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知府大人
接到室友马雷的电话,张毅江的心情很矛盾。最近找工作四处碰壁,这个普通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似乎一点优势也没有。他后悔自己读研,他本科的同学早参加工作,现在已经有升职的了。
他甚至后悔上大学,早点开个店做个生意什么的,或许比现在能好点,起码不用愁吃饭的钱,对于他家这样艰苦的条件,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马雷已经考上了他们县的公务员,他有亲戚在政府里当领导,还给他调了个好岗位。记得在刚考研的时候,他们还对小小县城的工作不屑一顾的,现在只要能有个公务员的饭碗竟然成了羡慕的对象。
真是今非昔比啊,好在马雷仗义和他关系又最好。正好县政府招个文书,要求是硕士、文笔好,他给领导求情,让张毅江过来。工作待遇不错,还有保险,更关键的是先有个着落,可以建立一些人脉,来年再考。
真正的等工作有着落了,张毅江似乎还是不愿意去,要不是大四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他考个重点大学的研究生绰绰有余,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眼看生活费也成了问题,他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的情绪会对人的大脑造成伤害,温饱思**嘛,于是他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南江县是该省最北面的一个县,北邻荒漠,很典型的黄土高原特色,常年干旱,很是凄凉。县城也很小,工作之余,人们的娱乐无非就是喝酒唱歌,甚至看电视也算。
张毅江和马雷自然也不例外,除了聊聊单位的美女话题,喝点小酒便成了打发晚上时间的主要方式。
在同学的照顾下,他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里工作,但似乎还是融不入这里的生活,除了慢慢的发胖,酒量也见长。这天晚上马雷来到他住的地方,拿两瓶好酒还有猪头肉、鸡爪子和一些其他的凉菜。
喝了一会,两人都酒意上头。
“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现在有班上,有工资挣,还有人请吃饭喝酒,这日子还行啊?”马雷说到。这也符合马雷的性格,他很仗义,只是没什么深刻的想法。
张毅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努力的睁了睁眼睛。说道“在学校里的时候,吃个火锅都要等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凑点钱,现在吃喝不愁,但整天除了这些就没别的吗?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马雷也有点醉了,“那你想干什么?给你当个县长,你能当了吗?”。“别说县长,就是市长,你兄弟我也能良好的、合格的,那啥,那也能胜任”,他说话已经有点舌头打卷了。
“那好啊,你当了市长,给我个什么计生局长之类的,我要美女属下、秘书,天天围着美女转,”。
看着马雷半醉半醒的样子,张毅江知道和他再也说不成什么了。于是干脆他一个人喝,不一会也就不省人事了。
六月的天气真热啊,加上干旱少雨,格外的干燥。人们也很烦躁,今天是周末,街上人也不多,大多是在躲这大太阳吧?农贸市场里的肉食铺子上除了老板也没几个人,那些生肉和熟肉让人看的反胃。
张毅江实在是呆的无聊,给马雷打了个电话,这小子忙着泡妞说是陪人家做头发,哎,重色轻友的家伙,还能说什么呢?
他沿着树荫和人少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腰下,这座山里有个树林,是当地的绿化工程。树还真不少,他到是来过这里几次,一般都是黄昏的时候来乘凉,马雷也来过,不过他都是来看那些夏天穿的很少的美女的胸有多大,臀有多圆,都是转一转、聊一聊就回去了,没到过山林深处。
现在还是中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到也清净,他一边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一边在思绪乱飞的想着什么。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腰,到有一种凉爽怡人的感觉,他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竟然有一种登到山顶的想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好歹也是个消遣。
这山还真实有点高、有点深度,越走越静,越来越凉。这让他更加的欣喜,他的宿舍里没有空调,晚上休息不好,现在竟然有点想以草为**躺下休息的感觉,加上登山也有点累了。他就两脚朝天,双手为枕的躺下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么凉爽不只是树荫的作用,是因为天边开始慢慢浮上乌云,快要下雨了。
而他,竟然在这大自然给的凉爽和安静中睡过去了……或许是中午睡觉易做梦,他竟然梦到自己真的做了官,但又好像不是在现代,可他的助手还是称作秘书,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突然梦到天要下雨了,雷声轰轰的,而且还感觉身上有雨滴,猛一挣扎,起来一看,不是在做梦,真下雨了。
刚才还好好的,这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看这样子来势不小,在城市里的人或许不知道,这山区下雨,尤其是雷雨,短时间内会下的很大,真可谓瓢泼大雨啊。趁现在还没下大,他得赶紧跑,不过往回跑是不现实了,慌乱中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屋,于是就拼命跑去。
跑到屋前才看到是个老土庙,他有点犹豫了,但电闪雷鸣不停,雨越下越大,他没多想就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庙里很黑,有几个石雕像,手里拿着神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仙的灵位,案头上有个香台和一些纸张。庙很小,他左躲右闪,生怕碰到雕像,但突然一声巨响,他本能的一躲,竟然抓到了雕像手里的神器,他一惊,倒在了香案上。
突然又是一道闪电,这次他看清了雕像,可马上又是一声巨响,这回,他昏死过去了……
过了好久,但他不确定到底有多久,只是他现在在一个很灰暗、很阴森的地方。这里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阳光,几乎全是黑色和灰色。
啊?竟然还有一些古灵古怪的人。
难道?难道?我到了地狱?不会吧?这下惨了,刚被吓死一会,看来又要挂了。
这时,过来一个很是丑陋和恐怖的人,只见他说到:“你本与这里无缘,只是你触动了神器,要得到惩罚”。
神器?惩罚?怎么惩罚?
那人继续道:“但念你是无意触犯的,而且你还有个未了的心愿,这到也是你的一个夙愿,不然你会遗憾终生的,应该感谢你的执着和坚定的意志吧!”
什么意思?什么夙愿?难道是我还有活的机会?
这时,那个人突然不见了,只剩下一堵墙,一堵黑墙,突然墙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扇比墙还黑的门,而且不时有青烟冒出。
正当他万分惊奇的看着这扇门时,突然似乎有一阵风,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将他飞速卷了进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终于醒了。但不是躺在庙里,也不是躺在宿舍,而是在一个完全是古式木制家具的卧室。他隐隐约约的想起了雷雨和古庙,还有那扇可怕的门……
“难道是马雷把我带到足浴店了?他上学的时候一个朋友带他去过一个足疗店,也是古式家居和装潢,可这不对啊?这个县城没有这么大的足疗店啊?”
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喊“快来人哪,知府大人醒了,知府大人醒了”,张毅江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开了,进来好多人,有端水盆、端茶的,也有低头站着不动等吩咐的。为首的一个女的走过来,端着一杯茶,“你醒了,睡了这么久,把大家都吓坏了”,张毅江看去,这个女的好漂亮啊,什么古装明星美女之类根本没有可比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啊。
张毅江忙说“这是哪里啊?把你们老板叫来,这么大的排场,我可消费不起”。这时所有的人都惊了,也有人偷偷的笑,那个古装美女先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堂堂大清的知府大人,说话怎么这般奇怪?”这让张毅江更莫名其妙了。
这时有人喊道:太太到,其他人都向她行礼,那个真古装美女退到了一边,这个太太也很漂亮,只是比那个美女年龄大些,只见这个太太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碗汤,说道“老爷,可吓坏我们了,快把这碗燕窝莲子羹喝了吧!”。
他哪里还能喝的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突然了,这不像是足浴店啊?他需要回过神来,于是他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可以一个人静静吗?”。
话音刚落,太太一摆手,其他人都退出去了,那个古装美女走的时候还一直看着他。太太说到“只要醒了就好,那你再休息一会,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就行了,衙门里的事有梦盈和啸天他们呢,你就放心吧”。说着走了出去,并把门也带上了。
这时,张毅江才缓了缓神,“看着这些人的说话和穿戴还真是不一样啊?不像假的,刚才有人叫我知府大人,难道我真是到清朝了?
还是知府大人,那可是四品官那,管十几个县,就是现在的地级市长了,我真当市长了,马雷呢?他不是要我给他个局长吗?对了,梦盈和啸天是谁?我怎么就有了太太了?”。
“我一个刚毕业的硕士,才在县政府工作没多久,怎么能当的了这知府呢?看这阵势是回不去了,可我该怎么办呢?”张毅江越想越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二章 知府大院里的美女
就在张毅江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慢慢推开了。先后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进来就对他笑了笑,也不客气就自己拿凳子坐在他身边了。这两个人和自己年龄相仿,看这架势一定和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但他两直接就开口了“这江陵县的知县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明目张胆的违命,”还有那帮士绅也是看样子,我觉得那个通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好像并没有把上峰的意思给那些人说清楚……
看着他两这样认真但有点气愤的样子,张毅江明白过来了:“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但他还不能确定”。他在上学时曾十分认真的看过一些历史书籍,还有孙子兵法之类的书。
加上自己是法学硕士研究生,对古代的法制制度也了解一点。既然莫名其妙的当上了这个知府,不管怎么说,起码先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不然会被其他人看穿的,到时回不到现代不说,甚至连小命也不保。
看着他一言不发,那两个人急了,说道“大哥,你不就是喝醉了酒,又淋了场雨发烧了吗,难道真把脑子也给烧坏了?现在事情这么多,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张毅江这才意识到自己该说话了,但说什么呢?对了,何不顺水推舟?
“对,我真感觉自己脑子给烧坏了,你两不是和我关系好吗?那你们给我说说,我是怎么当上知府的?咱们是怎么认识的?,这样问你们是帮我整理思路,不然我大脑昏昏沉沉的,什么事也办不了,什么知县、士绅我都不知道,还有,你们要是不说,就不是好兄弟。”
他两先是一惊,但立马就笑了,其中的一个说到:“你一定是逗我们,咱们的关系你能不记得?你就是不知道你是谁,也不能记不得我们两啊?”
张毅江故意生气的说到:“我当然知道,我现在是问你们,看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发烧了就把咱们的情谊给忘了”。
于是,他们两就你一言他一语的说开了,说的**迭起,甚至落泪感叹,这让张毅江很意外,但他很快就变的很欣慰,因为他能听出来,这两个人是自己的信得过的人,也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这时,门口有丫鬟请示到:“知府大人,梦盈小姐捎话来,一会有事和老爷商量,问老爷方便不?”。
没等他回答,其中的一个人急忙说到:“方便方便,快让小姐过来,我们正商量着呢”。
说着他俩就起身要走,张毅江说到:“我和你们开玩笑的,该解决的事情一定要解决,只是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一会我和梦盈商量一下,晚上到我书房在具体决定。”
这两人走后,他趁梦盈还没过来的这段时间,认真整理了一下。
他现在叫李序然,刚当江都知府一个多月,原先是刑部的一个从五品官。后被皇上破格提拔为知府。刚才那两个人一个叫张一驰,一个叫李尘远,都有些功名,和他是至交。
自己做了知府后,他俩就成了他的心腹。张一驰精通货币钱粮的计算,而且还通谋略,现在给他分管政务,李尘远自幼习武,而且江湖义气重,现在是他的兵马总管。这两个人有个外号叫啸天,意思是他们合力可以呼啸天地。
至于那个梦盈,就是他的军师,只不过是个女诸葛。梦盈是他在刑部当值时一个案犯的女儿,当时她父亲在一场朝廷党争中被牵连,好在皇上圣明,及时给平反了。他在这个案子中起了关键作用,才使得梦盈家幸免灾祸。不过梦盈的父亲还是告老还乡,不久就离世了。
走的时候老人把梦盈托付给他,梦盈的母亲去世的早,身边再没有其他亲人,和他倒也一见如故。除了棋琴书画,梦盈从小喜读兵法、史书,后精通谋略,这和她柔弱的外表极不相符。
奇怪的是,回到家后,梦盈和自己的太太相处的很好。他太太几次执意劝他把梦盈纳为妾,但不知为什么,梦盈一直不同意。可这似乎不影响他们之间胜似亲人的感情。府里上上下下也很尊敬梦盈,从来没把她当外人。
他的太太和他感情也很好,对府里上上下下都管理的井井有条。总之,他就是一个感情事业双收的人,这和现代的自己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然后是两声咳嗽声,他有点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女诸葛是什么样子,但紧接着门就推开了。
令他意外的是这位女诸葛正是他刚见过的哪位真正的古装美女,这让他激动不已,甚至不知所措。因为这太离谱,甚至是童话了。
但这就是事实啊,人都在眼前了。
梦盈进来之后,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想,面前这个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哪里还有食欲?
这时梦盈泡了一壶茶,看着他说到:“看来一驰和尘远说的没错,你真的是烧坏脑子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太反常了,可她们哪里知道,我这个知府大人其实是个赝品啊!
但他还是装一下:“哦,你来了,说说吧,眼下事情这么多,我又这几天身体不适,用你们的话说是脑子烧坏了,你给咱捋一捋”。
只见梦盈泡好茶后,慢慢的坐下,那个姿态真是优美啊,那个身体和容貌真是一绝啊,就是ps加photoshop也打造不出这样一副容貌啊。
但美女一开口却让他这个知府大人着实一惊,只听梦盈不慌不忙的说到“前几年朝廷为了平叛,四处招兵,几年仗打下来,国库已存银不多,小沙国又举兵南下,皇上已派二十万大军迎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是银子,小沙国以游牧为生,生存能力极强,现在拼的也是双方的实力,皇上下旨,要征税,但这次征的也太高了,虽然有点过,但这也是权宜之计,但愿战争过后会恢复正常”。
张毅江边看着她边听着,显然对她的话很感兴趣,看着梦盈认真的样子,他只说了一句:“继续说下去”。
圣旨里说到:“各府、县要按朝廷的新规定征税,同时要督促拖欠朝廷税银的大户缴清赋税,重点就是这两点,一是新规定征税比例加大,而且田产等财产是重点,二是同时要追缴欠款。
其实这两点就是一点,比例加大,有钱的就的多纳,因为基数大嘛,同时拖欠税银的也是大户,这样问题就都集中在-----大户士绅身上了”。
看着知府大人不说话,梦盈继续道:“但士绅大户和当地官吏的关系错综复杂,同时他们本身有一定的势力,这事办起来会很棘手,但又不得不办,因为,主要税源就要靠他们,据一驰和尘远他们了解到的,现在一些官员也对这次任务也是阳奉阴违”。
说到这儿,张毅江说到:“那我们该怎么办?”
梦盈说到:“我到是有些想法,但现在还要一些调查的信息,其几天你去江宁县喝醉酒后,看到外边下雨,竟然跑到雨地里吟诗,大家怎么都劝不住,这到好,昏迷发烧了几天,现在大家就在等你拿主意,不然我看你这知府也当不下去了”。
她继续说到“你今天醒来一直怪怪的,你平时偶尔也会莫名其妙的,大家都习惯了,所以府里的人这次也没感到意外。但我却感到奇怪,从今天刚醒来至今,你还真是有点反常。这可不像是平时的李序然啊?”。
李序然?知府大人?是啊,他现在是知府大人李序然了,必须要适应了,再也不是张毅江了。
反正就上学时积累的那点经验,甚至学电影电视里的架势,也要把这个知府给当起来啊。
他知道需要自己说话了,他也明白梦盈的那句让他来拿主意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他掌握的信息太少,而且眼前的这位古装美女让他注意力无法集中,他还是需要冷静和等待。
于是,他说到:“一会太太要过来,我先到外边走走,晚上好好吃一顿,晚饭后你们几个到我书房。”
其实他连书房在那都不知道,只是在电视里经常看到官员在书房里商量大事而已。
这样说合情合理,再忙也不在一时半会,于是梦盈起身离去。照例在关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这让他想起了中午的情景,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他现在还说不清楚。
接下来,首先要面临的是他的太太,他最担心的是怕他太太看出他的漏洞。但按常理,太熟悉的两个人之间往往很少怀疑对方,因为没有戒备心理。
退一步讲,你对你一个很亲近的人突然感到奇怪,那也不至于说就怀疑到不是他本人吧?同时,刚才他们也说了自己是一个古怪的人,还有就是他可以趁大病初愈当借口,等熟悉了再说。只是想到要和自己的太太同**共枕,还是感觉不知所措。
一会太太过来了,果然,如他所料,他太太没说什么,只是埋怨他不该胡乱喝酒和淋雨之类的,接着就准备饭了。
他一个人在后花园和府里其他地方转了转,又问了衙役和其他的下人一些问题,基本了解了一些情况。
和古装电视剧还真像,他想试探试探这些人,便说道:“来人那,把花园那块石头搬走,老爷我看着心烦,”,话音刚落,只听见“喳”的一声,立马就有人把石头搬走了。见此,他感觉很爽,这让他真实了很多,也自信了很多。
饭吃的很热闹,是为了庆贺他大病初愈,一派热闹景象。他心理暗暗的惊叹古代的食物:味美、料实、还新鲜,真正的绿色无污染。
就在大家热闹非凡时,突然有人来报:“启禀知府大人,江陵县,江陵县出事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征税难题(上)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现在是征税关键期,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听着事情的具体过程。
衙役道:“江陵县富商大户如做丝绸、钱庄还有药铺等大买卖的东家都放出风说买卖做不下去了,要罢市,同时把事情故意夸大,搞得老百姓人心惶惶,竟然来到县衙闹事。
后被官兵强制驱散,但事情并没有解决,恐日后生变。江陵知县会向大人禀报具体经过”。
李序然(现在我们叫他李序然或许更合适)听后,沉吟片刻。显然,这件事情是有人恶意策划的,而且知县大人也有问题,要是他真想解决问题的话,就会耐心的解说这次征税的背景。
进而让老百姓知道,这次御敌其实是为了保家卫国,让老百姓能更好的安居乐业,而不是强制驱散。
由于现在是晚上,而且事情已经平息,说白了这是有人故意给征税制造障碍,并不是真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
于是,他说到“我知道了,让他们把老百姓安抚好,江陵知县这次处理的不错,但你回去告诉他,税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当然了,具体有什么难处,大家可以商量嘛”。
他这样说,其实是缓兵之计,况且自己对具体情况确实不是很了解,只能后发制人。
他说完这些话后,向周围的人看了看,其他人都很平静的看着他。梦盈甚至很欣慰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赞同。
或许这才是大家心目中的知府大人,是一个他们都能适应的大当家的。人们很快就忘了所谓的“把脑子给烧坏了的玩笑”。甚至可以说是个闹剧。
晚饭后,大家如期来到书房,他在中午转悠的时候已经知道书房在那了,现在坐在这里,感觉真好。这个书房真气派,书籍齐全,数量自然不少。
关键里面的布局和家居相当不错,他坐在最中央的一把精致的大木椅上,开始说话了。
“前几日,我身体不适,耽误了不少事情,今日人都齐了,现在我们说说眼下的问题,你们比我更了解最近的情况,你们可以各抒己见,一会要形成一个统一的方案。
首先说话的是一驰,或许过去也是这样吧。
“朝廷给我们的期限有限,但现在收上来的不足两成,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很难完成任务。江都几个特别有名的大户都在掣肘,好多人都在看着他们呢?”
