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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宫草堂     回到清朝当大官txt下载     回到清朝当大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亲信

    说着,李序然给了杜唐一张纸,上面写着各将军新封赏的职务,当然,这是在京的将领们,至于北沙的将领,就不需要他考虑了,自然有一驰和尘远他们安排。

    杜唐看了一下,里面有将军、副将、总兵,还有提督,另外在兵部也进了两个,其中,大部分都是和南江或北江有关系,祖籍或者亲人在两江,所以他们对李序然的忠心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是要通过很长时间的磨练和磨合。

    其中有大家很熟悉的秦章将军和岑飞将军,还有张彪将军。秦章依旧在京城做将军,岑飞到了兵部,张彪做了南边一个省的提督。

    看完后,李序然便将纸张收集起来,然后对他们说了皇上今天给他的新旨意,也就是到河南河北两省做钦差的事情。

    之后,李序然对十三骑的老大徐明说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大哥,现在还不是很明确,不过,据我们在京城的亲信所说,这个佟尔璞和富察鲁的势力很大,不仅在京城的朝中,在地方上也有不少势力,大哥刚才说的河南河北两地就有,其中河南布政使是富察鲁的人,而河北巡抚则是佟尔璞的门生故吏”。徐明说道。

    这些消息都是他们在京城的关系处打听到的,原来,在李序然还是北征元帅的时候,梦盈就知道李序然迟早是要进京的,因为在地方上他的职务已经到头了,所以,梦盈就提醒他们有意发展京城的关系,十三骑中不少人在京城呆过,所以,他们有不少至交,这些消息正是从他们出得知的。

    这时。李序然说道:“看来,事情要比我们想象的药糟糕,是这样,你们继续秘密找到一些更有力的情报,但要注意保密,现在不比两江和北沙,处处要小心行事”。

    说到这里,杜唐加了一句:“大哥说起这事,我正有话给你说,你看现在府里来了这么多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计划一下?”。

    这时,李序然说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今个都听着,从今儿起,以后就不要用兄弟再称呼了,同时,当着外面的人你们不要显得太过亲密。把十三骑安插在马队、后厨、还有门卫中,但是必须要留足轮流替换当值的人,并且允许他们随时调换,这样即使有什么紧急任务他们可以随时换出来。还有其他的人你们也安排一下,不行的话,在府邸外边的客栈或者小摊里也把我们的人放进去,具体就由杜唐和安刚去安排吧。

    “是。大哥,哦,不。李中堂”,杜唐突然这么一改口,把他们几个都逗笑了。

    他们出去后,房间里又剩下李序然一个人了,他的府邸很大,院子里有不少下人,光是看马的、看园林这些花花草草的,还有厨房、门卫等都有专人负责。

    这里不比北沙,不比帅么营,这里很安静、也很干净、舒适,让人有一种慵懒的感觉,李序然闭上眼睛,他感觉这正是好好睡个懒觉的时候,但是他只是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

    来到京城做官后,身子闲了很多,但脑子却赚的更快了,赚的快了,时间长了,也就累了。

    下午的时候,有人送来具体的旨意,是关于这次赈灾的事情,除了户部侍郎和兵部侍郎外,朝廷只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以及五十万两赈灾的银子,对于几百万的灾民来说,这些银子连平均十个人一两都做不到,加上层层盘剥,到了灾民手里的会更少,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李序然很清楚,这就是大家都不愿意接这个差事的原因,朝廷给的赈灾银两就这么多,剩下的就要钦差大臣以及他的随从来想办法了。但是,像粮食和银两这种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或者从哪里长出来的,这需要必要的周期和基础,换句话说,一时半会是根本找不到剩下所需的粮食和银两的。

    说实话,他当初也没有想到自己仅仅说了几句话,就被佟尔璞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给套进去了,稀里糊涂的就接了这个差事,也就是说,他现在也没有具体的办法去办好这件差事。

    不想这些事了,现在到晚上还有些时间,李序然决定到院子里转转,同时,再找找他的夫人和孩子,北征这么多年都没见面,现在他们都来了,正好可以享受这天伦之乐。

    来到院子里,李序然就看到他的孩子那那里玩耍, 身边有的夫人,另外还有很多的吓人,他的夫人现在是一品诰命夫人,正是根据他的品阶和功劳争取到的一种荣誉性的待遇,虽然是个虚衔,但毕竟还是和以往不同了,所以,她的下人更多了,这些人也就更用心了。

    根据李序然的安排,打算将自己的一些亲信安排到夫人静儿身边,一来可以让这些亲信有个名正言顺的差事,另外一个方面,毕竟有他的亲信保护,李序然还是能放心一些。

    到了傍晚的时候,杨再兴已经派人来请他了,李序然便向杨府走去,而和他随行的依旧是安刚。

    杨再兴的府距离李序然的府邸并不是很远,但是要拐几条街,所以,到了杨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杨府竟然没有的府邸大,怪不得他要有意接近李序然,看来,李序然这个新晋大学士还正是位高权重啊。

    下了轿子后,李序然看到,户部的刘士成,兵部的崔大人早就到了,杨再兴亲自出门迎接,李序然似乎再次找到了统领全局的感觉。

    “李中堂,都准备了,欢迎光临寒舍,里边请”,杨再兴说道。

    李序然自然是客套一番,进了房间后,他才发现,除了俩个侍郎外,还有两名大人,看样子,应该是杨再兴的心腹,李序然瞄了一眼他们的顶戴花翎,两个都是二品官。

    “下官,下官,参见中堂大人”,这两人向李序然行礼。

    李序然急忙回礼,经杨再兴介绍才知道,这两位一个是礼部侍郎,一个是都察院的御史,其实,他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就是在早朝中,只是,李序然他们几个在前面站着,而这些二品官则在后面,所以,也没什么印象。

    众人坐定后,杨再兴便开口了:“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有两件事,一来呢,我们的李中堂凯旋归来,做上了大学士,所以,就算是为李中堂接风。”说着,大家都站起来,比毕恭毕敬的和李序然碰杯。

    一杯酒下肚,杨再兴继续说道:“二来呢,现在李中堂领了钦差的差事,随从的还有两位侍郎,这是皇上考验大家时候,我们要全力协助李中堂赈灾,来,大家在举杯,预祝我们的钦差大学士还有两位侍郎马到成功”。

    客套之后,大家很快说道了正题,不过,大都都是李序然在听着,其他人在说着,而说的人又主要是以杨再兴为主。

    李序然能听的出来,他们的主要意思是这次赈灾主要是做做姿态,更多的是表达朝廷的一种的态度,朝廷给的赈灾银子相当有限,根本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可是几百万灾民,要是换做个人的话,那个人也拿不出来多少银子,要是弄好了了,还能捡一个大大的功劳。

    其实,接到这个差事到现在过了这么几个时辰,李序然心里已经有了大体的思路,但是,方才杨再兴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那就是让朝廷的一些命官先捐一点银子,一来可以增加一些赈灾的银子,毕竟能捐多少是多少,反正灾民们不会嫌弃。

    而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可以接着这件事来试探试探朝中官员尤其是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可以想象,要是皇上带头捐了,其他的官员自然就被架在哪里,不捐也就不行了。

    当李序然说了这个主意后,杨再兴很快就答应了,刘侍郎和崔侍郎自然是大力支持了,尤其是刘侍郎,激动的马上就表态:他可以捐两年的俸禄,他的儿子也做了官,是个七品官,就剩下他和他的夫人,一年吃喝也不愁,倒也落得个发不了也穷到那儿的结果。

    另外两个二品官征了一下,然后马上就答应了,看样子,朝廷大事中不统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连这点事情都很南做到真正的统一,更何况其他的呢。

    于是,李序然和杨再兴他们便商量合计一番,策划着一场向百官乃至皇上“要钱”的好戏。

    就这样他几个就算是把这件事定下来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事情也商量好了,该回去了。

    大家各自离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着天空的月亮,微微醉酒的李序然似乎感到了一丝的欣慰,起码有人能和他站在一起来办事,有人给他出主意,有人帮他,也有人愿意为他马首是瞻,这是个好消息,大学士的新征途就要从这赈灾之事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赈灾路上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李序然早就准备好了,进殿的时候,他和杨再兴互相点点头,也就是说杨再兴已经给他的人打好了招呼,而刘侍郎和崔侍郎的态度自然没的说,剩下的就看李序然了。

    各大臣有事说事,轮到李序然的时候,他就准备说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让杨再兴给抢先一步。

    “启奏圣上,李中堂马上就要启辰去河南河北两地赈灾,据微臣所知,这两地几百万灾民,他们太需要得到帮助了,所以这个差事也不好干,李中堂去了灾地,我们这些朝廷命官也应该出把力,不管是银子、衣物都可以表示表示,大家说是不是?这也是为了大局嘛”,杨再兴说着,底下有几个人很快便附和到,连连点头。

    杨再兴真是够意思,他考虑到李序然本身负责这件事不便开口,自己就先说了。

    这时,户部侍郎刘士成站了出了说道:“杨中堂说的对,赈灾救民,每个人都有责任,更何况朝廷命官,微臣不才,愿意捐出两年的俸禄,为朝廷的赈灾大计出一份力”。

    之后,兵部崔侍郎,还有昨晚和李序然他们一起吃饭的礼部侍郎、都察院御史等,也站了出来表态,另外,还有一些官员也站了出来,尽管,他们都是一些没有实权的官员,但毕竟也代表了一种力量,一种支持。

    这回,一向和杨再兴他们唱反调的佟尔璞和富察鲁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那么他们的那些心腹手下自然就积极配合了。

    像他们这种久在官场的人都知道,向赈灾救灾这种事,都是台面上的,无论是谁,那怕对其他的事再有意见,表面上,对这件事还是要统一的。佟中堂和富中堂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皇上在上面终于发话了:“好啊,既然我满朝文武都由此爱民之心,朕也在这里表态,捐一千两”。

    退朝后,户部侍郎刘士成便开始登记造册,终官员都表了态,包括把自己的一些下属,还有家中的夫人小姐等也算上,最终捐的一万多两。

    李序然很清楚,这些人。不管哪个人,随便单独调出来一个就能拿出来一万两,但他必须要装清廉,捐的数量只能依照朝廷的俸禄来衡量了,就像是所有的人都要表面支持捐款一样,两件事都要按照潜规则来处理了。

    之后,李序然便吩咐刘侍郎把皇上捐的银两单独放起来,用皇家特有的黄布包住,同时。每位大学士还有六部的尚书等主要官员的捐银也单独放起来,上面写了名字和职务。

    刘侍郎奇怪的问道:“中堂大人,这是何意?”,这个刘士成是个很老实的人。也是个干实事的好官,对李序然的安排不是很明确便开口问了。

    “这你就别管了,到时我自有安排”,李序然淡然的说道。

    之所以要户部和兵部两位侍郎。朝廷是有安排的:赈灾本身就是户部的事,而带着兵部的侍郎是因为考虑到钦差的安全还有当地灾民的安全,这些兵马既可以防止灾民闹事。也可以预防他们因此有了异心,所以兵部必须和当地的提督等将士维护起码的安全和稳定。

    就这样,李序然一行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了,这次钦差的规格很高,从李序然的军机大臣、大学士的职务,以及他的随从职务,还有对李序然的再次放权:全权处理赈灾事宜,随行所有官员,河南河北两地巡抚、提督等所有文武官员均由李序然全权节制,全力配合赈灾事宜。

    此外,李序然还带了圣旨、尚方宝剑等物,所有的这一切既是体现了朝廷的高度重视,也反应出这次两地的灾情如此之严重。

    从京城出发,一路上顺顺当当,可是,随着离开京城的距离越来越远,凄惨的景象就越来越明显,还没到灾区的时候,李序然就发现有不少逃难的人。

    现在是深秋,可是灾区这两个地方似乎和秋收无关,大旱之后的初秋以及就一片枯黄了,甚至一些和灾民一样枯瘦的松柏之外,深秋的季节更像是隆冬一样的凄惨。

    揭开轿子的布帘,李序然看到比这景色更凄惨的灾民: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走路时候蜷缩的着身子,这既是饥饿无力哆嗦的外在表现,也是对前途和现状绝望的心里挣扎。他们无力的走着,亲人朋友之间互相搀扶着,向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一样,默默的溜边而行,迎面过来的高头大马吓得他们连连躲闪,饿极了也是可以向人乞讨的,但这些人却不敢对官兵伸出手,因为,除了天灾,他们也害怕**。

    鉴于这种情况,李序然叫随行将他们的派头收敛一些,尤其是写着钦差这些旗帜,同时李序然让主要的随员包括自己在内都换上了布衣,李序然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免得被这些灾民认出来酿出乱子,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方便从这些灾民中了解一些情况,一些更真实的情况。

    其实,走的时候,李序然已经将朝廷的赈灾银两置买了粮食,但是,这些粮食较多,而且从不同的地方运来,需要一些时日,他们这次只带了不足总量的十分之一的粮食,而且是将士们换做商人当做货物来运输。

    经过一个山弯的时候,李序然从轿子里下来,向边上走了一段,混到灾民中,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和他随行的安刚、杜堂还有十三骑他们同样布衣装束,不远不近的跟在李序然后面,他们的任务不是去了解灾民的情况,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李序然的安全。

    “老人家,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客商,要去河南河北,但是一路上看到不少人,请问你们这是去那里啊?发生什么事了?这几个都是你的家人吗?”,李序然对着一个老头说道。

    他之所以选这个老头,是因为他看到这个老头的装束和举止像个读过书的人,同时他的家人都很有规矩,在这众多灾民当中,还是有点与众不同的。

    “你是外乡人吧?哎,我们是河南中部一带的乡民,当地遭了旱灾,接连几年了,今年是最严重的一年的,粮食颗粒无收,加上没有存粮,当地都要发生人吃人的事了,我们能不往外走吗?可是,走也没有车没有马。所以,我们只好流落到这里,想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天气马上冷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头说话的时候,浑身颤抖着,看样子,他像是病了,哎,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吃喝穿戴,不要说老人了,就是年轻人,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那当地官府就不管吗?朝廷不是每年都有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吗?”,李序然边说边扶着他坐下,这是个山坡,一般人到了这里都会歇一歇。

    “官府?”,老头看了看周围,有看了看李序然,低身说道:“哼,他们会饿着吗?当然不会,还有那些富豪士绅,他们照样吃香的喝辣的,那么他们粮食酒肉那里来的?一方面他们就是从朝廷那里贪污的,而另一方面就是他们有存粮,可是他们官商勾结,就是抢也抢不了,哎,不说了,这种事说多了无益啊,再说了,现在连饭也吃不上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

    这时,李序然借机说道:“那请问老人家,你认为当下救灾最主要的是什么?哦,换句话说,如何才能既能救灾又不使百姓们流离失所?”。

    老头一下子警觉了:“看样子,你不是个商人,这,这,老朽可不知道这些事怎么解决,老朽只是个逃难的”。

    李序然看到老头身后有个小姑娘,大概就是个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老头的孙女吧,这个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李序然,不过,李序然能看的出来她消瘦的身体,干涩裂开口子的嘴唇,就知道她一定很饿了。

    李序然向四周环视了一下,示意十三骑将他和其他人隔开一些,尽可能挡住一些视线,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饼,默默的递到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他的父母包括他的爷爷也惊讶的看着这张面饼,一种朝思暮想东西。

    看到这个样子,李序然急忙将面饼塞进小女孩的衣服里,然后对老头说道:“老人家,我看你也是读书人,百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尽点责任?不管是官也好,是商也好,或者是民也罢,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吧,你说呢?”。

    看着小女孩贪婪的嚼着面饼,老头叹了一口说道:“读书人?哼,让你见笑了,哎,也罢,记得当年康熙爷在的时候,经常微服私访,看你的年纪,应该不是皇上,但至少也是个亲王或者大学士什么的。老朽看你气宇非凡,举止得体,应该是个好官吧,那老朽就大言不惭了”。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洗耳恭听。

