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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宫草堂     回到清朝当大官txt下载     回到清朝当大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意想不到

    但是,李序然想错了,当他和他们几个面对面的坐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想法就马上被打消了。

    这时,他的太太给他拿了好多吃的,一驰和尘远还给他拿了一坛酒,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想喝酒了,酒这东西作用还是真不少。

    于是,他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那叫一个舒服啊。

    他的太太已经开始给他收拾东西了,一驰和尘远看着梦盈,看来,梦盈是有话对他说。

    “我让一驰和尘远出去打听了,一驰还专门向杨尚书问了一些情况,皇上这次突然降旨革职查办你,但没有说什么罪名,也没有说下一步要怎么处罚你,而且,还专门派人负责你的守卫,这里面很有意境”,梦盈说道。

    这时,李序然才认真的听着,这些话杨尚书也好像给他说过,确实,皇上此次对他的处罚令人费解。

    梦盈继续说道:“同时,皇上依旧派人专门调查上次刺客的事情,还有这次在臬司衙门死的那几个官员签字画押所指的证据,也在继续调查,这说明皇上已经对王天远产生了怀疑”。

    李序然问道:“那王天远现在还能在巡抚衙门行动自由吗?”。

    “当然可以了,他现在还是巡抚大人,我们今天还见他了”,一驰和尘远失望的说道。

    看到李序然失望的表情,梦盈说道:“这个倒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虽然是有一些的证据指向了王天远,但他毕竟是二品大员,要有充足的证据才能真正的查办他”。

    是啊,李序然现在就寄希望于杨尚书和董连平他们能尽快的找到王天远的罪证,好让皇上尽快的办了他。

    这时,梦盈仔细的看了牢里的情况,她进一步的分析道:“咱们先不说王天远,还是先说说你吧,从诸多迹象来看,皇上是在保护你”。

    “什么?怎么可能是保护呢?哪有摘了顶戴花翎关到牢房里保护的?”,尘远不解的说道。

    李序然示意让不要乱插嘴,让梦盈继续他的分析。

    “你想,不管是荣亲王,还是杨尚书,包括你和董连平,你们这些人处心积虑的想整到王天远,而他也不是傻子,能做到巡抚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更何况后面还有个太子呢”。

    这时,大家都在听梦盈接下来要说的,包括正在收拾东西的李太太也停下来,因为,只要有一线的生机,对他们来说,就太重要了。

    梦盈看了看大家:“你们想王天远直接派人就把这些官员杀了,难道,他就不会派人把你杀了吗?比起杨尚书来说,你这个按察使还是个小卒,可是,你现在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他难道不想除掉你吗?”。

    这时,李序然突然想起了什么。

    记得电视剧《康熙王朝》里的剧情,当年康熙病重的时候,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立刻下令革去张廷玉、马琪的职务,而这两个人尤其是张廷玉,可是他的心腹啊,同时,也免了雍亲王和廉亲王的差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些人卷入争斗当中,是在保护他们啊。

    这么说来,自己还有希望?

    梦盈肯定的说道:“是的,皇上这样做,就是让你免于陷入这些人的争斗当中,表面上看,牢房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仔细想想,这里是最安全的,不然,皇上怎么会亲自派人看守你呢?”。

    这时,一驰和尘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看来,大哥还有希望”。

    站在一旁的李太太着急的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人家王天远是南江省的巡抚,要是皇上一走,他照样可以随时叫人来灭口的,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呆在牢房里吧?”。

    梦盈解释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其他的事情都没有问题,唯一让皇上不安心的就是,他现在显然不相信序然是真的为了查案才抓那几个官员,也就是说皇上已经知道可这可能,序然他们要借那几个贪官之手,来整到王天远,这种党争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大家又陷入了消极之中,照这样说,李序然的前景,完全是个未知数。

    其实,李序然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虽然仅仅在牢房里呆了一天多,但他似乎认命了,照刚才的分析,皇上还是对自己有所考虑的,至于说他是借那几个贪官之手来整倒王天远,确实有点不太光明,但现在看来,估计还不至于死罪吧?

    于是,李序然说道:“我知道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听天由命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给你们说一下,就是关于你们几个的安排”。

    李序然知道自己不是按察使了,臬台衙门自然就没他们几个住的地方了。估计,新的按察使不日就会上任,太太和梦盈可怎么办啊?

    没想到,他们几个早已考虑好这些问题了。他们几个马上就搬出按察使司,在外边租个房子,等李序然出来。

    李序然听了之后坚决不同意:“我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你们就不要跟着我受这份罪了,王天远现在还是南江省的巡抚,即便他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但你们处境还是令我担忧”。

    李序然知道,他们是替自己担心,但他们这样做,都是无事无补的。

    于是,他就这样安排:“太太就先回老家吧,梦盈也一同前往,正好也有个伴,至于一驰和尘远,你们两个还有差事,皇上只是撤了的职,但你们还没有受牵连,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们都不知情,也没有参与,要不是那晚我告诉你们详情,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呢”。

    这时,一驰和尘远哽咽的话也说不来,李太太也转身过去开始抽泣,而梦盈虽然没有流泪,但很明显,她的脸色也很难看,是啊,或许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在一起的生活,突然要分开,换谁也不好受啊。

    但是,李序然说的话他们必须听,毕竟,李序然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真正的掌事人。

    “大哥,你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嫂子和小姐的,至于衙门的这个鸟差事,要是和新来的按察使能合得来的话,我们俩就继续当这个差,正好也可以留下来照顾一下大哥,要是干的不顺心,我们就辞了这个破差事”。

    这时,李序然嘱咐道:“太太和梦盈回到家里我自然放心,至于你们两个,一驰,你做事一向稳重,考虑问题也很周全,一定要好好管着尘远,听见没,尘远,关键时刻,一定要听你二哥的,不然看我出来怎么收拾你”。

    尘远这次没有向往常一样的打趣,而是中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要多保重啊”。

    他们必须要走了,因为探监的时间是有规定的,现在这样的分开,真有点生离死别的感觉。

    这时,牢房里又只剩下李序然一个人,刚刚的兴奋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等待要持续多久,而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其实,在外边的王天远也比李序然好不到哪里。

    虽然,他还是巡抚,可以随意自由行走,但现在显然没有过去那份从容和权威了。

    太子和荣亲王不和这他早就知道了,但几年在面子上还都能过的去,况且,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及其隐蔽,况且自己在南江是巡抚,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权倾一时。

    但是,自从这个李序然从刑部来到南江省任职后,自己的这份安稳就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先是在李序然当江都知府的时候,黑虎山的事情差点结束了自己的宦海生涯,好在自己果断的将当时的按察使推出去,才使得自己幸免。

    但是,没想到李序然被皇上钦点为按察使,对此,自己想过很多方法来试探这位新任的按察使,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他万万没想到李序然在两年的时间里就把自己的底子给摸得一清二楚,而且,竟然还挡在杨尚书和荣亲王的前边。

    或许,自己真的是老了,这个老不单单的指年龄,更多的是指心态,多年在南江省当巡抚,早也习惯了呼风换雨,有几个人敢反对他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优越感让自己轻视了这个三十多岁的三品官,让太子对他很生气。

    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当他知道李序然他们的秘密动作后,就果断的将那几个官员杀掉,使李序然他们立刻限于被动中,为自己赢得了一局。

    但是,危机还远远的没有解除,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那个逃跑了的知县,还有一直紧追着自己不放的杨尚书,逼得自己一刻也不敢松懈。

    王天远知道,虽然他的背后有太子,但,这次是皇上派人在查他,随时都有可能结束。因为,必要的时候,就像当年在黑虎山那个案件中的按察使一样,自己要成为太子的挡箭牌。

    而身为刑部尚书的杨峰也好不到哪里,虽然那个黑虎山的刺客有书信能证明王天远知道黑虎山的事情,但信里再没有其他具体的证据,很难直接扳倒他。

    还有就是自己的学生李序然查的那几个贪官的证据,虽然有签字画押,但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来了个死无对证。

    至于董连平说的银库亏空,现在更是没有进展,相反库银满满的。

    而且,通过李序然的事情,王天远已经变得异常谨慎起来,现在要到突破口,更是难上加难。

    还有令他不解的是皇上的态度,皇上这次一直没有限定破案的期限,但还继续要他调查,这他这个办案的人好像被凶手还紧张。

    加上皇上已经觉察到他已经私自命令自己的学生李序然秘密调查王天远的心腹,虽然皇上没有处罚他,但他必须要收敛收敛了。

    现在他们在想的是:皇上来南江省已经好几天了,该回去了吧?

    其实,李序然也在想这个问题。

    要是,皇上在的话,自己还是有底的,毕竟皇上可以一言九鼎,但一旦他回京后,自己的命运就更变幻莫测了。

    就这样,李序然一方面在盘算着这些复杂的关系,一方面在牢里享受着短暂的安静。

    他在牢房里到处乱翻,看能不能找到一只蛐蛐或者虫子之类的东西,好歹也是个活物,因为,他实在是很寂寞啊。

    这时他甚至想到,能不能把守门的侍卫叫进来,和他说会话,甚至自己可以给他讲现代的故事,讲什么飞机大炮啊,手机上网啊,还有,哪怕是自己的故事也行,只要能说话就行。

    可是,这是根本不可能,他可以把侍卫喊进来,但那些侍卫多余的一句也不说,除满足李序然的吃饭喝水,其他的什么不会为他做。

    看来,皇上派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些尚且如此,那给皇上办秘密差事的如血滴子、粘杆处,还有类似于锦衣卫的人,岂不是要出神入化了吗?

    那要是这些人和自己比比内力,会怎么样呢?

    李序然就这样的胡思乱想着,反正就他一个人,也没人管,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突然牢门打开了,里面进来很多人,对着牢房仔细的搜了一遍,同时把牢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全部撤出去了。

    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他以为又是进来打扫什么的,就躺着没有理会,这时他听见,有人低声说道:“大胆李序然,皇上来看你来了,还不见驾?”。

    “什么?皇上来了,来看我了,这怎么可能呢?”。

第三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李序然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有人在捉弄他,这时,他听见了一声咳嗽,接着是出奇的安静。

    于是,他转身起来,当他转过身后,一下子差点被吓的倒在地上,姑且解释为他没站稳吧。

    站在他对面几米远的人正是当今圣上,不过皇上没有穿龙袍,带的人也没有穿官服。

    这时,已经有人将一把椅子放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挥了挥手,有几个人退出去了,同时也把门也关上了,但还是留了两个人在门边守着,看来是皇上特亲信的侍卫。

    “好啊,李序然,现在不是按察使了,见了朕也不行礼了?”,皇上温和的说道。

    这时,李序然才反应过来,急忙行礼:“下官,哦,不,罪臣李序然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上说道。

    这时,李序然才发现牢房里有了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墙上那个小窗户打开了,不过,还是能看见一根根的铁棍子。

    “李序然,知道朕为什么今天要来看你吗?”

    “罪臣不知,请皇上垂训”,李序然战战兢兢的说道。

    “大胆,你知罪吗?”皇上继续说道。

    “这,罪臣,罪臣知罪”,李序然慌了。

    “知道你犯得是什么罪吗?”皇上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罪臣不该私自查办罪犯”,李序然直接就说出来的。

    这时,皇上厉声说道:“朕指的是当年黑虎山的事情,当时,你一个人只身进入密室,就没有拿走什么东西吗?”。

    这时,李序然脑子里“嘭”的一声,感觉就像是脑子要炸了,这句话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外了,他终于知道为皇上办秘密差事的人,真是无孔不入啊,而他,还有什么能隐藏的吗?

    其实,李序然心里很清楚,皇上既然这样问自己了,就一定有充分的依据。

    再说,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问心无愧,他烧毁了书信,是为了不想让皇上看到皇子之间的争斗,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是给皇家丢面子。

    他这可是一片忠心啊。

    想到这里,李序然说道:“皇上,这件事情,罪臣是有一些隐瞒,但绝无私心啊”。

    于是,李序然就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当然除了他内力的事,其他的,包括书信、还有银子的事情都说了,甚至还包括查案的一些细节。

    原本以为,皇上听完之后是不会怎么样的,起码他没有贪污一两银子。

    但没想到皇上听完后龙颜大怒:“李序然,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你竟敢欺君,来人哪,宣旨”。

    这时,门口一个侍卫走过来,拿出一道圣旨,让他接旨,李序然急忙跪下等着这个突如其来可怕的圣旨。

    “皇上有旨,原南江省按察使李序然,在江都府任上处事不得体,着即赐死,钦此”。

    什么?这就问斩了?

    李序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结果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皇上就在他的对面,这是绝对不会有差错。

    于是,李序然说道:“罪臣接旨,谢恩!”。

    皇上问道:“你可知罪?你是否心服口服?”

    还有什么服不服的?皇上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服不服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同时,李序然心里清楚,一定是皇上秘密派人调查了当年的黑虎山,而就是办案的时候一定有人在秘密的跟踪者,而且这个跟踪要比他想的要神秘的多。

    只是,自己有点冤枉,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啊?他都将事情告诉了皇上,至于绝世内力的事情,那是他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他也没有通过内力干什么亏心事啊?

    反正是死,干脆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于是,李序然说道:“罪臣知罪,但罪臣认为,罪不至死,但既然皇上已下旨,罪臣无话可说”。

    皇上说道:“你说说,怎么个罪不至死?”。

    李序然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知道这也许就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说的话了,因为,自己马上就要被问斩了,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再也不会重生了。

    过了片刻,他慢慢的说道:“罪臣有罪,但无过,当年黑虎山的案子罪臣是不想让皇上看见皇室争斗,也不想引起朝野大乱,那样于国于民于社稷都不好,罪臣更不愿意让天下更多的人知道太子有对不起皇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序然停了停,因为他看到皇上转过身去了。看来皇上没有制止他。

    于是,他继续说道:“但是,罪臣没有拿一两银子,那么多银箱,连看都没看一眼。罪臣做了按察使后,跑遍了南江省所有的府县,查了那么多案子,但是没有多拿朝廷的一两银子,罪臣的官服都穿了快两年了,吃饭从来没有超过四菜一汤,皇上明察啊”。

    这时,皇上依旧没有说话,李序然想着,不管怎么样,该说的就都说了,起码自己是个清官,皇上也不会牵连太太还有梦盈和一驰尘远他们。

    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罪臣原本是想着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办事,但这次查办几个贪官的事情,罪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事情牵扯到王天远,实在是没有办法向他禀报啊,即便是罪臣有失职的地方,但也是为了查案,为了办差,绝无半点徇私枉法啊”。

    这时,皇上挥了挥手,那个侍卫向后退了几步。

    李序然对皇上的这个举动很是不解。

    皇上继续坐下说道:“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快死的人是不会撒谎的,如果你确实私藏了什么东西,你刚才早就应该说了,刚才你说话情真意切,语气平稳,有底气,看来你确实没有徇私”。

    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有救了?刚才是皇上在试探自己?

    皇上继续说道:“当时,你从密室出来后,就被人抬到房间里,当时你走的时候房间里发现有烧纸的痕迹,看来你确实没有骗朕,这些和你刚才说的都很吻合”。

    这时李序然彻底的惊呆了,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自己还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只是他奇怪,皇上派的人到底在哪看到这一切的呢?当时,他只留了尘远在门口。

    难道是尘远?

