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重生之最强宗师TXT下载重生之最强宗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最强宗师全文阅读

作者:翩然烟雨中     重生之最强宗师txt下载     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之最强宗师全文阅读

第一章 同学聚会

    迎宾市,华龙武术学校。

    陈文博站在校长办公室,沉默地听着校长的训斥。

    “说了多少遍了,李俊生是我校股东的儿子!这种人是你能够打骂的吗?”办公桌旁的中年校长,语气之中满是严厉。

    “可是他确实做错了。”若是平时,陈文博一定会如此回答,但今天他却没有。

    他认识到,今天事情不一样了。

    “你走吧,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了卡上。”校长点燃一支08黄鹤楼,深吸一口,吐出袅袅烟雾。

    陈文博没有乞求什么,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当事已不可为,徒劳的讨好,只是践踏自己的尊严。

    出了学校大门,他没有坐11路公交回自己父母住的贫民区,而是上了71路公交。

    他要去帝豪KTV,参加一场高中同学的聚会。

    半个小时后,他从公交车走下,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已是黄昏,这条街道却仍是繁华无比,而帝豪KTV更是有无数彩灯闪烁,两名穿着暴露的高挑女子立于大门两侧。

    “欢迎光临!”

    在两女整齐的欢迎声中,陈文博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服务台的女子挂着职业的笑容。

    “一号厅。”

    “好的,小五,给先生带个路。”

    小五引路,陈文博紧随其后。

    到了一号厅门口,隐隐已有杀猪般的歌声响起。

    小五却没有直接离去,像是等待着什么。

    陈文博恍然大悟,竟是要小费。

    想了想一把年纪还在做钟点工的父母,陈文博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小五愣了愣,假意礼貌地点头离去。

    而五感灵敏的陈文博,仍是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咒骂。

    陈文博懒得理会,推开了大门。

    大厅开阔无比,彩灯照耀着整个场所,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尽显富丽堂皇。

    沙发上坐着男男女女,二十来人。

    同学会也就这样,很难有真正的全员到场。

    陈文博有些恍惚,这些十二年前的面孔真的很多都不认识了。

    “文博?”一个胖得像肉球的男人,搂着怀中身材丰满的女人,试探性地问着。

    胖子胸前挂着指拇粗细的金项链,看起来颇有暴发户的风采。

    “李胖子,你还是那么胖。”陈文博笑了笑,看到这个体形,当即认出了是当年老师眼中的反面教材李代良,出了名的差生。

    李代良面露不悦之色,而他怀中的女人急忙圆场道:“人家现在可是上市公司董事长,要叫李董事了。”

    李代良颇为受用,却是假意呵斥道:“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怀中的女人却没有生气,只是嘟了嘟嘴。

    在完美的妆容下,也算得上有一丝妩媚动人。

    陈文博只是笑了笑,从容地坐在胖子身旁。

    这时,一位衣着得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子端着半杯红酒,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你这体格,应该是学习形意拳的陈文博?”男子像是端详着一件物品,神情自若。

    “是的,你应该是庞帅吧?”虽然口中这么问,但看到这幅闷骚的模样,陈文博已经有八成确定。

    “你在哪里高就?”庞帅点头,随意寒暄道。

    “刚失业了。”陈文博微微一声叹息,想到家中的父母,心中满是沉重。

    “不是我说你,你学形意拳有什么用?听说你父母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做钟点工,你于心何忍?”庞帅一副说教的模样,腰板挺得更直了。

    陈文博皱眉,被旁人如此说教,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倒是来得挺早,还以为你坐公交会比我的奔驰慢上很多。”

    而这一句,已经是赤.裸裸的炫富和打击了。

    陈文博没有还击,只是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自己就算一拳把他放倒,也改变不了自己穷困潦倒的事实。

    “失陪一下。”庞帅抿了一口红酒,去到了一旁,和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人攀谈起来。

    他们大肆地谈论着自己豪车,攀比着车身性能,貌似不经意地让其他的人听到,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

    坐了近一个小时,喝了不少白酒。陈文博也没有等到那个轻盈的身影,心中有些遗憾。

    果然,同学聚会的性质,除了炫富,就是各种微商推广,寻求各种利益之间的关系而已。

    若不是她,自己定不会来。

    也罢,见不到也好。若是他见到当年青春开朗的自己,已被生活压得沧桑疲惫,想来也不会有几分好感。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电话铃声响起,陈文博借此机会,离开了包厅。

    掏出裤袋中399元的安卓智能机,看了一眼破裂屏幕上的显示,陈文博接通了电话。

    “喂,爸,什么事?”

