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完美的“真真”
老子说，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对陈亮来说，得到神使的身份是福，得到真真这只美女蛇是福，开了留步俱乐部是福，收了免费员工还是福，在一连串的福之后，祸，终于来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太确切，把一场调酒的巅峰对决当成是祸事好像也有那么点不公平。但是对于抱着悲观态度的俱乐部同仁们来说，留步俱乐部的好运气似乎要走到头了。
这三天，老六并没有闲着。他也曾去找过吴唯仁，试图解释并化解这场误会。可是吴唯仁只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回去等着看好戏。
什么才是好戏呢？老六一直在为此苦恼。吴唯仁是恩主，陈亮是大哥，姜逸是他的前辈，谁输了，谁败了，对他而言，都不会是好戏。
同样纠结的，除了老六还有陈亮。整个俱乐部里，只有真真坚信他不会输。其余的各位，包括他自己，对这一场较量的结果都没有多大把握。“真真”这杯酒，不知道在哪里有那么点陈亮没有找到的瑕疵，终归算不得完美。
如果说前几天，陈亮用不断地练习缓解紧张的情绪，并熟练调酒的技巧，那么现在，他需要的就是一双稳定的手，和一颗淡然的心。就在大家都认为陈亮躲起来蒙头大睡或者凝神聚气稳定情绪的时候，陈亮正在空间里缠着真真求欢。
“好真真，你就给了我吧。你不让我把这火发出来，晚上比赛，我怎么静得下心？”陈亮涎着脸央求着。人人都想有个妖jīng或仙女老婆，不过陈亮此时，却深深地体会到了娶这样老婆的悲催。在真真面前，如果她不肯，他就是连耍耍无赖用用强的机会都没有。
“这跟比赛有什么关系？”真真红着脸啐他：“就因为要比赛，你平心静气清心寡yù不好吗?”
“可我不是清不了，寡不了嘛。”陈亮死死地把真真揽在怀里：“我一闭上眼睛心里全是你。宝贝，我想死你了，你就成全了我吧。”
“呸，少拿宝典上的一套对付我。”
“天地良心。”陈亮伸出两根手指：“我发誓，我对你的爱是出于真心的。我也不是想用宝典俘虏你，那不是你让我看的嘛。”
“陈亮。你真的想要我？”真真把脸埋在陈亮的怀里，低声问。
“真的，比黄金还真。”
“可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抱着的，并不是我啊。”真真轻笑了一声：“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在降妖万花轮里的我，只是分身，是器灵，是假的呢。”
“啊？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是真爱我疼我，就别勉强还是器灵的我。等你完成任务，把我从万花轮里解救出来的那一天，等我分身和本体融合的那一天，再要我，好不好？”
“完成任务的那一天？”陈亮差点跳了起来。那是猴年马月啊？完成任务？她的意思是让神妖白蕊爱上他，为他自愿放弃神xìng的那一天？他有没有听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亮，我知道你想，可是，我毕竟只是器灵。就算给了你，也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不能跟你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更不可能有所谓的灵与肉的融合。在你的感觉中，可能我是凝实的，可实际上，我只是一道灵魂印记，一个没有血肉的假人啊。”
“难道除了让白蕊爱上一个男人，牺牲神xìng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你了吗？”陈亮简直抓狂，这都什么事？心爱的，活生生的美女在身边朝夕相处，可却许看不许吃，任谁也得被逼疯了不可。
“有啊。”真真轻笑：“你忘了贡献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当你的贡献度超过一定数值，你有权利向三位创世神提一个合理的要求。创世神的承诺是，他们会帮你实现。”
“那要达到多少数值才行？”这样的煎熬陈亮一天都不想受。
“嗯，三万差不多了。”真真俏皮地一笑：“你每天写工作rì记，一天大约可以给你加上一点贡献度呢。”
“一点？三万？”陈亮“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百年？我要靠写rì记赚贡献度还需要一百年？一百年我骨头都成灰了，你干脆杀了我吧。”
“一百年，很长吗？”真真吐了吐粉红sè的小舌头：“对我而言，一百年不过是一瞬间啊。”
“不行。”陈亮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等不了一百年，我一年也等不了。宝贝，别折磨我了，很难受啊，你挑起我的火来，却不给我灭火，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你说什么？”真真沉下脸来，身体也僵硬了。
“那你先给我……”陈亮又凑了上去，一张脸紧紧贴着真真胸前的丰满，陶醉地嗅着那里传来的阵阵rǔ香。
“给你？”真真不知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猛地一把推开陈亮，纤细的身子腾空而起，一瞬间完成了她的华丽变身，变回成原本古装美女的模样，青sè的长袖一拂，空间里的天空中突然聚集了一朵朵乌云，还没等陈亮反应过来，“咔嚓”一声霹雳，豆大的雨滴从天空中砸了下来。
一滴滴的雨打在陈亮的脸上，砸得他生疼生疼的。
半空中，真真长袖飞舞，好像在跳一支灵动的舞蹈。她的身边，围绕着如断落的珠帘一般的雨滴，像一幅绝美的画。
陈亮仰着头，痴痴地看着，冰冷的雨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流到了下巴，流进了他大张的嘴里，他却豪无所觉，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妙不可言的意境之中。
聚集乌云下了一场淋漓的大雨，真真才飞落到陈亮身边，看着被淋成落汤鸡一样的陈亮，掩口轻笑：“现在火消了没有？还有不能被雨熄灭的火吗？”
“真真，你好美。”陈亮满含爱意的眼睛温柔地看着真真：“我心里的火，雨是浇不灭的，我越爱你，它就越烧越旺，怎么办？宝贝，给我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我一刻钟也不想等。”
“哪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何况是创世神的任务。唯一可能的，就是你多做帮助人或者妖的好事，贡献度自然增加的就快。就拿琳达的事来说吧，你帮了她，也算一件功德呢。”
真真正说着话，天上突然亮起一道金sè的闪电，闪电撕裂浓浓的乌云，电光照在真真美的让人窒息的脸上，在她的脸上印上一道金sè的神圣的光芒。
“啊……”陈亮脑子里灵光一现，不顾一身的水湿，一把搂住真真啃了一口，狂喜地喊着：“我明白了，我知道瑕疵在哪里了，我的‘真真’完美了……”一边喊着，陈亮一边向酒塔跑去。他现在就要去调一杯改良后的“真真”，他觉得，一种最完美的酒，即将在他的手里诞生。
………………
今天的陈亮，穿得比较正式。白sè的衬衣，黑sè的领结，头发一丝不乱，整个人神清气爽。
从八点钟起，他就站在他的吧台前，仔细擦拭着吧台上的每一瓶酒。检查每一瓶果汁，甚至是每一种水果粒和冰块。
摇酒杯，调酒杯，各种酒杯，装饰，都放在应该放的地方，陈亮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每一种东西的位置，感受，每一种酒的最深邃的味道。
在他用了一年多的这个吧台的对面，三米之外，是另一个调酒吧台。这个吧台，是下午的时候，姜逸派人送过来的。那应该就是他一直用了多年的吧台。每一个调酒师都有自己的习惯，吧台就像是木匠的刨子猎手的枪，用的顺手的，才是最好的。
姜逸送吧台来，其实是给了陈亮一个信息，他，在姜逸的眼里，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姜逸的不托大，让原本还寄希望与姜逸轻敌的陈亮，很有些失望，也有些隐隐的骄傲。能被岛城调酒师之父如此重视，陈亮觉得，他虽败犹荣。
姜逸在九点钟的时候提前入场。比赛的约定时间是十点，可他还是早来了。想来也是想提前感受一下俱乐部的环境和气氛。
对一个高超的调酒师来说，调出一杯完美的酒，需要的因素中最重要的，就是气氛。你要让你的酒完全融入一种气氛，才能做到调酒的极致与完美。
姜逸懂，陈亮也懂。
“你看他们两个，谁能赢？”卞福用胳膊肘捣了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曹构。
“你说什么？”曹构心不在焉地说：“姜逸赢吧。”
“曹哥的心看来是不在比赛上呢。”琳达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今天，她换了一种金黄sè乱草一样的发型，眼里的美瞳也换成了蓝sè。
“你不是在闭门思过中？”卞福诧异地看了看琳达：“你还能不能再非主流一点？你那头发都可以当鸟窝了。”
“你管我头发什么样？”琳达瞪着卞福，一付苦大仇深：“别跟我说话，我不待见理你。”
“切，好像我愿意理你？”卞福不再看向琳达，压低声音对曹构说：“你看真真姑娘，是不是有点不同寻常？”
“你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笨蛋。”琳达撇了撇嘴：“真真姐喜欢陈老板，当然会更紧张更关心啦。我来俱乐部的第一天就看出来了好不好？亏你们还是同事，真够麻木的。”
“真真跟陈老板？”不但卞福，连一直若有所思的曹构都打起jīng神来。真真的身份琳达不知道，可卞福和曹构清楚的很。女娲娘娘的贴身侍女，也要学七仙女，跟凡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不过，似乎无论是七仙女还是织女，她们的结局都是凄惨的。陈亮虽然有个什么神使的名头，可他们，真有可能吗？
“你怎么想？”卞福的脸sè很郑重。
“难。”曹构摇了摇头……
第十六章 巅峰对决
最好的广告并不是你去找它，而是让它来找你。
今天，留步俱乐部里，客人是以往的三倍。
开着强力zhōng yāng空调的大厅里，已经因为拥挤而有了些闷热，人，还是不停地向这里拥来。
大厅里桌椅摆放，客人安置是卞福和胡妹负责的，比赛解说，全程由曹构负责，负责保安工作的，当然就是老六。至于真真，陈亮给了她一个新任务，给他做助手。而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琳达，主动担任起公主的工作，花蝴蝶一样在客人中间穿来穿去。
要说这些人的工作能力，陈亮还是很放心的。在两人三妖的共同努力下，现场的秩序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而吴唯仁的到来，给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揭开了华丽的帷幕。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好。”曹构的发音，字正腔圆，很有些著名主持人的派。他一说话，大厅里嘈杂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
“欢迎你们来到留步俱乐部。今天，在这里，有一场调酒界的巅峰对决。决赛的双方，就是鄙店的老板兼调酒师，陈亮先生，而另一方挑战者，则是岛城著名调酒师，号称调酒师之父的姜逸先生。我很荣幸，能为这次对决做讲解人，也请大家都尊重这次对决的双方，主动保持赛场的秩序，谢谢。”
曹构的这番话他足足背了三个小时。这时候说出来，真如行云流水，熟练之极。
“根据双方协商，本次对决分为三场。第一场，比速度，在规定的五分钟之内，谁调的酒最多，谁获胜。该场比赛，固定酒品——C.M.F.加州枪侠，第一场比赛结束后，请吴唯仁先生作为现场评委，当众宣布结果。之后，进行第二场。”曹构越说越有感染力，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投入了解说主持的状态之中。
“现在，在我喊开始之后，正式计时。计时员请注意。”曹构顿了顿，眼睛扫了一下专门请来的计时员。待三位计时员都给他做了一个准备好了的手势，才很快地喊了一声：“开始。”
在曹构进行主持介绍的时候，陈亮和姜逸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曹构的一声“开始”就是命令，两个人几乎同时忙碌了起来。
“加州枪侠这种酒，是由琴酒、伏特加、白sè莱姆酒、龙舌兰、橙皮甜酒、香甜nǎi酒、蜂蜜酒、加上综合果汁，经摇晃混合而成。”曹构很认真地解说着：“这种酒，是现今比较流行的几种鸡尾酒之一。口感酒如其名，火辣，直接，很受男士的喜爱……”
“我还真没发现，构构还有做主持人的天赋。”早就跟卞福一起躲到一边偷懒的胡妹惊叹地说。
“这两天把嘴皮子练出来了呗。”卞福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不对呀，福子。你跟构构怎么了？我看你们俩有点不太正常。”胡妹神秘兮兮地笑：“不会是争风吃醋吧？”
“你才争风吃醋，我跟构构一直这样，没什么不正常。”卞福的神情有些尴尬。
“才怪。”胡妹懒得拆穿他。
“对了，我问你，白蕊呢？今天这里这么热闹，她怎么没过来？”卞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看看，露出尾巴来了吧？”胡妹洋洋得意：“你跟构构，都想追白蕊，对不对？”
“你是狐妖，你才小心露尾巴。”卞福仰了仰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哦。”胡妹夸张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白蕊说她不舒服，可能要晚一点来。”
“不舒服？”卞福心神不宁地看了看场里的比赛：“你说我现在离开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五分钟的时间，过得飞快。
陈亮两只手如穿花的蝴蝶，飞快地从各种各样的酒瓶里找出自己需要的酒来，也不用量杯，默默心算着，把需要的量倒进已经装了冰的摇酒壶里。同时左手一翻，将杯子盖在了摇酒壶的顶端。手掌轻轻一拍杯子，两手同时握住摇酒壶和杯子，迅速的前后左右摇动摇酒壶。摇酒壶发出清脆的“哗啦”声，大约十秒钟之后，陈亮将摇酒壶放下，一手拿开杯子，一手拿起滤网，扣在摇酒壶上，反手，将酒液倾倒进酒杯之中。再放上切好的香橙片，一杯酒就完成了。
那一边，姜逸看上去竟似比陈亮还快。所有的材料在他的双手间犹如变魔术一般，几乎分不清先后，就倒进了摇酒壶里。摇酒，过滤，成型，装饰，一气呵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绝无一点凝滞的感觉。
这一刻，整个大厅里，只能听见铲冰，杯子，摇酒壶和人的呼吸声。
随着计时员的一声：“停。”陈亮和姜逸，又一次几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现在请计时员清点双方酒品数量。”曹构的声音单调了起来。
他站的地方，是整个大厅赛场中视角最好的地方。他目测，这一场，应该是陈亮输了。其实只差了一点点，陈亮最后一杯酒刚从摇酒壶里倒出来，只差了装饰这一步而已。但是，险胜也是胜，惜败也是败。
果然，吴唯仁最后宣布的结果，是姜逸胜。大厅里，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别灰心，我相信最后你一定会赢的。”真真悄悄握了握陈亮的手。陈亮的手心里有一些cháo湿，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冰块的哈出来的湿气。
“真真，要是我输了，你说，我以后还能调酒吗？”陈亮有些丧气。他比姜逸年轻，手脚应该比姜逸更快，尤其是，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已经在这里调酒调了一年了，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全了，第一场居然还是输了。
“怎么不能？别说你还未必会输，就算是输了，大不了练几年，你再去找他重新比过就是了。”真真垂下眼帘，用只有陈亮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不管怎样，我总跟着你。”
“嘿嘿。”陈亮突然贼笑了起来，反手握住真真的手，在她耳边笑着说：“傻丫头，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击，输了一次怕什么，我们还有两场的机会呢。好了，我去准备第二场，你等着看我赢那老家伙。”
“第二场，比技巧。”等大厅里的嘈杂安静了下来，曹构又开始说话了。他话还没说完，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影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一时间竟忘了下面的台词。
他一发愣，大厅里所有的人都随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白蕊，依然是那身飘逸神秘地打扮，从楼下飘一样地走进大厅。
大厅，静寂无声。
“这女人是谁？”站在姜逸身边的吴唯仁突然问了一句。
“前几天，听说在留步俱乐部门口出现了一个很空灵的美女。想来就是她了。”姜逸低头看自己的手，手心里没有汗，干燥，灵活，稳定，仍然和多年前，他顶峰时期一样。
“陈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吴唯仁真的震惊了。陈亮能够收服老六，在他看来不过是用了不足为外人道的诡计。能一夜暴富，盘下留步俱乐部，也可以说是他运气超好，中了彩票。可接二连三集聚到留步俱乐部的这些人，每一个，在吴唯仁的眼里看来，都不简单。
这么多不简单的人凑在了一起，只能意味着，陈亮更不简单。
“我只知道，陈亮是一个在调酒方面天赋很高的人。他的天赋，甚至超过当年的我。”姜逸抬起头来，看了看吴唯仁：“怎么？你动心了？对这个女人有兴趣？”
“你不觉得她的神情气质很像一个人吗？”吴唯仁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像谁？”姜逸仔细看了看已经走到陈亮那边的吧台前的白蕊。猛然全身一震：“我知道了，她像葳葳。”
“是啊，真像。”吴唯仁喃喃地说：“我几乎以为，我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
看着白蕊走到陈亮身边，跟真真坐在了一起，曹构的眼神才从白蕊的身上离开，清了清嗓子，继续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第二场，比技巧。比赛酒品——雨后彩虹。”
“雨后彩虹”这个名字，把刚刚因为白蕊的出现而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的人们重新拉回了赛场的气氛中。人群里，一阵哄然。
在岛城，爱喝酒的人都知道，这雨后彩虹，本就是姜逸独创，至今也无人能够超越的酒品。一种九彩纷呈的鸡尾酒。其实**尾酒分层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技巧。三层四层的酒品也很多。但姜逸这酒，难就难在九彩上。
