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神仙也分一二三
三十三天之外，仙雾缭绕中，隐约可见三座雄伟华丽的宫阙。
“哈哈哈，我的万能降妖系统终于开发完成了。”一个粗犷的男人的大笑声从其中一座宫阙中传了出来，把原本在附近悠闲嬉戏的仙鸟仙兽惊得四散奔逃。
“降妖系统？还万能的？”另一座宫阙中，一个端丽无双的丽人坐在正中的宝座上，琼鼻之中微微哼了一声。
“盘古大神对我们妖族，似乎成见很深啊。”丽人的身后，站着一个青衣少女，圆圆的眼珠转了转：“创世之初，我们妖族的功劳可比天还要大，娘娘抟土造人，视人族为子女，我妖族，也在娘娘的约束下，这么多年来本本分分，尽力维持世界的平衡，甘愿被诸神加诸的规则制约，却仍然不能摆脱人们的偏见，就连盘古大神，也要除尽我们而后快……”
“不会的，盘古大神只是觉得末法时代，妖族势大，想在规则之上再加一层制约，不是针对整个妖族……”女娲说着，自己也疑惑起来。
“女娲妹子，你来看看我最新的万能降妖系统。”女娲话音未断，一个雄壮魁伟的大汉从宫门外闯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我说盘古大神，你也太欺负人了，明知道我们娘娘就是妖族，你还拿你那个什么破系统来给我们娘娘看……”腾蛇一张小嘴撅得半天高。
“啊？这个……我忘了……”盘古尴尬地抓了抓头，手里拿着一张芯片，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腾蛇，你给我退下。谁许你对盘古大神无礼的?”女娲板起了脸。厉声呵斥。
“退下就退下。”仗着女娲娘娘的一向宠爱，腾蛇顿了顿脚，从盘古的面前飘然而去，临出宫门的时候，还转过头来做了个鬼脸：“要没有我们娘娘造出来的人，盘古大神创造的那些死物，也配叫一个世界吗？”
“还不快给我下去？”女娲纤手一挥，一道祥光，将腾蛇推了出去。
“啊……啊……”盘古好像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妹子也不必生气，其实腾蛇这小丫头，说的也有些道理……”
………………
………………
这几天，盘古一直陷在自己的烦恼中。腾蛇的那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坐立难安。
“没有生命，世界还是世界吗？还是吗？”盘古喃喃地说着。
“盘古大神，你在这儿发什么呆？”腾蛇从花丛中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装花露的玉壶。
“腾蛇丫头啊。”盘古抬起头来，看着腾蛇，皱着眉头说：“我在想你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造出生命来的。”
“你也想造人吗？”腾蛇的眼珠转了转：“盘古大神，我这儿有一份我们娘娘造人的配方，你要不要拿去实验一下？如果你造不出人来，这创世神第一的位置，就让给我们娘娘如何？”
“好。”盘古痛快地说：“我要是造不出人来，创世神第一理当是女娲妹子。”
“先天混沌土一两……生命泉水半两……先天至清气半两……先天浊气？”盘古一边把念到的材料放进实验皿，一边又看了配方一眼，接着默念：“先天浊气一两……蒲草粉一两……”
好不容易把配方上的材料都放进了实验皿，盘古松了口气，看着面前一小堆的材料，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我再加上一点我的神xìng，创造出来的生命会不会更完美？”他犹豫地伸出一根手指，从指尖溢出一滴金sè的神血，滴落在实验皿中。
………………
………………
五、四、三、二、一，开始！
盘古紧张地盯着实验皿，看着那些材料不停地相互糅合，慢慢变化，慢慢变成一个虚影，虚影凝聚，金光一闪，果然现出一个“人”来。
“嘿嘿，我成功了。”盘古笑了一声，拿出指标测试仪，开始测试这个新造出来的生命的各项指标。
“啊？”随着“砰”的一声响，指标测试仪突然炸开了，那道人影也在烟雾中消失不见。
“坏了，惹祸了……”盘古拍了拍衣服上的烟灰，脸上的神情纠结了起来：“这个……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腾蛇，你简直太胡闹了。”女娲的脸sè也不好看。
“女娲，你也别怪腾蛇了，还是考虑考虑怎么善后吧。”说话的是女娲的哥哥，伏羲。
“你推算得怎么样？”盘古关切地问：“那个生命体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在哪里？”
“这个……”伏羲苦笑：“严格的说起来，这个生物的名字，应该叫神妖。”
神就是神，妖就是妖，人就是人，从没听说过“神妖”这个词的盘古和女娲都愣住了。
“腾蛇给盘古的是假配方，本来里面各种材料的分量都不对，一两天地浊气已经可以创造出妖来了。何况这还不只是一只普通的妖，是拥有神血具有神xìng，不死不灭，无生无长，而且，对妖族来说，这个生灵具备让他们臣服的能力，也就是说，它可以统一现在散乱的妖族，甚至可能全面压制人族……”伏羲越算、越说、越是纠结。
“啊？”盘古女娲面面相觑：“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要我们亲自下界去收复此妖？”
“最重要的是神血，能把神血取出来，那妖也不过就是只普通小妖罢了。再说，虽然此妖具备这些能力，可它毕竟尚未为祸，就此铲除也有伤天和……”伏羲沉吟。
“都怪我。”盘古懊恼地说：“我不该异想天开加入神血……”
“都是腾蛇的错。”女娲站了起来：“腾蛇应该受到惩罚，我平时太纵容她了。”
“你那万能降妖系统……”伏羲若有所思：“或者，我们可以在凡间找一个和万能降妖系统频率一致的人类，作为系统的宿主，设一个神使，帮我们监视和解决这个问题……”
“神使？”女娲和盘古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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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最近很郁闷。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在一家小酒吧里当一名调酒师。这也不算悲催，最悲催的是，就在三天后，老板准备结束酒吧，他，就要失业了。
想到马上又要加入应聘大军，陈亮的嘴角一阵阵地抽搐。在酒吧时间不短了，难免总有些感情，陈亮在这一刻，突然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大笔钱，可以盘下酒吧，继续经营。
钱？一个连上大学都需要申请贷款的孤儿，哪里会有这么一大笔钱？做梦中彩票吗？想到做梦，陈亮的眼睛一片朦胧，上下眼皮一合，仰面躺在他的单人床上，沉沉睡去。
“你想长生不老吗？你想美女如云吗？你想身家过亿吗？请快快加入我们！”迷迷糊糊中，陈亮看见了这么一张告示。
“咦？这是哪里？招聘会？”陈亮看看四周，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很大的大厅里，前后左右十来个人，表情都跟他一样地迷茫。
“身家过亿？”陈亮思忖着，他也不要过亿，只要能有三百万就足够了。有了三百万，他就可以按照他的设想经营酒吧，把他的梦想延续下去。
“哎……”不知是什么人突然从陈亮的背后狠狠地撞了他一下，陈亮发出一声惊呼，向着那张告示踉踉跄跄冲了过去。
眼看就要头撞到墙的时候，陈亮急中生智，两手向前伸出，正推在贴了告示的墙上，稳住了向前撞的身体，却又不知为什么脚下一滑，脚向后，身子向前，整个人扶着墙倒了下去。
“啊……”陈亮两手乱抓，在倒地的同时，把那张告示也抓了下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恭喜你，陈亮，你成功应聘，成为了一名光荣而伟大的神使。强调一下，神使是唯一的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陈亮还没爬起来，就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一跳。
“成功应聘？果然是招聘会现场。可是他应聘了一个什么职位？神使？神仙拉的屎？”趴在地上的陈亮急忙再看了看手里抓着的告示，确定上面写的条件没错，心里一阵惊喜，之后又是一阵疑惑。
他可是连个人简历都没投过，这么好的一个职位怎么就落他头上了？没听过什么公司集团有“神使”这个职位啊？这一切，不会都只是个梦吧？
“我在做梦？”陈亮伸出手来使劲掐了一把大腿。
“啊……”一声惨叫，陈亮从梦中醒了过来。左手还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膝盖上方，有一块乌青，提醒他，刚才那疼痛，可是货真价实的……
“做梦！原来真是梦。”陈亮又倒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骂骂咧咧：“谁说做梦不会疼的？靠，做梦掐大腿，那疼，也还是真的……”
“降妖万花轮启动，宿主，陈亮，汉族，24岁，未婚，无父无母，家庭关系简单，职业，调酒师。”一个冷淡生硬的女声突然响起。
“有鬼啊……”陈亮从床上蹦了起来，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惊恐万分地在自己这间小单间出租房里找寻了半天，又猛地拉开窗帘，直到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玻璃照shè在他的身上，他才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一章 留步俱乐部
五月一号，留步俱乐部开张大吉。
陈亮抬头看着阳光下不通电也超华丽气派的霓虹灯招牌，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三天前，这里还是个酒吧，他是这个酒吧的调酒师。而现在，在这家酒吧改名留步俱乐部之后，他是这里的老板。当然，也兼任调酒师。
留步俱乐部现在的员工只有两个人。不对！确切地说，是一人一妖。
人，当然就是老板兼调酒师加打杂的伟大光荣、最新出炉的神使——陈亮同学。
妖，据说是更光荣伟大的女娲娘娘的贴身侍女的分身——美女腾蛇。
陈亮接受腾蛇的身份用了三天，而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他只用了三秒钟。这三秒钟，陈亮用来看清了电脑屏幕上，他的名字，密码是他身份证后六位的银行卡余额。
当他把银行卡放到原老板面前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原老板睁大了的眼睛的眼角的眼屎。
接手酒吧，本来是他短暂的人生中至今最伟大的理想。实现了，他原本应该很爽，但有一件事，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心情。那些原本在酒吧里任职的同事，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
他不是一个人缘很差的人，旧同事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一个叫老六的街霸。据说原老板决定关门，也和这个老六脱不了关系。
“大太阳底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腾蛇从门里扔出来一个又破又脏的围裙，正砸在陈亮的脸上。
陈亮笑，腾蛇不喜欢阳光，是不是所有的妖也和鬼一样，不喜欢阳光明媚的蓝天白云呢？陈亮留恋地看了看天上的云朵，胡乱套上围裙，一边向门里走，一边感慨着：太阳虽然还挂在天上，可yīn霾已经越来越近了。当老六其人再次出现在留步俱乐部的时候，不知道谁的天就要yī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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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蛇穿着原酒吧公主的工作服。开得很大的领口露出她大片雪白的脖颈，丰挺的耸立把紧身衣服撑得满满的，一低头，就能隐约看见她那道深深的沟壑。小小的短裙只盖住了大腿，红sè的小围裙系在纤腰上，越发显得蜂腰肥臀。穿着黑sè丝袜的长腿修长笔直，圆润的足踝，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半高跟的礼仪鞋。就这一身，把她前凸后翘，170的身材衬托得像成熟了的水蜜桃一般xìng感诱人。唯一煞风景的，是她手里拿着的一块抹布，还有她鬓角微微的汗。是谁说的？极品美女都是‘自清凉而无汗’？
“你不是会法术？吹一口气这里不就全干净了？干嘛要劳动自己？”陈亮不解。他可是亲眼见到腾蛇只一转眼就把酒吧内部的设施大变了一个样儿的。打扫卫生这样的小活，为什么却要自己亲自动手？
“再跟你说一遍，那是妖术不是法术。”腾蛇白了陈亮一眼。她的小脸上，五官都jīng致到了极致。秀气的弯眉，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神灵动，小鼻子挺而小巧，配着一张宜喜宜嗔的红红的小嘴，脂粉不施，也艳光逼人。
“是……是……妖术……妖女……”陈亮被腾蛇那个白眼勾得语无伦次，就她这妖媚劲儿，他想，不必她一再重复，是个男人都知道她是妖。
“现在，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了。”腾蛇直起腰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只是我忙有什么用？必须你亲自动手建设，才会有成就感。别偷懒了，快干活。”说着，腾蛇的俏鼻还微微皱了皱。
“可是妹子，我已经在这里付出努力一年了好不好……”陈亮苦着脸：“我都是老板了，能不能别让我干清洁工的活？再说，你看我这一身衣服，脏了多可惜……”
“什么妹子？叫祖宗我都吃亏了”腾蛇不满地嘀咕着“我看看。”腾蛇跳到陈亮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起陈亮来。
陈亮的这身定做西装是昨天晚上才到货的。那是他一狠心加了加急的钱人家才在今天开业之前给他送到。这衣服上，每一根线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其实也不能怪陈亮奢侈，说他是暴发户也有点冤枉。只能怪他那身材实在是太配穿西装了，只看他穿了西装的身材，那就是一白金帅哥。可就别看脸，一看脸那能让人眼珠子都掉出来。他那张脸实在没什么个xìng，扔大街上保管三天找不出来。
“这衣服是可惜了……”腾蛇点着头喃喃自语：“要不然，我帮你把这身皮扒了？你放心，我对你的肌肉没什么兴趣，你也不用怕被我sāo扰。”
“算了，不麻烦你了。我还是这样干活吧。”陈亮看着腾蛇眼睛里促狭的小火苗跳啊跳得，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
………………
三天前，陈亮第一次听见腾蛇的声音时，他以为他见了鬼。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他比遇鬼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他居然遇见了一只纯正的妖，而且还是一只蛇妖……
但是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他遇到了这只蛇妖。
直到现在，陈亮一想起那莫名其妙的降妖万花轮还头疼。只是那东西现在扔都扔不掉了，据说已经植入了他的大脑，而腾蛇，据她自己说，是因为一件事，被女娲娘娘融进了降妖万花轮里，成为了一个器灵。
降妖万花轮的前身，是一个叫万能降妖系统的东东，而万能系统变成了现在这个幸运大转盘样子的万花轮，就是因为融进去的腾蛇的分身。
虽然腾蛇说，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是因为融合她的时候出现了部分排斥。可陈亮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觉得，发生了这么不靠谱的变化是腾蛇这小妮子故意为之。他能看出来，虽然腾蛇现在已经是那个万花轮的器灵，她的心里对这件东西排斥并不下于他。
或许，是因为腾蛇本身，就是一只妖。
“请点击开始，选择降妖技能。”说这话的时候，腾蛇的声音像背课文一样的生硬冷漠。
陈亮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这只左手，三天前，他倒霉就倒霉在这只手上。
谁能想到，降妖技能也能有种田？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个垃圾技能也能被陈亮选到？
当万花轮的指针在他“法力、神器、仙丹、宝衣……”的狂吼大喊中慢慢停在种田这个选项上的时候，他发誓，他听见了腾蛇的轻笑声。
“这小妖jīng也许是故意的。”陈亮腹诽着。不过对于种田技能的衍生物，一个和万花轮外形一样的金属挂件随身空间，陈亮还是很满意的。这东西用一根很酷的皮绳串着，挂在他的脖子上，平白增添了他几分男子的刚毅。
种田谁怕谁？陈亮记得，他去世了的爷爷，本来就是村里种田的第一把好手。
其实这几天，陈亮一直在哭笑不得，将信将疑，半梦半醒间痛苦地度过的。当他得知这件奇葩是出自创世大神盘古之手时，他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喊人才。不，天才。不，简直就是神才。
这个东西，居然还奉送新手礼包。他很怀疑。盘古大神在悠长的无聊岁月中迷恋上了游戏，当然，这话他也只敢想一想，嘴里却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神使？这个名头，听上去其实也很牛掰。
“新手礼包，银行卡一张，内有全国通用钱币三百万；生命值三十年，泡妞宝典一部，还有，作为器灵的我，为您服务。”在腾蛇说这些话的时候，陈亮跳了起来，跳得太高，以至于差点把自己的头在天花板上撞了一个大包。
“不是说长生不死，美女如云，身家过亿吗？”陈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身为创世神，怎么可以忽悠一个凡人。这礼包里的东西和招聘广告上说的也差太远了吧？怎么连创世神都不能免俗，也来了个薪金打折？
“那是你完成任务之后的奖励，不是新手礼包。”对他的愤怒，腾蛇表现的相当冷静。
其实吧，陈亮很早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他也想不到，这个任务，会是这么的难。
“明线任务：约束妖族，维护凡间的稳定，世界的平衡；暗线任务：找到身具神血的妖，按照方法，取出神血；支线任务：促进妖族人族间的和平交流，阻止妖族独大的现象发生。尤其要防备野心勃勃的妖王想要一统妖族。”腾蛇机械化地背了大半天，陈亮还以为在听会议报告，直听得昏昏yù睡。
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是那本所谓泡妞宝典，因为腾蛇很平静的对他说：因为一些意外，创世神也不能确定身具神血的妖是男是女，是公是母，而取出神血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让该妖动了真情，因爱上一个人而自愿放弃神xìng。泡妞宝典有备无患，能够帮助陈亮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增进和美女妖jīng的亲密度，尽快达到最终目的……