    “也没啥,就是你妈做好了菜,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想来是老爸正在看着电视。

    “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回来,不用等我的。”陈文博沉默片刻,没敢说出自己被学校辞退了。

    “好,那就先挂了。”

    “嗯。”

    陈文博放下电话,心中有一点温馨,但更多的还是酸楚。

    这么多年了,也没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来到公交站牌,陈文博发现只有13路公交与自己回家的路线最接近,只是要自己再走两个站罢了。

    几乎想都没有想打车这个事情,陈文博选择了等待13路公交。

    有这个钱去图个方便,不如给父母买点东西。

    对了,父亲平日抽烟都只舍得抽十元一包的白沙,趁着卡里还有工资,给老爸买条中华吧。

    嗯,还有,老妈的手机也该换了,最近打电话都听不清声音。

    自己再节约,总不能让父母也跟着拮据。

    在这样堪称鸡皮蒜毛的思考中,陈文博等来了13路公交。

    摸出公交卡,他上了公交。

    当下了公交车,虽然距家还有两个站的距离,但这一带陈文博已是了如指掌。

    于是,他抄了一个近道。

    而这,在常人眼中绝对不是什么近道。

    这是一片废弃的建筑群,听说会在一年内推倒,以建设新区。

    陈文博身形灵敏,时而越爬过墙壁,时而翻越窗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感。

    说来好笑,父母希望他成为博学之才,这才取名为陈文博,没想到他却练了一身武艺,连个专科第一批也考不上。

    一地散乱的钉子、转头、水泥块,这些障碍物或许都很阻碍人的前进速度,但他却是一晃而过。

    习武,不光是强身健体,长四肢功夫。

    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要到达贫民区之时,他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呼救声。

    于是,他停住了脚步,稳稳立在小巷墙壁的顶端。

    仔细一看,下意识之下,竟是形意拳中,最基本也是最基本的站姿。

    三体式站桩。

    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陈文博略一犹豫,还是跃下了墙顶,飞奔而去。

    七八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嘴里叼着香烟的社会青年,堵住了一个女生的去路。

    “小妞,陪哥几个玩玩呗。”一个带头的社会青年吹了个口哨,语气中满是轻佻。

    而那个女生,身材纤细,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无助地后退,低声啜泣,不断呼叫着救命。

    这身影,真的好像她。

    不行了,哥不能再低调了。

    陈文博难得热血上涌,三十岁的人,竟是有了几分青春意气。

    “像你们这种,又会装逼,又会调戏良家少女的人。”

    “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第二章 人生只若初见

    “草泥马,哪来的老瘪三,敢坏兄弟们好事!”领头的混混稍微偏了偏头,身后的青年纷纷会意,操起藏在裤袋里的钢管、匕首。

    陈文博再懒得废话,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

    领头混混身形较为壮硕,嘴里叫着“草泥马”就提着钢管扑了上来。

    陈文博左足行一步,右足跟进半步,碗口大小的拳头从腰腹打出。

    形短,力猛,如崩箭穿心,如山崩地裂。

    一系列动作严密紧凑,在眨眼间完成,领头混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半步崩拳!

    “砰!”

    领头混混只觉似巨石砸在胸口一般,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身体弓成了虾米形,近乎窒息。

    随后,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重重砸在身后一人身上,来了个人仰马翻。

    便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陈文博五感灵敏,愣是听到“咔擦”之声,想来胸骨是被自己打裂了。

    形意拳直打直进,与八卦横走,太极中定,有着明显的区别。

    而半步崩拳,更是旨在一个“狠”字。

    “草泥马,兄弟们为龙哥报仇啊!”有个混混一声大吼,却没有人前进一步。

    “乒乒乓乓”

    陈文博如虎入羊群,扑进敌群,走亦打,打亦走。

    劈拳、炮拳、崩拳、钻拳,横拳。

    脚不停,拳不停,大开大合,酣畅淋漓!

    几名混混毫无还手之力,全部被打翻在地,“哎哟哎哟”的惨叫不停。

    这次陈文博控制着力道,没有像平时练拳一般刚猛霸烈,避免打断几人的骨头。

    虽然困于天赋,终生无望宗师之境,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手到擒来。

    “美女,你没事吧?”陈文博笑了笑。

    而当他看清女子的正面,他是真的震惊了:“柳梦月,真的是你?”

    柳梦月有些惊魂未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反应过来。

    “文博!”她一把撞进陈文博的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

    怀里温香软玉,让单身已久的陈文博也有些心猿意马,下意识地就搂住了柳梦月。

    陈文博轻轻拍着她的头,一如当初两人相恋之时。

    正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见到一个黄毛青年挣扎着从地面爬了起来。

    “劳资草泥马!”黄毛青年举起手中钢管,重重地砸向柳梦月的后脑勺。

    而近乎同时,自己身后也甩过来一根钢管!

    几乎没有犹豫,他一把推开了柳梦月。

    “啪!”

    双臂挡在身前,被钢管打得生疼。

    而身后的人,却是一闷棍重重敲在了陈文博头顶,湿热的鲜血疯狂流淌。

    “文博!”柳梦月一声尖叫,当即目眦欲裂。

    陈文博的意识瞬间迷糊起来,却仍是近乎条件反射地挥出了一拳。

    炮拳!