小小的三角杯，九种不同的sè彩，各种sè彩之间，泾渭分明，没有一点混杂，只这一条，就很难。可是姜逸做到了。他的九彩记录，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打破。
陈亮竟然在分层上挑战雨后彩虹的创造者姜逸，真是让一堆人跌破了眼镜。
敢于挑战权威，有时候是一种勇气，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一种jīng神。
第十七章 雨后彩虹
有些记忆，如同在岩石上镌刻上的字迹，虽历经风雨，终不能湮灭。
“雨后彩虹……”听到这个名字，姜逸的神情激动了一下，接着又平静下来：“这酒，也跟我一样，老了。”
“你也别感慨了，还是去准备一下吧。这酒最考验技巧和手的稳定xìng。老伙计，你的手，能行吗？”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调制雨后彩虹了。”姜逸并没有回答吴唯仁的话，只是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过去准备了。”
“说雨后彩虹是最美丽的酒绝对没错。”陈亮一边忽而抓紧忽而放松自己的手指，一边对坐在他身后的真真和白蕊说：“你们眼福不错，可以看到雨后彩虹的创始人亲手调制出来的jīng品。”
“那你呢？你能调制出jīng品来吗？”真真微皱着秀眉：“为什么要选一个他最拿手的技巧和他比呢？”
“真真，你可不知道，我从五岁那年第一次看见雨后彩虹这杯酒，就决定将来要当个调酒师，调出比雨后彩虹更美丽的sè彩。”
“结果呢？”真真追问。
“结果？”陈亮坏坏地笑着：“结果，我二十三岁的那一年，我的愿望实现了……”
“开始。”曹构的声音，短促有力。
一个酒杯，一根搅拌棒，各种不同颜sè的酒。这一场，比的不是速度，是耐心和技巧。
酒液，沿着螺旋纹搅拌棒缓慢而有规律地流进酒杯中，随着酒液的上升，搅拌棒的高度也随之改变。陈亮聚jīng会神，屏住呼吸，小心地倾注着酒液。前四层他完成的很快，调酒的基本功，他一向很踏实。
姜逸却跟陈亮有些不同。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这已经脱离了调酒师的基本原则，调酒，快才是王道。让人眼花缭乱的正确动作，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还有丰富多彩的口感，是组成一杯成功的酒的基本元素。姜逸作为调酒界的名宿，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出岔子，可现在……
“那个人的酒，好奇怪。”真真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陈亮。她正看的手心冒汗，突然听见坐在身边的白蕊说了这么一句话。
“谁？姜逸？他的酒怎么了？”真真好奇地看向姜逸面前的酒杯。
“你看到没有？他的酒杯里，是五种颜sè，不是四种。”白蕊空灵的声音，像悠扬的古琴声，一字一句，都撩拨人的心弦。
“他比陈亮还慢些，怎么会是五种颜sè？”真真心神一震，身体前倾，仔细地看了看姜逸的那杯酒。
“雨过天晴天青sè。”白蕊悠悠地说：“我知道这酒为什么叫雨后彩虹了。姜逸的酒，着重的不是彩虹，是雨后。陈亮这一局，恐怕又要输了。”
“不会的，陈亮不会输的。”真真虽然这么说，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想用一点小小的妖术，只要震动一下姜逸面前的酒杯，这场比赛，陈亮就赢定了，可她一想起陈亮说过的，不让她帮忙的话，又犹豫了起来。
作为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这场比赛在陈亮心里的重要xìng。如果她自作主张破坏了比赛，恐怕陈亮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白蕊却悄悄抬起手来，纤纤玉指，就要点向姜逸面前的酒杯。
“你要干什么？”真真眼角余光看见白蕊的动作，忙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不是想让陈亮赢？”白蕊奇怪地看着真真：“只要我这一指点下去，陈亮就赢定了。”
“等等，再等等。”真真心里矛盾之极，喃喃地说道：“他希望，能够公平地战胜姜逸。”
三，二，一。
陈亮在心里默念了最后一个数字。一杯酒，终于完成了。大松了一口气的他抬起头来，先看向了姜逸那边的吧台。
姜逸面前的酒，只到了第七层。陈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把眼光又转向他身后的真真。正对上真真关切的目光。
“放心。”陈亮对着真真做出了这两个字的口型。无声地安慰着。
“耶，这一局老板终于赢了。”胡妹兴奋地直跳脚。
“还好还好，一胜一负，我们还有机会。”卞福也点了点头。能在姜逸最擅长的领域胜了他，那才值得骄傲。
“怎么？老板赢了？不可能吧？”老六硕大的脑袋挤了进来。这货刚从外面溜进来。
“你这个乌鸦嘴，到底是哪一路的啊你？”卞福和胡妹一人伸出一只手，在他那大脑袋上敲了一记。在一旁看热闹的琳达也不甘示弱，在老六满是肥肉的脖子上弹了一下。
“哎呦。”老六捂着头，揉着脖子，苦兮兮地说：“我不过就是说一下可能xìng嘛，你们至于拿我当叛徒打吗？”
“嘘，别说话。”琳达瞪了老六一眼：“快看，要请现场评委上去评定了。”
“好，现在，两位大师的酒都已经调好了。”曹构的声音里带着些喜气洋洋。老板在这一场上扳回了面子，身为员工，他与有荣焉。
“请现场评委，吴唯仁吴先生，岛城调酒师协会会长，张天一先生，上台评定。”曹构中气十足地喊着。
吴唯仁和张天一分别在姜逸和陈亮的吧台前仔细检查他们面前的酒，然后两人又互换了位置鉴定。最后，两个人重新回到大厅中间，低声商量了几句。吴唯仁才从曹构手里接过话筒，大声宣布：“经过我和张会长的仔细鉴定，第二场比赛的获胜者，是姜逸姜先生。”
“什么？”大厅里人群一下子炸了起来。大家有目共睹，明明是陈亮提前完成了雨后彩虹，而且整杯酒分层清晰，sè彩艳丽，绝无混杂，怎么可能他会输？难道是黑幕？可哪有人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黑幕的？把看客们都当傻瓜了吗？
在姜逸刚完成他那杯酒的时候，真真的脸sè就苍白了起来。她看得很清楚，姜逸的酒杯里，不是九层九sè，是九层十sè。所谓雨后彩虹，还有最后一种天青sè。那一种颜sè，并没有分层，而是淡淡的，几近透明，若隐若现挂在杯壁上。只有凑近一些仔细看，才能看出雨后彩虹的真正美丽。那是一种透过雨后最干净的天空，看见绚丽彩虹的惊艳感觉。
陈亮，真的输了。
“大家静一静。”吴唯仁两手用力挥了挥：“请听我说。”
吴唯仁的气场那叫一个强大。鼎沸的人声，慢慢平静了下来。
“各位可能觉得诧异，现在我们请张会长给大家做一个说明，再请大家讨论我们的评定是不是公平。”吴唯仁把话筒交给了张天一。
张天一用最专业的解释平息了大家的不满，所有人，从最初的愤愤不平，转而频频点头。很少有人见过姜逸亲手调制的雨后彩虹，更罕有人亲口品尝。要是没有专业人员的解说，大家还真分辨不出两杯酒的不同。
“我们又输了？”琳达一双画了浓浓眼线的大眼睛瞪得跟熊猫似的。
“我就说嘛，老板不可能赢……”
“去死。”老六的话还没说完，两女一男三个声音同时向他吼道。
陈亮一直很平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唇角竟然隐隐带着一丝笑容。
姜逸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陈亮的脸上，看见他唇角的笑，姜逸眼神一凝，神情沉重了起来。
“等一等。”就在吴唯仁和张天一准备回坐位上的时候，陈亮突然开口了：“两位评委请留步。”
陈亮邪气地笑。从吧台上轻轻端起他的那杯雨后彩虹，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在吧台上轻轻顿了一下酒杯：“现在，请两位评委重新鉴定一下我的这杯‘雨后彩虹’。”陈亮自信地说。
酒杯，在吴唯仁和张天一的手中传来传去。两个人带着震惊的神情看着那小小的酒杯，好像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杯里的酒产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原因。
“给我看看。”姜逸从吧台后走了过来，接过了这杯酒，端在鼻尖，眯着眼睛仔细看。
“这第二场，我输了。”良久之后，姜逸才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而他的这一句话，又如落进水中的巨石，在人群中激起翻腾的浪花。
这第二场比赛可谓一波三折。所有人认为陈亮赢了的时候，评委说他输了，所有人觉得陈亮真输了的时候，对手姜逸却说陈亮赢了。风云突变，转化之快，让看客们的心脏都有些不堪承受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厅中，人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说句公平话。”张天一又开口了。这位张会长，在调酒师行业中口碑极好，为人正直，他的话，往往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第二场比赛，应该算平局。两位大师不分胜负，难辩轩轾。姜逸先生的酒，刚才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现在我说说陈先生的这杯酒。”
张天一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陈先生这杯酒独辟蹊径，借由一震之力，将原本在最上一层薄薄的天青sè酒液均匀地震入酒杯的另外九层之中，与别的sè彩jīng妙混合，形成彩虹在天，天映彩虹的视觉效果。从构思上说，要比姜逸先生的‘雨后彩虹’更胜一筹。唯一的遗憾是震动的力量把握的差了一点点，sè彩混合的时候，分层之间也有了一些混杂。但瑕不掩瑜，这场比试，两位先生的调酒技巧都可以说是妙到毫巅，让我们难分高下，只能算是平分秋sè了。”
“我同意。”张天一的话音一落，陈亮先开口表态了。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比姜逸欠缺的，是经验，是熟练，是靠时间堆积而成的技巧，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不过，陈亮相信，总有一天，在调酒这条路上，他会超越姜逸，比他走的更远……
………………
PS：孩子生rì，贺客盈门。参赛仓促，也没有存稿，恐怕第二章会晚上一些。但三更一定照旧奉上，第三更时间保持不变。
第十八章 真爱真真VS黄金至尊
每个人都有输得时候，只要在赢得时候不要太得意，偶尔输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很明显，陈亮和姜逸都不是太在意输赢的人。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陈亮处于劣势，就算他第三场赢了，一胜一负一平，最好的结果就是平。再比下去，胜负的意义并不大，姜逸，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还要再比下去吗？”姜逸带着微笑看着陈亮：“要不然，我们算打平。”
“谢谢姜老师好意。”陈亮傲然一笑：“就算是败，我也要败得明明白白。”
“好。”姜逸点了点头：“那第三场见胜负。”
两人对望了一眼，回到各自的吧台里面开始准备第三场的比赛。
“好了，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曹构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开始继续履行他主持人的职责。
“马上就要进行的第三场比赛，也是本次比赛的最后一轮。在这一轮里，两位大师要展示的，是他们最拿手的自创酒品。而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将有幸见证两位调酒大师巅峰之作的诞生过程。而这一场的评委，除了吴唯仁、张天一两位先生之外，我们还请来了国内最著名的品酒师，潘良先生。因为本场比赛需要评委们清晰的看到调酒的每一步过程，所以，现在，请三位评委先到评判席入座。”
“潘良是谁？”琳达捅了捅卞福。
“你连潘良都不知道？”卞福对琳达一向不感冒，爱理不理地说：“没听见构构说，他是国内最著名的品酒师？”
“听说这个人对酒挑剔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种酒，能得他一字之赞，就能鱼跃龙门，身价百倍。”胡妹一脸八卦，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很多酒行，私下里花高价买他一个‘好’字，叫价叫到七位数哦。”
“哇，那他不是发财了？”琳达艳羡地喊。
“可是都被他骂回去了啊。潘良做酒评，口碑极佳，从没有黑幕发生。”卞福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黄金至尊，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潘良的称赞。”老六在一边嘟囔着。
“黄金至尊？”三个人六道目光齐刷刷转到老六的身上。让老六全身打了个冷颤。
“我听说，黄金至尊，就是姜逸在这第三场比赛的时候调的酒，据说是他花费十年心血才研究出来的酒中极品……”为避免被目光杀掉，老六忙主动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
真真走到陈亮身边的时候，陈亮正用一条白毛巾擦着自己的手。
“我对你的‘真真’有信心。”真真低声说了一句话。
“嘿，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信心，原来是对‘真真’有信心吗？”陈亮也压低了声音：“我今天要是赢了，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真真脸上一红。他想要什么她自然知道，只是他想要的，她暂时还不能给他。
“今天晚上让我抱着睡觉。”陈亮用只有真真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保证乖乖的，只抱着。好不好？给我点动力嘛。”
“嗯，那你一定要赢才行。”真真轻轻应了一声，连脖子都被羞红了，急忙走开，坐到白蕊的身边。
“你的脸红了。”白蕊静静地看着真真。她的这句话，让真真的脸更红了。
“第三场比赛，开始。”曹构终于发出了开始的号令。
一听见“开始”这两个字，陈亮马上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把全副注意力都投在了他要调的这杯‘真爱真真’上。这种酒，是以他之前调制的‘真真’酒作为基础，却比‘真真’的境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在他看来，这酒，已经是他在现今这个阶段能调制出来的极限了。
姜逸那边，调制的正是‘黄金至尊’。这种酒酒如其名，是用多种昂贵的名酒调制而成。姜逸花费了十数年的jīng力，才把各种名酒合理的调制在一起，既保证了每种酒的特殊味道，又用混合，把各种酒的优点发挥到极致。在他的心里，‘黄金至尊’是最完美的酒品。
因为有三个评委，所以，这次陈亮和姜逸，都需要各调制出五杯同样的酒来。
调酒的过程，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一种艺术。尤其是由陈亮和姜逸做起来，每一个娴熟的动作，都像是一场艺术的表演。直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加冰，倒酒，摇酒，搅拌，混合，过滤……大厅里，只听见摇酒壶和酒杯“叮当”相撞的清脆声音。
临近尾声的时候，陈亮和姜逸的最后动作，让大厅里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cháo。在人们地惊呼声中，很多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两个吧台围拢过去。
姜逸的吧台上，一溜摆着五杯淡金sè的酒，他的两只手里，分别拿着一瓶酒和一个打火机。“叮”的一声，姜逸打开火机，点着了左手的酒，迅速把燃烧的瓶嘴凑近吧台上的酒杯，毫无一丝凝滞的从左到右推过去，每一个杯子，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姜逸点燃。火焰腾腾，把姜逸的脸也映照的yīn晴不定。
“他这是在干什么？”评定席上，吴唯仁低声问坐在他旁边的张天一。
他虽然知道姜逸一直在研究“黄金至尊”这种酒，却也是第一次看他调制。对于姜逸现在的举动，他也和大家一样，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张天一摇了摇头：“要亲口品尝了他的酒才能推测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他需要用火，把酒的口感提升到最佳。”潘良有些激动地说：“我已经可以预见，将会品尝到一种酒中极品。姜逸果然名不虚传，做到了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越是名酒，越不适合作为基酒。因为名酒本身的口感已经极佳，混杂其他的材料，总会破坏掉原酒品的纯粹。而姜逸，他做到了，他居然做到了……”
吴唯仁看了看全身激动地发抖的潘良，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来，这一次，姜逸的获胜是不容置疑的了。
“你们看，陈亮在干什么？”张天一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陈亮的行为也很古怪。他和姜逸一样，把自己的酒五杯一溜放在吧台上。却没有点火。而是动作潇洒地在每一杯酒中如蜻蜓点水一般，连连轻点。就连离吧台最近的评定席上的评委，也看不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点进酒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陈亮把冰珠放进酒里？”白蕊不解地问：“冰珠和一开始放的碎冰有什么不同？多这一步，会影响酒的口感吗？”
“那不是冰珠。”真真两眼放光地看着陈亮。她看过陈亮调酒，甚至亲口品尝过陈亮的“真爱真真。”她知道，这酒是陈亮专门为了她调制的，每一滴酒里，都是陈亮要对她说出的爱。
“陈亮往酒里放了什么？”吴唯仁一肚子狐疑。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潘良的脸因激动涨得通红：“今天，我真是来对了。这两杯酒，绝对是我迄今为止，品尝过的最佳酒品。”
就在陈亮点完了所有杯子的时候，姜逸也用一块钢板压熄了他那五杯酒上的火焰。
“请评委品酒。”曹构一声令下，两个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手托托盘，款款走向两个吧台，分别把五杯酒放进托盘，端到了评定席上。
“各位，我要先品一品了。”潘良迫不及待地端起旁边的纯净水漱了一下口，端起了那杯金sè的“黄金至尊”。
“那我们也来品一下吧。”张天一看了看吴唯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好酒。妙不可言。”潘良闭上眼睛慢慢抿了一口“黄金至尊”，却猛地睁大了眼睛拍案叫绝：“真乃酒中至尊。‘黄金至尊’实至名归。”
他的这一句极高的评语说出来，大厅里一片“嗡嗡”地议论之声。每个人眼睛里都带着期待的热切，看着评定席上另外两杯酒，都想能亲口品尝一下被潘良如此推崇的酒品。