陈亮只问了一句话：要是那只任务妖jīng是男的呢？
腾蛇也只回了一句话：那太遗憾了，你运气太差，你也只好基情无限了。
就这一句回答，让陈亮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半天瞠目结舌，说不出话，也爬不起来……
…………
第一章送上，求各种票票……
第二章 腾蛇真真的心思
岛城三面环海，是华夏国数得着的大都市。这里汇集着三教九流近千万的人口，是华夏国东部一个经济文化荟萃的中心。
留步俱乐部的位置很好，正位于岛城最繁华的街道——台东路的中心，黄金街的黄金位置。在这样的地方做生意，只要不是运气太背，基本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数钱数得不亦乐乎。当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老六不来找你的麻烦。
老六是台东路上有名的街霸。人长得魁梧，力大无穷，做人义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做点仗义疏财的义举，就只一点，心眼有点直，脑筋有点硬，说白了，就是有点不够头，有点二，有点不着调。
老六最佩服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整个栖霞区的老大吴唯仁。
据说，在老六还只是个街头小流氓，整天和人打架斗殴被人满街追杀的时候，是吴唯仁慧眼识英雄，提拔他当了台东街的混混小头目。换言之，整个台东街的商铺，都是老六罩着的。
老六和留步俱乐部的渊源，还要从它的前身，金芒果酒吧说起。
金芒果酒吧的老板高鹏飞，本是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听说是中了彩票，也有人说他得到了一个海外亲戚的遗产，众说纷纭，反正就是，这人，一夜之间突然暴富。有了钱之后，高鹏飞辞了教书匠的工作，在这里开了间金芒果酒吧。调酒品酒，本来就是高鹏飞最大的爱好。
金芒果酒吧位置好，环境好，酒更好，所以，生意也好的出奇。就是这好的出奇的生意，引起了某个人的羡慕嫉妒恨。
某人是老六的一个发小。前几年跑到了南方，不知道做了什么生意，几年后回来，在台东街上开了间洗浴中心。洗浴中心的生意不是太好，心急如焚的某人，就把主意打到了金芒果酒吧上。
三个月前的一天，当老六从洗浴中心出来之后，高鹏飞的噩梦正式开始。
先是酒吧里喝醉酒闹事的人多了起来。接着，各部门的各种检查也多了起来。最后，老六说话了，保护费，也涨了一倍。
直接让高鹏飞心灰意冷，决定结束酒吧的，是几天前，两个喝醉了酒打起来的客人，把高鹏飞最珍爱的镇店之宝，一瓶车轮商标，1956年的茅台酒砸得粉碎，和这瓶酒一起毁掉的，还有高鹏飞继续做生意的决心。
陈亮能够盘下这里，老六也是有相当的功劳的。有金芒果酒吧的前车之鉴，所以陈亮决定，为了感谢老六，为了俱乐部的安宁，他一定要把老六收归麾下，成为俱乐部第一个保安。嗯，如果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也不介意提拔老六做个保安队长。
怎么收服老六？这个问题，陈亮觉得完全不用他来cāo心。作为唯一的一位神使，作为一个拥有美女器灵召唤兽的伟大人物，收服区区一个老六，简直不在话下。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陈亮自诩，他是一个劳心的强者。不怕老六来，就怕他不来。
………………
下午五点的时候，陈亮开始有些心绪不宁。
离俱乐部正式营业的时间越近，他的这种焦虑也越大。反倒是腾蛇，手里拿着一瓶指甲油，小心的在她粉红透明的指甲上一下一下涂抹着。
“贞贞，万一客人很多，只有我们两个人，应付的过来吗？”陈亮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问腾蛇同样一个问题了。
“你烦不烦啊？”腾蛇的眼睛依然停留在她的指甲上，看也没看陈亮一眼：“我说了一万次了，我不叫贞贞。”
“这么叫不是亲近嘛。”陈亮嬉皮笑脸：“贞贞可是个好名字。你既然来到人间，我总是腾蛇腾蛇的叫，我叫得别扭不说，要是吓到了小朋友也不好嘛。再说，白素贞，可是我们人间鼎鼎大名的蛇妖，是你的本家。”
“根本就没有那条蛇妖好不好？”腾蛇白了陈亮一眼：“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是不能再叫腾蛇了，贞贞这名字好土，我宁可叫真真。”
“真真？我还假假呢。”陈亮腹诽，嘴里却说道：“好，这名字好，高雅，脱俗，咱就叫真真。”无论怎样，腾蛇姑nǎinǎi总算是愿意用个正常一点的名字了，陈亮也算是大松了一口气。
“哼。”这次，真真连句话都懒得跟陈亮说，直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五分钟的沉默之后，陈亮又问：“你说，老六今天会来吗？”
“会。”真真把手里的指甲油瓶放下，俏丽的脸上满是笑容：“不但会来，而且，恐怕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
“那你准备好了吗？”陈亮有些紧张。
“准备？我？我准备什么？”真真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应该是你准备才对吧？他又不是冲我来的……”
“你说什么？”陈亮从酒吧椅上栽了下来。
“我是器灵，不是打手。我只负责降妖万花轮的正常事务，你们人类自己的争端，我为什么要插手？”真真的脸上好像覆盖了一层冰霜。这妮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让陈亮恨得牙痒痒的。
“难道，你不负责保护我？”陈亮挤出一丝笑容。
“我也不是保镖。”真真似笑非笑：“再说，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吧，如果那个老六真想要你的命，我答应你，一定救你。”
“勤勉值，勤勉值，勤勉值……”陈亮眼珠一转，念经一样念了起来。
“你……”真真的脸sè变了又变，最后恨恨地说了一句：“算你狠，你要小心，别落到我的手里。”
陈亮真要感激伟大的盘古大神，感激他还在变态的万花轮里弄了这么个可以控制真真的勤勉值，要是没有这个约束，他还真用不起真真这个小祖宗。
真真对勤勉值的渴望，一如sè子相对于赌徒，金钱相对于财迷，美女相对于sè狼……
而这勤勉值，只掌握在陈亮的手里。
“要我怎么做？说吧。不过我要jǐng告你，我的任务只是帮你解决不服管教的妖，却不能伤害人类，否则，别说我的勤勉值没戏，你的贡献度也会泡汤。”
提起贡献度，陈亮的脸苦得像滴出汁来的苦瓜。如果说勤勉值是唯一能让真真脱离器灵约束的东西，那贡献度就是验证陈亮这个神使工作能力的唯一标准。据真真说，贡献度不达标，后果不是普通的严重。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陈亮不是一个喜欢难为自己的人，解决不了的事不去烦恼是陈亮的处事原则，现在最迫切的，也是他能解决的问题，就是老六，他中意的第一保安。
“你要……”陈亮凑到真真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半天。
………………
最近，老六比较烦。
金芒果酒吧三天之内改头换面，成了留步俱乐部。这让老六很没有面子。在此之前，他本以为，金芒果酒吧应该改名叫做清水洗浴城。
在台东路上，敢公然挑战老六权威的人，迄今为止只出了这么一个，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的老六，决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颜sè看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时间？当然是选择在俱乐部开张的第一天。立威是给别人看的，没人看，还玩个鸟？
俱乐部的正常营业时间，一般都在晚上十点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老六选择了晚上八点的这个黄金时间，他觉得，这个时间大家都吃饱喝足没事干了，看看真人秀，总比抱着电视看八点档的狗血剧要吸引人的多。
六爷独霸上海滩，啊，不，是六爷独霸台东路。老六YY着，仿佛真看到了他穿着拉风的风衣，带着酷酷的礼帽，身后耀武扬威十来个小弟，拿着手枪举着菜刀冲到留步俱乐部的门口，那不识相的小子，叫什么陈亮的家伙，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地大叫救命。
“嘿嘿。”老六得意地笑着，全然没注意旁边路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陈亮搬了把椅子在门口，自己大马金刀坐在那里，从七点到现在，他在外面坐了快一个小时了，脸上平静如水，悠然自得，很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只可惜，那身西装太不合拍，完全展示不出他仙风道骨的气质。
“身为唯一神使，我也许该弄身汉服穿穿？”陈亮正在思考，就看见老六摇摇晃晃，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嘿嘿，等你小子半天了，可算来了。”陈亮偷眼看了看四周，还不错。看来之前的宣传没有白做。留步俱乐部周围五米之内，围了一圈等着看热闹的人。
“可惜。真真那妮子不肯帮忙，要是把她的照片往小广告上一贴，也不说什么双雄争霸，就直接叫美女与野兽，来的人一定比现在还多。”陈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拿足了架子挺坐着，带着笑容，看着老六越走越近。
“你就是那个叫陈亮的？”老六人还没走到，声音已经到了。他那一嗓子的破坏力堪比三百分贝噪音，让陈亮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差点忘了，老六还有一个杀伤力极大的技能——破锣狮子吼……
第三章 老六，看招
岛城的五月，天气慢慢热起来，虽然一早一晚，很是凉爽，但对于老六这样人高马大身体魁梧的人来说，这天气，这温度，很有些让人焦躁。
为了今天在台东路上立立威，老六在出场形象上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
一件白sè文化衫，前面胸口是一个大大的李小龙图案，后心那里，有一个大大的“勇”字。下身穿一件肥肥大大，深蓝sè的五分短裤，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就这一身，把他本来就矮胖的身材衬得更像头大野猪似的。
步行街上只能步行。要步行，当然要有最合适的装备。老六是一个很实际的人。非常实际。
人字拖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老六晃着膀子，慢慢地向陈亮走来。
“六爷我看中的铺面，你一个调酒的也敢跟爷抢，不想在这条街上混下去了吧？”老六伸出一根短胖的手指指着陈亮说。
他心里虽然有点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的人，让老六的表现yù大大地增强。
“呦，六爷。今儿是吹什么风？怎么把您老吹到我这儿来了？”老六一直伸着的手指头就快指到他的鼻子尖上了，陈亮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冲老六一抱拳，自我感觉很有江湖大侠的风范。
一直躲在门里趴着门缝向外看的真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可不是每天在天宫足不出户的好神仙，她是一只天xìng好动的妖。所以，这些年，她也偷偷去过很多地方，算得上见多识广。
别人看没看出来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看出来了，虽然陈亮努力装成老江湖，可就一个抱拳礼，两手上下的位置都错了，那怪模怪样的腔调，更像是在天桥打把势卖大力丸的骗子。
“呃。”老六看着满脸笑容的陈亮有点发愣。有话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小子这么上道，对他这么恭敬，倒让他找不到一个发作的理由了。
“小店今天开张。正要去请六爷，六爷却自己大驾光临了。来来来，快里面坐，以后麻烦六爷的地方还多着呢……”陈亮演戏演足，热情地拉着老六就要往里面让。
“慢着。”老六反手抓住陈亮的手：“不说开业我还忘了，就是为了你这开业我才来的。你小子先别跟爷套近乎。先说说，爷看中的铺子怎么你就把它盘下来了呢？”
“哎呦，这铺子是您先看中的？我还真不知道。该打该打。”陈亮一脸狗腿式的笑容：“我要早知道是六爷您看中的，打死我也不敢跟您抢不是？我就是在这儿干时间长了，前老板说要撂挑子，我不就是有点舍不得嘛。”
“是这么回事？”老六狐疑地看着陈亮。陈亮他可不是今天才认识。要说这平时胆小怕事，不爱张扬的调酒师也敢故意跟他作对，的确是有些难以置信，可说他完全不知情？老六总觉得其中有哪个地方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陈亮的头点得小鸡啄米一样。
“不是故意的就好，那我回去了。”老六松开陈亮的手，一脸迷茫地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清醒过来：“不对啊，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这铺子归你了啊……”
“这铺子的确是归我了。”陈亮笑眯眯地：“六爷难道还想从我手里硬抢过去吗？”
“你虽然先盘了铺子，但这铺子是我先看中的，这样吧，我也不抢你的，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你，给你一百万，这铺子，你再转给我。”老六转过身看着陈亮，觉得那小子脸上的笑容怎么就越看越让人心里发毛。
“一百万？”陈亮故意沉吟了一会：“我盘这铺子，加上内部装修和设备，可花了二百多万呢……”
“那你什么意思？”老六逼近了一步，一双眼睛瞪得牛眼一样，脸上的横肉也都一颤一颤的抖动起来。一只大胖手就要抓向陈亮的西装领子。
“别抓，这西装可贵。”陈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老六那只脏兮兮的猪蹄子，用手拍着西装领口，心疼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嘛。”
“屁君子。”老六向地上“呸”了一口：“有什么好说的？要么，你拿着一百万走，要么，六爷打着你走。”
“这可难办了，这可怎么办呢？”陈亮在原地转着圈圈，一边朝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看去。果然，指望这些没事看打架玩的人是没用的。陈亮暗暗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要想办成事，托儿是必须要有的。
“打……不打的是狗熊……”托儿之一在人群中喊。喊出来的话让陈亮一阵暴汗。好像他当初说的不是这句话吧？怎么到了他嘴里全变了味儿了？
“打赌……比赛……谁赢了这地儿就是谁的……”好在还有敬业的托儿之二，要不然都依着托儿之一的话，一阵乒乒乓乓乱打起来，可就把陈亮的事都耽误了。
“比赛……比赛……比赛……”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让老六热血沸腾，也让陈亮的笑容越发银剑起来。
国人随大流的本事真不是盖的。陈亮在心里连连点头，两三个托儿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声势，这笔钱，花的不冤枉。
“行，就打赌，就比赛。”老六脸红脖子粗的转身向围观群众挥了挥手，挥手之间，很有几分壮烈的味道。
“我说六爷？那咱赌什么？赛什么？”陈亮很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打断了老六澎湃的激情：“要不？咱比调酒？”
“呃！”老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比调酒？还比绣花不？要比这些东西，那还有他什么事？
“不行，不能比那些唧唧歪歪娘娘们们的东西。”老六把胸膛拍得山响：“咱们都是大老爷儿们，要比，就比力气，比功夫。”说完，老六还面向人群，很煽情地吼了一句：“大家说对不对啊？你们是想看比功夫还是想看那些娘儿们才喜欢的东西啊？”
“比功夫!”齐刷刷的喊声把陈亮都吓了一跳。
谁说老六莽撞，是个彪子来着？这货，煽动别人情绪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还好陈亮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真要比调酒，莽汉老六肯定比不过专业调酒师陈亮，但就是比力气比功夫，他还是没有一点点儿的胜算。陈亮在心底得意地笑着。
“你看，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男子汉，比就比点过瘾的。”老六斜睨着陈亮，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我划下道儿来，你要能接下，我扭头就走，以后再也不来找你的麻烦，怎么样？”
“不行不行，这不公平。”陈亮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谁不知道六爷的力气是栖霞区里的这个。”陈亮晃着大拇指：“比力气六爷您还是欺负我。要这么着，六爷还是拿一百万来，我走人得了。”
陈亮的这招以退为进让老六很不爽。他正想在这么多人面好好展示自己。陈亮这小子居然给他拖后腿？
“这么着。”老六狠了狠心：“咱们比三场。第一场比掌碎砖头，第二场比头开钢板，第三场咱就比调酒。三局两胜，我要赢了，这铺子归我，你收拾东西滚蛋。你要赢了，六爷我滚蛋。”
“还是不公平。”陈亮心里暗笑：“要是这么比，那六爷输了还得加上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给我这俱乐部，当上三年的免费保安。”
“行，一言为定。”老六答应的很痛快，心里得意：“看陈亮这小子挺jīng明的样子，没想到是一草包。这三样，我两样稳赢他，就算是我调酒输了又能怎样？既然是我稳赢的局，别说答应给他干三年保安，就是把这命赌上，我也不会输啊……”
门里看热闹的真真，早已笑得捂着肚子蹲在那里，靠着大门直“哎呦。”
她就没见过陈亮这么坏的。明明是想骗人家来给他当不花钱的保安，还弄的自己跟吃了多大亏似的。就老六提出来的这三条，哪一条陈亮都会赢，有她的帮助，陈亮就是想不赢都不行。
也真有那好事儿的，没一会儿功夫就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块上面还长着青苔的破砖头，还有几条四指多宽的钢板儿，往那地上一扔，“当”的一声脆响，让陈亮的心跟着狂跳了一下。
“真真哎，腾蛇姑nǎinǎi。您老人家可得hold住啊，千万可别坑了我。”陈亮在心里祷告着：“就这砖头块破钢板的，要真让我用手砍，用头撞，我这神使，就成神尸了哈，您回到天上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陈亮正在默默地祷告，老六那边已经扎了个稳稳的马步，两手下压，气沉丹田，在那里运起气来。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老六抓起一块砖头，开声吐气：“呔”手起掌落，那块砖头应声断成两半。