    这一拳竟是隐有宗师意蕴,力量随着骨节一节节传递震颤,强劲的力量从肩部传到拳头。

    “砰!”

    黄毛混混的头颅,直接像西瓜一般炸裂,血浆脑.浆飞溅。

    陈文博的意识已经陷入了迷糊,见不到这血腥的一幕,也看不到自己竟挥出了宗师一击。

    柳梦月紧紧地抱着她,泪如雨下,颤抖地掏出电话:“120吗?”

    好不容易打探到他的消息,想给他一个惊喜,竟是这样的结果。

    ······半梦半醒中,陈文博感觉自己正处在云萎顶,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正微笑看着自己。

    “这里是,天堂?”陈文博有些迷糊。

    白衣老者没有回答,而是抚须道:“你想不想重回十二年前?”

    “想。”陈文博几乎没有犹豫。

    这一生有太多的悔,如果可以重来,又怎会放弃?

    白衣老者点了点头。

    随后,陈文博眼前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文博蓦然惊醒。

    “梦月!”陈文博惦记着还有一个混混没有被放倒,抬起头来便是一声惊呼。

    “陈文博!你上课睡觉也就算了,还在课堂大声喧哗,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打量一番,这竟然是一间教室。

    陈文博有些错愕。

    全班轰然大笑,更有人狭促地看着前排的一个女生,只看得她脸颊发烫。

    “安静!”中年秃顶的数学老师拍了拍讲桌,止住了这场喧闹。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和同学。

    这,是自己曾经高三的学堂!

    陈文博冷静下来,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疼。

    摸索着裤兜,拿出来的手机也不是399元的智能机,而是更为古老的诺基亚。

    显然,再怎么不可思议,自己也是穿越到了2003年,高考这一年。

    黑板上,赫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0天。”

    而“30天”这几个字,更是用粉笔涂粗涂大,一目了然。

    草泥马!

    自己十二年没看过书了,一百天内要学好,还特么要高考。

    等等!

    自己知道04年奥运会中,刘翔取得了男子110米跨栏世界冠军,并且成绩是12秒88。

    而本市的体彩,关于这个名次和时间竞猜,设有奖项。

    若是猜对了时间及名次,奖金为,五十万人民币。

    而房价的涨幅,更是一个03年绝对想不到的幅度。

    以燕京为例,03年的房价是2300元/m2,而到了07年,便是8100元/m2,到了2010年,更是令人震惊的24000元/m2!

    自己拥有很大的信息优势啊,不知在这样的前提下,这一生自己能取得何种成绩。

    ·······在一阵思索中,陈文博心猿意马地翻开了历史书。

    随意翻阅了几页,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陈文博就一阵头大。

    “嗯?”方才随意一看的繁杂内容,竟然清晰若烙印一般存在了脑海里。

    这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继穿越后,又一大不可思议。

    陈文博却不再那么惊讶,而是心中略微有一丝紧张,开始翻起后面的书页验证,生怕只是自己的错觉。

    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

    不用再验了,这本历史书的任何一角,已经印在了陈文博的脑海。

    包括页码、目录、插图,甚至哪一页有自己的涂鸦,涂鸦的形象都是一清二楚。

    陈文博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但随即他有有些担忧,这么大幅度地接受信息量,自己的大脑会不会崩溃?

    于是,他试探性地遗忘历史书的封面。

    “草泥马,我的历史书封面什么模样。”陈文博再次目瞪口呆。

    “你在叽叽歪歪个什么?”同桌的李代良有些不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前不久才看到三十岁左右的胖子,现在看到高三的胖子,陈文博仍是有些不适应。

    但这种后知十二年的感觉,真的很妙。

    就像,自己是上帝。

    “胖子,我替你算一卦,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暴发户。”陈文博故作神秘。

    “去你的吧,学那什么内家拳,还能学会卜卦不成?”李代良不以为意,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

    陈文博没有在意,又翻开了一本地理书。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陈文博第一个起身,径直走向前排的柳梦月。

    “噢~”全班响起一阵起哄声,柳梦月脸颊烫得吓人,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

    对此,老师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要毕业了,由得他们去。

    当年,两人彼此有好感,却担心被学校抓到开除学籍,愣是生生没有交往,保持了整整一年的暧昧关系。

    而在高考后,她远赴燕京,陈文博却只得去武校当一个教练,甚至因为得罪了人,沦落到了陪练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十二年了,还是对她不能忘怀。

    这次重来,陈文博不想再错过她。

    “梦月,你想填报什么志愿呢?”陈文博只知道她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学校哪个专业。

    “唔,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理论研究专业。”柳梦月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假意玩手指。

    燕京政法大学,重本!

