小凡和南哥碰了下酒杯，一口喝掉，
“南哥，我最近忙得很，不想紫琅学院的风言风语扰乱我的工作节奏。”
“明天我陪小华去学校接朱茵下班！随便让小华陪朱茵去买点必需品！”
啊！刘远洋毕竟是个体面人，不！是体己人。
“我已经给了5000让赵凰羽买了，最近应该是她在陪着她，等小华黄花菜早凉了！”张小凡说道，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那是傻子。
张小凡又和小华碰了杯，看着小华一口闷掉，又倒了一杯，再干掉，
说了声：“好！”
南通家纺市场普遍结婚早，小华虽然是已婚人士有孩子，但还是很年轻，嗯，很帅！
......
昨晚睡在了以前和兰子包月的宾馆，因为到了退房结账的日子，只能自己来一趟，总不能让沈希文来吧；幸好几人散场后的心情比较放松，要不然根本抵不住内心深处的失落感，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10点，有人早就在沙发上坐着等着自己，杜鹃一边陪着。
“贺总，今朝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凡荣幸之至！”张小凡把一大包衣服随手扔在角落里，笑着朝贺蓝山说道，难怪杜鹃奉陪，两人应该不陌生才是。
“那天在上海谈的不尽兴，这不，刚从台湾休息回来就想到张总这接着再聊会。”
“哦，贺总那天是从上海坐飞机直回台湾是吧？”
“是呀，我一般每两个月回去休息7-10天左右，顺便到总公司汇报工作；特意在总部多待了几天，把我想多找几家南通本地设计公司合作的想法和我们帝星集团的董事长详细汇报了下......”
“好事呀，本地的设计公司有不少都挺有水平的，像原来蓝月亮面料集团熊天明总监的个人工作室、南通美专的蔡佳慧等等，”张小凡笑着说道，
“敢问贺总台湾哪里人？”
“台北。”
“我听说台北的忠孝东路很长很长，据说两个人谈个恋爱从街头走到街尾也就差不多分手了，有这么回事吗？”
杜鹃不禁莞尔，贺蓝山哭笑不得，这张小凡，真有意思呀，自己的来意他能不明白？可就是不接自己的话茬，
贺蓝山站了起来，走到沙发旁边丁末的画面前，张小凡本来想把画挂在办公室，但想沈希文可能要放回家，就先靠在了墙边。
“张总，这幅画是你的手笔？”
“上海一名画家丁末所作，我没这个水准。”张小凡摇头说道，
“好画！我们台湾地区现在就出不了这种兼具深刻思想和意识形态的画作和画家，大陆改革开放以来飞速发展，在艺术领域我们也被渐渐抛在身后了！但是有些人还是不服气啊！鼠目寸光，固步自封！”
“贺总，来，坐下喝杯茶，我这没有准备台湾的高山乌龙茶，但可以尝尝杭州的明前西湖龙井！”张小凡请贺蓝山坐回了沙发。
杜鹃看两人有要事商谈，准备起身回自己部门，被张小凡留了下来；事关屈小莉的业务订单，他得避嫌让杜鹃在场。
“我们帝星集团在大陆的面料业务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和屈总的涉谷设计尝试合作到现在，有好转的趋势，但还不够明显；毕竟屈总一年只帮我们集团开发小部分不到100款花型的量；本来想这次去上海参加屈总婚礼时和她再好好商量下今年把印花设计的范围题材再扩大的宽泛些，张总一场好戏，没了时间商谈。”
可与呀！老贺，你这是怪我咯！张小凡笑着回道：“贺总，你可以打电话给小莉姐嘛,她不会连接你电话都没时间吧？”
“屈总说所有事情由你决定！她不参与。”贺蓝山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才回道，
张小凡咪了口杯中茶，沉思了会说道：
“贺总，您个人我觉得很好相处！但我特别怕和台湾企业打交道，还记得我乐天伦家纺上班时，去你们面料门市挑选面料你们的展厅销售经理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而且结款时也不爽快，这不是我一个人说，而是南通家纺市场上很多家纺企业的共识；我想，您与小莉姐再次商谈来年合作事宜的话，她也不会把订单的数量再扩大了。”
贺蓝山被张小凡说的哑口无言，因为这都是事实！还是台湾籍员工对大陆人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看不清现实......
“我猜你这次回台湾总公司，你们帝星集团总公司的设计师必定很不服气，夸了海口说一定设计些好产品让我们大陆的设计师瞧瞧厉害之类的话吧？”张小凡又说道，
贺蓝山自嘲般的笑了笑，一杯茶不知不觉的品完，杜鹃又给贺蓝山添满.......
“张总，拜托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贺蓝山必有重谢！”金戈声声声入耳，贺蓝山下了决心。
什么个情况，搞得自己像古时候的义士一般，张小凡暗暗心道，
“最近集团董事会有了调动我的心思，想让我回台湾总部工作，但我不想，毕竟大陆比台湾好十倍，而且......”
张小凡止住了贺蓝山接下来的话语，好了，话说到这儿就够了；我来做补充：而且在南通一方诸侯权力大油水足；而且你们台湾人喜欢bao养学生妹呗，市区学田小区和汽车城附近的一室一厅公寓不都是你们台湾人和日本人买的或租的房子给自己小情人留的么，路人皆知啊！我不相信你贺蓝山没有！回台湾肯定舍不得吧。
“是不是业绩达不到总公司预期？”想可以尽情想象，但不能说，
“我这次回去上下疏通关系，才让董事会宽限了我半年的时间，假如我帝星南通公司明年春夏新品面料的销量再没有大的起色，我走人是定局！”
杜鹃又给贺蓝山把水满上，贺蓝山又说道：
“屈总公司的印花风格设计方向是正确的，因为今年六七八三个月份秋冬面料的订货量有增长，但毕竟只是一小部分，改变不了大局；所以我想让张总帮我操盘春夏面料花型的开发。”
“为什么要选择我？”张小凡笑着问道，虽然他猜到了点缘故，
“你和屈总关系非同一般，设计理念相近，而且已经合作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自然过渡；而且在这种关键时候，我根本不敢去找其他新的设计公司开发花型，因为我承担不了失败的后果！春夏新品的销量决定了我职业生涯的最终命运！”
呵呵，张小凡心里苦笑了笑，老兄！这都10月份过了快一半了，开发春夏花型还来得及吗？一般面料企业最多11月底会把来年春夏面料新品发布会开完，因为家纺企业采购面料做成成品还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
“目前的春夏新花型都是台湾总公司设计师做的？”张小凡问道，
贺蓝山点头说道：“是呀！和总公司的设计师怎么沟通交流都不听，固执己见！花型还是偏台湾、福建、广东那边的风格，色彩对比强烈，满花和满欧式纹样；草他ma的！他们根本不了解现在大陆的消费者喜欢什么风格的印花床品！都开始流行清新素雅的花型风格了，还在闷头设计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假如上市这批花型面料，我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贺蓝山忍不住爆了粗口，可见是真被逼急了！
“上海公司到目前为止给贺总做了多少花型？”张小凡看着杜鹃问道，
“没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海公司的情况！”杜鹃眼皮一耷，反杀张小凡。
也是，都忙着做私单呢，好好做！做的越多越好！等爷得空了好好收拾你们！
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啊！自己这边人手不够，上海那边内乱还没平定，而且台企的回款是个大问题，周期太长，因为要报总公司审批幺蛾子太多......
“张总，假如你肯帮我这个忙，我今天从我的私人存款里先付50万定金给你，就算我的个人酬谢！我们集团的设计费另算！假如后继有什么意外，也足够弥补你的损失。”
贺蓝山眼神锐利坚定的注视着张小凡，不顾一切的说道！
第147章 大概率事件
自己公司的人手一个萝卜一个坑，主案设计师全部被自己调走赶拍卖会的花型，这部分人动不得！名气和钱哪个更重要，很显然，名气更重要！其余的设计师忙着蓝月亮面料集团订单的收尾、伊曼家纺的小清新风格的印花花型开发、几个老客户印花面料的补单工作也不可能抽出时间转到帝星面料集团的花型开发工作上来。
丢给熊天明去做，又怕风格不统一，而且自己最核心的设计理念也不想与他交流；
上海那边自己想干票大买卖，现在去收拾那帮设计师的话，证据还不够充分，前功尽弃全部白费，不是明智的决定；
可这钱自己好像很想赚的样子......
贺蓝山看着张小凡的态度好像有点松动，急忙说道：“张总，电脑借我用下，我现在就网银转账把钱打给你。”
杜鹃在旁淡然说道：“贺总，我们涉谷设计的上一批秋冬花型的设计费还没打过来，**早开给你了，三个多月了,合同上注明的可是一个月内全部付清！你们帝星准备什么时候把我们款结了？我们要现款，不要汇票！”
卧槽，幸好杜鹃提醒！难怪杜鹃和屈小莉对帝星的订单无动于衷，帝星集团在南通家纺市场上确实恶评如潮，给染厂和布厂结款喜欢开承兑汇票，平白拉长了回款账期，缺钱用的企业不得不忍痛贴现；但你能说他们不重合同守信用吗？
贺蓝山好是尴尬的样子，连声回道：“公司规定，公司规定，我个人没有办法改变。”
茶水两泡已无味，张小凡让杜鹃把茶叶倒了再重泡两杯来，
“贺总，来年春夏新品发布会的时候你们集团的董事长会亲临现场吗？”张小凡随意问道，
“每年两次的新品发布会，董事长必到现场！”
“贺总，今天您的要求实在太急，我没有心理准备，让我通盘考虑下再答复你好吗？”
贺蓝山看着杯中新茶浮浮沉沉仿佛人生起起落落一般，沉默了会，点了点头。
.......
送走贺蓝山，杜鹃脆声说道：“张总，贺蓝山的钱烫手的很，帝星的花型最少要准备200-300张，就算倾南通上海两个公司所有设计师赶出来，也面临的设计费拖欠的问题，他们可以拖到明年再给，但我们的工资和提成可是每月都要按时发放，一级稿的提成可是600元一张。”
是呀，这单生意风险很高！100多万的设计费欠几个月能要了张小凡的命，就算贺蓝山先给他50万，按他公司现在30%-35%左右的净利润来算，他暂时还要掏20万左右填窟窿！他现在没有这么大的资金盘！市场上面料行的账期最多一个月，而且还是现金；年底承兑汇票贴现高峰期自己可是要亏到胃出血！何况年底还要发奖金，白萍和老徐的分红，都是大钱！
但死的骆驼比马大，帝星面料集团再怎么衰退，也是稳居市场前三的面料集团；假如能够扶贺蓝山一把，自己在市场的名声会更响亮，明年的路就宽广好走多了！
“实习的学生里面有没有比较好的苗子，参赛作品你都看了吗？”张小凡像是想起学生的客观存在了.....
杜鹃看着张小凡突然梦中惊醒般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回道：
“我中途接的手，学生们的设计稿我挑几个比较好的作品稍微再改了改，有几个学生的作品还不错，获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有几个？”
“张总，你别打他们的注意了；他们大部分只有晚上有时间，综合能力达不到设计一级稿的要求不说，也没有时间全心设计，毕竟还要上课作业；何况你的本意也是把他们作为储备设计师培养而不是让他们直接上手操作吧？”杜鹃告诉了张小凡冷冰冰的现实。
好吧，那就不想了，理想与现实有偏差，等明天就打电话回绝贺蓝山。
.......
以赵凰羽的小性子，猜到她今天会到自己这来邀功，所以张小凡特意等着她；只是没想到来这么早，还以为小华会请她吃晚饭来着......
“小华接你班了？”张小凡电脑上边看设计师最近的设计稿边笑着问道，
“嗯，今天他表现很好，晚上还答应亲自下厨，朱茵很是开心！我也替他们高兴！”
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长一段时间......男生逢场作戏可以周旋在数个女孩子之间游刃有余，但假如是真正承担责任的话，只要两个女人就可以轻轻松松把一个精壮如牛的男人弄的形似枯槁、不成人形！不是指床上那点事，而是内心的压力和道德负罪感。
张小凡很期待小华的最终表现。
“晚上我们去哪吃饭？”赵凰羽侧着头想了想忽然问道，
“你还不回家吗？”
“不回，白萍厂里忙，最近没人陪。”
“行吧，我们老地方，请你去香浣纱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你！”
“不去，两个人去那种酒店干嘛，桌子太大了，我们去日式居酒屋吧！我知道一家日本菜特别正宗，我以前常去；今天不知怎地怪怀念的，陪我去吃点吧！”她的神情像是有些感伤。
......
南通日本企业特多，所以居酒屋也特多，赵凰羽开车七拐八绕带张小凡到了地方，店名“木叶”，门帘虽小，里头却别有洞天。一楼开放式的小桌适合三俩好友小聚，二楼包厢商务宴请；看得出赵凰羽对这家的菜特别熟悉，信手点了生牛肉沙拉、京葱鸡肉烤串、天妇罗和鳗鱼饭，再来了一瓶清酒；两人细细品着，忙里偷闲，也算惬意自然。
两人来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华灯初上，店里渐渐热闹起来，
“这家店生意挺好，人挺多的。”张小凡小声说道，
赵凰羽却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怔怔看向了门帘掀起的方向......
张小凡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好嘛！到哪都能见着某人，自从认识赵凰羽，自己遇见狄少锋变成了大概率事件。
“张总，今晚怎么有雅兴到这地吃饭，狄总带我来过两次，我觉得挺不错。”打招呼的是黄有龙，瑞莎家纺现在实际的掌控人，盛瑶名义上的丈夫黄有龙！他眼光毒，一眼就瞄到了张小凡，
有些意思，黄有龙竟然和狄少锋关系很好，看来不止是自己在抢狄少锋的业务，狄少锋也没束手待毙，在算计着自己的生意。
门帘又被掀了开来，进来两人，张小凡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早上还在自己办公室，晚上居然又在酒屋遇见了，贺蓝山！旁边还有一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就是他，曹广坤！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曹广坤上次找人把张小凡打的要死要活，怎么张小凡不怕曹广坤？你去真正放开一切打一架试试，心态精神那是全方位的提升，张小凡现在心态好得很！
他心里忍不住哼起了小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张小凡笑着对赵凰羽说道：“你这地选的真好，我想看见的人和不想看见的人全都碰着了。”
“我哪里知道这么巧，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吃顿饭而已......”赵凰羽低着头轻声回道，
自己和狄少锋曹广坤三人之间的矛盾市场上传的沸沸扬扬，黄有龙这么能混的人不会不知道，如他这般活络的人精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场间关系，只能在旁看着张小凡几人的反应，
“不是地选的好，而是这家居酒屋也是我带凰羽来的！”狄少锋冷冷的对张小凡说道，
张小凡愣了愣神，狄少锋去再不理睬他，厉声问道：“你现在和张小凡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现在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了吧！”赵凰羽声音也不见得高兴，但也不是太大声，可见赵凰羽骨子里的良好修养，
“凰羽，我.....你能不能再等等，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狄少锋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不用了，我们之间走的本是分叉路，偶尔有了点交集，现在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比较好，你不值得我爱，我也不值得你挂念，谢谢你的好意！”赵凰羽寒声回道，
“那你怎么还会来这家居酒屋吃饭？”
“我陪小凡吃顿饭而已，狄总，你管的太多，想得太多！”
两人之间一问一答冷了场，曹广坤则是老样子恶狠狠的看着张小凡，张小凡笑着对曹广坤说道：“老曹，别这样看着我，我好害怕！听说最近你设计公司生意下滑的很厉害啊！怎么？准备和帝星面料集团贺总商谈业务？唉，可惜！在印花上面，十个曹广坤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张小凡；你们设计公司那三脚猫水平，千万别把贺总的订单做砸了的哦！
“哎！不服气想动手吗？这儿可没人帮你，我虽然有伤，但打你曹广坤还是和玩儿一样！”
看着曹广坤跃跃欲试有些冲动的样子，张小凡挖苦着说道，
别说，还真把曹广坤吓住了，张小凡的战斗力他可是听人绘声绘色描述过......