“陈亮这一次不会又输了吧？”白蕊看了看真真：“他输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不会输。”真真抿唇一笑：“从他第一次调出‘真爱真真’，我就知道，至少，在这杯酒上，他不会输！”
“真爱真真？”白蕊看着真真，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
三位评委都品尝完“黄金至尊”之后，分别用纯水漱了口，又端起了陈亮调制的酒品。
“喂，你说，我们老板这一次能赢吗？”卞福舔了舔嘴唇：“我看老板这酒，卖相上就不如人家那酒。怎么就像是白水一样啊？”
“你相信女人的预感不？”胡妹神秘兮兮地说：“我预感到，我们老板这一次肯定会赢。”
潘良端起“真爱真真”的第一个反应是皱了皱眉头。这杯酒看上去太普通了，就像是一杯放在酒杯里的白水。他仔细看了看酒杯中，刚才陈亮放进去的东西在透明的液体中竟然一点也看不到。
“奇怪。”潘良自语着，很专业的转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咦？”潘良猛然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酒杯中隐约显出来的淡红sè，脸上的神情变的复杂起来：“这酒……”潘良把酒杯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
第十九章 完胜
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纯粹的代名词是简单。
潘良脸上似享受又似痛苦的表情让吴唯仁和张天一看得莫名其妙。两个人相视一望，同时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同样的，在酒杯一转之后，透明的酒液中，渗出丝丝红sè。
张天一压抑住自己想品尝一口的yù望，手里的酒杯又放回到评定席台面上，静置了一会儿，那隐隐的细丝，竟相互交错勾连，形成了一朵单线条简笔玫瑰的样子。
“这个……”张天一震惊地看着那杯酒，一张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张天一和潘良各发各的呆，吴唯仁干脆一仰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三位评委神情迥异的表现，大厅中的观众们更好奇了。全都伸长了脖子等待最后的结果。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在继续，三位评委却都皱着眉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这场到底谁赢了？”老六挠了挠头，眼光从三个评委的脸上一一扫过去。
“这仨评委怎么了？”琳达也撅起了小嘴：“同时得了老年痴呆症？这么久了也不出个结果，晾我们吗？”
“我说胡妹，你的预感到底准不准啊？看这三位评委的样子，天亮前是没结果出来了。我还不如相信你。”连卞福也忍不住吐槽。
“陈亮赢了。”白蕊突然淡淡地说：“你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真真转头看了白蕊一眼：“没有人公布结果。”
“从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里，我就能看出来。”白蕊很自然地说：“他们三个刚才在喝那个人调出来的酒时，并没像现在这样发呆啊。”
吴唯仁最先恢复了正常，心里多少带了些遗憾。这场比赛到了现在，结果已然确定，虽然在整个三场的比赛中，姜逸没有输，但在这最后一场比赛上，即使是他存心偏袒，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局，姜逸的确输了。
“你们两位怎么看？”吴唯仁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他并不是专家，他希望其他的两位专业人员可以推翻他心里的判断。
“返璞归真，匠心独具。口感无以伦比，回味绵绵悠长……”潘良轻轻叹了一口气：“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的确是极品中的极品。”张天一陶醉地说：“有此酒镇店，留步俱乐部必定一飞冲天。”
“我也尝尝。”姜逸走到评定席前，端起一杯“真爱真真”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完，脸sè逐渐变得苍白。
“老弟。”吴唯仁担心地看着姜逸。他最了解这个人，这个人把他全部的热情都献给了调酒，而“黄金至尊”就是他全部心血的凝结，像是他的子女一样。现在，突然让他接受这世上还有比他的“黄金至尊”更好的酒，这打击，实在太大。
“没事。”姜逸勉强笑了笑：“我输了。”
陈亮在姜逸走到评定席的时候，也走了过来。他端起的，是“黄金至尊”的酒杯。姜逸是他从小的偶像，姜逸的心血结晶，他当然不会有丝毫轻视。
“这一局，也算平如何？”陈亮说这话既不是装B也不是侮辱，他是真心觉得姜逸的“黄金至尊”有它独特的魅力。在最大限度提升名酒口感上，即使是他的“真爱真真”也有所不如。
“不！这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姜逸一只手捂着胃部，微微弯下了腰。
“姜老师身体不舒服？”陈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真真。
真真有一种本事，可以看出人体哪个部分出了毛病。当初看出老六的暗伤就是明证。
“他的胃已经快烂掉了。”真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可能是喝酒喝太多。刚才又喝了一杯你调的酒。不过，就算他滴酒不沾，胃烂的这么厉害，也活不了多久了。”
“有救没有啊？”如果可以，陈亮不希望姜逸死。在调酒的技巧方面，姜逸仍然是他难求的老师。
“这个你问我啊？”自从知道了陈亮的心意，真真时不时的在陈亮面前就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盘古大神给你那么多灵药种子，给你那么多仙酒配方，你自己都不看的吗？”
“嘿嘿。”陈亮jiān笑了一下：“我不是有你嘛，干嘛还要自己费脑子去记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东西……”
“你倒是会偷懒。”真真也被他逗笑了：“如果你想救他，当然能治好咯。编号315的配方，你配好了酒给他喝一杯咯。”
“姜老师，没事吧？”陈亮暗暗记下真真说的编号，决定在比赛结束之后，去空间找找配这种酒的灵药，先治好姜逸的病再说。
“我没事。”姜逸含笑摆了摆手。他对陈亮这个小伙子的印象不错，胜不骄败不馁，有礼有节，对调酒的执着和坚持，并不弱于他，将来在调酒这一行上的成就不可限量。人都有爱才之心，姜逸也不例外。
“你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姜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真爱真真。”
“真爱真真？真爱真真……”姜逸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能不能告诉我，你点进酒中，最后化成玫瑰的，是不是石榴汁？”
“不全是。”陈亮毫不犹豫就据实以告：“是莱姆和石榴汁的混合酒，再兑上纯水，速冻而成的冰珠。”
“原来如此。”姜逸连连点头：“果然构思jīng巧。可笑我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今天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世上最美的，并不是极致的奢华，而是返璞归真的纯粹。你的境界，比我高。”
“我也只是凑巧……”
“年轻人，谦虚的过分可就是骄傲了。”姜逸面向大厅中的人们，大声说道：“虽然这三场比赛的成绩综合下来，我跟陈亮是平局。可调酒，首重境界。在境界上，我输得心服口服，所以这场比赛的胜利，归于留步俱乐部，归于陈亮。”说完，他转头看看陈亮：“我很遗憾，我没有时间再去尝试一种比你更高的境界，不过，能在有生之年喝到‘真爱真真’这杯酒，我也算值得了。”
“姜老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调酒，一起进步啊。”陈亮这一肚子鬼心眼的货又打起了姜逸的主意。
“恐怕我没有那个时间了。”姜逸人老成jīng，陈亮这话一说出口，姜逸就知道陈亮打的是什么主意。本来呢，到留步俱乐部帮他调个酒什么的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是一个只要可以调酒就满足的人。不过他的身体，已经时rì无多了。
“如果我有办法可以让姜老师以后可以继续品酒呢？”陈亮压低了声音在姜逸耳边说了几句话。说的姜逸一张脸忽红忽白，神情激动。
“好，就这么说定了。”姜逸兴奋地说：“只要我可以再品酒，来你俱乐部当个客卿调酒师又有何妨？”
“啊？”一直关注着姜逸和陈亮的吴唯仁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本来是想出一出被抢走老六的气的，没想到，现在气没出，又丢了一个老兄弟。这陈亮真是调酒师？他不是专业拐卖人口的吧？
………………
陈亮翻了个身，睡眼朦胧的在身边摸了摸，却没摸到真真的身体。
“嗯？哪去了？”陈亮睁开眼睛，狐疑地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床。
难道他昨天都是做梦？他太想真真，才会做梦都梦到抱着她睡觉？不对啊，他很清楚地记得，他赢了比赛，真真信守承诺，陪他一起睡的啊，怎么一睁开眼人就没了？
陈亮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并没做什么得罪她让她生气的事啊，就算是昨夜，他也乖得柳下惠一样，真真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醒了。”真真突然在他脑海里说话了。
“真真，这么早你干什么去了？”
“早？都下午四点了，还早？”
“对我们干夜店的人来说，下午四点当然早。”陈亮理直气壮地说。
“来空间，我有话对你说。”
“干嘛来空间？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咱们俱乐部里的人，都是你能信得过的不是吗？”陈亮有些疑惑。
“不进空间你怎么干活啊？”真真白了陈亮一眼：“仙田都要长草了，你是准备让空间荒芜下去吗？”
“啊？”陈亮惨叫：“你让我来种地？”
“种地是你自己转出来的，怪谁？既然已经转出了种田，你该种还是得种啊，你要不种地，不尽早提升空间等级，什么时候才能开启第二层万花轮？开启不了最终的万能降妖系统，我就不能摆脱器灵的身份……”真真撅起了小嘴：“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救我的事放在心上。不提醒你，你连rì记都懒得写，仙田更懒得种，别说积什么功德了。”
“天地良心，救你的事，我可是一分钟也不敢忘的。”陈亮举起了右手：“我这不是刚比赛完嘛，我答应你，明天，明天我一定把这一层的万花轮空间完善起来好不好？”
“完善空间，贡献度，勤勉值，功德，一个都不能少。”真真笑得甜甜的，让陈亮有一种又被这小妮子蒙了的感觉……
第二十章 醉翁之意
一个习惯的养成或许需要一辈子，一个观念的转变也许只需要一分钟。
琳达的转变，连一秒钟都不需要。
每次面对琳达，陈亮总悲催地感觉自己老了。他自诩还算灵活的脑筋总跟不上琳达极具跳跃xìng的思维，所以，在经历震惊、震惊、震惊之后，对琳达的各种古怪念头，陈亮就只剩下了麻木。
“哦，你要回学校，很好。”陈亮觉得自己的笑容简直可以用慈祥来形容了：“我让胡妹帮你收拾收拾东西？要不要让卞福送你回去？”
“谢谢，不需要，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呃……”陈亮被琳达平静的语气吓到了。从他认识这丫头，就没听见过她有一句话不是咋咋呼呼喊出来的。今儿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帮我谢谢真真姐，谢谢她对我的照顾。好了，再见。”琳达冲陈亮挥挥手，转身向大门走去，连头也没回一下。
“等等。”真真手里还拿着一柄小小的花锄，就从空间里冲了出来，喊住了正要离开的琳达。
“真真姐，我要回学校了。再见。”琳达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先别走。”真真把琳达拉了回来。
“你怎么不留她？”真真一手抓着琳达的手腕，一面瞪了陈亮一眼。
“她去上学是好事，我留她干什么？留下来给俱乐部当童工？”陈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泡妞宝典第一卷是什么？”
“闻香识女人……”听到真真的问题，陈亮下意识地做出了回答，之后，却猛然反应过来：“琳达也算女人？她还是孩子好不好？”
“从刚出生的女婴儿，到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都是女人。难道你看泡妞宝典，就为了学习怎么泡妞？”真真的语气中有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那个……看了泡妞宝典不泡妞，那不是和入宝山而空手回一样的无趣吗？”
“境界，境界你懂不懂？泡妞的最高境界，是了解女人的心理，体谅女人的难处，尊重女人的选择，安慰和解决女人的委屈，让女人信任你，依赖你，懂？”
“照你这么说，看泡妞宝典我就为了做一妇女之友吗？”陈亮瞪大了眼睛。要真这样，月老写出这东西来可真够坑爹的，纯粹一标题党嘛。
“无论你是不是想做妇女之友，但你身为一个男人，说了的话不算数，就是把泡妞宝典倒背如流，也不会有女人喜欢你的。”真真耸了耸小鼻子，“哼”了一声。
“这都什么跟什么？琳达要回学校，怎么又扯上我说话算不算数上？”陈亮一个头三个大。他决定今天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好好看一看泡妞宝典，女人的心，也太难搞了吧？简直就是火星人。
“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帮琳达出气？”
“啊？哦。我没忘这事，可是小姑nǎinǎi，你也知道，从开业到今天，满打满算还不到六天的时间，这几天我有多忙，你也不是不知道……”
“嗯。”真真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这几天也实在是够陈亮累的。每天凌晨三点以后才能休息，第二天中午就要起床，还又开业比赛的，一大堆劳心劳力的事，他毕竟还是凡人之体，这样辛苦，也实在难为他了。
“姜老师来了你就能轻松点了，实在不行，就再找一个调酒师吧。”女人心疼起自己的男人来，原则什么的也都是浮云。
“我来了谁能轻松点了？”姜逸大笑着走了过来：“我回去想了想，陈亮你小子早就挖好了坑想让我来给你卖力的是不是？”
“姜老师言重了，我哪儿敢。”陈亮忙迎了出来：“我从小就崇拜姜老师，哪能真的让您来当俱乐部的调酒师，来给我这俱乐部当个顾问，我这小地方就能身价百倍。”
“算了，你也别跟我来这虚的，我也不是能闲得住的人，真能把我的胃病治好了，能在你这样火爆的俱乐部里当调酒师，也算遂我生平之愿。”姜逸笑着问：“怎么？闹矛盾，吵架了？”
“真真，你先带琳达回去。”陈亮就是再傻，现在也看明白了，敢情琳达压根就没想走，敢情她只是想让他帮她出气，你怎么想的倒是怎么说啊，不说出来，谁能猜得到那么多弯弯肠子呢？真真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女人这种动物，从婴儿到老太太，都是最麻烦最难解的谜题。
直到看着真真和琳达离开了，陈亮才对姜逸笑了笑，问：“姜老师听说过花平这个人吗？”
“你是说那个号称yín贱无敌，好sè无敌，猥琐无敌的娱乐界著名的三无敌专业评委？”
“就是他。”
“怎么？他和你有什么过结？”
“刚才那个小女孩，着了他的道，我那个真真，偏又是个好管闲事的……”
“真真？”姜逸笑了起来：“你的‘真爱真真’就来源于她？小子，有眼光，好福气。你这俱乐部里，可都是些不简单的人。”姜逸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花平这个人，风评极差，人所共知的无原则无底限，有些手段沦于下流卑鄙，可却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爹，所以横行了这么多年，rì子是越过越滋润了。你想对付他，恐怕有点难度。”
“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像这样的人，过得太滋润了，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过的不滋润呢。”陈亮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从来不会自诩救世主，也从来不标榜什么正义，只要他认为初衷是好的，目标也是好的，那过程如何，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想怎么样？”姜逸这么多年跟着吴唯仁，什么都见过了，对陈亮的话也没有多少惊奇：“栖霞区是吴老大的地盘，你要是真想翻腾翻腾，最好还是跟他打声招呼。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真该去拜访一下吴先生。”陈亮笑了，从吴唯仁手里挖来了老六和姜逸，再不去见一见栖霞区里这位名副其实的黑老大，恐怕他的生意就没有那么好做下去了。
………………
“你想去见吴唯仁？”真真把一粒剥好的葡萄送进陈亮的嘴里。
“嗯。”陈亮闭着眼睛，搂着坐在他腿上的真真的纤腰，舒服地享受着真真的温柔。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店里还有很多事，我不在，都要你来拿主意呢，我自己去可以了。”陈亮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你抢了人家的手下，万一他恼羞成怒……”真真有点担心。她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有今天，她当初就不该一时气不过，故意改变万能降妖系统的中枢程序，要是系统正常，她又何必为陈亮的安全担忧。
“他要恼羞成怒，早就对我下手了。”陈亮捏了捏真真滑嫩的脸蛋：“能当上一个区的老大，这么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不过，我要是再不去跟他见见面，恐怕他真要恼羞成怒了。”
“那，要是遇见危险，你及时召唤我。”真真拍下他不老实的手，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我对我这条命可珍惜的很，我还没尝过你这小妖jīng的滋味，怎么也舍不得死的。”陈亮“嘿嘿”jiān笑了一声。
………………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现在你已经可以走了。”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吴唯仁还是先开口了。