    而它的马克思列研究专业,更是培养政府、高等院校的高等人才,镀金的好去处!

    整个班上,可能也就柳梦月有这个水准。

    “哟,怎么的?陈文博这个莽夫,也想进重本院校?”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小白脸模样的男**声道。

    “哈哈哈。”全班发出一阵笑声,甚至将后排熟睡的胖子都惊醒了,一阵低声咒骂。

    那个骚包的小白脸,正是前不久才以三十岁身份,向自己炫富打击的庞帅。

    以前他就认为自己老实,是个可欺之人,处处拿捏着分寸打压了自己整整三年。

    这一次重生,自己还能被他欺辱不成?

    那混混给了陈文博一个血的教训,对待敌人,不能仁慈。

    “敢赌一把吗?我要是被这个学校录取,你给在场诸位表演个厕所吃屎怎么样?”陈文博微微一笑,双臂环于胸前,莫名有一股自信神采。

    “那要是上不了,就换你给大家表演吃屎。”庞帅一声冷笑,丝毫不以为意。

    三十天,陈文博再怎么学能上重本?

    滑天下之大稽!

    陈文博笑而不语。

    如果庞帅言而无信,直接扔进茅坑。

    别说他表哥,就是他表哥带了一群兄弟来,自己也没有理由畏惧。

第三章 借个火,抽掉寂寞

    一天的课程结束,刚下了晚自习的陈文博走在回家的夜路上。

    他嘴里叼上一支红双喜,点燃。

    深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的烟味自肺中缭绕,而后长长吐出。

    高中时的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然而在社会上,巨大的压力也使他爱上了这一减压方式。

    他站在小区门口,静静地抽着烟,没有急着进去。

    片刻后,将烟头狠狠踩灭,他不急不缓地回了家。

    “爸、妈,我看一会书,你们先睡吧。”陈文博给爸妈简单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的卧室。

    昏黄的电灯泡亮着,陈文博没有看书,而是稳稳地开始了最标准的三体式站桩。

    虽没有宗师的天赋,但习武最忌松懈。

    而勤学苦练,也是陈文博天资平平,却已有深厚形意功底的原因。

    直到一个小时后,陈文博也觉略有疲惫,这才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第二日,鸡刚打鸣,陈文博已经做好了早饭。

    今天周六,没有叫醒父母。

    匆匆吃过早饭,又将桌子盖好。

    陈文博单手擎着重愈六十斤红缨枪,来到了小区破旧脏乱的广场。

    此枪为师父所赠,枪身材质为铁檀木,比普通钢铁更重,被称为最坚硬的木材。

    “呼!”

    红缨枪在陈文博手中舞动,不断发出破风之声。

    形意枪,与形意拳一脉相连。

    就似太极拳与太极剑一般,也是拳法的延伸。

    它秉承了形意一贯的简洁,实用。

    有传说形意拳创始人岳飞,可单抢挑起成年猛虎,却也无法考证。

    陈文博也懒得想那么多,时间差不多了就将红缨枪放回了家中,急急忙忙地赶去学校。

    毕竟离高考只有29天了,陈文博也想将三年的教材,以及试卷练习册中的要点全部装进脑中。

    “叮铃铃——”

    当陈文博赶到教室,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都要高考的人了,还要踩着点上课。”秃顶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冷冷地看着他。

    陈文博一笑,只是朝座位走去。

    上午共五节课,三节课悄悄过去了。

    而陈文博竟以惊人的效率,将三年的文综以及英语知识,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也十分明显,数学和语文。

    想到数学,陈文博一阵头疼,像自己数学从来没上过30分,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先放到最后。

    至于语文,陈文博咬咬牙,做了个可怕的决定。

    他在桌上厚厚的书山中,找出了两本厚重的书籍。

    《华夏字典》,《华夏词典》。

    深吸一口气,陈文博坚定地翻开了《华夏字典》第一页。

    像是扫描仪一般,陈文博迅速翻过一页又一页,竟只用了不到两节课,就将两本书翻阅完毕。

    陈文博闭上双眼,默默在脑中回忆一番,记忆清晰。

    再对照一下记忆和书籍,准确无误。

    成了,什么关于拼音、错字、成语使用的选择题,自己绝对不会再错!

    而关于当年的考题,陈文博真的是没有一丝记忆,不然更是十拿九稳的重本。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忙碌中过去。

    下午,陈文博拿出作业本,开始练字。

    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提过笔了,连握笔的姿势都十分生疏,就像拿筷子一般。

    这状态,别说卷面分了,可能内容还没写完一半就交卷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枯燥,陈文博不是练字就是练武。

    直到距离高考只剩15天,陈文博终于能流利地写出公整的字迹。

    他满意地看着作业本,竟是已经写完了四个本子。

    那么,接下来就得面对自己最怕的科目了。

    数学。

    这时,他将目光放在了前排。

    上一次数学模拟考试,柳梦月居然考了137分。

    于是,陈文博悄悄地搬了板凳,就坐到柳梦月身边了。

    “你这是?”柳梦月有些惊讶,看了眼讲台上批改试卷的老师,小声道。

    “有时间帮我讲讲数学吗?”陈文博也是压低了声音,一副黄牛卖票,怕被警察逮到的模样。

    柳梦月更惊讶了。

    陈文博要学习?还是深恶痛绝的数学?