不管黄有龙和狄少锋关系到底有多好，不管曹广坤和贺蓝山是怎么认识、谈到什么程度，张小凡现在不能怂！贺蓝山和黄有龙在市场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一步也不能退，埋根刺也是好的。
黄有龙这时笑着说道：“张总，我和贺总好兄弟，正好贺总今天向我咨询本地设计公司哪家比较好，我顺道就把广坤喊上了，要不我们上楼包厢里一起？”
看来黄有龙和曹广坤关系也不错，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谢谢黄总的好意，我和曹广坤实在不对付，改天我请你，我们单独聚聚，你看行不行。”
黄有龙打了个哈哈，贺蓝山歉意的眼神看了看张小凡，四人一起上了楼梯，狄少锋默不作声走在了最后，只是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了赵凰羽一眼。
我算是明白你对我的敌意来自哪了，今晚这顿饭来的不亏，赵小凡瞧着狄少锋的背影，暗暗心道。
第148章 纯粹的力量
几句话仿佛用完了赵凰羽所有的力气，萎靡不振的趴在了桌上......
张小凡轻轻晃着酒杯，悠哉问道：“带我去美林阁家纺和你爸面谈那次是偶遇和特意为之？”
无声的沉默，她浅浅咬着嘴唇没说话，
心里叹了口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在白萍厂里答应的如此爽快，当时就感觉事情透着蹊跷，却并没有太在意，
为什么赵凰羽这种好动活泼的性格却在叠石桥家纺市场悄无声息，声名不显，
为什么赵凰羽对怀孕知识这么了解，
为什么赵凰羽会好心好意的照顾朱茵，
为什么赵凰羽今天拉着自己来这里吃饭，
为什么赵凰羽和自己特处得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和她都需要借着彼此身上的光和热互相取暖，来驱散自己心中最后那一点点的阴霾......
“还吃点什么？”张小凡轻轻揉了揉赵凰羽的头，
“对不起。”她小声的嘟嚷着，
“没什么，反正迟早要面对！”宽慰的话语说了出来，心里却想着：这狄少锋真他么的不是玩意呀，他和曹广坤一个爱钱一个爱色，倒也算是黄金拍档，只是都在行走的路上走偏了而已；自己以前一直他是正人君子来着，潘明一厌恶反感他不是没有道理，
“不吃了，回吧！想找个地躺一会！”放下了心事，赵凰羽站起走向了收银台。
（看不明白的请回头好好重看，伏笔前面章节留了好几处）
......
这恐怕是张小凡在南通和朋友吃的最快的一顿饭了，5点半公司出发，7点结束，半小时后回到原点。
刚进办公室门赵凰羽作势就想往沙发上趴，被张小凡一把拽住衣服后领，
“哎，哎！要睡回家睡，我这还有事，你占了位置晚上我睡哪儿！”张小凡嚷道，
“不嘛，我今晚就睡这，要不你打电话让白萍上来陪我！”赵凰羽小女孩性子上来了，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白萍离婚后如果不是不得不见，张小凡绝不想见；拿她实在没辙，张小凡从书架下层柜子里取了条毛毯丢给赵凰羽；八点还没到，某人已经开始睡觉。
张小凡特别不习惯和女孩子单独处在一个房间，不为其它，只是不方便抽烟！这不，点了根烟在中间过道里吸着呢，居酒屋里的偶遇信息量太大，他得好好捋一捋......
贺蓝山寻到曹广坤不意外，市场上名义上规模最大的印花设计公司就是他了，不过自己花了好大的精力才让他止住了迅猛发展的势头；可帝星面料集团的结账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主要干部全是台湾人，找关系速度结款也无从下手。
“真没办法了？”张小凡还是把杜鹃喊了出来，公司最近有形成朝八晚十工作时间的趋势，不是张小凡的硬性规定，有人为了理想，有人为了更多的提成而已，
“没有，我们公司的订单来不及做，雅集山庄作品会展后找上门客户的订单已经把下个月的计划也排满了，你拍卖会要准备的稿子还是临时插进去的；除非上海公司赶工。”杜鹃摇摇头说道，
“不行，上海那不能动！”
杜鹃也纳闷张小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玲玲也是笑而不语，总感觉有奇兵埋伏的架势。
“为什么不再招聘批设计师，我们的底薪、提成、保险合同在南通有绝对的竞争优势！”杜鹃好奇的问道，其实她刚来没几天就想问张小凡了，设计稿一直是供不应求的状态，为什么还这么刻意的去控制公司的规模。
尼玛，就是因为设计师待遇太好，他张小凡赚不到大钱指才指望着装修工程买点肉过点舒坦小日子，
“我们的待遇好，设计师队伍相对稳定，所以只要招人就是净增加人手，不像其它工作室人员走走留留保持动态平衡；因此我给自己定的计划是每年外招的设计师不超过5人，其余全部自己内部培养，自己培养的设计师才能真正熟悉、贯彻、执行自己的设计风格！今年额度已经超标，既然规划打法已经想好，那我不会轻易更改！等等吧，顶多到年底嘛，明年大四的学生就开始实习，我想看看这批学生的潜力如何，不行再说！”这只是他的一种尝试，还有一条路他准备在邓琳的设计工作室试验一下，但没到时候；
卧槽，没有潜力可挖了吗？又一根烟点了起来。
正沉思着的时候，一声大喊把吓的回过了神，
“娟子，好下班没，张小凡这王八蛋，把你们当机器使唤是吧！”人未至声音先入了他的耳。
然后.....没了然后，因为邱斌已经看清楚了杜鹃边上的人影是张小凡，
“邱总么，今天很牛b哄哄的样子，准备带我们杜经理去哪呀？”张小凡嗤笑道，
一是张小凡的专业水平在南通家纺市场有口皆碑，二是张小凡停车场一战惊天动地，竟在市场富二代圈子里搏了个能文能武的名声，邱斌在张小凡面前有点放不开手脚的感觉；杜鹃提过张小凡对他白天经常来公司串门有意见，果然收敛了许多，到晚上**点才敢过来接人。
盛江来哈哈哈笑道：“小凡，手机发个笑脸给我几个意思地？”
“我晚上见着黄有龙了，狄少锋和他一起，看上去关系亲密，我估计我的墙角快被他挖倒了，你姐还做到瑞莎家纺的主吗？”张小凡问道，
“小凡，这事我忘了告诉你，我姐和他国庆节期间好好商谈了一次，顺便做了分工，他管瑞莎家纺，我姐主要精力放面料行，财务分开各司其职互不干涉。”盛江来顿时面容一肃认真的回道，
哦，这意思就是瑞莎家纺的每年二十几万的单子不一定保得住了，不！是肯定保不住了，看今天的情形，黄有龙和他不是一路人啊。
那就是说，雅集山庄高尔夫酒店的装修单子必须得拿下来了！随着装修装潢业务的逐步发展，张小凡的心思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些许小单的得失，也仅是在心底泛起点涟漪罢了，影响不了他的心境了；多条腿走路相辅相成果然好处多多。
呵呵了两声，张小凡朝着邱斌说道：
“老邱啊，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我怎么感觉我把杜鹃请到我这边来帮忙是方便你谈恋爱的？要不我明天让玲玲回来？”
邱斌登时紧张了起来，双手紧紧按住张小凡的肩膀，委屈求助的小眼神汪汪的注视着张小凡......
世事无常，人潮人海中有人走着走着再也不见踪影，有人走着走着却紧紧相拥，
短短十几天分分合合感受的太多太多，张小凡如是想到。
.......
既然雅集山庄的订单绝不可失，再也不能掉以轻心，第一次讨论的方案肯定是有缺憾和考虑不周的地方！第二天，张小凡亲自带队和安怡、黄斐、高奇再次查勘现场。
没有进去，只是沿着弯弯绕绕的外围景观雨花石路面走着，走着......
“景观的曲线弧度和室内的不相符，要不在室内加点呼应，要不我们在室外添点与酒店里保持一致。”张小凡慢悠悠的说道，
“我觉得可以考虑在周围的树上架几个高尔夫球形状的树屋，最少三个，我比较偏好三角形稳定结构；待会你看下路灯和氛围灯是什么形状，通过高低起伏的灯带从酒店延伸过渡到树屋。”
“唐总只是让我们做好高尔夫酒店室内设计......”安怡犹豫着回道，
“想别人所想，想别人所未曾想，比别的设计公司多走一步半步，占不了我们多少时间精力，却能多几分与众不同！特别你作为部门经理，专业细致负责是你的本分，前瞻性和方向性才是你的核心竞争力。”张小凡回道，
安怡有所悟有所触动，缓缓点了点头。
外围逛完，才入了酒店里面，上上下下走了一圈，第一次的方案本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又叮嘱安怡多做几个大堂吊顶和吊灯的方案分成简单、复杂、中庸三种形式给唐明元挑选。
想了想，又对黄斐说道：
“你那天说有些细节再把“一”的构造加进去，一和圆正好是个中字.......我今天现场看下来，倒觉得没有必要了；门框、墙角线等所有的方形轮廓其实都是直线构成，可以把这些元素都可以看做“1”的变形，还是只取单一圆形元素不断强调、重复、解构、阴阳吧！越纯粹越能体现真正的力量！”
.......
安逸她们先回公司，张小凡还想逛逛；第一次跨界做酒店装修设计，心底确实没底，哪怕在雅集山庄多待一会，也能感觉多汲取点灵感一样。
正站在湖边对着远处朦胧的高尔夫酒店发呆之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电话号码，张小凡不自觉的嘴角撇了撇，
贺蓝山啊......
第149章 设计是门严谨的科学
贺蓝山比想象中晚到了一个小时，张小凡眼神中的调侃意味明显，贺蓝山心里发虚，干笑了两声，
“昨天和曹广坤聊的还行？”张小凡问道，
“曹广坤理念还可以，公司名气在市场上也很响；但空口白话，口说无凭，昨晚没来得及，刚刚我去他那看了下最近设计的花型，虽然整体水平达不到一线水准，但有些还不错；不过很奇怪，张总，你知道，我一直是和屈小莉合作，所以对她公司的花型风格特别了解，感觉配色、风格如出一辙的样子。”
张小凡轻轻摇了摇了头，微微一笑，左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使劲扔向湖中，溅起一阵水花......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疤，不过还是有些酸疼。
“张总，我贺蓝山为人处世一向表里如一，不玩花花调子；我的想法摆在这儿：你是我的第一选择，你同意我们就按昨天说的办；你没时间，我就拿曹广坤的花型，毕竟有一部分比较适合。”听得出来，至少在生意上贺蓝山不是个空架子。
“贺总，听说潘明一潘总和你关系不错，”张小凡眺望蓝天白云意兴盎然的说道，
“潘总和我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们确实蛮处的来，我在大陆朋友不多，他算一个！”
“我和潘总的关系你应该清楚吧？”
贺蓝山欣然点了点头，
“你的忙我一定帮，但我帮不了你这么多，我最多帮你开发30款花稿，最后的效果怎样我也不敢保证！”这问题张小凡在脑子里盘旋想了两天，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亲自来帮你设计这几款主题花稿！”张小凡又补充道，
石破天惊！
贺蓝山难掩脸上惊讶神情，他多种渠道了解过张小凡的设计公司，大概清楚他公司的运行状况；据说张小凡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下面设计师被tiaojiao的太生猛了的缘故；好多设计公司和工作室打张小凡公司设计师的主意，但待遇实在太好，还交养老医疗保险，放眼南通家纺市场的设计工作室能达到要求的寥寥无几，挖不动呀。
这也是贺蓝山看好张小凡的理由！做人做事有章法规矩，平白比别家多了三四分信任感！
要不以他在南通家纺市场的地位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再三恳求？
“不过......”贺蓝山转眼微露迟疑之色，
“花型多有个屁用，关键还是得有爆款！有个三四个系列的爆款花型，抵得上百丈千张的滥竽充数！”张小凡毫不隐晦的爆了粗口，他想做精品化战略规划好久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帝星这两年的爆款花型越来越少了，矮子里的拔将军也是个矮子！
抛开张小凡的专业水平不提，就冲张小凡的为人，他贺蓝山就陪着赌一把吧。
“好！贺某人也没了退路，那就陪张总赌把大的！”语气间竟有了一丝风萧萧兮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定金我待会打给你！”
“不用，等你们新品发布会之后再说。”
“不过还得麻烦贺总一件事。”张小凡又委婉的说道，
“张总请讲！”
“曹广坤那你看中的花型还麻烦你继续采购，特别是......”话出了口才发现没想好怎么说，毕竟才得到的消息，也是临时起意，怕说出屈小莉的名字贺蓝山不小心走露的风声。
踌躇之间，贺蓝山不假思索已说道：“行，反正花型也不错，拿了也不亏！”
话音刚落，两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
贺蓝山是雅集山庄的钻卡会员，每年在山庄花费不菲；唐明元方才没陪着他是因为贺蓝山有要事与张小凡商谈，远观着两人笑声直冲云霄，知道正事谈完才走上前来邀请两人一起吃个便饭，张小凡又打了电话给不知道到哪去逮野兔子的赵凰羽让她速来会和......
贺蓝山看着古灵精怪的赵凰羽讶异的问道：“这位是？”
张小凡知道贺蓝山想岔了，刚才又算计了曹广坤一手，心情大好，信口玩笑似地介绍道：“我刚认的妹妹，这段时间太粘我，实在甩不开。”
那天赵凰羽睡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时候，看着赵凰羽的怜惜模样，张小凡就动了这过念头，现在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也省的流言蜚语乱传；沈希文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个沈希文都应付不来，还想其他心思不是作死是什么。
赵凰羽对张小凡应该是有好感，但不知是爱慕多一些还是依恋多一些，只是觉得和张小凡在一起很有安全感的样子，那天在停车场里一往无前的英勇气概现在还时常回味想起；但黯然转瞬即逝，上前搂住张小凡的胳膊甜甜地喊了声“哥！”
......
晚上早早回了公司，他昨晚已盘算好了一切，大家都没工夫，那就自己亲自上阵！不过一级稿并不是太好做，他一个人哪怕水平超越天际化身为神短短十几天也做不了这许多，必须得有人打下手。
备选名单他已从杜鹃那拿了回来，看到萧英的名字时还是愣了一下，这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直爽女生留给他的印象特别深；除了她一个服装系的，其余四个都是艺术设计系的大三大四学生：两个女生是丁娇和柳梦琪，两个男生是陆渊和付文博；
“黑板买了吗？”张小凡问道，
“买了，已经挂好了！”磊磊回道，
张小凡点点头，走进了教室，不，是学生实习的办公区；杜鹃从十月份开始每周都会准备一些设计方向让学生们自由发挥，一周评审一次设计稿，基本都不能用，只是有些创意和闪光点可以给自己公司的正式设计师借鉴；但作为优秀的设计师，骨子里的自傲哪能容得下一个学生的微末创意，结果就是束之高阁，实际上和紫琅学院合作的产学研培训一点进展都没有......杜鹃给他的名单只是参赛作品做的比较好的几个学生。
看见张小凡进来，“张老师”的喊声此起彼伏；张小凡走到黑板前，点了5人的名字让他们做到最前面，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正式授课，
“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可能认为设计是一门艺术，取得成就靠的是灵感和天赋！我相信各位同学的老师在学校里也是这么灌输给大家的；但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眼中：设计不是艺术，设计恰恰是一门科学，一门严谨的科学！
以印花设计来说，配色第一位，布局构图第二位，不同技法的元素重组排列第三位，实际印染经验第四位，熟练掌握这四点中的变化规律，你至少是个中级设计师的水平，等你们有了500张设计稿的经验熟能生巧之后，量变到质变，才有可能迈入高级设计师的行列；这四点需要灵感天赋吗？我想大声说：不需要！明明是一种可以锻炼重复死记硬背的生存技能，却被渲染上了神秘色彩，那特么是玄学！
站着坐着的学生们齐声笑了起来，张小凡有多强大多有名气他们这段时间已有所了解！因为这段时间来买花型的客户太多了，楼下各种苏f牌照的豪车把院子停得满满当当（再次说一遍，在南通家纺市场，宝马五系是出租车级别），在他们眼中这么多有钱的大老板却连张小凡的面都见不着，对着设计部的设计师客客气气，说话都不敢大声，亲眼看见过有位老板抢到几张画稿兴高采烈下楼的样子；也是，张小凡只亲自接待市场上面料成品各排前二十位的大客户。
难得张小凡亲自授课，他们听的很认真......