    不,这不可能,要是真的是尘远的话,皇上就不会告诉的这么详细了,要是这样的话,尘远岂不是暴露了?皇上不可能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那就一定是给皇上办秘密差事的人,记得当年康熙在除了鳌拜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告诉魏东亭,几年前他就派人在魏府安插了卧底,监视魏东亭的一举一动。

    这时,李序然明显的感觉额头冒出了汗,这倒不是因为皇上专门派人监视,他知道:自己还没这个级别,不是随便一个官员就能让皇上监视的。

    很明显,这个是皇上对太子的一片苦心,因为黑虎山的事情牵扯到太子,皇上要的是绝对的真相,所以,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皇上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时,皇上看出了李序然的惊讶和害怕。

    “朕的这道圣旨就不执行了,但天子无戏言,只要你敢徇私枉法不走正道,这道圣旨随时可以处斩你”。

    说着,那个侍卫拿着圣旨退到了门口。

    “朕知道你是个清官,也知道你走的是正道,所以把你看管起来,为的就是让你不要卷入是非之中。作为臣子,你够资格,但说道为官,你还需历练历练,记住,为官之道,不在于位有多高,权有多大,而是看你是不是走正道”。

    这时,皇上起身准备要走,但又说道:“你在这里闲着没事,就给写一篇文章吧,这里是牢房,照着这个铁窗户,就写一篇铁窗赋吧,朕给你十天时间,做事要耐得住性子”。

    “遵旨”,李序然说道。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皇上已经走到了门口,对着侍卫说道:“那个窗户就开着吧”。

    说完门就被关上了,这时,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过了一会,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两个侍卫,给他拿来了笔墨纸砚,这是皇上让他写东西的,

    这些侍卫走了后,李序然看了看笔墨纸砚,他没有提笔,而是靠在墙根坐在稻草上,望着那扇小小的铁窗。

    皇上的话还在他的耳边萦绕,刚刚经历一场生死之变,他要缓一缓。

    皇上现在这样说让他很迷茫,那道圣旨也拿走了,自己不用被问斩了,皇上说自己是个清官,走的是正道,但还是没有将自己放出去。

    不过有两点还是令他很欣慰的,首先是自己能遇到这样的皇上真是万幸啊,一代明君,看来王天远快要走到尽头了,因为,他走的不是正道。

    其次就是,皇上说了要历练历练自己,这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那就安心的在这里呆着吧!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大概到了晚上了吧,因为,李序然看到窗户上一点阳光也没有。

    桌子上的饭菜也凉了,他没有胃口,依旧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这时,牢门突然开了,原来是一驰和尘远来看他来了。

    照例,先是喝了一碗刚拿来的酒,然后等着他俩要给自己说什么。因为,自己现在等于与世隔绝了,外边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哥,皇上走了,离开南江省回京城了,那些随行的人也回去了。”尘远说道。

    那皇上有没有旨意?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时,一驰说道:“皇上没有旨意,现在的按察使是皇上随行的一个刑部官员”。

    李序然明白了,自己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那王天远呢?王天远怎么样了?

    “王天远依旧是巡抚”,一驰说道。

    李序然彻底的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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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铁窗赋

    王天远依旧是南江省的巡抚,新的按察使也上任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就要一直要被关在这个牢房里呢?他的恩师呢?不是去查王天远了吗?怎么就查的这么个结果?

    显然,李序然这个时候有点气急败坏,因为他期望的结果是皇上处罚了王天远,然后让自己官复原职,这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权力欲有多强,而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官职,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他们的生命。

    比较经典的表述是:这那是一个“官”字所能了得的?这是一个人穷其一生的结晶,是另外一个更重要的自我。

    这时,一驰和尘远显然看出了李序然的失望和沮丧甚至濒临崩溃的表情。

    于是,一驰说道:“大哥,你不要太过悲伤,皇上还是专门留了人来看守你,我们可以来看你,但他王天远是不可能来看你的,他要是敢在牢房里动什么手脚,皇上留下的这些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李序然这才想起了这些侍卫,看来皇上确实是在保护自己,皇上不是说给自己十天时间,让他写一篇铁窗赋吗?说明皇上对自己是有专门安排的。

    尘远拉了拉一驰的袖子说道:“二哥,快把东西拿出来”。

    “哦,对了,大哥,这里有三份书信,一封是走的时候杨尚书给你的,另外两封是太太和梦盈给你的”,说着一驰把信掏出来递到李序然的手里。

    李序然急忙将杨尚书的信打开,只见信上依旧是那么几句话:

    序然,考虑到安全因素,恕为师不能来看你,但皇上专门派人守护你,为师甚是欣慰,至于那件事,为师心中有数,你静等佳音。至于新任按察使,是我的属下,跟随我多年,我已嘱咐过,你不必担心。

    这次李序然还是对自己这位恩师比较满意,他说的“那件事”就是指王天远,看来,皇上并没有停止对这件事情的调查。毕竟,王天远是一省的巡抚,而且还有太子,皇上必须要从长计议,起码要等到回到京城,不然难免会引起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李序然的心情好像好了一点,看来,正如皇上所说,自己的性子还得要好好的历练历练。

    至于太太和梦盈的信,他立即的打开,他要等一驰和尘远走了之后再看,在牢房里,没有比看她们信更惬意的事情了。

    于是,他们三个索性就在这牢房里开始喝起酒来。

    “一驰,三弟最近没有惹事吧?有没有不听你的话?”,李序然边吃边说道。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给他说过了,要是敢不听我的话,下次探监的时候就不带他了”,一驰保证的说道。

    这时,尘远急了,忙说道:“大哥,你都听见了吧,我现在收敛多了,再说了,我那次没听二哥的?”。

    哈哈哈,他们三个都笑了。

    李序然知道,他俩是为了安慰自己,毕竟现在的按察使已经换人了,他俩肯定没有原先干的顺手了,但他这个当大哥的已经没办法再帮他们了,不过,好在新按察使是刑部下来的,而且有杨尚书的照顾,应该不会为难一驰和尘远吧。

    由于他们几个各怀心事,所以喝的比较猛,不一会的功夫,就有点醉意了。

    李序然还是很享受这份微醉的状态,感谢皇上给了自己这些优待,可以让人来看他,还可以好吃好喝的,甚至可以写东西。

    “大哥,你放宽心吧,我们弟兄俩天天来陪你,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什么王天远,看他能扛多久?以后,这南江省还是大哥的天下”,尘远说道。

    “对,大哥,用不了多久,你肯定就没事了,皇上这样做肯定自有道理,要是真的处罚你,早就处罚了,咱们还能坐在这里喝酒?”,显然,一驰也喝多了。

    于是,李序然就让他们两个人起身回去,自己也感觉不行了。

    他俩走后,李序然看到还有一点酒,于是,他索性拿起坛子,又喝了几口。

    顿时,感觉醉意上头,什么也看不清了。

    干脆就直接躺在稻草上睡吧……

    就这样李序然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之后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了,他感觉很不舒服,一方面牢房里的空气不好,另外,自己除了吃就是睡,一下都不运动,能不难受吗?

    这时,他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看到太太和梦盈的信。

    对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他急忙打开太太的信。

    他的太太告诉他,自己和梦盈已经顺利回到老家,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操心,另外,梦盈也和她在一起。一驰和尘远说会经常来看她们的,就放心吧,在牢里照顾好自己,大家等着你早日回来。

    最后,太太说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虽然,李序然不知道是什么惊喜,但既然太太这样说了,就一定是好事,那就等着吧,反正也是个盼头,在这牢里,能坚持下来的,就是靠有个盼头。

    梦盈也给他写信了,这是梦盈第一次给他写信,上次他太太回家省亲的时候也给他写过信,但梦盈从来都没写过。

    梦盈的信比较长,大体意思就是让自己多保重,要耐得住性子,不要绝望失望,根据梦盈的分析,皇上到京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对王天远这件事情有个交代,到时自己或许也就可以出狱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梦盈也没有怎么分析,因为毕竟这件事情是皇上在主导,皇上最忌讳别人揣摩他的心思了。

    但是,皇上派专人保护,也允许人来探监,允许通书信,但探监的人只限于自己的人,这说明这个坐牢一定是临时的。

    对啊,李序然这才明白过来,除了自己的几个人不用审查之外,其他的人还真进不来,昨天一驰说了,布政使董大人问了好几次自己的情况,可他也进不来,只有李序然自己府里的人才可以。

    看了太太和梦盈的信,李序然感觉明显好多了,一方面是有了家人的安慰,使自己没有特别的孤独,昨晚一驰和尘远陪他喝酒的时候他就感觉好多了。

    而另一方面,梦盈的分析很有道理,让他希望大增。

    其实,有些问题不是他自己想不到,而是,他习惯了听梦盈的。有时,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自己接受的程度也不一样。因为,不同的人说话的语气、目的、还有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这时,他不由的想起了静远大师给他说的话:

    我已将我体内的全部真气传授与你,就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也很难靠近你。但你只有真气,没有武艺,希望你能够悟到这两者的关系。你要好自为之,用心智去战胜敌人;以思想来感化万民;将精神发扬光大。切记,切记,有正才有奇,奇为正所用才能为之真正的所用”。

    虽然,过了这么久了,但这几句话,自己从未忘记。

    有正才有奇,这不正是皇上说的:好好做官,要走正道吗?

    自己虽然有了功名,有了权力,有了计谋,但这些大概就是静远大师所说的“武艺”吧,而所谓的心智、思想、精神,还有皇上所说的耐得住性子,大概就是所谓的“真气”。

    自己现在所谓的内力,其实还没有真正的转化真气,“气通全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现在看来,自己只有表面的“气”,真正内在的“真气”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似乎看到小铁窗透进来的是整个太阳。

    于是,他大声叫到:“来人哪,我要吃饭”。

    李序然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边想着:皇上不是让他十日之内写一篇铁窗赋吗?

    对,吃完饭就写。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对啊,想起凌云寺就会想起静远大师,想起静远大师,就会想起他抽到的那张签,就会想到静远大师给他的那张能解读签文意思的纸。

    于是,他慢慢的从衣服里掏出那张纸。

    这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东西,不管换什么衣服,这张纸是必要要带着的。

    但和以往一样,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李序然没有失望也没有生气,根据静远大师说的,天机不可泄露,现在纸上什么也看不见,说明时候还不到。

    于是,他就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备好笔墨纸砚,这时,他望了望窗户,又看了看那张纸,似乎能看见到什么,但又什么也看不到。

    沉思片刻,突然,他立刻开始提笔写到:

    铁窗赋

    立于寸土之间,靠于桌前,地上附有稻草,外有亭亭玉立之柱,几无动身之力。呼吸之气,皆有人体之味、阴暗角落之潮,抑或排泄之浊。举目本可瞰全景,却因几近漆黑而无望。

    此乃地牢!

    但,笔墨纸砚俱全,宁静似可致远。忽,惊喜于墙壁之一铁窗。

    窗口窄小,并有铁栏,但可见阳光,可见光明。

    今在此奇妙之地数日,悟道几番,作如下:

    臣本布衣,求学于鸿儒,本是微末小吏,有幸到任地方,是为知府,后提刑按察使,本应社稷苍生,却无参透正道之精髓,思想之精华,乃至于此。

    正奇之首乃为正,奇正所依,正奇并用,其奥妙皆因为正所用,发扬光大、提升精华,乃是为官之道,亦为人之本。

    立于寸土之间,有笔墨纸砚,见铁窗阳光,随作一篇正奇浅论,是为铁窗赋。

    写完这篇赋后,李序然的心情开朗了许多,感觉胸中的闷气一呼而出。

    于是,他将那张纸收好,将这篇《铁窗赋》交于侍卫,这些侍卫是皇上派的,相信皇上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序然向一驰要了几本书,白天借着阳光,晚上借着油灯认真的拜读。

    一驰和尘远也经常来看他,于是李序然就这样:看书、吃饭、睡觉、或者躺着什么也不做,或者和他俩喝酒,再看书、睡觉、喝酒……的过了一个多月。

    直到有一天,牢门被突然打开,来的人穿的是宫里的衣服。

    终于,有人给他来传新的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李序然为南江省太仓县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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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初见晴日

    对于这个结果,李序然没有过分的惊喜,也没有特别的失望,这次,他总算勉强做到了“处惊不变”了。

    就在他匆匆的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再一次仔细的看着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一个囚禁自己一个多月时间的地牢。

    他清楚的记得刚来这个牢房时的失望甚至于绝望的心里;每次焦急的等待着外边的人给他带来消息的那种期盼;自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梁山好汉坐牢的情景;甚至他寂寞的时候,到处找蛐蛐或者虫子的情景。

    他也记的是皇上来到这里给自己下了一道赐死的圣旨,但在鬼门关前又活了回来,他也记得自己在这里想起了静远大师,看到了铁窗里透进来的一点阳光。

    他更不会忘记,自己当时写《铁窗赋》时的情景,后来把这里当成是书房的情景,以及后来竟然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情景……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要离开这里了,要开始他的新生活了。

    这里的经历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次挫折的经历,一次寂寞的旅程,也是一次大考验,一次人性的蜕变。

    他知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办错一件事,就招来了这么大的惩罚,而命令自己这么做的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参透的不仅仅是为官之道。

    怀着及其复杂的心情,李序然走出了牢房。

    来到院子里,他首先感到的是一阵强烈的刺眼,和眼睛的不适应。其实,今天和往常一样,是一个大晴天,只是,他还没有适应过来。

    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反应过来,由于刚才来的是宫里派来传旨的人,所以要对这里格外的小心,任何闲杂人都不得进来,包括一驰和尘远在内,他们现在应该在大门外边等着自己吧。

    于是,这个院子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李序然认真的看着天空,看着院子的里的花草树木,甚至看着水缸里的水,这些原本是及其普通和正常的东西在他的眼里竟然都成了稀罕物。

    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会这么美,看来,失去之后要重新复得的东西,其意义不仅仅是“还原”两个字能说清楚的。

    慢慢的他走到了大门口,这时他当然看到一驰和尘远来接他来,这是早就意料到了,但没想到除了他们俩,还有很多人。

    他的太太和梦盈竟然也来了,董连平也来了,还有自己原先按察使司的几个亲信官员。

    还有一个人,他不认识,但看他的官服就知道:他是新任的按察使、臬台大人,他听一驰和尘远说过,这个人姓周,叫周超。

    “大哥、老爷、李大人、序然老弟啊,……”,这些人用不同的称呼和自己打招呼。这些人和自己的关系不一样,自然对自己的称呼也就不一样。

    李序然急忙一一回应,他知道:自己的家人怎么都行,可还有这些官员,台面上的事情还是要注意的。

    “董大人、周大人、各位大人、各位兄弟,李某在这里谢过各位了,你们看看,刚从牢里出来,脸还没洗,一身的狼狈,让诸位见笑了,见笑了”。

    于是,大家又客套几句,这时,已经有轿子抬了过来。

    “李大人,请上轿,回按察使司,今天给你接风,臬司衙门里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新任按察使周超说道。

    “哎,不不不,李大人还是去我那里吧?”这时,董连平说道。

    李序然看着一驰和尘远,还有自己的太太和梦盈,他知道,有董连平和周超这两个三品大员在,他们就不能多说话。不过,好在自己和董连平的交情还不错,自己坐牢时,董连平几次想来探监,但都被挡在门外。

    至于这个新任的按察使大人,他已经听一驰和尘远说过,这个人呢,还是很不错的,不说别的,上任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办案子,臬司衙门的风气也还可以,尤其是对一驰和尘远不错,他俩的职务几乎没有什么变动。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杨尚书的关系,谁都知道李序然是杨尚书的学生,而这个新任按察使是杨尚书的属下,这自然就亲近了一些,不然,人家一个三品按察使怎么可能亲自来接他这个小县令呢?

    于是,李序然说道:“是这样吧,我呢,现在想去按察使司,到我那房里看看,董兄,你要方便的话,也一起去,正好咱们三个说说话,哦,确切的说,是下官想和二位大人说说话,周大人,去你的按察使司,不会打扰你吧?”。

    周超急忙说道:“李大人说的哪里话,臬司衙门上上下下都惦记着你呢?好多其他衙门的官员也经常问起你,看来,李大人很得民心啊,你要是不回去,他们还不得说我薄情寡义了?至于董大人,更是我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天正好你在,我就是拉也要把咱们这位德高望重的布政使大人拉到府里”。

    哈哈哈,几个人大笑起来,随后,各自上了轿子。

    李序然坐了最后一顶轿子,太太和梦盈也上了她们的轿子,尘远跟在她们的轿子后面。一驰跟在李李序然的后面。

    这时,李序然对一驰对说:“一会到了臬司衙门,你让太太和小姐,还有尘远来我原先那个房间,你现在不要守在我这儿,快去看看周大人吧”。

    一驰自然明白李序然的意思,因为,现在自己和尘远是在周大人手下当差,尘远守护着太太和小姐,这也能说的过去,毕竟,她们是女眷嘛,而自己就不太妥当了。

    于是,他欣然领命。

    李序然很想问问他们,王天远到底现在怎么样了?但是,这么多人他又不方便开口,只能等到了地方之后再问吧。

    来到臬司衙门口,他们各自从自己的轿子里下来。

    这时,李序然看到门口站着好多人,有自己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这些人见了他之后,立刻靠前了一点。

    “李大人,李大人,你们看,这是李大人,李大人回来了……”,顿时,人群里发出不规则的声音。

    因为,传圣旨的人先是来到按察使司,所以,周超他们知道的时间比李序然早,周大人走的时候,就给府里说了,这次出去是要接李序然李大人的,所以这些人都知道了。

    李序然和大家打着招呼,急忙往里走,因为,他知道,新任按察使看到这样的场面,肯定心里不是滋味。

    同时,他这时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民心?什么是静远大师所说的,以思想来感化万民,将精神发扬光大。

    是啊,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老百姓不可能记住每一个官员的名字,他李序然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这时,周超说道:“李大人,你先去洗漱一番,我和周大人先去客堂了”。

    “好的,多谢周大人,那二位大人先请了,下官先失陪了”。李序然说道。

    李序然慢慢的推开这扇门,这是一扇既熟悉而突然又变得陌生的门,因为他在这儿住了两年多,但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不一会,尘远领着太太和梦盈进来了,这时,房间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李太太见了他,竟然失声哭出来了。

    虽然一个多月不是很长,但如果是在监狱里的话,还是让人感到度日如年的,所以放到谁身上也会这样的忍不住流泪。

    这时,尘远说道:“哎呀,我说大嫂,现在不是都好了吗?你还哭啥?你就不怕影响到我大侄儿?”。

    这时,太太突然不哭了。

    大侄儿?什么意思?