    柳梦月有些高兴,毕竟有上进心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柳梦月悉心地教授着要点。

    不到五分钟,柳梦月一阵头疼。

    这陈文博,简直是一窍不通啊。

    勾股定理、二元二次方程、函数、三角函数,统统不知晓!

    柳梦月静了静心,干脆拿出高一第一学期的教材,从最开始讲起。

    两个人的头,都快凑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亲密。

    她认真讲,而陈文博听得却不那么认真,不时看着她清秀认真的侧脸。

    真好。

    良久,柳梦月终于发现了陈文博的举动。

    她又一次羞涩,却还是有些气急道:“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听啊,一清二楚。”陈文博笑了笑。

    “我不信,我给你出题,你做给我看。”柳梦月也不等他答应,直接拿出作业本,唰唰就写出了几道题。

    三道题:集合,指数函数,对数函数。

    没有太复杂的变换,陈文博轻松代入一听便记住的公式,很快就完成了。

    柳梦月抬起头,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完全正确。

    “咳。”讲台上传来一声咳嗽,两人抬头看向讲台。

    两人皆是一脸的茫然无辜,直看得秃头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陈文博,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去。”秃头老师发话了。

    “老师,我有数学上的问题想请教她。”陈文博习惯性一笑,礼貌道。

    秃头毫不领情,皱了皱眉,就要呵斥他破坏课堂纪律,影响优生学习。

    柳梦月却是急忙道:“老师,不怪他的。是我想给他讲解,以便于自己的复习与理解。”

    在这个年代,差生和优生的待遇,高下立判。

    “那你们小声点。”秃头点了点头,不再理会。

    就这样,柳梦月以令人震惊的耐性,将三年的数学知识,全部讲解给陈文博听。

    而陈文博的学习能力,记忆能力,更是让柳梦月有种梦幻般的错乱感。

    时光匆匆流去,眨眼间,距离高考就只剩下了五天。

    陈文博承认,这是自己最快乐的学习时光。

    虽然复杂的变换,以及各种迷惑性的数据、条件,让陈文博束手无策。

    但最基本的知识公式,已是了然于胸。

    只要不全是变态的应用题,陈文博想来成绩不会太差。

    晚自习放学,陈文博和柳梦月,一同走出了校门。

    “梦月,要是真的一起到了燕京政法学院,你会和我交往吗?”陈文博直接问道。

    柳梦月有些手足无措。

    片刻沉默后,她小声道:“其实,你就是考不好,我也想和你去同一个学校的。”

    何德何能,让你深爱至斯?

    陈文博心中震惊,但更多的是升起一股温柔,与男人的豪情。

    那就让我守护你一生。

    陈文博送柳梦月回了家,这才独自回家。

    路过一家网吧,十几个染黄毛的青年拦住了他,将他推搡入网吧后面的小巷。

    陈文博只觉好笑,竟又遇到这种人,也没有反抗。

    “学生仔,借点钱花花啊。”一个戴着耳钉的黄发青年,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而五感敏锐的陈文博,赫然发现,他身后的混混全部如临大敌,纷纷摸向了裤袋。

    若是普通的混混,岂会知道自己会形意拳,如此防备?

    有问题!

    这群混混知道自己有一定身手,但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水平,所以才会这样。

    陈文博也懒得废话,先发制人。

    行半步,打一拳。

    步伐稳健,拳拳破风到肉。

    混混们慌忙掏出甩棍钢棍,嘴里叫着“草泥马”,便要砸向陈文博。

    简单的闪转腾挪,凭借敏锐的五感,以及迅疾的反应,陈文博将其招招避开。

    只片刻便将这群混混全部放翻,倒地不能起。

    咒骂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啪!”

    陈文博一脚踩在耳钉男的身上,只疼得他近乎抽搐。

    “说,谁让你们找我麻烦的?”陈文博问道。

    “没,没有谁。”耳钉男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向陈文博。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直接打在耳钉男脸上。

    “再不说实话,下一次就是匕首割脸。”陈文博夺去他手上的匕首,在空中比划着。

    “我说我说,”耳钉男显然不是什么硬气分子,“是庞帅让我们把你手打断,让你无法参加高考的。”

    “庞帅?”陈文博陷入了沉默。

    不过高三学子,就这么心狠?

    从他看来,自己绝对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赢得赌约,却行如此恶毒之事。

    这就让陈文博很是不解,也很是愤怒。

    就因为,自己高中老实了三年,却在前不久跟他对着干?