“我想从配色讲起，配色是有规律可循的，你们做好笔记，这关系到你们未来能赚多少钱！”
张小凡一脸严肃的说道，上课就认认真真的上，他不会像大学里的老师一样嬉皮笑脸！科学本就是严谨的学问，喜欢寓教于乐讲课方式的学生一般成就不会太高。
“家纺行业中热销的颜色无非几种，蓝青色系、米色系、橘黄色系、咖啡色系、玉色系、大红色系、粉色系、紫色系，我把它称之为八大色系，而春夏产品又可以把这八大色系里的深色部分去掉。我们知道，一张印花稿8-16套色，主色调确认好后怎么把其它颜色配出来呢？
日本的色彩大师早就总结好了其中的规律，我可以告诉你们，色相环主色调互为互补色左右30°至45°的颜色是最协调最让人视觉感觉舒适的区域！
我以玫瑰花举例，要完整的用色彩表现一朵有明暗效果的彩色玫瑰花，需要四套色，算上四套色的互为互补邻近色已经有了八套色；玫瑰花的叶子表现好大概需要三套色，6+8=14，现在我们已经有了14套色，再在这14套颜色里根据当季纺织服装协会发布的流行色彩趋势报告或替换或增加2-3套色做强对比互补色使得主题突出，一张画稿的色调就基本确定下来了，是不是很简单？
你们一定要记住，纺织产品设计里最重要的就是颜色搭配，而不是其他！中国有句俗语说得好：一白遮百丑！以此类推，可见配色的重要性。”
赵凰羽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小凡冷冷瞟了她一眼，赵凰羽没敢再吭声；张小凡就这样，对待设计他一向抱有认真严肃敬畏的态度，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打扮，也不留长头发，在外人看来实在没有艺术家风范。
说的也有道理，他不是艺术家，艺术家基本都饿死了，他只是个会赚钱能赚钱的设计师而已。
张小凡讲的深入浅出，从实际出发的教学哪是学校里三脚猫功夫的老师能比，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是有提问声响起，张小凡耐心作答，张小凡让磊磊一一记下提问学生的名字。
一堂课上到晚上10点钟，最后张小凡说道：
“我这有个项目需要大家配合完成，只有短短十五天时间；但我对参加项目的同学有要求，你们回去好好梳理下今晚我的授课内容，明天想加入项目组的同学可以自愿来报名，我随机提问，考核过关入选，项目顺利结束后每人报酬2000元！”
今天的课就是为了提前筛选帮手，理解能力强的学生自然会配合的得心应手些。
第150章 法网有情
“萧英、丁娇！”这是我白天布局架构好的三张稿子，以蓝色系、米色系为主色调，参考这本来年服装色彩流行趋势手册帮我把所有的配色可能方案全部罗列出来。
因为从事的是家纺行业，所以张小凡很少参考家纺行业里发布的信息；比如说配色，多是参考国际大牌时装新品发布会、名家画作、包装造型等等（2010年前服装设计还是比家纺设计要超前那么一年时间左右）；服装设计系的学生对色彩搭配、协调的感觉和敏锐度可能真比艺术设计系好一点，所以张小凡把重要的配色部分交给了萧英和丁娇，萧英为主，丁娇打下手，
“付文博你带着这几位同学，帮我把这几本国外杂志上我打勾的所有图案扫描进电脑，wa手绘板我帮你们准备好了，调到600分辨率把这些图案全部重画一遍，模糊不清处自行脑补，你们都是艺术生，画个画没有太大问题吧？”
“陆渊、柳梦琪，这些个元素我已经全部挑选好，把你们脑子里能想到的构图和布局全部都罗列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打破常规，尽情的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掌心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喘口气！比想象中进度还要快一些，学生们的热情有些超乎张小凡的想象，本以为还要缓上一天，没想到上午就有人陆陆续续跑到他这来与张小凡交流昨晚的心得和看法；还没到晚上，除了丁娇萧英五人，张小凡又挑了六位手绘基本功扎实的学生。
设计工作极费脑力，学生们晚上工作的时间就是张小凡休息的时间，等学生们回去后，张小凡再一个人接着干！
磊磊、安怡、杜鹃正隔着玻璃在办公区外看热闹.......
“张总这种玩法，神操作！”磊磊啧啧有声，
安怡虽然也是设计师，但不懂印花设计，问杜鹃怎么回事，
“张总太了解印花设计的流程了！我们现在是一个设计师从头到尾把一张印花稿全部完成，其中有很多设计步骤属于重复劳动，比如说常规布局、抠图、设计资料上元素重新描绘、常规配色等；我们本就是专业设计公司，设计再设计，重复性的劳动积累太多设计师当然不喜欢，难免懈怠和偷懒，别看他们都很忙，但很多时间都浪费掉了；
现在好了！张总把设计步骤分成了四个模块，有规律可循、重复性的工作安排给学生做，自己控制开始的风格方向和最后的整体调整......虽然学生刚上手的过程中不可能如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有些地方还是需要他亲力亲为，但也大大减轻了他的工作量，让15天完成30张一级稿有了可能，也让公司在未来的发展里控制人员规模的情况下提高设计效率有了可能......假如这次能够试验成功，张总一定会规范详细的设计流程！”
......
沈希文和夏涵刚到，沈希文是彻底休息一段时间，夏涵是有事，盛江来马上屁颠屁颠赶过来，
张小凡呢？他现在是设计师而不是掌控全局的公司老板，状态本就疯癫，没管在场众人异样的眼光，紧紧抱住沈希文，把头埋在她秀发里缠绵了好一会，闻着沈希文身上的体香和长发间的芬芳，觉得一天的忙碌、紧张散去了许多，神经紧绷到现在，压力太大了.....
自己也思念张小凡地很，只是没他这么无赖；好一会，沈希文才俏脸通红的推开了张小凡，朝着一边的一位中年男士说道：
“不好意思啊，王律师，这是我未婚夫张小凡，他一忙起来就这个疯样！让您见笑了！小凡，这是我从上海特意请来负责这次侵犯商业机密官司的王律师。”
王律师笑了笑，礼貌的和张小凡握手，张小凡请他沙发上坐下，沈希文去泡茶.....
上海设计师私单事件不是个简单的知识产权案件！
张小凡却一直把它想的很简单，没想到复杂到如此程度！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上次曹广坤窃取花型事件得到的补偿其实是张小凡借了包胜月的虎皮，狐假虎威讹出来的赔偿（详见55章-60章），法庭受理后的审判结果其实很难支持张小凡的诉讼主张，到最后还是协调为主；因为张小凡没有提前注册花型知识产权，没注册产权你打个屁的官司！本就是卖给南通家纺市场的各类客户的，作为设计公司没有必要提前注册。
可江文学不是曹广坤，他们家的实力庞大，他会怕包胜月？肯定不会！要动江文学，必须打官司！
打知识产权官司的结果就是长时间的取证、拖延、扯皮，江文学完全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接私活的设计师身上，短时间内伤不了江文学和曹广坤的筋骨，顶多破伤风而已。
沈希文和律师反复沟通后，换个名目，打侵犯商业机密官司！只要证明设计师的私活是涉谷设计的商业机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就行，虽然也很复杂但只要证据充分还是比知识产权案相对好处理的多；何况在上海，侵犯商业机密案层出不穷，代理此类官司的律师往往经验丰富；另外侵犯商业机密官司标的物在50万元以上就涉及到了刑法范围，对江文学的震慑更大！
“张总，具体的情况沈老师已经和我详细讲过，只要证据充分，问题应该不是太大，但我们
收费标准，沈老师还是让我和您亲自谈！争议标的在10万元以下部份 10%但不少于5000元；争议标的在10万元以上但在100万元以下部分 6%；争议标的在100万元以上......”
王律师还想往下继续讲，被张小凡打断了话语，示意王律师等一等，自己站起身来，准备去办公桌上找烟，刚习惯性的抽出一根才突然想起沈希文也在，悻悻然看了眼沈希文，沈希文不动声色把打火机放在了他手里......在关键场合，她从来不落张小凡的面子。
走到窗边，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天从早上起就阴沉沉，可到现在还不见雨滴；吐出些许纷扰和杂念，张小凡好不容易从设计师状态调整进入了ceo状态，转身缓缓说道：“王律师，费用的事情希文知道就好，我不想再过问，但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想想办法！”
“您请讲？”
“能不能把涉案的设计师排除掉一大部分，把主要的责任归集到江文学和另一位当事人曹广坤身上！”
唉！国内的法律在有心人看来处处都是漏洞，弄的张小凡好生烦躁，非要来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才开心......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虽然能咬下更大的一块肥肉，但凤双瑶他们却变成了从犯！至于钟魁，张小凡则是顾不上了，屈小莉现在还不知道，要是知道钟魁暗地里与江文学勾结后还不知什么情况，张小凡想让她好好度个蜜月来着。
张小凡的要求合情合理但不合法，可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你既然从事律师这行就得在顾忌人情的前提下去追求那微末的正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烦也得把计划中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完，
乘着王律师在那再次翻阅案情记录思考对策的当口，张小凡耐着性子对夏涵说道：
“我这缺一批抽象油画，就是丁末那种风格的油画，你能不能画点来给我的，当然不是让你抄袭，以圆为主题，你自己随意发挥！”
“你要多少？”
“租略估计60幅左右，你一个月能赶好不？”
昨天中午和唐明元详细聊了下自己的想法规划，唐明元非常期待最终的效果图什么样，顺便提了下油画的事情，他没反对。
“张小凡，你以为画张画这么简单？你们在电脑上摁摁鼠标敲敲键盘啪啪啪胡搞一通，我可是要一笔一笔画在布上！”夏涵哇哇大叫道，
和夏涵哪来这么多废话，张小凡直截了当说道，
“你想赚钱不？”
“想！”
“画不画？”
夏涵恨的牙痒痒，朝着沈希文吼道：“你老公只会找我撒气，你不管管？”
突然窗户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沉思中的王律师，嬉闹中的沈希文和夏涵，愁上心头的张小凡不约而同的转头朝窗外看去，十月份的第一场秋雨，如期而至落了下来......
张小凡走到窗边，把手伸进雨中，任由雨点如小鸟吃食般轻啄自己的掌心；淅淅沥沥有节奏地响起的雨声敲打在张小凡的心头，烦恼、忧愁、喜悦、迷茫纷至沓来，一是竟是痴了.....
“王律师，是不是很难办？”沈希文的涓涓细语把张小凡从梦中惊醒，
“是呀，张总的要求从法理上来说不太好操作，没有中间人这案子根本不成立啊！”王律师说道，
“把标的物金额做到最大，把预计损失做到最大，把要求赔偿金额做到最大，把给与对方的压力施加到最大，然后协商解决，你看行不行？当然，至于费用，照旧！”沈希文淡然自若的清声说道 ，
张小凡悚然看向了沈希文，他听到沈希文以上话语的时候不是开心，而是担心和后怕，
“卧槽，幸好是自己的老婆！不然十个张小凡也不够沈希文揉捏，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也不会好过......
不合情合理但合法，亏她想得出来！”
第151章 尴尬的拍卖会（一）
夫妻连心，这句话对也可以说不对，亲密关系刚开始阶段应该是对的，
沈希文的话说完，张小凡就猜到了沈希文怎么操作......听着沈希文把起始布局、起承转折、如何收尾娓娓道来，王律师官司经历的也多，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应和两声；可张小凡的小心肝却怦怦直跳，不知不觉额头已是密布汗水......
这一聊就是三四个小时，晚饭还是盛江来来了之后从酒店定的饭菜，知道磊磊敲门进来才算结束，
“张总，快11点了，学生们要回去了，你要不要看下进度？”
张小凡下意识看了下手机时间，站起身来，对着王律师说道：
“王律师，待会我让我朋友送你去宾馆休息，明天让他带您去看看江文学的面料门市，顺便带你去家纺市场逛一圈了解下南通家纺市场知识产权的具体实施情况；我们这每年的版权纠纷不少，几乎人人都遇见过，让他再给你详细介绍点案例，可能对您的工作有帮助和启发。”
说完转头看向邱斌和盛江来，
艹，两个人一个都没反应；关键时刻，见se忘友，周末一到，全是表面朋友！
实在没辙，张小凡打了电话给刘远洋，刘远洋应了下来......
又打了个电话给赵凰羽，几点了，疯丫头，难不成还在床边看小华和朱茵睡觉？
“希文，我最近住公司，你回去住，我让我刚认的干妹妹陪你。”张小凡挂了赵凰羽的电话说道。
......
十月的最后一天，星期天，昨天和公司印花部的设计师们忙到深夜，索性就住在了雅集山庄；正睡的迷迷糊糊时，被沈希文一巴掌拍醒了，
“起床，去洗澡！你这晚上不洗澡的毛病什么时候养起来的？浑身烟味，你再这样我回家！”
“别呀，亲亲老婆，我不是忙到现在么，等这几件事过去，我保证按时洗澡、戒烟戒酒！”
“快点起来，快八点了！”沈希文没好气的回道，
“唉，这一个月都没睡到过好觉，难得床又软又舒服......”
等穿戴完毕，门铃声也适时响起来，沈希文打开门，杜鹃已在站在门外候着，
“张总，快点，就等你了，场面好像控制不住，人太多了，门外还聚着很多人看热闹！”
“不是只准备了四十张请柬吗，怎么这么多人？”
“你就瑟吧！雅集山庄现在本来南通家纺市场的宾客就多，你还到处在山庄里山庄外放广告，小老板本来就图个新奇看个热闹，一传十十传百，怎么会人不多？场面一旦乱了我看你怎么收场！”沈希文小声抱怨的声音响起，
“我广告上明明写了写了起拍价5088起一张啊，这个价格还有这么多人进场？”
“买涨不买跌，你难道不知道？白痴！”
听着张小凡和沈希文之间的碎碎念，门口的杜鹃嘴角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今天确实出人意料的热闹；张小凡没想大张旗鼓，名单是他亲自定的，请柬是她和磊磊两个人一张一张去发的，一共只有四十张，南通家纺市场的前三十名的面料行和三十名品牌家纺企业，可一下子呼啦啦来了一群人，都在一个小地方做生意，总不能不让人进来吧。
......
作为设计师，凡事讲究的就是与众不同，张小凡自认为这上面做的还不错，这次的拍卖会创下了市场上的诸多第一：
第一次以公司印花部所有参与设计师的半身像为平面宣传主题，设计师不光求财，还要求名，谁愿意做个默默无闻的设计师？好！我张小凡满足你们的愿望！
其它的设计公司可不敢这么做，说不定哪天就被挖走了，可张小凡设计公司待遇高啊，谁也动不了，除非他们想自己开工作室；
第一次画稿单张价格在5000元以上的拍卖会，以前这个价格，只有非大陆设计师报的出来；
为了定个合适的价格，他可是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把价格稍微探出了头，总是要直面那道门槛才行；
还有，这是南通家纺市场第一次由个人设计公司主导的画稿拍卖会。
沈希文没有陪着张小凡一起走，只是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一个人，分开雅集山庄会议中心外的人潮人海，仿佛一步跨过远处的高山大海，走进了他心中梦想的圣堂！
会议中心外人声鼎沸，会议中心内却是声音小了很多，只留些窃窃私语；上台后眼睛余光扫过，张小凡见到了很多的老朋友：蓝月亮面料集团的罗卫国，徐兵，南哥，王凯源，邱斌......
咦？邱斌坐在这干嘛，你不陪着你女朋友跑着来干嘛？你又不掏钱，纯属浪费位置啊，他父亲邱如海呢？
还有很多老冤家，预想和现实总会有差别，既然由闭场变成了开场，他不想看见的人也都来了，比如盛阳家纺的周国庆，狄少锋，江文学.....
边上做的好像是赵西华和赵凰羽，这丫头，还是把她老子拖过来了。
磊磊在侧下方打了个ok的手势，张小凡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亲爱的来宾们，欢迎光临我们颜色设计精心为各位嘉宾准备的来年春夏新品拍卖会......”越说越不得劲，张小凡停住了话语，叉着腰闷头想了片刻......