陈亮这个小子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他调查过陈亮的一切经历，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这个经历很普通的年轻人，就像是突然升起的一颗明星，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似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
“我不是来道歉的，我是来说谢谢的。”陈亮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唇角又泛起他招牌式的蛮不在乎的微笑。
“谢谢？”吴唯仁的鼻子都气歪了。有这么磕碜人的吗？挖了别人的墙角，还巴巴地跑来说谢谢？
“我是来谢谢吴先生大人大量，不跟我一个小辈斤斤计较……”陈亮赶紧加上一句。凡事得有个度，太没数的人，都点背。
“嗯，这也没什么可谢的。”吴唯仁的脸sè好看了一点。要不是他看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不是池中之物，早就派人把他那俱乐部砸了，还能轮的上他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还算陈亮识相，知道自己是有意放过了他一马。
“我今天来呢，一则道谢，二来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一下吴先生。”陈亮开门见山，把来意说了出来。这世道吧，人人都很忙，没什么人有闲工夫陪你闲聊天。
“麻烦我？”吴唯仁若有所思，脸上泛起一丝神秘的笑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白sè的身影，一颗心，也因这身影的出现狂跳起来。
“我可不是那么好麻烦的。”吴唯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说。
这小子有求于他吗？很好，就是他没有什么要麻烦他的，他也会制造一些事端出来让他来找他的，想挖了他的人拍拍屁股走路？那是做梦。何况，留步俱乐部里有一个人，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的。
“她到底是谁？和葳葳有什么关系吗？怎么会那么像葳葳？她知道葳葳的下落吗？”吴唯仁的心思已经全不在陈亮的身上……
第二十一章 我也可以帮你消火
只打赔得起的赌，只吃买得起的饭。
花平显然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所以，他就要倒霉了。
从吴唯仁那里回来，俱乐部已经开始开门营业。谁也不知道陈亮和吴唯仁都商量了些什么，陈亮自己，对这个问题也讳莫如深。
“什么？你说妈咪？”真真的脸都气得铁青。陈亮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在真真看来，他简直就是贪得无厌，yù壑难填。
“你别那么大声嘛。”这可不是在空间里，这是在陈亮刚刚让真真帮他整理出来的办公室里。
“你做都做了，还怕我说？”真真冷笑：“你的理想就是这样的俱乐部？妈咪入场，你的俱乐部和其他俱乐部还有什么差别？”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妈咪入场了？我只是说，借了几个妈咪过来转一下场。是借的，办完事就让她们走。”
“借？只怕你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俱乐部开业短短几天，在岛城已经声名鼎沸，就今天，我还让老六回绝了好几个妈咪想要入场的请求。你现在居然跟我说要借妈咪？”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陈亮使劲搂住真真的腰：“不是要为了你积功德嘛。不是你想帮琳达出气嘛，不是你要教训那个花平嘛。”
“这些跟妈咪有什么关系？”
真真扭了扭腰，挣扎了一下，却让陈亮身体一僵，咽了一口口水，把嘴唇凑到真真的耳边，沙哑着声音说：“小妖jīng，想让我继续当君子你就别乱动，别勾引我，别挑战我的意志力。”
“谁叫你动手动脚了?”真真眼珠一转，悄悄抬起穿着五分高跟鞋的小脚，不轻不重地踩在陈亮的脚上。其实吧，她心里爱极了陈亮对她的痴缠，真要重重地踩他，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哎呦。你要谋杀亲夫啊？”陈亮猝不及防，松开搂着真真小腰的手，抱着自己的小腿叫了起来。
“别装了。”真真撇了撇小嘴：“我要是真用力，你那脚早掉下来了。跟我说清楚妈咪的事。”
“妈咪啊……”陈亮拖着长腔：“那是山人设下的擒狼妙计，你就和琳达一起，等着看好戏吧。”
“呸。瞧你那得意劲儿。”见陈亮的确没有别的想法，真真也转怒为喜，喃喃地说：“我最讨厌不拿女人当人的人了。”
“我也没拿你当人。”陈亮又涎着脸凑了上来，看见真真脸sè变了，忙说：“我拿你当我的心肝宝贝行不行？”
“就知道耍贫。”真真白了陈亮一眼：“外面姜先生忙的一塌糊涂的，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我腻？还不快去帮忙？”
“让我亲亲，亲一个我就去帮忙。”陈亮把真真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向她的小嘴上吻去。
门，被轻轻推开了。白蕊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对激情拥吻的恋人，竟仍然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池水，波澜不惊。
“真真，好真真……”被灼热烧晕了头的陈亮一点也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在真真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忍不住了，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别让我再等了……”
陈亮刚想把闭着眼睛全身发颤的真真抱起来，突然就觉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气，从头顶的百会穴灌了下来，顺着脊柱一路向下，直冷到脚底。全身沸腾的热血，燃烧的yù望，都被这股冷气猛然冻住，他愕然抬头，正看见白蕊站在门口，还没放下的右手食指上，还有隐隐的白sè寒芒闪动。
“我也可以救你。”白蕊轻轻地说：“你身上的火气，我都已经帮你消除了……”
………………
“咱们老大这是怎么了？”卞福端着空托盘，走到吧台前，拽了拽等着拿酒的曹构，轻声说：“从办公室出来，就黑着一张锅底脸，你看他傻愣愣的样子，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真真姑娘……”卞福猥琐地笑着。
“真真姑娘的坏话你也敢说？小心她扯掉你的翅膀，让你变成灰老鼠。”曹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地低低的声音说：“咱们老大，那还是个雏儿呢，真真姑娘，也是完璧之身。”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小子……”卞福把头更低下了一些。
“少胡说八道了你。”曹构挺了挺胸膛：“我们花草之妖，虽然先天条件要差一些，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真真姑娘双眉紧蹙，神聚气清，双颊粉而不艳，行动轻而不妖，明明就是个处子。”
“那老大呢？你从哪里看出老大也是……”看外表识别处子的方法卞福也曾听说过，但好像是只限于看女人，男人也看得出来，曹构也真够妖孽的。
“老大？”曹构清秀的女人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你看他满脸青chūn美丽疙瘩豆还看不出来？天天一付yù求不满的衰样，看见真真姑娘那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有道理。”卞福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曹构的脸：“你看你这脸光滑的，比一些女人的脸蛋都嫩，想来是心满意足，yīn阳调和了。”
“去死，哥纯洁的很，哪像你？一看就是少女杀手，花丛浪蝶。”曹构正说话，一眼看见白蕊从楼上走下来，顿时看直了眼睛。连吧台上的酒也忘了端。
“你说白蕊到底是什么来头？”卞福的目光也随着曹构的眼神转到了白蕊的身上：“我怎么看不透她到底是只什么妖呢？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人，没有妖体，可是，她明明是只妖啊。”卞福一边喃喃地说，一边狠狠地给了曹构一拳。
“就算她是妖，也是神妖，仙妖，至尊妖……”曹构魂不守舍地说。
………………
五月七rì，是岛城媚美眉大赛的决赛rì。
这一天，岛城体育馆里人山人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岛城的四面八方汇集到这一个地方，为自己心目中的冠军呐喊助威。
看着拥挤的人群，花平的心里一阵舒畅。
他最喜欢这样的场合，这种环境。人越多，他的话越多，话越多，他的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看着那些美丽的女孩子，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哭，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笑，花平就会有一种类似高cháo的快感。
“年轻真好，青chūn无敌啊。”想着一会儿即将出场的十位美女半裸的**，花平的心里起了一阵涟漪，心里最yīn暗的一处角落，也忍不住兴奋地悸动起来。
“花老师。您是花老师吧？”
花平抬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白sè休闲装，带着墨镜的年轻男人向他走了过来。那男人穿着打扮并不张扬，但却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一举一动之间，派头十足。
“你是？”花平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他应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样的男人，是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类型，如果他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敝姓陈，陈亮，留步俱乐部的老板。”陈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花平。
“陈亮？”这个名字，花平并不陌生。事实上，在最近的一周里，这个名字在岛城那可是名动一方。其震撼程度，绝不下于任何一位知名影星。身为娱乐界的一员，花平对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熟悉已极。
“久仰久仰。”花平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对这样的年轻才俊，花平一向的原则就是交好。对于有钱的人，花平从心里羡慕，他虽然有一个有权有地位的老爹，却像大多数**一样，被勒令低调节约，要不是他当这个娱乐评委挣点外快，只凭老爷子给的那点生活费，连他三天的生活都维持不了。
“陈老板对这样的选秀活动也有兴趣？”花平笑吟吟地问。
“哦，本来也没什么兴趣。昨天跟吴唯仁吴先生打了个赌，看看我跟他看美女的眼光谁更独到一些，正好今天我没事，就来现场给我看好的美女捧一捧场咯。”陈亮漫不经心地说。
“哦？陈老板看好的是哪一位？”花平饶有兴趣地问。
“就是她。”陈亮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宣传海报：“这个叫美菱的小妞，倒是合我胃口。”
“美菱？”花平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个美菱的确不错，年轻，花骨朵一样的年龄，身体发育却超乎寻常的好。不过，其实和她差不多条件的还有一个更好的，叫什么来着？花平回忆了一下，对了，似乎是叫什么琳达。那琳达的身体更美，更嫩。想着那女孩纤细瘦弱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下抽搐颤抖，花平的心头一片火热。
“花老师，您是这次大赛的评委之一，透露一下呗。”陈亮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个美菱，夺冠的机会有多少？”
“吴老大看好的又是哪一个？”花平不是傻子。听陈亮的意思，他是和吴唯仁打了赌，为了赢吴唯仁准备力捧美菱了。吴唯仁是谁，花平可是清楚的很。他不是陈亮，没有招惹吴唯仁的胆量，但这个陈亮，如果出的起足够的筹码，他还是愿意帮他一下，让美菱夺冠的。毕竟，他在得到两个少女的身体时，对她也有过承诺。
承诺对他而言，是不值钱的手纸，但陈亮，却是他眼中一条咬了钩的大鱼。
第二十二章 你是处女吗
先哲说：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陈亮现在做的，就是“予”。
“这个三号，就是吴老大看中的。”陈亮指了指另外一张海报上的美女。
“三号？”提起三号，花平恍然大悟。他本来还在疑惑呢，这个三号身材一般，相貌平平，怎么就能杀进决赛的，原来背后有吴老大的支持。只是他早看这个三号狂的没边，真能借着陈亮的手打压她一下，也是一件痛快的事。
“怎么样？花老师看谁夺冠的希望更大一些？”陈亮似笑非笑地问。
“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下二位的赌注呢？”花平一边笑着，一边装做不经意地看了看手表。
“花老师很忙吧？决赛就要开始了，我也不多耽误花老师的时间，话，我就挑明了说。”陈亮多上道的一个人，一看花平那表情，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赌注就是我那俱乐部三成的股份。”陈亮潇洒地弹了弹衣袖：“花老师肯帮忙的话，我愿意拿出一成的股份来作为报答。”
“留步俱乐部一成的股份？”花平在心里算了一本帐。留步俱乐部开业以来，一周内天天爆满，那可是rì进斗金的好生意。虽然他没有经营俱乐部的经验，但他可有去俱乐部消费的经验，他大约估摸了一下，这一成的股份，恐怕就要比他做评委拿到的那点报酬多出十倍不止。
“这生意值得一做。”花平暗暗思忖。不过他还有些疑虑。空口无凭，他可不是傻瓜，不可能只凭陈亮一句话就答应做这件可能让他声名扫地的事情。
“陈老板开玩笑吧？为了捧一个妞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而且，陈老板之前应该不认识美菱吧？”
“看来花老师还是有点不信任我啊。”陈亮打着哈哈：“这次比赛的决赛评委，除了花老师之外，还有三位。也许那三位中有人愿意相信我。”
“陈老板既然这么坦诚，我也不拐弯抹角说话了。我对陈老板一向只是神交，了解还不够深。陈老板这筹码太大，恐怕没有谁敢轻易吃下去吧？空口无凭，立字为据。陈老板不会连这么点小准备都没有吧？”
“当然当然。”陈亮也知道花平能在娱乐界这块地上混得如鱼得水，自然不可能全凭的是运气或者是他老爷子的权势。不拿出点真东西来，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花老师总有信得过得律师朋友吧？”陈亮微笑：“那就请花老师给你的律师朋友打个电话。请他去一趟我的俱乐部。那边有人拿着我的委托书，代替我按照程序跟他签一个协议书。你看怎么样？”
“好，不过我还是想再问一次。陈老板和吴老大的这场豪赌，只是为了捧红两个妞吗？”
“告诉你也没什么。美菱，我的确不认识。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吴老大之间有点小误会。他想要我的三成股份作为补偿。而我，却舍不得把自己的心血就这么送出去。这场赌，不过是临时起意。我也不是一定要捧美菱，我只是不想让三号赢。”
“原来是这样。”花平点了点头。陈亮从吴唯仁那里挖走了两员大将。这事在岛城传得沸沸扬扬。陈亮这番话验证了花平之前的猜测。这件事，本来也不过是陈亮和吴唯仁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博弈方式，决赛中谁胜出并不是最终目的。他们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俱乐部之争。
“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钟头。”陈亮看了看手表：“花老师如果相信了我的话，那就请快一些准备吧。”
………………
赛台上，十位少女亭亭玉立。
前面的比赛都结束了，现在剩下的环节，就只有最终评定了。
陈亮坐在贵宾席上，他身边，赫然坐着吴唯仁。
“你就确定美菱一定能赢？”吴唯仁点着了一支烟：“你是不是也打点了其他评委？”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陈亮笑了。他做事要么做绝，要么不做。既然想让美菱得这个第一，那就不会有任何发生意外的可能。
“你费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给一个女孩出气？”吴唯仁好奇地看着陈亮：“那女孩是你什么人？”
“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人。”陈亮苦笑。他哪里是为了琳达，他是为了真真才费这么多气力的。他苦啊，现在这rì子过的是忒苦了。本来俱乐部的工作就黑白颠倒，让人很疲惫了，偏真真拿定了主意不给他。弄得他心里没着没落的。你说抱着她睡吧？那邪火噌噌的，烧得他整宿合不拢眼。不抱着她？那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想得不行，照样一宿睡不着。要不赶紧把那要命的贡献度凑够三万，他怕他等不到真真分身回归本体，就要英年早逝了。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一点比我强，好，你很好。”吴唯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这一次，多亏了吴先生您了。”陈亮带着一丝邪笑：“这边尘埃落定。接下来的戏，还要吴先生配合我来演。”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吴唯仁点了点头：“你的承诺不要忘了。我不要你的股份，可是，我那张终身会员至尊金卡你可得给我送来。”
“绝对少不了您的金卡。”陈亮笑着，心里却有些疑惑。吴唯仁对他的金卡兴趣很大。为什么？俱乐部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吗？老六和姜逸只是暂时作为他员工留在俱乐部，并不会因此影响他们和吴唯仁的关系。吴唯仁显然不是对他们两个有兴趣。那么，吸引吴唯仁屈尊到他的小俱乐部里来的，还会是谁呢？
………………
“现在，请评委向各位选手提问。”大赛主持人的声音回荡在体育馆中。
听到这句话，花平的身体轻轻一颤。
他已经从律师那里确认了陈亮说的那些话。现在，只要他在提问问题上做点手脚，留步俱乐部一成的股份就是他的了。想到即将滚滚而来的数不清的金钱，花平的手已有些微微发抖。