    这时,梦盈笑着说道:“你要当父亲了啦,太太怀有身孕了”。

    李序然又被一惊,不过,这回可没吓到他,因为这是个喜讯,大喜讯,真是太好了。

    这一下就让他从地牢出来时的失落心情,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这时,他像个小孩似得,把耳朵靠在太太的肚子上听着。

    梦盈忙说,你还是先去洗洗吧,这也太脏了点吧?

    于是,他让尘远和自己一起去沐浴。

    尘远告诉他,其实,前几天王天远就被查办了,原本打算探监的时候告诉你的,但我二哥不让我给你说,怕你知道之后在里面坐不住。

    王天远被查办后,二哥就让我去接太太和小姐,我们估摸着你很快就可以放出来了。

    果然,没多久,杨尚书就来了信,说他从上书房了解到,皇上已经下了旨,要你任太仓县的县令。但由于圣旨没到,我们也不敢告诉你。这也是杨尚书的意思,因为,要等真正传圣旨的人来之后才可以公开说。

    太好了,这个王天远终于完蛋了,看来自己的这次地牢没白做,除了写了一篇《铁窗赋》之外,出来后还能看到王天远被查办了,真是皇上圣明啊。

    这时,李序然急忙说道:“是怎么抓到王天远的?他不是一向城府极深、老谋胜算吗?还有,太子怎么样了?”。

    这时,尘远说道:“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二哥知道的详细一点,他没有给我说具体情况,怕我把不住自己的嘴,一会你还是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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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快人心

    洗完之后,李序然感觉浑身舒服多了,这几个月他身上都脏的发馊了,胡须也好久没收拾收拾了,现在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但是,同样,他把静远大师给他的那张神秘纸条依旧放到了最贴身处。

    这时,一驰也来了,进门就说道:“大哥,你今天这是光彩照人啊,好好好,新人新气象嘛”。

    这时,李序然急忙问道:“一驰,你快给我说说,王天远到底是怎么回事?尘远刚给我说了个大概,你具体说说”。

    一驰喝了一口茶,说道:“大哥,你还是先看看这封信吧,这是杨尚书给你的信,由于当时传圣旨的人在,所以就没有给你带进来”。

    这时,李序然急忙打开信,只见信上写到:

    序然,皇上已经对王天远的事情开始彻查,据刑部专门官员的预测,黑虎山那个小头领拿出的那封信上的字迹的确是王天远的,而且,在你们按察使司逃走的那个县令,后来由于受不了王天远的追杀,就跑到刑部来投案,提供了很多王天远徇私枉法的证据。

    另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皇上回到京城不多久,突然有一天命人再次查验南江省的库银,结果奇怪的发现,库里的银子少了很多,至于是什么原因,由于我在京城,也不是很了解,你可以让一驰托人问巡抚衙门里的人。

    就这样,王天远被下旨秋后问斩,奇怪的是太子一点事都没有,王天远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了。

    至于,你们南江省的新任巡抚,上书房初步拟定由户部侍郎卢琦峰接任,他的年纪大了,但为人很正直,南江省刚经历了一些风波,所以现在稳定才是大局,这个人很好相处的。

    至于,你的事情,就先干着吧,县令是一个很久锻炼人的职务,以后皇上会想到你的。为师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你就好好上任吧,况且,这新任按察使周超,还有布政使董连平都是很仗义的人,你就放心吧。

    李序然奇怪,杨尚书这次的信怎么写的这么长?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吧?

    或许,是杨尚书对他有愧意吧?

    因为,自己是奉了他的命令才抓到那几个人,同时,事发后,也是自己一个坐了牢,遭了不少罪啊。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杨尚书,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再说了,李序然进去后,杨尚书从中协调,出力不少呢。

    反正都是师生关系,能这样互帮互助就不错了,谁实话,杨尚书的这份信写的很详细,对自己考虑的很周到,令他还是很感动的。

    看完信后,李序然就这样想着,他没有立即说话。

    王天远真是太狠毒了,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招,难道他就只懂的杀人灭口、杀人灭口吗?这样,以后谁还敢给他办事,估计他派出去的杀手都不想回来了,因为,说定这些杀手就被其他人灭口了。

    这时,李序然问一驰:“那银库是怎么回事?前几次我们去看的时候,不是满满的吗?”。

    一驰说道:“大哥,咱们都被这个该死的王天远给骗了,包括杨尚书都没看出来端倪,还是皇上英明”。

    “皇上?皇上不是早就回京了吗?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李序然说道,

    一驰故作神秘的说道:“皇上回京没多久,王天远就把库银的银子给搬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银子吗?这都是王天远拿着自己多年贪污的银子还有这些官员孝敬的银子,来冒充在库里,等皇上和杨尚书他们查验完并回京后他们就有取出来。”

    李序然听的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给喷出来,怪不得王天远当天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怪不得他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杀这些被自己关在按察使是内的贪官呢?

    一驰继续说道:“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们转移银子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大内侍卫,他们都穿着黄马褂。后来,才知道这正是皇上高明的地方,走的时候皇上有意留下了一些侍卫,暗中监视着王天远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怎么又是给皇上办秘密差事的人?怎么哪都有他们的踪影?

    看来,自己比王天远聪明,在牢里的时候把黑虎山的事情都给皇上说了实话,没有玩阴谋诡计,不然早就被斩立决了。

    因为,假的终究是假的。

    李序然继续问道:“这么大的事情,王天远就没有反抗吗?”。

    一驰说道:“当然反抗了,因为这是大事啊,转移这么多的银子,足以让王天远死一百次了,可是皇上是什么人?他给大内的侍卫留了密令,他们让骠骑将军亲自率领五千精兵,王天远的亲兵也就一千多人,其他的人他根本来不及调动,就被抓起来了”。

    李序然听的胆战心惊,这是何等的场面?调动这么多人抓王天远,足见皇上的魄力,可这个王天远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抵抗皇上派的大内侍卫。

    就这样,一个二品大员的封疆大吏就这样结束了,其实,不是,王天远的智谋不够,而是他遇到的对手太厉害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走的不是正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做贼心虚,要是没有做杀人灭口,贪污库银的事情,王天远是不会死的这么惨的。

    李序然仔细的想着这件事情,这里面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王天远肯定觉察到自己快要大祸临头了,一定会转移这批银子,而转移的时候绝对不是从库里转移到家里,而是应该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太子给指定的地方,至少太子要知道这件事情,而皇上既然秘密派人监视,完全可以一直跟踪到他们要转移到的地方,那样就可能找到更大的阴谋,甚至可以直接扳倒太子。

    但是,皇上没有这么做,只是让人直接在当场就抓住了。

    看来,皇上还是给太子留了面子。

    说句实话,李序然真替这位太子担心,老这样下去,这个太子之位还能保住吗?

    当然,这个事情不是他李序然该考虑的,现在只要王天远离开南江省就行了。

    这时,这位新任的按察使大人周超已经派人来请李序然了。

    周超准备了很丰盛的晚宴专门为李序然接风。

    其实,周超当然有自己的打算,李序然是杨尚书的学生,这刑部谁都知道,而自己也跟了杨尚书多年,自然知道这层关系。

    同时,李序然几次升职,都是皇上钦点的,包括这次虽然降为县令,但还是皇上下旨的。能有几个县令是皇上直接任命的?

    现在李序然这么年轻,将来东山再起未尝不可,而且,现在按察使的左膀右臂一驰和尘远都是李序然的结拜兄弟,李序然在按察使司的呼声如此之高,他周超自然要考虑这层关系。

    所以,他必须要对李序然礼尚有加,这不,现在的这位布政使董大人和李序然的交情也非同寻常,自己还有说的呢?

    于是,他们三个很客气的吃着饭,根本没有就没有把李序然当个七品县令,就好像平级一样。

    饭后,董连平极力邀请李序然去他的府上做客,李序然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于是,他就让太太和梦盈继续留在按察使司,有一驰和尘远在,自己也放心点。吏部给他的时间是一个月到任,他向朝廷说明太太怀孕的事实,又争取到了半个月的探家的时间,但路比较远,明天就要启程了。

    李序然知道:董连平和他有话要说。

    来到布政使司后,董连平直接就把他带到了书房,并吩咐下人,任何人不得打扰,自己和李大人有话有说。

    董连平给他泡了一壶茶,开始慢慢的给他讲起了王天远的事情。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不过他和一驰和尘远他们说的差不多。

    这时,董连平说道:“老弟啊,你这次去了太仓县一定要多来书信,你放心,为兄一定会鼎立相助的,而且,你的心也放开点,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把你调回来,说不定你要比为兄还要高升许多呢”。

    李序然急忙说道:“董兄这是哪里话,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以后好多事情还说不来呢,皇上这次能给我一个机会,什么前程不前程的,干好这个县令就不错了”。

    董连平摇摇头说道:“不,不,现在荣亲王和太子的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你这么能干,一定会有重用的一天的”。

    说实话,李序然现在实在不想考虑这些事了,他当了一次先锋,就被抓去坐牢,这次侥幸出来,实在是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

    就这样,他们说了很多话,现在看来,在一起当差这么久,还真是有点老朋友的味道,要分别了,真还有点舍不得。

    不管怎么说,能和董连平有这样的交情也挺不容易的,只是,他突然隐隐约约的为董连平感到担忧,但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一种预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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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美好的家乡(上)

    第二天,李序然告别了他们,他要去太仓县赴任了。

    他的太太怀了身孕,考虑再三,还是让她回老家吧,太仓县太偏僻,一驰和尘远也陪不了他,所以让太太回老家更稳妥一点。

    于是,李序然就先把太太送回老家,顺便自己也回家一趟,他还不知道他的老家是什么样呢?

    周超和董连平等官员来送他们,可是一驰和尘远没来,这让李序然很奇怪。

    告别了他们之后,李序然就带着太太和梦盈启程了,就在他们走了几百米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到了马蹄的声音,

    原来是一驰和尘远来了。

    “大哥,知道送你的人多,我们就没凑这个热闹”,一驰说道。

    李序然看到他们后面还有几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信,有从江都府跟过来的,也有按察使司的。

    “大哥,我们俩不能陪你同去,但我们还是放心不下,这是杜唐兄弟,精通钱粮的算法,写的一首好字,他早就给我说了想随大哥一起去,你就带着吧”。一驰说道。

    这时,尘远也说道:“大哥,这是徐明和惠浩,他俩的轻功和剑法你是知道的,他们说了,也愿意跟着大哥,就像当年展昭保护包公一样,定保大哥万无一失”。

    这时,李序然看着这些人,不由的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信,可以说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这次,自己只身一人去太仓县,他们都很担心,因为王天远虽然结束了,但他在南江省经营多年,难免不会留有杂草,

    所以,一驰和尘远的担心也是有必要的。

    按察使司衙门品阶高,这些人本在那里可以享清福,明摆着去太仓县是个遭罪的差事,但这些人主动提出要同往,足见其忠心程度。

    于是,他说道:“谢谢你们,只是要你们跟着我吃苦了”。

    这时,一驰说道:“大哥,说这些干嘛?我和三弟商量好了,只要这边没事的时候,就过来看你,快马加鞭,用不了几天就到了”。

    一驰也说道:“对了,大哥,还是让梦盈小姐一起去吧,有些事也好和她商量,再说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几个自家弟兄之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嫂子也回老家养身子,我和三弟会经常看望的,我们这儿到老家更近一点,你就放心吧”。

    看着这样的的分别场景,梦盈对一驰和尘远说道:“好了,好了,好像是以后再不能见了似得,你大哥只是去赴任,以后还会回来的,你们俩都回去吧,这不,现在有了杜唐、徐明、惠浩兄弟的保护,你们还不放心哪?”。

    于是,大家这样就此别过。

    随着“啪”的一声马鞭声,李序然的马车慢慢的驶向了通往老家的方向。

    他们走的比较慢,而且走的是比较平稳的大路,是因为考虑到太太的身子受不了太大的颠簸。不过,李序然昨天才出牢,今天就匆匆上路,时间完全来得及。

    于是,他们就走一段停一段,遇到驿站或着饭馆之类的就歇一会,晚上就住在客栈里。

    李序然也正好借此机会更深入了解一下这一带的民情。对于一个为官者来说,深入的了解民情对于自己的施政是至关重要的。

    同时,他也在认真的思索着将要面对太仓县,因为皇上说过,官不在于有多大,而是看能不能走正道。对于他这个县令来说,而所谓的正道,就是替百姓治理好一方,造福一方。

    除此之外,这一路上,他还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老家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得什么样子?他们具体相貌是怎样的?有什么喜好?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要是见了二位老人,他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话。因为,自己几乎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情。所打听到的,也就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一驰和梦远了解到的情况,还有就是,他太太给他说的一些关于家里情况。

    他的父母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的父亲早年当过私塾的先生,后来经营了一家店铺,现在年纪大了,就把店铺交给了自己家的亲戚打理。

    也就是说,在当地还是算一个有名望的大户人家。

    李序然想着,到了城里之后要多给他们买些东西,自己多年在外为官,虽然和他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老人不知道他是重生的李序然,所以,千万不能怠慢了两位老人。

    就这样,他们足足走了二十多天,李序然都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了,只是感觉到:“这里好远啊”。

    终于,他听见太太向随行的人说道:“前面就快到了,你们先去通报一声,你们进城打听一下,就说城南李家就行了”。

    这时,李序然放眼望去,这时一个中等的县城,他记得太太给他说过,叫小南县。

    这里环境优美,花草树木很是茂盛,田地里的庄稼和蔬菜长势良好。而且可以看到城北有一个湖,还有不少打鱼的人。一路上,他们向路人问路时这些人都很客气,甚至一些熟人主动向他太太打招呼。

    看来,这里民风淳朴,一片祥和。

    而且,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他们的衣服虽然朴素,但也没有补丁之类的,加上这里能打到鱼还可以种庄稼,他们吃的也能有所搭配。

    这让李序然很欣慰,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是很幸运的,同时他也可以为两位老人减少一些担心和内疚。毕竟,对于一个美满祥和生活的向往是每个老百姓所期望的,也是为官者所期望的。

    于是,在太太和梦盈的带领下,他们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现在是下午时分,街上有不少吆喝的商贩,还有不少卖吃的。有小笼包、煮鸡蛋、豆腐脑,还有宽宽的面条和绿绿的青菜。

    李序然看的直咽口水,这让他想起自己上学时学校附近的那条小吃街。

    那个时候,没课的时候他们就来这里吃饭,有很多种小吃,只要花上十几元钱,就能吃的饱饱的。

    这时,太太的轿子在一个府门口停下了,李序然看到门上写着“李府”,门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两个老人。

    这应该就是自己家了。

    这时,两位老人早就叫人准备好了鞭炮,见他们来了,立刻就点燃了。

    一阵爆竹声后,两位老人走下台阶,李序然急忙上前跪拜。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李序然毕恭毕敬的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两位老人急忙扶起他,不由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他们的须发有些花白,但看样子,他们的身体都很好,走路很有劲头。