用力解开自己西服的扣子，昨天沈希文临时想起急急忙忙去南通金鹰商场买的，挥手扔到了台下，磊磊一把接过；张小凡在台上顿住的时候他就猜到张小凡中二病又犯了，跟了张小凡这么多年，早知道他潜意识里作为设计师的叛逆和疯狂！
卷起袖子，把衬衫扯出裤子外，举起话筒，张小凡大声喊道：“在座的有我合作多年的伙伴、朋友，也有我多年的老对手和敌人！不过，无论你们今天以怎样的身份来到这，我！张小凡，热烈欢迎！欢迎你们来到我们颜色设计“大道至简”新品拍卖会现场！”
卧槽，邱兵忍不住炸了膛，这尼玛什么开场白，敌人、对手这些词都能在这种场合喊出来的？
台下一阵哄笑声，赵凰羽兴奋的哇哇大叫，这张小凡，不，这白捡的哥，太对她的味道了！狄少锋今天竟然死皮赖脸的进了场，还对着她喋喋不休，心里早就一万个不乐意，可这种场合又不能发飙，气得她只能拽着父亲离他远远地坐在了最边上。
喊了一嗓子，张小凡也兴奋了起来，双手高高举起，继续吼道：“废话套话不再重复，让我们设计师的心血之作闪亮登场！”
一张印花稿的花回实际尺寸是64cm*250cm，张小凡直接定做了等长等宽的塑料架固定好后搬到了礼台上，后面的投影大屏幕跟上反复播放印花稿的各种细节。
“这次我们颜色设计公司经过长时间各地的全国各地市场考察和对国际流行趋势的综合判断与分析，以大道至简为核心设计理念，开发了30款极简风格的印花稿，对应了婚约、浪漫、雨季、春游、怒放等十个系列主题，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怒放”系列的第一张印花稿！”
远看一比一实际大小打印出来的印花稿和投影大屏幕上展示的3d床品展示效果图，配色感觉很舒服，简单的斜条纹格让人倍感清爽，张小凡设计公司的稿子一如既往的让人赏心悦目，可为什么取名“怒放”这个主题？
王凯源和张小凡的关系最近处的很好，直接站起来接过旁边设计师递过来的话筒说道：
“小凡，这张画稿各方面都不错，有顶级一级稿的水准，但好像......”
“好像达不到超过一级稿的水准是吧？”张小凡笑着接过了王凯源的话语，
“王总，请你仔细看！”张小凡示意杜鹃把大屏幕上画稿不断放大,
台下的惊讶声、惊呼声四起，难以置信的神色浮现在许多人的脸上......
哪怕是最简单的一条线都是有无数的点来构成，虽然是静止状态，却让大家感觉点与点仿佛是在不断的碰撞、重组，不断的外延、扩张......就像是大爆炸宇宙诞生之初星球与星球碰撞碎裂孕育新生命一般.....而且，每个点的颜色好像都有那么一点细微的不同，如此的有韵味和节奏，不同的点、不同的颜色最后汇聚成了一条线，无数的线汇聚成了一个面.....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欣赏国内国外大画家的抽象或印象大作的时候才能看到.....
张小凡的解释声如影随形、铿锵有力的响起：
“现代人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上班族工作生活忙忙碌碌，压抑又平凡，这是他们真实的自己吗？不！其实他们心中孕藏着无比丰富的情感和力量！只是在努力积累等待时机爆发和怒放！我们的设计师有感而发，从新印象主义中汲取灵感，创作了这三幅以怒放为主题的艺术作品，相信能够引起绝大多数努力奋斗的都市年轻人的同声共应、同气相求！
大道至简，简单往往意味着永恒！我坚信，我们颜色设计公司的这一系列画稿哪怕三年、五年过后也依然能站在潮流的最前端！”
平静的水面随着张小凡的话语渐渐沸腾，水滚浪涌，直至.....海沸江翻！
“我出6000一张，怒放系列我全包了！”后排已经有识货的老板大声出了价；开玩笑！这种越看越觉得其味无穷的画稿妥妥的卖三年不过时；平常从日本设计师、欧美设计师手中买一张特级稿七八千，至多畅销一年，三年三张，费用两三万；我现在花一万八买三张能卖三年，虽然在场的文化程度大都不高，但账还是能算的清的。
“老赵，张总这明明是特级稿的水准，你出6000少了点吧，我出6500一张，怒放系列我全要了！”随后有人喊道。
第152章 尴尬的拍卖会（二）
“我出7000！”
“我出7500！”
“我出10000！”南哥站了起来，举着话筒的手稳定有力，喊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全场瞬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陈南；这价格，已经超过了南通家纺市场特极设计稿的均价，10000对于在场所有的老板来说不算什么，但它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
可张小凡不这么想了：南哥啊！送请柬给你让你来捧场不假，但没打算让你买花型呀；过程中间帮我抬下价就够意思了，直接报个天价让其它老板没法接这算怎么回事！心里好一阵纠结，气氛越来越热烈，价格也是一步一个台阶上扬，“怒放”系列买个**千已成定局，可陈南把所有的节奏全部打乱了，报出了个最高价！不应该由陈南报出来的最高价！
卖还是不卖，这是个问题！关系到他张小凡做人做事的问题！
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南哥，谢谢你支持我！非常感谢，可这个系列我没法卖给你！”
话音刚落，场下顿时一片哗然，尼玛，这张小凡搞什么鬼，大家竞拍的起劲，正是热热闹闹轰轰烈烈时，你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南哥，你面料行主营的是128*68的涂料印花面料和130*70的半活性印花面料，套色在8-12套色之间；而我今天所有的画稿全在14-16套色之间，只有主营16套色左右或以上活性印花面料的企业或面料行才能完美的表现画稿的意境；你也许会说，画稿可以并色，可我想告诉你，并色后达不到原来的效果，我的团队已经尝试过了；也就是说，画稿调整降低套色后市场销售前景我并不看好！”
左思右想，张小凡还是实话实说把实情告诉了南哥，虽然只是两套色的差距，但画稿的质量是一个天一个地！
南哥作为面料大行家，他不可能不知道画稿买回来要并掉2-3套色才能符合他的印染要求，但他以为问题不大；以前看中活性印花花型改成涂料花型不是可以的嘛，只是没想到今天拍卖会上这批花型严苛到了如此程度，张小凡根本一套色都不想增加或删减！
南哥无奈的笑了笑，这张小凡！轴的不行，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场间剧情反转，如此高价，张小凡竟把陈南给拒绝了，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做设计做傻了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场间陷入了混乱，大家议论纷纷，竟是......冷了场！
赵凰羽着急的不行，眼神慌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赵西华嘴角擒笑，意味深长瞧着台上束手无策的张小凡，却是无动于衷。
邱斌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救下场，反正把画稿设计费用......
“陈总，小凡说的极是，你别我争了！10000一张，怒放系列我全要了！”前排某人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本来在张小凡和陈南之间不停打转的眼睛哗啦全看向了声音出处，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三老板罗卫国！
赵凰羽、邱斌两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有人力挽狂澜，力扶大厦将倾而不倒。
欲哭无泪，张小凡心里蹦出了三个字草泥马！让你们来捧场，不是来拆台！你看看王凯源多知情识趣，捧眼做的多好！他和我关系不好吗？那他为什么不站起来吼一声：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呀！
因为你们都是签了包年订单的大客户，设计费都是按合同日期付款，他么的不给现钱，亏得我还特意让唐明元准备了个pos机收现金......
唉，张小凡颓然点点头！示意把下个系列搬上礼台。
画稿拍卖会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除了最后一个系列，由自己起初稿的“婚约”主题系列再掀起一波小高chao，以10000一张的顶峰价格收尾外，其余五个主题系列多以5500-6000的价格成交，还流拍了两个系列；让张小凡意想不到的是盛阳家纺的周国庆以8000一张的高价把“雨季系列”三款花型收入收入囊中；
周国庆上台签单付款与张小凡春风满面的样子，哪像与张小凡是仇人，分明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可自己应该没有发请柬给盛阳家纺，周国庆应该是不请自来，
“这套设计主题确实比较适合我们盛阳家纺明年的春夏新品整体风格，第一套怒放我其实也想拿，但价钱稍微高了点。”两人小声交流时周国庆说道，
张小凡被周国庆出人意表的话语糊了一脸，交浅言浅，默然无语心里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
散场后，拍下花型的几位老板慢走了几步，和张小凡有说有笑聊着什么；张小凡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应付着；自己在南通家纺市场名气虽然日趋响亮，发个请柬大家也都给个面子捧个场，但越这样越是如履薄冰，何况等自己公司明年学生培养到位，特别是等萧英、丁娇等自己的几个亲传弟子修炼有成，肯定要再稍许扩大客户规模。
罗卫国插了进来，打趣说道：“小凡，我们蓝月亮集团拿的主题系列帮我算11月份的订单上，到时一起结账！”
艹！你拍下后没立即上台买单我就知道了，张小凡忍不住鄙视了罗卫国一眼，王凯源拍了拍罗卫国的肩，玩笑道：
“罗总，人家张小凡就指望着现钱养家糊口，你倒好，生生再拖一个月。”
“王总，小凡，你们俩倒是错怪我了，本来最后一个系列的婚约主题我也想抢下来着，但就是怕小凡心里怨我才没下手；大道至简！名字取的好啊！你们觉得这个风格在南通家纺市场这么多面料行里谁最有实力推广？谁能最大范围推广这种新风格？到时小凡作为这种新风格的创立者，你们说又是什么光景？”
这话说的忒霸气，第一次真正见到作为市场第一大面料集团三当家的气场和威势！
罗卫国讲的没错，叠石桥成品市场只要是做中高档印花四件套的档口或多或少都要从蓝月亮面料集团进面料，确实没有比蓝月亮更好的宣传载体了。
张小凡心里倒是有了一丝疑惑，关我niao事！这话说得真真假假，冠冕堂皇，但得利最多的好像是你们蓝月亮面料集团吧，不！是你罗卫国！难道蓝月亮集团内部权利斗争又有了什么新变化，二老板林德伟心灰意冷之下准备放手，罗卫国要上位？不过，是好久没听见过林德伟的消息了。
心里打了个寒碜，自己和罗卫国的友谊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亲密啊，完全是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详见77-79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一旁尚品布艺的老板胡智轩打了个哈哈：
“罗总，你们蓝月亮面料集团吃大餐，也得给我们留点汤是不是？”
张小凡往小圈子外围稍微退了退，看着众位大面料公司的老板谈笑风生，实则刀光剑影，暗藏机锋；规模最小的老板也有最少一个亿的销售，啧啧！都他么人精啊！
手臂被轻轻拽了下，张小凡转头望去，是陈南；张小凡和在场几位大老板陪了个笑脸，打了声招呼，陪着陈南踱步到会议中心外，迈入一条林荫小路.....
陈南低头不语，张小凡也有些别扭，人比人气死人，陈南的涂料印花面料应该是志浩面料市场里比较靠前的一家了，但仅凭单品类跨进不了亿元俱乐部；没看到刚才他都没有和罗卫国、胡智轩他们深聊么，仅是寒暄了下而已；虽然都是大老板，但大老板里也有三六九等是不是？
“南哥，不好意思啊，刚才拍卖会让你难堪了！”张小凡小声说道，
陈南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是我鲁莽了才对。”
“小凡，我不太想做往活性印花面料这块的业务发展，占用资金太多，就算赚了大钱还是马上又要投进去！我想尝试往被芯面料业务上拓展一下；相对于四件套，被子在家庭中的更换频率更高，每年在家纺这么多品类中销售额占比最高！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开发几个系列被芯印花花型看看！”
也许是今天陈南被刺激到了，也许是他蓄谋已久；但陈南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方向！不难得出合理的结论，打个比方：新人结婚时被子最少要买十几条，四件套顶多四五套就够了，被子的单价还比四六件套贵，至少不便宜。
当时南通家纺市场没有一家专营被芯面料的面料行，就好像盛瑶的“新天地”高档面料行一样。
“可我并不熟悉被芯面料的开发......万一销售不佳怎么办？”张小凡犹豫的说道，
陈南停下脚步，看着张小凡的眼神中带着鼓励和欣赏，笑着说道：
“说实话，今天你挺让我意外的，其它的方面无所谓都是小节而已，但做事业一定要脚踏实地！假如你在被芯印花设计上都闯不出条路来，其它设计公司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用担心，尽管放手去做，我前三年没想赚钱！一年几百万我还赔得起！”
第153章 铿锵魔都行（一）
今天是周末，恰巧也赶上了秋天的末尾，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正是赏玩好时候！来参加拍卖会的老板们几乎人人拖家带口；自己在会议中心选花型，老婆孩子情人在外面溜达，反正雅集山庄玩耍的地方多得是。
陈南和张小凡聊完后告辞也去陪老婆去了，不过远远看着两人亲昵的神情，不像老婆倒反而像情人；都结婚十几年了，哪里还有走路牵着手的夫妻......
唉，张小凡轻轻叹了口气，回转会议中心......除了还在打扫整理现场的设计师外，其它人已是走的一干二净。
“张总，还有两个系列的流拍花稿怎么处理？”杜鹃问道，
“收好不卖，罗卫国刚发短消息告诉我他们蓝月亮集团要了；仅凭一个系列撑不起场子，三个系列他可以在11月份春夏新品发布会的时候好好操作下。”张小凡回道，
“今天的拍卖稿提成怎么算的？”
也是哦，以前从没卖过这个价位的设计稿，提成没做规定，张小凡想了想说道：“7500以下的稿子1200，7500以上的2000元。”
今天销售额虽然不尽如人意，两个价格最高的系列“婚约”系列是他的创意，“怒放”系列是杜鹃亲自完成；但证明了公司的主案设计师有在短时间内完成特级稿的潜力，原来最高的提成就600一张，现在陡然翻一倍，刺激他们把画稿往超级精品的方向做，更上一层楼！
杜鹃的能力确实要比玲玲强稍许，与凤双瑶相差仿佛，张小凡心里暗自想着......可惜！
“小莉姐什么时候回来？”张小凡问道，
“还在美国排队呢！”杜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什么排队，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额.....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昨天美国迪士尼玩的人太多，他们排队了好长时间.....”
看着杜鹃举动慌张，口不择言的模样，张小凡信了才有鬼了。
“张总，我去帮忙，刚刚唐明元找你！”说完杜鹃匆匆忙避开了自己，跑邱斌那去了。
沈希文过来把西服外套让张小凡穿上，陪着张小凡出了门......
“小莉姐不是去度蜜月，她在美国有其他事情！”
“总会知道的，不要太担心。”沈希文小声宽慰道，顿了几秒，又笑着对张小凡说道，
“恭喜你今天拍卖会大获成功！”
“成功个屁！十个系列只有三个过了7500的门槛，其它的还是不行；价格也有水份在里头，假如没有拍卖会的你争我抢的热闹气氛，这些老板到公司里去选稿的话，未必肯出这个价钱；整体还是比日本、欧美的设计师有差距，今年来市场的国外设计师明显比去年多，明年会更多！现在他们还是单打独斗没抱团.....假如他们把高端设计稿把控住了，我们就不好过了；国外的月亮还是比国内的圆啊！随随便便一张垃圾稿就能卖7500不带还价地......”说着说着张小凡停在了路边，用力踢了一脚脚旁的小树苗；
小树苗无辜委屈的晃了晃，心道：大哥，你朝我撒的哪门子闲气撒。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才两年的工夫而已；再说总算有作品过了那道门槛不是，南通家纺市场第一家，值得庆贺一下，我已经让磊磊去安排晚上庆功宴了。”沈希文的话一如既往的具有安抚张小凡心情的魔力。
......