第一次，花平在有机会肆无忌惮看美女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前面几个评委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选手们也都答的得心应手。终于，轮到花平提问了。从开始提问第一位选手的时候开始，花平就在搜索枯肠，想找到一个无论怎么回答都不讨好的问题，难住三号。
直到问到三号前一秒钟，花平才把这个问题确定了下来。
“请问三号选手。”从回荡在体育馆场的音响里，花平自己都听出了自己语气中的邪恶：“你对处女和贞cāo的看法是什么？有人说，现在这个年代，应该打破国人贞cāo观的桎梏，你怎么看？”
他这个问题问出来，就连陈亮都忍不住喊了声“人才”。
这问题提得太刁钻了。无论怎么回答都很容易被抓住痛脚。
“贞……贞cāo？”三号选手一下子懵了。茫然地看了看花平，半天才回答说：“我认为，贞cāo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应该珍惜。”
“哦？那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请问三号选手，你结婚了吗？你还是处女吗？”
花平这个问题已经涉及了**问题，他的这句话一问出来，三号的支持者们“嘘”声四起，有些情绪激动的，已经在台下喊了起来。
“好，这个问题，三号选手可以不回答。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听到台下的喧哗，花平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这些自以为在维护偶像尊严的所谓粉丝们，他们一点也没有认识到，他们过激的行为，是把他们的偶像埋葬的坟墓。
接下来，比赛继续。花平的那个尖锐的问题，也被人们当成了一个小小的不和谐的插曲。只是在最后评委给每个选手打分的时候，花平又做出了一个让大家更震惊的举动。在三号的评分牌上，他赫然给出了一个全场最低分，0分。这一下，群情激动，有些观众，竟要向台上挤过来。
“对于这个分数，我想解释一下。”花平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神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地说：“也许有人会怀疑我的评分有什么黑幕。但是我要大声说，没有。我为什么会给三号选手0分，那是因为，我看到，大家都已经脱离了正确的审美观，走上了一个危险的误区。”
花平顿了顿，接着说：“什么才是美？真实才是美？虚伪的美，会蒙蔽我们的视线，会让我们变的美丑不分，黑白混淆。三号选手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说贞cāo是最宝贵的，可她却没有勇气回答我下一个问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虚伪。这说明表里不一。我们这次大赛的目的，旨在寻找岛城最美最可爱的人，我认为，所有表里不一的美，都是虚伪的美，而虚伪的美，根本就不配称为美。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的评分一经给出，除非取消我的评委资格，我绝不会改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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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挖个坑等他跳
幸福不是一种状态，而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花平现在就感觉很幸福。成为大家的焦点，就是他的幸福。
作为知名职业娱乐评委。花平知道他的“三无敌”绰号，甚至因此洋洋自得，沾沾自喜。“三无敌”对他而言不是侮辱而是荣光，事实证明，自从他有了这个业界闻名的绰号，找他来当评委的，比之前他默默无闻的时候多了何止十倍。
博出名，博上位，重点在于博，重点在于结果，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无论你招来多少人骂，那也都是一种成功。
扔过来的是烂菜叶子臭鸡蛋还是鲜花美酒有区别吗？除了味道差了点，从实用价值上来说，恐怕前者更具有实际意义。
“这个人也是个狠角sè。”吴唯仁看着台上一脸凛然的花平，微微点了点头。
“无耻，可以。但是，人不能没有底限。”陈亮漠然地说。
“你所谓的底限，也并不是道德的准绳，世间的真理。”吴唯仁嘲讽地看着陈亮。
“是或者不是并不重要。”陈亮坏坏地一笑：“重要的是，我愿意。”
“你想要看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吴唯仁很好奇。这个看上去天然无害的家伙，心到底有多狠？
“我很善良的。只要他身败名裂，滚出岛城，再也做不成任何评委，也就马马虎虎满意了。”
“呵呵。”吴唯仁笑了起来：“对于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博出名的人来说，这么做，无异于杀了他。”
“吴先生太悲天悯人了。像这样的人，倒下去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站起来，就真让你拿机关枪扫shè，恐怕那速度都跟不上。这么庞大的群体中，少他一个不算少，就算是给后来者让一个位置吧。”陈亮很耍酷地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
花平还是第一次来留步俱乐部。
虽然出入各种俱乐部对花平来说司空见惯。但像留步俱乐部这么豪华高档的，他也并没见过几家。想到他突然拥有了这样一家俱乐部十分之一的股份，花平还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美菱最强有力的对手三号，在他的努力下倒了下去。也许是美菱的运气特别好，其他的几位评委，有意无意，给她的分数都不低。当大赛的尾声，美菱站在冠军台上的时候，花平甚至看见了她投过来的狂喜感激的眼神。
“也许可以多享受几次那小妮子。”花平在心里想着。
“花老师。这份文件，是王律师检查过的。只要你签了字，这间俱乐部一成的股份就是你的了。”陈亮把一份文件扔在了花平面前的茶几上。
花平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他的律师，王律师冲他点了点头：“我现在就签字。”
花平的手有些发抖。他拿出笔，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现在，我们就是合伙人了。”陈亮把文件拿起来，随手交给了站在他身后的胡妹：“既然是合伙人，那也算自己人了，既然利益相同，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说我的想法。”
“去，把那几个妈咪给我叫进来。”陈亮对胡妹使了个眼sè。
“是，老板。”胡妹拿着文件走了出去，一会儿工夫，几个穿着大堂经理制服的妈咪鱼贯走进了包间。
“这几个妈咪，花老师认识吗？”陈亮微笑。
花平本是出入欢场的常客，岛城的妈咪，倒还真认识不少。在进来的这几个妈咪中，也有几个是他的熟识。都是些只出入于一流夜店，手下有几个红牌小姐的大牌妈咪。
“陈老板的意思是……”
“我这场子虽然开张没多久，可我却想把它打造成岛城第一的俱乐部。这些妈咪，都是想来我这里入场子的。”
“这些妈咪手底下的小姐可都是咱们岛城的红牌啊。”花平猥琐地笑着：“陈老板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红火的。”
“就是为小姐的事，我才有心想请花老师再帮一个忙。”陈亮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缓缓地说：“我想找一些全新面孔的小姐。让这些妈咪领了去好好调教。”
“全新的小姐？”花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不错。既然要打造第一流的俱乐部，我就不想弄那些太低级的东西。在我这儿当小姐的，怎么也得是个什么选秀大赛的入围选手什么的吧？”陈亮邪气地笑着：“你看我这里，公主少爷都是什么样的人材？真弄几个不入流的小姐来，还不让人笑话吗？”
“这事恐怕有难度。”花平沉吟了一下：“几个入围的也罢了，多给点钱就能搞定。十强里的……”花平从一进俱乐部就注意到了真真、白蕊、胡妹、卞福、曹构等人。作为一个职业娱乐评委，花平的眼光是很毒的。就这几位，无论男女，任何一个出去，绝对就是随便一个选秀大赛的无可争议的冠军人选。想找出能和这几位相媲美的小姐，真心很难。
“花老师也没有办法吗？”陈亮皱了皱眉头：“我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小姐入场，我这间俱乐部的利润，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翻三倍……”
“三倍？”花平的心头一紧。这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他以后不做这个娱乐评委，也可以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这样吧。花老师可以慢慢地联系那些妞们，但有一个，花老师务必给我弄来。美菱，这次比赛的冠军。”陈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她就得对得起我花的这些钱。”
“美菱？”花平的眼睛亮了一下。别人，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这个美菱，他还是有办法让她屈服的。
“别人不好说，至于美菱，陈老板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把她带来，交给你这里的妈咪们调教。”花平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地保证着。
………………
从留步俱乐部出来，花平直接回了家。今天的事太突然，他需要好好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一想。
事实再一次验证了一个真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也不过就是胆大了一回，现在就成了一家俱乐部的股东。
人生真像一出戏。花平愣愣地看着书桌上黑着屏幕的电脑。暗暗地感叹。
“就这么让他走了？”真真坐在陈亮的怀里，用牙签叉起一小块柚子，送进陈亮的嘴里。
“他还会回来的。”陈亮享受地闭上眼睛：“你放心。现在的花平就像是打不死的灰太狼。你不让他回来，他也会上赶着往我们这里跑的。”
“你不会真的拿俱乐部一成的股份跟他做什么交易吧？”真真有点担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惩治一个小人，太不值得了。
“你老公像是那么傻的人？”陈亮睁大了眼睛：“太看不起我了，太打击我了。不行，你得补偿我。”
“少来。”真真忙从他怀里跳起来：“我答应了琳达，今天陪她说一晚上的话。我要过去了。你也早休息吧。”
“什么？你去陪她？那谁来陪我？”陈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要是睡不着，就去把你的rì记补上，或者去空间把你那地收拾收拾，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研究研究配方或者宝典嘛。”真真一边笑着，一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小妖jīng，迟早有一天，爷把你吊起来打屁股。”陈亮狠狠地自语着……
………………
吴唯仁的别墅里，除了他，还坐着另外一个人——老六。
“干得不错。”吴唯仁轻轻敲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六子，你回去吧，你的任务完成了。”
“哦。”老六憨憨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想往外走的时候，又顿了下来：“吴老板，你跟我大哥这是想干什么啊？我今天做的事，会不会给我大哥惹麻烦？”
“你这个憨货。”吴唯仁笑骂：“白亏了我赏识了你这么多年，才几天你就把忠心都转到那个小子身上去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倒想知道知道。”
“大哥？”老六挠了挠头：“好像也没给我什么好处，就是真真每天给我喝一杯酒，说是大哥给我治暗伤的。我喝了几天，身体好像真的轻快了很多，原来总疼的关节也都不疼了……”
“哦。”吴唯仁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就把心放狗肚子里去吧。你那大哥鬼jīng的很，我让你做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不会给他惹什么麻烦的。”
“那我就回去睡觉了。”老六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治暗伤？”吴唯仁自言自语地说：“老六的暗伤他能给治好，难道我那老兄弟的胃病，他也真能治好不成？他是有仙丹，还是有灵药呢？这个陈亮，还真神秘得很呢……”
“这几天，我真正感受到了身为神使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神妖，终于现身了。只是现在，她还只是个心地纯洁的孩子。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正义，神使陈亮，在努力。”陈亮把火箭队的台词都用上了，终于凑完了这几天的rì记。看着面前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厚厚的书册，陈亮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真搞不懂，为什么就连创世神，也会弄这么个让人蛋疼的工作rì记来衡量所谓的贡献值。
“人还真是神造的。”陈亮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第二十四章 逼良为娼
只有在黑sè帷幕的衬托下，sè彩，才会显得更斑驳美丽。
花平打开电脑，鼠标轻点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夹，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现出一具白花花的女体。
谁也不知道，花平还有这么一个嗜好。凡是用身体跟他交易过的女人，他都会用摄像头记录下女人美好的**，以留作他最隐晦的纪念。
一个，两个，三个……
花平自己也没数过这样的视频录像到底有多少。从不在文件上留备注名的他只能一个一个点开，再一个个关闭，来寻找他要找的，美菱的录像。
一个又一个或还有些印象，或已经完全陌生了的女人的**在花平眼前掠过，当他的手指已有些酸痛的时候，在那些没穿衣服的女人中，他终于找到了美菱。美菱**的身体半侧着躺在床上，脸上是迷惘，狂乱甚至有些痛苦的神情。
花平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找到了美菱的电话，按下了呼叫键。
“喂，美菱，明天早上十点，上次那家酒店老地方，你来一趟。对，你一个人。”花平挂了电话，眼睛愣愣地盯着电脑上的裸女大约三分钟。突然关了电脑。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浓重了黑暗中。
………………
被真真不幸言中。今夜的陈亮，注定无眠。
从房间的床上到空间的酒塔里，陈亮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次。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失眠了。
从莫名其妙当了这个神使，到现在俱乐部走上了正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陈亮的神经和身体都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几乎没有时间真正静下来想一想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匪夷所思的事。
而今天，正是一个他需要的，安静的夜。
人，果然是最容易被环境改变的生物。陈亮反思一下自己，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在他只是那个一文不名的打工仔时，他最大的梦想是拥有一家自己的酒吧。那个时候的他以为，有了这样的酒吧，他就能幸福。可现在，酒吧也有了，他却又有了新的希望，新的追求。
或许，在他得到真真之后，就会真的满足了吧？那时候，幸福就会如约而至。陈亮心里这样想着。要是还有其他的奢望，那他可真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了。可是真真，真真和他真的有结果吗？
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泡妞宝典。陈亮翻开了第一页。古老的泛黄的书页上，隐隐还留着淡淡的墨香，陈亮一个字一个字耐心地看下去，却见在第一卷三个大字下，写着五个小一些的字——闻香识女人。
其实这宝典，陈亮并不是第一次看，但之前看这书的时候，他总静不下心来。而现在，他必须静下心来认真研究一下这本书。如果，这所谓的宝典，真能解决神妖白蕊的问题。
真真第一次跟陈亮交代他的任务的时候，陈亮的心里并没有排斥泡神妖，炼化神血这个任务。相反，他对这个有趣的任务还满怀着期待。直到他发现，他爱上真真。
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这一段时间，他极力躲开白蕊。极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矛盾的问题。可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他逃不开。
这个矛盾是否真的无解？陈亮的思绪从宝典上转开了。
要真真，就必须帮她解除器灵的身份。还要取得三位创世神大老板的首肯。要取得三位大老板的首肯，前提条件之一就是完成神血炼化任务，而要完成神血炼化，就必须让白蕊爱上他。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欺骗白蕊的感情，让白蕊爱上了他，真真能不能接受？他自己能不能接受？
白蕊很美。空灵，纯洁，我见犹怜。换了从前的陈亮，这样的女人，没有任务，没有宝典，他也会想办法追上一追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必须要顾及真真的情绪。陈亮突然想起一首歌里的歌词“她比你先到”。
“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陈亮喃喃地说着，开始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那本宝典。识女人啊识女人，真真是女人，白蕊也是女人。把她们两个都摸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是不是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要是古代就好了。”陈亮叹了口气：“那我就可以把她们两个小美人都收了……”