    这时,李序然也别深深的感动了,自己从江都府到现在,有四年多了,一直没有回家看望他们,一方面因为路途比较遥远,而另一方面先是黑虎山又是王天远,自己的安危都是问题,实在无法顾及他们啊,就连一驰和尘远也几乎没有回过家,真是自古忠孝两难全啊。

    行完大礼之后,其他的人也围了过来,李序然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的亲戚就是街坊邻居,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怎么热情甚至放肆的开玩笑,都不为过。

    因为,这些人,不管自己几年没有回来,他们都是能认出来的。

    “序然变胖了,序然变黑了,你这次回来住多久?今年没见了?晚上到我家去?我来南江省见过你,记得不?序然,你的叫我叔,我比你大一辈……”。

    不同辈分的和关系的人用不同的称呼和语气和自己打着招呼,李序然忙着一一回应,用心感谢着他们的真诚。

    这时老人站在台阶上,对着围观的人大声的说道:“今天小儿那也不去,就在家里。但是,今天老朽高兴,这里所有的人晚上都在府上吃饭,酒肉管够,酒肉管够啊”。

    “噢噢噢”,人群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看来这里人们的关系的确很和睦,而且,自己家的名声也不错。

    就这样,李序然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院子里。

    这些善良的人们只知道李序然科举考中后去了京城做官,但到底做什么官,他们就不知道了,后来听说到了江都府做知府,那可是个大官啊,再后来到了南江省做什么按察使,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虽然也有一些读书人知道李序然的品阶,包括读过书当过先生的“父亲”。

    但他们大都是通过打听才知道的,而且只能知道个大概,因为,那个年代通讯和信息传送落后的程度难以想象。

    其实,这次他回家根本就不是什么衣锦还乡,分明就是降官被贬,只是,在他们老家人的眼里,只要是穿着朝廷的衣服就是官。

    再说了,就是县令怎么了?他们小南县也就有一个县令,那也是知县大老爷呢?李序然现在才三十多岁,以后升官的日子还长着呢。

    但是,李序然知道,自己的亲朋好友当然不会想到,就在前段时间,自己差点被皇上下旨赐死,而这个王天远又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物,自己这次能活着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人非亲即故,在亲人亲戚和朋友故人面前,正好可以让自己放松放松,同时,再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是什么?这就是家,这就是家乡,无论谁,都离不开、忘不了,同时也回避不了的一个地方。

    于是,李序然就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过,他尽可能多说一些关于一驰和尘远的话题,反正都是街坊领居,有说不完的话题。

    过了一会,李序然发现两位老人不见了,问了一下才知道是去厨房准备饭去了。

    这时,李序然也起身走向厨房,两位老人看见自己的孩子进来了,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了。

    李序然急忙弯腰捡起一把青菜开始摘起来,并颤抖的说道:“我是来帮忙的,让他们年轻人去做吧,你们二老坐在这儿就行了”。

    他看见做饭的人还真不少,大概除了自己家的厨师外,还有不少帮忙的,老人们也就指挥一下,不用亲自动手。

    这时,他拉着二老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在路上买了好多东西以及自己在京城为官时保留的一些稀罕物,有穿的、吃的,还有京城特有的装饰和小家具。

    这些都是他精心准备的,也算是一份孝心吧。

    于是,李序然跪下说道:“孩儿不孝,让二老受苦了,这次回来,皇上给了我半个月探家的时间,孩儿要多陪陪二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上次静儿回来之后,住了没几天又要走,你爹也想一起去看看你,但静儿说,你去京城了,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所以就没去”,老太太边哭边说道。

    静儿是他太太的名字,古时候的老人或比较亲近的长辈在称呼孩子时,往往在名字后面加个“儿”字,如“驰儿、尘儿”,女的也一样,女“儿”、女“儿”,也是父母的孩儿。

    只是,平时都是以“太太”或“夫人”称呼,所以自己不怎么叫太太的名字,还有点不习惯。

    李序然心里想着:哪里是去京城了?分明就是去牢房里了,但他太太也只能这么说了,不然老人该有多担心哪。好在他坐牢的时间不长,同时又是皇上下的旨,消息自然不敢轻易泄露,正好不用二老担心了。

    于是,他说道:“京城有重要任务,所以孩儿只好从命,不敢有耽搁”。李序然说道。

    “我儿出息了,都能见到皇上了,听说好多当官的一辈子也见不到皇上一次”,老太太说道。

    这时,他的“父亲”说道:“听静儿说你要去太仓县赴任,原先你在南江省都做到三品按察使了,怎么去当个七品县令?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有违朝廷章法的事情,皇上才会责罚你的”,老先生读过书,知道这些官制。

    还没等他开口,老太太就哭喊道:“什么,皇上要责罚你?这,这……”,说着老太太就要昏过去了。

第三十七章 美好的家乡(中)

    李序然急忙扶起她,让她坐在椅子上,马上给倒了杯水,过了一会,老太太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老太太不懂什么三品七品的,也不懂什么朝廷章法,但“皇上责罚”这几个字还是能听明白的。

    李序然慢慢说道:“皇上没有责罚孩儿,只是孩儿年纪尚轻,还要多历练历练,哪有三十多岁就当三品的?咱们省的布政使也是三品,但他比我大十几岁呢?您不是常常教导孩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而且,官做的大了,有什么好,王天远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他可是正二品的巡抚啊,还不是让皇上给查办了吗?当个小县令倒也轻松安全”。李序然这样说着,心里却不知道怎么样安慰他们才好,生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会引起他们更大的误解。

    不过,他说的:历练历练和官小了轻松安全这两句话到正符合老人的心意。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就问个平平安安”,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样说让老太太倒是放心了,但老先生还是不太放心,继续问道:“你当一个县令,会有皇上的旨意?这应该是吏部的事吧?”。

    老人原来担心的是这个?这就不怕了。

    于是,李序然急忙从箱子里取出圣旨,让他们看。

    老人们都是第一次见圣旨,急忙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生怕弄脏了圣旨。

    老先生能认得字,他也听说过圣旨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大印,清清楚楚的。而老太太则仔细看着圣旨的外观,并说道:“这就是圣旨啊,这个布绣的可真精致啊,皇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显然,他们相信了,毕竟,皇上亲自下旨的县令还真是不多啊。

    看到他们放心了,李序然急忙拿出他买的那些东西,给两位老人讲解着,他们认真的听着,不时的问着一些问题,不时的笑出声来,可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惬意的场景。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像他这种天天在官场里混迹,随时有性命之忧的人看来,这是最珍贵的了。

    他们说了好一会话,外边的人早就开始吃饭喝酒了,他们找不到李序然和他的父母,急忙让静儿进来叫他们。

    于是,李序然扶着二老走出了房门。

    李序然看到两位老人今天很高兴,不停的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他也很高兴,干脆放开了喝起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加害于他,这里也是最随意的地方,绝对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或者做错一件事而有什么后果。

    李序然迷迷糊糊的看着这些人,包括自己随身跟随的杜唐、徐明、惠浩等,也是特别的高兴,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李序然感觉好像是在举行个婚礼或者是大型的聚会,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笑容可人。

    渐渐的他就醉的不行了,只隐隐约约的听见老太太抱怨他喝这么多酒,又有几个发小扶着他进了房间,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他一直睡到中午,这是不折不扣的睡到自然醒,或许,在平时,他睡觉好像也要留个心眼。或者不知道突然醒来后,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

    起来洗洗后,饭菜早就做好了,这么好吃的饭,正是他最向往的,就像是小时候放学后吃家里的饭,尽管是最普通的饭菜,但也是最可口的饭菜。

    刚吃完饭后就听见有人走进来了,一看,正是昨天自己家那几个街坊领居。

    这些人都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是没的说。其实,李序然也很想和他们一起说说话。因为,他不用担心自己是个“假李序然”的问题。

    这么多年没见了,要是有点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多年不见的年轻人见了面往往都会说:“多年不见了,你的变化可真大啊”。

    加上,有一驰和尘远可以作为他们的话题,同龄人的话题自然也不少,但是,考虑到两位老人的情绪,李序然还是觉得先请示一下他们为好。

    结果还没等他去请示,两位老人就主动让他们出去转转,但是不要太晚。

    在他们的眼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之间的关系,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于是,李序然就在这些人的带领下到处游街串巷,他的同伴问他你看老家的变化大不大?

    其实,对于李序然来说,所有的变化都是很大的,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他的几个发小把他带到一座山上,这座山的山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这些人告诉他,他们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玩,这里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这时他们其中的一个指着大石头说道:“你们快来看,我们的名字还都在呢”。

    这时,他们几个顺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在这块大石头上,有好多字,密密麻麻的。

    可能是时间久了,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风化了不少,但还能基本看出个大概。

    张俊、郑一宇、徐云儿,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发小的名字,每个人都在找着自己的名字。

    突然,李序然看到:张一驰、李尘远、李序然……

    果然,有自己的名字,尽管这不是自己的真名,但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渐渐的淡忘了“张毅江”才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但是,当他看到“李序然”三个字时,还是感觉心里一热,可以想象当年这些童真无邪的小伙伴们在上面刻字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大家专心致志的刻着字,或者是争先恐后的争着好的位置,当然,还要看看时间,要是太晚了,会不会让父母责骂……

    一切的一切在李序然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的过了一遍,多年的回忆再次得到了重温。

    这时,他们几个坐在那块特别大的石头上,然后开始说起话。

    “序然,你这么多年没回家了,大概有十几年了吧?我听家里的老人说,每次都是他们去看你,现在他们上了年纪了,看你的时间也就少了,这么多年在外边,有没有特别想家的时候?”,说话的人正是一直喊着让李序然叫“叔”的人,按当地论,他就是比自己大一辈。

    他的名字在刚才的石头上也有,他好像叫郑一宇,听他们说,这个郑一宇原先和李序然他们一起读书,后来李序然和一驰还有尘远走后,郑一宇就在小南县做丝绸生意,这里的人比较富裕,所以他的东西卖的还可以,生意不错。

    更关键的是,听他“父母”说,郑一宇还经常帮他们家的忙,这让李序然很欣慰,有这些人在,他也放心多了。

    于是,李序然说道:“当然想了,不仅想家里的山山水水,也想你们哪,所以我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和你们好好的玩玩”。

    这时另外一个人说道:“你不要光想我们哪,你有没有想天上的一片云?”。这时,这些人都大笑起来。

    李序然怎么感觉莫名其妙的,这个天上的一片云是什么意思?

    看着李序然这个样子,郑一宇示意大家不要笑了:“快别说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李太太都怀有身孕了,你们这不是挑事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完,这些人立刻就不再笑了,李序然看的出,这个郑一宇

    应该是他们几个的“头领”,而且,他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就从经常帮他的“父母”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不过,李序然还是听了个大概,这“个天上的一片云”,应该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的,而且还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太太牵扯进来呢?

    同时,这些人都是自己发小,他们又都同时知道这件事情,看来这个“天上的一片云”也应该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

    但是,今天来的都是男的,没有见那个女的,在昨天他家吃饭的时候倒是见过几个女的,但他都叫不起名字。

    突然,李序然猛地想起来,刚才那个石头上有个名字好像叫“徐云儿”,难道这个云儿,就是“天上的一片云”?。

    当然,这个全是他多年在主管刑狱后形成的职业敏感思维,不过,这次完全是主观推测,没有什么具体的依据,因为,重名重姓的人也不少呢。

    于是,他就试探的语气吞吞吐吐的说道:“云儿……她……,还好吗”?

    这时,郑一宇说道:“她很好,有时我们从外地回来,她还会问一些关于你的消息,好了,今天咱们不说这个事情了,难得一聚,好好的说说话吧”。

    这时,他接着说道:“我们也都打听了一些,你原先在江都府当知府,后来听说到做了咱们南江省的按察使,我们都为你叫好呢,三十多岁做到三品,而且还是按察使这种有实权的官,怎么,这次听说你要到太仓县当知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序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和自已一起读过书的,而且,都是自己关系很近亲密的人,他们这样问,更多的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同样的问题,已经给两位老人说过一次了。

第三十八章 美好的家乡(下)

    这时,郑一宇说道:“咱们县城的张三前段时间刚从省城回来,听说,在南江省的巡抚还有几个知府都被查办了,你不会和他们有关吧?”。

    这时,李序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王天远被查办和自己有很大关系,同时,那些贪官就是他的臬司衙门里被杀的,这些都是朝廷的秘密,没办法说。

    于是,他平静的说道:“巡抚王天远确实被查办了,有几个贪官确实被杀了,但这些和我没有关系,皇上这次下旨让我任命南江省的知县,主要是历练历练我。

    一方面我确实还年轻,有些事情还拿的不是很稳,另一方面呢,知县这个差事也是很锻炼人的,毕竟也是一方父母官嘛,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的安危着想。

    但是,你们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兄弟我,是绝对不会徇私枉法坏了朝廷章法的,也绝对不会给咱小南县丢脸的,为官之道,谁也做不到完美,我是有一些“过”,但绝对没有罪”。

    李序然的话情真意切,他感觉没有必要在这些街坊领居面前有什么隐瞒,当然涉及朝廷机密的事情是例外,这方面的事情是真的不能说的。

    郑一宇他们也听的出来,李序然确实说的很诚恳,最为关键的是他说的不给家乡丢脸,不做贪官、昏官,这句话对于这些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来说是很有分量的,用现在的话说是很给力的。

    你想想看,有谁不想自己的家乡出个好官、清官,这倒不全是因为职务,包拯当时只是个开封府的知府,可是他的家乡那个不引以为豪?

    秦桧的官做到了宰相了,但估计他的家乡没有几个人对他自豪吧?恐怕是躲还来不及呢。

    他的父亲早已将圣旨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他们自然知道这个钦点的知县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时,李序然想起了自己在监狱了的时候,他继续说道:“兄弟们,官不在于大,而在于走正道,这句话是皇上给我说的,我一直铭记在心,你们想想,现在一驰和尘远还在按察使司,他们的职务还是和原先一样,这说明我们走的是正道,不然是走不到今天的,这就咱们小南县的人:既要走的远,还要走的好”。

    “好,好,”,这时,其他的人大声的说道。

    这时,其中的一个人说道:“既然说道了小南县,说道了咱们的家乡,那咱们就每人说几句话吧”。

    于是郑一宇提议大家每人做一首诗,或者说几句话比较有纪念意义的话。

    哎,也难怪,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流行的歌曲,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娱乐项目,同时,这些人也相对比较保守,所以一般都是文人之间做一些诗词之类的留个纪念。

    没想到他们第一个就叫李序然先来,原因是只有他一个人离开家乡的时间最长,此刻,应该他的想法应该是最多的,所以推举他为代表,感怀家乡情谊。

    这时,李序然站起来了,望着这崇山峻岭、花草树木,好一片大好山河,他的心为之一振。确切的说,他倒是真正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于是,他思忖片刻,说道:

    四年秋夏之交,外放太仓县令,途径小南县,是为故居。探家半月之时,有幸得与众故人重圆,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随作拙作,是为此:

    登于小南县之小南山,山顶有巨石,石间可坐数人,石中可见姓名,皆乃小南山人。谓之:张俊、郑一宇、徐云儿、张一驰、李尘远、李序然。

    其徐云儿、张一驰、李尘远皆因事务未至,但小南山之聚尤为六人。

    南江有南山,林荫可连片,米香迷四方;北城有清湖,湖中可垂钓。渔者,鱼也,劳者,民也。湖中之水远方来,城中美味在眼前,朝阳于夕阳,人声皆鼎沸

    山中遇故人,道中问声好,林间有高音,乃是牛儿鸣。如若他乡遇故知,今我在此宗源地,此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入仕几载,刑狱纷繁,放任地方,几番起落,为按察使至太仓县,终悟正道乃为官之道,遂于故人叙旧情,亦为真情。

    十余之载未谋面,当年之情终不忘,人生匆匆几十载,思国思家思社稷,此情此景此故人,万事之首情为先,原作次赋为留念,留的真情在天地。

    李序然一气呵成的说完,但这次大家没有起哄的大声的说道“好,好”之类的话,而是都静静的看着远方,或许,也是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未来,很远,很远的……

    良久之后,郑一宇提议大家今晚回去后去他家,一醉方休。

    在路上的时候,郑一宇和李序然单独的走着,比其他的人落后了一点,显然,他们是有话要说。

    “序然,你就真不打算去云儿那看看?听说你回来了,她问了我好多关于你的消息,那天人那么多,她说等人少的时候,再来看你”,郑一宇说道。

    其实,李序然对这件事情很不了解,不过,他正好趁这个机会向郑一宇了解一下

    于是,他说道:“一宇,你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给我说一遍,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我的心情很难保持冷静的,你就帮我整理整理吧”。

    这时,郑一宇非但没有吃惊,而是很理解的说道:“这也难怪,这么多年了,我也快忘了,好在我们家和云儿家相邻,经常说起你”。

    看来是问对人了,不然自己还真不知该怎么做了。

    郑一宇便说道:“当年读书的时候,谁都知道你和云儿好,你还记得不,就那封信,云儿给你写的那句:我愿化作天边一片云……,不知怎么的这份信被尘远发现了,拿着在书院里到处乱跑……”。

    这时李序然好像明白了,原来是发生在小时候的事情,而这个书信大概就和现在情书差不多吧。

    郑一宇继续说道:“后来的几年里,大家以为你们一定会成为结发夫妻,但是,后来云儿的父亲带着云儿去了南江的省城,就再也没回来,记得你当时你几天没来书院,把我们几个都吓坏了,过了几年后,你去了京城做官,云儿的父亲反倒又回到小南县”。

    李序然知道了:“也就是说,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了,按照郑一宇的说法,有十几年了,自己现在的年龄依旧三十多岁”。

    “回到小南县后云儿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直到听到你成家的消息后,她就再也没有问你,第二年也就嫁人了,就在小南县,她一直对我说,想和你说一次话,想为当年的不辞而别表示歉意,另外,还有些话想和你说说,不然这一生都是一个缺憾”。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呢?看来是因为当年那份单纯的情感,由于一些不得已的因素,现在想把话说清楚,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就这样,他们边说边走,一会就到了郑一宇的家。

    郑一宇的家离自己家不远,就在一条街上,看来他们这些人像是一个胡同里长大的似得。

    这时,郑一宇的家人已经为他们准备了酒菜。

    于是这些人便开始了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过了一会,郑一宇拉了拉李序然的手,示意他出来一下。

    来到院子里后,他指着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对李序然说道:“云儿在那个房间里,你难得回来一次,有什么话就趁机好好说说吧”。

    说完,郑一宇就又回去喝酒去了。

    这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李序然的心突然跳的“咚咚”的,他真不知道这个云儿现在长得什么模样?更不知道见了面该怎么说?