    “那就是把那些贪官查办,富商揪出来,找出来的粮食就可以度过今年了,但要从根本上解决,还要从当地水利、农田、吏治管理等方面入手啊”,老头像个大政治家一样的对李序然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钦差微服私访

    ‘多谢老先生赐教‘,说着李序然便做告辞状,不过,就在他转身离去那一刻时,他突然对老头说:‘老先生何不与我一道回你的故乡?我保证你不会饿着,毕竟是家啊‘。

    老头感叹的说道:多谢了,你能保证我们一家不会饿着,但你很难保证这几百万百姓都不会饿着,到时有点吃的也会被别人抢走,弄不好把命也会搭上,我们没权没兵的到哪都是受欺负的,如果大人真有解救天下苍生之心,那老朽就等你的好消息,到时一定回家乡。

    这时,李序然拿过来一小块布,在上面写了一个‘粮‘字,然后一撕两半,他和老头各拿半张:‘老大爷,我也等着你回来,如果两地的赈灾问题都解决了,你们一定要回来啊,遭灾是一个问题,可是这些灾民流落到各地,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比饥饿和寒冷更复杂和严重的问题‘。

    告别了他们后,李序然怀着沉重的心情上了轿子,过了一会,他觉得堵得慌,便命令所有坐轿子的人都将轿子弃掉,全部改换骑马,同时,李序然命令大军尽可能分散一点,把能反应钦差行头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

    就是到了马背上,李序然的脑子还是没有停下来,他将杜唐和刘侍郎都叫到一块,崔侍郎负责带兵押运粮草,所以,李序然只能找他们两个商量了。

    李序然将他和老人的谈话告诉了杜唐和刘侍郎,问问他们两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既是随送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出谋划策啥的就看他们两了。

    杜唐没有说话,他知道,刘侍郎是朝廷二品官,自己虽是李序然的亲信,但毕竟要等刘侍郎说完了自己才好表态。

    “中堂大人。下官早就知道这件差事不好办,要给老百姓办好事就要得罪权贵,可这些权贵背景很深,大都甚至在朝中都有人,所以,我们也不好动他们的,这件事下官来的时候就有准备,不知中堂大人有没有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刘侍郎向李序然问道。

    “怎么?刘大人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毅力?当年在南江做巡抚时候,面对这么多的山匪、贪官。在北征的时候,那乌金和赫利比这些贪官难对付多了,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的,既然接了这个差事,就一定要干好了,相信了吧?刘大人?”,李序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知道刘侍郎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非常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作为这次赈灾最大的官,李序然的态度自然对整个事情的发展和结局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中堂的事情下官也听说过不少,其实。下官早就对中堂的为人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是话赶话,事赶事说到这了,下官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还请中堂不要见怪啊”,刘侍郎是个实诚的人,说话不怎么会兜圈子。

    这时。杜唐说道:“中堂大人,侍郎大人,属下觉得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但是我们这次人怎么多,到了地方之后,肯定会有一大帮的人围着,到时可能就无法查到实情了,所以,属下觉得……”。接着,杜唐向他们说了一个计策,李序然和刘侍郎他都觉得可行。

    按照既定的路线,他们最先到达的是河北,但是李序然为了方便召集两地官员,同时为了避免两省的官员会误会他厚此薄彼,所以,李序然选了在济州府见面,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在这里接待他,因为这个地方再河北的南部,在河南的北部,隶属河南省,是该省最北边的一个府,这样一来,这些官员迎接他就方便多了。

    他必须要提高效率,同时要节省开支,两省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各知府、知县都要来见他,他必须要接见他们,而且要准确的向他们传达朝廷的旨意,毕竟,具体的事情还要靠来落实,这就是说,李序然既要管着他们,防着他们,可又要用着他们,其中的火候和分寸是很难把握的。

    快到了真正的河北境内了,李序然命人在街上找了几顶轿子,出了城后,他命人把钦差的那套威武和繁琐的行头全部换上,让人抬着,不过,李序然利用换防的时候,巧妙的安排了一下,让他的几个亲信,而他还有刘侍郎、杜唐等则绕开大队人马,他们轻车简从,快马加鞭,而大队人马则在后面慢慢的走着,走的时候,李序然向自己的亲信交代,要特别注意大队人马中每个人的动向,以防将这个情况提前向外泄露,李序然的亲信较多,而且是分开安插的,这些人和他们互相不认识,所以,监视起来,还是很有效的。

    李序然这样做是想绕开地方官,去灾民实地观察,得到更真实的信息,这就是杜唐给他们的主意,不过,考虑到安全因素,杜唐还是把十三骑带上来保护李序然,至于安刚的话,他必须做样子似的要守在李序然的那顶钦差大轿子前。

    于是,李序然以及刘侍郎、杜唐等还有跟在他们后面承担秘密保护任务的十三骑,总共不到三十个人,他们穿的和老百姓完全没有两样,只是衣服整齐一些,根据李序然得到的信息以及和刘侍郎他们商量的结果,那就是他们要了解的重点是:官府及主要官员对朝廷赈灾的态度、赈灾的银两和粮食的落实和走向问题、富商和士绅的具体情况包括他们和官员的关系及他们自身的存银和存粮,最后,还有百姓们的态度和建议。

    但是,他们这些久在官场的人都知道,这些信息是不好查出来的,尤其是要了解到真正的内情,所以,他们决定:在完全微服私访的同时,必要的时候,还必须要和亮明身份相结合。毕竟,民间有民间的方式,而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局中人是很难理解的,也是很难深入其中的。

    真正灾区的情况要远远比李序然在沿途看到的情景更加的凄惨,这种更加真实的凄惨让李序然后背发凉,但又头上冒汗,这一冷一热既有惊讶、无奈,也有愤怒和迷茫,不知为什么李序然突然想起了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头说的那句话:“发生了人吃人的事情,我们不走还能怎么办?”。

    但是事情不能光用来感叹,最主要的是要解决,他们最后商量:先从百姓们这里入手,问问他们每个人拿到多少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和土地的比例是多少,是否符合朝廷的规矩,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和粮食他们是知道的。

    而通过他们紧锣密鼓的密访,李序然包括他的随从最后吃惊的得出一个结论:朝廷的官员变相层层盘剥赈灾粮、富商们通过他们占有土地的数量多而反而领到了更多的粮食和银两、另外,百姓们的流动和死亡等还有落后的统计方式导致很难真正的把控赈灾粮食的具体数量和走向。

    举个简单的例子,这个县的灾民跑到那个县,那个府的灾民来到这个府,这样流动太大,这就导致官员们说他们今天发出去多少粮食就是多少,很难精确的统计。同时,一些地方是根据土地来那个分粮,而好多佃户已经就没有土地了,这样的他们就得不到粮食了,退一步讲,即使粮食到了灾民手里,富商们也就通过收租或者追账的方式有给要回去了,而这个过程竟然有官府的支持,也就是说富商见到了灾民们有了粮食就向他们去要年租或者赊账,如果没有银两就拿粮食来顶替,这个请求是可以得到官府的支持的。

    这些灾民那个没有租过人家的地,那个没有因为各种原因借了一些粮食或者银子,可是这些账目利滚利,到时他们就还不起了,这样一来,他们一旦有了粮食或者银子立刻就再次被人要了回去。

    另外还有更气人的消息,在这大灾之年,在这个大灾之地,一些知府老爷、知县老爷,照样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姨太太照样是娶了一个又一个,轿子依旧坐的四平八稳,那些富商也是如此,竟然有粮食来喂狗喂鸡,也不愿意拿出来施舍灾民。

    当然,也不完全是这种情况,有些知府还有知县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穿的鞋都开了口子,皮肤也黑了很多,家里虽不至于饿着,但也没有鸡鸭鱼肉,也就是普通农家的饭食。

    这在李序然的预料之中,毕竟五个指头还不一样的长呢,他现在生气的是这些人贪婪的程度太过头了,已经超越了人性的底线。而让他更担心的是官员有好坏,好官可以用,坏官可以查办,这都是有章可循的,毕竟朝廷有朝廷的规矩。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富商的问题,他们不是朝廷命官,不能用章法来约束,那么,如何来区分他们之间的好坏呢?

    尽管,李序然很清楚,富商是很少有那些深明大义的,但也不是说百分之百的没有, 那么如何找出这些人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钦差驾到

    这时,李序然对刘侍郎说:“你先把我们看到的官员大体记录一下,简单的分个类,做到心中有数,但不能先入为主,以防一些沽名钓誉者钻了空子。我们的大队人马就在我们身后, 用不了几天就会到达济州府,到时我们就要亮明身份了,所以,我们要抓紧一点”。

    刘侍郎道:“下官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这些官员的调配和奖惩还得要吏部才行,我们这次随行的官员中,也有吏部侍郎,这样下官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越权的嫌疑?”。

    李序然知道,刘士成这样说,主要的考虑还是对佟尔璞的顾及。

    朝廷六部中,佟尔璞主管吏部、富察鲁协助一个亲王管户部,李序然名义上管着的是刑部,而杨再兴管的管事兵部,但兵部实际没有具体的兵权,而刘侍郎现在考虑的是这次一同随行的吏部侍郎真正意义上只会听佟尔璞的,不用说他了,就是李序然的命令,估计也不太好使,所以,他才有了这层顾虑。

    这时,李序然对他说道:“我只是让你秘密的去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让你直接去查办,需要吏部出面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他们办的,但是我们就有底了,走的时候杨中堂给我说了,他在吏部还有些故交,可以帮忙协调一番,你就放心去办吧,这件事重要,只有把一些官员给办了,这些当官的才会真正的害怕,其他的人才会真正的办差”。

    官场中的事情安排好后,李序然便将十三骑叫过来,这次他们同样被安排为两拨人马,徐明带的几个人主要是秘密潜入到官员的家里,确切的说是那些口碑好的官员,李序然要的结果是这些人到底是真的好官,还是故意来作秀的。而惠号带的人则是要去更近距离的接触到富商,让他们找到具体的官商结合的规则,同时要找出一些好的富商,哪怕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十三骑此次的任务重大,李序然给了他们更大的权利:可以秘密的跟踪、窃听,也可以花银两和他们下人那里打听,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但前提是不能伤人性命。

    这是封建王朝,又是非常时期,所以李序然无需担心他手中的一些权力到底有无法理依据。所谓权力来自法律授权,法律没有授权即视为不可,这只是法治社会的事,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的去办案,找出证据。

    十三骑最后商量,他们留了三个人在李序然的身边,剩下的十个人一分为二各自去办差,因为这里是灾区,加上现在李序然身份还没有表明。这就不得不将他的安全放到第一位。

    而李序然他们则快马加鞭的从河北走到河南,他已经下令他的大队人马尽可能再慢点,以便给他赢得更多的时间。

    就这样,过了几天。两地主要的府县李序然基本上都有所大体了解,但这只能说是有了个大体的印象,真正的内幕要在秘密处的十三骑找到更真实的信息后才能最后定夺。

    这天夜里,李序然已经到了济州府。明天大队人马就到了,到时,他就必须要出现在轿子里。等待着两地百官的迎接。

    深秋的夜晚明显的有了凉意,李序然 的心里更凉,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眼睛闭上就会浮现出那一幕幕凄惨的场景,几百万人之众灾区,足以令他这个大学士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现在他必须要想象着明天的见面,两省的官员众多,两个巡抚,两个布政使,还有两个按察使和提督将军,而仅知府就二十多人,知县更是多达百人,另外还有盐运使以及布政司、按察司的属官,那就多了去了。

    不过,最主要的是还是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这些地方大员,因为他们可以直接号令底下的官员,但毕竟具体的事务还是要更小一些的地方官来完成,所以,知府这个承上启下的职务非常重要,所谓承上是指承接巡抚、布政、按察两司,而启下则是对县令而言的、

    当然,一些人口众多或者灾情严重县城的县令也很重要,县治的重要性为各个朝代所共识,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才能真正的诠释父母官的涵义。

    现在两省的主要官员,包括一抚两司(巡抚、布政、按察两司)、知府,以及一些特别县的知县都在李序然的脑海里有了大概,走的时候,他就在吏部拿到了这些人的名单和简历,以及历年的考核结果,现在他也实地查看了一些,等十三骑回来后,他就有了最终的定论。

    河北的巡抚是佟尔璞的人,河南的布政使是富察鲁的人,这两个人几乎就不要考虑了,只有他们不给自己使绊子就行了,要查办几乎是不不可能的。

    而剩下的里面河南巡抚还是个干吏,河北的布政使不是很了解,至于两个地方的按察使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有在刑部的经历,自己在刑部当过差,同时,杨峰之前在刑部做过多年的尚书,况且现在自己管着刑部,岁,这连个按察使,倒是可以好好的运用,按察使有纠察百官,同时管着刑狱,对于督促这些官员来说是很重要的。

    至于那些知府和知县和这些大员是什么关系,他们的具体背景是什么?那李序然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序然便和他的这些随从急匆匆的来到济州府的北部,很快便和大队人马汇合到一块了。

    坐上了舒适的轿子,李序然感觉有点困意了,这几天接连奔波,昨晚又没休息好,现在正好休息一下。

    过了一会,他感到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他知道应该是到了,只是,他还感觉没睡醒。

    “下官恭迎钦差大人”,一阵洪亮的声音之后,便是片刻的安静。

    李序然急忙在轿子里整理一下衣冠,咳嗽了一声,安刚知道李序然要下轿子了。

    李序然看到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官员,路的两边是则是庄严而又戒备森严的侍卫。

    能看的出来,两排官员分别来自河北、河南两省,为首的是两省的巡抚,然后是布政使,接着便是按察使,之后便是按照品阶、年龄、威望等综合考虑而排名的至于最后面的那些,就是随便排队了,毕竟这里的官员太多,这是官场的常态,这个排名很重要。

    为了不影响各地的办事程序,李序然只吩咐了知府一级及以上的官员,至于知县,由于牵扯的人多,各县距离不等,所以,除了周围几个县的县令到位,其他都在各自的岗位各行其是,并没有来接迎钦差大臣。

    这些官员都低着头,李序然继续往前走,等靠近他们时,两排为首的官员开始说话了:“下官河北巡抚莫本率河北众官恭迎钦差大人”,还没等李序然说话,另外一个人说话了:“下官河南巡抚张晋成率河南众官恭迎钦差大臣”。说话的正是河北巡抚莫本、河南巡抚张晋成。

    这时,杜唐拿出钦差印信,众人官员立刻跪拜。

    杜唐拿出圣旨,开始大声念叨,大意如下:

    “天降大旱,百姓多难,为彰显我朝廷天威,百姓坚忍不拔之毅力,朝廷特命大学士李序然为钦差大臣,全权处理河北河南两省的赈灾事宜。

    钦差大臣是代天子行事,两地所有的官员必须要无条件的、全力的听候钦差大臣的差遣,不折不扣的配合钦差大臣,共同做好朝廷的赈灾大计。

    钦差有临机专断之权,对两地官员有纠察之权,这是这次赈灾的决心,望河北河南两地官员及百姓能体谅朕之苦心,朝廷之苦心”。

    接着这些官员又是一阵什么万岁之类的话,这都是场面上的事,大家都知道流程了,没什么意外的。

    不过,这道圣旨还确实有作用,上面说的很清楚,李序然有临机专断之权,代朝廷行使权力,全权处理赈灾事宜。

    其实,除了圣旨,还有一层令这些官员们敬畏的事情,那就是李序然多年在官场的口碑。

    自从两地的官员们知道李序然要来他们这里后,他们就通过各种途径打听这位钦差大臣的过去,包括他在那里当过官啊,他又什么爱好啊,还有他的风格以及背景什么的。

    当他们知道李序然就是当年查处太子藏银、在太仓县万人送行被先帝称为天下第一县、朝廷首任两江总督、平叛北沙几十万敌军活捉赫利时,他们对李序然的敬畏是发自内心,久在官场的人知道,李序然这种角色是很难对付的,现在他又有皇上的旨意,手持尚方宝剑,自然是如虎添翼。

    可是,这是不是说,他们一定就会像圣旨里说的,会不折不扣的听李序然的,全力的去配合他呢?