唐明元中午做东请张小凡吃饭，嗯，自助餐，雅集山庄的自助餐早6点到晚9点；要不下午2点了，张小凡到哪吃饭去？
安怡也在，张小凡这个月从早到晚、通宵达旦都在和几个学生赶帝星集团贺蓝山的画稿，除了确定两次设计方向之外，都是安怡来回反复与唐明元沟通和修改方案，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改稿了，昨天自己带印花部的设计师先行来雅集山庄前还稍微翻了下效果图画册，安怡还喊道今天再不通过就投河自尽来着，看现在坐在这笑咪咪的模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张总，又要感谢你了，我们这今天爆满！”唐明元扬着嘴角说道，
“哪里，是南通再也找不到比唐总这更好的地罢了，就算小凡有功，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张小凡谦虚的回道，
“唐总，效果图瞧的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安经理了，来回奔波劳累辛苦！今天总算全部确认好了；张总手下尽是精兵猛将，安经理能力非凡，想当初与安经理一见如故果然不是没有道理，设计风格甚得我心意......”
张小凡陪着沈希文去选菜的时候，沈希文手肘轻轻碰了碰张小凡说道:
“雅集山庄这笔装修单子搞不好你还是托的安怡的福。”
“什么意思？”张小凡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道，
“刚才就觉得老唐的话听着怪异，现在你再看看唐明元对安怡那热乎劲！”
张小凡回过头，远远看着唐明元风度翩翩的时不时往安怡的盘子里添菜，又招呼餐厅的服务员给安怡换饮品......
卧槽，这有些过了吧，看唐明元这模样不会对安怡有意思吧？老树开花第二春啊！不过安怡这种中性美女在有些人眼中确实挺迷人，再加上她那倔强不服输的性格更是别有一种异样魅力；不过唐明元这四十多岁的年纪应该有老婆的吧？张小凡暗自思量；
“你什么看法？”沈希文又问道，
“我能有什么看法？安怡只是我的部门经理，我们严格来说只是同事关系；假如安怡心里愿意，她的私生活我无法干涉！再说现在这世道就这样，我不想随波逐流，只能独善其身！”张小凡搞不清沈希文几个意思，只能先表忠心诉衷肠为先；
“假如郎有情妾有意，安怡得了唐明元的资金支持出来单干怎么办，你现在的装潢设计部好像还需要安怡挑大梁的吧，黄斐短时间撑不起来！”
安怡的事业心太强了，这是好事，怕就怕这份事业心坏了他的大事；made，烦的一b，没一天能顺顺当当、安安稳稳从早上能过到晚上的，净他么的糟心事！在感情问题上，好像每个人都游刃有余，就自己像个傻子般束手束脚......
“走一步看一步吧，顶多慢点扩张先把家纺里面的业务做做好！”张小凡烦躁的回道，
.......
他没时间去多想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11月份硬仗一场接一场，草草吃了午饭后便和沈希文去了上海，沈希文安排的庆功宴交给了杜鹃和磊磊；在张小凡心中，今天的拍卖会不算成功，他潜意识里也没有庆贺的心思。
每次去上海都能遇上堵车，到屈小莉公司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路上竟然堵了2个小时，今天他不想出现在上海公司设计师们的面前，打电话让玲玲和凤双瑶去订饭店吃晚饭，他和沈希文再过去会合。
凤双瑶和杜鹃的专业能力可能比玲玲要强点，可玲玲的贴心和细心她们比不了，等张小凡和沈希文边走边逛到地方时，菜和饮料玲玲早已点好，都是张小凡喜欢吃的；
张小凡先和二女絮絮叨叨好一会今天上午拍卖会的情况，发了一通感慨才转入了正题：
“最近小莉姐这边设计师的私单数量是不是多了？”
“嗯，最近上海公司正常的稿子虽然进度照旧，但质量比上个月又差了好多；你给我电话让我注意情况变化时我就每天都在留意，电脑后台显示设计师们每天的稿子数量却在增加。”玲玲回道，
“十月增加的订单没有通过我去转给公司的设计师，是江文学他们qq直接联系。”一旁的凤双瑶补充道，
“怎么会增加这么多？我统计了下这个月这群设计师一共做了将近300张的私单！”玲玲的神色有些愤怒，过于肆无忌惮了。
张小凡心里暗自发笑，还记得他等刘远洋陪王律师去市场走访考察的时候约贺蓝山到自己公司来了一趟，除了与贺蓝山沟通帝星集团来年春夏花型的设计方向让他吃个定心丸外，顺便麻烦他追加曹广坤公司设计订单量的情形，贺蓝山爽快地问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了；
有因必有果，自己救贺蓝山于水火之中，贺蓝山投桃报李于自己，虽然是利益交换，但贺蓝山的古之豪侠气概还是给他留下了而深刻的印象。
“后台都截图下来了吧？盛江来再三向我保证可以一比一截图。”张小凡问道，他十月忙的不可开交，顾不上上海的事情，只能全部托付给玲玲，
“确实可以，而且qq聊天记录截图我也全部保存下来了，我仔细查过，和设计师们对接的应该不是江文学本人，应该是江文学面料行的工作人员或曹广坤设计公司里面的设计师！不知道这些聊天记录能不能作为证据？”
真是小心谨慎啊！先是撇掉凤双瑶单方联系，然后再把自己隐在身后，由中间人出面......
这是新情况！
“法律上所谓的证据我也不是太懂，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下王律师。”张小凡说道。
第154章 铿锵魔都行（二）
“屈总这段时间忙于私人事务，暂离公司一段时间，哼哼！你们和我讲讲，这段时间你们的工作效率怎么样？”张小凡没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神色微嘲笑着说道，
会议室很大，靠在办公区的一侧，透过玻璃幕墙徐家汇商业区的繁华忙碌，车水马龙一览无余，张小凡话说完后随即步到一边，眺望着楼下的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脸上讥讽之色越来越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排排坐的的设计师们大气不敢出，眼睛聚在了那仿佛风轻云淡的人影身上......
人的名，树的影！眼前这人是谁大家都知道，都不用介绍，设计师当然最关心在意的就是设计师同行的动态，最近两期的家纺行业期刊里、网站上都有着他的传说！家纺设计行业冉冉升起的超新星，南通颜色设计公司的老板，屈小莉的亲密战友张小凡！
见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小凡方眼睛慢慢扫过在座众人，缓缓说道：
“相信你们都知道，我自己的设计公司虽然没有屈总的规模大，但做的还不错；设计这行里面的弯弯绕绕我肯定比在座的懂，比在座的清楚；我还是这个问题，谁先和我说说十月份你们的工作效率这么低？一个月下来平均每人七八张稿子的完成度，能看的还仅仅只有一半，你们莫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任由你们糊弄！”
张小凡的声调比第一次高了一点，语气开始咄咄逼人，紧张的气氛就像节奏渐入佳境的鼓点，越敲，越急！
后排几个胆小的男女设计师嘴唇轻微颤动，像是准备开口，被旁边的男性设计师的眼神无声的止住......
张小凡心中冷笑，还在妄想负隅顽抗，商战我不擅长，老子最擅长的就是和你们这帮设计师斗！入行就在斗，做了设计总监也在斗，单飞创业还在斗，自己一直在战斗的路上！
“说心里话，屈小莉屈总待各位实在不薄；南通的设计公司大都低底薪+提成，画稿卖的多拿得多，每天工作忙碌辛苦；而各位的底薪最少也有4000，年底双薪或三薪，旱涝保收；现在上海著名外企的白领月薪好像也就三四千吧？屈总不在公司坐镇，你们立即换副面孔随心所欲，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屈总的善意与宽容吗？”
中后排又有一部分设计师的头底了下去......
“别在我面前耍心眼心机，我张小凡出身名门正派乐天伦家纺，近两年薄有威名，算是行业内第二代设计师中的佼佼者；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小花样我以前都玩过，你们的这些小手段怎么逃得过我的眼睛！”
张小凡一波接着一波的冷峭话语袭上了设计师们的心头！窒息般的死寂中，前排的几位设计师也垂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现在有谁能和我讲讲十月份你们私下接设计订单的事情了吗？”张小凡平静的说道，
中后排有几个女生作势欲起，但似乎还是有点犹豫......
“好了，我该讲的话全部讲完，想说明情况和解释问题的去玲玲办公室。”
稀稀落落不时有人站起走出了会议室门，屋子里渐渐空了将近一半人，张小凡扫了眼屋里还留下来的三十多人，哂笑道：
“看来你们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了？”
说完把一叠照片丢在了会议桌上，轻声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任由他们传看了半个多小时，张小凡才又说道：“除了李书同和卢冰外，其余的高级设计师可以先去忙了，不好意思，让你们陪看了这么久。”
会议室人又走了一小半，张小凡数了数，还有二十几人在场，
有设计师站起说道：“张总，私单的事情我知道，但我没参与！”
“没参与的也请出去吧，该干嘛干嘛！”
“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张小凡对着仅剩的八名设计师包括凤双瑶说道，
无人应答！
好吧，看来江文学或曹广坤私底下给了他们什么承诺，或者这两个月的收入远远大于全年的收入了，不，也有可能是半年收入，因为已经11月份了；假如是江文学和曹广坤提供稳定订单的话，设计师私活一级稿最少1500一张，比设计公司的报价最少便宜1000左右，再用点心把上班时以前自己手头已经卖掉的画稿稍微改一改，二个月赚六七万确实问题不大；
“好，看来众位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那行！你们和涉谷设计的合同到今天为止正式结束，十月份工资与年底奖金不发放，如有疑问和不满请到上海市徐汇区劳动部门申请劳动仲裁或投诉我们，双瑶！请他们立即打包走人，电脑立刻关机不许再碰。”
七名设计师的眼神愕然转向了凤双瑶，凤双瑶朗声道：
“请吧，各位！今天大家最后一场同事，刚才张总的要求想必你们也听见了，我们好聚好散，千万别让我太难堪.....”
看着凤双瑶最后迈出把会议室轻轻带上，张小凡拨了王律师的手机号码，接通后淡定说道：
“王律师，我这边全部搞定，证据正在整理收集中，相信江文学和曹广坤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其余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王律师挂了电话，打开车门，跨进了沛纳海面料行鎏金闪光的大厅......
他早上五点带着助手上海律所出发，到南通家纺市场吃了个早饭，就候在江文学面料行门前等着张小凡的电话了。
......
侵犯商业机密金额超过50万就可以立案侦查，而知识产权当时大都属于纠纷可以调解，张小凡很是佩服王律师的先见之明；南通家纺市场几乎没有这种神操作，还是起诉、扯皮、反复扯皮、调解、各种托关系和解的老套流程；
不愧是估计大都市的律师，人脉广，能量大；原本还想查十月份与屈小莉公司设计师沟通的中间人是谁来着，谁知王律师托托各种关系就查到了汇款人的银行账号，简单明了，因为汇款人是曹广坤江文学的私人账号。
张小凡正在心里大发感慨之时，玲玲推开门走了进来，
“希文带着王律师律所的律师来了？”张小凡问道，
“嗯，希文姐在和设计师们谈话，两个律师在记录！”
“九月份的私单他们都说了吧？”
“都说了，就是十月份的私单大头应该在开除的那七个设计师身上，其余的设计师分到的活不多。”玲玲有些担心的回道，
曹广坤和江文学也不是白痴，通过九月份的一个月接触，自然会区分哪些设计师做得好哪些设计师一般，哪些设计师积极哪些设计师没兴趣，凤双瑶自从国庆节自己找过她谈过一次后心里也有了抵触情绪，所以把屈小莉公司的包工头设计师换成了李书同和卢冰；
“你是担心我们装后台监控软件前的九月份的私单数量随着七个人的离职而找不到证据？”
玲玲点了点头，
张小凡笑了笑，安然说道：“凡事追求完美不可能做到，总会有点疏漏，我们被动迎战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殊为不易，何况我还有后手，不着急，你那边把现有的数量统计好就行了。”
......
江文学早上还搂着女孩子在宾馆里做梦，两个人华山论剑、刀光剑影折腾到凌晨才睡，迷迷糊糊接到门市的电话后睡意被浑身冷颤激灵了一干二净，胡乱套上衣服就赶往自家门市。
门市的小丫头把坐在那喝茶的王律师介绍给他，
“王律师，这是什么意思？”江文学郁闷的边看律师函边说道，
“江总，我们的律师函上写的清清楚楚，贵面料行侵犯上海涉谷设计有限公司商业机密，情节严重，就我们律所统计有证据证明的涉案金额江文学先生侵权画稿80张人民币48万元整，曹光坤先生处侵权画稿270张人民币162万整，你们两家公司共造成上海涉谷设计有限公司与南通蓝月亮面料集团订单损失画稿150张设计费用共计150万元整，另外屈小莉女士全权委托南通颜色设计有限公司张小凡先生追加赔偿人民币50万以补偿两位干扰涉谷设计有限公司正常经营活动而导致的损失。”
动辄百万的数字，王律师机械而专业的话语把江文学搞得头晕脑胀，怒火攻心打了个电话说了个大概让曹广坤速度来自己门市......
王律师安静的喝着茶，心里却在想着昨晚与张小凡的面谈，几个人东拉西扯连估带算居然把赔偿金额扯到了410万之巨，张小凡承诺他6个点的律师费用，比想象中高了一个点；而且看着江文学的反应，估算的画稿数字应该是算少了；
“怎么蓝月亮的画稿150张是150万？”曹广坤刚进门就大声质疑道，其它的数字他一时半会厘不清楚，但蓝月亮的画稿一万一张简单明了，
“张小凡先生最近一次销售给蓝月亮面料集团的花稿设计费用为人民币一万元一张！我们律所有理由相信张晓凡先生和屈小莉女士就是想以这个价位把花型销售给蓝月亮面料集团。”
“艹他ma的！他张小凡什么时候花型价格卖......”曹广坤话喊道中途断了气，确实有过！雅集山庄张小凡的拍卖会......
手上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是原涉谷设计高级设计师卢冰沮丧的声音：
“曹总，我们几个人刚刚被张小凡辞退了,我刚到楼下.....”
第155章 雾里看花
张小凡有怪癖，最喜欢就是这种大家乱糟糟，自己静悄悄的忙碌氛围，在开放办公区找张空位坐下，冷眼旁观设计师跑进跑出，云起云落中别有一番变态的滋味，感觉自己的精神境界仿佛都得到了升华，这也是他原来喜欢去酒吧的原因；不过一念及酒吧，他就想起了兰子，唉，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心情突然间低落了下来.....
“张总，画稿统计出来了，估计外流出去500张左右，但有140张两位律师详加分析考证后觉得证据链不足难以追究责任，实际的侵权画稿是360张，比我们预估的多了10张。”
张小凡点头算是知道了，一个设计师平均一天能做多少稿子，有资料可以借鉴的情况可以做多少张稿子，他在家纺行业里混了五年还算不清楚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见玲玲立在原地没走有些踌躇，张小凡问道：“怎么啦，还有什么事？”
“设计费10000一张是不是夸张了点？”
“不夸张让上海公司的人都去班房里做设计吗？傻丫头，安心啦！沈希文提前去找蓝月亮的大老板林德雄重新签了份阴阳合同，上面的设计费是10000，法律上没有问题，江文学曹广坤知道了也没辙！”张小凡小声说道，本来还不是太保险，怕曹广坤找三老板罗卫国的关系挖出内幕，但经雅集山庄拍卖会这么一来，倒变成了铁证。
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律师还在调查取证，有责任的设计师详细交代情况后还需要按手印什么的，张小凡也不懂，有着两个年轻律师折腾，忙到晚上六七点才结束。
本来想请他们一起去吃个饭，推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先行告辞，张小凡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强求，
至于设计师们的踹踹不安，张小凡只是说了十二个字：安心工作，既往不咎，一切有我！
又请凤双瑶吃了顿晚饭，主要是为了安下她的心，
“设计师走了7人，算是比较大的波动了，还有三天配合玲玲稳定军心赶紧把蓝月亮的印花稿整理打印出来，将近900张稿子，不是小数目；周四晚我在南通请你们好好放松下，然后一起去参加周五蓝月亮集团的春夏订单审稿会。”
张小凡下午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是为了休息，沈希文忙了一整天，晚上他开车两人连夜回了南通。
......