    关键是他实在没有话题,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怕自己说不对的话,会越说越乱。

    但是,事已至此,非得要进去不可,不过正好能借此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去,于是,他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只见一位女子背坐着,见他进来了,立刻转过身起来,但眼睛并不直视他,只是轻声的说道:“你来了,坐下吧,我给你倒水”。

    这时,李序然也不知所措的忙说道:“没事,你,我,这,哦,你吃过饭了吗?”。

    你吃过饭了吗?真是天才啊,怎能想到问这样的一句话呢?

    不过,李序然这时看清了她的真容:浓眉大眼,樱桃小嘴,洁白的皮肤,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长得非常秀气,就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这时,云儿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就两腮绯红。

    是啊,这么多年没见,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激动的心跳,更何况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呢。

    但是,毕竟这个李序然是个穿越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并不记得他和面前的这位姑娘到底有什么回忆,因此,他的尴尬还是少了很多。

    于是,他开口了:“云儿,你还好吗?”。

    “嗯”,云儿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时,李序然说道:“记得我刚到刑部的时候,第一次去审一个犯人,我问他你认罪吗,他说:嗯,我让他签字画押,他又不签,我说你不是嗯了吗?你怎么还不签?他说:我说嗯是指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云儿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是那么贫,那你就不会问他,你要是听明白了,你该怎么回答?”,显然,他们的气氛活跃了一些。

    这时,云儿坐下来说道:“听说你做了京城的官,后来还到江都府做了知府,还做了什么查使”。

    “按察使”,李序然说道。

    “听郑一宇说那是管着咱们南江省全部的犯人,官大着呢”。云儿说道。

    “那叫刑狱,其实,我也管不了一省的,就是地方上查办不了的案子,才报到我们按察使,其实,我就是个闲人,不是什么大官”,李序然也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怎么又要到太仓做个县令,县令没有你按察使大啊,你怎么降了?”云儿说道。

    又是这个问题,李序然知道这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于是,他岔开话题:“这是皇上要考验考验我,考验完了将来的官要比按察使大,对了,我们去南山的那块大石头上去玩,你为什么没去?”。

    这时,云儿说道:“我,我,我不好意思去,我一直不敢面对你,但,其实,当年真的不是我不辞而别……”。

    李序然急忙说道:“不不不,不,云儿,这件事情真的不怪你,那个时候我们还太年轻了,有些事情我们不懂,其实,我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好,随时可能就乌纱不保,甚至命也保不住了,前段时间,差点被皇上给……”。

    “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当官的人不是很威风的嘛?”,云儿不解的说道。

    这时,李序然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于是,他干脆说道:“我说的意思是,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特点,也许你现在的生活更安稳、更幸福”。

    他继续说道:“不管威风不威风,但有一点,你放心,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给我说,不光是我,还有一驰和尘远,他们现在官比我还大,大哥们给你做主”。

    云儿说道:“嗯,我知道”。

    这时,李序然觉得再没有什么说的了,于是,他起身:“云儿,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好好的过你的生活,我会经常回来的,回来再看你”。

    这时,云儿也站起来,说道:“既然当官那么可怕,你要当心啊,你的性子比较急,千万不要和人家硬来,一定要耐得住性子啊”。

    听了这句话,李序然很感动,他知道,这是来自一个家乡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最真诚的嘱咐。

    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慢慢的都会变的,对了,我还有几天才走,有时间来我家”。

    说完,李序然走出去了,他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不免的难受起来,感觉心里堵得慌,这时,他在想:人生如只若初见,该有多好。

    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人和人之间产生感情的纽带,一部分来自相同的地域,一部分来自共同的兴趣,还有的来自缘分。

    但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要有来自共同的经历,没有长时间在一起的经历,任何感情都会慢慢变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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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意外被抓

    告别了云儿之后,李序然继续和他们几个把酒言欢,但是记得走的时候老人叫他不要太晚了才回家,于是,李序然就起身告辞,迷迷糊糊的走回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序然每天抽出一大半的时间陪着两位老人和太太,给他们讲衙门里的趣闻轶事,带他们去街上买东西,还给两位老人做了一身衣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享受这普通而又珍贵的团聚之情。

    同时,他也腾出一些时间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街坊邻居继续游街串巷,或者在家和他们下下象棋,谈谈字画,当然,也免不了喝点酒,牢骚几句,平时想说的话,也就不吐不快的畅所欲言。

    就这样,李序然在小南县的家乡,度过了愉快而又难忘的半个月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身心好像做了一次的休养,此时的他,觉得浑身都是力量,马上就要投入新的“战斗”之中了。

    到了起身的那一天,李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来送他,街坊邻居也有不少人赶来和他告别,两位老人为此离别又感慨落泪,看着这样的场面李序然也感觉百感交集,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人一直把他送出小南县的县城,在通往太仓县的大路边上,李序然停下来了,这时,他再次向两位老人跪拜道:“孩儿不孝,此次一去,又不知何时能回来探家,你们要多注意身体,我会经常来书信的”。

    这时,两位老人扶起他,含泪说道:“你放心去吧,朝廷的事要紧,你要多为朝廷办事,千万不能违背朝廷旨意,至于静儿和孩子,你就放心吧”。

    李序然再次跪拜说道:“孩儿一定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定当不失众望,不给咱小南县丢脸”。

    说完,李序然站起来,拉着他太太的手,说道:“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有时间我就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静儿理解的点点头,但眼睛里还是忍不住涌出了泪水:“你放心去吧,家里的事就不要担心了,遇事多和梦盈商量,你现在官阶降低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一驰和尘远,还有杨尚书和董大人”。

    李序然点点头,看来静儿也渐渐地懂了一些为官之道,这样也好,起码这更令他放心一点,毕竟,遇到事情,她知道该找谁。

    最后,李序然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大家都回去吧,有时间我就回来了,当年的小南山之约,我一直铭记在心,以后定当再叙旧情,大家多保重,序然在这里就此别过了”。

    说完,李序然让梦盈上了马车,杜唐和徐明还有惠浩骑马尾随,李序然鼓了很大劲,然后一下子跃上马,便向太仓县的方向走去,只听见后面说道:一路保重、一路顺风之类的话……

    李序然没有回头,说实话,当初回老家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的到了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伤离别”。

    走了好长时间,李序然的心情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这时,遇到一个茶馆,梦盈让人停下来,然后他们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和瓜果凑合的吃了一点,顺便把装水的囊给灌满。,以便路上有用。

    就这样,他们不紧不慢的赶路,梦盈掐算着时间,由于李序然向朝廷争取了探亲的时间,所以,这次的时间相对来说能赶过来。

    走了几天,梦盈在马车上探出头来告诉李序然,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太仓的县城了,前面就是太仓县的地界了。

    李序然放眼望去,尽管来的时候知道这个地方偏僻,但现在这样看着,脸上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失望和惊讶的表情。

    早在接到圣旨后,他就一直在盘算着这个地方,回到家后,街坊领居也给他说了一些关于太仓县的情况,梦盈也仔细的看了和查阅了相关的书籍,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结论——穷、乱、偏。

    自己在做按察使的时候,对每个府县进行巡查的时候,当时太仓县的县令在知府衙门见的他,这个县归徐州府管,考虑到当时时间紧迫,李序然就没有直接到太仓县去,只是路过的时候看了看。具体情况由当时的县令在徐州府向他禀报的。

    但是,那个时候他是按察使,到这里的心情和现在自然不一样,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来这个地方做知县呢”。

    刚才梦盈在路上也给他说了一些具体的情况,这个太仓县位于南江省的最南部,背后就是另外一个省了,但是,两声之间隔着一个大树林,足有几百里路。

    由于树林里的地形复杂,猛兽众多,所以一两个人根本不敢穿越,就是结伴而行也要带好弓箭短刀长枪之类的工具。

    向北都是荒无人烟的山地,向南就是这片大树林,东西方向也是没有人烟,,好在县城周围还有几十个村庄,不然真的就等于是个孤城了。

    因此,这里山匪众多,治安极为不好,官府几经镇压都没有结果,县衙兵马有限,所以剿匪这件事也就一推再推。

    而且,县城里的情况也极为复杂,城北的白家有个镖局,人手众多;城南的陆家是做布匹、酿酒、还有陶瓷生意的,财大气粗;城东的樊家是开**和赌馆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加上城周围一代的山匪头子马一刀,合称“太仓四杰”。

    当地有个俗语:“城北的人,城南的钱,城东的女人和骰子,城西有什么?都不如城外的马一刀”。

    李序然心里默默的想着:皇上啊皇上,你让我历练历练,这回我看就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也不过如此啊?但愿千万不要把我给“炼”下去了,不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梦盈说道:“快点走吧,赶天黑之前就能到了”,于是,李序然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骏马立刻向前奔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梦盈感到口渴,于是,李序然便命人原地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

    李序然看到这个地方的地形极为复杂,看着有点害怕,冷不防的飞出几只鸟,更是让人不由的一颤。

    就在他们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大声的叫喊着,等他们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着时,结果看到一帮人把他们给围起来了,起码有十几个,都是些彪形大汉。

    原来是山匪!

    为首的说道:“哈哈,弟兄们,今天我们的收获不小啊,看这马车和穿戴,这些人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哥几个,发财了”。

    “大哥,你看,还有个女的”,看见了梦盈,这些山匪顿时尖叫起来。

    这时,一向冷静和谨慎的梦盈,此刻,她也有点惊慌了,俗话说,秀才遇见兵,这些人是不怎么会讲道理的。

    杜唐见状,急忙在前面护住梦盈,徐明和惠浩立刻抽出刀,他们三个都跟随李序然多年,非常了解李序然和梦盈——他们都没有武功。

    徐明说道:“来着是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那个为首的山匪哈哈大笑起来:“死到临头了,还问这些干什么?看你们也是明白人,把车里的银子还有那个女人留下,你们走吧”。

    “大胆,你知道这是谁吗?不想要命了?这位是咱们……”杜唐说道。

    李序然急忙制止了他,现在情况不是很明朗,况且,在这些山匪面前要是亮出官家的身份,这些山匪极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因为,得罪了官家,反正都是一死。

    但这时,惠浩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大哥,不要和这些人废话了,凭我和徐明的身手,一会就让他们人头落地”。

    李序然急忙制止了他,自己是县令,不是什么江湖人士,怎么能乱杀无辜呢?

    “有意思,有意思啊,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死到临头了,还能这样的大言不惭”。

    顿时,这个山匪的首领下令:“给我上!”。

    徐明和惠浩立刻准备迎敌,李序然急忙下令:“可以还击,但千万不能致命”。

    说完,只听见一声声和呐喊声和兵器碰出的声音,徐明和惠浩的身手果然了得,不一会那十几个山匪全都倒在地上。

    按照李序然的命令,这些人都没被伤到性命,但脸上、胳膊上、腿上、脚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和剑伤,倒在地上乱叫。

    李序然看着危机已经解除,正要说话,可感觉突然头上有声音传来,抬头一看,原来是落下一张大网,而且绳子里面还有一些钢丝。

    紧接着又下来一群人,这次李序然他们几个都被生擒了。

    然后,过来几个人,给他们分别戴上了黑色头套,顿时,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被一根绳子牵住,慢慢的往前走。

    如果说刚才是失望的话,现在李序然的心情应该是绝望了,这些人敢这样的明目张胆,这让自己这个新任的地方官怎样开展太仓县令的差事?而且,自己下一步是什么结果?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走了半天,终于听到有人说:“把他们头上的东西都摘掉”。

    顿时,他们的眼睛感觉阵阵的刺痛,极不舒服,过了一会才慢慢的看到: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大白天的还点着火把,气味实在是难闻的要死。

    这时,一个为首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大当家的开口了:“给我搜”。

    于是,这些人立刻翻起了李序然他们随身带的包裹,过一会,一个山匪大声说道:“大当家的,不好了,这个人是个官,你看这好像是官府的印章”。

    这时,大当家的拿着看了一下,嘴里念到:“新任太仓县令,李序然,谁叫李序然,站出来”。

    李序然知道这下坏了,这个身份对于现在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只能招来杀生之祸。

    李序然站出来说道:“我是”。

    人群里立刻喊道:“杀了他,杀了他,不然让他回去之后就会带官兵来剿我们了,他可是县令啊”。

    李序然看到大当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旁边一个人也一直再盯着他,尤其是听到“李序然”这三个字后。

    看来是凶多吉小了,于是,李序然给徐明和惠浩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见机行事,随时准备杀出去。

    同时,自己也调整着气息,准备要运用他的绝世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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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虚惊一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当家旁边的那个人大声说道:“住手,都住手”。

    众人都惊愕了,包括李序然他们,都为这个人的举动而不解,看这个人坐的位置和神态,也是个头领吧?看样子,应该是个二当家的吧?

    李序然看到这个人向大当家的附耳说了几句,然后,快步的走下来。

    “请问你是当年的江都知府,原南江省按察使那个李序然李大人吗?”,那个人恭敬的说道。

    李序然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个人应该认识自己,可是自己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了呢?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于是,他说道:“嗯,我就是,请问,你是?”

    “李大人,王节堂你还能记得吗?”。那个人提示到。

    李序然的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王节堂?王节堂?……

    对了,王节堂不就是上次刺杀王天远的,当年黑虎山的那个小头领,自己在按察使任上放过他一马的那个人吗?

    想到这里,李序然“嗯”了一声。

    这时,那个人竟然给他半跪下,并说道:“小人拜见恩公”。

    这下李序然明白过来了,这个人应该也是黑虎山的,而且应该是那次被他放过的那几人里面的一个。

    见状,李序然急忙扶起他来,并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那个人说道:“当年,王天远追杀我们,逼得我们无路可逃,那后来王节堂王大哥带着我们四处躲避,最后又找了个山寨,没多久你带人包围了我们新占的那个小山寨,本来和王大哥都谈好了。

    可是,谁料到王天远派的巡抚衙门的兵包围了我们,要赶尽杀绝,后来,你安排王大哥,还有我们几个从后山逃走,我们才捡了一条命。

    之后王大哥去行刺王天远,走的时候,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了,就让我们躲得越远越好,最后我们几个就躲到了最偏僻的太仓县。同时,王大哥告诉我们,李大人是我们的恩人,以后,凡是李大人管辖的地方范围,我们绝对不会侵扰”。

    这时,李序然看到有好几个人走上前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李大人,冒犯了”。

    看来这些人都是当年被他放过的原黑虎山山匪。

    又是黑虎山,怎么到了哪里都有这个黑虎山的人,看来,自己和这个黑虎山真是:“一见定终生啊”。

    李序然已经看到有人开始给他们松绑了,同时,那个大当家的也走了下来:“原来是自家兄弟的恩人哪,冒犯了,冒犯了,还请李大人见谅”。

    还有什么说的呢?