“奶奶的,不行的话,我领一队人马,谁不听话就把家给抄了,看谁敢闹事?”
“这样也不是办法,一些士绅背景很硬,有的甚至在京城里都有人,况且万一激起矛盾,恐怕会起反作用。”
李序然看了看梦盈,意思是让她说话。
梦盈一如既往的慢慢开口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细化这个问题,士绅大户是有一些背景,但每家的情况都不完全一样。
征税是对他们的利益造成损害,但如果违背官府的命令,到时恐怕生意也不好做下去了,是出一点血呢?还是彻底的断了以后的财路,相信他们大部分人会选择前者”。
梦盈接着说到“其实,最关键的是在弄清楚他们的底细后,要把他们连在一起的阵营给打破,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离间。”
这时,一驰说到:“这样的话恐怕要很长时间,我们的期限不多了,况且要办成这样的事需要更多有力的人,光我们几个恐怕忙不过来”。
“二哥说的有理,最近黑虎山的那帮贼寇没少惹事,大哥,你还要断案呢”。
黑虎山?贼寇?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个知府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看到大家陷入沉思,梦盈说到:“这到不是什么难事,我明天就去趟京城,我爹的几个至交在刑部和户部任职,我可以去打听一些情况,看看朝廷到底是个什么底线,而且也可以了解一下江都的背景”。
大家又说了一些具体的问题,时间也不早了。经过轮番交谈,李序然已基本有了思路。
他说到:“明天一大早,一驰先去各个县看看,明着暗着都行,至于理由嘛,你自己随便说一个,要是明着去的话可以说是下来看看收成或河运等等,你把每个县的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后,要进行比较,了解具体原因后报给我”。
“尘远去查一下最近几年的案卷,所有涉及士绅大户或官员的案件,你都给我留意一下,带几个心腹,专门做一套材料。另外这段时间要加紧操练,严厉处罚日常的刑狱案件,到衙门来告状的人都要认真接待,有证据后要严厉处罚”。
尘远不解的说:“查往年的案卷干嘛?现在那还有那闲心?”
梦盈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叫你去一定有去的道理,听你大哥的,错不了,另外你去的时候,把我的丫鬟云儿带上,她心思缜密,读过书,对你有帮助,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司狱司的官员。
到时我会给府里人打招呼,另外,你大哥会给你们制造条件,为你们查案赢的时间和空间。关键时刻要听云儿的,不要鲁莽”。
听到云儿,尘远立马就心花怒放,这不仅仅是因为云儿长得漂亮,关键她很聪明,总能给自己帮不少忙,或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是很佩服云儿的。
其实,虽然自己习武,但毕竟跟随知府大人多年,起码的分寸和手段他还是懂的。既然大哥要他这样做,一定有理由,加上梦盈刚才的解释,他更知道事关重大,便乖乖的领命了。
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心里反而有底了,所以就各自回去了。只有梦盈还没动,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李序然对梦盈说:“到外边走走吧”。
梦盈点点头,说到:“只是一会要早点休息,太太还在等你”。李序然也点点头算是回答。
夜色真好,月光照在亭台楼阁和花草树木上,而池塘里的倒影更是让这景色更加迷人。他们就这样,并排走着,好久都没说话,到是大院里小动物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是,他们各有心思罢了,梦盈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早就想过了,也想好了,他不愿意做他的妾,当然也不是因为他有妻子。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男女之间,并不一定要有什么世俗名分。况且,这些年,梦盈一直作为他的军师,为他分忧解难。两个人倒也习惯了这样的关系,谁也不愿意捅破这层关系。
而李序然则是因为情况不甚了解,不敢进一步深入这个话题,所以他只能这样沉默。其实,这样反而会更安全,他越不说话,就越安全,越像真正的李序然。
不知不觉走到了梦盈的房屋前,李序然说了一句:“明天去京城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
“嗯,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着急,等弄清楚缘由后再做决定”。李序然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目送她进去。其实,有时有些事情需要大家心神领会,多说反而无益。
回到房里,太太已经准备好了就寝用品,看到他回来了,急忙让丫环端来一盆热水,他擦了把脸,丫环又端来了洗脚水……一切那么的自然,没有什么异常。
躺下后,太太说到:“这段时间忙,你要多注意身体,让啸天和梦盈他们去做吧”,李序然应到:“府里上上下下,辛苦夫人了”。这时太太温柔的依偎在他怀里。
这样的美女、这样的场景自然激发了他男人的本能,而他也似乎听到了太太的呼吸和心跳,于是紧紧的抱住她,猛地翻过身来,疯狂的吻起来……
第二天,其他人都依计而行,唯独李序然在府衙,通过观察以及一驰和尘远给他的嘱咐,他知道,府里还有亲信可用。于是,他带着这些人,自己也登上了舞台,唱起了主角。
他令各县知县以及知府下辖的司狱司、分管粮道、税赋等主要部门的官员全部到知府衙门。
一方面他可以了解一下这些人,同时可以把此次征税的情况解释清楚,同时还能看看他们的反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能给一驰和尘远他们创造条件,算是一举多得。
这些人到知府衙门后,自然少不了客套和寒暄,这是官场特有的交流。其实这么多人,在这么短的几天时间里是很难了解到底细的。但起码能让他更熟悉一些。
他首先说“家母最近身体不适,已派人去看望了(意思是啸天他们可能去看老人去了),我前几天又发烧,所以这次叫大家来一方面是为了公事,另一方面也是看看你们,在病**上躺了几天,我越发觉得人生在世要珍惜当下,什么名呀利啊都是过眼云烟”他没有刻意说税赋的事情。
其他人一听忙说,老母亲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什么下官这里有好郎中好秘方之类的,李序然自然是感谢大家的惦记,家母身体并无大碍之类的话。
当晚,他们在知府衙门喝酒听曲,倒也轻松。接下来,他又让当地很有名望的老先生给他们在知府大院里讲了孔孟之道的学说。其他人表面听的很认真。后来,这些人又在知府大人的带领下参观了不少地方,他还表扬了几个官员。
当他说到此次朝廷征税的问题时,邀请了当地很有威望的士绅大户。李序然敏感的看着官员和士绅,他们大都嘴上说支持朝廷,实际上阳奉阴违,没有实质的行动。
最反对的应该就是江陵县知县,江陵县是本府最富余的一个县,让他们割自己的肉确实难。其他县大部分都在观望。不过,宁云县知县和仓南县知县还有当地士绅大户李家的代表到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这个印象就是,他们到好像愿意纳税,只是碍于情面,没法表态。
难道,他们有什么隐情吗?
几天下来,他已经对这些人有了基本的了解,只是他现在还不想过早的下结论。避免先入为主,还是等梦盈和啸天他们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同时,这几天,他亲自断了几个案子,倒也简单,看来古代的人们作案的手段还是不高明。难不倒他这个通过律师考试的法学专业的学生。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已经算是完全的江都知府了。梦盈和啸天他们也该回来了。
他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现在只是短暂的安静。只是,不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征税难题(中)
最先回来的是尘远,按照他的吩咐,尘远把在江都府和附近几个县的案卷都有针对性的归纳出来了。
李序然大体看了一下,很有专业水准。尘远对刑狱还是很内行的,但这文笔还是云儿的功劳,总之他们两个这次办的相当出色,这些材料是很有价值的。
他们两个不是知府大人,因此显得更低调,要是真让知府大人亲自去了,难免显得过于招摇,容易打草惊蛇。
尘远和云儿还告诉他,司狱司有很多问题,而且里面的关系也很复杂,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只要他们内部有分歧,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他对尘远和云儿说“你们辛苦了,太太已吩咐厨房给你们加菜,一会好好的犒劳犒劳你们”。
同时,他吩咐尘远,最近要盯紧司狱司还有牢房,把信得过的兄弟安插进去,有什么风吹草动尽快来报。
李序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认真翻阅起来。他生怕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这些材料将是他手里面重要的一张牌。至于具体怎么用,他还没想好。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一驰也回来了。正好,李序然和他们一起吃饭,可以边吃边谈。
一驰说到:“各个县情况确实不一样,江陵县的知县和当地富豪穿一条裤子,恐怕很难办,这个人在当地老百姓心目中口碑很差,但在一些官员眼中还是带头的,主要是因为江陵县在吏部有个远方的亲戚,算是朝中有人。好几个县都是看他的样子,不过宁云县知县和仓南县倒是治理的不错,在当地口碑不错。
另外,据我了解,大部分士绅大户的背景就在当地,具体就是在县衙,当然知府衙门里也有,最主要的就是江陵县的刘家和江都府的赵家,刘家和知县以及江都府的一些人交往甚秘,而赵家则是当今皇上嫔妃的族人,这位娘娘在**只是个贵人,但他的族人却在这里很得意”。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有的他已经知道了,有的还不清楚。
一驰继续说道:“我这次下去发现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往年征税,官府都会以各种名目加税,而多余的税收,大多也都让官员以各种名目给贪污了。
此次老百姓怨声载道就是因为这个,往年本来高的赋税,今年又加重,所以他们实在是没法承受了”。
这倒让李序然大吃一惊,这个线索太重要了,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哎,谁让他是重生过来的知府大人呢,不然,在刑部当过差的李序然还不知道这些伎俩吗?
接下来,他和尘远、一驰又说了一些具体的新发现,这时他已经基本有了轮廓,现在就等梦盈回来了。
是啊,几天没见她了,如果说对一驰和尘远是出于大哥的关心,那么,对于梦盈,他则是掺杂了更多的感情。担心?牵挂?还是思念,似乎这些都无法概括他此时的心情。
现在已经很晚了,看来梦盈今天是回不来了,刚才尘远说了,他派去保护梦盈的人绝对没问题,而且,梦盈在京城有一些他父亲的故交,甚至门生故吏。
他父亲虽只是户部侍郎,算不得什么特大的官,但在朝中威望很好,皇上给他平反后,还挽留他继续为官,只是他年事已高才执意要告老还乡,当时有很多官员送别。
加上梦盈自己也很聪明,一定能顺利回来的,或许是他想多了,再说梦盈只是去了解情况,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不会有人为难她的,想到这,他宽心多了。
于是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税赋这件差事上,他命一驰明天带人去一些士绅大户家收税,让尘远带人跟上,对抗命着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是该敲打敲打了,就算投鼠忌器,先探探底吧。
于是,他们三个就开始大碗喝酒,他一边喝着一边在整理着思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感觉脑袋里快要装不下了,好在他脑袋储量大,现在基本思路有了,干脆就索性醉一回,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到什么时候,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人抱怨他喝那么多酒,还把他扶**。他知道,那是他太太,一个让他感到温暖和安全的女人。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他被人急促的叫醒了,睁眼一看太阳老高了,睡过头了。是夫人让下人不要打扰他的
“老爷,出事了,你快起来看看吧,”有人说到。
“怎么回事?”李序然问道。
“今天早上,张一驰大人去收税,那些人先是诉苦,后是闹事,李尘远大人带人抓了几个为首闹事的,现在好多士绅大户带着仆人在街上继续闹事,还有人要找知府大人,说是他们都是为朝廷做出贡献的百姓。
现在要根据田产和家产来征税,他们活不下去了,求知府大人给个说法,还请知府大人把人给放了,不然他们就罢市”。
李序然说到:“我知道了,你叫李尘远来知府衙门,点一队人马,在衙门口等着”。
当他带着人刚走出衙门不远,就看到街上有好多人跪下了,哭喊着说没法活了。他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指使的,这些人花钱雇人闹事。和这些人说什么也没有用,现在要尽快平息闹事的。
这时,尘远突然指着人群里的一个人说:“大哥,那小子好像是逃犯张三,他一定是想趁乱,洪水摸鱼找点银子花”。李序然看了看,好像在衙门的告示里见过此人,但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于是便叫一驰过来,在一驰的肯定下,李序然下令将此人抓起来,说他要在大街上办案。这时司狱司的王大人说:“李大人,在大街上办案,有失官体,还是回衙门吧,”没等他说完,尘远说到“这里轮不到你说话”。那人便不敢言语了。
李序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所有的人都静下来了,看着这位年轻的知府-----江都府最大的官是如何办案的。
尘远说到:“大家静一静,刚才我们发现一个逃犯张三,此人罪大恶极,刚被我们抓住,现在大人要审案。”
只见那个逃犯很张狂,说到:“我是有罪,但我还不是出来了吗?能奈我何?”这时王大人叫他住嘴,向他说了几句,那人便立马笑脸相迎的讨好知府大人,但李序然没有理会。
尘远说到:“如此放肆,按律该打”,说着看看李序然,李序然点点头。
顿时几个衙役一顿暴打,二十大板过后,那个人已经皮开肉腚,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时李序然说到:“触犯我大清律例就该严惩,欺负老百姓的人更是不能姑息,这个人罪大恶极,相信在场的凡是善良的大清子民,平时想必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惩恶扬善是我职责所在,不然还要这顶乌纱干什么?”.
“好,好……”,人群里有人喊道。
“为什么?因为朝廷与法度,官府有章程,任何人都不能置法度于不顾,其实大家都知道,今天聚集这么多人,是因为对这次加税有意见。但这也是朝廷的旨意,难道我们就能违抗吗?”,这时大家都安静了。
他接着说:“北方有外敌入侵,我们能不把他们赶出去吗?如果吃了败仗,我们的国家还能安宁吗,大家还能种地,做买卖吗?可是打仗需要银子,国库现在存银有限,这次加税只是临时的,打完仗后还像以前一样”。
这时,人群中有些骚动,他马上示意尘远叫他们安静。
他严肃的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要养家糊口,日子过的不容易,如果确实有困难,大家可以说出来。
而且,我现在正在想办法,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向你们保证,我会在不违背朝廷旨意的前提下,重新调整征税方案,到时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希望大家不要互相观望,谁违背朝廷的法度就处罚谁”。
这时,他把乌纱帽脱下来拿在手上,“今天闹事的就不一一处罚了,但已经关进牢里的,绝不会不经调查就给放了,毕竟我现在是朝廷任命的四品知府,就是掉了顶戴花翎,也要捍卫朝廷的法度”。
最后,李序然对尘远说,把这个逃犯给我看好,你亲自把手两天,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说完他用马鞭狠狠的打了一下马屁股,衙役早已给他开了路,他策马返回知府衙门。
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尘远叫大家都散了散了,大伙这才反应过来,好多人说这个年轻的知府不简单啊,江都有救了之类的话,只有几个士绅还是不以为然。
但所有的人都在琢磨知府大人的那句话:“他在不违背旨意的前提下,调整赋税,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满意答复呢?”。
其实,这正是李序然的高明之处,今天围观的人,包括闹事的小喽喽大部分是普通百姓,他当场痛打恶霸逃犯,又摘顶戴宣誓,让所有的人都很钦佩。
这算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江都百姓的面前,这样的形象为他以后的施政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回到知府大院后,他下马准备回书房,突然一个熟悉的而又令人期盼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是的,梦盈回来了。
此刻,他真想上前抱着她,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而梦盈是怎么想的,他却不知道,不过她看上去也很难掩饰其激动的心情。
但他们必须要回到当下的事务中,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梦盈此次果然不虚此行,户部这次是铁了心要把税银收齐,刑部已经对抗命的人采取了一些措施。另外,朝廷也加紧查处**,皇上确实急了,哪怕是抄贪官的家也要挖出银子,吏部有一批人靠提拔官员中饱私囊,现在已经开始查了。
但朝廷为了大局,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开展,江陵县的那个远方亲戚估计不久就会被处罚。至于那个**娘娘——赵贵人,并不得皇上的**,而且**斗争很厉害,只要有把柄马上就会被别人抓住,**不能干政,尤其是当下谁也不敢搅这趟浑水。
接着,梦盈说到,走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查过江都府其他富商大户了,刚才你没回来,他们先给我汇报了。
城东李家,买卖做的很大,东家的口碑也不错,李家由李路、李杰、李星、李涛四兄弟当家,他们为人很仗义,主要靠老字号的口碑和货物的质量做买卖,和其他富商不一样。我们可以以此为正面典型。
这些对于李序然来说,太重要了,现在他基本就可以下令开始了。
这时,他把一驰叫来,让他带人去南山的慈云庵找一个叫云秀的尼姑,务必把他带回来,一驰一向谨慎,自然知道轻重,便领命而去。
一驰走后,梦盈从袖筒里拿出一份信,他接过来一看,是刑部侍郎杨峰杨大人的亲笔信,听他们说,杨大人可以说是他的老师,当年在刑部的时候,杨侍郎确实帮了他不少忙。此时来信,必有要事。
果然,他看完信后,说了一句,天助我也。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征税难题(下)
梦盈虽然没有看信,但他知道一定是刑部的杨大人在支持李序然此次的征税任务。现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一声令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序然告诉尘远要提审那个逃犯张三,尘远自然不敢怠慢,把他带上大堂。
李序然摆摆手,尘远让左右退下,只留两个心腹。等待知府大人发问。
“张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想你心里是一清二楚的,我心里也很明白,我已经把你的案卷仔细看过了,本府亲自提审你,你应该知道其中的深浅,我就不多说了,是谁指使你改的口供,你又花了多少银子买通官员逃出来的,如实招来”。
刚开始,张三还嘴硬,尘远示意手下上刑具,没几下他就吃不消了。其实,尘远昨天晚上已经让他吃了点苦头了,他今天的反驳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有底气了,而他也知道知府大人亲自提审必有原因,这位知府大人昨天在大街上的表现已经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现在给他个机会,要是再抓不住,那就可能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他说到:“大人,只要我如实招了,你真的能从轻发落我吗?”