“好……好……”如雷的掌声，叫好声四起，把闭目祷告的陈亮吓得打了个哆嗦。
陈亮定神再看向老六，那边他已经拿起一块钢板，在手里掂了掂，猛地向头上砸去。
“哎呦我的妈哎。”陈亮忙把用两只手捂住眼睛，手指间还漏出一条缝，贼溜溜的眼睛从缝儿里仔细往外看。这主儿，真是猛，就那头，真比钢板还硬，生生的把钢板磕断，断了的钢板直飞出去有一米远。
“好，再来一个……”围观的群众疯狂了，叫好声，口哨声，四周乱成一片……
第四章 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大哥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声儿越来越大，陈亮有点心虚。虽然他已经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上下都打点过了，可这么大的动静，难保不惹出什么部门来。
果然，他正想着，那边就过来几个穿制服的人，一边往里挤，一边嚷嚷着：“散了都散了，这里不允许卖艺，都该干嘛干嘛去。”
“谁TM卖艺了？”得意洋洋对着围观群众打罗圈揖的老六不干了。他可是该砸砖砸砖，该磕头磕头了，下面就是陈亮那小子出丑的时候，怎么能让人搅了场子？他甚至都怀疑，这些制服是陈亮事先安排好的，就为了阻止他得到俱乐部。
“老六？”制服的队长跟老六很熟。同是负责一条街的安全，一个白道一个**，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间长了，多少有点交情。
“王队长，怎么就惊动你们的大驾了？”老六看了看站在一边一脸无辜表情的陈亮，“嘿嘿”笑着说：“这儿没什么事，就是和哥们打个赌，较个劲儿，你们哥几个要不也看个热闹，要不就到啤酒屋喝一杯，我请客。”
“打赌？”制服队长看了看陈亮，又看了看老六，点了点头，招呼一声，带着他那几个人，退到了外面。既然不是闹事，他们也不想多管闲事。在这种情况下，当没看见是最正确的选择。这些制服，对这一套，早就心照不宣了。
“该你了。”老六看着制服们走了，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向陈亮走去：“小子，显显你的本事，可别怂。”
“我？”陈亮皱着眉头接过老六递过来的砖头，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俱乐部大门，用心呼喊着真真。
“行了，我还能放你鸽子？喊什么喊？都被你念叨烦了。”脑海中，突然传出真真的娇嗔，陈亮这才放下心来，知道真真现在已经回到了他脖子上的万花轮里，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怎么？不敢？”老六“哈哈”大笑，趴趴鼻一皱，短粗眉一竖，圆眼一瞪，大喊一声：“不敢就快给爷滚蛋。”
“跟他比，不敢比的是孬种。”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起哄。
“那我就试试？”陈亮露出一个自以为最酷的笑容，掂了掂手里的砖头。
陈亮拿着砖头打量了半天，找了个台阶蹲下去，把手里的砖头往台阶上一磕，把砖头磕下来一半。
所有的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陈亮。好半天，老六才回过神来，指着陈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赖皮，砖头是用手砍的，不是让你在石头上磕的……”
“我只是看看这砖头的坚硬度……”陈亮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那块剩下的砖头，被他握在了手掌中。
“真真，帮我啊。”陈亮默念着，与此同时，万花轮里的真真纤手一抬，一道光芒闪电般穿过陈亮的手掌，击中被陈亮握住的砖头，砖头被电光击得粉碎。
陈亮觉得掌心一麻，就知道真真已经动手了。脸上波澜不惊，装模作样把手掌紧了紧，已经变成了砖沫的红砖从陈亮的指缝里渗了出来。陈亮把手掌打开，拖着砖沫走到老六面前，轻轻一吹，接着手掌一立，砖沫飞扬，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四周，鸦雀无声。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才有人反应过来，叫了一声好。一时间欢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六傻了，呆呆地看着陈亮，又蹲下身去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砖沫，还从地上撮起一小撮，放在眼前看了半天。
“见笑见笑。”陈亮笑嘻嘻地，四下里跟人抱拳施礼。
“拽！”脑海里，突然冒出真真这么一句话。
“小姑nǎinǎi，我这哪里是拽了？这叫拉交情，我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多交朋友多条路。”陈亮正跟真真耍贫。那边老六从地上蹦了起来。
“陈亮，还没完呢，钢板呢？你还要跟我比头开钢板。”老六这个时候就像一只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焦躁，愤怒。
“钢板？哦，对，还有钢板。”不等陈亮走到那边捡起地上的钢板，有围观群众已经捡起一块钢板送到了陈亮面前。
“谢谢。”陈亮潇洒地接过钢板，两手抓住钢板的两头，轻轻一掰，钢板发出“咔”的一声，被他掰成两半。
“拿这个撞头太野蛮了。”陈亮一边摇头，一边耍酷，扔掉右手的那一半钢板，左手抓着另外的一半，右手两根手指像把剪刀一样，一下一下剪着左手的钢板，手指每一次并和，都有一小截钢板随着落到地上。
场中，除了听见钢板落地的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陈亮的动作，就连老六，也大张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陈亮的手。就连嘴角淌下一道口水，都没有发觉。
“我说，你够了没有？再矫情下去，我可不管你了。”在万花轮里无聊的一下一下点着手指的真真忍无可忍了。这家伙，装B摆酷还上瘾啊？
“啊？”陈亮急忙扔掉左手那块还剩下一小截的钢板，两只手拍了拍，冲着人群露出最迷人的笑容。
“高啊”
“金刚指？”
“笨，什么金刚指？明明是二指禅，你没看见就用两根手指？”
“哦？原来就是传说中的二指禅啊？”
“神人啊。绝技啊，应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场中人声鼎沸。有议论的，还有拿着手机拍照的，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打扮像个九零后非主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冲出来，抱着陈亮啃了一口就跑了回去，在陈亮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非常完整的，红红的嘴唇印。
“呵呵呵呵”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问这问那，还有拿出纸笔来要求签名的，还有掀起衣服要求签名签在背上上，直到一个女孩掀起裙子，让陈亮把名字签在她的大腿上，陈亮真傻了眼了。
他只是想做个广告好不好？他只是想收个保安好不好？至于这么大阵仗吗？这事，闹得可真有点大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制服们去而复返。这可是黄金步行街，那么一大群人聚在一块儿，要不看着，还真没人能放心。这不，这边一出现sāo动，制服们马上就赶了过来。
“没事，没事……”制服们的到来总算让陈亮松了口气，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今天小店开张，开张嘛，热闹了点。劳动大家了。”
“开张？”制服队长狐疑地看了看陈亮，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俱乐部。
华丽而气派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红，黄，绿，闪烁的灯管亮着诱。。惑的光。用灯管挝成的大大的“留步”两个字，尽显华贵张扬。
“今天小店开张，今儿晚上所有的花销都算我的，大家都请进来喝一杯。”陈亮提高了声调，扯着嗓子大声喊。就是这样，他的声音也几乎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之中。
“你个疯子。”脑海里，传出真真恼怒的声音：“你也不看看这是多少人？你还请客？”
“这也花不了多少钱吧？”陈亮心虚地小声说。
“花钱？你的脑子进水了？”真真简直就是用吼了：“这么多人涌进来，你觉得你的俱乐部是我这个万花轮空间？无论多少人都能容得下？”
“啊？”陈亮恍然大悟，脸上立刻急出汗来。忙冲进了人群，拼命向前挤，妄图阻止cháo水一样的人群。
“笨蛋。”万花轮里，真真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地说：“盘古大神就找了这么一个神使？凭他，也能找到神妖？哎，我不知道还要在这个破空间里呆上多久咯。”
在人群中，陈亮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好像一叶小舟，飘荡在浊浪滔天的大海里，只能随波逐流。他jīng心设计的发型也乱了，定制西装的扣子也没了，就连脚上的皮鞋也少了一只，不知被谁给踩掉了。
“我勒个去。”陈亮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无语问苍天：“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对了，就是我这只猪……”
“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大哥啊……”陈亮正在自怨自艾，冷不防手腕被一个人紧紧抓住，那抓住他手腕的手指就像钢筋一样，勒的他钻心地疼，疼得他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松手，你TM快松手。”陈亮一边气急败坏地喊，一边定了定神，仔细去看那个抓住他的人，不是老六还是谁来？那老六，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了，满脸红光，一双本来就牛铃似的眼睛红红的，还放着贼亮贼亮的光。
“老六？放手啊。”陈亮呲牙咧嘴地喊。
“你答应做我大哥我就放手。”老六居然裂开大嘴笑了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大板牙，让陈亮胃里一阵翻腾。
“你先放手，什么都好商量行不行？”陈亮的脸都绿了，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设计的戏，可把自己给坑苦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老六，挤出一个苦笑：“行，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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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火爆，还是火爆
凌晨两点，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之后，陈亮一屁股坐在俱乐部的地上，再也顾不得心疼他那身定制西装。
看了看周围，制服们和老六也都歪扭七八坐了一地。不是他们有什么特殊嗜好非要坐地上。实在是，现在的俱乐部里，很难找出一张完整的椅子来。
俱乐部里满目疮痍，如蝗虫过境。吧台，被推离了原来的位置。激动的人们已经不需要调酒师了，甚至也不需要公主、少爷的接待。全都自力更生，把陈亮放在酒架上的酒全部喝光，就连酒瓶子也没剩下个完整的。
“唉。”陈亮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看着一地的扣子，鞋子，玻璃碴子，一张脸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虽然全身的骨头都酸痛的要命。陈亮还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客人都走了，这不还几位大神留着呢？总要他这个当老板的去打发了人家不是？
“嘿嘿，对不住，劳累你们了。”走到制服队长面前，陈亮还真有点小小的脸红。他心血来cháo想做一个震撼的广告，可连累着人家被挤成鱼干，真让人不好意思。
“陈老板。”制服队长有气无力地说：“给你一个忠告，以后没事别搞这样的活动，我们几个今天算是被你害死了。”
“是，是，以后一定注意。”陈亮拼命点头：“还好有你们，要不然我这房子说不定都被拆掉了。”陈亮一阵后怕。他还是太小看了国人对占小便宜的热情。话说，这一次，还真亏了这些制服，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其实他们还真是一群特负责，特敬业的人呢？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陈亮由衷地感激：“你们喝点什么？”话一说出口，陈亮就苦笑了一下，喝什么？他这里凡是能喝的东西都没了，就连放在吧台里的饮水机，那桶里也都空空如也。
“这个……抽烟，大家都抽根烟吧。”陈亮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打开看了看，又带着一脸尴尬收了回去。
尼玛，就连烟都能挤扁挤断，你还能不能再疯狂一点？吴凡无语问苍天。
“算了，我们也该走了。”制服队长摆了摆手，扶着身边的墙站了起来：“都起来，回队。”
制服们七零八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个个都跟喝了半斤二锅头似的。相互搀扶着走向门口。其实那也不能称为门了，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地不说，就连门框都弯得可以当成shè雕的弓了。
“谢谢……对不住……”陈亮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嘴里一直说着感谢和道歉的话。
“陈老板。”制服队长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冲着陈亮招了招手。
陈亮心领神会，忙把耳朵凑了上去。
“跟你说句实话。”制服队长压低了声音：“你也不用太感激我们，谁要是自愿进来维持秩序的谁TM是猪，我们都是被TM挤进来的……”
直到制服们走出很远，陈亮还木偶一样站在门口，保持着睁大眼睛，张着嘴的呆滞模样。
“大哥……嘿，大哥……”
陈亮闭上了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转过头去，看见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扭捏着拉着他衣袖的老六，全身一阵恶寒，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雨后chūn笋般冒了出来。
“你干嘛？”陈亮把老六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推开，向后退了几步，jǐng惕地看着他。
“那个，大哥。您今天真是太神勇了，什么时候，也教小弟两招？”老六一双眼睛变成两颗红心，一闪一闪地看着吴凡：“话说，人家今天出的力也不少，大哥就不该也奖励奖励人家？”
“呵呵。”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突然小姑娘一样一口一个“人家”，让陈亮好悬没吐出来。忙干笑了一声：“那个，刚才我说我就是你亲大哥只是权宜之计，你看看，你比我大那么多，我怎么能当哥呢……”
“大哥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老六一脸的悲愤：“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随便说呢？俗话说入门无大小，你把我老六当什么人了？我老六那是吐口唾沫也钉个钉的人，一声大哥喊出口，那就是一辈子的大哥。从今儿起，大哥你一句话，我老六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皱一下眉头。你看……”老六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陈亮：“你就收下我吧……”
“好，收。”陈亮咽了口唾沫，看着一身横肉的老六那仿佛被挤扁了几公分的身体，又看了看他满脸的幽怨，两手握住老六的手，很感xìng很激动地说：“从今天起，你老六就是我陈亮第一个兄弟了……”
“那……”老六满脸期待：“你就教给我两招？”
“呃……”陈亮很无奈，怎么又是这句话？这彪子，也太执着了点吧？
………………
“真真，小姑nǎinǎi，你就帮帮我吧。”陈亮打躬作揖，围着真真转圈。
眼前这满目疮痍，他可没那本事搞定。俱乐部已经开业了，今天晚上十点整，一个新的营业rì就要开始，就这被龙卷风扫过的惨样，让他怎么营业？
“说了不管。”真真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小下巴翘了起来：“你不是收了一个小弟？不是说力大无穷？你们两个自己收拾呗。难道两个大男人干不了的活，指望我一个女人？”
“你哪是普通女人哎，你不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儿嘛……”陈亮恭维了真真一句，又苦着脸：“还别提我刚收的小弟，这事你也得帮帮我。这货，就知道缠着我，让我教他二指禅……”
“哈。”真真轻笑出来：“那你就教他呗。对了，陈亮我得提醒你，我的勤勉值……”
“勤勉值？”陈亮装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我马上加，马上就给你加。你就再帮我一回？”
“一码归一码。”真真小脸一板，冷若冰霜地说：“还有，你的工作rì记写了吗？不要让我总是一遍一遍提醒你，作为神使，你要有神使的自觉xìng。我能不能从这个万花轮里出去，还都要指望你呢，你要是不努力，我第一个不饶你。”
“工作rì记？”陈亮抓了抓头发，抓狂地说：“小姑nǎinǎi，你就先帮我把这里收拾利索了，我马上就去写成不成？”
“这个嘛……”真真眼珠一转，轻轻点头，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她这一笑，满脸冰霜如被阳光融化，灿烂得让陈亮忍不住一阵失神。
“看什么看？”真真沉下脸来：“写你的rì记去。有空就看看那本宝典，不许偷懒，我已经把招妖幡放了出来，从今天开始，你这俱乐部的客人，将不再仅限于人类，你要是不赶紧把业务熟悉了，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帮忙。”