王律师这几天估计走不开身，和张小凡通了电话反馈了下情况；江文学和曹广坤在南通市区也请了律师，双方律师沟通案情、分析状况，私了还是公了相信很快会有答案，
张小凡忙得很，第二天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赵凰羽紧跟着沈希文别瞎跑，他怕曹广坤狗急跳墙来着，有赵凰羽在，曹广坤顾忌狄少锋的面子，多少会投鼠忌器；自己则到公司带上杜鹃一起到了帝星面料集团。
帝星集团这两年虽然在南通家纺市场江河日下，但眼光着实不错，前几年乘着生意兴隆时在志浩村（志浩面料市场）圈了好大一块地，置办了若大的家业，盖了厂房、面料展厅、办公楼；随着家纺市场的快速发展，原来荒芜的集团所在地门口修起了宽阔的马路，帝星集团把沿路的办公楼全部对外出租给其他面料行开展厅和门市，倒是好生热闹。
张小凡是第一次来，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晃悠了好久才进去，啧啧有声的对杜鹃说道：
“娟子，你猜外面这些门市展厅这些年的租金有多少是进了贺蓝山自己的腰包？难怪死都不肯回台湾！”
早就听说台湾人和日本人对工作和生活严格区分，刚进帝星集团办公大楼就感觉到了异样的压抑，所有人都是不苟言笑，神色匆匆；总经理办公室里的贺蓝山也是一本正经，和私下与张小凡见面的随意轻松截然不同；平淡的打了声招呼后让大波秘书带张小凡和杜鹃去了会议室，顺便让她喊产品开发部的几个台湾设计师一起到场；
张小凡的眼睛随着大波秘书左摇右晃的美臀左摇右晃，杜鹃在他身边轻咳了一声......
好吧，被发现了！收敛了眼神，目光前视，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了鸭绿江，不，跨过了会议室的大门；给两人倒了杯水后，大波秘书，哦，说错了，美臀秘书说稍等片刻，她去去就来。
“张总，你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呀？说话也是莫名其妙！”
“嗯，我在调整状态和节奏！”
纳尼？杜鹃没听懂张小凡话中的意思，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第一次与台湾设计师打交道的时刻终于来了！
“hello，两位好，哪个是颜色设计公司的张小凡？”从门口晃进来个人影，笑嘻嘻的看着张小凡和杜鹃；长长的头发扎了条辫子，耳钉闪闪发亮，羽绒服，超宽嘻哈牛仔裤，大波鞋；
对，张小凡理想中的设计师应该就是这样，酷毙了！
“你猜猜张小凡是男生还是女生？”张小凡笑着回道，
“我猜是这位漂亮美丽的女士啦！”
“bingo，恭喜你！答对了！我这有张环游世界二十天的浪漫假日之旅豪华单人行套餐船票，待会送给你！”
沉默了一会，两人哈哈大笑，杜鹃在旁笑而不语，整一个神经病......
“你好，张总！我是李威，产品开发部的经理，你叫我lee就行了；还有一位女士随后就到，她叫竹子晴，你叫她emi就可以。”
张小凡暗自松了口气，过了第一关！文化不同，平常的沟通方式肯定不行，还是出于设计师的本心最为合适，emi到了后贺蓝山带着销售部的几个台湾人也到了会议室，张小凡没太在意，只记得销售部经理姓郑。
分头落座后，张小凡把一部分画稿分给李威，一部分画稿给了郑经理，贺蓝山后来又去瞧过一次，没有必要再看了......
前面与李威的插科打诨看来是起了效果，双方印象甚佳。
“嗯.....很不错.....很不错，我觉得可以哦！”李威不停地点头，把看完的画稿又给了竹子晴；销售部的几个台湾人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们和贺蓝山不对路，也是向台湾总公司提议换人的主要人物；张晓凡今天为什么奇怪成这样？还不是贺蓝山提前与他介绍过南通集团公司的大概情况，也详细点明了今天都会有谁到场。
“贺总啊，这批稿子多少钱一张？”郑经理问道，
“6500一张！”张小凡不动声色的回道，
贺蓝山脸上讶异神情神情一闪而过，这张小凡，怎么临时提了价，前几天还说好5000一张的......张小凡也不想啊，今天进入状态过了头，刹不住脚了；从雅集山庄拍卖会开始到昨天的和律师商量的赔偿价格，他脑子里的所有数字就没低过5500一张画稿的价钱；另外在台湾人面前起了争强好胜心，所以6500的价格脱口而出，
凭什么你们的画稿就贵呀，凭什么？而且当时台湾人在大陆的工资最少10000人民币起步，
6500的价格相对于他们的购买力而言也就2000左右而已，手起刀落，不宰你们宰谁？
“张总对自己公司的画稿挺有自信哦。”郑经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台湾人说话总喜欢带个鼻音，难道是看李小龙电影看多了？张小凡笑着回道：
“是呀，我对我们公司的产品当然有自信，郑经理不相信可以去市场上打听打听，去你们的老对手，不，现在你们已经算不上他们的对手了，可以去蓝月亮面料集团打听打听我卖给他们的画稿多少钱？”现在你们的老大还是贺蓝山，没必要给太多面子，
旁边一位也是销售部的台湾人说道：“张总就这么肯定这批稿子能大卖?”
“这批画稿是我亲自带团队奋战一个多月完成的新风格花型（一个多月不是笔误，而是吹牛肯定要往大的方向吹），众位请看，特别是李经理和emi；我仔细的研究过帝星面料集团以前的花型，典型的热带亚热带地区花型风格；色彩过于复杂繁多，花卉等图案也太过于具象，已经不太适合目前国内的消费理念；因此我们团队在延续台湾传统风格的基础上做了创新型改进，复杂的色彩我其实保留了下来，只不过把颜色融入到了规则或不规则的渐变中，通过多种渐变方式把色彩有节奏有层次的表现出来而不显得杂乱；另外花卉等图案的轮廓和细节也做了模糊和虚化处理；南通帝星集团公司有一部分面料肯定要销往台湾市场，我相信你们不放心大陆设计师的作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不是我张小凡说大话，我亲手设计的这批画稿融合了两个不同市场的共性，不仅能在大陆大卖而且能够在台湾畅销！
所以，我给这组专门为你们帝星面料集团开发的新印花风格命名为雾里看花！”
今天的画稿评审本来就是走过场，贺蓝山给其他台湾人一个交代而已，不过张小凡还是展现了自己的最佳状态！
从开始到结束......
第156章 诛心
杜鹃与李威、竹子晴沟通后继工作，还要过好一会时间，张小凡则去了贺蓝山办公室；
“6500是几个意思？”贺蓝山沉声问道，
“1000给你。”张小凡对答自如，又不是自己的企业，瞎几把操心，
两人皆无语，喝茶的喝茶，批文件的批文件，直到杜鹃打电话说她忙好了......
瞧得出来李威对张小凡印象甚佳，或许是他本性如此；张小凡则是故意放浪形骸，有些言不清道不明的文化冲突，我就嚣张了这么地！两人嘻嘻哈哈一起下楼，宽阔的大厅被吵的震天响，行人为之侧目；李威抱怨在市场生活过于单调，没什么朋友玩耍，张小凡约好过几天两人一起聚聚，李威爽然应了。
......
“张总，今天的你有点奇怪？”
“怎么，哪里奇怪？”
“平时的你好像没有这么脱佻。”
“嗯，最近自己亲自做设计有点频繁；忙于设计情绪要完全放开，公司管理和人际关系又需要理智和克制，两者一时没协调好，不正常的情况多了点，导致有点神经兮兮不正常！”
“这样子的你蛮帅，一本正经的表情才不讨人喜欢。”
“啊？”
......
前台的妹子依旧是那么漂亮，好久不见，已然记不得张小凡的模样，正想问张小凡是不是找曹广坤曹总，小凡却死皮赖脸凑上前说道：“这位美女，还记得那年夏天大明湖畔那只我送你的拖鞋吗？”（详见第五十七章）
怎么可能不记得，印象太深刻了！细细打量面前这张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大众脸，妹子才恍然知觉。
“曹总在办公室吗？”张小凡问道，
“在，您找他有事还是.....”妹子口不择言，急的脸都红了，
张小凡调笑着回道：“今天上门不打架不闹事，请美女放心。”
难怪自己感觉今天早上起来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所有的细胞激昂兴奋的想要跳出体外去宇宙遨游般；还以为是这段时间沉迷设计的世界，缤纷的情感在现实与理想左突右转不能转圜自如而已，没想到是候在这个地方！天意不可违啊。
“喂，哪位？”
“张小凡，我在公司，敢不敢过来谈一谈？”
“当然，我有什么不敢，我可不像某人，偷偷摸摸打冷枪！”
“废话少说，我等你！”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推开门，进了曹广坤的办公室......
满屋子的烟味，曹广坤头发乱糟糟的躺在老板椅上，烟灰缸就摆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的烟头想刚割完的稻田般齐整；曹广坤瞟了眼张小凡，张小凡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坐在了沙发上....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漠然声响了起来，
“你是男人，我是男人，日你妹啊！”
......
“张小凡，事情做的太狠了吧？你的花型均价到600010000了？”曹广坤秃鹜般的眼神张小凡身上扫视着，看得出来，这两天没睡好，
“数量我已经算少了，已经给你们留了面子！我算过你们的利润，差不多够了！”张小凡平静的回道，
“我直到今天才发现，你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其实比谁都狠！”
“被你逼的，要不是发现的早，我这次要被你们玩死！”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可能是有那么点道理，张小凡只是心里还不想承认，
“我有我的苦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杜鹃绑架怎么回事？那晚停车场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下的狠手？”张小凡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
良久的沉默，曹广坤站了起来，甩了根烟给张小凡，自己点上一根，走到了窗边推开，看着窗外的风景.....张小凡则是犹豫着要不要点上，已经戒了天把了吧？沈希文发飙自己吃不消啊；算了，不管了，抽一根再说！
“小凡，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找了一位家世显赫的女朋友，你的设计公司今年超常规迅速发展，你敢说凭的是你一己之力？”
张小凡没回答，缓缓吐出一口，仰头看着烟雾缭绕在头顶久久未曾散去......
“我没你的机缘，必须靠自己努力打拼，抱住能够抱住的所有有可能的大腿，大腿怎么动，我揣摩着意思也只能跟着怎么动；资本的力量冷酷无情，裹挟在其中的我怎么可能会有温情？”
今天的曹广坤怎么有点像哲学家来着，张小凡一阵黯然，缓缓说道：
“杜鹃的事不是你做的吧？停车场的也不是？”
只听见长吁了一声，曹广坤默然，无言胜有声......事情本身就没有对错，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锅里就那么多饭，你饭碗里多一点，我饭碗里就少一点，为了挣口饭打打闹闹很正常！潘明一对曹广坤没有恶感，季冬儿和曹广坤玩的不错看来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还是你先惹了我。”张小凡又轻声说道，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那你不该助纣为虐！”
“那你告诉我，你处在我的位置上，我该怎么做？”曹广坤猛然转身，红着眼睛瞪向张小凡！
“你就不该和他们扯到一起！”张小凡声音也高了起来，对曹广坤怒了回去，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忽然曹广坤轻轻摆了摆头，嘴角泛起怪异难言的微笑，
“小凡，以前的你可能还没有什么名利心，和兰子过得也算潇洒自在；自从你认识了沈希文，事业虽然发展迅速，但是不是感觉睡觉越来越不安稳，心情越来越烦躁.....
呵呵，你最近的动作其实我都看在眼里，你和我说说最近你的这些大动作哪样不是冲着名和利去的？你可能觉得你还有着刚入家纺行业时追求美好设计的初心，但你心底问问你自己，你现在到底追求的是设计还是名利？”
张小凡被曹广坤轰的头皮发炸，竟怔在了那里！名利乱人心，这话简直.....是，字字诛心！
“当你事业越做越大的时候，你以为你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但其实是事业生活掌控了你，努力赶上前者，不择一切手段甩掉后者，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你设计公司盗花型的真实想法，可惜想明白了也已经晚了.....我已在路上，向前说不定还能看见更灿烂的阳光，退后恐怕等待我的只能是，万丈深渊！”
又点上根烟，重重吸了一口接着说道，
“你比我幸运，比我虚伪，基础也比我扎实，暂时也不要借助外力.....但你再往上走走看.....是不是会陷入与我一样的困境？”
虚伪？真是了解自己啊！可不是嘛，自己对老徐和白萍确实有那么一点，对上海设计师们说那句“既往不咎”时.....
张小凡感觉自己现在很沮丧，他心理上对曹广坤一直有隐隐的优越感，但感觉今天竟然被他全面压制住了，尼玛，好像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可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你和江文学那边商量的怎么样了？”张小凡敛住被曹广坤搞得一团乱麻的心神，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江文学合作的？”曹广坤嗤笑了声，反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末为！”
“张小凡，你不一定胜券在握！这个事情假如你想搞大，屈小莉那边所有参与的设计师一个也跑不掉！难道你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把屈小莉的涉谷设计也顺手抹了？”
今天的曹广坤比张小凡更像仙魔！每一句话好像都踩到了张小凡心里最深处的阴暗洼地，自己好像动过这个心思，有了杜鹃和凤双瑶，确实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念及此处，背上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今天特么的不会是个局吧？自己想通过这次侵犯商业机密案离间曹广坤和江文学的亲密合作关系，蓝月亮面料集团1500万的画稿设计费赔偿款他故意没做区分，目的就是想让曹广坤和江文学扯皮来着；可曹广坤也不是善茬，想通过今天的谈话在自己心里埋下根钉子，对沈希文的钉子！对屈小莉的钉子！
细细想来，自己和曹广坤还是有区别，从小受教育的环境不一样，成长的环境不一样，遇到的任何事不一样，两人的心性根本不一样！不管曹广坤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但自己内心再有起伏和变化，自己相信和坚信，对人世间的一点感恩和善意却永远不会改变！
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张小凡站起身拉开房门，想了想，转身对曹广坤大声说道：
“小莉姐既然把涉谷设计交给我代管，我肯定会把它管好！但事情一码归一码，这次我无论花多少的代价，哪怕就是拖上涉谷设计所有的家当，也会与你们死磕到底！
另外，替我转告江文学，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再有阴谋诡计，尽管放马过来试试，我张小凡奉陪到底！”
第157章 变数
在南通家纺市场，张小凡有烦心事想找人喝酒有一大帮人人可以选；但假如想找人咨询，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徐兵。
打了电话给邱斌告诉他杜鹃在市场上的设计公司两人该干嘛去干嘛，自己则驱车去了紫羽家纺。
到紫羽家纺时正好饭点，看见办公楼的各部门人员呼啦一大群冲出来去食堂吃饭，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车门下车，郑妃容朝他这走了过来，浙江牌照的奔驰suv特征太明显了。
“你们什么时候改成12点10分吃饭了，不是11点半吗？”张小凡下车问道，
“别提了，上海总部的那位sb人事部经理把饭点时间改了呗，说与上海集团公司的时间接轨，早上八点上班到12点吃饭，4个多小时能把人饿死，到了饭点不是疯了样往外跑？你这个点过来是来吃饭的？”
“额.....我......嗯，吃饭吃饭！你的饭卡给我打点？”瞧着郑妃容秀眉微怵，张小凡鬼使神差冒出来这么句话，
......
“这伙食怎么这么差，我在时好像不是这样么，紫羽家纺效益太差要关门了？”
“你就不能念着点我们的好，你现在市场上呼风唤雨，吃香喝辣也不能咒我们呀，我还要靠紫羽的工资奖金过日子呢！”郑妃容敲敲张小凡的快餐盘，故作恼怒状的说道，长餐桌上乐成一片；看见张小凡来了，熟人早都围了过来，小罗、小史、设计部原来的手下......
张小凡心情也好了点，心里暗自感叹道：还是上班的日子单纯啊。
“老大，伙食差建议换厨师的事情我们反映过好几次了，但人事部不理不睬还不说，财务部还传出风声来说下个月食堂要换成收费制，不提供免费早午餐了。”设计部一位男生说道，
“还是王总监有先见之明，见势不妙战略性转移跟老大去了；老大，我过完年也想去你那边跟着你混，行不行？”他小声的说道，由于小罗和磊磊的关系，张小凡设计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他们设计部所有人清楚的很，在办公室里讨论最多的就是跟张小凡去打江山。
“你们想走想留自己去和王莹说，她的决定我基本不干涉，她说什么就什么，”张小凡回道，
老部下，嫡系，多一个好一个。
“但别全走光了，留下一个半个当当吉祥物什么的，老徐脸上不好看！”张小凡又补充了句，
桌上有人直接笑喷，郑妃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使劲拍打着张小凡的手背......