李序然冷冷的说到:“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张三停了片刻,咬咬牙,说到:“我原本是江都一地痞,家里有些祖上留下的家产,平时和官府的人有些交往。
当时,我看上城东一家当铺里一块价值连城的玉,好说不成,我就带几个把那个店的掌柜绑来逼他交出钥匙,在我们还没走去当铺的时候,老掌柜一直闹,还声称就是告到京城也要把玉夺回来。于是我捂住他的嘴,结果给活活的憋死了。
事后,我花了好多银子,并嘱咐亲戚要在自己进去后继续打点,同时把玉也献给了主管刑狱的大人。后司狱司的王大人就让我说当铺掌柜是自己上吊的,我到了大牢,他们又找了一个替死鬼把我给冒名顶出来。
后来我以为自己官府有人便没事了,那天看到街上有人闹事,便纠集了几个兄弟想诈点银子,我原本躲在后面没有出头,但还是让大人给看出来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请大人明察”。
李序然示意尘远让他签字画押。
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之后,他命尘远把司狱司的王大人带来,同时,叫尘远路过赵府时告诉他们如果再不缴税就派兵包围。
尘远走后,梦盈进来了,手里拿一张纸,说到:“都写好了,你看看吧”。
这是昨晚李序然定的另外一计,他通过仔细计算和调查,往年官府在征税时总会额外以各种理由多征一部分,多余的这部分税收,大部分被他们贪污了。
而此次朝廷提高赋税比例后,他们就叫老百姓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往上加,所以老百姓才民怨四起。
他仔细算过,只要把官府往年背着朝廷多收的那部分剔除掉,再按朝廷的新规定收税,老百姓实际要缴纳的税和往年差不多,甚至还要少一点。
因此,他叫梦盈发告示,告诉老百姓,他们此次应缴纳的税和往年差不多,个别地方甚至还少一点。这样老百姓的阻力就小了。
告示贴出去后,果然,老百姓看完告示后奔走相告,高呼吾皇万岁,再也不反对此次的征税政令,也不在观望了,相信用不了几天,全江都府各县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这时,尘远把司狱司的王大人带来了,李序然看了他一眼,连话也没说,就命梦盈拿出原先准备好的材料,以及刚才的逃犯张三的供词,剩下的事就交给尘远他们了……
这个王大人一点苦头也吃不了,不一会就全招了,还供出自己也分了往年多征收的税款,同时负责税赋的两个主要官员也拿了张三的好处并参与了那块玉的事……
事毕,李序然派心腹临时负责司狱司,同时,他调整了税赋部的几个官员。
这时,来人禀报:一驰回来了。他办事确实滴水不漏,一路上让轿子抬着云秀,同时让云秀戴着一个黑色的大帽子,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姑娘是个尼姑。
其实,李序然让尘远调查案卷的时候,他已经派人调查了云秀的事情。几年前云秀还是漂亮的大家闺秀,她父亲是江陵的一个员外,日子过的还舒畅。但没想到,江陵知县在街上看到她后,便对她垂涎三尺,后知县大人竟以在县衙后院举行刺绣比赛为名,将云秀骗来后将其奸污。
可怜云秀一家,迫于知府的权势,只能忍气吞声。但云秀受不了流言蜚语,竟然去出家。好好的一家人,只能分开,除了逢年过节,她父母去看看她,一年再也见不了几次。
但是,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减弱他们对江陵知县的仇恨,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要给自己家一雪前耻,
所以,李序然也就开门见山:“云秀姑娘,明着给你说了,我和江陵知县有点过节,现在我就是要整到他,你把你能提供的证据都给我说了,我会给你主持公道。
况且,你父母还在江陵县,这几年没少受知县的气,要是让你的仇人滚出江陵县,对你父母也是一种解脱”。
其实,虽然云秀是个出家尼姑,但尼姑庵就在城南的山上。每天来街上买菜买米的小尼姑都会向他们说城里的趣闻轶事。那天知府大人在大街上处理闹事的事情她也听过,她对这个知府并不反感。
况且知府大人说话开门见山,句句切中要害,正和她意。此外,她自然知道这江都府最大的官—知府大人要是治一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尤其想到要惩治这个知县,她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把事情的过程详细的给知府大人说了,包括知县身体**有什么特征等。另外,还给他说了一些这个贪官的恶行,并提供了一些证据和证人名字。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并让人做好记录,同时让云秀签字画押,然后吩咐丫环把她带到后衙,由专人保护。
临走的时候,他让云秀给她父亲写一封信,让他务必要积极缴纳此次税赋,云秀连连答应,现在她只能站在知府大人这边了,相信她父母都会感谢这个知府大人,他们家底还行,税赋自然不是问题了。
送走云秀后,李序然安排一驰继续发文加急各县尽快缴税,并由他亲自派人督促,不准贪污一两银子,而下午就由一驰亲自带兵去江都的赵家去收税。他和梦盈则带了几个随从去城东的李家,而命尘远带兵马去江陵县将知县抓回来。
同时,他写了两封信,派人立刻送出去,一封是给本省按察使陈大人的,另一封则是给刑部侍郎杨大人的。
安排好这一切后,他们来到城东的李家。
李家果然名不虚传,治家有方,井井有条。而李家四兄弟李路、李杰、李星,李涛,也是性情中人,平时不得罪当官的,但也不愿和官府勾结,在江都倒也有些名望。
他们对这位秉公执法、言出必行的知府大人到也很钦佩。李序然则很羡慕他们,甚至心里想,要是自己不是穿越过来当这个知府的话,在现代的老家,也有几个发小,也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吧?
大家坐定后,李序然依他一贯的风格开门见山:“我很敬重李家各位兄弟,所以这次登门拜访,在官言官,我是来说赋税的事来了,根据家产和田产的计算,你们应该纳的税相信你们也知道了。
明着说了吧,我已经把司狱司和管赋税的几个官员给办了,并且有人检举江陵知县贪赃枉法,我已派人去调查了,同时,我来的时候已派兵去了赵家,我知道商人有商人的想法,但这次是皇上的旨意,你们就不要观望了”。
李家兄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他们自然知道知府大人来的目的,老百姓看了告示都表示拥护,司狱司的官员出事他们也听说了,至于江陵县,既然知府大人敢这样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官场中的人是不会乱说话的,看来这次江陵知县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知府派兵去赵家的事已经有人来报了,知府只带几个随从来李家,可以说是情至意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李家的老大李路说到:“我们本是守法商人,朝廷御敌,我们自然要尽绵薄之力,我马上叫人把税银一分不差的交到衙门,只是烦劳知府大人亲自出马,实在不好意思,略备薄酒还请大人不要推辞”。
话到此,还有什么说的,于是一起举杯,这件事就算圆满了。
回来的路上,他看到赵家门口还有兵把手,知道他们还没服软。于是对一驰说:“你和我回府,让弟兄们轮流把手,记住,除了东家,其他人可以随便进出”。
回到家,他就倒在**上,其实他心里知道,江都知县的那个在吏部的亲戚已经自身难保了,并且按察使和刑部他都安排好了,等江陵县一到,就可以拿下了。
至于赵家,皇上命令**不得干政,同时一个**失**的贵人又能怎么样呢?其他嫔妃正愁没把柄呢?赵家人平时跋扈惯了,这次先耗耗他们,相信前几天他们早已经给哪位娘娘报信了吧?只要回信一到,他们就会死心了,到时就会乖乖的服软了。
他想着想着脑子就乱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梦盈,这几天梦盈实在是辛苦了,就是个男人也受不了了。
但她每次都能给自己看的见的帮助和看不见的鼓舞。这就像是炎热夏天的一场细雨,劳累后的小憩,让人身体从里到外的舒服,同时她也给自己这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不少色彩和亮点。这对他一个重生过来的现代人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想到此,他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也不知道他将来能回去吗?家里的父母怎么样了?他单位的领导会怎么说他,马雷还在县政府不了?好多,好多,好多个不知道,和好多个为什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的形势令他只能进不能退,那就这样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会尽力做好,但愿能感动上天,再让他回去……
第二天,尘远把江陵知县带回来了,李序然依计行事,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在铁的证据下,江陵县只能先认罪了。但他派出去的人在按察使和刑部没回复,他也是官场中人,自然知道大势已去了。
至于赵家,果不出李序然的所料,兵一直把守着,往**送信的人也回来了,得到的结果是:任何人不得违背皇上的旨意。况且,他们也听到司狱司和江陵县出事了,同时,城东的李家已经缴清了所有的税银,百姓呼声也很高。
这次他们彻底的被击败了,无奈之下,只得乖乖的把拖欠的和现在的税赋都缴清了。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都很顺利。江都府的人看到赵家和李家都缴清税银;江陵县的富商看到知县老爷被带走再也没回来,而云秀的父亲又带人高调到府衙缴税;司狱司和管税赋的官员被抓,宁云县和仓南县收起全部税银等等这些消息都在江都府传遍了,于是此次征税难题也就引刃而解了。
李序然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因为他有一种真实的成就感,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是重生给了他这次机会,要不是想了自己的亲人和挚友,他甚至都感到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了。
古人云:乐极生悲,像他这样的角色,“乐”只是迎接下一个挑战的助力器而已。而他现在想的,正是在他脑子里徘徊了好久的一个地方,从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至今,他一直在试图化解这个谜团,最近一直忙于税收没时间,但现在该面对了。
这个地方就是——黑虎山。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黑虎山
正当他想着如何解决黑虎山这个难题的时候,突然尘远进来了。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外面张灯结彩的,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怎么从下午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尘远说到。
“哦,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想一个人静静,走吧,既然大伙兴致这么高,我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太太去回乡省亲了,今晚正好一醉方休”。李序然说道。
知府大院里摆了好几张桌子,梦盈、一驰和尘远他们在最里面那桌。看到他走过来了,大家都站起来了,显然,他要在开席之前讲几句话,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和家丁,一些人跟随他多年。这次征税他们出力不少。
“弟兄们,这次顺利完成征税任务是我们在江都打的第一个大胜仗,以后再没人敢不把知府大院的命令不当回事了,只要弟兄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题,只要有我李序然的,就有大家的。来大家举杯,今晚不醉不归,我先干了”。
“好,好,喝,干了”,大家一起起哄,气氛很热闹。
他坐下后,先是和每人喝了一碗酒,然后和每桌分别干了一碗。然后就自由发挥了,这段时间确实太累了,所以今晚一定要尽兴。
但没过一会,梦盈起身走了,看大家没有说什么,他也没刻意挽留,说实在的,这样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又是喝酒,又是起哄讲段子,一个女子在这里还真是不合适。
这时,尘远端一碗酒,对他说:“大哥,你下午躲在书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黑虎山的事,又不是在你任上发生的,你才刚当这个知府几天呢?再说了剿匪也不全是咱知府衙门的事啊?”
听到尘远这么一说,李序然立马来了精神,关于黑虎山,大部分是听别人说的,只知道那是个一帮歹人在哪里占山为王,而且还有个可怕的传说:只要没有拜过哪里的山神,擅自进山的人就会死的很惨。
前几年,有官兵剿匪,进山那天,突然电闪雷鸣,下起大雨,官兵没地方躲,全都退到一座山脚下,结果,只听见轰轰的几声,那坐山竟然塌了一大半,几乎把底下的人全都给压死了。
从此以后,这个传说传的更神了,好多人甚至谈虎色变,再也没人剿匪了。
看着他沉思着,一驰说到:“大哥,虽然三弟说的有点直白,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咱们现在还没站稳脚,就不要搅这趟浑水了”。
李序然显然兴趣不减:“剿不剿先不说,我们要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情况,万一上峰问起来,也好有个回答嘛”。
一驰在这里的时间比他长,自然了解的更详细一点。
“现在人们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个可怕的传说,我对这个倒也不感兴趣,但现在大哥是知府了,单纯说扰民这一点就够我们忙了”。
他继续说道:“黑虎山的人往年都会在春天和秋天下山,主要就是抢一些蔬菜和粮食,但这两年他们似乎不那么明目张胆的抢了,大部分是拿银子去买,只是偶尔的去抢一些猪牛羊之类的牲口,主要是这些人大多习惯吃肉,但近两年抢的也少了。
听说是他们自己雇人在山上喂养牲口了。这也难怪,养牲口和种庄稼不一样,把这些动物圈起来,叫人每天喂些嫩草和粮食,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他们似乎下山的机会少了,对民间的骚扰也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正因为此,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就这样心照不宣,倒也省了不少事”。
“二哥,你不要忘了,去年他们可是在抢了十几个女人啊,当时的知府,甚至按察使连个屁也没放一个”,尘远醉汹汹的说道。
一驰继续说道:“对,有这事,刚开始我也很怀疑,但后来一想,那些人大多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多年,也没个家室,抢女人也不足为怪,况且,抢的都是的**,上面也没怎么讲关注这件事”。
一驰和尘远他们说的倒好像没那么恐怖,但这似乎更加加深了他的疑虑,毕竟这里面有好多疑问。
但今晚大家都在庆功,说这件事似乎也不合适,而且,这些信息也不足以说明问题,至少不能使他做出决定。
于是他们继续喝酒。
又过了一会,好多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也起身准备回房。
路过梦盈的房间时,看到里面灯还亮着,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向里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琴声,应该是她在抚琴吧。
李序然索性坐在台阶上,享受这美妙的琴声。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没有电、没有网络媒体,要想随便听听音乐是不可能的,至于想听那首就下载好或者还能快进暂停之类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梦盈弹的是什么曲子,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当然他也不可能听过。
但这也足够让他想入非非了,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和享受吧。
就这样,他坐在台阶上,伴随着微微的月光,听着似懂非懂的琴声,可以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现在脑子很乱,在想好多问题,但其实又什么也不想,更多的是在冒着各种想法,只是随着琴声,思维自由的飘荡。时而在高山流水,时而高楼大厦,一会人山人海,一会又独自一人,似乎忘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将要干什么?……
他就这样的陶醉着,连琴声停了也不知道,直到梦盈的丫鬟出来请他进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一个人外边也不知道冷,喝了这么多酒,连家也找不到了?怎么跑到我的房里来了?”梦盈边给他倒茶边说道。
这让李序然很意外,这还是梦盈第一次和他打趣开玩笑,她当然知道太太回乡省亲去了,但也没有刻意阻止他进来,莫非她有所暗示?
他马上停止了这样的想法,因为,他对这个美女还是不了解,况且,他一直视她为知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女神,这可不敢轻易冒犯。
于是他说到:“刚才路过这里,看见你房里的灯还亮着,又听见琴声就索性坐下听听”。
梦盈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或许是她特有的气质,不管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都能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哪怕说出的话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不过,今晚她没有说出让人心惊肉跳的话,只是一遍遍的摆弄着茶具,看来,中国的茶道文化真是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啊,一壶茶能喝出人生百态,能喝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也能让人久久回味。
李序然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有些什么特别的经历?梦盈的父亲当时到底是怎么交代他的?这些他都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这些,他才一直心有顾虑,生怕漏出什么破绽,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会引起梦盈的怀疑。
于是,他们就这样,他在椅子上躺着,脑子里乱哄哄的。
突然,他说到:“你能不能再给我弹一首”。
梦盈道:“知府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李序然:“你看吧”。
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曲名。
于是,梦盈来到琴前,李序然闭上眼睛,琴声响起。
但这次他还真听懂了,好像是高山流水,他在上学的时候听过几次,没想到现在能真正的领略一下古典名曲。
可是,梦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他弹这样的曲子呢?难道是有所暗示,那么是要说明什么呢?算了,不想这些了,先好好的欣赏吧。
一会琴声停了,梦盈说到:“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啊?第一次给他弹琴,就问这样的问题,这可让李序然如何回答?
但梦盈根本就没要他回答,便说到:“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来我家时,我正在书房抚琴,就是这首。”。
这时,李序然动了动身子,显然,这是他最感兴趣的,正愁没人给他说这些经历呢。或许,梦盈也是通过琴声触景生情,想起了往事。
可是,梦盈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许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或者是他的父亲等,也难怪,说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李序然只好安慰她:“你怎么又说这些事呢,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现在这知府大院就是你的家,以后说不定还能让你住巡抚大院呢”。
梦盈也笑了:“巡抚大院怎么了?好像我没去过似的”。
显然,气氛又活跃了,李序然本来想和她商量商量黑虎山的事情,但在这个地方说这种事,实在是有伤大雅。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感觉昏昏的,便说道:“扶我**吧,我困了”。
梦盈说到:“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李序然没有回答,他知道这是明知故问,但他现在确实累了,也醉了,不管是哪里,他都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只要是在他的知府大院,,那就是安全的……
他睡了好久,感觉全身都在放松,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天也大亮,阳光照在了他的窗子上,现在应该到中午了吧?
令他奇怪的是:他竟然在自己的卧房,可是昨晚明明在梦盈的房里啊?他很难想象梦盈是如何把他抬过来的。
不过,她还是应该感谢这位美女军师,要是在她房里度过**,那府里上上下下会怎么看?正因为多年他们很注意分寸,才使得府里的人没有任何看法和说法,包括他的太太。
真是应该感谢梦盈啊,哎,这该死的酒,险些误了大事。
洗漱吃饭后,尘远过来说,今天天气真好,想去打猎。这正合李序然之意,他还没这种经历,想想都觉得刺激,而且他在暑假的时候去过草原,懂的骑马的一些要领。
一驰建议他俩换上便装,免得让人认出来。这让他想起了微服私访。不过,他仅仅是个知府,但这照样能引起他的兴趣。于是他很快换好衣服准备出发,但他命一驰留守在府衙,以防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只带尘远和两个亲兵,帮他们拿猎物。
树林好大啊,天然的植被真是太好了,他不太熟练的骑着马,拿着基本不会操作的弓箭,就算开始打猎了。不过,他是不可能打到任何猎物的,当然,这也没有引起尘远的怀疑,他这个书生知府本来就不擅长此类运动。
到是尘远,简直就是如鱼得水,骑马射箭很是厉害,不一会就打到两只兔子和一只羚羊,由于好久没出来了,大家兴致正高。
但是,他们没想到,骏马已经奔驰出了几十里路了,这一带正是黑虎山的活动范围,这时,随行的一个亲兵说到:“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没有带多少人,这一带不**全”。
正在李序然犹豫的时候,突然听见有马蹄的声音,尘远马上把他拉到听到隐蔽处,一队人马呼啸而过,很是气派,像是专门训练过的。
就在这些人经过他们视野范围的时候,尘远认出一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实在想不出来了。毕竟他一年见的人太多了,况且,这个人也只是眼熟而已,并没什么深刻映象。
他骑在马背上,马儿慢慢的跑着。而尘远早去追猎物去了。李序然若有所思的想着眼前的一幕。刚才,尘远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其实,他对黑虎山的疑虑一直没有消除。
他们为什么不再下山抢东西?竟然自己花银子买东西?而且自己养牲口,下山抢东西的次数少了,这不太是像是流匪的作风啊。
他们那里来的那么多的银子呢?还有就是他们明目张胆的去抢女人,当时的知府甚至按察使都没有管,要知道,这里距离按察使府并不是很远啊。
难道真是因为那个可怕的传说吗?