“泡妞宝典？”陈亮垮下了脸：“我能不能问一句，这宝典是只对妖有用，还是人妖通杀啊？”
“这是我们娘娘从月老那里借来的，当然是人妖通杀。”真真挑了挑眉毛。
“人妖通杀？”陈亮喃喃地说：“那……对你也有效吗？”
“陈亮，你不想活了就吱一声，我成全你。”陈亮的声音虽低，可又怎么能瞒得过身为妖女的真真？真真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两手叉腰，发出一声河东狮吼。
“啊，失言，我失言了还不行？”陈亮一缩脖子。这小姑nǎinǎi辣得很，他现在还有求与她，不惹她生气才是正经事。
“陈亮，你个大sè狼。就想着泡妞。”真真撇了撇小嘴：“我让你熟悉的业务是种田，你可别忘了，你这里可都被洗劫一空了，坏了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恢复，可没了的酒，我却不能帮你再变出来。空间里你那个什么恒温酒塔里的存货，你也该拿出来一些了。还有那块仙田。拜托你用点心好不好？就种了那几株药草有什么用？都不够配酒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陈亮赶紧投降。这女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一件事啰嗦起来就是没完没了。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都一个德行。
“陈亮。”真真突然又笑了起来，她一笑，陈亮就没脾气。
“你也别嫌我啰嗦，我也是为你好。”真真温柔的声音真让人陶醉。
“就说那个老六吧。他不是总缠着你让你教他两招？你当然没有什么真功夫可以教他，但你有灵药啊，我跟你说吧，那老六，从小练外家功，又没有得到适当的调养，身体里暗伤已经很严重了，要让他这样下去，不出三年，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你可以用你的酒治好他的暗伤，不也算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惠，足以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了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陈亮感叹着，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们真真就是聪明。得，我这就去种地去。”
陈亮正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万花轮空间，真真却一把拉住了他：“rì记，你又忘了rì记……”
“啊……”陈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我先写rì记……”
“五月一rì，留步俱乐部开业了。开业的当天，一直鱼肉乡里的大街霸老六被我收服了，人们一片颂扬之声。仙灵酒的试销情况很火爆，第一批仙灵酒在几个小时内被抢购一空。我马上就要投入到第二批酒的配制工作中去，为完成一个神使应该完成的一切去努力奋斗，陈亮，加油。”陈亮犹豫了很久，在一本仙光缭绕的书册上，写下了上面这些话……
第六章 调酒师之父
要让陈亮自己说，万花轮这个空间还是有点小。
也不能怪陈亮贪得无厌，海边长大的孩子，对空间的要求总是要高很多。比如，让陈亮觉得超不爽的是，这空间里没有大海。
空间里也有蓝天，也有大地，甚至还有一轮永远不落的太阳。呃，是像太阳一样的八角形的发光体。陈亮的仙田，就在这片天地之中，在他的脚下。
其实说是仙田，在陈亮的眼里，这也就是一块十多平方的菜园子。虽然陈亮并不懂得田地的好坏，但这块仙田里的黑sè土壤，陈亮还是能看得出来优劣的。
菜园子，不，是仙田中，稀稀落落种着几株草药。
说起这几株草药，陈亮可是得意的很。没别的，就因为这几株草药，都是他亲手种出来的。要说这盘古大神也真够意思，附送的新手礼包里，竟还有满满一袋子的灵药种子。
据真真说，这些灵药，本是天地间至宝，在人间早已绝种，这一袋种子，是从天宫的灵药园里采摘来的，种出药来，按照相应的配方配制好，就是可以为人延寿，为妖增加修为的宝贝。
“只要有了这些，就可以让妖对我的俱乐部趋之若鹜？”陈亮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蹲在地上挖坑。一个坑挖好了，他就拿出一粒种子扔进去，盖上土，接着再挖下一个。还好这块仙田的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陈亮就丢下手里的锄头，扶着腰站了起来。
“今天的rì记，我就要写种地的艰辛。不知道是不是干体力活能多给点贡献值。”他今天很努力，对自己也很满意，他居然把一块田都种的满满的了。
“陈亮，你到底在干什么？”真真突然出现在陈亮的身后。
对于真真的神出鬼没，陈亮早就习惯了。他摊了摊双手：“你也看见了，我在很认真的干活。”
“磨磨蹭蹭浪费时间。”真真撇了撇嘴：“你的酒呢？准备好了吗？”
“怎么什么都要我来干啊？”陈亮叫苦：“要知道，我之前除了调酒什么都不做的。如果每一天都像昨天来的人的十分之一这么多，我就要累死了。真真，我们招人吧？”
“招人？”真真轻哼了一声：“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开这个俱乐部的目的你忘了吧？这可不是让你正经做生意的，这是为了要让你有一个和妖接触的途径，是为了找到神妖才开的。你招人来？也不怕消息泄露被当成危险人物抓起来吗？”
“那怎么办？”陈亮苦着脸：“我可不是偷懒，只是，什么都让我来干的话，我怕什么都干不好。至少给我找个助手……”
“不行。”真真断然拒绝：“如果不是能推心置腹的人，不能在我们俱乐部里上班，否则，出了事你我谁也担待不了。”
“可是老六你为什么不反对？”陈亮还有些不死心。
“老六不一样。凭我看人的本事，这个老六，绝对不是会出卖朋友的人。尤其，他可没拿你当朋友看，而是当你是前辈呢。”真真轻笑：“你要是再帮他治好了内伤，对你这个救命恩人，他是可以卖命给你的哦。”
“你还真信得过他。”陈亮苦笑。心里却也很同意真真的看法。要不是他也看中了老六的义气，也不用大费周章，跟他玩这么一出戏了。
“难道我们再要招人，必须要招一个绝对信得过得？”
“嗯。”真真重重地点头。在此之前，只好你多辛苦辛苦了。
………………
台东一路，幸福家园高档社区。
一栋三层dú lì别墅里，二层小书房。
吴唯仁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岛城娱乐报。
今天的娱乐报用了一个整版来介绍昨天晚上在黄金步行街上发生的一件趣事。是的，报纸上用的就是“趣事”两个字。
不过这件“趣事”，在吴唯仁看来，可实在不那么有趣。他的得力爱将老六被人耍了，还直接卖掉了三年的zì yóu。这让他心里很不爽。当然，他的不爽，一定要有人来承担后果，这个人，就是陈亮。
“姜逸，今天的头条娱乐消息你看到了没有？”吴唯仁拿起电话拨通了姜逸的电话。
姜逸是他十几年的老朋友，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小混混的时候，就认识了姜逸，姜逸还曾经救过他的命。那时候的姜逸，也不过只是一个酒吧的首席调酒师。
“看过了，我正想去找你。”姜逸的声音很沙哑，这是他喝了太多酒的后遗症。
“那你过来吧。我正想找个人说说话。”
“呵呵。”电话那端，姜逸轻笑：“老家伙你很郁闷吧？居然有人敢抢你的手下。”
“快给我死过来。”吴唯仁冲电话吼了一句，“啪”的一声摔了电话。
半小时之后，姜逸带着坏坏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门口。
“你说我要不要给那小子一点颜sè看看？”不等姜逸坐稳，吴唯仁就恨恨地问。
“理由呢？”姜逸摇了摇头：“堂堂栖霞区的老头子，恼羞成怒就去跟一个小辈较劲，你也不怕把别人的嘴笑歪了？”
“那怎么办？我忍？”吴唯仁的眼睛瞪了起来。他已经有多少年不曾隐忍了？难道老了老了，却要对一个小辈忍气吞声？
“这个叫陈亮的小子很有趣。”姜逸带着微笑：“我倒想去见一见他。”
“你？”吴唯仁站了起来，走到姜逸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不是听说那小子是个调酒师，就动心了吧？”
“还真有点。”姜逸笑着点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家闲着，还真有点手痒了。老哥，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他跟六子不是有三场比赛吗？六子输了两场。还有一场是他的强项——调酒。咱们就在这调酒比赛上找回场子行不行？”
“你要亲自出马？”吴唯仁先是一喜，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连摇头：“医生说你再也不能碰酒了。这调酒的事，你还是别掺和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找回场子就是。”
“其实这些年，我不能碰酒，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姜逸喃喃地说：“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就当我在临死前，借这个机会，最后在世人面前展露我的绝技吧。这样，我死也无憾了。”
“既然老弟你有这个心愿，那我就不再阻拦你。”吴唯仁并不是做世俗儿女态的人，他使劲拍了拍姜逸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
………………
“陈亮，那边有个客人，很奇怪，你看看，你认识不？”被陈亮死活拉来充当公主的真真，趁着拿酒的空，低声对忙得不亦乐乎的陈亮说。
“哪个？谁？”陈亮忙得焦头烂额。听到真真的话，才抬起头来顺着真真的眼光看过去，看见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男人。
“怎么了？这人很正常啊？有什么奇怪？”陈亮疑惑地看着真真：“难道，他是妖？”
“不是。”真真白了陈亮一眼：“是妖的话我就不觉得奇怪了。我招妖幡都挂出来了，来个三五个的妖是常事。”
“怎么？还真有妖来了？”听说有妖，陈亮来了jīng神：“哪里哪里？妖在哪里？”
“喏。”真真撅了撅小嘴：“那边那个跳劲舞的红头发美女，就是只火狐妖。还有，那边那个苍白脸的帅哥，是只蝙蝠妖……”
“蝙蝠妖?”对火狐妖，陈亮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真真这只蛇妖，也和他朝夕相处了好几天了，可这蝙蝠妖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第一，那妖是只男妖，同xìng相斥，陈亮对帅哥抱有一向的敌视。第二，那妖是蝙蝠，蝙蝠，可是会吸血的。这主儿，放英国去那就是一德古拉伯爵……
“别跟我说妖，我跟你说的是人。”真真很想把手里的酒到陈亮脸上去。这家伙，总是这么不着调。
“啊？人？”陈亮这才想起来，真真是跟他说那个可疑的人。
“那人，哪里奇怪了？”陈亮再一次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位客人。
“从那人进来，就一直在看着你，看你调酒，也要了好几杯酒。你看他那桌上，摆了好几杯了，可却一口也没喝，只是每一杯都闻了闻……”
“难道，他也是个调酒师？”出于职业敏感。陈亮马上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也是个调酒师，而且很可能是一个顶尖的调酒师。可是调酒师来他的俱乐部干什么？难道是想来找份工作？陈亮看了看那男人身上的一身西装，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能穿上万一套西装的人，怎么会想到他这小庙里来工作呢。
那边那个男人好像感觉到陈亮的目光，慢慢抬起头来，冲着陈亮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向着吧台走来。
“看，真是冲你来的。”真真低语了一句：“你自己应付，别惹事哦。”说完，端着托盘一扭一扭的走了。
“你好。”那男人走到陈亮面前，打了声招呼。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陈亮的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你是陈亮吗？我叫姜逸。”
“姜逸？”陈亮震惊了，姜逸？他就是那个号称岛城调酒师之父的姜逸吗？
第七章 三只妖
提起姜逸，在岛城调酒师界，可以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业界公认的巨头。
关于他的传奇很多。陈亮小时候，就是听着他的故事，看着他的表演才迷恋上了调酒这一行的。严格意义上来讲，姜逸，就是陈亮的偶像加引路人。
“你知道我？”姜逸的笑总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
“姜老师的大名，全岛城谁不知道？”陈亮有些奇怪。这么一个业界大人物到他的小酒吧里干什么来了？难道调酒界也有例行检查？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目的？”姜逸走到吧台里面，拿起一个调酒杯，两只手迅速的动作，不到一分钟，就调好了一杯酒，放在陈亮的面前，笑着说：“你这吧台不错。用起来很顺手。我借花献佛，这杯酒送你。”
“当然。”姜逸顿了顿，接着说：“我来，不是专门为了给你调一杯酒的。我是来向你挑战的。可能你还不知道，六子的老大，是我的兄弟，我受我兄弟之托，来跟你把你们约定的最后一场调酒比赛继续下去。陈亮，你不会拒绝吧？”
“比赛？和我？”陈亮有点发晕。论调酒，姜逸是前辈，他还没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跟他一较高下。他这么说，明显就是来虐他的，偏偏，他还没理由拒绝。
“怎么样？”姜逸温和地看着他，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态度，可陈亮偏就觉得，他的这种态度就像是一座大山，逼迫着他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思。
“好，既然姜老师你这么说了，我要是拒绝就太不识抬举了。比赛，我应下了。请姜老师准备好了通知我时间地点。”
“好。”姜逸轻轻点了点头：“有点胆sè。不必另行通知那么麻烦了，三天后，就在你的酒吧里，我们把没有进行的第三场比试完成。”
“一言为定。”陈亮伸出手来，握了握姜逸伸过来的手。
………………
“你要跟他比调酒？”目送着姜逸离开，真真惊讶地看着陈亮。
“人家都上门来挑战了，你说我能不答应吗？”陈亮没好气地说：“我还真不想答应呢。跟姜逸比调酒？我都怀疑在岛城有这么狂妄的人。”
“他真那么厉害？”真真好奇地问：“你不是一直对你自己的调酒技术很有信心的嘛，怎么现在又心虚了？”
“你懂什么？”陈亮叹了口气：“姜逸是调酒界的一个传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调酒师，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哈。”真真轻笑：“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帮什么忙，让他输了这次比赛？陈亮，你别打这种主意，我可不会再帮你。”
“你错了。”陈亮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用一种真真从来没见过的坚决的语气说道：“这次比赛，我并没想让你帮忙，无论我是输是赢，我都会用我自己的实力去尽力。”
“你自己的实力？”真真有些迷茫地看着陈亮。这一刻，陈亮给了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这个男人，突然就变得高大起来：“你不是说，你会输吗？”
“是的。”陈亮把手里刚调好的一杯酒递给真真：“这次比赛对我而言，基本上就是一场必输的比赛。但是，就算输，我也要输得堂堂正正。只因为，调酒是我选择的职业，更是我最大的爱好，如果我不能公平的比赛，就算我赢了，我这一辈子在调酒上也不会再有任何进步了。我的调酒生涯，就要结束了。”
“我不懂。”真真摇了摇头：“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反正那都是三天之后的事了，也许到时候你又会改变主意了。陈亮，你记住，如果真需要我帮忙，你一定要说，我会帮你的。”
“喝酒。”陈亮冲真真笑了笑：“这是我刚创造出来的新酒，名字嘛……”陈亮沉吟了一下，说道：“就叫真真。”
“真真？”真真端着酒杯，看着里面粉红sè的酒液。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凌晨两点之后，俱乐部里只剩下三位客人。
“三只妖？”陈亮看了看趴在吧台上的真真，对她挤了挤眼睛。
“嗯。”真真懒洋洋地发出一声鼻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本来以为，岛城也算是个不小的都市了，四面还有东海和贤山，妖jīng必定会有不少，却没想到她招妖幡都拿出来了，竟然只来了小妖两三只。
难道现在的妖都妄自尊大起来？竟连女娲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她的招妖幡虽然不是正品，只是个西贝货，但那也是女娲娘娘亲手所制，不说让群妖俯首，只召集他们来一趟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最后那只是什么妖？”陈亮对刚才真真没有介绍过的那只妖很感兴趣。那只妖穿一身宜男宜女的装扮，脸蛋清秀，神情可人，一付乖乖女的样子。可陈亮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妖像男人，不，简直就是男人。
“那只？”真真抿着嘴笑了笑：“那只，只是一支狗尾巴花妖而已。”
“狗尾巴花妖？”陈亮闻听不由得绝倒：“我说呢，我说这位怎么那么娘呢，敢情还真是花妖。不过狗尾巴……”陈亮想了想狗尾巴草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你倒也别笑话它。”真真摇了摇头：“他们三只妖，就他的道行深呢。也怪了，今天来的三只妖都非同寻常。”真真偷偷指了指那个苍白脸sè的帅哥，说道：“我就只见过两只可以化chéng rén形的蝙蝠妖。一个是几万年前，洪荒时代的一只蝙蝠妖，还有就是它了。”
“蝙蝠化chéng rén形很难？”陈亮不以为然：“西方的血族不也是蝙蝠妖？人家化chéng rén形怎么不难？”
“不一样的。西方的血族，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没办法和我们东方的蝙蝠妖相比的。不过我们东方的蝙蝠妖虽然肉身强悍，头脑却不怎么发达，所以很少有能化chéng rén形的。”真真解释着：“你看看这只蝙蝠妖，虽然病怏怏的样子，可并不像是一个呆傻的人呢。”
“还真是。不呆傻，就是长得有点欠扁。”陈亮哼了一声。
“欠扁？”真真不解地仔细看了看蝙蝠妖：“长得还是不错的嘛，很有点高富帅的味道，哪里欠扁了？”