    当然不是,这是官场,事情从来不会人们想象的那样,而现在的情况是,即使两地的官员愿意,而在京城的佟尔璞和富察鲁他们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最穷的县

    李序然一边和他们打招呼,一边飞快的打量着其中的主要官员。

    这个河北巡抚莫本,个子不是很高,人却很胖,皮肤黑黑的,留着一小撮胡子,脸上一直保持着不变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厨子,或者顶多是个饭馆的老板,在热情的招呼着他的客人。他是佟尔璞的心腹之一,也将是李序然要面对的首要对手。

    和他相反的是河南的巡抚张晋成,他高挑、消瘦,皮肤有些粗糙,但比莫本还是白一些,见了李序然他很有礼节,甚至有点拘束,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更多的表情和感情。

    至于那个河南布政使,他是富察鲁的心腹之一,尽管是河南的布政使,但他似乎却总是看河北巡抚莫本的脸色,也难怪,在朝中佟尔本和富察鲁走的很近,那么底下这些官员自然也就多了一层考虑。不过,据听说,河南官场在流传,这个布政使好像要接替巡抚的位置,由此可以看出,他和张晋成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而河北的布政使则几乎是一个完全没有表情的人,不过他的分寸似乎拿捏的很好,他清楚自己是布政使,而前面还有两位巡抚,和他平级的是河南布政使,还有两位按察使,这一切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的准确,看来,这个是个很谨慎、很有城府的人啊。

    接下来就是两位按察使了,在当下,关于布政使和按察使和明朝有点不同,或者即使各地,也略有不同:布政使和按察使有平级的,也就布政使比按察使高半级的,如布政使是从二品,按察使是正三品。当然,这也要看具体的官员了,包括他的威望资历等,以及不同地方的侧重点不同,都可能导致有所差异,而在这两地,他们都是平级,可能是和这里的治安不好、犯罪率高有关吧。

    但是,两位按察使见了李序然,感觉却出奇一致的好,包括李序然也觉得和他们亲切一些。毕竟都是从刑部过来的,而且都是原先的刑部尚书杨峰的手下,最关键的是,李序然现在分管着刑部,这或多或少的帮他们拉近了一些距离。

    至于那些知府之类的,由于人数较多,李序然也就没有一一考究,但他大体看一下,还是能知道个大概。毕竟他是个很特别的官。他能看出来, 这些官都是一级看一级,因此,好多事情还是要靠一府两司的主要官员了。

    李序然是很特别的。他是个特别的官,他的特别之处首先就表现在对接下来事务的安排中。

    就在这些他们这些官员见完礼,说完客套话之后,两位巡抚问李序然接下来怎么安排?他们都安排了饭。说是李序然一行一路劳顿,为他们的简单在济州府接个风。

    这时,李序然对他们说:“接风就不必了。饭嘛,我们在路上吃了,这样吧,既然大家选了济州府,那我们就去济州城的街道上看看吧,你们都把官服脱了换上布衣。咱们一起去看看,哦,对了,过一会,大家就在济州府衙里去议事,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饭吧”。

    李序然的声音不是很高,但是语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着具体的那个人,也没刻意的回避什么。

    说着李序然就开始当着这么多人开始换衣服,就简单的一件外衣,至于鞋子的话,他早就准备好了。

    就在这些官员还在发楞的时候,刘侍郎走到两位巡抚面前对他们说道:“两位中丞大人、各位大人,请吧,你们没有衣服,钦差大人在来的路上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从几十个灾民手中买的,不知合不合身,大家试试吧”。

    他将“钦差大臣”四个字说的特别重,这些官员听了之后,才反应过来:钦差大臣现在就要开始办差了,所以,他们便马上开始换衣服,要和钦差保持一致嘛,不然的话就是抗旨了。

    就这样,几十名官员穿着布衣,虽不是灾民那样的落魄,但很明显没有什么官威了,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在这个吃饭成了眼下最重要问题的地方,其他人也没心思考究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当这群官员慢慢的远离大队人马时,他们也就成了一群普通的农民了。

    当然,后面还是有一些便衣的侍卫,毕竟这些官是权势和财富的象征,要是被灾民知道了,要是身边真的没有侍卫,保不住会被那些没有底线的灾民给生吞活剥了。

    令李序然奇怪的是,从快到迎接他的那个地方到现在走了十几里的路上,几乎连一个灾民都没看到,当然这里比较偏僻,但确实还是有些不太正常。

    李序然明白了:一定是这些官员清场了,一定是他们把一些灾民给驱赶到别的什么地方了,那么,按照这个意思说的话,在这更远一点的范围,也就是李序然视线范围外,一定还有士兵,所以,不管李序然怎么走,穿什么衣服,都是在这些设定好大圈子里,那就是他一定会在一个安全的大圈子里。

    在接见的人员里,并没有两个省的提督,这是李序然的命令,将军不同于文官,他们擅离职守或者离开驻地都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同时,他们一出动,就会有大批的军士左右,现在百姓连饭也吃不上了,所以,还是给他们这些将士留些力气,省些粮草吧。

    这时,李序然叫人为各位大人准备好马匹,这样的话,他们的速度就能加快了,那么周围的侍卫就很难控制他们了,李序然决定先不去济州城了,而是去济州府最穷的一个县——陈县。

    陈县是济州府最北的一个县,也就是说是和河北省紧挨着,此地由于在两省之际,所以,一直得不到重视,同时,这里地形复杂,收成更加的糟糕。是济州府最穷的一个县,县令也姓陈,他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现在已经是个老头了。

    这里距离陈县不是很远,要是骑马的话, 那就更快了,不多时,他们就看到陈县的县城,那些原先被安排好驱散灾民的军士已经被甩在了身后,因为他们只能在秘密出进行。李序然并没有给他们命令,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跟着钦差大臣。所以,李序然现在看到的陈县就是真正的灾区了。

    “给点吃的吧,给一口吃的吧,我的小孙子快不行了,我给你磕头了”,还没到县城里,就有人来向他们要饭,这些灾民大概是看到李序然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一定是有钱人,即使衣服穿的差了些,但可能也不会饿着,因为。这年头了连饭也吃不上了,谁还奢侈的骑马呢?

    李序然急忙叫人把马牵走,不然的话, 用不了多久。灾民就会聚成一团。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里距离城门不远, 但灾民却不少。有走路的也有坐在地上的,李序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坐在县城的门口,而那些守城的官兵对他们也不怎么管,好像没有驱赶的意思。

    这时,李序然对刘侍郎和杜唐附耳几句,意思是让他们分散开一点,不要太密集了,以免引起其他热的注意。但同时李序然吩咐,要把朝廷来的人和这些地方官搭配开,这样的话,这些地方官就不会趁机传达什么命令了。

    于是,刘侍郎边和两位巡抚在说话,而不远处吏部侍郎和两位布政使说话,按察使和知府等官员身边都有些李序然的随行人员。

    安刚像一直环视着四周,他的眼光像老鹰一样的灵敏和锐利,他知道,李序然是要实地了解一些情况,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有人来打扰。

    “老人家,我们是从外乡来的客商,想到这里做点小生意,可是,怎么一路看到都是这种灾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序然对刚才那个向他要饭的人问道。

    “哎,给点吃的吧,你都看到了,还问什么?天灾**,我们活不下去了,给你吃的,只要能让我的小孙子吃一口饭,我就是死了,到了那边也会为你祈福”,那个人不停的向李序然要吃的, 或许他看出来,李序然是那种一定可以给他一口吃的的人。

    这时,李序然说道:“我这里有几个馒头,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要大喊大叫,知道吗?其他人看见就麻烦了,馒头可以给你,但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想在这里住一晚,但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怕有歹人作乱,所以想向您问问陈县的情况”。

    这下,那个人明白了,他便稳稳的坐下等着回答李序然的问题,他当然不会乱喊乱叫,这种事他当然懂了,要是和李序然配合好了,那几个馒头就是他的了,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有什么就问吧,我们陈县是济州府最穷的一个县,不过,这里的民风却很好,你说的歹人倒是不多,这都是我们知县的老爷的功劳啊”,那个人说道。

    “既然你们知县老爷好,为什么不给你们发粮食,朝廷每年都有赈灾的粮食啊?”,李序然问道。

    “朝廷?赈灾?呵呵,那都不知道去哪了,朝廷的赈灾粮从京城到了省里,什么布政司,知府衙门,经过这么陶腾,到了我们陈县,就所剩无几了,尽管这样,我们知县老爷还是把粮食拿出来,煮粥喝,虽然是少了点,但毕竟饿不死。所以,我县穷是穷,但灾民外出的很少,可是,要是这么下去,这也毕竟不是办法,知县老爷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变出粮食吧?”。那个人说着,不停的打量着李序然,似乎怕他所说的那几个馒头不能兑现似的。

    看样子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李序然急忙将馒头悄悄的给了他,然后向城里走去,果然,进城的时候,那些官兵确实没有为难他们,那些守城的小吏自然不会认识这些官员,就是济州的知府他们也认不出来,关键是他们不会想到这几十个布衣里边,竟然有朝廷的一品到四品的官员。

    不过,李序然却意外的发现,这些官兵似乎也吃不饱,几乎连站岗走没有什么台大力气,看样子,这里的灾情确实是相当的严重。

    进了城之后,李序然才真正的体会到了那个要了自己馒头的人所受的民风很好,歹人很少的意思了。

    这里确实要比他秘密去过的那些地方好一些,当然,好多县他还没有去过,而这个县由于在济州府,而他们约定好的济州府就是和百官见面的地方,所以李序然密访的时候就没来济州府,因此他不能断定这就是最好的县治了。

    街上有灾民,但也有官兵巡逻,互相没有影响,互不干涉,但很明显,这些官兵对维护当地的安定,维护当地秩序,增强老百姓的安全感具有很重要的作用。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陈县的县衙,因为,李序然很明显的看到了那块牌匾上的大字。

    县衙门口站着四个人,这和其他的地方的府衙有所不同,一般来说,他都会在门口派很多人站着,因为一般的衙门口总有人来闹事,有喊冤的,也有拦住官老爷轿子或者马匹的,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口吃的。

    这时,李序然示意杜唐前去问话。

    “站住,干什么的?”,杜唐还没有和他们说话,门口的守卫便先开口了。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济州府的,这里有些朝廷的公文给你们知县老爷,让他出来一下”,杜唐慢慢的说道,他的语气真的就像是个济州知府大人的随从,丝毫看不出来站在他身后面就是顶着大学士头衔的钦差大臣。

    “哦,我们老爷不在县衙,他去后山了”,那个差役说道。

    “后山?那个后山?”杜唐说道。

    “出城门,南边,一问就知道了”,那个差役说话很干脆,似乎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老县令

    听了差役的话,李序然决定去趟南山,因为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意外:知县老爷不好好的在县衙,跑南山做什么?

    按照这位差役的说法,他们出了城门,朝南看去,确实在不远处便有座山,杜唐向路边的人打听了一下,果然,前面这儿就是南山。

    和其他灾区没有什么区别,这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活力,一直往上走,是个陡坡,众官员都以为一定是那个差官说错了,这山上那有什么人能呆的地方呢?更何况是知县老爷呢?

    爬上了坡,大家却傻眼了,向下看去,是一块平地,上面有不少栅栏和草棚,一些人在这里忙着,他们穿的是衙门里当差的衣服,看样子,知县老爷确实在这里。

    看到这副情景,他很意外,同时,这也更加加深了李序然对这位知县的好奇心。

    于是,李序然便带人向山下走去,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也挺显眼的。

    ‘老爷,不好了,山上来了一群人,有几十个之多,怎么办?‘一个差役向一个老头说道。

    ‘哎呀,不是给他们都说了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好吧,他们要是不相信,那就来看吧‘,看样子,说话的正是陈知县。

    根据李序然的命令,他们先不亮明身份,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再说。

    这时,李序然他们已经到了陈县令的身边,他有意让济州知府还有河南的几个主要官员站在后面,而这个县令自然是不认识他的。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没看正忙着呢吗?‘,陈县令身上脏兮兮的,他的须发有些花白,但人很有精神,说话的声音也很高。看上去是个很能干的老头。

    ‘我们都是陈县人,在京城做点买卖,陈知县忙什么呢?我们可以看看吗?或许可以能帮上什么忙呢‘。李序然说道。

    ‘帮什么忙?既然你们在京城做买卖,又是陈县人,那你们给故乡的百姓捐点银子或者粮食呗?‘,陈知县直接说道。

    ‘可以,都是为了故乡的父老乡亲嘛,我们可以捐粮捐银子,但总得要了解具体情况吧?听说知县老爷正在这里解决什么赈灾的事,我们就来看看。可以吗?‘,李序然假定他就是来办赈灾的事。

    ‘可以啊,来你来看吧‘,这个陈知县还真是赈灾心切,就凭李序然几句话,也没有核实他的身份就开始给他看了。

    ‘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里养了些牛牛马羊,这些牲口吃干草也能活,这样一来。那个村饥荒闹的太厉害了,就给他们一只羊或者一头牛,把肉切成小块,连骨头、内脏啥的一块放到大锅里用开水煮。然后把汤给他们,多煮几次,最后就将肉完全煮烂,烂的和粥一样。让他们喝肉汤。如此一来,一只羊或者一头牛可以避免几十个人死于饥荒,这也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陈县令说着指着前面的栅栏和草棚。那里就是养牲口的,按照这样的架势,能养不少呢。

    李序然看到栅栏和草棚里几乎什么牲口都没有,难道已经都被杀完了?