根据他的经验,那次下雨塌死官兵的事,很可能是山洪爆发或泥石流现象,并不是像一团迷雾一样困扰着他,眼看快到知府衙门了。他还是没有头绪。
这时,尘远突然快马过来:“大哥,快,知府衙门让人给围住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少女被害案
李序然绕过前门从后衙走到知府大堂,问一驰是怎么回事。
“你走后没多久,就有一大群人击鼓鸣冤,我一边了解情况,一边派人去叫你,这是我让人写的案情经过”,说着一驰把东西给他。
他飞速的看了一遍,事情发生在城西的八里庄,昨天下午,黄家的大闺女去村口洗衣服了,一直到晚上也没回来,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可把他们急的团团转,连夜派人去找,结果没有找到。
但没想到今天早上有人在后山发现了尸体,尸体已经不完整了,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具体相貌,但可以确定是女的。据当地人说,地上有一些痕迹,应该是狼的脚印,结合尸体残缺,他们认为是狼咬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距离八里庄十几里路的小南村,当时,村里来了一个卖胭脂的商贩,好多姑娘慕名去看,村里有个姓周的人家住的比较偏僻,这个姑娘买完东西和其他同村的姐妹道别后往家走去,结果到晚上也没回来,同样第二天早上在村口的一个树林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案情和八里庄一样。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这可不是件小案子。
他现在没有时间考虑怎么去破案,再说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疑点倒是不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死者的家人。
于是他让衙役把人带进来,刚才一驰已经安抚过他们了,但他们还是要见知府大人。
来到知府大堂后,好几十个人一下子把这个屋子挤得水泄不通,李序然看这架势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他让两个村的代表说,同时让一驰做好记录。
这两个代表说的和他刚才看到的差不多,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现在的心情已经很悲痛和低落,而见了知府后将悲痛激发了,因此说话难免带有情绪。
李序然见状当众表态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破案,这些人也听过这位知府大人在处理征税时的铁腕和言出必行的传言,因此对他还是有一些信任的。
况且,他们来衙门后,差役对他们也很客气,还给他们搬了些椅子让他们休息,并给他们倒了一些茶水,知府大人也没什么架子,这些无疑让他们有了归属感,再说了,现在他们不靠官府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事不宜迟,李序然命尘远把负责破案的相关官员都叫来,现在就去现场,这样既能让这些人离开知府衙门,另一方面他要尽快去现场找证据。与此同时他让一驰留守衙门,以防万一再有人来击鼓报案。
于是,李序然带着一大帮人先去了八里庄。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一具很脏的尸体,面目全非,衣衫褴褛,散发出令人发呕的气味。显然尸体被移动过,但他还是命专人勘察现场,看好尸体,准备回去验尸。
他仔细看了地上的脚印,还有放尸体的位置。这个脚印确实是山里的狼留下来的,而发现尸体的地方确实比较偏僻,这一带到也确实有狼出没,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到这儿的呢?狼为什么只是咬了几口,而不是继续吃完她的肉呢?难道狼也挑食?
小南村的情况和这里大同小异,现在除了刚才的疑问,李序然又在想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这时尘远走过来,对李序然说走的时候梦盈让他带来几个人,化妆成村民模样,留在这两个村里观察有什么异常,李序然很佩服梦盈的细心和周全,于是他吩咐尘远,除了这几人,你回去再派一些人监视周围相邻的其他村庄,尘远自然领会,于是便带人把尸体带回去勘验。
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他,他知道这是尘远留下保护他的。现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李序然站在这个村子最高的山顶上,看这眼底的景色,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这个案子太突然也太离奇了,他刚才听到村民说过,狼吃人的事情在这里倒是发生过,但谁也没有亲眼看见狼把人叼走了,就是在狼经常活动的区域看到骨头也算只能证明狼吃人的一种证据,但这次竟然还留了半截尸体呢。最关键的是,竟然发生在毫不想干的两个村庄里。
也有不少村民甚至就认定是狼把人给吃了,只是说造孽啊,可怜的孩子之类的话,他们甚至求官府派人对这一带的野狼进行扑杀。
显然他们是这样的思维:人是让狼给吃了,而让狼吃了他们也就认了。这既是先入为主,又有迷信色彩,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也会影响人的思维,使之偏离正常的方向。
突然,他再次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和黑虎山有关?其实,因为有的案子,他早就想到了,在刚回衙门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因为要是和黑虎山有关的话,事情就复杂了,他并不是想回避这个地方,而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应对,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他接着分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从当年在抢女人这件事情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证据。因为除此之外,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线索作为突破口了。
对,就这样,他一边想着,一边骑马往回走,回去之后要和梦盈商量一下,同时,要看尘远他们验尸的结果。所有的这一切就突然的发生了,而且也只有迅速的反应过来。
而梦盈早也对这件事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方面他已派人去调查了与这两个村庄有关的情况,同时她自己也仔细分析了报案人提供的线索,现在只等验尸结果,她甚至都能预测到验尸的结果是什么,这一点他相信李序然会相信她,而她,也相信她自己。
李序然到了府衙后,处理了一些紧急公务,这时,天快黑了,一驰已经把当年发生在的那个案子的案卷拿来了,李序然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因为案子根本就没破,上面只有案发的时间、地点还有被抢的人数。对此,他们都很失望。
马上到了吃饭的时间,他干脆叫梦盈还有一驰和尘远他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说。
李序然把他的疑点给他们三个说了,这时梦盈说到:“如果是黑虎山的人干的,那他们直接抢上山就行了,干嘛还要送回来?”一驰也赞同这种说法,流匪一般是不会这样做的。
梦盈继续说到:“等明天验尸结果出来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还有就是我们派出去监视这几个村子的人,也许也会有新的进展”。
现在只能这样了,线索少,而且几乎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线索,他最为寄托希望的案件也没有能提供到线索,大家只能寄希望于验尸结果和监视所得到的新线索,于是大家谈了一会,便怏怏的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大家起了个大早,李序然在衙门坐堂,到中午时分,一驰和尘远跑进来,告诉他:验尸结果出来了。于是,他们几个便跑过去看。
但结果却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两个死者年龄均在三十岁以上,而且根本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这和报案人所说的自家姑娘只是十几岁未出嫁的少女极不相符。
这让所有的人都极为意外,同时也使这个本来复杂的案件更加的诡异,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办,
同时,派去监视的第一批人已经回来换岗了,他们汇报的结果都一样: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动静,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外边又有人击鼓鸣冤。
来人所递过来的状子,竟然和前两个案子一模一样,只是发生的地点位于八里庄和小南村中间的一个小村庄——石马庄。
同样,李序然带人去现场查看,结果得到的线索和昨天一模一样,这让他甚至怀疑,自己将要在这个案子上结束他的知府旅程了。
不?绝对不能这样,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和事实,但现在他又能做什么呢?
恐怕只有,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了。
而在家的梦盈和他一样的着急,但她却没有像李序然这样感情用事。
晚上,知府大人的书房,梦盈,一驰和尘远,当然,还有李序然。
一驰说到:“要不要向上峰禀告,这里距离按察使府不远,我们提前给他们禀报,免得事态进一步扩大”。
“奶奶的,要是让我抓到这个该死的畜生,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尘远说到。
看到大家都不吱声了,尘远也不再说话了。
这时梦盈说到:“现在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禀告了上峰又能怎么样?这样只会挨顿骂,落个办事不力的结果”。
她接着说到:“现在我们几乎没有什么线索,这个验尸结果倒在我的意料之中,从今天刚发生的事情来看,凶手似乎根本不害怕官府,当然,凶手的作案手段也不是很高明,明摆着是抓去少女之后,拿其他女人还回来,但还回来的是残缺的尸体,因为他们怕别人认出还回来的人不是抢走的人,所以,他们才弄了狼吃人这个拙劣的手段”。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看到梦盈停下了,他便说道:“有道理,接着往下说”。
梦盈继续道:“现在不管是不是和黑虎山有关,我们都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敌在暗我在明,而老百姓都认为就是狼把人给吃了,从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击鼓告状的人甚至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狼吃人,所以他们这次就没和官府闹”。
一驰说到:“小姐说的有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梦盈看了看李序然说到:“鉴于此,我们只能以退为进了,孙子兵法说过可以欲擒故纵嘛,我们白天派兵去事发的几个村庄巡逻,到了晚上再大摇大摆的回府。
同时让化妆成村民的官兵继续监视,并扩大监视范围,当然人数不能太多,以免打草惊蛇,只要办事谨慎就行”。
这时,李序然说到:“与此同时,我们放出风去,就说官兵帮村民捕杀在这一带活动的野狼,让他们误认为就是狼吃人”。
“对”,梦盈说到“不过这样恐怕时间拖得就长远了,我已经吩咐我父亲给我留下的几个保护我的丫鬟,他们训练有素,办事一向谨慎,让他们分散开扮成村妇,就在黄昏的时候在河边洗衣服或者中午的时候到深山里采药材”。
李序然马上说道:“这样好是好,但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敌人的力量,就派几个女子去,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你交代?她们是专门保护你的啊”。
一驰说到:“这个无妨,我在知府大院里再找几个女子,有几个身手倒也不错,我平时有意训练她们,原本是准备保护太太和家母的,现在也可以用,同时,我们会派兵在暗中保护,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可以呼应,不用担心”。
李序然很激动的看着大家,尤其梦盈,她能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能用到办案上,这让他感激不尽,心理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一个男人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姑且就这么叫,因为他再想不到其他合适的称呼了),此生何叹?
第二天,大家依计行事,但依旧没有什么结果,这倒也在大家的意料范围之内,毕竟一天的时间就能有究竟也不太现实。
就这样过了几天,派出去的人都扮成村民,一切都已计划行事,没有漏出任何马脚。
就在第五天的时候,李序然他们几个还在衙门里等待结果,突然,尘远来报:“抓到三个可疑的人,咱们知府衙门派去在河边洗衣服的少女,被这他们抓去,我们派人一直跟踪到黑虎山下。后来,南山那边有几个人带着个老女人和他们交换,就在交换的过程中,被我们抓住了,他们身上都有黑虎山的腰牌。
但其中有几个武功很高,同时熟悉地形,就这样让他们给跑了,有一个好像是为首的,走的时候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同时做了几个很奇怪的动作。不过,抓住的那几个,我问过他们了,他们自己承认就是黑虎山的,他们要把少女带上山,然后让狼把老女人咬死,留下半截尸体,让人误认为就是那些少女的尸体,”。
李序然示意把人带到后衙,他要秘密审理,免得有人来干扰。
但结果就像这个案子刚开始时一样离奇,甚至具有戏剧性。
没等他审问,那几个凶手竟然全招了,他们说他们就是黑虎山的,这帮男人缺女人,有几个人就去附近的村庄抢少女。
同时,他们把几个原先抓上山的老女人故意让狼给咬死,尸体放在后山,造成是那些少女让狼给吃了的错觉。
就在要签字画押时,有人来报:黑虎山二当家的来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凌云寺 静远大师
话音未落,进来一大群人,样子很是凶煞,倒也符合流匪的风格。只见那个二当家的说道:“知府大人,在下管教不严,手下的几个兄弟想女人想疯了,竟然背着山寨,私自下山去强抢民女,还拿老女人去换少女。
大当家的知道后非常生气,就命我把他们绑来了。除了你们抓住的三个,共六个,还有那几个少女,现在人都在这,请知府大人发落”。
说着就让人把已经拿绳子捆绑好的三个凶手和那几个少女交到知府大人面前,然后,就准备要走。
“慢着,谁也不要动,现在案子还没有破,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过堂,这里是知府衙门,看谁敢轻举妄动?”尘远说道。
那个二当家的听了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四下打量了一下知府大院,显出一幅不屑一顾的表情。
尘远见状一声令下,知府的官兵马上就把这些人围住了,那帮流匪见状立马拔出刀,但那个二当家的不慌不忙的挥挥手,那些人立马收起兵器。
这让李序然很惊讶,一方面,他没想到案子竟然是这样破的,另一方面,他更没想到,这些人在知府衙门竟敢公然抗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黑虎山的事远远没他想的那么的简单。
现在这样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想想看,在堂堂的知府衙门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单纯说着气势,他这个知府大人已经输了。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按察使陈大人到”。这一刻,空气几乎凝固了。李序然一时没有了反应,直到一驰使劲的拉了拉他袖子。他才醒过神来:“不知陈大人驾临本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只见陈大人边笑边说道:“李大人,是我不请自来的,不怪你,不怪你,”他似乎没有看到大院里的那帮流匪。
李序然示意他看看院子里的情形,然后说到:“下官在这里有点公务,让陈大人见笑了”。
按察使这才看着那帮人,说到:“怎么回事?”
李序然就把事情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没想到,按察使大人平静的说道:“哦,他们就是黑虎山的那帮人,本官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还早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李序然心理泛着嘀咕。
按察使大人似乎看到了他的疑惑,便说到:“是这样的,我府里的人去办一个案子,路过你们江都府,他们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给我说了,我马上派人去黑虎山,知道真相后就立马过来了,我让他们尽快来投案,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按察使这样说,李序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继续说道:“据我的人了解,这确实和黑虎山大当家的没关系,是底下的几个人私自下山的,你想这些凶手的作案手法如此拙劣,一看就没有组织和精心策划。现在他们把凶手也带来了,少女也一个不少的送回来了。
李大人,你一定要秉公执法啊,黑虎山最近几年不再骚扰百姓了,这次也能大义灭亲,你也可以结案了,可喜可贺啊”。
李序然刚要说话,只见那个二当家的双手拱拳道:“谢按察使大人,谢知府大人,我回去一定报告大当家的,以后绝不会对百姓有一丝一毫的侵犯”。说着一挥手,一群人立马消失在知府大院。
李序然看到,那个二当家说话的时候,按察使大人脸上闪过一丝及其复杂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
所谓的凶手留下了,那帮人走了,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想到,但这实在没办法,因为按察使是三品,而他只是个从四品。况且刑狱本来就是按察使管辖的范围,他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他如释重负的笑着说道:“多谢按察使大人,举重若轻的就把这个疑案给结了,下官很惭愧”,他说这话,纯粹是官场中人练就的城府和变通的结果,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又很到位。
按察使大人自然一番自谦的话,都是些官场的客套,大家心知肚明。
接下来,知府设宴款待按察使大人一行,但他没有让一驰和尘远作陪,大家在欢笑和相互恭维中吃了一顿很不舒服的饭。按察使要走,李序然也没有刻意的挽留,原本要大张旗鼓的欢送,但这位陈大人坚决不肯,李序然只好作罢。
送走按察使后,天已经黑了,李序然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感到迷茫甚至陷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本来破解了征税难题后,他一度情绪高涨,但黑虎山的这个案子让他很快落入谷底。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无助,说白了甚至有一种被耍的感觉。他小看了官场,轻视了对手,也低估了局势的复杂性。
按察使大人突然的出现,又连夜匆匆的离去,他对这个案件如此草率的结案。还有,黑虎山二当家的狂傲,以及他复杂的眼神……所有的这一切就像一团挥之不去的迷雾,他不想去想,但又忍不住去思考,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
来到院子里,看见梦盈、一驰、还有尘远在门口站着。显然,他们三个是在等他,他们的心情也和李序然一样的糟糕。但他们知道他们的知府大人更糟,他们想安慰他。
到了书房,李序然重重的坐下,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他索性仰面躺下,现在他才知道:今天,他一直是在硬撑着。
尘远开始说话了,但大多是在骂那个按察使,一驰也在纳闷今天所发生的一幕。
李序然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一句话也没说,他甚至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驰和尘远见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起身离去,走的时候,一驰拍了拍梦盈的肩膀,示意她好好安慰安慰李序然。
他俩走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好像只有呼吸的声音。过了一会,梦盈说到:“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刚记事那会,有一次我父亲上朝回来后,一言不发,饭也没吃,靴子也没脱就躺下了。
当时我哭喊着叫他起来带我去玩,但他一直没说话,后来我母亲把我抱出房间,对我说,当他不说话的时候,你也不要说话,明天他自然就好了,果然,第二天我父亲就像往常一样”。
她继续说道:“现在,你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呢,还是想和我说会话?不过,我可不会安慰你”。
李序然重重的出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你说吧”。
梦盈道:“从今天这件事来看,少女失踪案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按察使府里的事,说白了就是这个按察使大人,记得上次我父亲在京城的至交给我说过,这个按察使我们不要轻易碰他,当然,上次征税那件事给他写信,完全是出于公事。
这个人的背景很复杂,他是当今太子府里出去的奴才,水深的很哪,他卷入这件事就更复杂了,黑虎山在江都府的管辖范围。
而你作为南江省下辖的一个知府,以后免不了要和这个管着一省刑狱的三品大员打交道,我感觉,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梦盈继续说道:“他这次突然出现在江都府,说明就是专门奔着这件事来的。而他对这个案子的处理说明他和黑虎山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匆匆离去则说明他不想和你有更近的交情,当然这也看出他对你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你是皇上下旨任命的知府”。
李序然暗暗的佩服梦盈的冷静和谋虑之才,同时也深深的感激这位红颜知己。尽管没有完全吃清这个按察使的来龙去脉,但,显然,他心里好受多了。
梦盈见状,拿出一张纸,放到一本书里,对他说:“如果明天起来,你还是和现在这样,那么,你就打开这本书里的字条。记住,是明天”。说完,她转身走了,李序然也没有挽留,只是在她关门的一刻,李序然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我过来找你”。
梦盈笑了笑,没有说话,关上了门。
李序然看了看那本书,他没有起身,梦盈说明天打开就明天看吧,他相信梦盈,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相信他自己。
这一晚,他是在书房睡的,没有脱衣服,没有盖被子……
第二天起来,李序然首先看到的是那张字条,现在他不去想到底自己的心情是不是和昨天一样的糟。只是不由自主的看着那本书,看着书里面的——字条。
这个字条就像是中了魔,使他的心思全放在了上面。于是他打开书,只看到字条上写七个字:凌云寺静远大师。
这时,他有点犹豫了。说实话,他现在特害怕寺院或庙宇之类的地方,那次在他工作的那个县城的经历使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那就是他能否再次发生一次重生?
当然,他毕竟还是个知府,头脑没有那么简单,梦盈让他去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为了再让他重生一次,因为,梦盈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经历。
那么,梦盈一定有他的道理,可他想不明白,官场之事,一个凌云寺能解决什么?还有,那个静远大师是谁?他能帮自己什么?
当然,他没有去怀疑梦盈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让他去?因为,对于她,自己还是信的过的。
当他吃完饭后,发现一驰和尘远竟然给他备好了马,并且给他准备了一些随身带的东西。显然,他们知道他要去哪里,也知道那个凌云寺。
李序然想到,或许那个真知府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所以梦盈这样说,一驰和尘远也就这样准备了,那么他也只能装的很自然,也不能问那么多关于凌云寺的情况,毕竟,他是个重生过来的知府啊。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尽管梦盈告诉过他这个地方距离知府大院并不远,不过现在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凌云寺门口。
这是一座很高的山,比他在重生之前的那座山高多了,也深多了。放眼望去,全是一些他也不知道名字的树,还有一些薄薄的雾。
是雾?还是烟?这可真是个人间仙境啊,绝不是他来之前想象的那样恐怖和庸俗。
他抬头看去,三个巨大的字稳稳的嵌在一个深棕色的大匾上——凌云寺。
大门是由四根粗大的、颜色和牌匾一样的石柱子和一个很精致的塔顶结构组成的,外边有几棵千年老松。四周均由深色的砖瓦切成的围墙圈着,透过大门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石鼎,里面香火很旺。气势非凡,令人肃然起敬。
正当他四下观望的时候,一个小和尚走过来,向他施礼并说道:
“施主,是来烧香许愿?还是拜佛抽签?”