    自己第一次放过黑虎山的人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卷入私藏的官银当中,第二次放过王节堂他们是因为制约王天远,没想到最后竟然因为两次慈悲之心,救了自己及随性的人一命。

    看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还是静远大师说的好:以心智战胜敌人,用思想感化万民,将精神发扬光大。

    真是一种御人之术的高境界啊,向王天远这种人,动不动就杀人灭口、过河拆桥、弓尽鸟藏的做法,既害了别人,到头来,也害了自己。

    这时,李序然急忙将这些人扶起来,并说道:“当年我放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触犯到需要斩首的罪名,我只是秉公办理,诸位就不要客气了”。

    于是这些人又客套几句,并给李序然及随行的人一一设座,奉上茶水,开始交谈起来。

    那个称他恩公的人问道:“李大人,你已身为南江省按察使,官居三品,怎么……,怎么到这个偏远的太仓县来了?”。

    这时,李序然又将事情大体的说了一遍,当然无非就是说皇上想历练历练自己之类的话,这个话题最近都说了好多遍了,自己都不想再重复了。

    但这些人好像并不相信,尤其是说皇上下旨的让他接任这个太仓县令的事情。

    这时,李序然叫人拿来包裹,刚才那些人还没搜到圣旨的这个包裹里,李序然拿出来后,递给他们。

    这些人能认得字,他们看了之后,就无话可说了。虽然他们不是为官之人,但知道按察使来任县令是明显的降级,但有皇上的圣旨来上任,这其中意义非凡啊。

    其实,李序然给这些山匪看这道圣旨,除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太仓县山匪横行,这将给他的治理带来极大的障碍,所以,他想借这些人的口,让所有的山匪都知道,他这个太仓县令是——皇上钦点的。

    给这些山匪也是一个警告。

    果然,他们看完之后,那个大当家的说道:“李大人是皇上钦点的太仓县令,这就应该叫做,叫做那什么来着?哦,对,叫御赐县令,看来,太仓县有救了”。

    李序然听着这个话,感觉还是怪怪的,这些山匪并不是真心服他。毕竟,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同时,这些本来就是山匪,心里自然就少了一层约束。

    这时,那个称自己恩公的人也说话了:“李大人,你放心,在江湖上混,讲的就是一个义气,我刚才说了,不管李大人到了哪,我们绝不在你的管辖区域或管辖领域犯事,以后,明天我们就离开太仓县”。

    这时,那个大当家的说道:“二弟,你先不要着急嘛,既然李大人对弟兄们有不杀之恩,咱们自然不能在这里惹事,但这山上几十号人,总不能说走就走吧?总的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同时,他转过身来,对李序然说道:“李大人,你知道我们找个地方不容易,我们保证不犯事,但这些人也要吃饭啊,请李大人能谅解”。

    为官多年,李序然和这些山匪也打了不少交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有命案在手,就像《水浒传》里面的纳投名状,要入山的时候必须要做点违法的事情,不然,他们是不会接纳你的,也和你不会一条新的。

    所以,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不过,李序然初步判定,这个山寨的情况比较复杂,很明显,一部分是原先跟大当家的一批人,而另一部分则是跟着黑虎山的人。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这两批人走到了一起,但其中的间隙还是肯定存在的。

    于是,李序然只能说道:“我和山寨的人打了多年的交道,知道众弟兄们的生存之道有别与普通百姓,黑虎山的这些弟兄应该知道,本官一向是恩怨分明,秉公办案的,只要你们有心从善,本官自然会尽力包容,当然,这个事情不着急,你们慢慢商量吧?本官告辞”。

    这时,那个大当家的说道:“哎,等等,李大人,既然来了,你就应喝两杯再走,好让我们也尽地主之谊”。

    李序然当然不想在此吃饭喝酒,但也不解释,因为这都是些江湖中人,繁文冗节根本无济于事。

    于是,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大碗,然后给自己倒满,同时,令杜唐、徐明、惠浩等也把酒斟满,大声的说道:“今天就是个小误会,但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了能认识我李序然的人,梦盈小姐身体有点不适,而且我们今天必须要赶到太仓县,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以此杯酒为据,我先干了”。

    这时,那些山匪也纷纷举杯,一饮为尽,而且大声说道:“好好,李大人真痛快”之类的话。

    喝完酒后,他们起身告辞,大当家的把他们送下山去,到了山下,原先黑虎山的那几个人要再送一段,被李序然给婉言拒绝了,他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总不能新官上任由山匪随行到地方吧?

    同时,他们给李序然指了另外一条路,说是这样走可以节省一个多时辰。

    到了路上,李序然向梦盈说道:“据我看这个山寨大当家的是个没有主意的人,而且他们很明显是两股势力组成的,弄不好要起内讧”。

    梦盈慢慢的说道:“你就不问一问我,现在能缓过神来不?刚才把我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李序然说道:“现在不都没事了吗?再说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个都在保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梦盈不解的问道:“我感觉刚才徐明、惠浩和那些人厮杀的时候,那些靠近的山匪怎么自己就先倒了?他们怎么连你的身都靠不近?当时,我感觉,站在你身后,就像是站在一堵墙之后,这是怎么回事?”。

    李序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能给说,包括梦盈。

    因为,绝世内力的事情牵扯到静远大师,静远大师的事牵扯到凌云寺,凌云寺的事牵扯到他抽到的那根签。

    而关于这根签,静远大师说过:“天机不可泄露”,既然是天机不可泄露,那就不能告诉别人,一方面,知道了,对自己不好,同时,对别人也不好。

    于是,李序然说道:“当时,可能是你慌了,没注意到,徐明和惠浩一直在护着咱们三个,他们用的是轻功,可能你没看仔细”。

    同时,李序然不给梦盈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要是每个山匪都像黑虎山的人那么仗义就好了”。

    梦盈笑着说道:“都像黑虎山那样的藏着那么多银子?你能忙的过来吗?”。

    他们就这样一路边走边说的,这条路果然近很多,下午的时候,终于隐隐的看见了太仓县高高的城门了,过了这道沟,再过一座桥就到城门下了。

    就在到了桥头的是时候,李序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挡住了去路,杜唐正准备说话,但被李序然制止了,他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桥头走下了一个彪形大汉,厉声说道:“下马,先来这儿比武,打赢的话,走,打不赢的话,留下随身携带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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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白家大公子

    这时,李序然看清了这个阵势,只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胖子,他坐在椅子上,其他的人双手夹在胳肢窝里,一副等着看闲事的样子。

    桥中间站着一个裸着上身的大汉,穿一条黑裤子,像是个刽子手似的站在那里。

    旁边地上已经躺着两个人,脸上全是血,看来,他们已经是被“比过武”了,显然,他们没有打过这位大汉。

    看这样子,这些人是来讹钱的,意思就是只要能打过前面那个大汉,就可以过去,否则就得留下银子。

    当然,这和明抢也没什么区别,他们这么多人,普通的老百姓怎么能打得过,还不是乖乖就把钱给了。

    看见李序然他们几个下来了,刚才喊话那个人上前了几步,大声说道:“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的?看你们车马劳顿的,我们少爷说了,直接把钱放下就行了,不要比了,免得你们受皮肉之苦”。

    这个人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这条路,包括这座桥,实实在在的就是他家的一样。

    这让李序然很反感,同时也很惊讶,这太仓县怎么就是这么个地方,光是在通往城里的路上,就遇到一拨山匪,现在又遇到一拨强盗。

    好歹他也是个县令,是个官,但照样没有躲过这些人的魔爪,那么普通老百姓呢?他们呢?他们平时又是怎么生活的呢?

    这时,他看见徐明和惠浩早已按耐不住,于是,李序然下令:给我狠狠的打,但不要打死,这里的人全部带回衙门。

    果然,不到一会功夫这些人就被徐明和惠浩制服,就在要抓捕他们的时候,那个为首的公子哥,大声的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城北的白大公子?”。

    杜唐说道:“管你是谁?到了县衙再说,走”。

    于是,李序然他们几个带着这帮人走进了城门,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李序然,确切的说,是看到李序然押着这位白大公子。

    来往的人们纷纷在议论着,在猜测着李序然的身份,也在看着白大公子,有的人摇摇头,有的人摆摆手,似乎不太相信真能把这个白大公子能怎么样?

    杜唐已经找了一个当地赶马车作为向导,他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赶往县衙。

    过了一会,那个车夫说道:“前面就是县衙了,各位准备一下,就可以下马了”。

    李序然朝着那个人指的方向看去,清楚的看到了“太仓县”三个大字,门口站着许多人,有穿衙役衣服的,也有一些其他的人,不过看他们的穿戴就知道非富即贵了。

    李序然在想着,难道自己来这里上任的消息提前就有人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人的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同时,足见他们用心良苦啊。

    刚到门口,还没下马,就看见有人点燃了鞭炮。

    结束了“乒乒啪啪”的爆竹声后,李序然他们下了马,那些人急忙走上前来。

    “这位想必就是新任的太仓县令李序然李大人吧?”,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看样子有点发福,穿着一身绸缎衣服。

    和他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两个人,和他穿着同样华丽的衣服。

    “对,我是李序然,请问,你们是?”,李序然不解的问道。

    “小民是城北的白家掌柜,这位是城南陆家掌柜,这位是城东樊家掌柜”,随着他的介绍,这些人都向自己双手作揖:“恭迎知县大老爷,李大人一路辛苦了,小民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时,李序然也和他们寒暄几句,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一口一个小民,怎么感觉比个老爷还牛,知县大老爷来上任,关你们这些“小民”的什么事?

    看来,这些人在当地的势力要比自己原先想象的大的多,而且当地的官商往来也是太过频繁,已经超越了底线。

    所有的这些都将为自己的施政带来极大的障碍和麻烦,看来这次的历练将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旅程。

    这时,在后面的白大公子已经开始嗷嗷的叫了:“放开我,快放开我,爹,救我,救我啊”。

    这时,白老爷似乎没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喊,李序然这才知道这位白大公子正是城北镖局白老爷的儿子。

    怪不得看见这些人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的张狂。

    这时,李序然说道:“白掌柜,原来这位是令公子啊,你可得好好管管啊,刚才在城外的桥头上把人给打了,还要向我收什么过桥费,不然就要比武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李序然刚说完这句话,白老爷就从旁边拿到一根鞭子,直接过去对着自己儿子就开始抽,同时嘴里还说道:“你个畜生,一天不好好读书,尽给我惹事,你吃了豹子胆了,知县老爷的轿子你也敢挡,你是不是活腻了,知不知道,李大人是皇上钦点下旨的太仓县令,你这个畜生,是要白家都死光吗?”。

    他的儿子不停的躲闪着,同时嘴里不停的说道:“我不知道是知县大老爷,要是知道了,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救命啊,李大人,快让我爹住手啊”。

    对于这个举动李序然还是有点意外,但是,更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人怎么知道自己是皇上钦点的知县?

    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就是刚才的那些山匪已经给他们报过信了,这些山匪路比较熟,随便一下就可以绕到自己的前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南江省城有熟人,因为,圣旨是在南江省城发的,同时,按察使司、布政使司,包括巡抚衙门这些南江最高的衙门都知道这件事,因为,李序然出狱后去过这几个衙门,而且还呆了不少时间呢,不少都认识他。

    这时,白掌柜已经到了李序然的身边,急忙说道:“李大人,小民实在是惭愧啊,小民教子无方,犬子多有冒犯,还请李大人千万要多多包涵啊,小民一定带回去之后好好管教”。

    李序然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大的事情,你想带回去就带回去吗?

    于是,他说道:“先回衙门吧,进去再说”,这时,那几个人瞬间露出一丝及其复杂的表情,但马上就恢复正常。

    看来,这些人以为刚才白掌柜说的话李序然会同意,但是没想到李序然不买这个帐,看来,他们的关系将不会顺着自己的想象而发展,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种考验和磨合。

    到了县衙门口,李序然才看到县衙的差役迎来上来。

    “恭迎李大人,下官见过李大人”,说话的应该是县衙的捕头吧?还有两个文人模样的人,看了应该是县丞或者是师爷吧?其他的就应该是县衙的差役。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自己真正的下属,说白了,就是自己人了,自己在县衙的好多事情,都要靠这些人来执行。

    于是,他说道:“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自己人,快起来吧”。

    这时,那些人都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排成两排。同时他也知道了,站在前面的这几个是沈捕头、吴师爷、还有张县丞。

    看来,还是衙门自己的人懂得朝廷的规矩,这让自己很舒服,同时,说句实话,自己也有了归属感。

    来到县衙后,李序然安排梦盈到后衙休息,他带着杜唐和徐明、惠浩等径直来到大堂,他要立刻开始审案。

    毕竟,自己是江都知府和南江按察使任上下来的,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说,还真没什么。

    那几个老爷只好站在院子里等待,不过,看来,他们和这里的人很熟,已经有衙役给他们搬凳子了。

    他如此的干练和果断,让所有的人,包括县衙内的差役都很钦佩。

    待李序然坐定后,差役们立刻到位,这时沈捕头已经安排好了审案的程序,过了一会吴师爷也走进来了,他慢悠悠的,可能是身体太过肥胖的缘故吧。

    李序然敏感的觉察到:这个沈捕头还是很能干的,但这个师爷就实在是不敢恭维了,看来,不是个干实事的料。

    沈捕头看了看李序然,然后说道:“把人都带上来”,那些差役立刻就将白公子等人和那两个受伤的人都带了进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李序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爷,是我啊,我是城北的白大公子,老爷,你刚才还和我爹说话了,”那个白公子说道,同时,他身后的人也都各个神采奕奕的,一点都不害怕这个知县大堂。

    “跪下”,李序然说道。

    但是,这些差役都没怎么行动。

    这时,李序然再次重复道:“跪下”。

    沈捕头立刻说道:“没听见吗?知县大人叫你跪下”。

    白大公子此刻才知道这个阵势有点不同寻常,于是,再次看了看周围的人,但见他们没有反应,于是,只好跪下,

    同时,他的几个手下也急忙跪下。

    这时,李序然不再问他,反而问那两个挨打的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原告吧。

    “你们两个是怎么挨打的?从事招来”,李序然说道。

    “大人,我们自己摔倒的,和其他人没关系”,那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说到。

    李序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自己亲眼看到他们打人了,怎么现在说是自己摔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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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先放一马

    于是,李序然继续问道:“你听清楚本县问你的问题了吗?你把刚才在桥头所遇到的那一幕,再重新给大伙说说,本县给你做主”。

    很明显。李序然是在暗示这些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说,他这个新任知县为他们主持公道。

    但是,那两个人还是继续说道:“大老爷,真的,真的是我们自己摔伤的,我们两个自己摔跤来着,互相摔伤的,和白大公子没有关系”。

    这时,李序然明白了,他们是害怕白家的势力,因为,现在是在县衙的大堂上,要是他们离开这里,随时可能就会被白家的人给收拾了。

    因为,官差或者知县大老爷,又不会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再说了,谁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考虑:官府的人和白家有什么交情没有?

    当然,从事实的角度来说,他当时的确没有看清具体是那个人动手打了这两个人,确切的说是:当李序然他们走近看清楚这两个受伤的人时,他们的“比武”已经结束了。

    而且,现在看来,当时,极有可能是白大公子让这两个人摔跤,其他的围着观看取乐,所以他们两个的伤也只能算作“自相残杀”了。

    所以,要给白大公子定罪是很难的,更何况这两个人现在否认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其实,这两人也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这些人都是本地人,他们这样做的是为了自保,但同时也折射出一个可怕的问题:在当地,人们宁愿相信民间的力量,也不相信这堂堂县衙,宁愿向黑恶势力低头,也不会通过官府来解决问题。

    这也说明了,当地的主要官员并不得民心,这或许将是他李序然在这里施展他抱负的最大阻力。

    想到这里,他只好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李序然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两个人唯唯诺诺的说道:“没有了,知县大老爷,给你添麻烦了”。

    于是,李序然吩咐人给他们做个记录,然后,就让他们回去吧!