    陈县令似乎看出了李序然的疑惑,于是,他说到:‘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小崽子,现在都被杀完了,连小崽子都没有了,要是能弄到一些小马驹或者小牛,养一段时间就可以长大,多弄几批,把大小牲口时间错开,那样的话,每个月就都有应急的肉类了,可是,我上那去弄这么多牲口去?‘。

    闹灾连饭也吃不上,还能吃上肉?这似乎听着不太可能,但确实有些道理,如果不是为了吃饱,而只是要饿不死,那一头牛或者一只羊,确实可以救活很多人,就是喝些肉汤也不至于饿死。但稻米谷类一旦煮熟,把汤喝了,再去煮熟米,那就和开水没什么区别了。而且稻米吃完就没了,但牲口可以慢慢的养,只要能错开时间让它们去生长就行。

    ‘那据陈县令估计,需要多少牛羊或者马匹才能起到作用?‘李序然问道。

    ‘要是牛马羊各有一千头,以二百为一个群,然后他们出生的时间能错开半年或者几个月的就最好了‘陈县令认真的说道。

    李序然说到:‘我给你牛马羊各两千,怎么样?但是你要回到我几个问题?‘。

    陈知县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看来还是京城来的人有魄力,要知道这可以救活多少人的性命啊?行,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能让陈县的百姓度过今年这个难关,只要是我知道我都告诉你,那怕是我不知道的,我就是问也给你问”。

    通过种种迹象表明,李序然能走判断的出,这个陈县令确实是个为民办事的官,只是可能由于条件或者年龄的缘故,一些方法还有待商榷,所以,李序然觉得是时候表明身份了。

    “朝廷每年都有一些赈灾的粮款,作为县令,你应该在想到解决当下问题的时候,更要想到为全县百姓谋求长远的部署,比如开垦水渠,改善土壤,或者发动全县百姓饲养牲口,只有全部的百姓动手参与到其中,才能真正的解决大的问题,我要问你的是,关于全局和长远的部署,你能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吗?”,李序然向他问道。

    陈县令这才能感觉那里不对劲了,急忙说道:“请问,你是?你不像是做买卖的”。

    这时,李序然看着一脸惶恐的陈县令,他一脸的苍老和真诚的眼神,令李序然心酸,他慢慢的用手将似乎要站不稳的老县令扶住,然后说道:“我是李序然”。

    李序然?陈县令一下子怔住了,这个名字好像那里听过,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李序然补充道:“殿阁大学士、河北河南两地赈灾钦差大臣,李序然”。

    陈县令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外星人一般,但很快他明亮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李大人,李中堂,真的是你吗?下官,下官,给你行礼了,下官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中堂大人,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慌乱中,这个老县令竟然晕过去了。

    李序然急忙命人将他抬到旁边的一个破旧的亭子底下,过了一会,陈县令清醒了过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中堂大人,请问你就是当年在南江省太仓县做过县令的那个钦差大臣吗?”。

    李序然感觉这句话怪怪的,好像有点:不想当厨师的士兵不是个好裁缝一样,不过,仔细听一下陈知县十万这句话还是对的,因为,中堂大人、当年的太仓县令,还有现在的钦差大臣都可以是李序然一个人。

    李序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在太仓县的经历,但这毕竟是事实,当年太仓县被称为天下第一县,那么他这个县令也成了全国县官的楷模,他在太仓的县的经历通报到了各个县,好多县官都知道,所以,这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是啊,我就是那个太仓县令,你先休息一下,一会我们回县衙”,李序然回答到。

    陈知县听了之后什么话也没说,片刻之后,他说道:“没事,我就是没有休息好,走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于是,李序然便下令众官员到陈县县衙的大堂议事,这就算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正式和这些官员碰面吧。

    来到县衙后,李序然看到院子里支着一口大锅,旁边放着一摞碗,陈知县告诉李序然这就是他们县衙的“大饭碗”,办差的时候,没有时间回家吃饭的人,他们就煮一大锅粥,然后每人喝一碗。

    李序然看着这个锅和旁边的碗,他想起了在城门口站岗的守卫那令人心疼的面色,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明显的有些湿润。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北征的时候看到伤亡的将士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李序然对陈县令说道:“陈知县, 今天多加几十个人的粥,大家中午就都在这里吃吧”。

    “这怎么可以呢,钦差大臣,就是再苦再难,也不能让中堂大人把身体给累垮了,中堂是朝廷的栋梁,肩负着朝廷的重担,这可万万使不得”,说话的是济州知府,这陈县也属于他们府,所以他这是在尽地主之谊。

    济州知府说着,其他的一些官员也在附和着,明显的是拍马溜须之类。

    陈县令没有说话,他今天没有认出李序然已经是冒犯了钦差,而现在在他的府衙, 拿粥来招待李序然,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要知道,李序然可是当朝大学士啊。

    这时,李序然严肃的说道:“好了,都不要说了,本钦差主意已定,就在这儿吃,就这个锅、这些碗,吃完后都到里面议事”,说着,李序然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步说道:“陈知县,叫你的人给各位大人看坐,各位在这口锅前好好的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赈灾。

    走的时候皇上说了,赈灾不是把朝廷给的银子和粮食发到大家手里就行了,那样的话,要钦差干什么?直接叫人把粮食和银子运来就行了,所以,除了度过眼前的难关,大家再好好想想我们该如何解决长远问题,总不能年年靠天吃饭、靠赈灾粮吃饭吧?”。

    李序然看着这些人都坐好之后,他再次说道:“还有,陈知县,你到里面说话,本钦差有话要问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钦差的见面礼(上)

    “下官陈县参见钦差大臣”,到了房间里,陈知县立刻向李序然参拜道,今天,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向李序然行礼了。

    “陈县令快快起来,来,坐,我都已经打听过了,你是当地百姓爱戴的德高望重的父母官,方才你也说了,我也当过知县,现在就怎么两个人,就不用拘束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吧”,说着,李序然给他倒了一杯水,这里没有茶,就是白开水。

    “陈知县,来的时候我去了趟吏部,对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的一些经历做了些了解,当时你的名字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记得当年科考的时候,你是名列前茅的,之后在翰林院任职,颇受朝廷的赏识。后来就到了地方,也就是做了现在的陈县县令,一干就是十几年,朝廷几次想调你回京,但你却坚决不同意,说是要干不出点样子就老死在这个县官的任上,这在官员中是十分罕见的,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李序然向他问道。

    “钦差大人抬举下官了,下官出身布衣,读的些书,但是个不会为官的官,以为在翰林院可以度过一生,可偏偏阴差阳错的做了这个知县。由于天资愚钝,不懂变通之术,所以,屡屡和上峰发生矛盾而又无法解决,所以,官越做越难做,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县令,陈县一直穷,现在竟然成了济州最穷的县,哎,每当想起这些,下官死的心都有了”,陈知县感慨的说道。

    他的声音已经有点梗咽,李序然示意他调整一下情绪,继续往下说。

    “其实,下官来这里后。有好几次想辞官回家,但总感觉不甘心,一直看到钦差大人的当年在太仓县的经历后,才最后下了决心,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做个像太仓县令一样的县令。

    可是,说来惭愧,这么多年多去了,中堂大人从县令到按察使再到巡抚总督,以及后来的征北元帅。现在更是当朝大学士、军机要臣。原本还想着有机会和太仓的县令一起推心置腹的说说话,但没想到见面的时候,竟然是天壤之别”陈知县说的很诚恳,读书人特有的那种清高和使命在他的身上明显的反应出来了。

    李序然能感觉到他的身上这种沉重的沧桑感,这更多的像是两个文人墨客了,但李序然毕竟是钦差大臣,他的任务是很明显的。

    于是,李序然对他说道:“陈知县,过去的事情暂且就不说了。如果你真的想干一番事业,那现在也不迟啊,这次赈灾就是个好机会。我也会全力的帮助你,但你必须要回答我。当地的官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是哪些障碍阻止了你的发展和思路,从而导致了出现了这么穷,这么落后的情景。还有,你认为当下最主要的是什么?

    李序然站起来补充道:“你可以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不着急,本钦差打算这你这呆几天”。

    陈知县说道:“钦差能在我陈县住几天,是下官和陈县百姓们的荣幸。但是中堂大人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答”。

    接着他说道:“现在最大障碍就是当地官员的贪腐严重,敷衍了事,这一方面的结果就是没人办正经事,而另一方面官员们把心思全部放在了阿谀奉承和跑官的路子上,就说陈县吧,其实,这几年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发展起来,但都由于没有上面的支持,白白错过了机会。

    这到也罢,他们非但不支持,而且还帮倒忙,名义上是下来办差体察民情的,可都是来帮着花银子的,吃喝用度很是奢侈,陈县身处两省的交界,来往官员颇多,这就给本身穷困的陈县倒退一把,哎,没有了银子,就是无米之炊,怎么去改善民生,怎么去开建水渠?

    只要能给我自由的空间,不要胡乱指挥,下官一定能出个样,上面的关系很重要,说句不敬的话,中堂大人当年做县令的时候,是从按察司下去的,而且是皇上钦点的,所以,南江的布政司、按察司两个最大的衙门都积极的支持你,自然就不一样了”。

    陈知县这话说的对,当年自己做县令的时候,布政使是董连平,按察使是司徒晋,这些人和他关系很好,加上还有一驰和尘远的协助,自然没有人敢为难他,当地的知府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

    但李序然不能说这个话题,他毕竟是钦差,现在是来解决问题了,不是来推卸责任来了。

    陈知县感觉自己确实也有点过了,于是,他马上换到另外一个话题:至于眼下最主要的,下官认为应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就是查办一批贪官,整顿吏治,只要官员们齐心协力,那就什么事都好办。第二就是图谋两地长远的发展。

    当然,眼下的这个难关也要度过,不然会因此更大的民怨。

    “陈知县所言极是,本钦差心里自有安排,用你的话说,就是不把这次赈灾的事情办好,绝不罢休”,李序然说道。、

    “好,不过,但愿不要像下官这样,决不罢休了十几年也没个结果”,陈县令自嘲道。

    哈哈哈……

    吃饭的时间到了,李序然便和他们到院子里排队打饭,哦,不,确切的说是打粥,只有稀粥,不过,今天钦差大人来了,还有当地的这么多的官员,所以,今天这粥比往常稠多了,真正的做到了插筷子不倒。

    虽是粥,但陈知县还是准备了些咸菜,不然的话,这些官员估计都咽不下去。

    为了减少些拘束,李序然背坐在院子边上的一张桌子上,凑合的吃起来。

    而这些官员呢,看到李序然背坐过去了,急忙也开始吃起来,不过大多官员根本咽不下去,有的人看到还没有洗干净的碗筷,就皱了皱眉,坐了一会后又把饭给倒了回去,有的人勉强吃几口。

    当然,也有些人能像李序然和陈县令一样,不一会,一碗饭、一小蝶咸菜就吃完了。尤其是刘侍郎,他还觉得这饭别有一番味道,吃的津津有味,他是京官,倒也没什么。不过,身在经历了几年重灾的两地,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到,那就说不过去了。

    大家看到李序然站起来,于是,官员们便全部都站起来,当李序然问这饭吃的如何时,大家都连连点头,都说吃好了。

    只是,这些官员不知道,他们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秘密的注视着,尽管李序然是背对着他的,但在暗处还有他的眼睛,那就是安刚和杜唐。

    吃完饭后,按照李序然的命令,现在到了议事的时候了。

    众人坐定后,李序然坐到了上面,开始说话:

    “诸位,之前都已经见过面了,所以本钦差就不在这里一一介绍了,其实,你们之间应该更熟悉。

    今天呢,大家在这里议事,相信每个人都知道是因为什么,那就是赈灾,就是不要让两省的百姓们饿死,说小了,只有度过这个难关,各位的乌纱帽才能保住,说大了,大家的命都可能不保,因为,人饿急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可能大家都体会不到什么是饿的滋味,不要紧,相信今天下午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因为,刚才你们吃的是粥,这东西是不耐饱的,可是,就是这稀粥,百姓们有时几天都喝不到”。

    底下的人都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头微微低着,知道朝廷要派钦差大臣后,这些官员就开始多方打听李序然的经历,知道他是个文官做到总督,武官做到征北元帅的大学士,这在许多为官者的心里,简直是只能仰望而似乎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而李序然却做到了,也正因为此,这些人对李序然是云里雾里,根本看不明白,从刚见面时的又敬又怕,到去了后山时的又惊又奇,以及方才让他们在院子里喝粥的又怕又恨,这一切都在心里徘徊,而丝毫不敢流露出来,而此刻他们的对李序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并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李序然自然知道这一切,真正要办事,能办事的人一定能够理解他,而不是认为他刻薄,要是有侥幸心里的人,则对他要做多手准备了。

    但不管怎么样,李序然必须要下达他的命令了,所以,他继续说道:“既然连粥都喝不上了,那怎么办?那就要靠在座的各位了,所以本钦差下令:

    从即日起,各级官员都要弄清楚自己辖下的灾情,包括灾民的数量,最严重的区域,老人、壮士、妇女还有孩子的比例,灾民的分布的情况,流动情况。

    各省的情况,本钦差问巡抚,钱粮民政等,问布政使;刑狱问按察使;到了府上,本钦差问知府,到了县上,本钦差问知县。巡抚必须知道各府的情况,知府必须要知道各县的情况,知县那就更不要说了。

    其次,朝廷只给了五十万两赈灾银两,这远远不够,所以,本钦差命令在坐的各位每人拿出一份心意,算作是特殊的赈灾粮,另外,希望各位回去能在自己的辖区发动富商士绅,让他们也捐出来一些,这是命令,必须要完成。

    最后,我要告诉大家,你们回去后每个人都给本钦差写一份各自辖区的发展论述,我们不能老等着要银要粮,只有治理好了地方,才能让百姓们粮仓里有存粮,一旦有了存粮,就不怕遭灾了,即使遭了灾,也不会饿死人了。你们不要以为现在只是灾民的事,发粮食的事,而是求发展谋长远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钦差的见面礼(下)

    这些官员都不敢说话,这时,李序然突然提高了声音:“怎么?没听明白吗?听明白了,应一声啊”。

    “下官谨遵钦差大人严令,定当完成好赈灾重任”,那些官员齐声说道。

    “本钦差的话归纳起来就是两个意思,第一,就是度过眼前的难关,除了朝廷的赈灾粮,剩下的就靠你们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们各自想办法吧。

    第二就是往远了看,往远了想,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修建水渠还是改善土壤?养鱼还是养马?种树还是养蚕?你们用心去想。这和解决当下的难关不冲突,恰恰相反,现在正是能深刻体会不好好办差,不好好当值是什么结果的好机会。

    随后,本钦差的随员会向各位发放细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本钦差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没有说清楚是本钦差的过错,说清楚了,各位不执行,或者执行不力,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李序然再次强调到。

    之后,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这时,李序然走下来,在他们每人身上看了看,从巡抚到布政使,从按察使到知府,李序然像盯着犯人一样,看了他们一遍。

    那些官员被看得心惊肉跳,不过有的人则很坦然,大概是有人做贼心虚吧。

    这时李序然又回到了他的椅子上,刚坐下又慢慢的站来。

    突然,他用严厉的语调说道:“河北尹州知府张继先,出列”。

    这一句,把其他官员吓了一跳,瞬间,张继先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说道:“启禀钦差大人,下官,下官在。有……,有什么吩咐?”