“你说对了，就因为他长了一张高富帅的脸，才欠扁的……”陈亮嘿嘿一笑，不等真真发飙，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真真，这个火狐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火狐妖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只是狐族一向喜欢群居，她怎么单身一只妖出门在外呢？”真真压低了声音：“物有反常必为妖，这火狐妖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三只奇葩妖，你准备怎么办？”
“本来呢，娘娘赐下我这个仿制招妖幡就是为了让我召集群妖的，现在既然只来了三只，就只好把这三只都收服了。你不是喊着要人手嘛，这三只妖，就当你的人手好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妖了，也不用担心有什么灵异事件能吓着他们。”真真笑得促狭。
“当我的帮手？”陈亮直冒汗。他这神使当到现在了，可还真没想过，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收揽妖当助手。
“当然。”真真骄傲地仰起头：“一则，我们有三位创世神的法旨，你是正宗唯一的神使，二来，我招妖幡都挂出去了，见招妖幡如见女娲娘娘，谁敢违抗？收他们三只小妖当助手很正常。”
“以势压人，恐怕人家口服心不服呢。”陈亮对真真的话很不以为然。女娲娘娘虽然是妖族圣人，可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间了，在人间是不是还有妖买女娲娘娘的账都很难说。他可是知道，没有人愿意做别人一辈子的奴才，哪怕，主子是创世神。
“那你想怎么办？”真真扬了扬下巴。
“试探他们一下咯。”陈亮端起一杯酒，笑道：“是人都有弱点，妖估计也差不多吧？有弱点就好办，抓他们的小辫子，再用我的仙灵酒打打人情，收服这三只妖，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陈亮从吧台里绕出来，端着他刚调好的一杯“真真。”向惨白脸的高富帅走了过去。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吃东西，他也习惯吧好吃的留在最后。他第一个试探的，必然就是他心里最不看好的那一个。
“你好，先生，我们要打烊了。”陈亮笑着迎了上去。
“给我一杯酒。”惨白脸小帅哥答非所问地说道：“我要血红玛丽。”
“血红玛丽？”陈亮微一愣神，立刻想起来，他说的血红玛丽是番茄汁兑出来的酒品。本来也没什么，这血红玛丽也是一种比较流行的酒了，但要酒的人是吸血的蝙蝠妖，这事就值得玩味了。
“怎么？连血红玛丽都没有吗？”苍白脸青年小帅哥看上去有些焦躁：“我要的是酒又不是血，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第八章 卞福的最大烦恼
陈亮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半分钟之后，一杯血红玛丽摆在了蝙蝠妖的面前。
“这酒的味道真让人恶心。”蝙蝠妖端着酒杯，看着里面鲜红的液体，脸上露出矛盾挣扎的神情。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了。喝完之后，蝙蝠妖把酒杯放下，皱着眉头，一张脸更苍白了。
“恶心？”陈亮的嘴张得能放进一个馒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调的酒呢，这也太打击他了。
“让人想吐。”蝙蝠妖很认真地点着头。
“那你还喝？”陈亮暴怒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这血红玛丽，任何调酒师调出来的味道都差不多的好不好？怎么他调的就恶心了？他陈亮，不敢说全国，至少在岛城，调酒技术也算得上高手了，还不至于调杯血红玛丽就让人想吐吧？
“不喝这个，那你让我喝什么？”蝙蝠妖一脸你真傻的表情。
“喝血去啊，你不是蝙蝠吗？蝙蝠妖不喝血你喝什么酒？只有血液那种恶心的东西，才是你应该去喝的。”陈亮气得思维有些混乱，简直就是口不择言。他竟然忘了自己神使的身份。堂堂神使居然让一只妖去喝血，真是岂有此理。
“血？”蝙蝠妖的脸sè已经苍白的惨不忍睹了：“你说的对，那东西更恶心。”
“啊？”陈亮本来准备好了反唇相讥，蝙蝠妖这一附和，把他想好了的话又都堵回去了。真真果然目光如炬，看的真准，另外两只妖暂且不说，这只小蝙蝠，还真是蝙蝠界的奇葩。
“你这是什么表情？”蝙蝠妖奇怪地看着陈亮：“难道你不觉得吗？这世上还有比血液更恶心更肮脏的东西吗？”
“那个，这位先生，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声，您是一只蝙蝠妖吗？”陈亮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句话刚问出口，一颗樱桃从吧台的方向扔过来，正砸在他的脑门上。他忙转头，就看见真真手里还拿着一颗樱桃，作势要向他扔过来。
陈亮急忙抱着脑袋，在心里默念：“小姑nǎinǎi你就饶了我吧，是我不对，不该怀疑你的眼力，你说是蝙蝠妖，他肯定就是一只蝙蝠妖。”
“哼。”离得这么远，陈亮都听见了真真的冷哼声。
“不要妖啊妖的，敝姓卞，单名一个福字。”蝙蝠妖彬彬有礼地点了一下头。
“卞福？不还是蝙蝠嘛……”陈亮在心里鄙视着。好好一个名字，让这只傻蝙蝠给糟蹋了。
“卞先生啊，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喝过任何动物的血吗？”陈亮继续追问。没喝过血的蝙蝠妖，恐怕比没喝过水的人还罕见吧？
“不瞒你说，以前，我还真喝过。”本来陈亮觉得他的脸sè已经不可能再白了，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卞福的那张脸，已经白得不可思议了。
“喝过啊？”陈亮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是他错了，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只蝙蝠妖罢了。
“你就是挂出招妖幡的人吧？”蝙蝠妖看了看陈亮：“你不是妖，怎么会有招妖幡？”
“咳咳。”陈亮干咳了一声，站了起来，挺起了胸，眼睛余光看了看另外两只同样对这个问题表现出极大兴趣的妖，说道：“先向各位妖兄妖妹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陈亮，是这家留步俱乐部的老板，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盘古、伏羲、女娲三位大神的唯一神使。”
“神使？”三只妖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三位大神有什么神使在人间。这神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神使你们不懂啊？”没有看见预料中的崇拜、迷恋、疯狂的眼神，陈亮很失望。他看了看笑得趴在吧台上的真真，一脸苦恼：“真真，还是你来跟他们说吧。”
………………
直到现在，陈亮才算真正明白真真在妖族中的知名度。
她还什么都没说，只是变幻出她刚来的时候的样子，头上如云的青丝挽成宫髻，一袭青sè广袖高腰褥裙，裙长及地，只露出绣鞋上的凤头。就那么站在那里，自然飘逸，恍若神仙。
一看见这样的真真，那三只妖就全都站了起来，很恭敬地对她抱拳施礼。
“我说真真呀，你不是一直跟着女娲娘娘在三十三天之外吗？怎么他们也会认识你呢？”陈亮在心里和真真沟通。
“有什么奇怪？我跟娘娘上天宫的时候，全妖族的人都见过我啊。他们的记忆留传下来，作为一种传承，留给子孙后代，所以，只要是有传承的妖，都会知道我的摸样。”
“腾蛇姑娘是奉了娘娘法旨下界的吗？”这次开口的是道行最深的那只狗尾巴草妖：“召唤我们前来，是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呢，倒是没有。”真真冷着一张脸：“你们想必也看出来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分身。娘娘派我来，只是通知下界妖族，从即rì起，天宫在下界指派了一个神使，专门负责妖族和人族的大小事情，你们都听清楚了。”真真眼珠一转，唇角泛起一丝笑容：“所谓大小事情，我再解释一下，我跟你们打个比方啊，比如说，你们无论修炼，生活，甚至吃饭喝水等等事情，只要是遇见了麻烦和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们的神使大人帮你们解决。尤其是和人类的纷争……”
“什么？”真真这话一说出口，惊呆了的不仅仅是三只妖，连陈亮也听傻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业务范围有这么广？他记得当初真真跟他说他的任务的时候，只有三条啊？怎么连吃饭喝水也归他管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那三个大老板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能这么榨取他的剩余价值啊？这得有多少人多少妖啊？人人都跑来问他喝水吃饭的事，他还不得忙死？
陈亮狐疑地看着真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这小妮子假传圣旨陷害他。
“真是这样的话，鄙人正好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要请教神使。”卞福冲陈亮微微弯了弯腰：“我们蝙蝠妖，除了喝血之外，还能吃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戒掉血之后，什么都吃不下，甚至连妖力都在消退……”
“这是什么问题？”陈亮一阵发懵，他怎么会知道蝙蝠妖消化系统的构造？他又不是兽医。
“你为什么要戒掉血呢？”陈亮没有答案，只好旁敲侧击，想从原因上找出一个突破口来。
“唉。”卞福没说正题先叹气：“我倒是不想戒掉血，可是，你让我喝什么血呢？猪？有猪瘟，有口蹄疫，还有瘦肉jīng；牛？有疯牛病，有口蹄疫，还有抗生素；鸡都有禽流感了，我还敢喝血吗？”
“呃……”陈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竟然是这个原因让吸血为生的蝙蝠妖都戒掉了血。
“不是还有人吗？”站在一旁的火狐妖插了句嘴：“我记得蝙蝠妖最喜欢的应该是人血才对吧？”
“人？”陈亮大惊失sè。对啊，他怎么忘了，蝙蝠妖可是会喝人血的。可是接下来卞福的话让他彻底放心了。
卞福苦笑着说：“人的血就更不敢喝了，人不但有癌症，艾滋病，身体里更是积累了太多的化学药品。比如三氯氰胺、苏丹红、尿素什么的，那血比毒药都毒，怎么喝？我就亲眼看见我一个没有化形的同类，因为喝了人的血，疯了，自己撞到山壁上撞死了……”
听完卞福的话，包括真真在内的所有妖，都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陈亮，狗尾巴草妖甚至还向后退了两步。
“呵呵，我可没有那么毒……”陈亮尴尬地笑着，简直恨死卞福了。他不是故意编一个故事看他出糗的吧？哪有他说的那么毒？要是人的血都那么毒，那这世上的蚊子不就早该绝种了？
“现在啊，敢喝人的血的只有蚊族了。”卞福又加上一句：“蚊族生命力强，各种抗体产生的都快，我们蝙蝠妖族，在这一点上是完全不能和蚊族相提并论的……”
“呵呵。卞先生真会开玩笑。”陈亮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这卞福有读心术的技能吧？怎么他刚想到蚊子，他就来上这么一句？
“我可不是开玩笑。”卞福正sè说：“我是真心求助的。你们大家都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喝过一滴血了……”
“真可怜。”也许是火狐妖脸上的妆化的太浓，虽然一付悲天悯人的口气，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点怜悯的表情。
“嗯，这可真是个大问题。”真真看了看傻站在一边的陈亮，笑眯眯地说：“神使大人，这个问题关系到蝙蝠妖族的生死存亡，必须要及时帮他们解决。否则，被三位创世大神知道了，你的贡献度……”
“还别跟我提贡献度。”陈亮打断真真的话，满脸无奈，双手一摊：“这是皇dì dū解决不了的问题，还让我活不活了？你把贡献度都给我扣光吧，这神使我是没法干了。报酬我都不要了，新手礼包你也收回去，我辞职，辞职行不行？”
第九章 天上会掉馅饼吗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你想要却要不到，想扔却扔不掉的。于陈亮来说，扔不掉的，就是他这个神使的身份。
如果早知道做一个神使会这么麻烦，陈亮会选择让自己不贪心，可惜，这个世界，不存在如果。天上掉馅儿饼的事，真的没有，就算真掉了，你捡起这个馅儿饼的代价，总会和这馅儿饼的价值差不多。陈亮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点。所以，他现在一脸的yù哭无泪。
卞福的问题，就是一个种族的生存问题。“民以食为天。”圣人都曾这么说过。这么一个天大的问题，陈亮自忖自己没有解决的能力，你说你是能让各种疾病滚出地球？还是能让天下所有的食品都不添加任何有害添加剂？陈亮不能，打死他他也不能。不过，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或许他能做到的解决办法。虽然，这个解决办法直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
看着带着期待的四双妖眼，陈亮苦笑了一下：“卞先生，彻底解决你的烦恼我真做不到。但或许，我能有办法暂时让你解决血液的问题。”
“真的？”卞福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要是真能暂时解决我的问题，我们蝙蝠一族的人都会感激你。”
“我也不要你的感激。”陈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是一个不图回报只会付出的人。
“这样吧，我要是真解决了你的问题，你就留在俱乐部给我当个少爷吧？”陈亮笑得贼兮兮的。
“当少爷？”卞福差点跳了起来：“我是贵族……”
“屁贵族。”陈亮不等他说完，不屑地打断他的话：“你还真当你是血族了？还贵族？你有人家血族的封号吗？难道妖也时兴崇洋媚外？再说了，你总不能让我给你白干活。”
“可你不是神使吗？”卞福的人可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厚道。
“神使也是人，也得吃饭不是？”陈亮可不是好糊弄的主：“用你的吃饭问题，解决我的吃饭问题。很公平，这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好，我做。”卞福想了很久，才一狠心，咬着牙说：“不过，你得真能解决我的问题才行。不然的话，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神使……”
“一言为定。”陈亮看了看在一边抿着嘴直笑的真真，又加了一句：“真真你作证。”
“我现在只是个器灵，我不作证，作证不是我的工作。”真真笑着，眼神转到其他两个妖jīng的脸上：“你们两个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见了招妖幡，岛城附近的妖居然只来了你们三个？”
“腾蛇姑娘。”草妖先开口了：“你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到人间来了。现在的妖族和以前的妖族大不一样了。岛城附近的妖，能来我们三个，我都觉得已经很多了。”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陈亮心里一动，发生变化的原因是因为那只“神妖”吗？难道他的背运离开了？这么容易就得到暗线任务目标怪的消息了？
“近百年来，妖族四分五裂，就是一个种族之内，也经常会有分裂的现象发生。妖族的整体数量已经大大减少，现在的妖族，本来也没有多少了。再加上，城市化进展快速。越是发达的城市，越不适合我们妖族修行。一些一心修行的妖族，远离了城市，都到偏远的山水间闭门苦修去了，还有一些妖族，完全忘记了自己妖族的身份，放弃了修行，混杂在人类中，去追求人类的生活。留在城市里还坚持修行的妖，屈指可数。以岛城的繁华，有我们三妖，已经很难得了。”
听草妖说了这么一大堆，陈亮不免有些失望。他果然还是背，人家说的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事。
“现在的妖族，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真真小脸上一层冰霜，冷得吓人：“你们三个，为什么没走？”
“其实，我也很想尝试一下人类的生活的。”卞福抢先说：“要不是解决不了这个吃饭问题，我也不会继续修炼了。修炼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好处，可以让我不感觉饿……”
“我就比较可怜了。”草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是想跟着族人去深山修炼的，可我被族人赶出来了……”
“我啊。”火狐妖眼里寒光一闪：“我留在岛城，就是想找到杀了我全族的人报仇。”
“杀你全族？报仇？”陈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自古人妖不两立啊，这句话他怎么一直就没想起来？他一个人类去做什么神使，真遇上这样的妖人大战，他该怎么办？可怜的他可是一点法术法力都没有啊。
“嘻嘻，我说神使大人，你不用怕。我可不会伤及无辜的呦。”火狐娇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整个人几乎都要偎进陈亮的怀里。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冲进陈亮的鼻子里，让陈亮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既然你们都有不得不留在岛城的理由。”真真沉吟着：“那就都留在留步俱乐部吧。我还有用你们的地方。”说完，她看了看三妖的脸sè，又加了一句：“当然，正如我们神使大人说的，我是不会让你们白干的。”
“这样啊……”三只妖jīng互相看了看，一起点了点头。
“那就自我介绍一下吧。”看见三只妖jīng点了头，因为多了三个免费劳动力而有些得意忘形的陈亮笑眯眯地说：“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亮，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请各位多多关照。”
“卞福，蝙蝠妖族。”
“胡妹，火狐妖族。”
“曹构，狗尾草妖族”
………………
“一个人的经历，会跟着地位的改变而改变。身为一个神使，我的身边，已经不再仅仅只有人。开始工作的第二天，我认识到了我这份工作的重要xìng。更明白了一个真理，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妖和人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比如，妖也有妖解决不了的烦恼。陈亮，继续加油。”