    赌约这个屎,庞帅是吃定了。

    陈文博笑了笑,学着耳钉男的语气,道:“小兄弟,借个火,抽掉寂寞。”

    三分钟后,陈文博抽着一支红双喜,离开了小巷。

    小巷中,一片惨叫哀嚎。

第四章 有实力就是任性!

    陈文博回到家,虽然已是深夜,但客厅中却开着灯。

    父亲陈安邦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是心不在焉地抽着烟。

    开门便闻到扑鼻的烟味,客厅中满是烟雾。

    一根根白沙烟头,都快将烟灰缸塞满。

    “爸?”陈文博有些惊讶,赶紧夺下父亲手中的香烟,打开了客厅的窗户。

    陈安邦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儿子,你马上就要高考了。爸也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只能说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好。”

    陈文博将烟头烟灰,倒进垃圾桶。安静地坐在父亲边上,听着他说。

    “要是考得上,哪怕是个专科,咱就读。”

    “考不上也没事,随便找个工作也成。我和你妈节约半辈子,买套一般的房子,娶个媳妇总是没问题的。”

    不知为何,陈文博有些心酸,眼泪近乎夺眶而出。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个好成绩。”陈文博的声音有一丝止不住的颤抖。

    陈安邦点头,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起身回屋。

    这一夜,陈文博辗转难眠。

    第二天,陈文博近乎疯狂地开始了学习。

    一张张试卷、一本本练习册,很快清晰地烙印入他的脑海。

    陈文博飞速地预览着书页,一旁的李代良看得目瞪口呆:“我说,你不想看也就算了,有必要这样做样子吗?一页看两秒,你当你是神啊?”

    还是懒得理这个未来的爆发富,陈文博继续看书。

    就这样,很快便到了高考前,最后一天。

    陈文博已是学无可学,只差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晓五百年、后晓五百年。

    在卧室中,陈文博开始了最后的检查。

    透明塑料袋、0.5mm中性笔、2B铅笔、准考证、身份证······检验无误,陈文博关灯,睡觉。

    第二天,时间尚早,考场警戒线以外,已是人山人海。

    有学生,也有家长,黑压压的一片,看去甚是壮观。

    第一堂考语文,试卷刚一发下来,陈文博便扫了一眼题目,开始写上姓名考号,并填涂机读卡。

    “现在开始答题。”

    广播中的电子合成音传来,陈文博已经将试卷题目,全部记在了心中。

    选择题无非是拼音、成语、病句、错字、排序,这几项组成。

    “唰唰唰”

    陈文博拿起2B铅笔,两下填涂完毕。

    大脑自带《华夏成语》和《华夏字典》,近乎没有悬念。

    而后是填空题,诗词和课文中的经典内容。

    也是轻松完成。

    此时,监考老师已经呆了。

    其他考生,连选择题的一半都没有完成。

    “这肯定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娱乐考场。”年轻的男老师皱眉,心中暗下定论。

    陈文博专心致志,并不知晓。

    诗词鉴赏,是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

    陈文博已经笑了,自己看了七八本练习册,总算遇到原题了。

    古人诚不欺我。

    至于阅读,陈文博纯粹是硬着头皮,照着答题格式回答。

    陈文博尽量将字迹写得工整,满满地写满了答题框中,争取莫须有的两分印象分。

    作文考题:“感情的亲疏,对认知的正误深浅的影响。”

    陈文博不太会写作文,但有着比高中生多出十二年的阅历。

    对这个题目,有着自己切身的经历与理解。

    动笔,写下题目《浮云遮望眼》。

    他先写如果有浮云遮住一个人的眼睛,那这个人将不会正确地认识眼前的事物。

    而这一点,情感,恰似浮云。

    随后便是举例,以武媚娘为列,在挚爱他的皇帝眼中,她是温柔、贤淑、智慧的结合体。

    而在后宫佳丽的眼中,她便是阴险、做作、工于心计的人。

    因浮云遮望眼,皇帝看不清武媚娘,以致皇位未能传于皇室嫡亲。

    之后,他又举了自己十二年后,自己遇到过的误解,将其转换为自己父亲的经历。

    再写了十二年后,自己看到的一则新闻报告。

    最后总结,情感是人类的闪光点,但应理性与感性结合,正确审视身边的人。

    答卷完成,陈文博已是百无聊赖。

    于是,他做了一个令其他考生震惊的举动。

    提前交卷。

    在监考老师的注目礼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背影异常高大。

    下午,似是漫长的煎熬。

    很多考生都在紧张不安,陈文博心中却已是迫不及待。

    就在这种诡异的心态下,陈文博迎来了数学考试。

    基本的公式知识,陈文博都能毫无差错地答上。

    而复杂的变换应用,直看得他头大如斗。

    其中更有三道应用题,陈文博甚至不知道,它到底考了哪几个方面的知识。

    会做的就做,做不来的题,看上一天一夜也不会。

    陈文博这样想。

    于是他又提前交卷。

    这一次,考场已近乎轰动,监考老师不得不维持纪律。

    不知为何,陈文博感觉自己的背影更高大了。

    在外面苍蝇餐馆,吃了份鱼香肉丝炒饭,陈文博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他想着自己的形意拳师父,很快便联想到了“师叔”,以及他从不外传的《易筋经》。