    李序然严厉的说道:“来人,摘去他的顶戴花翎,压入大牢”。

    “是”,说着进来两个人,一把将尹州知府张继先摁住,摘去了他的顶戴,他连句话也没说,就被押了下去。

    这时,李序然却压低了声音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慌。这个张继先在来京城的时候,去了一家妓院,看上一个姑娘,非要带回尹州,那姑娘不从,他便将人给杀了,当时,他找了个替罪羊,给了那人一百两银子。

    本钦差分管刑部后。去查卷宗,发现很多疑点,后来通过严审,那个人全都招了。曾有人到京城刑部来告过他的状。说他贪污赈灾银子,而且还纵容儿子在当地为非作歹,这些本钦差已经派人去核实了,但杀人一事已经可以确定。

    在京城的时候。本钦差就可以下令拿人了,但想着马上就到了河北,看他能不能自己招了。没想到,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河北按察使,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至于尹州知府一职空下来,暂且就由本钦差在随员里选一个四品官代任,等朝廷正式任命下来再说吧。

    “是”,河北按察使说道。

    这时,李序然看着不少官员都不停的擦汗,他继续说道:“要是在军营,刚才那个人,直接就拖出去斩了,不过这次,本钦差也有临机专断之权,但本钦差不想随便用这个权力,你们都懂得”。

    “好了,大家各自回去办好自己的差,朝廷的赈灾粮马上就到了,到时,分下来后,你们全部发到百姓手里,剩下的,就抓紧时间筹粮吧。本钦差会到每个府县查看,但不确定具体是那一个,也不会向你们通知,不过,希望尹州府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各位官员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直到刘侍郎说道:“各位大人,请吧”,他们才反应过来,钦差大人的话已经讲完了,他们要开始办差了。

    就这样,短短一会的功夫,李序然便将命令传达完毕,而且当着他们面结束了一个四品知府,而李序然的表情则好像杀只牛、杀只羊那样的轻描淡写,面对这样一个钦差大人,河北河南两地官员的好日子结束了,他们必须要开始新的思路了。

    这些人走后,李序然急忙叫来杜唐,让他给一驰和尘远写信,告诉他们在北沙挑选一些老马还有征战受伤而丧失战斗力的马匹,让他们就地将这些马匹宰杀,把肉熏干,然后运到河北河南两地。

    李序然做过征北元帅,他知道在北沙这种马匹很多,有朝廷大军的,也有赫利他们的,筹集一两万匹随随便便就可以办到。如此一来,几十万人的命都可以保住。

    “大哥,主意好是好,但从北沙调马匹,而且数量这么多,要不,还是请示一下朝廷,这样稳妥些”,杜唐不安的说道。

    李序然却答道:“没事,这是为了救灾民,再说了那些马匹,老的老,受伤的受伤,上不了战场,就是我们不要,也会被杀掉的,那不是浪费了吗?朝廷最需要的稳定,不会说什么的”。

    杜唐还是有点顾虑,不过既然李序然这样说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时,李序然便让杜唐把安刚也叫进来,让他们说说刚才从济州府和这些官员见面到后来的去了南山,以及最后吃饭的情景。

    于是,他们两个便向李序然详细的说了他们看到的一切。

    李序然认真的听着,同时,他吩咐杜唐马上给刑部尚书去信,让他责令河北按察使严审尹州知府,除了杀人之外,一定要核实清楚他儿子的事情以及到底有没有贪污赈灾粮,如果证据确凿,就严厉查办,在这个档口,以这种罪名办案,可以给当地的官场敲响一声警钟。

    他们走好,李序然拿出两省官员的名单,按照刚才的说的,一一做了对比,不过,现在还不到下手的时候。

    十三骑中的十个高手已经去了两省各地去秘密调查,今天,他刚给这些官员下了严令,那么这些官员回去后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他们的执行力度,以及和富商们的关系就会慢慢的浮出水面,而一旦十三骑的人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他还会对一部分官员开刀,那时才会真正的起到震慑作用。

    两省的地域广阔,人口众多,自然,官员的数量也不少,而十三骑人数有限,所以,李序然让重点去这几个地方:灾情最为严重、治安最不好的、官员口碑极差的,还有就是官员口碑极好的,结合今天杜唐他们给的信息,这样一来,十三骑的重点就是只去这两个省三分之一的地方。

    十三骑跟随李序然多年,他们训练有序,武功极高,同时他们行动迅速,反应灵敏,所以,他们办案无论是明察暗访,还是轻重主次,都没有问题,这一点李序然是不用担心的,而只需要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就行了。

    于是,李序然就这样在济州府陈县待着,他身边有吏部、户部还有兵部的侍郎,同时他在刑部也带了一些官员,只是,吏部和户部的那两人实际上是听从在京城的佟尔璞和富察鲁,而自己管着刑部,杨再兴管着兵部,所以,能指挥动的只有他们两个,不过,户部的刘侍郎已经铁了心跟着自己,所以,他也算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李序然这边在紧密的安排着,而那些地方官员自然也不会停了下来。

    两地的官员离开李序然后,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各自去了自己的省,而到了省城后,各省的巡抚便召集这些官员议事,他们议事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执行李序然的命令。

    首先是河北巡抚,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官员良莠不齐,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一致过,所以,对于此次李序然的命令这个问题上,自然也打不成统一。

    果然,当巡抚向他们说了如何解决眼下的赈灾问题,如何执行钦差的命令时,底下的人很快就分为两派。

    一派人坚决认为要全力执行李序然的命令,借着这次机会,朝廷给了粮食,又派了钦差大臣,所以,他们应该将这里的具体更多的情况向朝廷反应,以争取朝廷更大的支持,因为,不管是开建水渠,还是筑坝养鱼,或者是开拦牧马放羊, 都需要银子,而他们现在经历了多年的灾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而另一派则认为,赈灾当然是要赈了,但现在人连饭也吃不上,还谈什么长远,李序然这样做是不了解当地具体情况,一些命令不切合实际,所以,有些任务没有办法执行。

    其实,这两派的争议焦点就在于,是否相信李序然,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说,相信李序然就是相信李序然的政见,相信李序然的政见就是认可他的计划,那么自然就会听从他的安排了。

    看到底下有不少人明确的支持李序然,河北巡抚莫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能明确到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些官员对他唯唯诺诺只是表面的,他们似乎更愿听李序然的,那也就是说,巡抚本人平时的好多计划他们其实是不同意的。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九章 密谈与密信

    这么多人,河北巡抚莫本也不好说什么,那些人是他的心腹,那些人和他面和心不合,那些人甚至和他唱反调,他的心里当然有一本账,只是,现在不能说而已。

    于是,他便说道:“钦差大臣是奉朝廷之命,所以,诸位一定要听候钦差的差遣,全力办差,叫你们去发粮,你们就去发粮,叫你们去筹粮你们就去筹粮,哦,对了,还有想好怎么长远发展。你们手上都拿到了钦差写的指令,回去好好看看,想着怎么办差吧。巡抚衙门里给诸位准备了酒菜,诸位可以自便,都散了吧”。

    这样一来,众官员便退了出去,吃完后,大家便各自去启程,当然,莫本的一些心腹还是留了下来,他们知道,刚才的议事都是明面上的,接下来,他们的中丞大人还会给他们单独议事,这才是真正的 议事。

    是的,河北巡抚现在正在他的房里,早上吃的稀饭,他早就饿了,后厨专门为他准备了酒菜,巡抚单独进膳,刚刚用过鲍鱼海参,泡了壶上好的龙井,这位巡抚大人现在肚子饱了,但脑子却该转动了。

    他的心里很清楚,虽然是地方大员,但他和李序然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所以,好多事情还是要靠他在朝中的另一位大学士佟尔璞,这才是可以和李序然抗衡的人物。

    莫本知道,佟尔璞和李序然不和,这到不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李序然一直在地方为官,来朝廷不久,所以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只是,佟尔璞向来一支独大,霸道惯了,容不得别人。所以一定会打压李序然,尽管他们都知道,李序然是皇上专门用来牵制他们的。

    官场中事,错综复杂,其中莫过于站队,而一旦站了队,就很难再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莫本是佟尔璞的心腹,是人家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必须毫不犹豫的站在佟尔璞的这一边,尽管,他知道李序然绝非等闲之辈,说能力和威望,甚至都在佟尔璞之上,但他也只能和李序然对着干了。尽管他知道,今天李序然对尹州知府那一刀,就是给这些官员看的。最主要的就是给他们巡抚、布政使还有按察使等大员看的。

    莫本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佟尔璞给他的密信,也就是李序然来这里之前,他和佟尔璞每次遇到紧急情况都会有书信来往。

    夜色依旧降临。但夜却不宁静,窗外呼呼的刮着风,深秋了,庄稼没长成。秋风却刮个不停,有时还有些许雨点,用不了多久。就该是雪花了。

    佟尔璞的信里说的很明确: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是能拖住李序然,让他们在这三个月里把差事办砸就可以了。

    对于这样的命令,莫本再也清楚不过了,这是李序然当大学士以来的第一次办差,所以,这些人一定要李序然办不成,然后借题发挥,让他还没站稳就离开军机重臣的位置,脱去大学士的帽子。

    “老爷,他们可以进来了吗?”管家问道,看样子,那些心腹要来了,于是,莫本说道:“都进来吧”。、

    大家坐定后,昌北府知府开口了:“中丞大人,这个李序然是什么意思?第一天来就让我们吃稀饭,穿布衣,什么也不说,就把尹州知府张继先给杀了?怎么,我们河北这么多官员都是贪官了?都不能办差了?中丞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个昌北府知府是莫本的铁杆心腹,他为非作歹惯了,所以他觉得他今天很丢面子,在李序然的面前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他说的话确实是这些人共同的感受。

    他说的这个为他们做主就是向京城的那位大学士求救,让他和李序然来抗衡。

    莫本没说话,阴着脸,那些人也不敢说话了,他们中有知府,也有知县,盐道,还有布政司和按察司的属官,他们的布政使和按察使和莫本弄不到一块,但这两个衙门里的属官中,却有人和巡抚衙门里的人狼狈为奸。

    这时,莫本站起来,慢慢的说道:“吵啊,闹啊,整天就知道吃肉喝酒睡女人,一个个的,遇到点事就先乱成一团,能成什么事?实话给你们说了,中堂大人已经来信了,让我们想尽办法拖住他,让他不要把这趟差办成了,所以,大家现在想想看,我们该怎么应对?”。

    “中丞大人,各位大人,依在下看,现在最主要就是低调,大家不要声张,同时告诉那些富商们,收敛一下,把东西藏好,我们现在要装穷,装可怜,朝廷给的赈灾粮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到了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在背后加把火,怂恿些灾民去京城闹事,那样他李序然当初夸下的海口就完成不了。到时,我们在弄点其他的事端,说李序然指挥不当,给他找些罪名,让他既完成不了任务,还要落些罪名,所谓吃不完兜着走”。

    哈哈哈,众人笑道。

    说话的是一个道台,此人姓黄名炳元,能说会道,但诡计多端,在这帮人里,充当着巡抚的军师角色出谋划策,他出的计大都阴险狡诈,狠毒的很,从他刚才说李序然的事就可以看出一斑。

    不过这个人的话很有说服力,他的话一出,其他的人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都看着巡抚大人,再也不吵不闹了。

    这时,巡抚莫本说道:“大体就按黄大人的意思去办,至于具体的情况,本大人和黄大人再商量商量,到时会给你们通知的。黄大人刚才说了,你们就把手爪子上带的金子给我摘了,家里的七姑八姨大老婆小老婆也不要穿的花枝招展的,还有钦差大人都开始吃上稀粥了,你们的餐桌上应该摆什么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些官员们自然能够领会巡抚大人的意思,于是,他们连连点头,便点头哈腰的离开了巡抚衙门。

    河北的官场是这样。而河南的又会是怎么样呢?

    河南巡抚张晋成回到巡抚衙门后也召集了诸官员在他的大堂议事。说的自然也就是如何应对李序然的命令。

    而下面的官员自然也是分为两派,一方认为应该坚决执行,而另一方面则是认为不能完全按照李序然的意思去办。

    不过,河南的情况和河北不完全一样,因为河北的巡抚还是个能办实事的官员,他没有像佟尔璞那样的背景,但同样也没有莫本那么大的胆子和拐拐心思,他倒是很钦佩李序然。

    这么多年了,张晋成还是想办点事的,只是他名义上是巡抚。但底下的官员却并不能很好的听他的指令,尤其是那个布政使,他是富察鲁的心腹。同时,又和河北巡抚走的很近,富察鲁的权力很大,又和佟尔璞似乎一起的,布政司管着一省钱粮田产等民政,所以,他这个巡抚也没办法。只能忍了。

    其实,在河南,官场中早就流传着一种说法:河南有两个巡抚,一个是张晋成。而另一个则是河南的布政使,有些事情甚至找布政使比找真正的巡抚还管用。

    布政使手下有一帮人,所以,以他为首的这一帮自然是认为李序然对这里情况不了解。没有必要完全按照他的命令去做。当然,他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明,因为。毕竟在明面上,张晋成才是真正朝廷任命的巡抚大人。

    不用说,张晋成自然是全力支持李序然的决定,他便吩咐诸官员去着手准备,同样,由于天色已晚,巡抚衙门为他们准备了饭菜,不过,档次和排场明显没有莫本府的高。

    之后,以布政使为首的那些官员便走了,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要在布政司重新议事。而除了那些太平官,两边都不得罪的,剩下的巡抚张晋成的心腹同样留在了巡抚衙门,其中包括河南的按察使。

    张晋成的意思很清楚,他说道: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本应全力为国为民做点事情,但是上有佟尔璞、富察鲁这些大学士的暗中作祟,下有布政使狐假虎威,以致于这么多年了,河南的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

    现在正好来了李序然大人,这位和佟尔璞、富察鲁同样是大学士的钦差大臣,所以,诸位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办几件好事、大事。

    同时,张晋成说道:“钦差大人的大名我相信诸位都听过了,我就不在这里重复了,他这次是有诚意的,也是有决心的,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堂堂的大学士、钦差大臣,正一品的大员,穿着布衣,在街道和灾民说话如拉家常,去后山看牛羊镇定自如,喝稀饭就像是吃家常便饭。可是,他对待像尹州知府这样的混蛋的时候,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人给办了,这要何等的胸怀和智慧啊,诸位,大家一定不要辜负了钦差大人的一片苦心,听说,他是主动接过这个别人碰够不想碰的差事啊”。

    张晋成的话打动了不少官员,这些人对张晋成还是很敬重的,所以,这帮人将是李序然在河南的主要力量。

    但是,布政司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布政使也接到了富察鲁的密信,内容和佟尔璞的差不多,那就是全力拖住李序然,让他这次不能轻易回京。

    就这样,李序然来到济州后,河南河北两地发生了一些事,两地官场上发生了很多相似的事情,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不过,有一件事确实河南河北两地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就在李序然来的第一天,去了陈县后,让他们喝稀饭,给他们下令,当场查办了尹州知府后的当天,河北巡抚莫本当晚便派人去向佟尔璞送密信,而河南布政使也派人去给富察鲁送迷信,他们要将这些情况报告给他们的主子。

    由于,当晚刮着很大的风,天气极不好,空气流动不稳,所以,他们无法通过信鸽来送信,加上一般重要事情都是派人亲自去送。李序然来济州后的举动令他们大为吃惊,情况紧急,所以,他们都连夜派人去给京城送信。

    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河北巡抚,河南布政使衙门周围,早就有了李序然派去的心腹,因为,李序然早就通过杨再兴知道了这两个官员的背景,所以,早就派人盯上了他们。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派人送去的这封信,马上就会到了李序然的手里,到时不仅害了他们,也给佟尔璞和富察鲁留下了口实。(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发粮现场

    过了几天,兵部崔侍郎带的押送赈灾粮食的大队就要到了,根据李序然的命令,他们直接到济州府,因为这个府等于在河北和河南的中间,对两地都很来说,距离都差不多。于是,崔侍郎便从京城备好粮食后,直接走了通往济州府的路。

    而这时,各省已经将各府、县的情况基本统计的差不多了,但是由于人口流动性太强,所以统计的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地方的灾情最严重?那个地方的治安最为不好?还有那个地方的流动灾民多?这些还是可以摸清个大概的。这既和当地的地形或者民俗有关,也有可能和当地的地方官有关,而这些情况当地的官员是可以知道的,同时,李序然也可以通过一些资料或者打听而来知道的。

    这天中午,在济州府,天气冷了许多,不过风似乎小多了,还能看见太阳,两省主要的官员巡抚、布政使,还有按察使,都到了这里,崔侍郎的押送的粮草到了之后没多久,李序然也来了。

    不过,李序然这次带了不少随员,足有二百多人,看样子,他这次是很重视这件事的。

    “钦差大人,朝廷的赈灾粮到了,全部在这里了,请大人验收,”兵部的崔侍郎说道。

    这时,兵部侍郎、户部侍郎、吏部侍郎,还有刑部的官员都站成一排,身后是他们的下属,而李序然身后则是他的军士随员,其实,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都是跟随李序然多年的旧部,他们这次除了保护李序然的安危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这么多的粮食,李序然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清点的过来,但是。又不能不清点,他不能让这些官员认为自己是在敷衍了事,其中既包括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也包括从京城来的官员,因为,这关系到下一步的发粮落实情况。

    李序然向杜唐还有安刚点点头,他们两个立刻手一挥,立刻出来几十人,他们要开始验粮了。

    李序然同时命令三位侍郎和两地的巡抚布政使也站出来,一块看着他们验粮。

    而李序然则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似乎是在老师在监督着学生在完成一样任务似的。

    这些官员中,尤其是两省的地方官,表面上在毕恭毕敬的验着粮食,但是,心里却在暗暗吃惊:这位钦差大臣怎会如此的心细?照这样下去的话,他们怎么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敷衍李序然的任务,相信,李序然的认真不仅体现在验粮上。更多的是体现在如何发放这些粮食上。

    就这样杜唐拿着毛笔拿出纸,他身后跟着不少人,认真的坐着记录,而安刚则带着人拿着铁锥子刺进麻袋里。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粮食,是不是陈米?