李序然说道:“我是来找静远大师的,烦劳小师傅给带路”。
小和尚并没有照做,继续问道:“你知道静远大师在那个禅房吗?”
见李序然说不上来,小和尚让他先去寺里转转。这时,他问道:“那我怎样可以找到静远大师呢?”
小和尚道:“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多问也是徒劳”,然后转身走了。
出家之人一向说话高深莫测很是古怪,李序然也没有继续追问,心想:“我进去再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于是他迈进大门。
来到石鼎前,很虔诚的烧了一炷香,但既没有许愿,也没有跪拜。现在他心里想的是如何快点见到静远大师。
他在院子里转了好久,问了好多人,但得到的答案都和刚才那个小和尚说到差不多,眼看到了中午了,他还是没问到静远大师在那个禅房。
此时,他有点生气,但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他甚至想到给那个和尚一点银子让他带路,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千万不要玷污了佛门净地。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已经爬满了乌云,像是要下雨了,这让他很害怕,那是一种心惊肉跳的害怕,是一种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害怕。
突然,那个念头又冒出来了:“要是一会下雨,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这时,他看到一个房间供着一个很大的神像,他想都没想就跑进去,跪在神像底下,等待着电闪雷鸣。所有的这些举动,都是出于他的本能,人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往往是本能主导着理智,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河里,上面就是一把利刃,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抓起。
他就这样跪着,并且眼睛紧闭,在等待着那可怕一刻的到来。
可突然他心里却又害怕这一刻的到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也是出于本能?可本能有时恰恰能说明人的潜意识,那就是:他对于他到底回不回去而动摇了。
这样的想法在他内心里激烈的交叉和斗争着,突然,他猛地起身,跑了出来。
但这次,他想错了,既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瓢泼大雨,现在,竟然晴空万里了。
这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是惊讶?还是遗憾?抑或是庆幸?
他就这样在哪里木木的站着,此刻,他才感觉到:这里好安静啊,真的是好安静,好安静啊。就像是好多人刚从机器轰鸣的工地回来,在酒桌上喝酒划拳,然后去ktv高歌狂舞后突然来到一个宁静的山村一样的安静。
这时,他的心情平静了一些,看来这位静远大师是找不到了,就在他准备回知府衙门时,突然停下来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才他拜佛的时候,看到香案上有一篓签,对,既然来了,何不抽一签?
这时,他又跪下,虔诚的摇着签,突然一根签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为鲲化为鹏”。
正当他在琢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听见后面有人哈哈哈大笑,他转身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小和尚,他后面站着一位高僧。
静远大师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章 悟道 绝世内力
静远大师的突然出现让他很意外,这同时也更加深了这位得道高僧的神秘度,他从潜意识里感觉到这次凌云寺之行一定会有重大收获,甚至是意外的收获。
李序然刚要开口说明他此次的来意,没想到静远大师先开口了:“施主,请随我来”,说着向他的禅房走去。
李序然边走边想,这太奇怪了,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他怎么知道我的来意?还有就是他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我刚抽完签后出现,而且直接就到了我身后了,这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得。
进了静远大师修道的禅房,小和尚向他们施礼后就转身离去,并把门也关上了,这里似乎更安静,小和尚关门的声音十分清脆,就像是某种乐器奏出的声音那样清晰。
李序然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布置的很简单,但很有条理。都是一些木制的桌椅和凳子,墙上挂着一幅字——宁静致远。
这时,只见静远大师已经盘腿端坐,两眼微闭,他的眉毛很浓,也很长,不过,都已经花白了,但整理的很整齐。
李序然犯嘀咕了:他这是干嘛?我可以问他话吗?这样合适不?他眼睛闭着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徘徊了一会,几次欲言又止,急的直冲拳头。这一次,他走近了一点,准备说话,又给咽回去了。
突然,静远大师说话了,吓了他一跳。
“施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衲能听的见,也能看的见,这样慌慌张张的,怎么修成佛家所说的心若止水”。
这样一说,倒是点了他的死穴:“遇事还不够沉稳,尽管可以通过他的分析和判断力弥补一些他性格中的不足,但总感觉离心里的预期还有一定的距离”。从发生黑虎山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梦盈的一张字条就把他的全部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不过,多亏他还知道自己是重生过来的知府,对梦盈他们几个叫他上凌云寺,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不然,事情就麻烦了。你想,要是梦盈、一驰他们几个知道自己是个赝品知府,还会这样死心塌地的帮他吗?
李序然心里想着,应该怎样开口?是说:“大师,在下有好多事情不解,想请大师给指点迷津”,还是把梦盈写字条让他来这里的事告诉他?”
但他很快觉得这样说不合理,自从他进了凌云寺,这才一会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先是小和尚的奇怪对话,然后是阴云密布后马上就晴空万里的不可思议,还有就是抽签得到的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为鲲化为鹏。还有,就是大师的突然出现。
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弄清楚,怎么让他指点迷津,再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能不能推心置腹?
于是,他开口了:“在下有一事不解,大师是怎么在我刚抽完签后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还有就是大师根本没问我干什么来了,就直接把我带到这儿了?”
静远大师不慌不忙的说道:“口是心非但却面不改色,在红尘中倒也不算什么,但施主在佛门净地还不忘瞻前顾后,实在难得。看来修身官道也是另外一种境界,只是这里不是你的官府衙门,要是心有顾忌,又何必苦苦来寻呢?对于佛家来说,虔诚是最基本的”。
“高手啊,真是太厉害了,绝对可以是一个心理学博生生导师加阅人无数的组织部长,看来,这样可不行啊?”
李序然心里再次打着算盘,我并没有穿官服,但他已经看出来是衙门的,而且他显然知道我是有所担心才没有实话实说,既然他都知道了,不说实话也不行了,不然可能要适得其反了。
于是,他说到:“在下遇到一些难以解开的谜团,一个朋友说凌云寺的静远大师可以化解,今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凌云寺,可是小和尚并没有带我到大师修炼的禅房。
无奈之下,就去拜佛抽签,可是在下实在不明白签上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大师就来了”。
“境由心生,要是施主自己不想来这里,朋友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小和尚没有告诉老衲的禅房在哪里,其他和尚也没有指路,施主就心起返回之意。这时天空乌云密布,施主便去神像前跪拜,后来见晴空万里,又要离去,但借上山一次,顺便去抽签,只是看不懂上面的意思,老衲说对了吗?”
大师什么都知道了?就是对着监控录像也不过如此。此时,李序然的心里绝对可以用波涛汹涌、大吃一惊来形容,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能装的很平静。
这倒不是对佛门不敬,只是为了不要失态而已。再说,他只是被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已,这本身没有什么过错。毕竟,这和一个犯罪的人被人揭发,心里震惊但表面平静是不一样的。
于是,李序然说道:“是的,在下惭愧,只是,在下确实是进退两难,极其矛盾,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但在下发誓,绝无冒犯之意啊”。
静远大师笑着说道:“这倒也是实话,看来施主的悟性很高,哎,事已至此,老衲也就实话实说了吧,你我本无缘,只是因为那根签,换句话说,无论谁抽到那根签,老衲都会带他到这里来的”。
签?这太让李序然意外了,他上山之前并没有打算抽签,只是后来以为静远大师不会再来了,才顺便抽了一签,这能和这位大师有什么关系呢?
静远大师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便说道:“施主不必多虑,寺里备了斋饭,请施主用完膳后,再到这里来,老衲有话要说”。
这时李序然才意识到夜色降临了,但他根本没有心思吃饭,于是,便说请大师自便,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直到静远大师说佛家讲究缘分,时候不到时不能泄露天机时,他才走出禅房。
看着一大碗的素面,李序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面食动物,他一边嚼着没有一丁点荤腥的饭,一边反复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这时,他知府的思维似乎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唯一能正确的选择就是——等待。
他很快吃完便来到禅房,哪知道静远大师已经盘腿坐在那里了,姿态和下午一模一样。
不过,这回大师先开口了:“施主倒是一个执着的人,连吃饭走路也不忘心中所想之事,也算是一种虔诚吧!现在,我有三样东西,施主可以随便选择其中的一样,这也算是我们缘分一场的结果吧,记住,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样东西”。
说着,大师的手一挥,一个黑色大木柜子被移开了,墙上挂着三样东西——一面镜子、一本奇书,还有一张写着字但被折叠的纸。
这一天,李序然已经惊讶了无数次,这次也不例外,
大师说道:“这面镜子可以看出你的前世今生,也能看出来生再世,但只是看出来而已,不能有任何改变,你可以知道你的答案,但不能去修改它”。
李序然看着这面镜子,形状很想天空的白云,但表面很平,他用手摸了摸,确定是平的,就在他准备再摸一下的时候,大师说道:“施主请慎重,再触摸一次,天机就会打开,你就没有选择权了”。
李序然很快将手缩回,他现在还没想好选择哪个呢。
大师继续说道:“第二样东西是本权谋奇书,有了它,你可以掌握一切权谋之术,这对你们官场人来说,是很难得的”。
李序然仔细看了看这本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大师的话还是深深的打动了他,可他还是要等等再选择。
“至于第三样东西,就是你刚才所问我的,抽签时你得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它可以告诉你”。
这下李序然为难了,说实话,这三样东西他都想得到,但偏偏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样,生活大概也如此,人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但选择的机会却往往不多。
这时,他突然清醒了许多,毕竟,他是一个四品知府,现在这样的事情他的思维又可以用了。
镜子可以看到前世今生来世,但只是看到,不能改变,过去的已经过去,看了又能怎么样?将来的要是看了,却不能改变什么,又能怎样?而且,看了之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就像电视剧,看了第一集后就把最后一集看了,那中间的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第二样东西,权谋之术本来就无止境,说句实话,他很想得到,但得到权谋之术并不意味着就是权力的顶峰。
《孙子兵法》怎么说也算是旷世奇书了,可看了他就可以当将军了吗?单说权力,就孙子本人也只不过是将军、军师之类的官。还有,就是现在的梦盈,按他的权谋,当个一品大员没问题,显然,权谋和权力是两个概念。
至于第三样东西就不同了,他现在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再次重生回去?如果不回去,那么如何当好这个知府?
确切的说是如何化解黑虎山和按察使大人的事,至于以后能做多大的官,还是先不知道的好,这样人生才有意思。
他心里清楚,这根签这么神秘,说不定它能把上面所有的问题都能回答或化解,而大师所说的,正是因为这根签才是他们之间有了缘分,由此看出,这绝非一普通的签。
于是,他选择第三样东西,可是那张纸怎么也打不开。只见大师说道:“施主不要强求,能打开的时候自然会让看到上面的内容,你只管拿好便可,到时自有用处”。
听大师这样说,李序然只好把这张纸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大师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看来施主的确就是老衲要等待的那个人,也好,老衲也该休息休息了,功名利禄、爱恨情仇原本就是一场空”。
说完,两手一推,又猛然一收,如此几次,李序然感到自己浑身被一种强大的电流所冲击,特别的难受。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直到他昏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才慢慢苏醒,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静远大师,只见大师的眉毛已经由花白变为全白,同时皱纹深了许多,脸上的皮肤就像树皮一样,没有了血色。
“你醒了?我已将我体内的全部真气传授与你,就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也很难靠近你。
但你只有真气,没有武艺,希望你能够悟到这两者的关系。你要好自为之,用心智去战胜敌人;以思想来感化万民;将精神发扬光大。切记,切记,有正才有奇,奇为正所用才能为之真正的所用”。
说着,他眉头一皱,嘴角涌出鲜红的血液,李序然见状大声叫道:”大师,你怎么了?大师,静远大师,来人那,快来人那……”
他叫喊的很真切,甚至声音中能明显的感觉到有泪水的痕迹,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帮自己?显然,李序然已经失控了,这个时候,他没有了表面的平静和内心的起伏了,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救静远大师。
但静远大师微微一笑,依旧平静的说道:“不要叫了,不会有人来的,你不要感谢我,更不要内疚,我原本早就可以修成正果了,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于是被惩罚到要等待一个抽到那根签的人,现在你来了,我把该做的都做了,也该走了,至于其他的——天,天,他吃力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头一沉,眼睛一闭。
静远大师圆寂了。
李序然跪在地上,双眼模糊的看着他,大师的眼睛依旧闭着,但永远不会睁开了,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自己为什么不能晚点上山?为什么不多和他说会话,那样他还能多活一会,然而,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门开了,进来几个和尚,当然还有那个小和尚,小和尚说道:“师父早也吩咐过,他圆寂后,请施主下山”,显然,静远大师对于这一切都早有预感了。
对于圆寂的大师,寺里专门有自己的仪式,他这个外来人是不能呆在这里的,于是,他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者大师出了房间,准备下山。
刚到寺门口,他的神情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尘远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了,尘远看到他的神情,知道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但凌云寺里发生的事他不方便问,更何况还带着几个官兵呢。
于是,他说道:“大哥,刑部尚书杨大人来了”
什么?李序然很惊讶的说道:“刑部尚书不是唐卓伟唐大人吗?你不会听错了吧?”
没错,尘远说到:“就是杨峰杨大人,你的恩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初见端倪
这又是一个意外,李序然自己也不知道这两天他经历了多少这样的意外,不过这次没有像在凌云寺那样玄乎。根据尘远说的情况,那就是杨大人升官了——由刑部左侍郎升为刑部尚书了。
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怎么对于这么大的消息一无所知,还有,就是这位新任刑部尚书大人来江都府干什么?虽然,杨大人就像他的恩师一样,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也不至于从京城大老远的跑来告诉他自己升官了。显然,他这次来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但要是这样的话,起码会提前有书信来或派人通知一声啊。
难道?是他路过这里?才没有提前来书信,李序然倒是希望这样,只是这种情况可能性太小了。
带着凌云寺和杨大人这突如其来的疑惑,李序然快马加鞭的往知府衙门赶,他要尽快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到了知府衙门,他就看见门口添加了侍卫,显然这些人是杨大人带来的高手,专门保护他这位朝廷一品大员的。
马还没站稳,他就急着跳下来,快速的跑进知府大院,感觉这里就是他的家,而杨大人也是他的恩师,这时他的心情有点激动。
杨尚书正在客房品茶,他的门口站着四个人,由于李序然离开刑部也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这些侍卫一般场合不露面。
所以,他们很难认出李序然,竟然对这个突如其来靠近尚书大人的江都知府要出手。
就在他们几个拔刀的时候,李序然一惊,停了下来,等那几个再靠近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所措,身体本能的一缩,然后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没想到,那个侍卫竟然四下飞出,有几米远,就像他们四个中间放了一颗炸弹,把他们炸开了花。
好在他们几个内力也相当深厚,而且轻功极好,所以,也能轻起轻落,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这让包括李序然在内的五个人都很意外,只是,那几个侍卫吃惊的是这江都府怎么有如此深厚内力的高手,而李序然吃惊的是:
静远大师真的给他传了内力,而且是绝世内力,怪不得,从凌云寺下来,往知府衙门策马飞驰的时候,他竟然比尘远都快。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潜在我体内的内力,不然,就要引火上身了”。
于是,他趁杨尚书还没出来,就大声叫道:“恩师,我回来了”,客房很大,所以他要大声喊,才能让里面的尚书大人听见。
“是序然吗?快进来,快进来”那几个侍卫这才知道,来人原来是杨尚书要请的人,看他们的称呼,关系应该很亲密吧?
于是,刚才的事他们也就不提了,何况,他们四个已经占了下风,这在习武之人眼中,当然是很失败的,所以,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李序然刚打开门,杨尚书就迎来上来。
“参见尚书大人,恭喜尚书大人执掌刑部”,李序然马上行礼。
“免礼,免礼,这里又不是大堂,你我就免了这些俗套吧,就不要称呼官名了”杨尚书说道:“听说你去什么凌云寺,没什么事吧?”
“是,没什么事,学生只是心里烦闷,上山烧了柱香”。李序然答道。
“没事就好,自从你离开刑部后,就再也没回来看看,大家时常说起你,怎么当了这地方大员,就忘了曾经的老家了?”
“恩师说笑了,我这个小小的知府可不敢称地方大员,否则巡抚大人该生气了。哦,对了,不知恩师突然来江陵府有何要事,怎么事先也不给学生来封书信,学生也好准备准备”。
李序然这样问,杨尚书的脸变的严肃起来:“此次,皇上突然降旨刑部,由我出任刑部尚书,是有一个重要的案子要办,就在你们江都府。由于事出突然,而且极其复杂,为了谨慎起见,就没有写书信,也没有惊动沿途的官府,直接来你这儿了?”
重要的案子?就在江都府?难道是?