    洗筋伐髓,造无上习武天赋。

    “是应该在这个暑假,回一次师门了。”陈文博的眼光有些深邃。

    每晚必有的站桩后,陈文博洗了个澡,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文综考试。

    “简直没有挑战性。”这是陈文博的心声。

    政治、历史、地理,几乎全是来自教材上的知识,偶尔有几个课外的难点,也没有多少分值。

    陈文博在脑中翻动中书页,行云流水地答题。

    甚至有时间排个版,控制一下自己的行间距与字距、字体大小,使阅卷人看来赏心悦目。

    看着写得密密麻麻,却又整齐明了的答题卷,陈文博很是满意。

    毫无迟疑,又一次提前交卷!

    这一次,已经有几个考生近乎崩溃。

    这是个什么人啊!

    到底是高考状元,还是自暴自弃?

    考生们不得而知,但有个人已经近乎模仿地交了试卷,试卷上甚至还有大量空白。

    “何苦呢?”陈文博心里一声叹息,脚下却毫不停留地走出了考室。

    下午,英语考试。

    陈文博才刚进考室,就已经接受了在场所有考生的注目礼。

    “低调,低调。”还没开始分发试卷,陈文博甚至有心情装个逼。

    “或许自己还是挺闷骚的。”陈文博这样一想,哑然失笑。

    不仅仅是年龄上回到了18岁,看来自己的心态也逐渐受到感染。

    第一遍铃响,考场归于安静。

    分发试卷,动笔答题。

    三年的知识全部装在大脑,当年的天书,现在看来跟中文一样轻松。

    也亏得是应试教育,要是考个口语什么的,陈文博真得吐血。

    “答案是我!”选择题,每题的正确答案,只差没有吼出这么一句话。

    完型填空与阅读,虽然有一些课外的生词,但并不影响整体阅读,也是轻松完成。

    改错题,十处错误,陈文博找到了八处。

    至于写作,简直就像写200字中文作文一样。

    陈文博想了想,刻意挑选较为繁复高级的句式,甚至还引用了英语谚语,以博取更高的分值。

    “我都快被自己优美的句式打动了。”陈文博审视一番,一脸震惊。

    当他起身那一刻,一个女生近乎是呻.吟出声:“老师,他要提前交卷。”

    而后,整个考场便是一片死寂,所有考生静静地看着他。

    草泥马!

    这肯定是没听过一节课,故意提前交卷,让我们心理慌张的禽兽!

    陈文博走出考场,一身轻松。

    尽人事,听天命。

    走出警戒线不远,陈文博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梦月!”陈文博笑着喊道。

    “欸?”柳梦月转过头来。

    看到是陈文博,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你也提前交卷啊?”

    “有实力,就是任性。”陈文博笑道。

    柳梦月笑得更欢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你能考多少分?”

    陈文博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能上燕京大学。”

    “不害臊!”柳梦月的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陈文博也跟着笑。

    一米八的个子,体格健美,干净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好像还蛮帅的。”柳梦月看了一眼他高挺的鼻梁,莫名低头脸红。

第五章 地下黑拳!

    陈文博有些尴尬。

    和前世的这个时候一般,母亲已经认定了自己考不上大学。

    此时,母亲黄文兰正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地拨打着电话。

    “喂,是七舅吗?”

    “对对对,我是黄文兰啊。”

    “是这样的,我想给孩子找一份工作,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

    “嗯?掏粪工!?不行不行,换一个吧。”

    “唔,水泥工,大概要学多久呢?待遇怎么样?”

    ······当她挂下电话,这才看到陈文博一脸尴尬。

    “文博,妈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找工作是要紧事啊。”黄文兰语重心长,淳淳善诱。

    其实,明明是她一直在放下面子,为自己求人。

    可她却担心,陈文博觉得丢了面子,心里不好受。

    “妈。”陈文博心里有些沉重,也有些酸楚和温暖。

    “要不再等等?我觉得我这次还考得不错。”迟疑一下,陈文博还是没敢说出,自己觉得能上重本。

    这件事如此不可思议,以妈对自己的担心在乎,搞不好送精神病医院治疗。

    自己定然反抗,然后一个美女护士就会问:“二号陈文博,你为何放弃治疗?”