    “崔大人,不是本钦差不相信你,而是此次赈灾事关重大。河北河南两地官场的情况异常复杂,所以其那晚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崔大人多多包涵”。李序然将崔侍郎叫过来,低声说道。

    因为,现在只是刚把粮食从这里运来,还没有分发到地方的手里,所以,给人的感觉是现在这样查收,就是对运粮官的不信任。

    “中堂大人多虑了,从北沙接你到京城,下官就铁定了心跟着中堂大人了,大人做事光明磊落,下官知道,连从京城来的粮食都要这样的检查,那这些粮食怎么落实下去,这些官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大人的这片苦心下官能理解,否则这个侍郎也别当了”,崔侍郎说话很实在,没有丝毫的做作,当然得到了李序然进一步的信任。

    崔侍郎在兵部,而兵部是由杨再兴协助分管,崔侍郎自然知道杨再兴和李序然的关系,不过,他对李序然的言听计从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一点,更多的是来自他对李序然的钦佩,尤其是在回京路上的独处,更加剧了一点,所以,他对李序然的服从是发自内心的。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去了好长时间,李序然能明显的看出一些官员已经很累了,但是他们丝毫不敢流露出来一丝的不满,当初将尹州知府突然被李序然命人带走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的笼罩在大家的心头,好像随时就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一样。

    这时,两省的提督也到了,他们带了很多兵,这是李序然命令他们来的,这么多的粮食要运到各地,难免对遇到土匪山贼之类的强盗,同时也要防止灾民闹事,就像李序然说的,人,只要饿急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钦差大人,末将来迟了,请钦差大人恕罪”,两位提督将军说道。

    李序然急忙说没关系,现在还没验完粮呢,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个时间正是李序然规定的,两位将军是客套而已。

    说实话,这两位提督将军还是很尊敬李序然的,毕竟都是武将,李序然在征北的事情,他们都听说过了,佩服的五体投地,原先李序然的手下秦章、安克毕还有周勇等和他们都认识。况且,杨再兴大学士协助分管着兵部,也给他们打过招呼了,所以,他们对李序然是鼎力支持的,这些武将虽在两地驻扎,但和两地巡抚等大员来往并不多,所以,他们也将是李序然的主要力量。

    过了好长时间,终于清点好了,杜唐擦了擦头上的汗,喝了一碗水,对李序然说道:“大哥,分毫不差”。

    这时,李序然命令两省的提督将军按照每个县五十名,每个府一百名军士的配备,按照发粮的名单押送粮食到各府和县,同时,他命令各地抽出二十名府兵配合军士门将粮食送到各自的地方。

    按照李序然一级一级的安排下去,各县直接在这里领了粮后,就不需要从各府再去领了,而各府只需要领府城内的粮食,那么各省的巡抚布政使也只需要领省城内百姓所需的粮食。

    这样一来,就不再是一级一级的往下发了,而是县令直接领县上的,知府只领府城内的,巡抚布政使只领省城内的,所以,层层扣押,曾曾盘剥是不可能了。

    另外,李序然再派出一百多人的亲信,确保每个县至少有一名李序然的亲信,他们将亲自监督这些粮食的发放,而在发粮的现场将由这五十名军士看守。

    也就是说这些粮食实际的控制权根本就不在各地官员的手里,而是在李序然的手里,粮食直接发到各县的手里,这样一来就切断了各府和各省的这个上级,而到了各县后,再由李序然的亲信监督,五十名军士看守,这样一来就实际上切断了县官对粮食的控制,两次切断导致的结果就是粮食能真正的到各地灾民的手里和口里。

    同时,李序然规定,只要是有大宅院,佣人仆人之类的大家大户,将不在领粮的名单里。显然,李序然是不想让富商也捞上一把,这都是救命的粮食,千万不能这些粮食再次起不到最主要的作用了。

    另外,李序然在各府派出十人组成的巡视队,他们由李序然的亲信,还有三部侍郎的随员组成,全部骑着快马,在各县的发粮现场巡视,他们的行踪和路线无需向任何人请示,当然除了李序然。

    一旦发现有贪污或者克扣粮食的官员,他们有权随时将该官员看押起来,等候李序然的命令。

    这时,李序然站在一个木台上,对着这些文武官员说道:“粮食本钦差交给你们了,本钦差在这里告诉你们,这不是粮食,这是一条条的人命,希望大家把每一粒粮食都发到灾民的手里。你们这里的每个官员,每一个将士,每一个差官,都给我听好了,事情要是办砸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头落地、身首异处。本钦差有没有权力,有没有这个能力,有没有这个魄力敢把你们违令的人给杀了,你们就不要怀疑了,也不要以身试法了,因为本钦差有这样宝物”。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序然,只见他拿出尚方宝剑,猛地抽出来,朝天举着,曾经当过元帅的他,集元帅的霸气和钦差大学士的威严于一体,再次用谋略镇住了这些人。要知道,他抽出宝剑的那一刻,多少人心里同样猛地震了一下,这一震,差点把心给跳了出来。

    这场发粮的誓师大会就这样结束了,李序然将具体的命令写好,盖上大印,交给自己心腹,命令他们到了各地后交给地方官,敢有抗命者,当场拿下。

    大军走后,李序然便带着三位侍郎还有一些朝廷命官,以及他剩下的亲信,也准备要走了,他也有他的差事,他的差事就是会会这些地方大员,要牵制住他们不要让他们给底下乱下指示,稳稳的呆在家里就行了。

    李序然带着吏部侍郎还有杜唐、安刚去了河北省,而河南省则由户部侍郎刘士成以及兵部崔侍郎带人去,他们的目的就是监督两省的巡抚、布政使等大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灾**

    李序然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考虑:河北巡抚莫本有佟尔本这个大后台,所以,他亲自出马才能镇得住河北的官场,莫本毕竟是下属,起码在台面上是李序然在坐镇。而河南巡抚是个没有深厚背景的人,他是河南的一把手,所以,由刘侍郎和崔侍郎他们去也就可以了。

    而李序然将吏部侍郎带在自己身边,而将户部刘侍郎和兵部崔侍郎单独派出去,其用意很明显:吏部侍郎是佟尔璞的心腹,所以跟在自己身边自然是被压了下去,而另外两位侍郎已经是自己的人,所以,他们能够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况且,河南的巡抚起码在目前来看没有什么不好的迹象,这样一来,由两位侍郎和河南巡抚坐镇,李序然的命令在河南的官场中,可以很好的执行了。

    几天后,各路人马也都到了两省各府、县,李序然的亲信将钦差的命令交到各知县的手里,至于各府的粮食已经在济州府领过了,粮食到了各地后,李序然调遣提督将军的五十名军士便将其看管起来,当地的官员只有按照规定发放粮食,而没有私自动用的权力。

    根据李序然的命令,各县要在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开设四个大粥厂,要为县城周围的百姓发放,而各县以村为单位,每村每家每户至少派一人来县城取粮食,如果家里没有能扛动粮食的劳力,全部统计出来合计,将由县衙派人专门去送,但必须要有至少一名提督府来的军士监督,同时,各村可以按照实际条件派些马车来运粮。

    而在各县流动巡视的十人小队,将随时到各村查看落实情况,一旦发现有遗漏的灾民没有领到粮食。将在查明情况后具体原因来追究责任。

    同时,为了预防在县城周围逗留的人过多,所以,李序然规定:在县城的灾民必须返回原籍,如果家人走散或者被饿死以至于无家可归者,可以呆县城,县城可以专门为他们的搭棚遮风挡雨。但是,在县城一直逗留的人将不会得到发放的粮食,同样,得到发放粮食的人必须要回原籍。朝廷会有进一步的安排。

    两省的按察使也收到了李序然的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全力管好两省各地的治安。官,贪污渎职者,查办,民,抢粮闹事者,查办。这正是按察使司的职责。这么多的灾民,突然见到了粮食,难免不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这一点是很有必要的。这也是李序然在每个县派出十人快马巡视小队在各处的目的之一。

    而李序然还有几位侍郎大人则在两个省的省城里,他们和两省的巡抚还有布政使,喝喝茶。下下棋,原本两省最大的官最忙的人,现在竟然成了最闲的人,李序然的安排重点放在了各县。所以这些地方大员就没什么事了。

    俗话说,无事生非,这些人虽然没事了。但他们可以指手画脚,可以发号施令,如果这些命令是出发点是好的,那还好说,可要是出发点不好,那就危害万民了,这就是李序然来这里看着他们的原因。

    各地的百姓看到告示和骑快马人的通告后,纷纷去领粮,不在本地的灾民也陆续往老家走,按照李序然的命令他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县城吃到大锅粥,但要领粮食,必须要回原籍和集体一起来,要拿出证明,如果没有证明的,要找到证人,以防有人冒领。

    其实,李序然已经掌握了各地的情况,只要能说出原籍的情况,并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领到粮食,即使没有的,巡视小队的人也会派人将粮食送到他们家里。

    所以,初次赈灾粮几乎都完全按照李序然的计划发放到了百姓的手里,而几乎也就是在这时,两省几百万的百姓,都记住了或者知道了一个好像叫做李序然的钦差大臣,而有的人知道的更多:听说他就是前段时间朝廷在北沙的征北元帅,还有人知道他就是原先的南江巡抚,两江总督。

    同样,在两地的官场中,李序然的名字也深深的留在这些官员的脑海里,确切的说是心里。佩服他的人更加佩服他,可以说是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不少官员甚至说遇到李序然这样的官员就是死了也值,哪怕是为他提刀牵马也行。

    当然,有喜欢就有讨厌,自然,害怕他的人也就更害怕了,这次这么多的粮食,这些官员连一粒也没有捞到,还要拼命的办差,河北的一个县令,河南的一个县令,因为配合的不到位,同时,他们把辖区内灾民情况给弄错了,导致一些人没领到粮食,而有些人则领了两次,就因为这个,李序然便将他们给查办了,吓的这些官员几乎连觉睡不踏实,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查的人。

    由于巡抚一直由李序然“陪着”,所以,这些县官也很难向他们请示,所以,他们甚至认为,要拖延李序然的计划是不会实现了,因为,李序然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就这样,一时陷入极度恐慌的两省,暂时得到一丝安抚。

    但是,这些粮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真正要让百姓们能吃饱或者能有效的解决灾情,必须要等到明年秋收的时候,当地百姓能收到粮食,那才可以说是真正的天下太平了,因为,朝廷拨粮,远远没有靠百姓们自己种的粮来的充实,来的有效,来的多,这就是治标和治本的区别。

    但等来年太过久了,过了发粮这一关,而眼下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轮到筹粮了,发粮好发,因为是把粮食发到百姓手里,而要粮却没那么简单,因为,那是要从富商手里把粮食要回来,确切的说,是从手里抢夺过来。

    时间过的很快,而事情传的更快。李序然在河北河南两地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朝廷,到了朝廷的朝堂之上。

    “启奏圣上,钦差大臣李序然在河北河南两地赈灾,目无朝廷章法。私自查办朝廷命官,听说,把一个四品知府还有两个县令都摘去了顶戴花翎。而且还调动了不少的将士,各县各府都闹得沸沸扬扬,官员和百姓们怨声载道,请皇上明察啊,他这个钦差应该撤掉,从新派人去”,说话的是富察鲁,他对两省的情况非常熟悉。但偏偏能做到颠倒黑白。

    但是,比颠倒黑白更可耻的还有火上浇油,接下来要说话的佟尔璞就是这样的人。

    佟尔璞接着富察鲁的话说道:“皇上,富中堂说的下官也听说了些,而下官还听说,这个李序然还从北沙调了两万多只马匹,并且他让当地的官员把马匹直接就杀了,说是什么阴干之后再运到灾区。在河北河南两地,李序然更是对将士们任意调遣。一次调动的兵力就有一万之多。”这时,底下的官员们窃窃私语,为官者都知道,这个时代。擅自调兵或者染指军队,是一件很敏感的事,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佟尔璞真可谓是阴险毒辣,他抓住了这一点。而且是在富察鲁之后说的,他巧妙的抓住了北沙的军马和河北河南两地提督府的将士,很快就引起了皇上的警觉。看到皇上敏感的样子,佟尔璞继续说道:皇上,臣随愚笨,但李序然依旧在离开北沙不是征北元帅,还私自调动马匹,到了灾区,首先想到的是依旧是兵马,区区赈灾,何须要调动兵马。他无非就是想向大家说明,他虽不是元帅了,但随时可以调动兵马,哪怕他是征北元帅,也敢调动河北河南的兵马。皇上啊,这件事,令人害怕啊,担忧啊。

    佟尔璞像个唱戏的人一样在那里表现着,不过,对于一个几乎没有主意和决断力的皇上来说,这还真的有些效果

    看着佟尔璞和富察鲁得意的样子,还有皇上犹豫的举动,而一些大臣们的赞同之声,杨再兴觉得必须要说话了。

    “启奏皇上,两位中堂大人的话,微臣实不敢苟同。李中堂查办官员的事,微臣也知道,但这些官都是贪官,而那个尹州知府更是杀**民,这都是证据的,皇上可以随时传人问话,李中堂通过吏部来办的,也符合程序。

    而至于北沙的马匹,那都是些老马和受伤的马匹,李中堂之所以要把马肉晾干运到灾区,是因为那些马匹无法走长途,这都是为了解决灾民的亟需啊。

    他在河南河北是调兵了,臣协助管着兵部知道这件事,两省的提督都向臣禀报过了,那些将士都是去看守粮食的,土匪、灾民遍地都是,如果不出动军士,那些粮食可能就是厮杀和抢夺的对象,那将是一场更大劫难,至于说查办官员,两位中堂大人,难道忘了那些地方官贪污渎职的事了吗?不用特殊手段能管得住他们吗?”。

    这时,皇上的脸色好了很多,他觉得杨再兴的话更有道理,尽管他在金銮殿,但他也知道,李序然直接把粮食发到百姓手里,又从各地弄到了马肉,那百姓就不会暂时饿肚子,不饿肚子就不会到处流窜,那也就不会闹事,他要的就是不要百姓闹事,一旦闹得厉害,他的江山就坐不稳。

    杨再兴之后,秦章和周勇也站了出来,这两位都是北征的将军,他们知道李序然, 自然也知道北沙的情况。于是他们向皇上解释到:“北沙征战多年,所以一些马匹老的不行了,还有一些马匹在征战中受伤,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了,就是李序然不动,这些马匹也会被杀掉,北沙现在人强马壮,自然没人对这些马感兴趣,那就只会被白白浪费掉了。

    而秦章和周勇没有再多说,因为他们怕说的太多,反而会引来大家认为他们现在还只认李序然这个元帅的误解,到时就更麻烦了。

    说道这里,皇上完全明白了,他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圣旨,大意如下:

    河北河南两地灾情严重,情况复杂,考虑到两地官员之压力,百姓之苦难,着钦差大臣李序然在两地的办差的时间延长至六个月,等到明年开春,可以播种后,百姓们看到地里种了庄稼,民心稳了,慌乱平了之后,李序然方可回京。

    再次重申,李序然为钦差大臣,代天子行事,对两省的官员和朝廷事务有节制的权力,对赈灾事务有最高的决定权力,任何人不得变相阻挠和敷衍,违者严惩。

    皇上这样做,是让李序然去安抚民心,是让他利用他多年地方官的经历去治理两地,为他真正的排忧解难。

    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在圣旨的最后,加了这样一句:“”当然,各级官员在不影响和干扰的前提之下,也可以对赈灾之事提出建议,但,必须要有证据,道听途说和捕风捉影者严惩,望众官员以朝廷的赈灾大计为重,从大局出发,办好各自的差事。

    经过多年的变化,现在皇上已经不是刚继承大位时的那个有勇有谋的明君了,现在的皇上变得多疑、狭隘,同时又优柔寡断,从所谓的大局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从李序然的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样的话,将更利于他实现他的秘密计划,也是他最终的一个计划。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来看,李序然必须要在灾区待更长的时间了,一直到明年开春,这就意味着,他要在这里过年了。

    而这段时间将是灾情和民情最为严重的一个阶段,李序然需要更多的智慧和能力去办差,去解决另外一种类型的问题,这就是天灾。

    而与此同时,佟尔璞和富察鲁等对李序然的干预和阻挠将会更加的明显和严重,可以说他们的明争暗斗将会进入一个更加关键的环节,此可以成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筹粮(上)

    当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知道李序然在灾区的时间被延长后,他们的心情也因人而异,就像是对他崇拜的人更加崇拜,对他害怕的人更加害怕一样,现在希望他能在两地多留一段时间的人希望他继续留下去,永远不要走,而希望他赶快离开这里的人,也那怕是诅咒也希望他马上就离开这里,一刻也不要多留。

    但希望归希望,事实归事实,李序然已经开始部署他新的计划了:发完粮再筹粮,筹完粮再发肉,发完肉再准备明年播种用的种子,而在这之前,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在灾区开建水渠,改善土壤,并且给来年种一些树苗。

    李序然仔细的考量过了,这两个省之所以遭旱灾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树太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绿化不够,生态被破坏,一些人把树叶树皮也吃了,结果灾情就越来越严重,形成恶性循环。

    但是,也不是说完全就没有希望了,因为在这两个省境内,有两条大河,流水量非常的大,也正因为此,截流或者筑坝非常难,耗人耗材太多,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现在连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个地方官还敢动这么大的工程?