李序然刚要开口,但马上被杨尚书制止,他说随他来的除了刑部的官员,还有户部和吏部及工部的官员,只是他是主办,也是最大的官,其他都是侍郎及以下的职务。
这下李序然彻底懵了,到底是什么要案?朝廷的总共六个部就派出四个部,而且都是要员,看来,我这个江都知府就是篝火上的羊肉,夹在这么多人中间,非得烤熟了不可。
这时,杨尚书说道:“现在先不说这个,我从京城带了点上好的的茶叶,好好的品品,午后,你带这些京城大员到你们江都府好好转转,其他的事情晚上再说”。
李序然当然明白尚书大人的意思,先放松,到时再万箭齐发,看来真是一件大事,此刻,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李序然就依尚书大人的意思办,在知府大院设宴款待了各位大员,饭后,带着他们到处转悠,全是微服,但没私访,谁也没说一句关于案件的事情,看来这些人都是官场的高手,有些事情都是心知肚明、表面文章罢了,但大家都做的很有滋味。
到了晚上,大家自然觥筹交错,就在这时,一驰走进来,对李序然附耳说了几句,李序然打了个招呼,也跟着出来了。
原来是梦盈有事找他,从凌云寺回来,他还没去找过梦盈,当然,知府衙门来了这么多京城的高官,梦盈当然是知道的。同时,他更知道,这些人来到江陵府,不管干什么,都和他这个知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放心不下,所以叫一驰把他叫来。
来到梦盈的书房,李序然立马感到一种温暖和舒畅,这几天他绷的太紧了,而在这个房间,以及这个房间里的人是可以让他放松的,但他知道,今天哪怕是多呆一会也不行,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坐吧,叫你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几句话,说完你就赶快去他们那边,不然他们会起疑心的”,梦盈照例给他倒了一杯茶。
李序然斜躺在椅子上,哪怕是片刻的安宁,他也要抓紧时间享受。而听梦盈说话也许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吧。
梦盈说道:“这次朝廷派出四部的大员来江都府,以刑部尚书为首,说明此次主要是以办案为主,有吏部侍郎在说明这次会牵扯到朝廷的官员,而且品阶不会低;户部主管钱粮,说明这次一定有不少银子要查,而且该案子还和工程有关,不然工部是不会派人来的”。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梦盈继续说道:“这些人大多是从二品以上的要员,最为关键的是,各个部都由不同的皇子分管,所以,这些人其实是各种势力表面的代表,而真正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所以我断言:
这个案子肯定牵扯到了皇子,而皇上只派了刑部尚书牵头,说明皇上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如此低调来江都的原因,但皇子们一定会在背后操作,因此这件事将极为复杂”。
说到关键处,他们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尘远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那些人找不到东道主,急的直嚷嚷,让你赶紧过去。梦盈让尘远先顶一顶,说肚子不舒服,马上就过来。
李序然极不情愿的起身,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梦盈说道:“在这些人面前,你一个四品的地方官是没有什么决定权的,你能做的只有——选择,但你要记住,不论是谁找你,你只听一个人的”
李序然重重的点了点头,梦盈短短的几句话已经切中了要害,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伺候完这些人后,李序然和杨尚书来到了他的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杨尚书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就你我二人,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这时这位尚书大人和中午品茶时判若两人。
他继续说道:“前几天,京城出了一件大事,你们南江省有几个死囚犯要去刑场问斩,但没想到就在行刑的时候,皇上突然来了,当场揭穿一个天大的谎言——原来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罪犯,是被人掉包了”
杨尚书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这个案子经过你们南江省按察使司、以及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会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皇上大怒,已经派人将按察使关押起来了,并命三法司重审。初步确定是南江省按察使背后操作,而且还牵涉更大的官,参与贪墨修建河道工程的银子,正在大家准备继续审理时。
没想到,那个按察使被提审了一次后,第二天竟然死在牢房里。这个人是太子的门人,他的死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正因为此,皇上不想引起皇子之间的争斗,就命刑部主办,并由我接替年事已高的唐卓伟唐大人,出任刑部尚书,并由其他三个部的侍郎共同办理该案”。
听到尚书大人的话,李序然暗暗惊讶,一方面他惊讶梦盈的谋略过人。另一方面感叹世事无常,前几天,他还一直为按察使大人的事犯愁,没想到,在他眼里这个所谓的大官——三品按察使,竟然在这些人眼里就轻描淡写,像说一个扫大街的人一样。
古人云学海无涯,在他看来,宦海浮沉,岂是一个“无涯”所能了得的?不过,就像梦盈刚才说的,这些事情,他只有听的份,是不可能参与进去的,他最关心的是现在他该怎么办?
杨尚书依旧用刚才的语调说道:“现在已经确定在江都府有一个叫黑虎山的地方,是这些贪官们存放银子的秘密据点。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就在晚上的时候走小路把这些银子存放在山里,黑虎山上虽然是一些流匪,但近几年他们不再骚扰百姓,而且,这些人放出消息,说只要没拜山神者擅自进山就要受到惩罚,后来这个传说越传越神,这样他们放银子就安全。”
这时,存在李序然脑子里关于黑虎山的谜团几乎全解开了,怪不得他们不再下山扰民,还用银子买粮食,怪不得发生少女案后,按察使大人极力的主张结案。
现在看来,残害少女的还真是底下的人干的,他们也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但上面的人为了平息事端,便将真凶全交出来,为的就是不让官府继续查下去。
杨尚书继续说道:“由于皇上突然出现在刑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时间反应过来,而皇上立刻派人封锁了黑虎山周围的要道,因此这批银子还没有运出去,但不知为什么皇上没有派人去搜山。
或许是因为和皇上知道死囚被顶替的事情是有人秘密告诉的有关,而能直接面呈皇上的人绝非一般人,加上南江按察使对存放银子的具体位置和路线等交代的不是很清楚,所以皇上也没有贸然下旨搜山,只派我等秘密办理”。
尚书大人说这话,李序然是不能擅自发表意见的,但他心理盘算着,他能做的无非就是要兵给兵,要钱给钱,伺候好这些朝廷大员。还有就是作为本地的地方官,为他们提供便利。
果然,杨尚书说道:“这次要去黑虎山搜山,但听说山上几个当家的武功高强,而且山区地形复杂,你要多派些兵,而且要尽快熟悉黑虎山的地形。
我是三皇子的人,走的时候他已经交代过,一定要找到银子,并且要搜出这些人来往的书信,一定要把太子扳倒,同时要立头功,那几个侍郎,也是七皇子、九皇子以及十皇子的心腹,千万不能让让他们抢了头功”。
这时李序然紧张了,他知道这才是恩师大人说的最关键的话,对于一个官场的人来说,派系之争很正常,但这次却不一样,他的恩师为官多年,刚才的分析,他实在不敢苟同,但他又不能明说。
于是,他说道:“一切听从恩师差遣”。
李序然的回答当然在杨尚书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这个学生,对于这件事情有自己的打算,而他这个刑部尚书这次的谋略却是大错特错了。
他要挽救他的恩师,但不是现在。现在是他们的谈话该结束了,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谈话,是上级给下级下令了而已。新官上任的刑部尚书大人显得很得意,自信满满。
这时,李序然想到了静远大师说的一句话:“只有内力,没有武艺,一定要悟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切记、切记,有正才有奇,奇为正所用……”
回到房里,李序然久久不能入睡,突然,他想起了那张纸——可以解读签文的纸,他迫不及待的掏出来。
但,依旧什么也没有。
令人惊奇的是,尽管是白纸一张,可李序然似乎还是看见了两个字——天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较量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尚书大人等一行都到院子里集合,他们身后站着一些侍卫,不过大部分是这些大员带来保护自己的。
由于不想太招摇,所以就没有多带兵,这样一来,调兵的任务就落在了江都知府身上了。或许这也就是李序然在这次办案中起的最大的作用了,因此,他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根据尚书大人的命令,李序然立刻调来了知府衙门的亲兵,由于此次是办案,而不是平叛,所以没有惊动当地的军队。
同时,兵部也没有派人,皇上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理由:要是让军队的人卷入这件事,那就更复杂了,同时,他们这次只是对付二百来个流匪,用不着大动干戈。
所以这个重任几乎全落在了江都府身上了,调好兵后,李序然让尘远带队,同时,他依旧留一驰在府衙,并给他留了一些身手相当不错的亲兵——他不能把家底全给压上。
于是,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出了知府衙门,他们尽量安静的前行,不想弄出更大的动静,尘远带少许人牵头,后面是这些高官及他们的侍卫,最后面是大队人马。这些人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前进,夜色给他们添加了几分安全,同时也增加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当他们到了黑虎山的时候,天也亮了。这时大家才发现黑虎山也没那么可怕,他们这不都是好好的吗?
不过,这些官兵当中大部分是本地人,他们对这个可怕的传说还是心有余悸,但这次朝廷的一品大员也亲自来了,而随行的也有不少要员,这才使他们宽心了很多。
但是,这些官兵哪里知道,这些朝廷大员亲自来这里,是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这些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官兵应该考虑的。
到了山寨门口,他们都停下来了。李序然明白:该自己上场了,这些一二品大员是不会贸然进这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山寨的。他们亲自来,也是怕搜出银子后被其他人独吞而已。
于是,李序然说道:“尚书大人,各位大人,你们在这里稍待片刻,让下官进去探个究竟再给各位大人禀报”,他刚准备要走,尚书大人示意他等等,这时走来几个人,都是尚书带来的,他们要和知府一起去,说是要去保护李序然的。
这时,其他几个部的侍郎也叫了各自的几个人,叫他们也去,同样说是要保护李序然,还说什么这些人都是高手,可以祝知府大人一臂之力。
李序然一边推辞,一边想:这哪里是保护我?分明是监视我。我一个四品小官,又抢不了你们的功劳,监视就监视吧,于是,他推辞了几句,就把这些人都带上了。
这时,杨尚书说道:“序然是我学生,作为他的师父,叫我的几个人去保护他也是应该嘛,诸位大人就不要派人了吧?他们还要保护诸位大人呢”。
杨尚书在公开场合说出他和李序然的关系,是意在向其他大人说明,李序然只会听他的。
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
吏部侍郎说话了:“杨大人,本官走的时候,七贝勒千万叮嘱要本官好好办差,为朝廷效力,同时要好好对待当地的官员。
现在本官派人去保护李大人前去办案,一方面是在保护李大人,一方面也是在办案啊,不然七贝勒问起来,本官不知如何回答?你说呢?”
显然,他们的矛盾慢慢公开化了,侍郎和尚书仅仅差一个官阶,何况四部互不隶属,因此这些侍郎对他这个尚书大人也全不是唯命是从。
杨尚书见状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要是继续下去,其他两个部的侍郎也会说同样类型的话。可是,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们只是他们背后势力的执行者。
黑虎山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兵,自然有人向他们大当家的报信了。这时,他也带了一队人马来到了山寨门口,和官兵形成对峙。
这时黑虎山大当家的说话了:“在下是山寨大当家的,不知诸位大人一大早登山有何贵干?”他的言语里似乎没有多少惊讶,一个小小的山寨的大当家的面对这么多的官兵,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到底是因为他们久经沙场,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李序然看了看杨尚书,说到:“大当家的明知故问,有人反映你们这里藏着一批来历不明的银子,那都是朝廷国库的银子,今天诸位大人都在,我们要奉命搜山”。
那个大当家的说道:“这位大人,朝廷有章法,凡是要讲个证据,你怎么就证明我们山寨藏了银子了?”
“放肆”,李序然厉声说道,顺便拿出刑部的公文,并说道:“刑部的公文搜不了你这个小小的山寨?难道要皇上下旨踏平你这个山寨吗?”
李序然底气这样足,一方面是因为他感觉这个当家的太藐视官府了,相信其他的要员也是这样的想法,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体内的内力,刚才在知府衙门已经试过了。
大当家的这才慌了,忙跪下说道:“小人刚才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大人不见小人过,诸位大人,请!”。
李序然手一挥,尘远带人立刻进了山门,他自己带着诸位大人的保镖也跟着进去了。
顿时,山寨上下鸡飞狗跳,人声鼎沸。院子里、房间里、柴堆里,甚至茅房里,四处都是官兵,倒是热闹的很。
但是,大家忙了一上午,什么也没搜到,这让李序然很失望,他立刻派人去报告杨尚书等大人,但没等派出去的人禀报,那些大员已经来到了山寨的院子里,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安全了。
看着这样的结果,杨尚书愤怒的说道:“继续搜,把箱子都给砸了,还有水井底下也下去搜”。
吏部侍郎补充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而且,这里的人一个也不准走”。看来,他比尚书大人更着急。
于是,只听见砸箱子、柜子甚至水缸的声音,同时,大批官兵开始在院子里找工具,真的在院子里、水井旁开始挖起来了。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可怜的官兵,除了中午在山寨里胡乱的吃了一口外,一直忙到晚上,有的人手上起了泡甚至出了血。
杨尚书等看到,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下令今天就到这里,同时让李序然再从知府衙门调一批兵,来和搜山的官兵换防,昼夜不停的包围——黑虎山,任何人不得离开山寨一步。
那个大当家的很悠闲,一点也不着急,这让包括李序然在内的诸位大人都很意外,到底是这山里根本就没有银子?还是他们没有搜到?
李序然已经仔细看了这个山的地形,除了上山的这条路,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往这里,而且地形也很复杂,李序然甚至想到,他们是不是把银子埋在了山附近的什么地方了?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孙子兵法说过,躲在深夜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的杀人,这本来就不是谋者应该做的,既然是太子的门人,不会这样的愚蠢。
再说了,几百万两银子得要装多少箱子呢?总不会来一箱埋一箱,来了新箱子就挖开土放好,要的时候再挖出来,这似乎太滑稽了,万一,下雨冲出来怎么办?还有就是这么大的动静,挖土的人会不会说出去?
可是,按察使亲口供认,银子就是和黑虎山有关,而且皇上既然派他们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银子到底去了哪里?
相信带着这些疑问的不止李序然一个人,于是,大家满怀心事的下山了。
吃完晚饭后,杨尚书依旧把李序然叫到他的书房,这次这位尚书大人似乎没有了昨天的神采奕奕,看来,有时,适当的碰钉子可以让有些人更能看清自己,也能看清形势。
他们说了一些关于今天搜山遇到的疑问,但谁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其实,他们两个现在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杨尚书现在很担心找不到银子,因为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个案子,同时也是皇上亲自下旨的。要是办砸了,向皇上没法交代。
同时,向三皇子也无法交代,他现在是急得团团转,而李序然则相反,不管是按察使还是太子,这些人都比他大,自然,这些事情和他无关,他没有把凶手掉包,也没有参与贪墨修建了河道的银子。
另外,要是搜不到银子,正好说明和他管辖的江都府无关,这样岂不是更好?
但李序然不能这样想,说实话,就是搜到了,和他也没多少关系,顶多说他监管不严。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应该感谢今天什么也没搜到,即使明天搜到了,他也可以这样辩解:“朝廷这么多大员来,带这么多人搜了一天也没搜到,我一个知府怎么能在平时的监管中察觉到呢?”。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官场的复杂之处,这就是官场的思维。曾有人说天下最聪明的不是科学家、文学家,而是政治家,只有政治家才可以管其他的“家”。
但是,他不能只考虑他自己,还要救他的恩师。
于是,他说道:“恩师,学生现在担心的不是找不到银子,是找到银子后,我们该怎么办?”
李序然不能再往下说,毕竟这个人是他的师父。
但,显然,杨尚书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的心目中,李序然既是他的学生,也是和他孩子年龄差不多的晚辈。
而且,他已经铁了心:这次除了银子,一定还要找到来往的书信,甚至其他的线索,用三皇子的话说,就是一定要把置太子于死地。
李序然见状,也没继续往下说,他只能按自己的思路去准备了。
第二天,他们依旧带人搜山,但结果依旧和昨天一样。
就在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知府衙门时,一驰过来禀报:“太太和梦盈小姐病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序然彻底绝望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监视
李序然急忙向尚书大人解释:“恩师,学生先去后衙看看她们,有什么需要随时叫人来通知即可”。
今天搜山又是无功而返,杨尚书心情糟透,再说现在和李序然也商量不了什么。
尽管这样,但他还是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快去吧,好好请个郎中,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有事我会派人叫你的”。毕竟,他们是师生嘛。
来到太太的卧房,李序然看到太太正躺在床上,身边有好多佣人,一个郎中刚把完脉。
李序然急忙上去问道:“没什么事吧?”
只见那个郎中摇摇头说道:“哎,老朽从医多年,从未见过此类病症,但请知府大人不必惊慌,老朽回去后再仔细查看一下医书,到时给知府夫人再开几服药”。
李序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郎中,但一时想不起来,毕竟,他真正的当这个知府时间并不是很长。
这时,听见太太说道:“多谢胡郎中,等你开好药后,我会派人来取,现在我和知府大人还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于是,李序然命人取来一锭银子,打赏了这位郎中,只见那人连连道谢,便退出了房间。
太太摈弃左右,这时,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李序然刚要着急的问太太是什么缘由突然就病了呢?
没想到他的太太猛地坐起来,还笑着说:“官人正以为我病了,昨晚不还好好的吗?看来你真是查案查糊涂了”。
这时,李序然纳闷了,这是唱的哪出?自己的太太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逗他。刚要生气,只见他太太说道:“这是梦盈的计谋,让我装几天病,保证就能把案子给破了。
同时,梦盈自己也是如此,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只给一驰说过,连尘远也没说,不是不相信他,是怕他心直口快,坏了梦盈的计划”。
这样一说,李序然就好受多了,相信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得病,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
令他宽慰的还有,就是梦盈这样做毕竟有她的道理。或许她已经有了更好的计划。
见他呆在那里还想着问题,知府太太说道:“好了,你现在去梦盈哪里,我要继续装病了”。
看着自己的太太这样边开玩笑边打趣的说着话,还做夸张的动作装病,李序然突然觉得很感动:是啊,这是一个多么单纯的女人,只要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让她做什么叫他都心甘情愿,尽管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真爱,很简单、很朴素,但也很真切,很珍贵,李序然觉得重生过来有这样的贤内助,真是三生有幸啊。
同时,他想到了梦盈,看来,这辈子也只能是红颜知己了。尽管这样对他的太太也是一种不忠,但他绝对不会再有破了征税难题那晚喝醉后,想在梦盈房里过夜的想法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只有分析力、判断力,而缺乏毅力和执行力;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才是真正的能力,能力是一个抽象的综合体,而不是其中的某一两个。
就在李序然要起身去梦盈房里时,门被打开了——梦盈进来了。
只见她看上去真的像是病了,一脸的憔悴,由两个丫鬟扶着,进来后,她让随身的丫鬟到外边候着,这些都是他父亲留给的丫鬟,她们在外边要确保谈话不能被外人听见。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太太见他们有事要谈,便在一边开始绣花去了。
梦盈坐好后说道:“我想了一下,还是在这里说比较好,不然,你在太太这里刚呆了一下,就去我那里,呆的时间长了会引人生疑的。”
“太太都给说过了吧?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去街上回来的时候,发现府衙外边有一些可疑的商贩,我上前假装买东西,一看他们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
而且,府里最近生人太多,除了杨尚书他们带的人,这两天知府衙门招了些外人,有专门为了给各位大人做家乡菜的,也有送水果鲜肉的,这里面有很多生面孔。
府内和府外的这两拨人当中,肯定有专门监视知府大院的,至于是监视那些朝廷的大员,还是监视你,抑或都监视,现在还不清楚”。
她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和太太商量装病这件事,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麻痹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另一方面,可以让他们误认为,你家里有事,办案就要分心了,这样矛头就不会转到你身上了。
同时,太太和我只留贴身丫鬟在身边,让其他的去散步消息,或者搜集消息,这样,适当的时候就可以实行反间计了”。
李序然暗暗的佩服梦盈的聪明和她细致的洞察力,这样真是太好了。于是,他补充道:“可是,那个郎中怎么办?他给太太把了脉,知道没什么病啊?”