陈亮在书册上写下了第二篇rì记，又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很多回，才站起身来，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上床睡觉。
从昨天到现在，他基本上没有合过眼。老六，他让他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那可怜的家伙，这辈子也都没被这么多人同时挤过。所以，今天晚上的所有工作，都是他和真真两个人完成的。
累，真地很累。但是陈亮觉得，自己很充实。开一家自己喜欢的风格的俱乐部，本就是他今生最大的梦想。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任何苦都是甜的。
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从真真的工作效率就可以大体估算出来他今天刚收的三个员工的效率。有这三位的帮忙，陈亮真是要从梦里笑醒过来了。尤其让他开心的是，现在他俱乐部里的所有员工，都是免费使用的。
“嘿嘿。”想着俱乐部生意火爆，rì进斗金的情形，陈亮忍不住很猥琐地笑了出来。
“没事自己偷着乐什么？”真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自从陈亮当上这个神使，他已经不在他原来的小出租房住了。他搬到了俱乐部的三楼房间里。这个店面一共是三层，原来的老板只利用了第一层。陈亮接手之后，拜托真真用妖术把店面的二层和三层按照他的想法修整了一番。二楼，现在是俱乐部的雅座包间和几个功能娱乐厅，至于三楼，陈亮把整个三楼都改成了房间，准备作为休息室出租给需要的客人。当然，他所谓的客人，是指那些可能来了就不想走了的妖。
事实证明，陈亮的准备是很正确的。现在的三楼，除了他占了一间房间之外，他还给真真也留了一间。虽然真真这丫头，更喜欢呆在万花轮空间里。
“老六是人，自己占一间；胡妹是女的，也要自己占一间；卞福和曹构一间……”陈亮在心里计算着，一时间竟忘了回答真真的问题。
“喂，我说你。”真真从万花轮空间里飘了出来，站在陈亮的面前。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指着陈亮的鼻尖：“发什么呆呢？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
“啊？哦！我没笑什么……”
“还想瞒我？你明明笑的很yín贱……”
“没有吧？我有那么明显？”
“你看你，你自己都承认了。我说陈亮，你今天又忘了给我加勤勉值？你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啊？”
“嘘，别说话，你看那是什么？”陈亮把手指竖在唇边。
“少来这一套，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勤勉值的事你给我说清楚……”
“真的，不骗你，你来看……”陈亮一把拉起真真的手，把她拖到窗前，指着窗外的天空：“你看那道白光，是流星吗？”
“不是流星。”真真直愣愣地盯着外面夜空中那道仿佛哈雷彗星的大尾巴似的白sè光芒，神情越来越凝重起来：“那是妖气，最纯正的妖气。就算是我本体亲至，也不可能发出这么浓郁的妖气。”
“是妖？比你本体还厉害？那会是什么妖？”陈亮吃惊地看着真真，两个人的脸sè都变了，异口同声说：“神妖！”
第十章 白色恐怖
能吃能睡，身体健康，是陈亮孜孜以求的目标。
直到老六在门外把房门拍得震天响，甚至连门框都跟着摇晃起来，才把陈亮从好梦里惊醒。
“谁啊谁啊？地震了？”陈亮随便套上件T恤，走到门口开了门。
“大哥，你怎么还睡啊？出大事了。”老六气喘嘘嘘，好像是刚从外面跑了八百米一样。
“出什么大事了？”老六的紧张终于感染了陈亮，他本来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睁大了。
“我刚听说，吴老大的朋友，岛城第一调酒师姜逸要跟你比调酒了。”老六满脸愧疚地看着陈亮：“大哥，这都怪我，我回家就一觉睡到现在，我想去解释也来不及了……”
“就这事？”陈亮睁大的眼睛又眯缝了回去，一边往外推着老六，一边说：“出去出去，别来打搅我睡觉，天塌下来也等我睡醒再说。还有，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所谓的大事，我昨天就知道了。昨天，人家姜逸已经亲自来给我下战书了。”
“可是，我还有……”
“别可是了，你也别有。”陈亮把老六推出门，“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隔着门板说：“天没塌下来不要喊我。去跟你的新同事认识一下去。昨天一天可把我累坏了，睡觉去。”
“可是……”
“再可是我就把你开除，不要你在俱乐部当保安了。”陈亮威胁了一句，又扑回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可是，我还没说，姜逸现在新研究出来一种酒，号称黄金至尊啊……”听陈亮连开除都说出来了，老六在门外委屈了半天，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调，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惜，他的话，陈亮一个字都没听见。
陈亮起床的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一人，四只妖，围坐在三楼的小饭厅里，好像只在等陈亮自己。
“呃。怎么这么齐？”陈亮有点奇怪地看着所有人。老六今天正式来报道，他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他们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真真，这是怎么了？”陈亮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真真。
昨天，不，是今天凌晨，他和真真一起发现了横贯夜空的白sè妖气，然后真真就拉着他从窗户里直飞了出去，把他吓得魂飞魄散，折腾了得有近半个小时，真真才带着他一无所获地回到房间中。
那之后，真真把他自己扔在了房间里就出去了，她后来回没回万花轮空间，什么时候回的空间，陈亮都已经一点也不知道了。
虽然，陈亮也觉得在一个美女冒着危险外出的时候，作为男人的他竟然睡着了是件很无耻的事情，但，他觉得，被这么多人用鄙视的目光注视着，也实在太委屈了他一点。真真，能算是普通的美女吗？
“我一直有担心你……”陈亮没头没尾地喊了一声。
“呸。”真真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啐了陈亮一口：“你想什么呢？大家都在等你拿出帮卞福解决问题的方法呢。昨天你许诺卞福的话，你没忘吧？”
“啊？”陈亮一拍额头，他还真忘了。老天原谅他，谁叫他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过眼了呢。
“真忘了？”卞福一脸悲愤。
“我这就去，马上就去。”陈亮也顾不得瞒着老六了，也顾不得吃饭了，一头撞进万花轮空间。
“谁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大约十分钟之后，老六才从一脸呆滞中清醒过来，求助似的看着身边的四只妖，可怜兮兮地问。
………………
完全进入一种状态之中的陈亮很迷人。
万花轮空间中，陈亮建了一座恒温酒塔，在酒塔里面，陈亮给自己弄了一个调酒吧台。
此刻，陈亮就在吧台前，不停地忙碌着。
真真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空间。远远地站着，并没有打搅他。这不是真真第一次看陈亮调酒，但，这却是真真第一次看见陈亮这么忘我的调酒。
作为最帅酷的一种职业技能，调酒总是能被许多人当成是一种艺术。
陈亮最后反手把一颗橄榄从背后扔进了酒杯中。
“这是什么？”看到陈亮完成了一杯酒，真真才走到陈亮的面前，好奇地看着吧台上那杯rǔ白sè的液体。
这并不像一杯酒，反而很像是一杯牛nǎi。
“我新研制的人造血液。”陈亮不无得意地说。看着那杯酒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他最心爱的美女。
“人造血液？”真真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她可没听说谁能把人造血液调成一杯酒的。而且，她隐约记得，人造血液还没有真正临床使用呢，陈亮只是一个调酒师吧？什么时候成了医生了？
“来，你尝尝。”陈亮小心地把酒杯端起来。献宝一样送到真真面前。
“不要。”真真后退了一步，憎恶地看着那杯液体：“你拿去给卞福尝去，对这东西，他比我权威。”
“尝尝吧，味道不错的。”陈亮没有放弃对真真的诱。。惑：“不是真的血，我可是按照盘古大神新手礼包里的仙酒配方调制成功的。我种的那点好东西，可加了不少哦，不喝你就亏了。”
“真的？”真真有点动心。盘古大神最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配方，如果陈亮真是按照盘古大神的配方调制的酒，那还真很让人期待。
“来，尝尝。”陈亮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真真好像中了催眠术一样，眼睛看着陈亮端着的杯子，慢慢走过去，把杯子接过来，红红的小嘴凑了上去，轻轻吮了一口。
“啊？”随着真真一声尖叫，陈亮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整片空间中。
“陈亮，我要杀了你。”真真一边喊着，一边追杀四处逃窜的陈亮，从空间里，一直追到俱乐部的小饭厅中。
………………
一进了饭厅，真真就停止了对陈亮的追杀。拿着一杯纯净水，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口喝着。什么仙酒？什么盘古大神的配方，就刚才她喝到的那东西，简直能让她三天吃不下饭去。直到现在，她满口里还是那种又苦又酸，还带着点点腥膻的奇怪味道。
臭陈亮居然敢这么戏弄她，真真愤愤地想，一定要给他一点颜sè看看。
“怎么样？”看着卞福像喝金汁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杯里的rǔ白sè液体。就连品尝过这酒的味道的真真，都忍不住凝神屏息起来。
“这是……纯净鲜血的味道……”卞福猛然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带着狂喜的激动，颤声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喝到这么纯净的血液了……”
“真是鲜血的味道？”真真想起自己刚才喝的那一口，脸sè变的苍白，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死陈亮，居然让她喝血，她要是不把他那张可恶的脸打成猪头，她就不是腾蛇真真。
“千真万确。”卞福捧着酒杯，爱不释手地看着，用舌尖贪婪地舔干净了杯里的每一滴液体。
“你还能不能再恶心一点？”胡妹鄙视地瞥了卞福一眼：“瞧你那一付瘾君子的贱样子……”
“你懂什么？”卞福也不生气，喜滋滋地说：“有了这个，我终于可以不用挨饿了。”他顿了顿，有点犹豫地看着陈亮：“不过，这个东西的颜sè，怎么是白sè的？”
“这是我刚研制出来的新酒品。名字就叫白sè恐怖。颜sè呢，是不能改得了，你就将就一下吧。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白sè恐怖，不但口感和鲜血一摸一样，就连对你们蝙蝠妖的功效，也是一样一样的。只要有了这白sè恐怖，以后你就不用再饿肚子了。”陈亮骄傲地拍了拍卞福的肩膀。
“陈亮，你真是我们蝙蝠妖族的大救星啊……”卞福满眼冒着星星，崇拜地看着洋洋得意的陈亮。
“嘿嘿。”陈亮脸上笑着，心里也在jiān笑。只要有了这白sè恐怖，还怕卞福不乖乖听话吗？原来种地还有这样的好处啊？他是不是可以考虑，把盘古大神的所有仙酒配方都好好研究一下，针对每个种族的妖的特点，多研制出几种有针对xìng的酒来，是不是就可以控制天下所有的妖族了呢？
陈亮正在意yín无限，却没发觉，真真正带着森然的冷笑，慢慢地接近他。
“啊……”陈亮突然觉得有个冰凉滑腻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脖子，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一条碧绿sè，三角头的小小的毒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忙不迭地甩着手，跳着脚，想要把那条小蛇甩出去。
“没用的。”真真施施然坐在沙发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我的小青，你是甩不掉的。”
“我的小姑nǎinǎi，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狗胆包天作弄你，你就饶了我吧。”陈亮正满嘴胡说八道地求情。突然听见“咕咚”一声巨响。所有人向发出响动的方向一看，却是一直没动静的老六，直接被他们这些不知收敛的家伙们吓晕了过去，庞大的身体，带着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起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第十一章 美女，请留步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同样一件事情，接受的快慢，取决于他本心对这事物的期待程度。比如老六，从他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接受了他亲眼所见的一切。
在老六的眼里，是妖是神还是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这些同伴，都具有超强的力量，他做梦都想要拥有的力量。这就够了。
只是老六的这种认知，对陈亮来说就多少有了点遗憾。突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的强人很多的老六，不再把崇拜的目光，仅仅投注在他的身上，让陈亮很有点小小的失落。他的第一个粉丝，可耻地叛变了。
“大哥，你能不能跟福哥他们说说，也教我两手呗。”听到老六不变的称呼，陈亮终于安慰了一些。这脑子一根筋的家伙，总算是还记得他才是他的大哥。
“你自己去跟他们说呗，干嘛还拐个弯找我？”陈亮正在练习他的调酒技术。虽然现在练习总难免有临时抱佛脚之嫌，但陈亮相信，任何一个知道姜逸大名的调酒师，在接到姜逸的挑战之后，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练习，不断地练习。
用超强度的练习，缓解jīng神上的紧张，是陈亮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人家福哥他们能搭理我吗？”老六觉得自己像做梦。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曾经拥有的强烈自信化成了破灭的肥皂泡。绝顶聪明的人和脑子一根筋的人在一件事情上出奇得一致，那就是在遭遇打击的时候，更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老六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陈亮用搅拌棒最后搅匀了一下他刚调制出来的酒。
“那我就去试试。”老六站了起来。这货刚才一直托着他满是横肉的腮帮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陈亮的每一个调酒动作。
“快去。”陈亮挥挥手把他朝外赶。被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汉聚jīng会神地盯着，会让他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严重影响他的技术发挥。
要是把老六换成是真真，那该多好。陈亮想着，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外面，真真正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和那三只妖聊天，连瞧都没有向这边瞧上一眼。
“别犹豫了，快去。”陈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去找卞福和曹构，那两个家伙要是不肯教你，你就一直跟着他们，连他们吃饭喝水，拉屎睡觉都别放过。”
哼，敢缠着他的真真，这俩货还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咦？他的真真？什么时候，他竟然把真真当成了他的私有物了吗？陈亮皱紧了眉头，有些纠结地想着。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一个纯粹如天籁的声音突然响起。整个大厅里，其他的一切声音都自动沉寂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大门，大门那边，一个白sè的人影悄然站立，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神妖？神妖！神妖！！！”陈亮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这一定是神妖，昨天他和真真就发现了她的踪迹，没想到她今天就主动找上门来了。虽然陈亮并没有分辨人和妖的本事，但不知为什么，他执拗地认定，这个人，就是神妖。他的心“怦怦”直跳，好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的终极任务目标怪，终于出现了吗？
“请进。”陈亮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太紧张了，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看着白sè人影缓缓向他走来，他好像看见了无数金钱，永恒的生命，如云的美女在向他微笑。
随着白sè人影的慢慢走近，整个大厅里更是鸦雀无声起来。
那是一个女人。当然，这一点从刚才那声天籁之音上就可以听出来。
她穿一身白sè纱裙，裙长及地，可那白sè的裙摆，却像冬天里第一场雪，洁白的，没有一丝脏污的痕迹。她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云朵上，又像是踩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陈亮觉得自己的心跳被她的脚步同化成了同一个频率，他使劲摇了摇昏眩的头，努力把目光移到白衣女子的脸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