    ‘钦差大人,有人闹事了,你快去看看吧‘,说话的是李序然的亲信,是李序然的近侍卫。

    ‘怎么了?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李序然从沉思中缓过神来。

    ‘有些士绅富商来闹事,现在聚集在巡抚衙门外,你快去看看吧‘,侍卫着急的说道。

    这时,李序然叫来十三骑中剩下的三位高手,另外带了几个亲信,有文职的也有武官的。

    快到门口的时候,李序然突然停了下来。他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河北巡抚莫本怎么没有露面?这分明就是把他这个钦差推出去直接面对这些人,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呢?

    于是,李序然对几个亲信说:‘你们换身衣服,到人群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打草惊蛇‘。

    这些人跟随李序然南征北战多年,对于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清楚不过的了,于是。他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的走了。

    李序然想的没错,这正是河北巡抚授意底下的人上演的这场剧,而主要就是省城周围一带的官商,他们也是这些地方势力的代表。

    身为巡抚的莫本当然很清楚发粮以后,马上就是筹粮了,他也很清楚以李序然的手段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所以他们干脆先发制人,在李序然要粮之前他们主动出击。

    这个出击就是一些富商聚集了一帮人到衙门口闹事:他们的理由是这次没有给他们发粮,他们也快要饿死了。他们每年向朝廷缴纳不少税。同时对于维护当地的治安也有贡献。现在遭灾他们也没有幸免,所以,朝廷这种厚此薄彼的做法让他们心寒,他们那么多张嘴也要张口吃饭。求朝廷给个说法。

    莫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他们先把苦诉出来,这一方面是给李序然一种压力,因为这些富商里面有不少人在京城都有一定的背景。意思是告诉李序然他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从另一方面也是在回答他们对李序然筹粮的态度,这个态度就是——没门。

    李序然的亲信到了这些人群中,很快就嗅到了其中的奥秘:

    “兄弟是哪里的?怎么称呼”。富商中有人向他们问道。

    “河北尹州府的嘛,家父姓林,人都叫林员外”,答道。

    “原来是林兄弟,你们那里也要向朝廷筹粮吗?”,那些富商问道。

    “可不是吗?活不下去了,咱们得要个说法”,李序然的亲信很上路。

    “你们应该多召集一些人,听说你们的知府也被那个铁血钦差给抓了?”,没想到李序然还落了个这么名声——铁血钦差。

    “是啊,所以大家才慌了嘛,今天先是让我来看看,下次大家都来,哦,对了,你们的东西都放好了吗?”,这个所谓的东西就是粮食。

    “呵呵呵,那还用说?不放好,等着人家来拿?反正有巡抚大人给我们撑腰,怕啥?”,富商们这样说着。

    过了一会,李序然的亲信便将刚才的情况转告于他,并告诉李序然,这些人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要是见不到钦差,讨不到一个说法,他们就不离开。

    李序然听完后,陷入了深思,看样子,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不能够出去的,因为,他还在等,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结果。

    外边的吵杂声依旧没有平息,李序然关上门窗,屋子里静了一些,他躺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着,现在他必须要忍耐、要等待,直到他的十三骑回来后。

    这就是李序然在等待的,十三骑出去有段时间了,依他们的身手和效率,应该办的差不多了,这一点李序然是很有自信的,而一旦他们到了之后,李序然就会得到更大的筹码来和这些人周旋了。

    想到这里,李序然派人将河北巡抚还有布政使传来,他也要和这些人唱出戏。

    据李序然的观察,与莫本不同的是,河北布政使是个极其有城府的人,他一直在观察,虽说他是巡抚的下属,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头上似乎刻上了巡抚亲信的字,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是听从李序然呢?

    当然不是。

    他的心里很清楚,他仔细研究过李序然的经历,知道他的非凡之处,但在河北为官多年,他更清楚莫本,以及莫本身后的势力。因此,他对这次李序然包括杨再兴和佟尔璞富察鲁的争斗一直处于中间状态。

    他的算盘很明显:要是佟尔璞他们败了,那么舍车保帅,莫本的巡抚之位就不保了,而他作为多年的布政使,要接任巡抚未尝不可。相反,要是李序然败了,那他还要在莫本的手下干,为了保住自己官位,自然是不敢得罪他们。

    所以,他是在赌一把,只是在李序然的身上下的赌注是他的官升一级,而在莫本的身上下的则是继续他的布政使之位。

    当然,毕竟现在还未分胜负,所以,表面上他还是对莫本言听计从,可一旦李序然占了上风,他就会直接跳出来,给李序然送上一份大礼,到时就会给莫本更致命的一击。

    如此看来,这个布政使不仅城府深,而且野心也不小,这是一个为了仕途敢于玩火的人,也是把双刃剑。要是驾驭得当,可以为之利用,要是驾驭不当,就会把自己给伤了。

    不一会,他们两个便到了李序然的房间,刚来之后便是一通抱怨:“啊呀,钦差大人,今天这事闹的,下官没有管好自己的子民,给钦差大人添麻烦了,请钦差大人恕罪,恕罪啊”,说话的自然是河北的巡抚莫本,而和他一起进来的河北布政使则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的站在那里。

    “你巡抚衙门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呢?”,李序然说道。

    “钦差大人啊,下官已经去了好多次了,可就是没办法让他们走啊,这些人这样做也没触犯什么王法,再说了,这些人都有一定的背景,就是在京城也是认识一些人的,下官也不敢得罪他们啊”,莫本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不过,很明显,他是从侧面告诉李序然这些人是不会轻易就走的,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惹的。

    这时,李序然轻描淡写的说道:“哦,那既然是这么回事,我们就不管了,让他们呆着吧,天气这么冷,他们恐怕呆不了多久的,来我叫人烫了壶好酒,你们两个来了,正好陪我喝两杯”。

    李序然的这个举动,倒让他们两个大吃一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莫本马上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对,对对对,钦差大人所言极是,好的,那就让他们就在外边等着,就是冻死一两个也无妨,我们只管在这里喝酒便是”,莫本的话里有话,但他心里还是不知道李序然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这样,李序然便继续和他们喝酒下棋,第二天亦如此,第三天如此,而在外边的富商,也是如此,看来他们这次确实是铁了心要闹点事了。

    莫本搞不清楚李序然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不过,他还是暗中告诉这些富商再坚持坚持,现在,河北各府县的富商来的是越来越多,都黑压压的一片了。

    可是,就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李序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徐明惠浩等十三骑回来了。

    “大哥,大哥,我们回来了”,他们喊着李序然的名字,哈哈大笑着,看样子,他们的收获一定不小了。

    这时,李序然便走出门外,让人把莫本叫来,对他说:既然打发不了这些富商,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通知他们,后天本钦差召集河北境内各官员和富商,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嘛,如果确实做不到,那就不用筹粮了,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莫本连连点头称赞,说他立刻去办,但他心里却更加的迷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筹粮(中)

    于是,李序然便向十三骑详细的了解了河北河南两省各地的情况。其中,官员贪腐的证据和名单,富商的态度以及百姓们对赈灾真正的期待等是李序然了解的重点。

    他的心里很清楚,差事还是要靠这些官员去办,要他们去具体执行。退一步讲就是这次赈灾的事过去了,以后得差事还要靠他们来执行,所以这次一定要借钦差之权来查办一些病入膏肓的官员,一方面可以给这次赈灾扫清障碍,警示其他官员,另一方面也给以后的官场留下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

    而至于富商的事则比较明显,因为,接下来李序然就要面对的是筹粮的问题。这个问题恰恰是从富商身上入手,所以,关于他们的一切,在当下,显得尤为重要。

    赈灾说白了还是为了解救老百姓,而灾情到底怎样?下一步到底怎么从长远的角度去治理这两个地方,这些最为关键的问题也只有百姓才知道,不去了解他们真正内心的想法是不会真正解决这些问题的。

    而结果却是让李序然大吃一惊:两省中,有五个知府,十一个知县有很大的问题。他所说的很大的问题就是以现在他们掌握的证据,就可以直接查办他们, 另外还有两名知府和六个县令也有问题,但还不至死。

    至于富商,也几乎人人和官员有往来,其中,河北邓州府的王家,尹州府的赵家,还有安木府的刘家,业围县的马家,还有河北城里的王家。

    而在河南,各府、县,还有省城里也有类似的李家,张家。陈家,还有福家等。

    这些都是当地最富有的富商,同时,他们和官员的关系也是最为复杂的富商,由于他们中的一些人在京城有根基,所以,一些地方官都怕他们,这就更加剧了李序然查处的难度。

    好在十三骑知道其中孰轻孰重,经过他们昼夜努力,这些主要贪官还有出名的富商还有百姓的情况他们都弄清楚了。摆在李序然面前的是一个个的账本,一串串的数据,还有一张张的通过证人和他们窃听所得的信息汇成的纸张。

    富商和官员之间的秘密来往和交易,富商们避税和秘密藏粮食的地方,以及官员们为了能确保自己家的七姑八姨一大家子能吃香喝辣,他们私自在府宅里修建的地窖也就是藏粮食的地方。

    当然,十三骑也不是把所有的人都查了,也不是把查过的人都查实了,他们抓住的只是一些重点。其中有好的典型,也有不好的典型。这一方面是因为十三骑的人力和精力有限,而另一方面李序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更何况在官场上呢,要是都查了,那就不是为官者所为了。

    这些是证据,不过。对于此刻的李序然来说,说它是把柄更为合适。因为,李序然不能直接通过这些证据就把他们都给查办。而是要将这些证据作为和这些官员进行周旋的筹码,慢慢的迫使他们全部都按照自己既定好的思路来办差。这才是官场,这才是权谋之术。

    准备好这一切后,夜已经很深了,李序然便让他们各自回去,自己也感觉困意上头,干脆连衣服不脱,就直接躺下,是啊,十三骑需要休息,他也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的时候,李序然起的晚,他心里有底,睡的倒也踏实,可莫本他们几个却急得团团转,明天各地的官员和富商就到了,现在门在依旧有些人堵着,可钦差大人却一点也不着急。昨晚,他派人远远的打听了一下,原来,李序然是在喝酒,今天还睡懒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钦差那来的这么多闲心。

    ‘钦差大人,日上竿头了,外边那些人还在闹,还请大人亲自去看看吧‘,站在门外,莫本战战兢兢的说道。

    ‘着急什么?不是明天才去济州府召见这些官员和富商吗?确实没粮那本钦差也不会勉强的,你先去看看吧‘,李序然不慌不忙的说道。

    莫本心里有点发毛了,他也是宦海生涯多年,李序然现在这样越反常,他就越觉得没底。以李序然的风格,他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这次也不例外,可是,他的到底要怎么部署接下来的赈灾之事呢?

    就这样,李序然在他临时的钦差府里度过了别人看似很轻松的一天,他的任务就是天黑之前赶到济州府。

    当天夜里,大部分官员和富商已经到了济州府,就是离这里最远的官员和富商也能再深夜之前抵达,也就是说,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他们都能确保明天早上李序然在传唤和训话的时候,每个人都到场。看来,李序然确实在短短的时间里树立了属于他的威信和权威,他说的话,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话,那些人也已经不敢轻易的当耳边风了。

    根据李序然的命令,河北河南两地的主要官员全部要到,而富商只是部分代表,不过来的这些代表的财富足以可以和剩下的所有的富商媲美,看样子,这个时代的人就已经学会垄断了。

    第二天早上,李序然起的依旧不是很早,他起来洗漱后,慢慢的吃了点早点,这时,杜唐过来告诉他:“大哥,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那些人都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什么呢”。

    这时,安刚和十三骑徐明和惠浩也来了,李序然看到他们后,便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大哥,我们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都好了,你就放心去吧,我们保证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来”,安刚和徐明他们回答到。

    他们所说的准备好了是指李序然已经派他的亲信控制了济州府衙周围,而在济州府里关键的地方,也由十三骑的人占据了。

    来的时候,李序然带了三百名亲信,加上朝廷给他的随员,李序然可以控制和调配的兵马有近千人。其中,那三百亲信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跟着李序然从北沙一路走过来,如果说对付这些府兵的话, 完全可以做到以一当十,十三骑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将是李序然完成这次任务最有利也是最可靠、最直接的一股力量。

    于是,李序然便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钦差大人到”,随着差官的一声高吼。院子里的那扇大门慢慢的被推开了。

    所有的人急忙站好队形,整理衣冠,只见李序然穿着官服,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三位侍郎。其中,户部侍郎刘士成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用黄色的布盖着,看样子,应该是钦差印信之类,当然,还有尚方宝剑。

    而在他们之后的杜唐带着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杜唐则拿着笔墨纸砚,和李序然贴身行走的是安刚和十三骑中的老十三,显然,他们是保护李序然的安全的。

    走上前去,李序然上了一个台阶,上面摆着桌子和椅子,他走上去,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这时,安刚和老十三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参见钦差大人”,众官员齐声说道,并开始行参拜大礼。

    “诸位都请起吧”,说着,李序然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

    “嘎吱吱……”的声响,大门被慢慢的关上了,这些官员和富商面面相觑,他们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院子里立刻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当中。

    这时,李序然端起刚刚端上来的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茶叶,细细的抿了一口。然后,看了看底下站着的那么多的官员和富商。接着,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众官员都知道,这位钦差大恩要开口说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筹粮(下)

    果然,李序然咳嗽一声,开始说话了:‘诸位,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本钦差这次是专门为河南河北两地的赈灾之事而来的,你们这里的人非各地的官员即地方的富商,本钦差给你们的命令和告示你们都看了吧?‘。

    说到这里,李序然顿了一下,底下的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默默的低着头,可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转着,耳朵竖起来,在用心捕捉着李序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包括他的咳嗽和踱步的声音。

    李序然自然看到了这幅情景,这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是要向他们要东西,谁会把自己到手的东西再轻易的拿出来?