“你要把什么都收了？”陈亮正意yín，真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张小脸似喜似嗔地看着他。
“啊？那个，我说我正准备把菜园子里的药收了……”陈亮赶紧把泡妞宝典扔到一边，站起来，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说：“真真宝贝，你回来了，现在可以陪我了吧？”
“你不是说要去收药？”真真也不知是不是看透了陈亮的心事，巧笑嫣然地说：“正好，给老六和姜先生配的酒也快没了，你就去配一些出来呗。”
“这个时候？现在？”陈亮yù哭无泪。哪有人凌晨四点配什么药酒的？这小妖jīng，是不是故意整他啊……
………………
海蓝天酒店1208号房。
酒店的房间隐蔽xìng总是特别的强。
一道暗红sè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面当空的艳阳，使得整个房间里，如同黄昏一样昏暗。
花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研究艺术品一样，带着变态的满足，看着美菱脸上的绝望和恐惧。
“你到底想怎么样？”美菱把手里的照片扔在了地上，站起身来，冲着花平尖声喊着。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给你指一条发大财出大名的路。美菱，你不是想要钱，想出名吗？”花平冷笑着。这个女孩很虚荣，虚荣的可以出卖自己出卖朋友，既然把身体出卖给他是卖，卖给更多的人，也是卖。完全没必要装出这付受伤被侮辱的神情。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也拿了选秀大赛的冠军，我们今后没必要再有交集了，否则，对你对我，都不好。”美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瞥着地上那些让她看了无地自容的照片，好像在看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留步俱乐部你听说过没有？”花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美菱的裸。照。yín笑着：“你能拿这个冠军，最应该感谢的是留步俱乐部的老板陈亮。要不是他花大价钱捧你，你以为就凭你，能拿这个冠军？”
“陈亮？”美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捧她当冠军？他有什么目的？也是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吗？
美菱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信任。在她看来，男人都是狼，只有大小之分，没有善恶之别。
“你有福了。”花平冷笑：“陈老板看上了你，让你去他的俱乐部做头牌。美菱，你不要不识抬举。凭留步俱乐部现在在岛城的名气，那里的头牌，恐怕是会红透岛城的。到时候，你钱也有了，名也有了。如果能被陈老板看上，你再用点心，把他伺候好了，说不定你还能混个情妇当当，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我不**。”美菱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怎么是鸡呢？看你说的。”花平把手指放在美菱裸。照的重点部位，狠狠地点了一下：“人家陈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只是去做个陪酒小姐，跟鸡是不一样的。”
“花老师，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美菱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也只是个孩子。虽然她出卖过自己也出卖过同学，但让她去俱乐部坐台，她还是害怕，还是做不到。
“哭什么哭？”花平不耐烦起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说美菱。你要是不去坐这个台，我可要把你这些诱人的照片发到你学校和你父母手里去了。到时候，你别怪花老师狠心，不疼你。”花平扔开手里的照片，一把把美菱拉进了怀里。一只手探进她的上衣内，在她发育得很好的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不要，求求你不要。”美菱哭得更大声，她好后悔，如果当初她不是鬼迷心窍出卖了琳达和自己，如果她压根就没去参加什么选秀大赛。她此时还在纯净的校园中，和同学们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要什么？”花平yín笑着撕开美菱的上衣：“小美人，只要你乖乖地听话，这些照片，绝对不会有一张传出去。可要是你不听话……”花平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把哭成泪人儿似的美菱扔到了床上，粗暴地扑了上去。
………………
陈亮睁着一双熊猫眼，坐在板桌前看着窗台上一盆仙人球jiān笑着。那模样很有些神经兮兮。
“傻了？”真真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一晚没睡，让你睡一会，干嘛还非要这么早来办公室上班？”
“我在等好戏开场啊。”陈亮把眼神转到真真身上：“你说，我替琳达报了仇，能给我加上多少贡献值？”
“报仇？”真真摇了摇头：“报仇是不会给你加贡献度的。不过，你为民除害，倒是一个不小的功劳。”
“不小是多少？”
“不小啊，也就差不多能让你开启第二层万花轮呗。”真真甜笑着。
“第二层万花轮里都有什么？”陈亮好奇地问：“不会是还要我去转吧？我的运气可不好，再转出什么垃圾玩意来，我就更可怜了。”
“当然还是要你转的。”真真白了陈亮一眼：“你不用打什么主意，万花轮是不能作弊的，就算我想给你最好的东西，我也做不到。”
“真TM坑人啊。”陈亮大叫：“这是谁，弄出这么个折腾人的东西来的？跟我有仇啊？”
“其实，严格说起来，万能降妖系统变成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就是我。”真真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指着自己的鼻子，摇头晃脑地说。
第二十五章 迷途的羔羊
人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很难预知最后的结果。即使，你曾经设立过一个目标，也难保不会走到岔路上去。
花平带着美菱走进陈亮办公室的时候，陈亮就发现他似乎走上了一条他预先没有想到的岔路上。
“你今年多大？”陈亮看着眼前一改选秀决赛场上的浓妆艳抹，脂粉不施清纯朴素的美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人吗？是吗？
“十……十六……”美菱偷眼看了看陈亮。就是这个男人，捧红了她，又要把她带进地狱的。
“十六。”陈亮苦笑。是啊，琳达的同学，年龄应该和她差不多。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一个混蛋带她来当小姐。陈亮强压住心中的愤怒。
“你知道要来干什么吗？”
“知道。”美菱咬了咬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你，是心甘情愿的吗？”在看到美菱的那一刻，陈亮突然希望自己是错的。他希望能从美菱的嘴里说出一个拒绝的词，那样的话，他的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我……是心甘情愿的。”美菱的话彻底粉碎了陈亮心底的那一点点同情心，让他出离愤怒起来。难道出名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完全放弃自己的尊严？
“胡妹。”陈亮按下了内部电话的通话键：“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三分钟后，胡妹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你把这位美菱小姐带下去。交给妈咪，交代一下这是新来的小姐，请妈咪多多费心。”陈亮不想在多看美菱一眼，那会让他的心很难受。
“是，老板。”
“花老师办事果然爽快。”看着胡妹把美菱带了出去，陈亮才含笑看着花平：“其他的小姐，也还要花老师多多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花平得意地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对了，花老师如果方便的话，去一趟我的财务那边，给他们一个你的户头。每个月底，财务上会按照比例给你的户头上打上分红。”陈亮强行压抑住自己心底对花平的厌恶，淡淡地说。
“好，如果陈老板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花平也是察言观sè的好手。自然不会那么没有眼力劲儿。不等陈亮说话，就站了起来，自己告辞离开了陈亮的办公室。
“那个女孩，不是自愿的。”等办公室里没了外人，真真才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陈亮本心里希望真真说的是事实，却又下意识地反问。
“当然是看出来的。”真真瞪了陈亮一眼：“你们男人就是粗心。那女孩的委屈都写在眼里，偏你们就是看不出来。”
“要真是你猜测的那样，那这个女孩，还有救。”陈亮忍不住叹了口气。
………………
花平出了俱乐部，信步在黄金步行街上随意溜达着。从俱乐部大门出来，左拐，向前五十米的地方，是一个公园，这样的暑热天气里，公园里，总挤满了乘凉歇脚的行人。
花平不知为什么，突然被公园里的行人吸引住了注意力，不知不觉走到公园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他刚一坐下，就看见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花先生。劳驾跟我走一趟吧。”那男人把一只手搭在了花平的肩上，好像很亲热的样子。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花平马上jǐng觉起来。这可是光天化rì，是在岛城最繁华的黄金步行街上，难道有人敢当街绑架？
“到了地方，花先生自然就知道了。”那男人一手把花平从躺椅上拉了起来，被身体遮挡住的另一只手里，赫然拿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花先生还是跟我合作比较好，不然的话，我的枪可是很容易走火的。”
看到手枪。花平马上冷静了下来。很明显，这是一场早有准备地绑架，轻举妄动只能让事情无法控制，为今之计，他还是乖乖地听话才是最正确地选择。
两个大男人看似勾肩搭背，亲热地向步行街口走去。
………………
美菱怯怯地看着坐在她面前掏出小镜子补妆的女人。
胡妹把她带到这个女人这里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这个女人就一直在描眉画眼，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终于把小镜子和一堆杂七杂八的化妆品收回小包里。看着美菱，懒洋洋地问。
“美菱。”
“美菱？这名字太土了，得改。”那女人又拿出一包烟，用两根染了红指甲的手指，从里面夹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
不等美菱开口反对，那女人又问了一句：“你会伺候男人吗？”
“啊？”美菱一愣，一张脸瞬间雪白了起来。
“小妹妹。你应该不是个雏儿了吧？”那女人的笑声让美菱听起来浑身发冷。
“既然干了这一行。那些没用的遮羞布你就都扔了吧。还装什么纯情？把男人们伺候舒服了，你要什么就有什么。”那女人站了起来，腰肢风情地扭着，走到美菱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抬起美菱的下巴：“我叫露莎，以后就是你的妈咪了，你可以叫我露莎姐，也可以直接叫我妈咪。”
“不。”美菱的jīng神终于崩溃了。她哭喊着挣脱开那叫露莎的女人的拉扯，拼了命的像门外跑去。她不要做小姐，她要回学校，她要回去和同学们一起上学。
“抓住她。”露莎一边追，一边尖叫着。
美菱踢掉脚上穿的高跟鞋，赤着双脚，飞快地奔跑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依然奔跑不停。只要能跑到大街上，她就得救了。美菱这样在心里想着。
“美菱。别跑了。你跑不掉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让美菱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两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个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
出了步行街，花平就被押上了一辆黑sè奥迪。十几分钟后，就被带到了这栋豪华的别墅里。
别墅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看到这个人，花平才真的害怕了。
“坐。”吴唯仁指了指面前的沙发。
“吴老大，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花平很听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误会？”吴唯仁笑了：“如果让我想捧的人直接臭了名声，让我损失了留步俱乐部三成股份也算误会的话，那我们之间，的确有点小小的误会。”
“吴老大开玩笑吧？”花平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吴老大作对？”
“我也奇怪呢。你花平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给我找不痛快。”吴唯仁冷冷地笑了笑：“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都是巧合，是不是？”
“吴老大说的是什么我的确是不明白。”花平只有继续装傻。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吴唯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吴唯仁多少也要给他老爷子一点颜面。
“这份文件，花先生你不陌生吧？”吴唯仁把一份文件扔到了花平面前：“王律师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这份，就是你跟陈亮签的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明白了你们之间的交易。这一次的选秀决赛，就是你们肮脏交易的筹码。”
“王律师？”花平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跟着他五年的王律师也会背叛他。
“对敢跟我捣鬼的人，我有两条路给他选。第一，废一只手。第二，拿300万买命的钱来。一般情况下，我只给人走第一条路，不过你也不用害怕，能走这第二条路的，整个栖霞区也只有一个人，你很幸运，我必须要卖你老头子一个面子，所以，唯一一个可以走第二条路的人，就是你。”吴唯仁笑得很暧昧。
“300万？”花平倒抽了一口凉气。留步俱乐部的分红他还一分都没拿到手，难道现在就要先往外掏钱了吗？
“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考虑。到时候，给钱还是给手，你给我一个信。”吴唯仁说完这句话，那个带花平过来的男人走了过来，拖着失魂落魄的花平走了出去。
“有意思。这花平真会像陈亮小子说的那样吗？”吴唯仁喃喃地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陈亮的电话。
“人，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请到了我这里。至于他会不会钻你给他设的套，就和我没关系了。”吴唯仁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冲着话筒喊了：“你小子，也该把我的会员金卡送过来了吧？”
………………
琳达看着狼狈的美菱，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那股闷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其实想一想，美菱也和她一样，都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琳达，你怎么在这里？”美菱脑子里一片混乱。从那次琳达没能进入决赛，她就失踪了。她还曾为她的失踪自责了很久。她怎么会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突然出现？是无心？还是有意？或者，这一切根本就都是琳达的报复？
“琳达，把你同学带回你的房间吧。”真真走了过来。冲琳达鼓励地点了点头……
第二十六章 擒狼行动进行中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对花平来说，已经足够长。
花平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300万，他现在拿不出来，他也没指望自己老爷子拿300万出来换他一只手。
至于留步俱乐部那边的股份，花平更是不用想，既然王律师已经背叛了他，那他之前代表他和留步俱乐部签订的协议是不是有效，那还不一定呢。能出卖他一次，就能出卖他更多次。
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花平想了很多。他觉得，从决赛场遇见陈亮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实在都太巧合了，巧合的像是人jīng心安排的。他被陈亮耍了，这一点，毋庸置疑。输了就输了，输的原因不在陈亮，在于他自己的贪婪和对陈亮的轻视。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和陈亮，什么时候有了过结？陈亮为什么要来找他的麻烦？他又没欺他父母上他老婆，为什么陈亮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山不转水转。”花平yīn测测地想：“只要还有一条命活着，就不愁没有找回场子的那一天。”
再见到吴唯仁的时候，不等吴唯仁开口，花平就抢先说：“吴老大，我愿意拿300万出来请兄弟们喝茶。只不过我手头没有那么多，还请吴老大看在我老爷子的面上，容我缓一段时间。”