    这时,那个堂下的白大公子说道:“知县大老爷,你看看,他们真的不是我打的,是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摔跤来着,我的人根本就没有打他们,我们只是在一旁围观着,只是,只是,后来,后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白大公子一口咬定:是那两个人“自相残杀”才受的伤,而不是自己的人动手的。加上当时李序然他们距离比较远,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就这样,他就把自己的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的。

    至于这个白大公子说的:只是,后来之类的话,意思指的就是他们把知县大老爷一行给挡住的事。

    显然,能把这太仓县有名的白家大少爷带到这公堂之上,无非就是因为两件事,其一就是因为那两个受伤的人,其二就是这些人因为不认识新来的知县大老爷,竟然和他们“比武”要钱,真是撞在枪口上了。

    那两个人的事情已经摆平了,刚才在院子往进走的时候,他父亲已经派人给那个两个人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俩个人自己就把事情给揽下来了。

    但是,挡住李序然他们几个的事情就不那么好说了,他们总不能也给李序然打招呼来要挟吧?

    所以,白大公子也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他心里清楚,他们并没有直接把李序然的人给打了,相反是李序然他们抓住了自己的人,所以,李序然这位知县也不好给他定罪。

    这个道理,李序然自然也明白,如果刚才那两个人的事情定不了罪,自己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然的话,给外界的感觉是多少带点公报私仇的味道。

    同时,李序然也知道,自己刚来太仓县,好多情况还不是很明朗,现在贸然的抓这个白大公子也是被迫无奈,当时也是箭在玄上不得不发。

    但真要给他治什么罪的话,恐怕会带来很多被动,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刚来上任的第一天就把当地很有势力的大户人家给得罪了。

    于是,李序然故做生气的说道:“只是什么?后来怎么了?就算是那俩个人不是你们打的,可是,你们私设关卡,乱收过路费,都收到本县头上了,你可知罪?”,

    白公子急忙说道:“知罪,知罪,小民无意冒犯了知县大人,真是罪该万死,但小民愿意将功赎罪,大家都是自己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样吧,县衙今年一年的蔬菜和肉类,我全包了,你看行吧?”。

    “放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堂堂的公堂之上,竟敢如此蔑视本官,来呀,给我押入大牢,听后发落”,说着,便抽出令签。

    这时,吴师爷立刻慌了,急忙示意他不要这样做。同时,沈捕头来到他身边,低声附耳到:大人,事情不在这一时,来日方长,并暗示他三思而后行,站在门外的白老爷看见后更是慌忙跑了进来。

    其实,李序然这样做也是另有目的的,一方面他是想试探试探,看看在这县衙里究竟有那些人是和这些富商有往来。

    而,另一方面,他这也是想就此结束这件事情,同时也把自己声望抬到最高,让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现在看来,这个吴师爷还真是个拿钱不干事的人,起码,他是很难秉公办案的人,而这个沈捕头则干练多了,做事也很有方寸,是个难得的人才。

    白老爷急忙跪下说道:“知县大老爷,求你开恩啊,犬子不知深浅,冒犯了李大人,刚才小民也教训了他,现在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悔的肠子都青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要实在不行,你就打他几下,千万不要关他了,小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没有成家,李大人啊……”。

    这时,那几个富商老爷也都给他求情,这让李序然好像要孤掌难鸣了。

    但,李序然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是皇上钦点的县令,更主要的是,他原先是南江省的按察使大人(现在看来,这一点尤为重要)。

    所以,他必须要使自己有足够的面子,才能最终给他们这些人一个台阶下,也许沈捕头说得对,惩治这些人,不在一时,还是等自己站稳了脚跟再说吧。

    退一步讲,就是刚才那两个人招供了,也不能把这位白大公子怎么样。

    于是,李序然咳嗽了两声,大声的说道:“白公子,看着这么多人给你求情,同时,你也没有犯下杀人越货之罪,本县念你还年轻,正是读书考功名的好时机。本县就破例一次,今天就放过你,但你以后要是再敢欺压乡里,本县绝不轻饶”。

    这些人刚要谢恩,但李序然接着说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出去给我重打十大板”。

    这时,白老爷也没话说了,毕竟,自己的儿子冒犯的是知县大人。于是,他急忙对他的儿子说道:“还不快谢谢李大人,谢谢李大人,谢谢李大人……”。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结束了,李序然宣布退堂后,就走向后衙,他要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这里也给他准备了一间书房,尽管没有江都府和臬司衙门的大,但毕竟比牢房里大多了,好歹也是一个自己的小天地。

    这时,梦盈也进来了,她已经把李序然住的房间收拾好了,同时,让杜唐、徐明、惠浩也整理一下他们自己住的房间,看缺什么东西,就赶紧去置办。

    梦盈进来后,叫人倒了一壶茶,端到李序然的桌前。

    “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现在虽然是个县令,但是,该管的还要管,甚至事务更加繁琐,钱粮、税赋、刑狱还有关乎太仓县大大小小的事情,绝大部分都要你亲自过目,要干好的话,一点都不比你在南江按察使任上轻松”,梦盈像以往一样的帮李序然分析到。

    李序然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父母官、父母官,关乎百姓的事都是大事,事无大小。

    但,我知道,事有缓急之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衙门里的风气好好的治理一下,同时,当地的这些富商势力太大,好多事情根本就开展不了”。

    梦盈说道:“什么富商?分明就是黑恶势力,这些人发的财那个是正路里来的?抢人都抢到知县大老爷头上了。刚才,我在衙门里转悠,看着这些差役纪律松弛、作风涣散的,看来你的江陵县知县之行是很难的了”。

    就在是这时,吴师爷在门外说道:“老爷,有事禀报”。

    李序然示意他进来,问题什么事这么急?

    吴师爷说,刚才在大堂上不好说,那几个富商老爷想设宴招待李大人一行,同时也是为李大人接风的。

    李序然想拒绝掉,但被梦盈拦住了,她说道:“知道了,你给他们说一下,李大人准备一下,一会就过来,另外,你通知一下就说,沈捕头和吴县丞,到时还有你,都去陪李大人赴宴”。

    看着李序然不说话了,吴师爷知道这自然是他同意小姐方才说的话,连忙说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准备。

第四十三章 赴宴银满楼

    李序然知道,梦盈这样做,是不想让自己马上就和这些人撕破脸皮,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即便自己是朝廷的命官,但这些人在本地经营多年,好多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梦盈说道:“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只有真正的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才能有计划的实行自己的方略,也就是说要后发治人,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李序然理解的点点头,同时,嘱咐梦盈,自己要是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要多和杜唐、徐明、惠浩商量,尽快融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交代完后,李序然走出门外,这时,有人禀告他,轿子已经在衙门口等着他了,晚上就在城南的银满江大酒楼,也是本县最好的酒楼。

    李序然走了几步,突然,看见院子有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就在他快步走过去想看个究竟时,一个眼尖的衙役看见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同时,手使劲背到身后,另外的几个人也是同样的动作。

    “大人,老爷、李大人……”,这些人慌乱的叫着李序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快点”。

    那些人相互望了几眼,看见知县老爷如此严肃的表情,只好慢慢的把手拿到前边。

    “把手打开,让我看看”,李序然命令到。

    那几个人哆哆嗦嗦的伸开了手。

    原来,手里面拿的是一些碎银子。

    他们刚才是在赌钱来着。

    李序然立刻怒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在衙门里聚众赌钱,成何体统?,这要是让老百姓看见了,会怎么说?”。

    但是李序然看见这些人好像并没有害羞或者害怕的样子,看来他们是习以为常了,同时,由此看出,他的前任也是对他们的管教不严。

    说起自己的前任,李序然也是很矛盾的。

    他的前任是个老头,年纪一大把了,也就没有什么魄力了,自然没有什么建树,但是,他也没有贪污腐化。最后也就算个退休了吧?这大概就是通常所说的“庸官”吧。

    李序然正要继续批评这些人,但是,有个衙役说道:“大老爷,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你赶紧去赴宴吧,那么多富商等着呢”。

    听了这句话,李序然心里一惊,他明显的看见这些人的表情是很复杂的,好像要告诉自己:我们赌博怎么了?那都是小钱,你去银满江吃一顿要多少钱呢?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的一举一动当然会影响到衙门里的差役,这在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到衙门里的风气。

    原本准备继续批评他们的李序然也只好将话咽了回去,但是,他还是严厉的说道:本县要重新整顿县衙的秩序,到时你们就知道了,以后把这些臭毛病给我收起来。

    “是是是”,这些人急忙说道,但李然的心里知道,这些人还是并不认可自己,也许他们不再在县衙里赌钱了,但在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因为,“习惯”,不管是坏的还是好的,时间长了,就不好改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李序然走到县衙门口,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排轿子,除了轿夫,每个轿子前还站着一个下人,看来,是专门伺候他们这些人的。

    这时,李序然急忙收起他刚才的脸色,马上变得有了笑容,尽管,他知道:不管是县衙门口的差役,还是来往的百姓,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会怎么想?怎么看?

    知县大人第一天来上任,晚上就要去太仓县最有名的酒楼和最有钱的富商一起吃饭喝酒,这里面意味什么?恐怕不是一两个人能说清楚的。

    银满楼在太仓县城南最繁华的街道上,无论是建筑风格和还是菜品的档次,都是太仓县首屈一指的。

    由于来这里的人都是有些钱的,花钱又比较阔绰,银子大把大把的,所以叫银满楼。

    李序然他们被安排到了最顶层的一个单间里,上面站着八个丫鬟,门口两个,窗口两个,大厅里站着四个。

    窗户打开,可以看到楼下的行人和车马,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酒店的老板早已经尾随到了这里。

    “小民张大财拜见知县大老爷,见过各位老爷,今天是知县老爷李大人上任的第一天,这里的所有菜品和酒肉都免费,算是本店的一点心意”,张大财说道。

    张大财?这个名字可真有意思,人长得也很有意思,胖嘟嘟的,个子矮矮的,皮肤也黑黑的,但口才极佳,简直就是出口成章。

    只是,李序然怎么觉得这个人像个肉市场的屠夫。

    说道这里,李序然急忙说道:“你们也是开店做生意的,本县怎么可能吃饭不给钱呢?今天这顿饭由本官自掏腰包,这点钱本县还是能掏得起的”。

    张大财还要客套,白老爷制止了他:“好了,好了,就听知县大老爷的吧,快准备酒菜去”。

    那人急忙应声离去,看来,这些富商和这个张大财的关系是很熟的。

    站在楼上的李序然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他们大部分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而且走路也好像没有神采奕奕的神情。偶尔过来骑马坐轿的富人,吓得他们慌乱的躲闪着。

    再回过头来看酒楼里这些花天酒地的富人,和他们华丽的穿戴,李序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过了一会,店小二开始上菜了,他们好像是知道这些人要来似得,不一会就把菜都准备齐了,齐刷刷的上来了。

    由于这里只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县,李序然之前已经想象到了这里的酒菜应该比较丰盛,但等真正的端到他的面前的时候,还是令他大吃一惊。

    一个大红木的长方形盘子,里面放着整整一只羊,这应该是现在所说的烤全羊吧?旁边是一个圆形的盘子,里面都是凉拌肉,李序然知道这是鹿肉,在这一带,是很难吃到的。

    接着是一道烤鹅,上面一层厚厚的油,还有一只猪头,好像是卤过的,算是一道凉菜。

    还有鸡肉、烤鸭、烧木鸽、兔子肉,中间有两个大瓷盆,一个是人参鹿茸汤,一个是鲜鱼汤。至于青菜之类的,就更多了,令人眼花缭乱。

    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两坛酒,光看那装酒的坛子就知道价格不菲了。

    但是,李序然敏感的发现,这些人看着这些饭菜一点都不意外,同时,他们刚才就根本没有给张大财报菜名,酒楼的人就给他们上来了,看来,他们经常这样的吃喝。

    这时,白老爷说话了:“来,今天我们有幸盼到了咱们太仓县的知县大老爷李大人,太仓县穷啊,所以我们只能凑些粗茶淡饭,就算是给李大人接风洗尘了,来,大家共同举杯,这第一杯酒,是我们欢迎李大人的”。

    于是,这些人纷纷说着和白老爷类似的客套话,毕恭毕敬的举杯、碰杯,然后一饮为尽。

    这时,丫鬟已经将酒杯重新斟满,白老爷重新站了起来。

    “这第二杯酒,小民是向李大人赔罪的,犬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李大人,还请知县大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犬子的冒失,小民一定严加管教,改天登门拜访。这杯酒,小民干了,李大人随意”。

    说句实话,李序然是实在不想喝这杯酒,因为,今天已经算是违背自己的心愿了。

    但他想起了梦盈的话,想起了皇上的话,同时,想起了自己来南江省的牢房里所经历的一切。

    所以,他现在只好忍,也只有忍着,为的就是能后发制人,最终达到自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目的。

    这么多人轮番向他敬酒,一个比一个会说,一个比一个能喝,李序然被动的应承着,因为,他现在只是个七品知县,还能说什么呢?

    李序然的三个随从:吴师爷和沈捕头,还有太仓县衙的县丞,他们的表现各异。

    沈捕头话不多,低头吃饭或者举杯喝酒,好像自己就是个局外人,不过,这倒真正做到了“陪酒”这个层面。

    但吴师爷则相反,八面玲珑的和每个人周旋着,自己感觉无论到了那都是管家似得,总想尽量的表现自己。

    县丞的举动则复杂的多,一方面他好像知道,官商是有别的,同时,他也和那些人富商早已有多年的交情,自然有共同的话题,但他还不时的看着李序然的举动。

    李序然知道:“攘外必先安内”,放开手脚的大干一番,就得要有得力的助手,不然本来是好的政策,也会在执行的过程中大打折扣。

    但是,他现在的脑子很乱,同时,不停的被喝着酒,坚持了一会就撑不下去了。这饭,吃的很累,而且很难受,甚至都感觉到了反胃。

    这时,沈捕头好像看出了李序然的不适,于是,他提议:今天就到这里,因为,李大人今天一路劳顿,需要早点休息。

    其他的人看来也劝不住,也只好作罢,大家都扶着李序然,慢慢的走下楼去。

    到了一楼的门口,李序然突然停下来,说道:“店家,今天的饭钱和酒钱一共是多少银子?”。

    这时,张大财笑嘻嘻的跑过来说道:“回知县大老爷,银子白老爷已经给过了”。

    这时,李序然急忙让他把钱还给白掌柜,说好了是自己掏的。

    众人急忙劝他,但李序然执意要给,这时,白老爷说道:“既然是李大人执意要请,那大家就不要勉强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刚才已经问过了,刚好是一两银子”。

    于是,李序然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张大财。

    张大财愣了一下,然后把银子接住:“谢谢知县大老爷,谢谢,知县大老爷慢走,慢走”。

    就这样,李序然被这些人送回县衙。

    就在这些人都告辞,只剩沈捕头和李序然的时候,沈捕头对他说道:“老爷,你知道不?今天那桌饭,至少要得六七两银子,可是,那个店家怎么只要了一两呢?”。

    这时,李序然的酒突然醒了一半:“对啊,既然是六七两银子,怎么只收了一两呢?”。

    看来,现在他除了要整顿衙门里的事务,面对这几个富商之外,其他方面的事情也要小心啊。

    这个小小的太仓县,到底有多少事情还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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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紧急集合

    回到后衙,李序然看到梦盈房里的灯还亮着,而且杜唐、徐明、惠浩都没睡,他们几个在一块说话。他知道他们是在担心他的安危,毕竟,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

    看见李序然进来了,那些人急忙要去扶他,但李序然摆摆手:其实,他根本就没醉,只是,这顿饭吃的不舒服而已。所以方才就装作很累的样子,多亏沈捕头找了个机会,才提前回来的。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不如说会话吧?