梦盈看了李序然一眼:“那个人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原先是我家的仆人,他还有个女儿,就是我的丫鬟云儿,我来你这里的时候,就把他们也带来了。
后给了一些银子让他在城东开了个药铺,他略懂医术,又没来过知府衙门,所以我就让他过来诊断,那是做给府里的下人看的,这个人跟随我父亲多年,很可靠的。我早就给你说过,只是知府大人贵人多忘事而已”。
梦盈这么一说,李序然才想起来了,这时他完全放心了。
于是他说道:“谁会监视我呢?就是银子搜到了,也不会放到我的知府大院啊?这真是添乱,搜山的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现在又出来这么一档子事,我这知府衙门都快成了战场了,怎么什么人都想盯着我?”
梦盈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咱们知府衙门监视的人,肯定是因为这批银子。而和这批银子有关的无非就是黑虎山,以及这次派来办案的朝廷大员,但是,具体是谁派人来监视,这个问题就复杂了”。
梦盈继续说道:“黑虎山的可能派人,因为现在查他们山寨的人都在江都知府这里;京城的各皇子贝勒可能派人。
因为,他们派出去的尚书、侍郎是给他们办案,可是万一这些尚书、侍郎中饱私囊怎么办?所以他们要派人监视,看这些人到底对自己忠不忠?”。
“还有,还有就是,……”看见梦盈欲言又止,李序然知道是有更厉害的角色,但比这些皇子贝勒更厉害的还会有谁呢?
突然,李序然吃惊的说道:“难道?难道是皇……”
“对,就是皇上”,梦盈说道:“你应该知道:历史上令人谈虎色变的锦衣卫、血滴子还有粘杆处的人,就是给皇上办秘密差事的人,我在京城的时候,听父亲说过,其实每个朝廷一品大员家里,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给皇上办秘密差事的人。
由于这次黑虎山的事牵扯到太子,其他皇子蠢蠢欲动,对于皇上来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可以考验他们的人品和能力。毕竟,皇子的事无大小,每个举动都可能关系到继承皇位的千秋大业啊”。
李序然听得后背直发凉,一个一品大员在他心目中就是天大的官了,现在又有皇子贝勒,最关键的是还有可能是皇上。
这下好了,我这知府衙门成了大杂院了,我这个知府大人看来就是大雨中的泥人——随时都可能化了。
但他毕竟不是泥人,也不可能就这样给化了,梦盈说的再明白过来了,以上这些人都有可能派人监视这里,但只要是比他官大的人派的人就和他无关。
其实,就是黑虎山派的人也和他关系不大,按察使、黑虎山、银子,这些事情都是在他来江都之前就发生了,怎么说也不会惩罚到他吧?
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就会看出,只要是官府,包括皇宫派的人,都是为了监视官员本身,无非就是看他们忠不忠?但黑虎山就不一样了,黑虎山派人来,就可能和案件有直接的关系。
于是,他说道:“朝廷派人我管不了,但你说黑虎山派人来干什么?”
梦盈温和的说道:“你这个问题提的好,这正是重点,只有把案子破了,这些人才会走,知府大院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而现在,只有黑虎山派人这个线索和破案有关”
她继续说道:“这说明,他们心虚,很明显的这里有问题,你想,要是黑虎山真的没有藏匿银子,那么,他们是不会有任何害怕的,不管官府怎么查都不至于派人要监视江都府。
而,他们现在这样做了,很明显的就是和官府捉迷藏,尽管他们认为最近知府大院里陌生人众多,他们混进来不会被人发现,但还是被我们察觉了。这只说明见一个问题——黑虎山肯定和银子——有关”。
听到“有关”两个字,李序然这才想仔细的想起了杨尚书说的话,对呀,杨尚书一会说银子在黑虎山,一会说和黑虎山有关而已,那个按察使供述的话经多人传达,也不知道他的原话到底是什么?
退一步讲,即使在黑虎山,前段时间出了按察使被抓的事,也有可能被黑虎山的人把银子给转移了,但他们除非有特殊的渠道,不然,要道封锁,他们是转移不了的。
在办案的过程中,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是很厉害的,有的人认为破案就是破了去现场看到的那一幕,是的,现场既然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但案情是会发展的。
看来,皇上只派人封锁要道,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毁灭证据,另一面却不让人直接进黑虎山,就是因为皇上也没把握一定能搜到。
天子就是天子,确定和黑虎山有关,就把黑虎山的要道围住,但围而不攻。有几分把握做几分把握的事,那样永远就不会出错,这才是为官的特高境界啊。
看到李序然一直发呆,梦盈打断他的思维,说道:“现在,你要内紧外松,一方面多往药铺和太太及我的房间跑,显出一副忙乱的样子,让一驰和尘远他们故意出点错,就是咱们知府内部的人很乱。
这样,找到银子也和咱们没有多大关系,千万记住,找银子这个功劳,一定不能去争,因为找到银子之后出的问题都是大问题”
梦盈继续说道:“另一方面,你要让黑虎上的官兵都撤了,并让这些人显出一副自信和欢喜的样子,这样黑虎山的人就会害怕,他们以为官府找到了真正藏银子的地方。
出于本能,他们肯定会派人到真正藏银子的地方去看,甚至大当家的都有可能亲自去,这时,派几个可靠的人跟踪他们,自然就找到了藏银子的地方了”。
对呀,李序然恍然大悟,这在孙子兵法里讲过啊——最典型的欲擒故纵,看来他有救了。
梦盈并没有显得高兴:“除了银子,这些人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有一些书信来往,一品大员会派人监视手下,手下的人也会自己留一手,出于自保,他们也抓了上级的一些把柄。
在皇上看来,这比银子还重要,你想,假如黑虎山的老大有这样一封信,比如说是按察使给他的,上面这样写到:这批银子一定要保存好,太子做大事的时候用得着,甚至不用写太子,就写个主子办大事的时候要这批银子,那也是大问题,能给按察使当主子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
梦盈接着往下说:“这样的信只是我的假设,但这么多年,肯定有类似的信件或其他诸如账本之类的东西。我要说的是,你千万不能染指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比杀人的刀,锋利多了”。
李序然已经完全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想了想,让梦盈找刚才那个郎中给他配一种药……
药?梦盈奇怪的看着李序然:“都给你说了,太太和我是在装病,你配药干什么?”
李序然平静的说道:“不是给你们配的,我自有用处,一会我会把药的作用告诉你,至于目的,等过几天再给你说”
这次,她这个女诸葛也感到意外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三章 正面交锋
准备好一切后,李序然就把欲擒故纵的这个计划告诉了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很惊讶。
其实,他现在再没有其他选择了,关键梦盈的这个计划,有理有据、切中要害。尚书大人还是有判断力的,他说他考虑一下,和其他几个侍郎商量商量,然后给李序然答复。
只是,李序然没有告诉他,有人监视江都府;也没有告诉他,这个计谋一大半是梦盈的出的,因为这样对梦盈来说更安全。而且,他心里清楚:梦盈只是自已一个人的军师,不会为其他人出谋划策的。
于是,李序然计划行事,装的忙着给太太和梦盈端茶倒水,一会请郎中,一会跑到药铺去抓药。还时不时就训一下手下的人,大家都理解他为“病人”着急的心情。
同时,他命尘远抓紧时间再搜一次山,并且要把动静弄大一点,可以更疯狂一点。他这样做,是为了和下一步的撤兵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才更真实。
估计顶多一天,尚书大人就考虑好了。
果然,第二天,杨尚书告诉他,就按他那个欲擒故纵的计划实行。其实,这个计划正是他们要的计划。
黑虎山地形复杂,周围没什么建筑物,所以,要是硬搜的话,搜一百次也搜不到,只能智取。
于是,李序然命尘远高调撤兵,让别人误认为官府知道了真正藏匿银子的地方了。但与此同时,他派了自己知府衙门里的亲兵暗中监视黑虎山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大当家的。
这些兵撤回来后,在知府衙门呆了一天。可是,李序然派出去监视的人没有回信,这让他意外。他立刻又挑了一些人,重新派上山去监视。
于是,第二天,李序然在知府衙门坐镇指挥,他将兵分为十个大队,第一队人去附近的石洞里搜,过了一会第二队人马去了黑虎山下的一个废弃的小木屋。
他一边派兵,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派出去的人尽快回来给他报信,他心里很明白:欲擒故纵之计,要成功的话,重点就在这个“纵”字上做文章,“纵”的越好,“擒”的把握性就越大。
可他现在手里的牌快完了,还是没看到结果,这些大员也躲在后面,要是找不到银子,他们就会把责任推给李序然。要是找到了,他们就会扑上来,看来,这些朝廷大员真是老谋深算、险恶无比啊。
这时,李序然甚至命一些人去搜黑虎山下的一个小庙,还有一个枯井,但依旧没结果。
这时,尘远焦急的说道:“奶奶的,该搜的地方都搜了,难道他们会上天入地不成?”
入地?尘远的这句牢骚之语让李序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找不到答案,他的脑子好像在此刻突然短路了,是啊,太多的想法碰撞在一起往往使人连起码的逻辑都没有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这时,只见有两个人骑马跑过来,同时大声喊道:“报,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李序然刚要细看,突然,他们两个人竟然从马上跌下来了,这让知府大人大吃一惊。
尘远立刻命人把他们抬过来。
这两个人正是他派去监视黑虎山的亲兵,他们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所以李序然一下子没认出来。但只见他们身上、脸上全是血,显然,受了重伤,说话都不清楚了。
其中的一个,努力的张嘴说道:“知、知府大人,快、快,凌、凌云寺!那里的住持有问题”说完,就昏过去了,另外一个补充到:“知府,知府大人,你派人突然……撤兵,他们很惊慌,立刻……就派人去了凌云寺。
今天你又不停的变换搜索的——地方,那个大当家的也不停的派人去凌云寺,去打探官兵有没有去过凌云寺?
我们被巡山的流匪发现了,黑虎山那几个当家的武动极高,其他几个兄弟都被他们杀了,死的时候,他们死死的拖着大当家的腿,才使我们有机会抢到两批马,快速逃回来。
黑虎山和凌云寺之间有一条密道,来往——很快,大人,你快去,黑虎山大当家的已经去了凌云寺了”。
听了这些话,李序然突然脑子一热,感觉血直冲上了头,凌云寺在知府衙门和黑虎山之间,因为是佛门之地,黑虎山根本不会去骚扰,才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而这正是按察使他们的高明之处,他自己也去过凌云寺,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
这时,尘远大声的喊着这两个亲兵的名字,这些人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第一次看见有人为了办差而丧命和受重伤,李序然心里大为震撼,很明显,他感觉眼睛湿润了,这和当初静远大师的突然圆寂一模一样。
他立刻在自己的衣衫上撕下几条布,给他们包上,口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说道:“挺住,挺住,你们一定没事的,现在安全了,现在到家了……”
但,他知道,他不能陷入这样的痛苦而不能自拔,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凌云寺找到银子,不然那些兄弟的命就白搭了,这可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线索啊。
于是,他命人把这两个人抬下去,并吩咐让江都最好的郎中给医伤。
这时,李序然掏出让梦盈配给他的药,随手递到一驰手里,要他想办法,一定要让杨尚书服下。一驰犹豫了一下,毕竟是尚书大人啊,朝廷的一品大员啊,李序然见状给他说:
没事,这是为了救他,具体情况回头给你说,一驰看着李序然严肃而又认真的样子,便知道此事一定很重要,于是,他立刻领命。
关键时刻,忠诚的表现之一就是信任。
一驰见到杨尚书,没有立刻给他报告凌云寺的消息,只是将事先准备的茶水奉上,这时,杨尚书和李序然一样焦急,他刚刚生气的骂了几个下人,正好口干舌燥,来的又是自己学生的手下,于是,很自然的就喝了下去……
没过一会,朝廷大员以及他们带的人马都到齐了。李序然知道,这些人不去,他是不能去的,就像梦盈说的:案子他可以破,但银子他绝不能碰。
这时,李序然抬头望着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眼睛里闪出一道冷冷的光,那是一种很冷静的杀气。
李序然拔出剑,大声说道:“第三队,马上去与已经派出去搜山的第一、第二队人马会和,直接包围黑虎山;第十队留守知府衙门。其他所有人马立刻——包围凌云寺,不准放走一兵一卒,违者,格杀勿论!”
于是,大队人马从知府衙门呼啸而出,这次和上次截然不同,官兵们再也不用低调行事了。
李序然骑在马上,使劲催着官兵们快速前行,脑海里浮现着一幅幅的画面:第一次听到黑虎山时的惊讶;黑虎山二当家的狂傲;初次和那个该死的按察使大人见面时的情景;
杨尚书第一次专门为黑虎山的事来江都府和他见面时的情景;黑虎山搜山无结果时的狼狈情景;自己派去的亲兵被杀,回来报信的亲兵垂死挣扎的情景……
所有的这些就像一根根的钢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更加愤怒。这个大当家的为了保那笔巨额的银子,现在一定在凌云寺。
此刻,他真想通过他的绝世内力飞到凌云寺,将这个败类碎尸万段!
越着急,感觉时间就越长。尚书大人等官员有点受不了这快马颠簸的折腾,但他们谁也不敢松懈,为了争功,什么也可以忍受。
李序然看到他们这样,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尤其是自己的恩师,他亲自给下了药……
想到这儿,他才清醒了许多,刚才的仇恨也慢慢的沉淀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确切的说,是官场的思维。
就像梦盈说的,他只能听一个人的,这个人既不是那个皇子贝勒,也不是他的师父,而是——皇上,于是,他想起了那晚,在那张能破解签文的神秘纸张上看到的两个字——天子,此刻他的想法和那晚一模一样。
因为,不管是尚书大人,还是那个皇子贝勒,他无论选择那一方,都会得罪对方,而且这些人力量相差无几,随时可能舍卒保帅。
脚踩两只船,远不如一心一意的呆在一只船上安全。那样,船会保护他,而他自己,也会踩的心安理得。
这就是官场的法则,自古,脚踩两只船就是个贬义词,而这种人往往都没好结果。甚至,可以一只船也不踩,那样那条船出事,和自己也没关系。
在这件事中,他本来就是那个一只船也不踩的人,因为这些事和他无关,但现在皇上也有可能派人来监视。于是,他就面临一个选择,到底是跟尚书大人呢?还是其他皇子?
其实,选择了尚书,就是选择了三皇子,可是,皇子何止多?要是,他像按察使那样,一开始就是从人家三皇子府里走出来的,那就没的选择,可他不是。
权力发生冲突时,要找更高的权力去解决。现在皇上和这些人的目的并不一样,皇上想通过这件事测试一下的自己的儿子,但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皇族的家事外扬不说,还可能逼着他们狗急跳墙,引起朝廷大乱。
只要意见不一样,就只能听最高的权力了,所以他要按着皇上的意思办,这样皇上派来监视江都府的人就会向皇上禀告他所做的一切,到时,就有人保护他了。
当他们到了凌云寺的时候,早就有和尚在门口等着了。这些和尚看到山下的大队人马向凌云寺赶来时,就准备好了。
“立刻包围凌云寺,寺里所有的人都不要动”尘远大声说道。
李序然通过寺院大门,看到里面一切如常,并无慌乱之意。他仔细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发现寺院的住持。看来,这个住持很自信官府是搜不到的,他要做最后一搏。
门口那个为首的禅师开口了:“不知各位施主有何贵干?”
尘远说道:“我们正在办一个要案,现在怀疑你们这里藏一大批朝廷的银子,这位是刑部尚书杨大人,还有各部的大人,要对凌云寺搜查”。
那个禅师道:“既然大人们要搜,贫僧也无法,只是,此乃佛门重地,还请各位自重”。说着,那些和尚让开了一条路。
看来,寺院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藏银子这件事。不然以这些和尚的身手,进这个大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大队人马开始搜凌云寺,但这次和黑虎山不同,不能打砸,只能慢慢的搜。
但,搜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搜不到。而,那个住持则在一个房间的神像下诵经,一点也不着急。
李序然很失望,甚至有点害怕,他呆呆的站着,不经意的看见了一个房间,正是他上次找静远大师时抽签的那个房间。他默默的走进去,跪在神像底下。
他不信佛,但他敬佛,他知道:包括这次在凌云寺发现藏匿银子,那也是一些居心**人的干的,和凌云寺本身无关。
他眼睛闭着,但脑子在不停的想着,刚才在寺门口的时候,他仔细观察过了,朝黑虎山的方向看去,寺院正对着黑虎山方向的,正是主持方丈现在坐的那个房间,他又反复琢磨刚才住持的表情。
突然,他眼睛猛地睁开,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说道:“感谢佛祖”。跪拜后,马上跑出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四章 一道圣旨
这时,他立刻秘密命自己的亲兵,在寺外和黑虎山正对着的方向的墙根旁边往下挖土,另一方面,他让所有从京城来的高手包围住持坐的那个房间。
显然,李序然不想让自己的人直接接触到银子,免得带来麻烦。
果然,一群侍卫在搜查住持静坐的那个房间时,不知谁无意中碰了一下香案上的香炉,香炉滚到一个黑色的木角上,顿时,墙上开了一扇门——密室的机关被打开了。
可就在这时,住持不见了。
李序然心里想着,我已经派兵去了黑虎山,看这个密室,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因此除了大当家的和他的几个亲信,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当然,除了那个住持。
看到这样的情景,所有的人都不敢进去,尚书大人自从喝了药后,一直就不怎么说话,其他人也是如此,要是银子被找出来了,他们一定会像饿狼一样的扑上去,但现在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密室,他们可不敢。
于是,李序然打算一个人进去,这时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他在来的时候想起的那些往事给他打气,也可能凌云寺就是静远大师圆寂的地方,想起静远大师圆寂时给他说过的话,他就从潜意识了里不惧怕一般的危难。
这时,他派人把尘远叫过来,低声告诉他,让他带人继续带人在墙外往下挖,往深挖,哪怕是炸也要炸开。
并且,范围可以再大一些。同时,他告诉尚书大人等朝廷大员,要是自己进去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出来,就让他们派来的高手进来。尚书大人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其他人当然同意了。
有他第一个打头阵,那些大员当然愿意了,他们关心的是银子。
他进入密室后,刚开始感到很黑,几乎什么叫也看不见,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有几盏油灯,这才看清楚:一个石屋子里坐着四个人——黑虎山大当家、二当家、凌云寺住持、还有一个老和尚。
只见那个大当家的说道:“知府大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连这里都能找到,这条密道修了整整三年。
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不过,你找到也无妨,我明着告诉你,只要再往我身后走几百米,就是存放银子的地方了,那可是几百万两那,哈哈哈。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炸药,只要我这儿轻轻一点,那就全完蛋了”。
李序然看者他身后的方向,正是通往黑虎山的,但愿尘远他们快点挖,挖通了就可以切断炸药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为尘远他们争取时间,同时也为自己的计划争取时间。
这时,李序然感觉自己头上冒汗了,毕竟,这样的场面他还真是第一次经历,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朝廷的四品知府,而且还有静远大师给他的绝世内力,其实,更重要的是,静远大师给他的禅意,让他悟到了很多很多真谛。
于是,这位只当了几个月的知府大人还是平静的说道:“听说,各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本官乃一介书生,但平时早有修道之意,所以很想和各位切磋切磋内力,本官知道不是各位的对手,但来的时候有人给本官算了一命,只要本官今天不见外伤而死,就可以修成正果,还望各位成全。”
“好啊,这时还能杀一个人做个垫背的,有趣,有趣”二当家的说道。
“不,不”,“那个老和尚说道,外边那么多高手不敢进来,就派一个文官来,看来那些人都是鼠辈,只要杀了他,外边那些人,在士气上就输了,我们就有希望保住银子了,到时,太子……”
“住口”大当家的厉声说道:“行,将你这个文官一掌打死,倒显得我们不讲江湖规矩了,既然你要比内力,我就和你比比”。
听了他们的说话,李序然嘴角漏出一丝很难察觉的冷笑:“看来,有时,武将比文官好对付多了”。
“不”,李序然说道:“我说的是你们四个一起上”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住持开口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少废话了,要比就快点比,弟兄们,大家一起用功,送这位知府大人上西天”
“天高地厚?在你们这些人心里,还有天吗,来呀,开始吧”。李序然也学着江湖人的口气大声说道。
于是,他们四个一起发功,李序然也很“正式”的接招。
不到一会,只见那个二当家的吐了一口鲜血倒下了。这时,其他几个人大为震惊,马上三人并排而坐,共同发力。
然而,过了一会,那个老和尚也倒下了,只剩大当家和住持两个人。
又僵持了一会,那两个人也不行了,再坚持一会估计就要倒下来了,但李序然也感到快支撑不住了,看这两个人也快成废人了,李序然觉得不能再浪费内力了。
于是,他用力将双掌一推,然后又猛的一收,只听见那两个人大叫一声,随即便倒下了。他们虽然没吐血,但也无力动弹了
这时,李序然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感觉身体比刚才虚了好多,但还能动弹,毕竟,静远大师的内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甚至想到,让这个住持和静远大师对决一下,会是什么场面?但他很快不这样想了。
因为,静远大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他不管红尘中事,而这个所谓住持只不过是披着袈裟的一个败类罢了,也不知道这个住持是怎么当上的?