“缓一段时间？”吴唯仁点了点头：“那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300万我会派人去取。”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花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来人，送花先生回家。”
………………
“你说，花平能拿出300万吗？”真真坐在沙发上，问在空间酒塔里正忙着调酒的陈亮。
“估计拿不出来。”陈亮一边回答，一边手不停，用搅拌棒搅拌着酒杯里的酒液。
“拿不出的话，你还真准备废掉他一只手？”真真撇了撇嘴：“像他那样的坏蛋，你废他一只手有什么用？他没了手照样可以做评委。你怎么不说，割了他的舌头呢？或者，干脆废了他这个人……”真真说着，自己的脸上也不由飞起了一朵虹霞。
“啊？”陈亮一愣，放下了手里的搅拌棒：“真是最毒妇人心啊。真真，你比你老公我都狠啊。”
“那是他罪有应得。反正，废一只手太便宜他了。”
“你不懂。”陈亮摇了摇头：“这是最复杂的人类社会，可不是你们妖族，别说废个人，就是杀个人你们也不在乎。可我们，要想过的滋润，还是不要去触动法律规则比较好。”
“那就这么算了？”真真有真真的想法，她今天一天都在计算办完这件事，可以从万能降妖系统得到的贡献度值。如果加上之前收老六，给老六和姜逸治好暗疾这些事加起来，她再小小地搞一下小动作，或者就可以开启第二层的降妖万花轮了。
“算了？恐怕就是我想算了，花平也不会想算了的。”陈亮摇了摇头：“你去琳达那里看看她们去。她们两个人现在想必已经说完了该说的话。我想知道，花平是用什么胁迫美菱到我们这里来的。”
“还能是什么？美菱不是为了当冠军出卖过琳达和她自己嘛，换了我是花平，也会用把这件事告诉她家人和学校来威胁她的。”
“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之前的安排就白费了。”陈亮若有所思地说：“花平真有那么纯洁善良？”
“这还叫纯洁善良？”真真把手里的抱枕扔向陈亮。
………………
“琳达，对不起，对不起。”美菱哭得鼻子眼睛都红通通的。
“算了，我已经不怪你了。”看着曾经的好朋友好舍友，琳达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本以为自己一定要看着美菱万劫不复，最好有家不能回，有学不能上，她才能出了这口恶气。可现在，她只是看见了美菱痛悔的眼泪，心就软了下来。
“你也和我一样，是被那个坏蛋骗了。”琳达把纸巾盒塞给美菱：“其实也怪我，要不是我想去赴约，你也不会……哎，算了，不说我了。美菱，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坏蛋，把我卖给了这个俱乐部的老板，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刚止住眼泪的美菱，又抽泣了起来。
“这个俱乐部的老板？”琳达虽然心里还不是个滋味，却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俱乐部的老板是个好人，他才不会买卖人口……”
“可是……可是刚才他让人把我交给妈咪，那个妈咪说，让我伺候男人……”美菱抬起头来，求助似的看着琳达：“琳达，你认识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是不是？求求你，帮我求求情，放过我吧。”
“他只是吓你的。”真真突然出现在门口。微笑着说：“我可以进来吗？”
“真真姐。”对真真的一向神出鬼没，琳达早就习惯了。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心地拉着真真的手，把她拖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
“真真姐。”美菱怯怯地看了看真真，跟着琳达的称呼叫了一声。
“看来，你是不想在俱乐部做小姐的，是吗？”真真问。
“我不想，不想做小姐。”美菱低下了头，小声说。
“花平用什么威胁你来俱乐部的呢？”
“他……他……”美菱的脸sè一下子惨白起来，全身如同被置于冰窟中一般，瑟瑟发抖。
“说呀，美菱，那坏蛋是怎么威胁你的。有真真姐在，她一定能帮你的。”琳达抓住了美菱颤抖的手，大声催促着。
“是照片，他的手里，有我的照片，是，是没穿衣服的……”美菱捂着脸痛哭失声。
“什么？”琳达的脸也苍白了起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既然那坏蛋有美菱的照片，是不是也有她的？那一天，她醒来的时候，花平已经走了，在她没醒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道。
“这样……”真真的手也颤抖起来，她倒不是怕的，是气的。还真有这么无耻龌龊的男人，居然用这种方式威胁逼迫小女孩。要不是她还牢牢记得自己器灵的身份，她真想现在就把那混蛋杀了，弃尸在街头。
“真真姐，你一定要帮帮我们。”琳达两手握住真真的手，像是紧紧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是那些照片传出去，我们就只有死了。”
………………
“照片？”陈亮这没心没肺的货居然笑了，让真真看着，只想在他的那可恶的脸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看他是不是还能笑得那么yín荡。
“这家伙还真没创意，要是我……”陈亮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误，忙把没出口的话再咽了回去，偷眼看看真真，那丫头果然一脸铁青，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要是你怎么样？”真真冷笑。
“要是我……”陈亮转了转眼珠：“要是我，我根本就不会做这么下流的事嘛。”
“哼，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真真瞪了陈亮一眼：“你也是。”
“嘿嘿。”陈亮尴尬地笑了笑，忙转移了话题：“那家伙现在恐怕要从那些照片上打主意了。”
“打什么主意？”真真的注意力果然被他成功转移。
“钱的主意啊？还能是什么？”陈亮耸了耸肩：“300万，他也只能着落在这些照片上了。”
“他为什么不来找你预支那一成的分红呢？”真真不太明白。
“咳咳。”陈亮干咳了一声：“他要是和你一样的想法，那这个人我还真不敢招惹了。”
“为什么？”真真一脸迷茫。
“因为，如果是那样，他还能在娱乐界风生水起混了这么多年，那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简直就是逆天福星了。你说，这样的人，我敢惹吗？”陈亮努力忍住笑，很认真地说。
“逆天福星？”真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醒悟过来陈亮这坏蛋是绕着弯儿骂自己笨。一张脸顿时通红起来，再想找那家伙算账，陈亮早已经躲了出去。
“大坏蛋，你就别让我抓住你。”真真恨恨地跺了跺小脚。
………………
“终于记得给我送金卡来了？”吴唯仁手里拿着一张金灿灿的会员卡，斜睨着陈亮：“你小子不是只为了送卡巴巴地跑了这一趟吧？”
“还真让您说着了。”陈亮笑：“我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又有事麻烦您来了。”
“嘿，我欠了你的还是怎么着？”吴唯仁倒被这不要脸的货给气乐了：“你拿我这儿当什么了？少了人，挖我的，惹了事，找我摆平，我是你丫的保姆管家是不是？”
“您这话可冤枉我了。”陈亮赶紧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这不是求您来了嘛。您就好人当到底，把这事帮我办圆满了呗。”
“说吧。”吴唯仁眯起了眼睛：“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帮你，但你也不妨把你的事当笑话说给我听听。”
第二十七章 死亡之吻
在两种观念形成冲突的时候，一方足够坚持，不够坚持的一方多半会选择妥协，而不是放弃。
留步俱乐部和别的俱乐部最大的区别在于没有小姐，没有妈咪，没有sè情服务。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岛城最时尚最尖端最一流的俱乐部。因为在拒绝sè情这一点上，陈亮很坚持。当然，在提高服务品质，营造豪华高档的氛围，不断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提高知名度上，陈亮也很坚持。
在岛城的时尚圈中，如果谁没有留步俱乐部的会员金卡，就会被当成是一件既落伍更丢人的事。所以，一时间，留步俱乐部成为了岛城各行各业最顶尖人物的汇集地。而作为俱乐部老板的陈亮，也很自然的水涨船高，成了上流社会中的一员。
所以，自诩上流人物的陈亮，最近很有些消极怠工，即使是生意很忙，也极少会亲自到前台去帮忙调酒。这让被陈亮拐来当首席调酒师的姜逸很有怨言。
在被陈亮很无耻地压榨了劳动力的俱乐部所有员工的一致抗议下，今天，陈亮不得不乖乖地站在吧台前，履行他作为一名调酒师的职责。
“老板，那边有位客人点名要你亲手调的‘真爱真真’。”美菱穿着公主制服的样子比她参加选秀时的打扮可爱的多。在取得了琳达的谅解之后，美菱也赖在了俱乐部里，成为了俱乐部里一名短期工。当然，也是没报酬的那种。
“你没跟他说‘真爱真真’我们俱乐部一天限量三杯，必须预定的吗？”作为一个合格的jiān商，陈亮很清楚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作为镇店之宝的“真爱真真”，他当然不可能无限量供应。
“我说了啊，可是那位客人一定要我来告诉你一声，他说，他叫潘良。”美菱委屈地撅起小嘴。今天虽然是她第一天上班，但前期工作也做的很充分好不好？怎么可能连基本的原则都不知道？
“潘良？”陈亮顺着美菱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在那边一个靠墙的座位上，坐着的，正是当今国内第一品酒大师，曾经给他当过评委的潘良。
“我知道了。你帮我去叫一下姜老师，请他来盯一下前台。”陈亮交代了美菱一句，开始动手调制“真爱真真。”潘良在业界的名声不小，这样的人，陈亮当然不会得罪。
………………
“每一次喝你的这杯酒，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而每一种感觉，都让我沉醉其中。”潘良陶醉地品了一口酒，感慨地说：“姜逸都来你这里当顾问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啥？”坐在潘良对面的陈亮楞住了。这是真的吗？向来眼高于顶，木讷固执的潘良，主动要求来他的俱乐部当顾问？他不是做梦吧？
“怎么？我不够格？”潘良的表情有些不爽。
“哪里哪里。”陈亮忙不迭地连声说：“太够格了，我这是惊喜，惊喜地都呆住了。”
“听说你这里上至经理，下至公主，都是不要报酬的。”潘良的脸sè好看了些：“我也和他们一样，先说好了，钱，我不要，你这酒，可得管够。”
“没问题。”陈亮痛快地答应了。潘良这人就是个活广告，想想因他而带来的经济效益，陈亮在心里都忍不住偷笑。
“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想通知你。问一下你的意思。”潘良神秘兮兮地说：“有个全国范围内的调酒师大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可以先透露给你，据说，第一名的调酒师所在的俱乐部，可以得到传说中的死亡之吻的配方。”
“死亡之吻？”陈亮皱了皱眉头：“您是说，那个没有调酒师可以活着调制出来的最神秘的鸡尾酒？”
“就是那个配方。听说，有人无意中得到了，却不敢调制，所以拿出来作为奖品，希望有调酒师敢于尝试这种酒，并打破这酒的诅咒。”
“死亡之吻。有意思。”陈亮笑了笑：“为了这死亡之吻的配方，这次比赛，我参加……”
………………
凌晨两点半，俱乐部打烊之后，所有人聚集在大厅里，听陈亮说准备参加比赛的事情。
“真有那么邪乎的酒？”卞福好奇地问。
“死亡之吻，是所有调酒师的梦，噩梦。”姜逸郑重地说：“二十多年前，我跟陈亮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酒。第一个调制出死亡之吻的调酒师，是当初陪都一位最顶尖的调酒师。他的名字叫蓝。”
“那蓝死了吗？”琳达插了一句嘴。
“死了。”陈亮接着说：“虽然我那时还小，但当我开始接触调酒师这一行的时候，就听我的入门师父说过这件事情。就在蓝成功调制出死亡之吻这杯酒的当天，他被人发现死在他的家里，当时，他的手里还端着酒杯。杯里的酒液几乎都洒在了地上。而杯底残留的酒液中，并没有发现毒素的存在。”
“jǐng方介入调查了一个月之后，蓝的死，被当成了是一场意外。jǐng方发布出来的消息是，蓝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而猝然死亡的。”姜逸说。
“也许真是这个原因呢。”美菱忍不住说了一句。
“或者蓝的死，可以用心脏病突发来解释。但接下来，又发生了第二起调酒师死亡事件。”姜逸喝了口水，说道：“第二个出事的调酒师是蓝的得意弟子。他的死亡时间，是在蓝死后的两个月之后。几乎一模一样的现场，几乎一模一样的死法。这一次，人们不再相信意外的说辞，而是开始有人怀疑是死亡之吻直接导致了调酒师的死亡。”
“怎么听着跟悬疑片似的？”琳达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一双攥得紧紧的小手，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直到第四个得到死亡之吻配方的调酒师也以同样的死亡方式死了之后，死亡之吻的配方也同时失踪。那之后，死亡之吻，就成为了调酒师们的共同禁忌。”姜逸说完了死亡之吻的来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害死他们的不是配方，是人。”一直很安静的白蕊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什么？”姜逸和陈亮同时惊呼。对于调酒师而言，死亡之吻这种酒，是他们最害怕也是最向往的。或许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一种永远无法调制成功的酒，是所有真正的调酒师毕生最大的追求。
“我说了什么？”白蕊被陈亮和姜逸激动的神情吓呆了。迷茫地看了看他们，把她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我说，害死他们的，是人，不是配方……”
“你怎么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为什么他们会以那么奇怪的方式死去？”陈亮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白蕊的手，急切地问。
“为什么？”白蕊更迷茫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感觉……”
“感觉？”陈亮有种撞墙的冲动。这事也是能感觉的吗？感觉要是有用，那全世界的jǐng。察们都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或者，也不是人。”曹构的脸sè很奇怪，好像是害怕，也好像是兴奋。
“不是人？那是什么？”除了陈亮、白蕊、真真、胡妹、卞福和曹构之外的人异口同声地问。
曹构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是妖？”陈亮看了看真真，却看见真真眼中凝重的神情。
“好了，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陈亮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人家白蕊的手，忙松开了爪子，对所有人说道：“反正这次比赛我们也是要参加的，等我们拿到了冠军，得到了配方，再仔细研究这死亡之吻也不迟。”
“比赛什么时间开始？”姜逸问了一句。
“初赛大约是在一个半月之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准备。”陈亮晃了晃僵硬的脖子。
“一个半月之后？”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陈亮：“那你干嘛现在告诉我们？”
“喂。我现在告诉你们错了吗？难道你们就不用准备准备？”陈亮很委屈。
“老大。”老六慢慢地说了一句话：“你可以明天上班之前告诉我们，不用占用我们宝贵的睡觉时间吧？”
“啊？这个……那是因为晚上告诉你们，你们的印象会深得多。”陈亮的脸皮够厚，才不至于露出羞愧的神sè来。
………………
“宝贝，怎么不高兴了？”陈亮凑到真真身边，把真真软绵绵的身子搂在怀里。
“别用你的爪子碰我。”真真扭了扭腰，象征xìng地挣扎了一下。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老公，老公帮你报仇。”陈亮涎着脸笑。
“就是你。”真真哼了一声：“你为什么去拉白蕊的手？”
“那个啊？我是一时情急，没注意……”陈亮早就知道真真在为这个耍小xìng。女人嘛，越是爱你，越容易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你今天没注意就拉了人家的手，明天再不注意，说不定连人家的腰也敢搂了。”真真忍不住伸手在陈亮的腰间轻轻拧了一下。
“不会。”陈亮低头轻吻真真圆润的耳垂：“我就只搂我宝贝真真的腰。”
“好了，别闹。”真真推开陈亮的痴缠，认真的说：“那个死亡之吻，你真想得到？”
“当然，那是我作为一个调酒师最大的梦想……”
第二十八章 送你一个大功劳
当，夜深了，一切的喧嚣都被夜幕笼罩了起来。罪恶，在与它同sè的暗夜里，静静地发生。
花平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已经有很久了。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并不是因为他缺少铤而走险的勇气，而是因为，出于一种野兽的直觉，他在最近这些接二连三发生的倒霉事里，嗅出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
从吴唯仁那里回到家中，花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美菱打电话。不出他的预料，电话关机打不通。
如果这次陈亮设计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针对他和美菱。那么花平只能做出唯一的猜测。这个陈亮，是为琳达报仇来了。琳达怎么会认识这个商界新贵的？在花平的印象中，琳达和陈亮，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对花平来说，现在，原因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花平终于打开了电脑。找到了琳达的录影资料。他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一个U盘，把文件拷了进去。又把U盘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这个，或许就是他最后的筹码。
“天就要亮了。”花平站了起来，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浓浓的夜sè。又是一天过去了，那300万的赎命金还没有着落。如果，到了期限的最后一天，他还拿不出这笔钱来，他一点也不怀疑吴唯仁会毫不犹豫地砍下自己的手来。