    但他现在不能这样想,这些人的东西来的不正,况且现在灾情关乎到稳定打局,所以他只能这样做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怎么?都不说话,是本钦差没有说清楚吗?那就再说一遍,叫你们捐粮,筹粮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序然知道,他无需向这些人讲大道理,而这些也不是那种听了几句大话就能有同情心的人。不过,他的直接和明确的说法很快就起到了作用,尤其是那句:都没清吗?这些人已经领教过了,所以,那些官商便再也不能沉默了。

    先开口的是河北巡抚莫本:‘启禀钦差大人,我们已经全力去筹了,可由于常年遭灾,官府早已无粮筹,商家也无粮可捐啊。前几天商家们来衙门闹事钦差大人也是知道的,他们也是受灾的人,实在无法啊。但有一点很明确,钦差大人为民之心,下官们都十分钦佩,作为巡抚。下官自愿拿出三百两银子,河北各级官员也都自愿拿出二十三十五十不等的俸银。一些情况好点的商家也捐了一点出来。大家虽是苦了些,但毕竟能救一个灾民就少一个人挨饿,钦差大人啊,地方官难啊‘,说着,莫本竟然试图擦掉眼角的泪水,只是隔得远,不知道他眼睛里到底有没有泪水,不过,声音听上去倒是真有些哽咽。

    说完。莫本将官商和捐粮的册子交给李序然。

    三百两?几十两不等?这个莫本还真是会装,谁不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现在这些大员竟然愿意拿出几十两?

    这还不算,竟然出面替富商说话?真是其心可诛,不知廉耻为何物。

    不过,说实话,这倒也在李序然的意料之中,这些官商狼狈为奸多年,银子攒了不少。同时,他们自我保护的本事也练的相当厉害,现在就是他们向李序然表演的时候了。

    而李序然作为之前南江的巡抚,两江的总督。他自然知道这些地方官以及富商的伎俩。

    于是,他装作没事一样,继续说道:‘哦,河北是这样。那河南的情况呢?‘,说着他将视线转移到河南巡抚张晋成那边。

    ‘启禀钦差大人,河南县令一级的官员每人向灾民捐五百两。知府一级的每人一千两,按察使两千两,其他品阶的官员都是参照前面的数字来定的,下官自愿捐出三千两。至于那些商家,经过反复解释,已经有一些人认捐了不少银两和粮食,但是,人数不是很多‘。

    李序然能够听的出来,这个巡抚大人似乎少说了一个人,那就是河南的布政使大人。

    果然,张晋成继续说道:‘当然,以上是大体情况,一些官员也有家事不幸等特殊情况,就看个人情况了,本官也没有强求,这是名单和认捐的数额‘。

    看来这个张晋城还确实是个干吏,做事很有力度也很有效率,不过,他还是有控制不到的地方,像这个官职仅次于他的布政使似乎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李序然将名单扫了一眼,交给杜唐,杜唐接过后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桌子上多了一些厚厚的册子。

    这时,河南布政使站了出来说道:‘钦差大人,下官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只有下官一人有些俸禄银子,家母又年老多病,所以,下官只能拿出二百两银子,下官身为河南布政使,知道一些官员家中也不是很宽裕,他们捐的少了点。所以,请钦差大人多体谅,下官们自当多为朝廷做事,也多为百姓出力,放觉心里好受些,还请钦差大人明查‘。

    二百两?就这还为朝廷多做事?为百姓多出力?

    据十三骑报告,这个布政使有多处宅院,甚至专门为他的一个小妾买了一套宅子,可以说富的流油,怎么就家中不宽裕了呢?

    不过,通过这次,河南巡抚和布政使的斗争情况可以看出写端倪了,那些认捐并按张晋成说的那些官员可以说还是能够为巡抚所指挥的,而那些以家中不宽裕为借口的也就是布政使出面解释的那些官员,自然是唯布政使马首是瞻了。

    看来这个张晋成还真是有谋略,他借着李序然这次赈灾的命令,以它为试金石,将河南的官场进行了一次划分,而他分出来后,就把这个难题交给李序然了。

    其实,分开的又何止河南的官场,整个河南和河北的官场也都分开了,莫本和张晋成的风格已很明显了。

    看来,地方官,尤其是主政一方的大员,他的个人道德水平和能力对一方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这时,李序然沉默了,底下的人自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就这样,大家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李序然站起来,他的眼光变的有些可怕,不过声音却并没有特别的大。

    李序然说道:‘首先,本钦差非常感谢那些积极响应朝廷赈灾任务的官员和商家,本官从心里感谢你们。不过,有些人似乎还是没有听明白本钦差的话,其实,也就是没有认识到此次赈灾的重要性‘。

    突然,李序然的话锋一转:‘你们在当地,你们应该懂得,这几百万灾民要是饿极了,你们的宅院,你们的粮仓,你们的地窖还有你们的乌纱和黄金白银甚至性命都可能不保‘,还谈什么为国为民?还谈什么长远发展?本官到时回京赴命,可你们就没那么好过了,事情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啊?拍拍良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你们囤积了多少粮食?攒了多少银子?娶了多少姨太太?修了多少宅院?就真的,要本官给你们一一查出来吗?啊?‘。

    李序然的声音震耳欲聋,那些官员和富商听的毛骨悚然,一些人已经开始擦额头上的汗水,李序然的一些话已经点中了他们的要害,而这位钦差的行事风格他们也早有耳闻,能不怕吗?

    这时,李序然对这些人说道:‘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吧‘,说完转过身走进了旁边的一间房子,门随后就被关上了。随后,杜唐也拿着东西进去了,而安刚依旧站在那里。

    底下的人立刻乱了分寸,就在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只见杜唐大声说道:河北巡抚莫本大人,钦差大人有请。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莫本急忙整理衣冠,走了进去。

    ‘参见钦差大人‘,关上门后,莫本急忙行礼。

    ‘莫大人就不要客气了,现在房间里,你我就不用拘束了,听说莫大人是佟中堂很看好的官员,本官和佟中堂同在军机处,自然大家也不是外人,要多照顾照顾你不是?‘,李序然说的话和刚才判若两人。

    ‘是是是‘莫本也就不客气了,他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钦差大人深明大义,下官很是荣幸,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中堂大人多担待‘。

    莫本他毕竟是巡抚大员,不会因为李序然的几句好话能和他推心置腹,但既然李序然变化了,他也就变化了,这一切,他的分寸把握的非常好。

    ‘那莫大人平时一定和佟中堂有往来吧?比如说书信或者东西之类的‘,李序然终于抛出了重点。他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没有必要掩饰和回旋,只能开门见山了。

    “呯”的一声,莫本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原来,等了这么久,李序然的重点是在这儿呢。

    其实,莫本想错了,李序然的重点还不止是这些,杜唐走了过去,将那晚莫本给佟尔璞的信递给了他,另外在一起的还有几张纸。

    莫本像发了疯一样,拼命的抢了过来,他看到除了那封信,还有一些账册,都是他给佟尔璞送过的银子,还有一些地方官给他送来的银子,现在好了,都被李序然掌握了,莫本的心里很奇怪,李序然怎么会知道的呢?

    但是,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拿出来疯狂的将纸张撕碎,塞进嘴里,但他看到李序然和杜唐不慌不忙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他咬掉的是杜唐他们誊写过的。

    这时,莫本的脸色变得恐怖起来,他抽搐的说道:“中堂大人,你要是这样做的话,下官也别无选择了,但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济州府,外边有一千多名军士在等着你,为了佟中堂的安全,下官只能得罪了,到时下官会向朝廷禀明,说钦差大人被灾民在慌乱中所害,对不起了”。

    说着,莫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类似哨子的东西,吹了几声,很明显,他是在调兵。(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放长线钓大鱼

    ‘不要吹了,莫大人,你还是开门自己看看吧‘,杜唐向他说道,李序然则一句话也没说,似乎感觉没有说的必要。

    莫本感觉浑身被电击了一下,他当然清楚李序然这样胸有成竹,一定是都安排好了。可是,现在的莫本考虑不了这么多了,他近乎丧失理智般的向外走去。

    打开门后,莫本克制了一下,他知道外边有好多人在看着他,这时,他将他的贴身亲信叫来附耳说了几句,那个亲信便慢慢的退下去了。

    显然,那个亲信是去院子外面看他们的人马到底发生什么了。只是为了不让院子里的众官员多疑,他才慢慢的从莫本的身边离开后找人群边溜了出去。

    莫本站在那里,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他感觉自己这样做是自欺欺人。

    过了一会,那个亲信走了过来,装着给莫本到了杯茶,然后趁机说道:‘中丞大人,外边全是陌生的将士,看样子应该是钦差大人派的,我们人都不知道去那了‘。

    听完后,莫本尽量克制住自己将要倒下的囧态,然后慢慢的关上门,快坐到椅子上时,差点掉了下来。

    莫本的心里很清楚,李序然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有他自己的,也有和佟尔璞的,而一旦牵扯到佟中堂的事,他这个巡抚大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在关键时刻,舍车保帅的时候就是他完蛋的时候。

    当然,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还不至于让鱼死网破。那就是乖乖的听李序然的,顺利完成这次赈灾重任。

    这时,李序然说道:‘莫大人,场面上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本钦差手上的东西足以让你还有佟中堂大祸一场,相信你也知道。这样的事,佟中堂是不会帮你的,即使帮也帮不了,就是到了皇上那儿,恐怕也不好收场,牵扯到几百万灾民,为了平息民愤或者照顾大局,只能会将莫大人或者其他人给收拾了,你说呢?莫大人‘。

    ‘中堂大人,你说的对。这次下官输了,哦,不,也许下官还不配说这个输字,因为下官还不够资格和钦差大人争斗,请中堂大人说吧,你让下官怎么做?下官照做便是,绝无二话‘,毕竟是巡抚大员。莫本还不是很糊涂。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序然也不好说什么了,他知道,莫本在河南耕耘多年。心腹不少,而且在官场还是很有影响力的,看他手下几乎出奇一致的统一捐银子那么少就知道了。现在赈灾的事情迫在眉睫,要是把莫本给连根收拾了。那么必定会牵扯一大批官员,到时,新来的官员还有一个派遣和适应的过程。如此一来,赈灾的效果一定会大打折扣。

    其实,李序然现在不收拾莫本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现在只是抓住莫本一些极少的证据,尤其是关于他和佟尔璞的勾当,这次有几百万灾民在左右着民情,所以莫本才会这么乖乖的配合他。即使真斗起来,佟尔璞一定会反扑,他的党羽和手段众多,极有可能随时就把这一局给扳过来。

    所以,李序然现在只能通过莫本来牵制佟尔璞,做好赈灾这件事,一方面可以树立在朝中的威信,站稳脚后可以扩大势力,另一方面,他是在伺机而动,一旦再赈灾或者以后的事情再次发现了佟尔璞的问题,便可以一举拿下,让他永无翻身之力。

    当让, 这也不是说李序然为了牵制佟尔璞就会放过莫本以及他的那些有问题的属下,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开始真正的要动佟尔璞的时候,首先就要将莫本查办,他的手下也一并处理掉,这也算是砍掉了佟尔璞的一个部件吧。

    所以,李序然对莫本说道:“本钦差这次是专门来处理赈灾事宜的,希望你能全力的配合本官,具体的就是要听本钦差的命令。这件事之后呢,本官就回京了,也许我们就很难在打交道了。所以,这件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当然,本官也是为你好,你想,要是让佟中堂知道莫大人还留了这么一手,那恐怕以后就麻烦了”。

    “是是是,下官知道,下官知道,下官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会说半个字,钦差大人尽管放心吧”,莫本擦擦头上的汗,他自然知道其中的要害。

    说着,李序然便让他出去,到外边什么话也不说,到时自己另有安排。

    莫本刚出去,大家便上前问他钦差大人给他说什么了,他却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这时,杜唐再次喊道:河南布政使,钦差大人有请。

    就这样,从巡抚到布政使,到按察使,再到道台,知府,以及知县,河南所有的官员都让李序然传了一遍,他们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每个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和进去时的不一样了,有高兴的也有愁眉苦脸的,也有没有任何反应的。

    李序然这样一一传话他们,就是为了避免让这些官员察觉自己有什么针对性,同时,让他们之间摸不到底,如此一来,原先固有的一些阵营和格局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打击和瓦解。

    而李序然在问话的时候,杜唐在一边记录着,同时,他的另一份证据都在旁边放着,十三骑通过秘密查到的东西,李序然都在仔细的运用着:对于有问题的官员,他就向提醒莫本那样的提醒他们,而对于那些确实没问题的官员,李序然便向他们打气,希望他们能放开手去干,千万不要有所顾虑。

    就这样,河北的官员被传唤,接下来便轮到河南的官员了。

    首先进来的是河南的巡抚张晋成。

    当李序然向他推心置腹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后,张晋成也痛痛快快的说了自己的打算。

    “钦差大人,你的大名,在下确实早就听过了,不过,刚来的时候,下官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现在下官是无话可说,怎么干?钦差一句话,在下绝无二话。

    这么多年了,下官确实想干点事,但自感能力不够,力量不足,现在又钦差大人重整旗鼓,下官确实是感到十分的欣慰。不过,下官确实没有贪污和挥霍,所以,才捐了几千两的银子,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发动那些富商尽可能的多捐粮,捐银”。张晋成这话道也实在。

    这时,李序然说道:“你能有如此爱民之心,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本官很欣慰,但是,希望你记住,一心办差,千万不要把本钦差当做你铲除异己的挡箭牌,那些有问题的人,本官一定会处理的,你就不能用担心。同在官场,你这样想,本官能够理解,本官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容易,如果你真的想干点事,我就把你当朋友,记住对朋友和兄弟一定要真诚,我们在北沙那么残酷的环境下能活下来,靠的就是这个”。

    张晋成急忙连连说道是是,李序然能这样敞开心扉,足见其胸怀和气量,自己已经下了决心要和李序然风雨同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张晋成出去后,自然就轮到了河南的布政使,这个人是富察鲁的亲信,十三骑也掌握了他和富察鲁的证据,同时,作为布政使,他贪墨的银子和置办的宅院都可以作为证据。

    但是,李序然对他却用了和莫本截然不同的方法。

    李序然只是点出了这位布政使贪墨的部分少量的银子,同时,指出了他在外边置办宅院养女人的事情,并没有说出他和富察鲁的情况。

    原来,哪天晚上,李序然的亲信在外边截获了莫本和河南布政使送往京城的信后,就把那两个送信的人给抓了起来,并秘密的送到了北沙,让一驰和尘远他们看起来。同时,李序然通过送信人说的信息,将他们的亲人也接到了北沙,现在那两个送信的人反而对李序然很感激了,他们有了宅院,也有了银子。

    这些人在衙门呆久了,自然知道李序然是有朝一日用他们来扳倒佟尔璞和富察鲁,不过,他们也不恨李序然,因为他们这些人到哪里都是一颗棋子,现在李序然给了他们吃的住的,还让他们一家团聚,比他们在衙门强多了,同时,他们也通过这件事,打听到了李序然的一些情况,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原本他们以为这天下除了皇上,就是佟尔璞和富察鲁了,但是没想到这个李序然比他们厉害多了,无论文武官员还是百姓,对他评价都是很高很高的,尤其是到了南江和北江省还有北沙,李序然比皇上都管用。

    所以,这两个人铁了心决定跟着李序然了,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站出来帮李序然,他们送了很多次信了,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所以,李序然就没有将河南布政使和富察鲁的信说出来,反正人和信都在他的手里,随时可以拿出来。

    李序然现在这样做,主要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富察鲁牵扯进来,因为一旦牵扯进来后,佟尔璞和富察鲁就会联合起来对付他,这倒反而给了他们一个联合的机会,所以,李序然只是单纯的说了布政使的情况,即使出事,也不会牵扯到富察鲁,关于这位仅次于佟尔璞的中堂,李序然另有安排。

    只是,他的心里有另外一个盘算,现在还不到这个时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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