陈亮敢发誓，他从没见过这么黑，这么柔顺的头发。真像是黑sè的锦缎，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上一把。她的头发就那么自然的垂着，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好像从高处垂落的瀑布，微风吹拂，瀑布也随风荡起阵阵涟漪。
黑发之下，是她光洁的额头。她的皮肤很白，却不是卞福那种干涩的苍白，而是一种柔和粉嫩带着光泽的白。衬着她两道弯弯的眉毛，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眼睛上，两排长长的，还微微上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美得让人的心都在颤抖。
唯一的遗憾，那女人眼睛以下，蒙着一块白sè的轻纱，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人不能一窥真容。
“叮”
“叮”
“扑通”
三声影响气氛的响动把陈亮从迷醉中惊醒。他转头一看，那两声“叮”是曹构和老六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那声“扑通”是卞福更干脆的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啊？我这里只有酒。”
“那，就给我一杯酒……”
陈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调出这样一杯酒来的。在调酒的整个过程中，他的思维完全不在调酒上，这杯酒，是他在完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完全凭直觉调制出来的。甚至他用了什么基酒，他都完全不知道。
“谢谢，酒，很好喝。”说完这句话，白衣美女优雅地转身，向着门口款款走去。
“哎，美女，请留步！”
陈亮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喊出了这一句话，但他知道，在这一句话喊出之后，他的生活，才真正发生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
………………
“你为什么要留下她？”真真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很大。她瞪着陈亮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
“我的小姑nǎinǎi，这问题还用问吗？我先问问你，那个女人，是不是神妖？”陈亮两手抱着头，一脸的无奈。
“是。”真真还是气鼓鼓的。
“那不就得了。我这神使的任务是什么，你没忘吧？”陈亮叹了口气，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要是走了，我的任务怎么完成？我的任务不完成，你怎么摆脱器灵的身份？”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了？”真真带着讥讽的笑。
“随便你怎么想，我也不解释了，你爱信不信。”陈亮耸了耸肩。
“可你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就差没流口水了。”
“爱美之心，嘿嘿，那纯属爱美之心，你没看见卞福？我比他总还强些吧？就连曹构那伪娘，都看直了眼呢……”
“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个怎么比啊？你们两个完全是不一种风格好不好？你说是玫瑰好看，还是百合好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的。”
“那你的观点呢？”真真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的观点？”陈亮收起了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突然抓住了真真的手，很认真的说：“如果只看表象，她比你美，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她，只是任务。”
“陈亮，你胡说什么？我是妖……”真真有些语无伦次。一双小手被陈亮宽大的手掌紧握着，就连她的心都灼热了起来。
“我没胡说。就在刚才，我看见你跟卞福和曹构在一起说笑的时候，我就决定跟你说这些话了。我嫉妒，我真的嫉妒，你是我的……”陈亮喃喃地说着，松开真真的手，两手就要把她往怀里搂：“你不用骗我，你也喜欢我的，要不然，你刚才就不会那么生气……”
“陈亮，你要干什么？这是大白天……”枉有一身高强的妖术，真真在这种情况下却也和天下所有初尝情味的女孩子一样，全身颤抖，手足无措。
“在这个空间里，除了你和我，再也没有别人了……”陈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只胳膊也越搂越紧。妖人不能相恋？在陈亮的记忆中，人妖恋差不多最后都以悲剧收场。他可不要做悲催的望妻石，这只妖，他要定了，谁也别想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就算是创世神女娲娘娘也不行。
“不行，不行。”真真拼命挣扎，心里充满了矛盾。这个家伙，真是她命里的克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如果当初不是她想作弄盘古大神，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她和陈亮，也就会如同空间中的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可是现在……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快出来啊，出大事了……”老六的破锣嗓子这个关键时候响起来，真让陈亮有一种把他五马分尸的冲动。
“你快出去。”真真挣扎得更坚决了：“老六急着找你……”
“靠。”看来今天是不可能达成心愿了，陈亮不舍地松开真真，在她娇艳的脸颊上啃了一口：“那我出去看看。这货又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了……”
第十二章 白玫瑰与红玫瑰
事实证明，人在yù求不满的状态下，火气最大。
刚从空间出来的陈亮，两手掐着老六短粗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现在最好祈祷真有大事发生，否则我一定掐死你。”
“咳咳。”老六挣开陈亮的手，一手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惊慌失措地说：“真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咱们俱乐部门口又围满了人，比我们打赌那天的人还多呢……”
“什么？”听老六这么一说，陈亮的心里也直发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一天的教训太惨痛了，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要怪就怪那个穿白衣服的美女。”老六咽了口唾沫：“那位就在咱们俱乐部门前一坐，轰动效应很快就形成了。大哥，要说这事也怪你。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尤物，你把她留下，那事还少得了吗？再说了，那主儿，是不是和福哥他们是一样的？真闹大了事情，我怕你应付不过来啊。”老六的语气中带着关切。
“是她？”陈亮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想留下她啊？我是不得不留下她，哥哥我下半辈子的幸福还要着落在她身上呢。”老六这家伙，虽然不着调，但关心他的心却是真的。陈亮不由有些感动。憨人有憨人的可爱之处，至少，和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轻松。
“xìng福？”老六猥琐地笑了下：“你看上人家了？想把人家女孩子骗上床？”
“你怎么不去死？”陈亮在老六头上敲了个爆栗：“哥有那么yín荡？别废话了，走，跟我一起看看去。”其实老六这话，还真让陈亮小小的脸红了一下。他的目的，比老六猜测的也高尚不到哪里去。骗女孩子的感情和骗女孩子的身体，哪种更无耻些？陈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口，果然称得上是人山人海。那人拥挤的，和赶会似的。
“她怎么坐在这里？”陈亮问胡妹。他可是交代了胡妹好好看住她的，怎么还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呢？
“她说要出来看看，我有什么办法？”胡妹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就是出来坐一坐也能惹来人围观？我说老板，这小丫头什么来路啊？我怎么看不透？她是哪族的妖jīng？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啊？”
“你看她像妖jīng吗？”陈亮反问。
“还真是不像。”胡妹苦笑：“至少我完成了一件任务，名字我帮你问出来了，这小丫头说，她叫白蕊。”
“白蕊？”
白蕊坐在俱乐部门前的一张古sè古香的黄铜公园椅上。脸上仍然蒙着面纱，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肌肤如冰雪般晶莹，清凉无垢。一双幽黑如同潭水一样的眼睛，带着无邪，好奇地看着马路上的每一个人。她就那么坐着，美得圣洁，让人油然生出赞叹之心却毫无亵渎之意。
她和真真，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的美。真真那丫头，成熟，xìng感，泼辣，娇媚，充满活力，像一株盛放的带刺玫瑰，让陈亮一想起她就心里痒痒的，哪怕冒着被扎伤手的危险也要一亲芳泽。但白蕊，在看到她的时候，陈亮就只有惊艳，欣赏，和由心底升起的丝丝怜惜。简单点说，在陈亮的眼里，白蕊是单纯的近似神的女孩子，真真，才是真正妧媚鲜活的女人。
“白蕊，外面很热，进去吧。”陈亮柔声细语地说。似乎生怕吓倒了她。
“我喜欢看人，看很多的人。”白蕊回头，看向他的眼睛里，有着发自内心的雀跃。
“人？人有什么好看的？”
“人都喜欢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白蕊的反问让陈亮楞了一下，仔细想想，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回答。
………………
直到白蕊进了俱乐部，好久之后，外面的人才渐渐散去。而陈亮，心里有着一丝窃喜。白蕊大美女今天惹的这场麻烦，其实也不算什么麻烦，倒是他俱乐部的一个很好的广告。想来，他的生意，将要越来越火爆了。
要是能把白蕊的照片放大，立在俱乐部的门口，应该会有更惊人的广告效果吧？陈亮暗暗打算着，要怎么样说服白蕊，让他帮他拍一张漂亮的照片。
真真不知什么时候从空间里出来了。看见陈亮的时候，神情总有些不自然。
“出什么事了？”真真不看陈亮，却向胡妹问了一句。
“还不是白蕊咯。”胡妹酸溜溜地说：“她就穿着这一身，在俱乐部门口一坐，我们门口都快赶上庙会热闹了。真真姐，你说白蕊小妖jīng这付样子是装给谁看的呢？”
“你觉得她是装？”
“难道不是？”胡妹撇了撇嘴：“我们妖族，有哪个种族能养出这么白纸一样的妖jīng来？白蕊的心智，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连卞福那些还没化形的同类，都要比她成熟了。”
“你在嫉妒她？”真真似笑非笑。
“哪有啦。”胡妹小脸一红：“我干嘛要嫉妒她？只是真真姐，你看看老板，卞福、曹构和老六，那些男人，眼睛在她身上都拔不出来了。那么会勾引男人，比我们狐族的媚狐还要厉害了，偏装出一付纯洁的样子，偏偏这样男人还就吃她那一套。”胡妹轻轻哼了一声。
“好了，同为妖族，互相关照一些吧。她也没碍着你什么，少针对她一些吧。”胡妹那么一说，真真心里也不痛快起来。陈亮那个家伙，刚跟她甜言蜜语了大半天，现在居然敢盯着别的女人目不转睛。真当她是泥捏的，土塑的，没有脾气的吗？
陈亮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了真真的恼怒。忙从白蕊的身边走开，拉着真真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别碰我。”真真一扭身子，挣脱了陈亮拉着她的手。
“又怎么了？”陈亮苦笑。这女人啊，真心难对付。孔夫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可最悲哀的是，这天下的每一个男人，还真心离不开女人。
“这么喜欢看别人，你还找我干什么？”真真扭过身去，背对着陈亮，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宝贝……”陈亮叹了口气，凑到真真耳边，轻轻地说：“你又冤枉我了。”
真真全身一颤，一张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她从初化形就跟随女娲娘娘，直到飞升三十三天之外，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她。陈亮这么低低的两个字，让她的心软软的，甜甜的，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我哪有冤枉你？难道你刚才没看着别人发呆？”真真感觉到耳边陈亮热热的呼吸，心里一阵发慌，轻轻扭开头，躲开陈亮的嘴巴。
“要不，你跟我进空间，我慢慢跟你解释。”看着真真晕红的双颊，如醉的眼波，陈亮心里一荡，忍不住眼神如火，sè授魂与起来。
“你又想干什么？”真真jǐng惕地后退一步，离陈亮远了一些：“神妖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神妖？”陈亮心底爱火正旺，只想把真真搂在怀里好好温存，却不妨被她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你说怎么办？”陈亮苦笑：“这个神使，又不是我想做的。这些任务，也都是你交代给我的……”
“你……”见陈亮居然一推六二五，把责任全推给了她，真真心底一阵气苦，可嘴里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关于神妖的暗线任务，的确是她亲**代的，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她给他的任务就是，用泡妞宝典里的方法，接近神妖，最终让神妖爱上他，心甘情愿放弃神xìng，炼化神血……
可那时，她又怎会想到陈亮会跟自己有了纠葛？她又怎会想到，她腾蛇，也会喜欢了一个人类。
“宝贝，别生气。”看真真一脸委屈，泫然yù泣的样子，陈亮心里一软，悄悄握住真真的手，低声说：“我不是想怪你，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事先谁也想不到。现在，我们只有先稳住神妖。只要她还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只要她无法作恶，也算是我们完成了一半任务了。你看她现在，天真无邪，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应该是被你的招妖幡吸引，才会顺从本能来到我们俱乐部的。她现在这个状态就像白纸一样，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不忍心欺骗她的感情的……”
“你想这样无限期的把她留在俱乐部里？”出于女人的天xìng，真真并不喜欢每天跟一个比她还美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现在，他们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不然呢？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陈亮耸了耸肩：“要不然，你还是回去跟那三位大老板说说，让我辞职算了。”
“呸。”真真轻啐了陈亮一口：“你以为神使是什么？你想当就当，要辞职就辞职？算了，就依你的意思吧。不过，你要是敢对神妖有什么不轨之心，我……”
“你放心。”陈亮忙打断真真的话：“有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宝贝，跟我进空间好不好……”陈亮涎着脸又凑了过来。
“你想干嘛？”真真轻嗔着：“不许你动什么歪脑筋。”
“我哪儿敢？”陈亮苦笑：“还有一天，我就要跟姜逸比赛调酒了，我突然想起，有一种酒可能还有一线赢他的希望，你陪着我，我才能安心调酒嘛。”
“你有赢的希望？”真真眼睛一亮：“好，我陪着你……”
第十三章 你敢吻我一下吗
曾有一位哲人说过，人在专心致志的时候，最具魅力。陈亮就是如此。
他在调酒的时候，身上的懒散、痞气、嬉皮笑脸、吊儿郎当都消失了，只剩下坚定和自信。
真真呆呆地看着熟练调酒的陈亮，唇角不由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或许就是这样充满矛盾的陈亮才让她失了一颗心的吧？就在几天前，她还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带着被罚为器灵的怨，用一种敌视和轻视的态度，来看待他这个万花轮的宿主。没想到，几天后，这个曾经在她眼里除了命好一无是处的男人，这样轻易就走进了她的心，还赖在里面不出来了。
“哼，无赖。”真真痴痴地想着，想到陈亮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脸上带着甜蜜羞涩的笑，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怎么无赖了？”陈亮端着他刚调好的酒走到真真身边，把酒杯递给真真，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怎么连无赖都有人抢着做啊？”真真白了陈亮一眼，接过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你刚才，难道不是在想我？”
“不是。”
“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不是……”
陈亮伸臂揽住真真的小腰，一低头，用唇堵住了她那一连串的‘不是’。过了很久。陈亮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真真，很认真地说：“你记住，那种神情，那种笑，只能想我，只准想我。不可以不是，知道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连我想谁都要管？”真真双颊火红，不敢抬头看陈亮，低着头小声抗议。
“对你，我就要霸道。真真，我爱你，你不能不爱我。”陈亮拉着真真的手，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看着她的眼睛，说：“从你第一次跟我说话，从你冷着一张脸给我背神使守则，从你帮我整修俱乐部，从你和我一起收服老六，真真你知道吗？我每一分钟都会更爱你一分。”