明天，一切都要看明天的了。
………………
“黄毛那边都安排好了？”吴唯仁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这酒，是陈亮亲手调制的。让人用冰盒装了，给他送过来的。据说，对他的腰伤有好处。他这处腰伤，还是他十七岁时，一次打群架的时候，被人用刀砍的。
“安排好了，绝对没问题。”答话的男人叫阿彪，已经跟了吴唯仁出生入死十几年。
“那就好。”吴唯仁闭上了眼睛：“陈亮这小子还算有心。这杯酒，很好。看在这杯酒的份儿上，这件事，你也要给他办利索了。”
“是，老大。”阿彪答应了一声，又有些犹豫，问道：“jǐng方那边，要提前通知一下吗？”
“要，不但要提前通知，还要把证据全交给他们，对了，我记得黄毛那片的队长是关琳那小丫头吧？”吴唯仁露出老狐狸一般的微笑：“这个功劳，就送给她。”
“是，我这就去办。”阿彪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陈亮这小子够狠，也是个角sè啊。”吴唯仁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喃喃自语道：“怎么就突然想要送花平去吃牢饭了呢？”
………………
岛城公共安全局栖霞分局刑侦一队的办公室里。
关琳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浮气躁地翻着面前的一份卷宗。她刚挂了爸爸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又提起了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话题——换工作。
关琳想不明白。军人出身的爸爸，为什么会那么反对她当一个jǐng。察。难道他真不能理解自己的女儿，那颗从小就渴望维护正义的心？她已经没有了妈妈，实在是不愿让相依为命的爸爸伤心，但，放弃了这份自己喜爱的工作，对她而言，就不仅仅是伤心的问题了。
“队长。”大老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这个人，一向就是毛毛躁躁的，关琳说了他很多次了，就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火烧了你的屁股了？”关琳没好气地说。
“不是，队长，刚才收到线报。”大老徐兴奋地说：“有人在化纤厂旧厂址的废墟，准备交易偷拍的sè情录像。”
“交易sè情录像？”关琳的眉头皱了起来。身为一名女jǐng，她最讨厌的，就是sè情交易。这样的人落在她的手里，她可是不会留一点的客气。
“就是黄毛这家伙。”大老徐拉过关琳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兴冲冲地说：“上次这小子倒腾黄碟，被我们关了几天，今天小吴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在化纤厂附近打转，过去一吓，那小子就什么都招了。”
“对方是谁？”
“黄毛说他不知道，对方并没跟他说名字，只是给了他一个账号，说是把钱打账号就行。”
“就这些？”
“就这些。”
“就这些你跑我这儿来干嘛来了？要么你就去找更多的证据，再回来告诉我交易的双方都是谁，要么，你就该哪儿玩哪儿玩去。别来干扰我正常的工作。”关琳给了大老徐一个没脸。
“不是，我说关大。这案子可不小啊。听黄毛说，对家开价可不小，就几卷带子，张口就要400万呢。据说还有几个现在小有名气的女明星的带子……”
“去查，就从这个账号查起。还有，去联系我们的线人，打听一下，这件事有可能是哪路上的人做的。”关琳抓起一本卷宗作势向大老徐砸过去：“还不快去？”
“马上去马上去。”大老徐抱着头窜了出去。
“女明星？”关琳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对方，该不会是娱乐界的人吧……”
………………
花平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给女人录像，只是他的一个私人爱好。拿出来换钱，实在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栖霞区的黑。道，他不敢去通路子。那都是吴唯仁的天下。谁知道吴老大要是知道了他拿女人带sè的带子卖钱，会不会连带子也给他抢了去。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去找黄毛，一个介于**和混混之间的，只做带子生意的人。
其实，在和黄毛联系的时候，他也加了小心的。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给的账号，也是用假身份证开的户头。就算是交易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可以保证自己不暴露。在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之后，花平带着拷好的U盘出了家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一走出家门，后脚就有不速之客，进了他的家。
不速之客，正是陈亮和真真。
吴唯仁一接到花平出门的准信，马上给陈亮打了电话。而陈亮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也和真真一起来到了花平的家里。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花平今天是回不来了。在他被送去吃免费住免费之前，陈亮还有一些必须要毁掉的东西。比如，琳达和美菱的那些照片。
虽说东西最后落进jǐng方的手里也不会被公开，但安全第一。还是把那些照片毁了，更能让琳达和美菱安心。所以，陈亮和真真来了。
“喂，你弄好了没有？”看着鼓捣电脑弄的一脸大汗的陈亮，真真开始怀疑起来。这家伙，有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强啊？怎么弄个文件弄大半个小时了，还没弄出个头绪来呢？
“这个……就快好了。”陈亮一脸的尴尬。这死花平，没事加什么密？加密就加密吧，还弄个那么麻烦的。这不就是难为人嘛。
“你太慢了，还是我来吧。”真真看了看时间：“让你这么弄，jǐng。察进门了你还打不开文件呢。”
“你?你也会玩电脑？”陈亮有点不敢置信。
“你让开，看我的。”真真走到电脑前，纤细的手指点在了主机上，一阵白烟过后，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电线烧糊了的味道。
“你……你……”陈亮简直就是膜拜。真真不亏是真真啊，看人家那直接的，直接就把人家机器给烧了啊。
“我什么？这样不是最快的方法吗？把他电脑烧了，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没了，琳达和美菱的照片，当然也不可能幸存。”真真得意地笑。
“有道理，我老婆冰雪聪明。”陈亮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不做，二不休，为了更安全。我们还是把烧坏的主板和硬盘也都拆下来拿回家去吧。”
陈亮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拆起花平的电脑主机来。
“咦，这是……”在陈亮忙活着拆电脑的时候，真真突然拿起桌子上一个小小的白瓷瓶，翻来覆去，仔细地看着。
“真真，走了。搞定了。”陈亮手忙脚乱，把电脑拆了个七零八落，终于把主板和硬盘都拆了下来。
“陈亮，你看这个。”真真把手里的瓷瓶递给陈亮。
“这个很普通啊，有什么奇怪？”陈亮看着貌不惊人的瓷瓶，问。
“瓷瓶没什么奇怪。只是这上面有妖气啊。”真真疑惑地说：“那个花平，是人族没错。他的东西，怎么会有妖气？”
“妖气？”陈亮皱了皱眉：“我还以为，全岛城的妖都在我们俱乐部里呢，难道还有别的妖，居然无视招妖幡的存在，在外面逍遥自在吗？”
“这个瓶子上的妖气，绝对不是我们俱乐部那几只妖留下来的。不过。”真真顿了一下：“这只妖，好像是只狐妖。我们把这个瓶子拿回去，也许胡妹会知道更多的事情。”
“那我们快走。我也要跟吴老大那边通个气，可以让他们开始了。”陈亮点了点头，闪身进入了万花轮空间。真真最后审视了一下房间，挥手抹去所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后，也跟着进了万花轮……
第二十九章 躲不开 跑不掉
在不考虑能力的条件下，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准备了，努力了，尽力了，最后还是失败，这时候，你可以把失败归咎于运气。
从遇见陈亮的那一刻起，花平的运气指数就跌落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次交易，花平做了充分的准备。为防万一，他只拿来了他全部收藏的一小部分。他跟黄毛的约定是，将U盘放进自封口塑料小袋里，外面用一份三天前的岛城娱乐报包好，扔进仓房区东海路路口右数第三个垃圾桶里。
在来东海路的路上，花平找了一个ATM机，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上的余额。黄毛这个人，信誉是很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多干这行的人中，选择了他。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跟黄毛约定好的数额。
仓房区和栖霞区相比，经济要落后一些。这里没什么大的娱乐休闲会所。不过，幸好花平知道，在东海路上，靠近路口的位置，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厅。
花平并没有直接去第三个垃圾桶扔“垃圾”。他走进了咖啡厅，脸上带着小资的悠闲，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从他坐的这个角度看出去，第三个垃圾桶，赫然在目。
花平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偶尔看一下表，算一下时间。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半，十一点的时候，花平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三天前的岛城娱乐报，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把咖啡洒到了报纸上。接着，他迅速把装着U盘的塑料袋放进报纸，随手把报纸团成了一团。
“埋单。”花平招呼了一声，放下一张钞票，手里拿着那团报纸，向门口走去。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花平装作恍然的样子“呀”了一声，带着歉意的对给他开门的门童笑了笑：“我一时顺手把垃圾带了出来，麻烦你帮我扔一下。”
门童看了看堵在门口的花平，从花平的手里接过那团报纸，向离咖啡厅最近的垃圾桶跑去。
第三个垃圾桶！花平在心里默念，很满意地看着门童把那团报纸扔进了目标垃圾桶，才慢慢地朝垃圾桶的反方向走去。
一切顺利，他现在就等着黄毛把余款给他打到账户上来就可以了。
………………
关琳和她的手下就埋伏在第三个垃圾桶旁边的一家小jīng品屋里。从十点钟起。一共有七个人接触过第三个垃圾桶。有三个是女人，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是附近咖啡馆的门童。而现在的时间，离约定交易时间还有十分钟。
“都打起jīng神来。”关琳吼了一声。把旁边昏昏yù睡的jīng品屋老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身材高挑的美女。
“不是说你，你继续睡。”关琳又冲老板吼了一声，眼神重新盯回到第三个垃圾桶上。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好像突然变得缓慢，关琳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关大，时间到了。”大老徐有些迷茫地看着关琳。时间到了，从最后一个接触垃圾桶的咖啡厅门童之后，再也没有别人靠近过目标。
“再等等。”关琳的脸sè沉了下来。
………………
“看来我们还真没白来。”卞福对在一边嚼着口香糖看美女的曹构说：“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还是我来吧。你动手的话我怕闹出人命来。”曹构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包在原包装纸里：“既然jǐng。察们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那我就帮帮他们这个忙。”
“那你利索点，这么大热的天，大rì头底下的，我真受不了。”蝙蝠妖从来不喜欢阳光，就算是已经戒掉血的卞福，也不能例外。
卞福和曹构是陈亮派来的。他从来不会轻视任何敌人。做事情，也力图做到尽善尽美。有卞福和曹构这两只都市妖jīng在，晾花平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曹构，花平大惊失sè。
花平去过留步俱乐部，他不但认识曹构，还对这个极品伪娘印象极深。在远离栖霞区的仓房，他也能遇见留步俱乐部的少爷，这样的事，花平绝对不会当成是巧合。
“陈亮，我跟你到底有多大的仇？”花平在心里疯狂咆哮着。
“你想干什么？”花平努力保持冷静，眼睛四处看了看，想找一个可以脱身的方法。
“我不想干什么。”曹构笑，一步步逼向花平：“花老师，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啊。”
“你别过来。”花平的脸上布满了冷汗。这里是街道，他不能大喊大叫，万一被人围观，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咦，我为什么不能过来？”曹构又逼近一步，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你……”花平无意中接触到曹构的眼神，脑海中突然一阵眩晕，大脑好像也停滞了下来。只能在曹构的逼迫下，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向第三个垃圾桶靠近……
………………
“关大，有人过来了。”大老徐两眼发亮，兴奋地喊。
“别嚷嚷，早看见了。”关琳抓起旁边桌上放着的报纸，卷成一个筒，在大老徐的头上敲了一下。
“这人走路怎么这么奇怪？行为艺术吗？”大老徐揉着头，小声嘟囔着：“怎么有人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路的？”
“是奇怪。”这一次关琳没有打断大老徐的唠叨。在他们看来，花平正以一种怪异的方式，一步一步向着目标靠近。当然，他们并没有看到曹构，因为他压根没想让除花平之外任何人看见他。
“这人很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有名的‘三无敌’。”旁边的小马突然喊了起来：“前两天那个选秀大赛，他又出了一次风头，给了一个参赛选手零分的，就是他。”
“对，我也想起来了，是他。”大老徐裂开了嘴：“要说这家伙有办法弄到小明星的艳照，我肯定信。关大，动手不？”
“都给我盯仔细了。”关琳命令道：“一旦看见他拿出报纸，就立刻抓捕。”
“是。”大老徐和小马应了一声，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花平的一举一动。
………………
花平已经退无可退。
他的身后，就是第三个垃圾桶，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正靠在垃圾桶上，一只左手还紧紧地抓着垃圾桶的投放孔。
“哎，花老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曹构笑的满面chūn风：“我只是看见你，跟你打个招呼而已。你看看你，脸都吓白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刚才嚼过的口香糖拿了出来，扔掉外面的纸，抓住花平的手，把口香糖黏在他的手心里。又轻轻拍了拍垃圾桶，里面的报纸团突然跳了出来，曹构把黏了口香糖的花平的手往投放口一凑，那团报纸，刚好粘在了花平的手心。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看见我，那拜拜。我还要上班，先走了。”曹构拍了拍花平的肩膀：“有时间到我们俱乐部来喝酒啊。啊，对了，恐怕你最近几年都不会有时间了。在监狱里，恐怕是没有酒喝的。”
“关大，报纸……”小马眼尖，一眼看见花平的手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一团报纸。
“抓。”关琳一声令下，大老徐和小马，就像两匹马一样冲出了jīng品屋……
………………
“人赃并获？”陈亮翘着二郎腿，摇啊摇啊摇。
“人赃并获。”曹构得意地说：“我亲自出马，这点小事有什么难办？”
“没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陈亮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用了我们花草妖的密术，别人看不见我的。只能看见花平自己的表演。”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那些jǐng。察抓了花平就回去了吗？”
“我看他们开着车，带着花平往他家的方向去了……”
“嘿嘿，还好哥动作快，他们去了，也是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陈亮点头晃脑地笑。
“关大。电脑已经被彻底破坏了，什么都没找到。”大老徐一脸沮丧。
“小马，你通知技术科了没有？”关琳转头问。
“技术科的人马上就到。”
一个小时之后，关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脸上yīn晴不定。在她的对面，坐着已经很清醒地接受了事实的花平。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破坏了我的电脑，你应该相信我，那绝对不会是我。是我的话，用不着把主板和硬盘都拆了。”花平很冷静。
“我知道不是你。”关琳点了点头。是花平才怪，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怪。技术科的人给她的结果是，整间房间里，没有任何有意义的痕迹留下，不但没有别人的痕迹，就连花平的痕迹都没有，好像整间房子刚被人用药水仔细的洗过。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可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没有人能无视。
“在我被关起来之前，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花平对自己的处境很了解。他只想再为自己尽一次力。
“你可以提，但我不保证答应。”
“我想见一个人，留步俱乐部的老板，陈亮！”花平沉吟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