“徐总来了！”又有人低声喊道，
张小凡抬头望去，徐兵和两人一同进了餐厅大门，一人是宋志飞，还有一个他不认识，
“左边的是财务部宋志飞宋经理，右边的事人事部孙经理，三个人有小食堂。”郑妃容轻声告诉张小凡，
“徐兵原来不是也是吃普通食堂的么，现在怎么.......”
“宋志飞上海小白相，南通本地菜口味重了点，他吃不惯；董事长特批设立小食堂烧些海派清淡菜，菜金全挪到小食堂去了；我们提过意见，可宋志飞说销售部招待客户也放在小食堂反而招待费用更便宜；这下又得罪了销售部，各大区经理吃饭开票的油水全被他搞没了，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大家意见大的很，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大老板面前红人？”
就张小凡这桌最热闹，徐兵一眼就瞟到了张小凡，信步走了过来，玩笑道，
“你今天玩的是哪出，过来体验生活还是看望老同事？”
到了近前才发现徐兵额前多了三两根花白头发，一个多月没见，看样子大家烦心事都不少，
“没，我就是听说紫羽家纺最近伙食在市场上出名的差，过来学习体验一下；正好我设计公司人手太多想开掉几个，看看能不能在伙食标准上找找突破口；徐总，你也知道，员工主动离职的话我赔偿金要少缴不少。”
张小凡说的一本正经，现场的锅碗瓢盆可全是呆在了半空，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张小凡直接开怒；这不废话，张小凡自己也没想到，这几天做事常常不禁控制不经大脑来着......
神来之笔！徐兵心里呵呵一乐，转头看向旁边的宋志飞玩味道，
“宋经理，我们的员工工作餐差到市场上人尽皆知的程度了？你看看，连大名鼎鼎的张总都慕名过来学习，看来影响力真不小！”
宋志飞傻了眼，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张小凡是小老板的肉中钉眼中刺他知道，可张小凡今非昔比，现在也与紫羽家纺没有任何业务往来，他拿他没招啊；而且听说张小凡和大小姐关系甚好，他就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无从下嘴。
宋志飞忌惮张小凡不假，可有人不清楚内情，右边的人事部孙经理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训道：
“你不是本公司员工吧，谁允许你进来吃饭的，请你马上出去！”
太没眼力见识了，本来大家就有怨气，既然张小凡开了头，孙经理的几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
“我们紫羽家纺原来的设计总监张小凡都不认识？”
“听说市区形象店宋董事长还好生夸了张总一番！”
“紫羽家纺能有今天张总功不可没！”
“老孙你把这话说给宋云溪大小姐听听，她能让你立即滚回上海！”
“徐总都没让张小凡出去，你扯呼个什么劲？”
“傻b！”
一个汤盆飞到了孙经理的头上，汤汁四溅，浇了孤零零立在那的老孙一头！
孙经理也是措手不及，有苦难言；他不傻，听旁边传来的一句接一句的话语已经明白了张小凡的身份，难怪大老板面前的红人宋志飞也没敢吭声，自己就更不敢了。
宋志飞见势不妙，一把拉住孙经理把他拖进了小食堂。
......
“想什么呢？”徐兵看着躺在沙发上发呆的张小凡问道，
“我最近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在想着以后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徐兵可乐一笑，手遥指了指张小凡，
“今天找我干嘛的？”
张小凡把最近和曹广坤宋文学的冲突说给徐兵听，这些事他从没和徐兵讲过......
“听到曹广坤说我虚伪我还是挺难过的，”张小凡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徐兵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事情，许久才缓缓说道：
“我没想到你和江文学冲突到了这个地步！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点！他和宋云杰有往来，至于交情到了什么程度，我不清楚，毕竟宋云杰最近只在上海活动。”
张小凡被骇了一跳，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个鬼情况，
“沛纳海面料行本身就是我们紫羽家纺的长期面料供应商，两家一直有往来；最近几年房地产市场红火，宋辉董事长抽了一笔资金也成立了房地产公司，很多人才都是江家的千城房产帮忙找的；员工的伙食差也不是没原因，宋辉的钢材期货生意根本抽不出资金，紫羽家纺的现金流很大一部分都去了上海的房产公司；倒也不全怨宋志飞，我也是默许的。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在上海展会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中秋节那天我被邀请参加了两家一起的家宴！”
难怪上海展会的时候徐兵闷闷不乐，就连第二天自己获奖后在夜场的时候也不怎么开心，几乎没说话不存在的样子（详见120-121章），难怪正是年富力强时，头上已生白发，紫羽家纺早就外强中干变成了输血机器！
万幸没再接紫羽家纺的任何业务，幸运女神果然在眷顾着我！
“紫羽家纺近况应该还好吧？”张小凡小心试探问道，
“所有供应商的账期已经延长到3-6个月不等，他们意见很大，研发部去市场上采购面料打样也爱理不理，能拖就拖，所以今年的来年春夏新品发布会准备的很不顺畅，因此王莹提出要去你那边的时候，我没有挽留；目前客户的回款刚到公司账上还没捂热就被立即转到了上海房产公司的账上，只留了每月的人员工资！我估计宋志飞过来的主要原因还不是针对我，而是方便筹集资金！照目前的情况看，搞不好紫羽家纺明年真的会崩盘！”
“徐总，你想多了吧，房价涨幅这么快，房地产绝不会亏本，宋辉赚了钱不还是要回紫羽家纺？”张小凡总觉的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有此一问，
徐兵苦笑了笑，点上一根烟，徐徐说道：
“钢材期货开过年来行情就不好，压了巨额的资金不说，可国内房地产涨势良好，董事长看好未来的钢材市场前景，还在重注加码，毕竟这才是他真正的主业！所以房地产赚的钱只会先给钢材生意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都说三个罐子两个盖，现在是三个罐子一个盖，就怕现金流突然断了啊......”
“发布会还能如期举行不？”张小凡问道，
“推迟半个月！”
“几号？”
“12月16、17、18三天。”
“这么晚，客户都被人家抢光了！”张小凡惊讶道，又急忙问徐兵：
“徐总，有没有想换家公司的想法？我正好有个朋友最近有大动作！”
“张小凡，你倒底想干嘛？”
“保密！”
第158章 皆是意外
南通还有一个酒吧，比菲比酒吧更大更豪华，花样玩法也更多，那就是濠河辛元桥下的巨石酒吧；原来经常去菲比是因为兰子喜欢去，兰子既然离开，睹物思人，张小凡肯定不会再去。
明天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画稿评审会，这几天公司所有的人全都在忙着打印印花彩稿；张小凡、屈小莉、熊天明三家加起来共准备1500多张，a3照片纸打印，原装epson墨盒，一张打印稿成本在10块钱左右；23寸显示器的苹果工作站，必须要用最好的纸和墨，颜色确保分毫不差，虽然人力物力消耗不菲，但相比一级稿的设计费用并不算什么；印花稿充裕的利润空间足够覆盖所有的成本。
张小凡对明天的评审会其实没怎么放心上，和在帝星集团的画稿评审会一样，胡说八道一通阐述下设计理念，有人有不同意见怒回去，没意见拍拍屁股走人，走个过场而已；
所以看时间差不多到晚上，便带着凤双瑶等几位上海过来的高级设计师出去吃饭，刚把上海这帮人吓得不轻，总得安慰人家下不是；另外把萧英陆渊等五名爱徒也带上了，自己多久没带过徒弟了，当然当心肝宝贝般。
唐明元今天高尔夫酒店的设计费打了过来，不知道安怡怎么花妙忽悠他的，80一平的装潢设计费硬生生被安怡抬到了120一平，平白让张小凡多赚了30多万，所以顺道也把安怡喊上，正好也有些事情要问她；
装潢设计确实来钱快，但它严格意义来说不属于“设计艺术学”范畴，我宁肯认为装潢设计属于“关系学”范畴，设计好坏在建筑设计里的比重不会超过50%；这点倒不如家纺设计完全是看设计水平吃饭了。
张小凡做事早已形成了套路，公事酒桌上谈，私事酒吧谈，没有环境氛围心事重的人掏心窝子的话讲不出来......
“安怡，你这120的价格怎么谈下来的，我和唐明元讲的可是80，已经说好的价格你还能往上扳，你够可以的啊。”定了2套卡座，磊磊陪学生们在另外一套，张小凡和安怡坐到一边聊悄悄话；来的比较早，还在热场，环境不算嘈杂，
“80是家纺展厅**店的价格，我和老唐说你对行情不是太清楚，商业装潢设计我报的是150，还被老唐还了30。”安逸酒桌上已经特意被张小凡灌了不少，小脸蛋红扑扑的回道，
老唐？这称呼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你说我不清楚行情唐明元就顺着你心意提价了吗？张小凡又给安怡灌了一杯百龄坛，
“安怡啊，我感觉唐明元好像对你有点想法是吧？”
“是啊！怎么啦，不是很正常的吗？张总难道觉得我对男人没有吸引力？”安怡讶然反问道，
“不，不，你当然美丽动人，可是不是年龄差距大了点？”安怡来了之后他就没和她聊过私人方面的问题，自己和他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好像从无交集！第一次聊，说话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我从狄少锋那出来的时候，我决定换工作的时候，我就全想明白了！既然我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有魅力的女人，那自然要把自己在职场的优势最大化。”
卧槽，这什么路数的答案，以前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答案，让张小凡没法接啊，看样子狄少锋的公私不分对安怡的伤害好像挺大地......
“男人可以逢场作戏，女人就不可以逢场作戏吗？张总，你对女人有偏见哦！”安怡酒多了，眼神已见迷离；亮晶晶性感的嘴唇，好似雨露淋湿的轻微颤动的眼睫毛，张小凡咽了口口水，不自觉打量起安怡来.....原来的短碎发一直留到现在已然齐肩变成了内扣中发遮住了两侧略显硬朗的脸部轮廓，外套早已脱掉显露出曼妙的身体曲线，原来的牛仔裤换成的短裙和打底裤，尖头高跟鞋......什么时候安怡变化这么大，张小凡从没在意过......
张小凡端详着安怡的同时，安怡扑闪闪的眼睛也在瞧着他！张小凡突然回过神来，安怡的酒量不小，绝不可能这点酒就这幅模样，这死丫头！
脸色一正，肃声说道：“和唐明元不许走得太近，他有老婆孩子，没有好结果，老老实实找个男孩子嫁了，小华和朱茵的事情不知道吗？”说完后发现这么说好像态度强硬了些，又缓声说道：“你的私生活我管不了，你和唐明元逢场作戏也可以，但千万别和他客气，该拿的该要的一分别少。”
似乎这样说也不妥，正准备另起炉灶再解释两句......
看着张小凡这纠结的模样，安怡已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笑声过后，嬉戏之色隐去不见，平静的说道：“道理我懂，这中间的分寸我把握得来，去施工现场的时候我把高奇黄斐带在身边，等他们熟悉了我就安安心心在公司超九晚五，这样总行了吧？”
这女人太过于聪明，张小凡的小心思和担心她仿佛早就了然于心，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安怡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说！只要我能满足我一定答应！”像安怡这种能和比她高无数个层次的富豪平等交流的人才张小凡公司目前一个没有，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假如安怡学会把握分寸的去应酬交际，在商场上那简直就是通杀！他当然是有求必应。
“还没完全想好，以后告诉你！哈哈！”安怡语声吟吟，到最后似乎眉眼和发梢也带上了妩媚和笑意，
张小凡额头已见汗滴，难怪老江湖唐明元也被迷的七窍去了六窍，这种女生他不是对手。
沈希文一边陪着凤双瑶聊天，一边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张小凡和安怡，见两人像已谈的差不多的样子，靠上前来指了指最前排的卡座说道：
“你看看，谁来了？”
张小凡沿着沈希文手指所向看去，只见那张最大的卡座上男男女女十几人呼啦啦一大群，众星捧月围着正中一位男子，
“尼玛，这是背影，我哪里瞧得出来？”张小凡笑骂道，
沈希文面红耳热，她也是瞧着安怡和张小凡聊着暧昧心里吃味，过来打断下两人的节奏，一不小心搞了个乌龙，
“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二老板，林德雄林董的弟弟林德伟！来了20分钟了，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林家与我家处的不错。”平了心中鹿撞，沈希文贴着张小凡耳朵，呵气如兰，俏声说道，
佳人在畔，刚刚又被安怡撩拨了下，小意轻啄了沈希文侧脸一口，顺手握住玉人盈腰说道：
“不去！看看情况再说。”
今晚为什么想起来酒吧玩，不是突发奇想；南通虽是苏中第一城，却难得见到个歌星，今晚巨石酒吧搞了个明星小型演唱会，一请来5个，主打歌星是已经开始渐走下坡路的青春美少女组合，现在抖音的第一神曲《i miss you》最先红的的时候就在那两年，杀马特和葬爱家族把这首歌传唱于南通家纺市场的街头巷尾，兰子特别喜欢，所以张小凡也很喜欢，早早收了消息，今天特意追星来了。
现场突然没了声音安静了下来，音响通通关掉，射灯和吊灯一片一片卡卡卡全部熄灭，意乱神迷间，张小凡乘机紧紧搂住沈希文感受着她的呼吸声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贪婪的攫取和热烈的回应.....直到灯光再次亮起，美少女组合闪亮登场，两人的唇才分开；场间一片欢呼声，不知何时竟拢聚了着许多人，连狭窄的台阶上也都站满了少男少女，挥舞着手中各种形状的荧光棒大声呐喊、喘息、沸腾......
早已让磊磊去门口买了荧光棒，一人一根；张小凡也不甘示弱，手中的荧光棒也高高举起，随着闪烁有节奏的灯光、动感的舞曲与美少女组合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i miss you》一起边摇边唱，
你的背叛已经伤了我太深，不知是否应不应该太认真，
也许你以后会改变自己，但我已决定必须离开你，
i miss you i miss youi miss you everyday
只想看看你的脸，想念你 想念你，想念你的欢笑，
整颗心已属于你......
唱着唱着，张小凡已热泪盈眶，嗓音嘶哑，泣不成声......
兰子啊！我要结婚了，虽然我们曾经难舍难分，但希文对我也是全心全意，愿你幸福，也请祝我们幸福.....再见了！兰子！
一曲唱完，沈希文、凤双瑶、安怡看着在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张小凡面面相觑，只能不停的抽纸帮张小凡擦眼泪，不知所以然；磊磊则是黯然神伤，他当然知道张小凡为什么这个样子，兰姐今年最爱的歌，要是今天她能亲临现场，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这时下首的卡座忽然喧哗声大了起来，是林德伟那一桌，十几个人围着旁边另一桌咋咋呼呼，
不知道在操些什么......
磊磊让陆渊去瞅瞅怎么回事，不一会跑了回来，大声说道：
“两拨人送个花也能吵起来也特么绝了！”
渐渐止住哭声，张小凡这才想起来，今天巨石酒吧的青春美少女演唱会有个说法来着：
送鲜花或今晚消费金额最高者可以入后台与大明星面对面......
第159章 最后一根稻草
把眼泪抹干净，只是小小的发泄下而已，要不心中苦水往哪里倒？说给朋友听他们会觉得你懦弱，连情字一关都看不破还能成什么大事，无故被他们看轻了三分；沈希文夏涵那是提都不能提一个字，那是自寻烦恼找架吵；父母亲那更不能说，年纪大了岂不是瞎操心。
喝了口酒缓了下情绪，张小凡站起看着下面的场面问道：
“我不是听说林德伟蛮上进努力的人吗？怎么会为了一个名气不大的女明星搞这种飞机？”
“听林叔说那次事情后性情大变，婚又离不得，只能花天酒地买醉晚归，几乎天天三四点才到家，中午去公司吃个饭再出发继续，如此循环几个月了；我上次在蓝月亮和林叔改签阴阳合同时见过一次，颓废的不成样子。”（详见六十七章）沈希文附在他耳边轻语，
几句话的功夫两拨人的局势又有了变化，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德伟那边的人有人抄起酒瓶子已经准备上前干架了；南通这地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一江之隔，江南人明事理摆事实讲道理，而苏中受苏北彪悍的民风影响甚大，毕竟革命老区，动不动就抄家伙干一场，直到2008年奥运会之前治安才好转起来，但苏中苏北人比苏南人爽气多了，也是优点。
对面的那波人渐渐散开来，露出一个人影，对着林德伟喊个几句，酒吧还是太吵，听不真切，只见林德伟这边停住脚步，稍微怂了下，又哗啦啦扑了过去......