    这个场景让李序然想起了自己在江都府和按察使司的情景,每次遇到大事时,他们就在书房里议事,共同商量如何解决难题。

    只是,现在一驰和尘远在南江省的按察使司,不能和他们一起来。

    好在,还有杜唐可以办理日常事务,同时徐明和惠浩可以保护他的安全,这也为他和这些富商尤其是山匪的较量奠定了结实的基础。

    这一点对李序然来说很重要,因为,他深深的知道,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完成这项巨大的工程的,更何况于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坐定之后,李序然喝了一口他们刚刚泡好的茶水,然后把他在刚才吃饭的情景以及沈捕头告诉他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们几个。

    这时,徐明和惠浩说道:“大哥,怎么干?你就说个话,凭我们兄弟两人的身手,那几个山匪根本就不是对手,再说了还有一驰和尘远大哥在按察使,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序然当然知道一驰和尘远可以帮他的忙,他也丝毫不怀疑这些人的忠诚,但是,毕竟,他是一方的父母官,不能轻易动不动就搬救兵,那样的话,这个官就等于是行动虚设了。

    杜唐说道:“二位兄弟先不要着急,因为现在我们对情况还不是很明朗,从大哥刚才说的情况来看,这些人是拧成一股绳的绑在了一块,这样,我们的阻力也将会更大,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

    梦盈接住杜唐的话:“杜唐兄弟说的对,根据序然刚才说的情况,以及我们自己在县衙看到情况,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县衙自身入手”。

    这也正是李序然所想的,因为,这样的话,范围小的多,而且阻力也只是来自内部的,不会和众人为敌,自然会好操作一点。

    同时,这也很重要,因为,肃清了吏治就可以真正的施政了,也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了。

    于是,李序然说道:“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你继续说下去”。

    梦盈接着方才的话说道:“包括在衙门内部我们也是要了解情况,然后再决定具体。我们可以先试探一下,就知道情况了,目前来看,这个沈捕头还是个干事情的人,吴师爷则是很圆滑的一个人,他和这些富商的关系还是很复杂的,至于言语不多的县丞,则要进一步观察,到底是能力的缘故还是态度的问题,试过之后就知道了”。

    这时杜唐说道:“大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明天咱们先把县衙所有的人员都集中起来,然后,你以新任知县的名义,发布一道命令,然后看各个衙役的执行情况,同时,要规定具体的期限,到时我们就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梦盈补充到:“同时,我们必须要想好怎么去惩罚这些违背命令和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到时,杜唐、徐明还有惠浩兄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办差了”。

    这一点是李序然很看重的,现在要给杜唐和徐明还有惠浩合理的位置,必须要先让一部分人腾出这个地方来才可以。

    但是,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最主要的就是不能把真正有才华和公心的人给冤枉了,梦盈他们几个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但具体的执行,还需要完善一下。

    所以,李序然说道:“大家就初步这样定下来,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们具体的任务,但是,尤其是徐明和惠浩,千万不能鲁莽和冲动,要多听杜唐还有小姐的”。

    “是,大哥,我们知道了,保证不给你闯祸”,徐明和惠浩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时,他们三个起身准备离开,因为,现在计划有了个大概,但具体的命令还是要李序然亲自去发,这也是他们多年来跟随李序然所了解的。

    所以,房间里只剩下李序然和梦盈,这次,他太太在老家养身子,只有梦盈一个女眷来陪他来这个地方。所以,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的微妙起来。

    太仓县太过偏僻,条件也极为艰苦,这让李序然很自责,毕竟,他受人之托,就要好生的照看她,可是,现在自己都贬官外放,又能怎么样呢?

    梦盈一直跟随着李序然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既是他们的习惯,也是别人的习惯。

    跟随李序然的人都知道,梦盈小姐是名符其实的李府的人,和真正李府的大小姐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且梦盈还被赋予了更多使命——军师。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李序然和梦盈的这种关系一直没有被打破,别人也对他们没有什么说三道四,也是李序然为官的一个特**。

    这时梦盈说道:“皇上派你来这里,你要做好长时间的打算,所以你既要办差,更要安全的办差,太过着急往往会酿出乱子,我看你来这里后心事重重的样子,从三品按察使到现在的七品县令,换到谁的身上都会有一些心理的落差,但你必须要面对,忘了你写的《铁窗赋》了吗?”。

    李序然怎么可能把它给忘了呢?要不是因为那段经历,恐怕,他早就受不了了,现在还能这样的面对这些问题吗?他是有心事,但不是情绪,这个变化是心里蜕变的过程,在外表很难看出来。

    于是,他和梦盈说了好多话,一方面李序然向她解释自己是绝对不会被打垮的,而另一方面,梦盈也给他打气,一定会干出一番成绩的。

    就这样,他们说了很多话,最后李序然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李序然就把县丞和吴师爷叫来,要他们把衙门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院子里,他有事要说。

    同时,李序然给杜唐、徐明还有惠浩交代了任务,他们三个都有当差的经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编制的人,算是李序然借调过来的,自然可以参与这些事情。

    过了好一会,县丞才来报到:“集合完毕!”。

    这时,李序然来到县衙的大院里,这时,县丞急忙跑过来说道:“老爷,在县衙的都来了,还有一些人在外边,也有一些说有事的没来衙门”。

    李序然看着这些人队形散乱的,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朝气,按照记录在案的应该有三百多人,可没有按时来的就有几十人之多。

    所以,李序然生气的说道:“派人给我去叫,本县亲自下的令都不能按时来,那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怎么让你们去办差?今天只要缺一个人,你们就都给我在这站着”。

    于是,吴师爷和县丞急忙派人去催,其他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看来他们对这样的事情是很不适应的。

    李序然拿了一把椅子,干脆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及时来报道,同时,他命令县丞和吴师爷把近几年的钱粮税赋的账册和太仓县的人口、房屋建筑、村庄坐落等明细都拿来,让杜唐好好的对一下帐。

    与此同时,他把沈捕头叫来,凡是往年和本年没有侦破和完结的案件,都拿来,他要清理一些比较典型的案件。

    这时,一下子又走了几个人,剩下的几乎全是小喽喽了,他们好多人都冒出了汗,舔一舔嘴唇,像是想喝水的样子。

    李序然看到最前面两排站着的人,和其他人的举止不太一样,他们站得整整齐齐的,而且衣冠整齐,腰里的刀也拿在手上,很有威严,像是可以随时领命办差的人。

    他看了一下,应该有二三十人,看他们站得位置,应该是接到命令后立刻赶来的。

    这多少让李序然的心里宽慰不少,看来,总还有一些能办差的人,而且其他的人,也或许因为是管教不严,缺乏训练,好好**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至于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李序然已经想好了,就给他们调整岗位,或者干脆就打发走,他的县衙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这时,跑来一个差役说道:“老爷,我们需要两个人,一些账目现在找不到了,需要他们协助一下”。

    李序然明白了,:看来他们现在要的这两个人才是真正干活的人呢,也是真正办过差,了解现状的人。

    于是,挥挥手,示意这两个人可以去,这时,站在第一排的两个人走了出去。

    刚过一会,沈捕头便带人来交差,李序然命人在院子里抬了两张大桌子。取来笔墨纸砚,他要现场办公,这样给这些人,尤其是想投机取巧的人就会形成一个极大的震撼力。

    李序然详细的看着这些案卷,在江都府和按察使司的任上他亲自过问过不少案件,所以,他很快就把这些材料吃透了。

    “这个人报案时间这么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处理?这样的证据能给定案吗?还有这个,这个证据有问题,需进一步的核实?这个案件的证人只见有矛盾……你们是怎么搞得?”。李序然边翻边发出一系列的问题。

    有的沈捕头可以立刻回答,有的他好像又欲言又止,李序然知道,这些也不能全部怪他,因为,最后有决定权的是原先的县令。

    这时,李序然指着一个案件说道:“这个,就这个欠钱的案子,欠了人家的钱还动手砸东西呢?可最后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折了一条腿,这些都没记录清楚,你把这个案件去复查一下,现在就去”。

    沈捕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老爷”。

    沈捕头刚离去,那个县丞慌慌张张的跑来说道:“老爷不好了,账册,账册丢了三本”。

    啊?李序然急忙站起来:这可怎么办呢?没有了账册就是他也说不清楚了,怎么向上面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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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调整

    这时,李序然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有人专门搞的鬼,就像当年王天远对黑虎山的人个个都要杀人灭口一样,如果这些账册有问题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以一个“丢”字来交差,到时就一了白了了。

    至于上面追查下来的话,那也是先追查他李序然,因为他才是太仓县的县令,而不是那个县丞或者师爷。

    为了不给这些人留下一个遇事慌乱的印象,李序然便命令杜唐带了几个人去看是怎么回事,自己则依旧坐在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但还是没有到齐。而且现场的人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李序然只好让这些人先吃饭,然后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继续在这里集合。

    面对这样的情景,李序然是很不舒服的,他亲自下的命令,还是有人不执行,他的权威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这还是自己为官以来,第一次遇到下属这样对待自己的。

    而且,账册也找不见了,能找到的,现在也迟迟整理不出来,看来,这太仓县的账简直就是一团乱麻,那么其他方面的管理自然就不用说了。

    李序然来到房里,梦盈已经叫人给他准备好了饭,他也没什么味口,胡乱的喝了点稀饭,然后就躺在椅子上,看着梦盈。

    梦盈也没和他说话,慢慢的吃着饭,过了一会,也放下碗筷,她本来就饭量小,加上李序然也没吃多少,所以,她就吩咐丫鬟把饭菜都收拾了。

    于是,他和梦盈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午后的天气有点热,李序然感到有些疲惫和不适,抓起茶壶,喝了好多水。

    这时,杜唐过来说,账册还是没有找到。能找到的,除了很少的几本外,其他的都记录的很凌乱,一时半会根本就找不出头绪。

    过了一会,有人来报,沈捕头有要事禀告,李序然便叫人请他进来。

    沈捕头行完礼之后,便说道:“李大人,属下已经查过了,那个人叫郭四,当年还是有些家产的,所以人们还给他赊些账。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染上赌钱这个毛病了,把家产输了个精光,还欠下银满楼的十两酒钱”。

    听到“银满楼”三个字,李序然警觉一下:怎么又是这个银满楼?于是,他说道:“说重点,这个人叫什么,哦,郭四是吧?他的腿是怎么被打断的?”。

    沈捕头说道:“这个属下还没有查清楚,而且这个郭四也没有说,银满楼那边的人说,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这个郭四赌博也欠了不少钱,谁知道是不是得罪外边的人了,和他们银满楼没关系”。

    这时,李序然只好说道:“这样吧,这个案件,你继续查下去,但是,下午你就不要出去了,县衙里有事”。

    沈捕头应道:“是,老爷,属下可以继续查,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正儿八经的查一个案件,但有句话还是要和老爷说清楚”。

    李序然“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银满楼其实是很复杂的,那天你看到的那个张大财其实只不过是个看门的,真正管事的是吴师爷,而最大的东家是城北的白家老爷白霸堂”。

    这时,李序然脑子里快速的想起了昨晚喝酒时的情景,尤其是结账时众人的表情。看来,这个城北的白老爷果然是财大势大,除了开个镖局占领城北的地盘,而且还插手城南的生意。

    同时,这个吴师爷竟然也有份,怪不得他和那些人八面玲珑,原来他自己本来就是那些人里面的。

    李序然正要说什么,梦盈提示他,一个时辰的时间快到了,外边的人都等着呢。于是,李序然吩咐沈捕头,随他一起出去。

    来到院子里后,那些人已经都按早上的阵型站好了。不过,队形好像整齐了一些,前两排的人还是和早上一样,最让他看着舒服。

    这时,县丞和吴师爷跑过来说道:“老爷,总共三百二十人,除了衙门口把手的十个人外,还差十九个,这里站的共计二百九十一个人,请老爷训话”。

    李序然站在台阶之上,看着自己的“队伍”,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既没有豪言壮语,更没有娓娓道来。

    “今天没有到的十九个人,以后就不要来了,本县用不起他们,也不需要这样当差的,一会本县有好多话要给你们说,但有几件事情,先处理一下吧!”。

    底下的人纷纷议论着,看来,这位知县大老爷是要动真格的了,和之前的那个老知县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李序然立刻继续发问:“先说说账册的事情,县丞大人,你给大家说说,怎么就丢了三本?能找到的怎么也记录得不清楚?你这个差事是怎么办的?”。

    这时,那个县丞走过来,跪下慢慢的说道:“李大人,其实咱们太仓县并没有正式设置县丞一职,只是老县令走后,你来之前,我主要管着这一滩事,下官在县衙的时间比较长,资格也最老,所以他们才这样称呼的。

    昨天你来的时候,这样叫下官,但昨天人多,一直也没有给你解释,哦,这不是下官要推辞什么,不管怎么说,下官都是有责任的,请知县大老爷处罚吧,但下官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把下官留在太仓县就行了”。

    这时,李序然然让人把这个人的记录拿来。

    原来,这个人叫张庆峰,来太仓县有十五年了,原先是县里的典史,就是管刑狱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就不当这个差事了。

    李序然把沈捕头叫到跟前,沈捕头告诉他,说是县里准备向上面奏报,设县丞一职,准备让张庆峰担任,但一直没有被任命下来,所以他实际上管的很多,但实际上什么也都不管,只是大家都习惯称他为县丞。

    这时,李序然看了看这个人,想起昨天吃饭时的情景,还有刚才账册的问题,李序然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张庆峰,既然你不想离开太仓县,本县就成全你,但是你把衙门里的事务弄的一团糟,本县必要重罚,你就去衙门口当个守卫吧”。

    这时,底下的人唏嘘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站在前排的两个人说道:“老爷,张大人办事一向勤勤恳恳,纵是有些过失,但也不能全怪他啊,太仓县的官不好当啊”。这时,其他的人也附和道,都是站在前边的差役。

    李序然看到说话的那两个人正是站得最直穿的最整齐,来的最早的,他们这样说,莫非真有什么地方冤枉这位张大人了?

    但是,话已既出,就不能收回了。

    李序然刚要说话,张庆峰开口了:“多谢罗金、罗宝还有各位兄弟,但今天的事,真的不能怪李大人,张某有过,张某有错啊,我自愿领罚”。

    这时,他站起来说道:“弟兄们,李大人这样奖罚分明,对咱们来说是个好事情,你们就好好跟着李大人干吧,我给大家守好这个家门”。

    原来站在最前边的那两个人叫罗金和罗宝。

    李序然听见张庆峰的声音有点哽咽了,他短短的几句话,但是震撼力是很大的,看来这个人是很不简单的。这个人在短期之内,变化如此之大,让李序然很惊讶,尽管他脸上没有显示出来。

    于是,李序然说道:“庆峰啊,如果本县今天负了你,本县一定能给你补回来,但请你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多谢知县大老爷,属下一定铭记在心”,说完张庆峰向李序然行礼,然后走向县衙门口。

    这时,李序然继续说道:“考虑到本县偏僻落后,同时事务不是很繁琐,所以,本县决定:自今日起,太仓县不设师爷一职”。

    说完之后,吴师爷立刻就慌了,他急忙跑过来跪下,使出了他八面玲珑的本事。

    “大老爷,小人如果有那里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可以批评教训,怎么说小人也在太仓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后多少可以给老爷能分一些忧、解一些难不是?老爷啊……”,吴师爷说的是情真意切,但除了最后面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他越是这样,李序然就越反感,这个人本来就是个不干事的人,再说那些账目难道和他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再说了,现在这个人和城北白霸堂的关系弄不清楚,又染指银满楼,怎么可能让他留在衙门里呢?

    师爷根本就不是什么朝廷的“官”,也不在“吏”的序列中,所以他清理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和谁商量,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错。

    所以,他心意已决,吴师爷看样子是没商量了,便拜谢李序然后,起身告辞。

    然后,李序然对着剩下的这些人说道:“你们谁可以告诉我,太仓县共有多少人口?有多少村庄?老人占多少?妇女占多少?那些村庄富有?那些村庄贫穷?

    一年有多少人被关进牢房?又有多少人被放出来?什么罪名比较多?有多少耕地?有多少河流?普通老百姓一年能收多少粮食?税赋怎么样?一般农家养多少家禽?全县有多少学子?书院的先生教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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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朝当大官介绍:
做官难,做个好官更难。 一时易,一世难。 好官难得,有思想、有境界的好官更难得。 好官,不仅仅是两袖清风就行了…… 凌云寺里,李序然无意中得到一根神秘的竹签,但是他却怎么也化解不了签文的意思,做了一辈子官后,他才终于明白:何为做官……回到清朝当大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清朝当大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清朝当大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