等他回过神来后,突然看到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于是赶紧起来,他已经听见上面有声音了。于是,他拿起二当家的宝剑,用力在房顶上往上戳,以便让上面的尘远能听到。
为了防水,这些人在上面铺了一层砖瓦和石头,尘远命人用力挖,并拿铁棍使劲往开撬。
过来一会,终于打开了,相互可以看到对方了,尘远要继续往开挖,李序然却命他退回寺里,其他一起挖土的人马上回知府衙门,这些都是他的亲信,于是,他们没多想便照知府大人的命令做了。
而李序然自己留在那里,他把炸药分开,拿出一小部分,其他的扔出洞外,把炸药放在被挖开的地方,然后把引线拿在手上。这时,看着不能动弹的那两个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时间不多了,他马上在那两个人身上搜了一番,果然有书信。他看了看,把两份直接提到太子的信拿到自己身上,其他不是很明显的又给放回去。只是,故意将信的一角漏在衣服外边。
然后拿着大当家准备好的火石,引爆了炸药。
“咚”的一声巨响,洞口被炸的更大了,但由于炸药少,他们三个都没被炸到,只是灰头土脸的。
这是李序然要的结果,他的内力不能让外人知道,而这两个人不能死,不然,他李序然就是最后一个见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了。
果然,外边的人听到声音后,冲进来一看,大声说道:“报告尚书大人,里面有炸药,知府大人和那些人都被炸伤了”。
听到这句话,李序然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后面的事是不属于他自己参与的了。
那些朝廷大员命侍卫把人抬上来,叫李序然进房休息,并命随身带的郎中给他看伤势。那两个人则被高手看起来。
此时,三个侍郎命人把银箱全部抬出来。这么多银子,一时半会也抬不完,他们正好办另外一件事——书信,
这时,由于尚书大人服了李序然给下的药,那是一种麻痹脑神经的药,表面看着没什么,但服了药以后,脑子里的意识只能维持正常的、简单的一些动作,所以看着他在那儿坐着,实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会去争夺什么叫银子和书信。
于是,几封书信就被那几个侍郎搜走了。只是,那个大当家的和住持看到信被拿走后,当场咬舌自尽了——他俩好像认识那几个侍郎。
太好了,他们是当着这些侍郎和众人面死的,和李序然无关。
李序然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尘远和他的亲兵守在门外,他不想让自己的心腹卷进去。
休息了一会,李序然喝了一杯茶,体力恢复了一点,他慢慢的拿出那两封信,慢慢的点着了。这时,他想起了历史,康熙拿着一封举报太子的信给张廷玉看,想和张廷玉商量怎么办?
张廷玉看了不到三秒钟,就当着康熙的面把信烧了。康熙一点都没怪他,这是何等的忠诚啊?张廷玉当了三朝的宰相啊。你想,要是,皇上看到这样的信,会怎样?难道让皇上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所以,他把信毁了,这是皇上最希望看到的,但,他永远不能说这个秘密,包括皇上。
看着这两封信变成了灰烬,李序然把灰烬小心的收起来,用布包好,他要把这些灰烬放到茅房里。
黑虎山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那些大员都回京城了,监视的人也全部撤走了,太太和梦盈的“病”也好了。只是,走的时候,尚书大人恢复清醒后,对李序然很是不满,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他毕竟是一品大员,知道李序然是不想让自己卷入皇家的是非。
江都府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接下来,李序然抓紧时间治理江都的基础工程,为老百姓修路修桥,改善河道,修建水渠。
似乎,黑虎山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几个月后的一天,他收到了杨尚书的信,杨尚书告诉他,回去后没多久,皇上就下旨把那三个侍郎抓起来了。
原因是,他们把那几份信给了他们的主子,他们就拿着信到处兴风作浪,可那些信又不能直接证明太子犯罪。
同时,有人说他们贪墨了一部分搜来的银子。皇上在圣旨里是这样说这些人的:久食朝廷俸禄,却无臣子之道,良心被利禄所侵,其心当诛。
而对那几个皇子并没有处罚,是啊,那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在皇上眼里,这些侍郎又能算的了什么呢?他的儿子,甚至他皇帝的面子都比这些人不知要重要多少倍呢。
信上说,由于自己这个尚书没参与书信这件事,皇上表扬了刑部,说他当刑部尚书最为稳妥。
同时,还封三皇子为亲王,说他宅心仁厚,有兄弟情义,没有落井下石。三皇子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对李序然大为赞赏,同时,不知为什么,太子在一次朝会中,也点名表扬了江都知府。
这一点也不奇怪,这样的结果受益最大的除了皇上,就是太子了。
李序然给他的恩师回了信,但没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让恩师多注意身体。至于什么太子、三皇子,和他无关。
因为,他知道:要不是事情发生在江都府,他这个知府大人一辈子也可能遇不到这种事,因此,越少参与越好。
在他的治理下,江都呈现出一片繁荣。就这样,李序然在江都,过得倒也自在,他渐渐的习惯了这里,也习惯了知府的生活。
然而,两年后的一天,江都府突然来了几个穿黄马褂的大内侍卫——他们传圣旨来了,李序然急忙接旨。
他被任命为南江省按察使了!正三品!
而且这次,又是皇上钦点的,听说,太子和三皇子竟然出奇一致的举荐赞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新官上任
说实话,尽管传圣旨的人早就走了,但李序然还是没缓过神来。一个从四品的知府,跨过了正四品、从三品,一下子成了正三品的按察使,可以说是连升三级,掌管南江省十几个府、一百多个县的刑狱。
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在南江省也算是大人物了。前段时间,他还对这个按察使敬畏的不得了。现在自己当了这个官,这样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的。
这几天,知府大院里也是热闹非凡,知府大人要忙着搬家,其他人忙着道别。尘远和一驰也要交接他们的差事——因为他们也要去按察使司赴任了。
至于知府太太和梦盈,她们自然是随行,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对他的一切都太重要了。
真要走的时候,李序然还真有点舍不得,看着知府大院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看着一直跟随自己的亲兵,他更是不愿意抛下他们,但他只能带为数不多的一些人跟着他。
剩下的有些亲兵甚至流泪说道:“大人,记得常回江都看看,我们还是你的兵,听你的差遣”。这时,李序然也动情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人,往往流露的才是真情。但他脸上没有流泪,当然,是在——心里流。
当地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来到知府衙门,要给他送万民伞,李序然望着这些善良的人,心情极为复杂,是不舍?感动?还是欣慰?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在江都的总结,也是他在知府任上的重重一笔。
但这些,都只能留在心底了,他必须要走,必须要去按察使司,这是他的前途,也是他要完成的使命,因为,这是朝廷的旨意。
就这样,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李序然一行奔向南江省的按察使司府。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接待他们的场面,超乎他想象的隆重。
按察使司府门外站着长长的两排官员,他们根据官职的大小排队站着,看上去很是恭敬。在他们身后甚至有一些吹唢呐和击鼓的人,弄的像是办什么喜事似得。
见到李序然他们一行到了,这些官员便齐声说道:
“恭迎按察使大人,一路辛苦了”,声音很是洪亮,也很整齐,像是专门排练过似得。
做了几年的知府大人,李序然自然知道这些场面上的事。于是,他礼貌的回应:“各位大人辛苦了,辛苦了,李某不胜荣幸”。其他人自然是:按察使大人远道而来更辛苦,按察使大人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按察使大人来,我们按察使司就有救了之类的客套话。
李序然就在这群官员的前呼后拥下,走进了府里,由于官员众多,竟然把尘远和一驰他们给挤散了,太太和梦盈则由专门负责女眷的下人带往后衙。
好多官员送来贺礼,有玉石、字画、陶器,甚至还有几个黄金打造的小佛像,当然也有一些普通的礼品,看来这些官员的行事风格倒是各具特色。
李序然见状极力推辞,后来看到实在推不掉了,就勉强收下一些不太贵重的礼品。但他似乎敏感的察觉到:尽管这些官员满脸堆笑,但其中一些人的表情很却很是复杂。
他心里知道:在官场上,最难琢磨的就是心思。但这次他能参透,那就是他没有收下这些礼品,有些官员认为这是一个信号:那就是没有把他们当自己人。
可是,李序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刚当按察使,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他是不可能收这些礼品的。不然,将来不是他管这些人,是这些人要管他了。当然,同在按察使司为官,也不能太没情面,于是,他只收了一些无足轻重的礼品。
到了晚上,自然更是少不了一番热闹,好多官员过来给他敬酒,而他,也要回敬,好在有一驰和尘远给他挡着。
他来按察使司后,一驰继续负责日常政务,以及一些公文和政令的处理。尘远继续管着兵马。按察使政务和兵马明显比知府衙门多的多了。所以,只有交给他俩才令自己放心,这还要多亏他的恩师——刑部尚书杨大人在从中协调,才能使一驰和尘远能顺利进入按察使司。
除了巡抚,杨尚书现在是他最关键的领导,刑部管着全国的刑狱,他以后和刑部打的交道就多了,和其他省的按察使比起来,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应酬完这些人,李序然昏昏沉沉的回到卧室,这时他的太太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醒酒的东西,李序然却一头倒在床上,很快就听见了打鼾的声音,最近他太累了,搬家、应酬,他感觉这些比查案还要累。
第二天中午他才起床,洗漱完毕后,他正要准备出去好好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没想到一驰进来了,他说晚上中丞大人(巡抚一般被称为中丞大人)请你去他府上,说是给你接风洗尘。
这在官场中倒是常事,官员之间往来是很正常的,而且,他现在是按察使了。一个省权力最大的,除了巡抚,也就是布政使、按察使了。况且他掌握着刑狱,有不少实实在在的兵马。巡抚大人这样说,也不为过。
问题是李序然不知道该拿什么礼品给巡抚大人,要是不拿的话,人家毕竟是上级,可要是拿贵重的东西,又怕节外生枝。
于是,他和梦盈、一驰他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拿一套古典名著,是自己珍藏的,不值多少钱,但在读书人眼里,倒也说的过去。
现在虽然官更大了,但事情更复杂了。要是在江都府,他这个知府大人就是最大的了,虽然也由省里的巡抚等大员管,但毕竟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现在,他和巡抚、布政使这些大员都在南江省的省城,情况就比江都复杂多了。相信其他的官员也是如此看,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进了这个圈子呢?
南江省的巡抚叫王天远,五十岁,在南江做巡抚已多年,原先在户部,对钱粮税赋极为熟悉,现在,掌管着全省的民政、刑狱、军事。
他为官有个原则:能不管的尽量不管,必须要管的一定管,而且一管到底。他是满人、镶黄旗。正是凭着这些,他做到了拥有正二品加兵部侍郎衔的巡抚——南江省最大的官,官员都要称作他为中丞大人,是名符其实的封疆大吏、地方大员。
李序然只和他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在京城,不过那时自己才是个五品小官,王天远来刑部找当时的刑部侍郎现在的刑部尚书杨大人时,他见过一次,但由于自己官阶低,也没和人家说话。
后来的两次就是在他做了江都知府后。剩下的就是因为黑虎山的案件,向他禀告过两次,但都是以书信的形式。
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情,这次,王大人叫他去巡抚衙门,他还真觉得和这位巡抚大人没什么可交流的。
作为本省最高的衙门,巡抚大院自然是气派多了,无论是规模还是整体布局,乃至下人的装束,都是南江首屈一指的了。不过,李序然在刑部当过差,在京城倒也见过些世面,所以,这些并没有令他惊慌失措。
见了巡抚大人,自然是一番客套。什么早就听说江都知府年轻有为,今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之类的。而李序然自然是说,晚辈年少无知,以后还的仰仗巡抚大人多多指教之类的。
李序然看着这个巡抚大人,还是很和蔼的,虽然五十岁了,但气色好的很,说话声音洪亮,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几声,非常的老练。
当李序然拿出随身带的礼物时,巡抚大人爽快的接过来了,并回赠了和李序然差不多的礼物,李序然很欣慰,感觉自己这次做对了,要是送什么叫贵重礼物,那就不好说了。
其实,他不知道,巡抚大人已经叫人备了好多礼品,李序然拿什么类型的,他就回赠什么类型的。真是高手啊,但这也只能是收礼人的特权,送礼的人总不能备好几样礼品,看情况再给吧?那样的话,总不至于把剩下的再抬回去吧?
巡抚大人说道:“李大人在江都办的那个案子得到了圣上的夸奖、太子爷和三皇子的赏识,李大人前途无量啊,要是以后进京做了朝廷的一品大员,可不要忘了老朽啊”
李序然立即回答:“巡抚大人言重了,这个案子主要是朝廷大员办的,要说功劳,也属在下的恩师杨尚书杨大人,在下只不过是替他们跑跑腿”。
李序然没有说那几个侍郎,也没有说这是巡抚大人指挥得当或者治理有方之类的话,要是治理有方的话就不会出这样事了,而王巡抚并没有参与办案,是朝廷直接督办,所以,谈不上指挥得当。
“李大人过谦了,杨尚书智慧过人,自然是办案高手。可我听说,李大人是只身一人进入凌云寺的密室,王某很佩服啊”。巡抚大人说道。
李序然对这句话很快敏感起来,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记得?看来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要是做点事情出了名,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呢?更何况,以巡抚大人的能量,要打探这些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李序然装出一幅很冤枉和狼狈的样子:“巡抚大人快别取笑了,当时下官为了给恩师分忧,就借着一点酒胆进去了。到了密道里,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好一会,看到有几个人在那里举着火把,他们以为我身后带了不少高手,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炸药给点着了,结果当时就把下官给炸晕了。
后来才知道还把他们的人也给炸死两个,这些人正是不想要命了。最后,我和那个大当家的还有那个住持被抬上来,可能是他们做贼心虚,那两个人见了朝廷大员等诸位大人没多久,就咬舌自尽了,可惜我当时昏迷,没看到这一幕。
说实话,下官很恨黑虎山的那帮人,他们杀了下官好几个亲兵呢。快不要说了,下官现在还记得当时灰头土脸的样子”。
李序然有意说进了密室走了好一会,还有炸药以及那两个人是在见了三个侍郎之后死的。意在说明:绕开自己和他们比内力及书信是侍郎们拿走的事。同时,说黑虎山的人杀了自己的亲兵,是意在说明:这也是他一时气愤进密室的一个原因。
“哈哈哈”,巡抚大人大声笑道:“李大人正是胆略过人啊,南江省有这样年轻有为的按察使,我这个巡抚就可以高枕无忧啦”,说着,做出一副睡觉的样子。
李序然急忙表现的很着急和委屈的样子:“要是巡抚大人高枕了,那下官就要辞职了”。
哈哈哈,巡抚大人又是一阵大笑。官场上说话一点也不比法**简单,甚至更危险。不过,李序然这次滴水不漏,气氛掌握的很不错。
就在他们交谈的正起劲时,有人来报:布政使董大人到了。
原来,巡抚大人还请了布政使,一起给他接风。
于是,南江省权力最大的三个官员,坐在一起了。他们说了很多话,开了很多玩笑,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不过,李序然发现,这位和他同级别的布政使大人倒是很朴素,进来的时候,李序然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靴子,上面明显的有灰土的痕迹,尽管好像进门的时候打扫了一下,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双旧官靴。
在他们交谈中得知,布政使大人也是从京城来的,原先是个四品御史,后因直谏得罪了权贵,但皇上还是看出他是出于一颗公心。于是,就派他来南江做了正三品的布政使,这样做也是让他离开是非之地。
布政使管着一省的钱粮税赋,权力是很大的,李序然很佩服这位和自己平级的布政使大人的处事风格。
当然,具体怎么评价这个人,还要继续观察,因为,在官场上,眼睛看到的东西,往往是很不可靠的,有时,甚至是相反的。
从巡抚衙门回来,天已经黑了,李序然又一次喝的昏昏沉沉的,不过,今天他没有倒头就睡,而是把他太太、梦盈,还有一驰和尘远叫到院子里,几个好好的摆酒言欢一番。
对于李序然来说,这就是他的家,和这些人说话他可以不用瞻前顾后,左右逢源。或许正是在巡抚衙门有了那样的说话,令他不舒服,才使得他要和这些至信的人再说一会。
他们说了好久,最后,实在困的不行了,才在下人的帮助下各自回房。
第二天,李序然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一驰急匆匆的进来说道:“大哥,不好了,中丞大人和布政使吵起来了,叫你赶紧过去呢”。
李序然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喝酒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