酒瓶飞舞，对面看来是不会打架，已有人受了伤；巨石酒吧也有意思，把顶棚上所有的射灯统统打向了两个卡座这里，灯火通明，倒是让张小凡在对方阵营里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张小凡轻咦一声，他怎么会在这儿，再看这群人的打扮穿着，文质彬彬书生公子哥模样，念头急闪而过，心中大呼一声：不好！一个箭步急窜出去救场劝架。
艹，林德伟迟早要被他这帮狐朋狗友害死！不是狐朋狗友是什么，他一个都不认识！
“伟哥！”话出口感觉怪怪的，忙改口道：“林哥，我张小凡，你等等！”
几经磨练，张小凡身上自有一股凛然气势，声音喊的大声，连推带打，而林德伟似乎听见了张小凡的名字，让己方人停了手，
灯光全都聚到了张小凡身上，这时候他就是酒吧全场的焦点！
狗日的酒吧！这是看戏模式吗？
林德伟这边还有小孩提着酒瓶想再上，张小凡眼睛怒瞪着他，厉声说道：
“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只要你在家纺市场混，不管你家什么生意，生意做多大，我张小凡明天立马找人打断你的腿！你父母还要谢谢我！”
一群男男女女被张小凡的赫赫威言震立在了当场，张小凡？最近听各自父母耳边提的有点多啊！有为青年，好好学习的对象来着......
林德伟虽没见过张小凡，但自己大哥在饭桌上可没少提；自己家和沈家生意往来密切，张小凡是沈家乘龙快婿的事他当然清楚，只不过一时没看向张小凡，扭头寻到了张小凡来时的位置，沈希文正笑着对他挥挥手......
张小凡见止住了双方的剑拔弩张，也没得空搭理林德伟，转身走到了对面人群的面前，
惯性使然，“韦哥！”话出口也感觉怪怪的，怎么两人名字里都有一个wei字，一前一后，一不小心就中招了，忙改口道：“兴哥！还记得我不？”（详见八十九章）
张小凡的说话对象赫然是韦再兴，紫羽家纺大小姐宋云溪的男朋友韦再兴！
韦再兴瞧着张小凡匆忙改口的语态，已是笑了起来，这张小凡还是这么有意思......
“张总，好久不见了，你变化不小啊！”说着两人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韦再兴握的很用力，张小凡心中舒了一口气：看着握手的力度，虽是好久不见，还是有丝情份在，
刚才肯定韦再兴这边没把具体的职务身份报出来，只是报了个名字，假如报出来也没这么多事了；官员有大忌，私人场合不提所在单位和职务，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提；张小凡的父亲官场多年，张小凡自然清楚内里门道。
“兴哥，叫我小凡好了，否则宋大小姐肯定怪我在您面前摆架子，到时我可吃不消。”
两人哈哈一笑，韦再兴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对张小凡的评价：知情识趣，也罢，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介绍个机缘与他，看他能不能搭上线了......
念头闪过便便看向己方为首一人，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张小凡张总，在南通家纺市场有家设计公司，规模挺大设计不错，几个月没见，倒是在这遇到了；小凡，这是我的发小徐淙淙。”
随即又在张小凡耳边耳语：“你们刚调过来的常务副市长徐市长的公子。”
张小凡小心肝猛跳了下，自己的猜测果然正确，幸好劝住了，自古以来民不和官斗，何必去惹是非呢？
“久仰徐哥大名，今晚实在不好意思，那边也是我在家纺市场的朋友，一群小孩不懂事，我回去后让他们父母狠狠管教，小凡在这先替他们赔个不是；另外今天的酒水费用全部算我的，我再出一万的医药费给几位挂彩的朋友，徐哥，您看今晚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徐淙淙玩味的看了眼韦再兴，韦再兴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上个星期韦再兴刚升为副处，30岁不到，谁都知道他的前途是在场所有人里面是最好的，只要他不犯错。
徐淙淙摆摆手，张小凡瞪了眼林德伟，双方各自退了几步回了自己的座位；林德伟酒也醒了几分，瞧见了张小凡的小心翼翼，听见了张小凡的低声下气，明白了对面的大有来头，
张小凡朝磊磊招了招手，让他去外面找家银行取钱；韦再兴把张小凡拉进了他们这一桌。
“希文姐，这帮人什么来头呀？和张总聊天那人好面熟。”磊磊把钱送给张小凡后坐到沈希文身边问道，
“官家子弟呗，要不以蓝月亮面料集团的财力恐怕你们张总早抡着桌子砸过去帮架了；唉！既然暂时惹不起，那只能交朋友了。”沈希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自己和张小凡的家庭结构有问题！等父亲退下来，没有信得过的人在官场助力，张小凡的事业总会看见天花板，她官宦世家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父亲道行高深，法力无边，不会看不见整个家族的未来走向，可竟然会同意她和张小凡的婚事，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挺奇怪的。
而静静坐在一角的安怡则比沈希文看的浅多了，
“张总今晚还担心我抱到唐明元的大腿跟他跑了，但我看方才他的表现分明显出了大粗腿的潜质嘛；呵呵，几句话把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二老板劝住了，英姿飒爽、威震全场！既然他有更进一步的实力我为什么还要去另攀高枝？双瑶，你说是不是？”安怡浅笑着说道，
凤双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眼神远眺着下方张小凡和韦再兴等人挥拳吆喝、酒来酒往的身影，有些心痛的感觉......
张小凡心里也是苦不堪言：兰子离去已是神伤，这段时间只是被自己压在心里缓慢释放；亲自设计帝星集团的花型又花了他好多心思，情绪还没完全收回来又忙着商谈商场上的业务；本来就想今晚好好在酒吧发泄下情绪让自己神思归位专心处理公司事务，谁想又遇到了韦再兴这帮官场上的朋友，与商场截然不同的处事方法，说话又必须换套方式；
一份心思硬生生被扯成了四瓣，几杯酒下肚非但没觉得放松，只感觉自己隐隐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官场上酒文化花样繁多，张小凡有求必应，好不容易一圈酒敬完，在韦再兴的撮合下和徐淙淙互留了电话号码约好改日再聚，方回了自己的座位，头一沉便倒在了沈希文的怀里......
“累了吧？”沈希文看着张小凡瞬间失去神采的脸庞心疼的无法言语，
“嗯。”张小凡感觉刚刚几十分钟把一年的话全都说完了似的，再也不想多说一句，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
依偎着......
“张小凡！”一声冷厉的娇喝差点把张小凡吓得七窍出位，定神抬头看去，两道人影立在他的面前，赫然着楚烟和季冬儿！这两人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没等打招呼，楚烟已经劈头盖脸骂了出来，一边狠狠的骂，一边狠狠的哭......（不了解张小凡和楚烟的复杂关系从第八章看起）
“你和曹广坤到底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把他逼到这个程度，我到现在才彻底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冷酷无情！不择手段！”
......
楚烟的话句句如锋利的大刀般砍在了张小凡接近溃散和瓦解的心口上，
张小凡提起精神刚想起身辩解两句，突然楚烟的话语舒缓了下来，凄惨的说道：
“是不是要我去死，你们两人间的仇怨才有的化解？”
只见眼中楚烟哀怨、悲伤、愤怒的身影在自己眼中越来越模糊，
张小凡再也承受不了这重压，
最后一根稻草落了下来，昏了过去......
第160章 接二连三的说客
终于好好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早晨，白色的被套，房间里淡淡的药水味，张小凡明白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门被推了开来，高奇和安怡走了进来。
“老板娘带着杜经理她们去市场了，上午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评稿会；她让我告诉你醒过来也别去了，她们能处理得好。”高奇说道，
安怡看了看挂水的瓶子还剩多少，然后才接道：“医生说你是大脑保护性主动昏厥，没什么大事；等这一瓶完了，再挂两瓶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只当你好好睡了一觉。”
“她们后来怎么样了？”一声叹息，张小凡问道，
“被沈希文骂回去了呗，见你昏倒后，沈希文指着楚烟的鼻子连声痛斥，她们愣是没回嘴；啧啧，第一次看见大美女生气的样子，还是林德伟和后来与你喝酒的那位朋友过来劝的架；我们几个是没敢拖她。”
张小凡心头微颤......沈希文的温柔性子即使生气能有什么样子，安怡也太夸张了！不过，楚烟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你们俩来了，谁去的雅集山庄高尔夫酒店施工现场？”
“磊磊送黄斐去了！张总，这些小事你以后能不能别操心了，我们自己安排的过来！你看看，上午没你亲自带队去蓝月亮集团，不也有人去处理事务吗？医生也是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劳累过度！你自己照顾好身体，对公司所有人都好。”
安怡上午有点里吧嗦、意有所指；自己不过随口一问而已，但可能也是习惯使然。
高奇出去买早饭，只留着安怡在边上，忽然张小凡想起来一件事，人总是有些好奇，
“安怡，问你个事？”
“你说。”
“狄少锋以前是不是除了他老婆外还有个女朋友，不是他公司的漂亮前台，我的意思是还有另外一个？”张小凡问道，（详见103章）
“嗯，有这么回事，是赵凰羽！我在原公司见过好几次，狄少锋凰羽凰羽喊得亲热得很。”
安怡脸色平静的回道，她在公司见到赵凰羽和赵凰羽关系挺好的时候，就知道了张小凡迟早会问她，索性全告诉了了张小凡，省的他一句一句问；来了也不少时间了，自己这位老板什么都好，就是一涉及到感情上的问题，墨迹的不行。
“狄少锋是滥情不假，前台美女纯粹是花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对赵凰羽看得出来确实和对其他女人不一样，他老婆到公司来闹过好几次，应该是意识到了危机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只眼了；但狄少锋不敢离，他的奇点设计刚开始起步就是他老丈人家掏的钱！再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再没看见过赵凰羽，直到最近才在我们公司看见她，原来是美林阁家纺的大小姐，难怪狄少锋这么上心；我算是看明白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额.....好尴尬的感觉，这算是无差别攻击？
安怡话刚说完，立马反应过来说错了话，把面前这位也绕里面去了，刚想对张小凡解释什么，
张小凡苦笑了笑，摆摆手......算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
又不是什么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却偏偏从早到晚忙得不停歇，哪怕是在医院；刚喝了点牛奶咬了口蛋糕，又有人推开了门。
“你上午不上班？”张小凡看着正把水果花篮放床头柜的季冬儿问道，
“楚烟刀子嘴豆腐心，她挺担心你的，可又不好意思过来，所以让我早上请假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你的情况。”季冬儿含含糊糊的说道，
季冬儿徐州人，一向直爽的大大咧咧，瞧这说话的语气，来意不言而喻，她不在自己这边。
“哟，看看情况？是不是我们张总假如情况一切正常，你们接着过来吵是吧？”安怡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不知从哪掏出一包瓜子，边嗑变嘲讽，都尼玛人才！
“你和你家大黄什么时候结婚？”季冬儿老公姓黄，张小凡也熟悉，大黄比较朗朗上口，
“元旦。”
“别忘了发请帖给我。”张小凡笑了笑，
季冬儿点点头，还是扭捏的站在那，面色羞赧，嘴唇微微开合间，虽没话语，但无声胜有声，
唉，人生太多的无可奈何，一天不知道要叹多少口气，这毛病得改，沈希文说过叹气多了会把财气全弄没了，可总得有人先开口吧......
“楚烟和曹广坤在一起了？”张小凡试探着问道，
纠结了好一会儿，季冬儿又点了点头，
小曹，可以啊！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你追到了，张小凡暗自心里感慨道；不过我们俩的
事找楚烟出面未免手段卑劣了些，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曹广坤有钱，你们瞎操什么心，他今年的销售额过了2000万；以他的抠门程度，就算画稿卖的便宜，净利润至少30%，一百多万对他来说是小钱而已。”张小凡故作轻松的说道，
因为家纺设计的恐怖高净得利润率，所以才有你死我活的斗争！但现金流永远玩不过资金流，以后会慢慢提到。
张小凡对行业里的门道这么懂，说这话岂不是风凉，遮遮掩掩说话也不是办法；徐州姑娘又俏又辣又豪爽，季冬儿把心一横，恢复了平常的语速语气，
“可曹广坤很多花型已经卖出去了啊，好些花型面料行买后都开版印染了，几百个花型曹广坤至少要赔1000多万！他把所有资产卖了也赔不起！”（不清楚怎么算法请看第五十五章）
嗓门渐高，空气渐冷......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曹广坤是对的？”都被曹广坤灌了**汤，张小凡声音冷了下来，
“你没错，事情广坤做的是不对，但我觉得你过了点......楚烟她和我差一天结婚.....总不能让她们俩睡大街去吧？”
呵呵，可以呀，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楚烟估计也被曹广坤迷晕了脑子，不过，我张小凡不吃这一套！
“不，冬冬，睡大街只是曹广坤的选择之一，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也别再劝我了，我和曹广坤之间也不是你们两个天天坐办公室安稳过日子的女人所能理解，替我转告曹广坤，别再拿女人当挡箭牌行不行，谁来劝我都不管用！made，天天想着算计老子，这次我张小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把他砍翻马下我就不姓张！”
张小凡肃然的表情，破釜沉舟般的语气真是把季冬儿吓到了，与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她第一次认识张小凡一样，难道诡谲多变的商场对一个人心志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季冬儿本不在局中，只是因为楚烟的影响往曹广坤处偏了那么一点点，见张小凡态度坚决，再无回转余地，说不清是揪了下心还是舒了口气，不痛不痒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匆忙走了。
看着门被哐哐响关上，张小凡缓缓合上了眼睛，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
被子里的手却是不经意的紧紧握住......
安怡朝着已然看傻了的高奇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小屁孩，学着点！”
“学什么？我只是觉得男生对女孩子大吼大叫不好！”高奇纳闷的回道，
“腐男，难怪人家黄斐看不上你！”
......
安怡的电话响了起来，接了电话和对面聊了几句，挂了后对张小凡咸淡说道：
“审稿刚刚结束，蓝月亮面料集团挑了1000张多一点；我说你醒了，生龙活虎，让她们别
担心，在蓝月亮吃过饭才回来；张总，听说蓝月亮集团的工作餐全家纺市场第一等好吃，比雅集山庄的自助餐还要高个档次，我都没去尝过，什么时候带我去大吃特吃一顿？”
“那不是工作餐，去他们那采购面料的客户才能吃到。”张小凡懒洋洋的回道，
“蓝月亮是我们的客户？我们也是他们的客户呀！”
女生死搅蛮缠起来也是烦人的很，张小凡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应了下来。
......
吃完饭张小凡睡了一觉，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面前现出了张温柔可人的脸庞，
眼帘还未完全张开，神志还是有些恍惚，虽不至于吓一跳，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沈希文什么时候学会了川剧里的变脸？
“醒啦？”空灵般的女声响起，
“宋小姐，你怎么来了？”直到瞧见她嘴角那颗美人痣，张小凡才确认是宋云溪，嘴角有美人痣的美女他身边的朋友里只有宋云溪一人而已；
坐起环顾四周，没发现高奇和安怡的身影，
“我让他们出去逛会！”宋云溪回道，
“今天刚从南京回来还是昨天回来的？”
“刚回来，直接就来你这了，听说急火攻心来着。”宋云溪揶揄着回道，
张小凡默然无语，她找过来很容易，几个电话就搞定了，可宋云溪的来意捉摸不定啊！
宋云溪也斟酌了好一会了，临到关头却开不了口；两人就这么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忽地同时笑出声来，许久不见的陌生感顿时感觉消弭了许多。
“实际上是我父亲托我来的，有些事我不是太想管。”
张小凡却没有意外的表情，神情镇静如常；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宋云溪何等玲珑剔透的人物，石火电光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猜到我会来？”宋云溪薄唇微撇，细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