“我才不信呢，你那张嘴，本来就骗死人不偿命的。”真真扭开头，故意避开陈亮的目光。
“我有那么不可靠？”陈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从真真的手里拿过那杯酒：“还记不记得这酒。”
“真真？”
“对，‘真真’，这酒，是我为你调的，只属于你，难道你没有品尝出来？这酒里的滋味，每一滴，都是我对你的爱。”
“你就是准备用这种酒赢姜逸？”
“啊？”陈亮彻底呆了。这不解风情的丫头，他正在向她表白好不好？哪有人像她这样的？你侬我侬的时候，她要谈正事来煞风景？他怎么会爱上这个女人的啊？这女人情商也太低了吧？她真是一只活了千万年岁月的妖吗？
“是不是啊？”真真却没觉得这个时候谈比赛有什么不对，看陈亮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是，可是，真真，我们现在能不能不谈这个？”陈亮苦笑。
“那谈什么？”真真不解地看着一脸哀怨的陈亮。
“谈这个……”陈亮干脆放弃跟这女人解释了，直接选择了用行为表达他对她分神的强烈不满。一把将真真拉进怀里，紧紧搂住，再一次吻住了她艳红娇嫩的唇。
真真软绵绵的身体紧紧贴在陈亮的身上，急促的鼻息暖暖的，身上淡淡的体香飘进陈亮的鼻端，让陈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yù望，抱着真真就滚倒在地上，身体紧紧压着真真，一双手颤抖地去解真真的衣扣。
“不要……”真真娇喘着，无力地推拒。
“宝贝，给我……”陈亮嗓音沙哑，全身火热。yù望，把他的双眼都烧得通红，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他要她，他要这只妖jīng现在就属于他，只有真的得到了她，他才能确信，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陈亮……”
“宝贝，别说话，让我爱你。”
衣服，在陈亮的努力下，一层层，解开了。露出了真真微微颤抖的雪白**。她光洁的肌肤如同凝脂，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在她圆润的肩头，迷人的锁骨之下，是她完美如艺术品的胸rǔ，丰满而坚挺。顶端的嫣红，如粉红sè的蓓蕾，随着真真急促地呼吸，傲立的圆润也颤抖出一阵阵让人**蚀骨的波浪。
峰峦之下，是真真平坦光滑的小腹，圆圆的肚脐，小巧可爱，陈亮忍不住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就惹得真真一声娇呼，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猛地绷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别怕，宝贝别怕。”陈亮心里爱极，一边柔声安慰，一边伸手握住真真一只丰盈，爱不释手地轻轻揉捏。那柔软滑腻的触感，让陈亮的灵魂都几乎飞了出来。
“大哥，你又躲哪里去了？快出来。”就在他再也忍耐不住，想要扑上去好好品尝怜惜一番的时候，空间外突然又传来老六急吼吼地声音。
“老……老六……”真真娇喘吁吁，在陈亮耳边说道。
“不管。让他去死。”陈亮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地说。
“大哥，快出来啊，外面的客人都要把桌子掀了，你还管不管了？还开不开门了？还做不做生意了？”老六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靠！”陈亮挫败地从真真身上爬了起来：“他还没完了，宝贝，我去看看。真是到开场的时间了。”
“嗯，你去。”真真的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屈起一只胳膊半撑起身体，一头秀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娇媚无双的模样让陈亮呻吟一声，差一点又要扑过去。
“宝贝……”陈亮伸手就要去抱真真的腰。
“你快去。”真真冲乱七八糟扔了一地的衣服吹了口气，衣服飘了起来，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哎……”陈亮遗憾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转身，出了空间。
“咦，大哥，你在这儿啊？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老六一回身，正看见满脸铁青，横眉怒目，气势汹汹的陈亮。
“老六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陈亮看见老六那张欠扁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货，坏人好事还一脸无辜，真是欠修理了。
“我？害你？”老六疑惑地抓了抓头发：“没有啊，我没有害你啊……”
“这还叫没害？”陈亮愤愤地想：“哥都快被你害得痿了，还要怎么才算是害？”
………………
其实陈亮真是冤枉老六了。
他一进大厅，就知道老六为什么会那么急着找他了。果然出大事了。
卞福跟一个蓝sè头发，绿眼睛的的短裙女孩一对乌眼鸡似得相互对视着，谁也不服谁。周围，是一堆看热闹的客人和满地破碎的酒瓶和杯子。
胡妹在旁边带着微笑，一付看好戏的样子。就连曹构也躲得远远的，明显保持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这是怎么了？”陈亮一阵头大。走过去挡在那俩血海深仇似的两人中间，面对着卞福，无奈地问。
妖就是妖，妖xìng难改啊，这不，他也就离开了一小会，就惹得客人掀桌子，他要是再晚一些来，那还不是要把他房子也拆了啊？
“她没事找事。”卞福一根手指差点指到陈亮的鼻子上。
“是吗？”陈亮把头转过去，看了看那打扮的怪模怪样的非主流女孩。
“你是老板吧？”那女孩嘴里嚼着口香糖，一付流里流气的样子，蛮不在乎地说：“你的这个少爷，太不专业了，你哪里找的？赶紧开除了吧，不然你的客人迟早被他得罪光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陈亮把头再转回来，继续问卞福，他觉得自己快变成摇头娃娃了。
“这个……”卞福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红晕：“这女人根本就是神经病。”
“你才是神经病，你jīng神病，你全家都是jīng神病。”蓝发女孩跳起脚来，反唇相讥，一看就是一点儿亏不吃的主。
“停，都别吵了。”陈亮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干脆扔开这俩莫名其妙的家伙，走到胡妹跟前，问：“你说，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板，这事其实挺简单，是这位客人，她让卞福当众亲她一下……”胡妹吃吃地笑了起来。
“啥？”陈亮头脑一阵发晕：“卞福这小子傻了吧？血液戒断综合症？这么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他还摆什么大少爷的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蓝发女没事吧？大庭广众公然索吻，这也够前卫够大胆够非主流得，难道，这是所谓的行为艺术？陈亮把疑惑的眼光转向蓝发女孩。
“真是这么回事？”
“没错。”蓝发女孩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裹进一张纸巾里。走到陈亮面前：“你家少爷架子大，就为这个把盘子都砸了，他既然不肯，要不然你来吧？我看你也挺顺眼的。怎么样？敢不敢吻我一下？”
“我天爷哎。”陈亮差点没吓趴下。他敢不敢？他不敢，实在是不敢。这也不是他多坐怀不乱，他只是怕这事要是让真真知道了，就那丫头的小暴脾气，还不得让她的小青把他的嘴唇给咬下来啊？
第十四章 泡妞宝典的副作用
大多数时候，一件事情，不存在敢与不敢，只存在能与不能，愿与不愿。
直到真真出现，才用了不知是什么办法，搞定了这个蓝发少女，把她拉到一边，两个人唧唧呱呱知心朋友一样说起悄悄话来。
无数先哲，前仆后继验证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是女人的心。
“还是真真姑娘有办法。”卞福的脸sè又恢复了一贯的苍白。
“能告诉我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拒绝吗？”陈亮不解地看着卞福：“蝙蝠妖不需要女人的？”
“第一，不能你让我亲，我就亲。第二，我刚戒断血液，亲吻一个女人柔嫩的肌肤，会让我有想吸血的冲动。”卞福一本正经地说：“蝙蝠妖也需要女人，但一般来说，更需要血。这就像是你们人类常面对的选择，面包和爱情。”
“靠。”陈亮使劲拍了拍卞福的肩膀：“有前途，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是一个哲学家。”
“你没发现的事太多了。”卞福露出一个贵族式冷漠的微笑：“你甚至没有发现，构构迷恋上了你喜欢的女人。别说我没提醒你，为了女人内讧的事，很丢脸。”
“你说什么？”陈亮的心一阵狂跳。曹构喜欢真真吗？喜欢吗？
“难道你没有发现？今天的大厅里少了两个人，构构和白蕊。”卞福这句话让陈亮大松了一口气，这货，居然以为他对白蕊有兴趣，难道他表现的这么急sè？难怪连真真都一再冤枉他了。
“我说福子。”陈亮心情一松，坏坏的笑容又挂在脸上：“你自己喜欢白蕊就直说，别那么yīn险，想把战火扯到哥身上。女人是要去追的，自己没表示，别指望女人主动往你身上靠。你看人家曹构，多主动，我要是你，我也早不在大厅里了。”
“你说的对，你刚才一直就没在大厅里。”在旁边听得直捧着腮帮子嘴里泛酸水的老六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陈亮随手敲了老六一记，踱着方步，慢慢向他的吧台走去。
………………
吧台那边，真真还在跟蓝发女交谈着。这让陈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就没见真真对他这么热情呢？跟一个非主流脑残女有什么好说的？
“陈亮，来给我们调杯酒。”很明显，真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看向陈亮的时候，表情居然很平静。这让陈亮小小有点失落，他还以为，至少今天一天，真真都会不敢正眼看他呢。这是不是说明在真真的心目中，他的分量没有那么重呢？
陈亮开始在脑子里回忆泡妞宝典里的内容。没错，那本书他已经看过了，当然，是背着真真看的。要是让她知道，他真把泡妞宝典上的东西用到她身上，就真真的脾气，一定抓狂。
“想喝什么？”这句话，陈亮是问蓝发女的。他不用问真真，真真只喝“真真”。
“有什么酒是让人能忘记一切烦恼的？”蓝发女带着美瞳的眼睛看向陈亮。
“什么酒喝多了都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这个功能并不是酒独有的，还有很多东西拥有同样的功效，比如，安眠药。”陈亮不否认，他的话里带刺。说实话，他对蓝发女多少有点成见。
“给她调一杯吧，她心情不好。”真真求肯的目光，温柔的语气，让陈亮无法拒绝。只好冲真真摊了摊手，开始调制一杯低浓度的果酒。
“你今年不到十六岁吧？”把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上，陈亮问了一句。他不是老古板，但未成年少女出入夜店，他身为老板，这点社会责任心还是有的。
“谁说我不到十六岁？还有半个月就是我生rì了。”蓝发女端起吧台上的酒杯，一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呵呵。”她幼稚的举动让陈亮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小丫头，恐怕是第一次进酒吧俱乐部吧。
“说说吧。”陈亮随手扔了颗巧克力给蓝发女：“想要稳定情绪，这东西对你而言，比酒合适。你来这个地方，不就是想找人倾诉嘛，这儿有四只耳朵听，你可以说了。”
听蓝发女说了有大半个小时，陈亮总算是明白了她烦恼的来源。
这女孩名叫琳达。差半个月满十六岁。是岛城第七中学的在校学生。
琳达的父母都比较忙。父亲有自己的生意，母亲，在一家上市公司当会计师。没人照顾的琳达只能选择住校。而她的噩梦，就是从一次宿舍卧谈会开始的。
那一天，她们一个宿舍的同学谈着谈着，话题就转到了目前岛城最火爆的一个选秀海选上去了。也不知是谁提议的，反正到了最后，全宿舍全票同意，选出宿舍最漂亮的两个去参加，体验一下当明星的感觉。琳达，就是被选上的其中一位。
或许是青chūn无敌。琳达和她的那位舍友一路过关斩将，做梦一样就进入了半决赛。就是在进入半决赛的这一天。琳达遭遇了她海选以来第一次大挫败。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她是第四个出场的。
这个出场次序很不错，既不至于像第一个出场那样容易被吹毛求疵，也不会像最后一个出场那样万众瞩目。可是她没想到，在她一首歌还没唱完的时候，就被一个出了名的毒舌评委当场叫停。
面对毒舌，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琳达，还是很战战兢兢的。
琳达是哭着从演播厅跑出来的。她以为她的海选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一个小时之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打电话来的，正是那位毒舌评委。
遭遇潜规则这事，早已被媒体炒得烂了。即使还在读书的琳达，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别人请她，只为了吃一顿饭，谈一谈所谓的艺术。只不过，自以为成熟的琳达还是太天真了。
出于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琳达是希望踏进决赛的赛场的。用一些不伤害尊严的手段得到这张入场券，她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在她认真考虑并和几位好友探讨了一番之后，最后决定，由那位和她一起参赛却没有进入半决赛的舍友和她一起赴约。两个人也商量好了关键时刻脱身的方法。
只是琳达她们想的，太简单了。
最让琳达不能接受的，并不是她被迷。jiān的痛苦，而是朋友的背叛。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杯掺了安眠药的汽水，是由她最信任的朋友亲手递给她的。而最后一张决赛入场券的得主也不是她，而是她那位意外复活的舍友。
双重打击让琳达每天沉浸在痛苦绝望之中，她不缺钱，她的父母为了弥补欠缺她的爱，给了她很多的钱，因为不愿意面对舍友那张可恨的脸，琳达离开了学校，每天出入网吧夜店，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的路。
“如果现在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怎么办？”听完琳达的故事，陈亮只问了一句话。
“我会选择，把掺了药的汽水递给她。”琳达带着冷漠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回答。
………………
事实又一次证明了陈亮的英明。房子多了，总有多的好处，比如，可以随时收留一两个无家可归的人，或者妖。
“你要帮她？”陈亮实在不明白真真。明明是一只妖，偏偏有时候比人还要满腔热血，照陈亮的话来说，就是多管闲事。蛇，不是冷血动物吗？因为真真，陈亮简直要颠覆他最基本的动物学常识。
“难道你不觉得，一个像琳达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这么沉沦下去很悲哀吗？”真真反问。
“难道你没看出来，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吗？”陈亮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不是一个愤青：“迷。jiān只是手段，在琳达去赴约之前，她应该想到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这个后果既然是她预先考虑过的，她就应该有足够的承受能力。”
“虚荣，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一切yù望的满足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很公平。”就连陈亮自己，也觉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很冷酷，很无情。
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陈亮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也许是在社会上混的久了，尤其又是在酒吧这种龙蛇混杂，成分复杂的地方工作，陈亮的心，早已变得冷硬现实。
像琳达这样的遭遇，每一天，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有无数相同版本在上映，他又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那么多需要拯救的灵魂。
“可是我想帮她，你就说你帮不帮吧？”真真想不出什么理由辩驳陈亮，干脆耍起赖来。
每个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女人都一样，撒娇，是她们无往而不利的最佳武器。
“帮，帮，你说帮谁就帮谁，行不行？”陈亮身为一个陷入情网的男人，在这种神器面前也只有举手投降，真真的轻嗔薄怒，早让他神魂荡漾不能自已了。
“这还差不多。”真真媚眼如丝，笑着说：“我回空间了。你记得我的勤勉值，记得你的rì记。”
“啊？你要走？”陈亮一把揽住真真的小腰，低头亲吻她耳边的发丝，低声说：“别走了，今晚陪我好不好？”一天之内两次强压yù火的陈亮，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陪你？”真真伸手捋了捋鬓角的乱发，风情万种地笑了笑：“陈亮，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啊？”
“什么事？我哪敢不跟你说实话。”陈亮的手不老实起来，全身火热，连脑子都被yù望烧得不清醒起来。
“你是不是把泡妞宝典用到了我的身上？”真真的脸变得太快了，刚才还一脸chūn风，现在已经是暮冬冰霜了。
“这个……这个……”陈亮还在结结巴巴，绞尽脑汁想对策，真真已经纤腰一扭，挣开陈亮的怀抱飘进了空间。只在陈亮的脑海里响起了一句话：“别忘了我的勤勉值。”
“靠，这rì子，还让人活不活了？”陈亮yù哭无泪，仰面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倒在了他那张空落落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