    思绪好像飞远了,陈文博哑然。

    “那行吧。”黄文兰思考了一下,想想成绩下来也就几天,等等看也无妨。

    陈文博如释重负。

    而后,不少平时极少来往的亲戚来电。

    无非是问一下陈文博考得如何,然后“不经意”地说自己的孩子能上哪个二本院校。

    假意问陈文博,要不要和某某表叔去同一学校啊。

    然后听到陈文博考得不怎么样,应该去不了。

    他们又会说“哎哟怎么这么谦虚”,可是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对自家孩子的自豪,少有人真的情怀流露。

    当天,竟是不得安宁。

    陈文博暗自好笑,谁打谁脸,还不一定呢。

    夜幕降临,陈文博向父母说,自己要参加毕业聚会,便离开了家门。

    实际上,他是想参加一项错过的“盛事”。

    地下黑拳。

    在2002年,迎宾市便有了打地下黑拳的地方。

    而上一世的陈文博,直到2012年,这个据点被警方捣毁,才知道有这么个场所。

    打赢一场,一万奖金。

    连胜5场,即可挑战“霸主”,也即是主办方的杀手锏人物。

    如果战胜霸主,便是20万奖金。

    这简直是一笔巨款啊!

    陈文博还想在暑假回师门一道,沿途所有费用都要靠打黑拳了。

    在这一年,城中还没有公交车与出租车。

    陈文博去这种稍远的地方,有些不适应。

    叫了个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似乎恨不得直接把陈文博甩飞出去。

    到了地方,陈文博下车,付了钱。

    照了下摩托车后视镜,头发根根立起,直接被吹了个爆炸头。

    嗯,不错,免费赠送一个新发型。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桌球俱乐部,三三两两的人拿着球杆,专心致志地打着球。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边,西装革履,把玩着手中的球杆。

    如鹰一般的眼光,紧紧盯着陈文博。

    这是个练家子。

    陈文博迅速打量了他一番,得出了结论。

    他的十指有力,骨节粗大。

    当陈文博前进一步,他甚至下意识地弯曲指头,五指如铁爪利勾。

    “小伙子,这里可不适合你啊。”鹰眼男人似乎意有所指。

    “这可未必,象形拳鹰爪功可以打台球,形意拳就打不得台球?”陈文博笑了笑,说出了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一句话。

    “你想去楼下试试?”鹰眼男人这才正视陈文博,略带惊讶地问道。

    陈文博点头。

    后生可畏。

    鹰眼男人没有说话,随后带着陈文博七弯八拐,走入了通下地下室的阶梯。

    当鹰眼男人推开一扇大门,陈文博像是见到了新世界。

    开阔无比的地下室,一个擂台居于正中央,无数男男女女落座四周。

    擂台中,两个穿着短裤,**着上半身的肌肉男正在奋力搏斗。

    没有太多章法,纯粹的血腥、暴力,残忍。

    穿红色短裤的,将蓝色短裤的男子一拳打倒在地。

    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竟是崩落了两颗带血的牙齿。

    而台下的观众似乎并不觉得残忍,而是哄闹至极。

    “打死他,打死他!”

    “草泥马,劳资押了蓝鹰两万块,这么快就被打翻了!”

    “哈哈!看来这次我押对了!”

    “红豹,给我接着打!”

    红豹乘胜追击,不料蓝鹰一口咬到他的肩膀,狠狠地撕扯下一块肉来,顿时鲜血淋漓。

    陈文博默然,这么凶残的打法,和平日所见到的比武完全不同。

    “后生仔,怕了吧?”鹰眼男人看到他的反应,顿时笑了。

    陈文博摇了摇头,继续观看。

    片刻后,蓝鹰居然以一招撩阴腿,正中红豹的裆部。

    “砰”的一声,直吓得陈文博下体一凉。

    莫名的,陈文博脑海中浮现出两颗鸡蛋,被打碎的场景。

    在场的男生,皆是心有戚戚。

    “啊!”

    红豹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然后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送医院。”鹰眼男子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惊讶。

    几个工作人员,三下五除二将他抬上了担架,直接送走。

    就为了莫须有的一万元,真的值吗?

    陈文博这样问自己。

    而后,他洒脱一笑。

    可是,他们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啊!

    陈文博几个跨步,以近乎酷跑的方式一个后空翻,直接翻上了擂台。

    “鹰眼兄,我打赢了有一万元?”陈文博顿觉战意沸腾,朗声问道。

    “可以。”鹰眼语气平静。

    全场哗然。

    “他是谁?”

    “凭什么让一个小兔崽子上台?”

    “哈哈,送死的吧!”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陈文博只是微笑以对。

    “诸位安静。”鹰眼男子制止了喧闹。

    “请下注吧,投这位青年胜出,赔率为1:4。投蓝鹰胜出,1:2。”鹰眼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狡诈,并没有说出陈文博形意拳传人的身份。

    不出意外,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投了蓝鹰胜出。

    一个身材火辣,着兔女郎装扮的暴露女生,举着牌子从台下经过。

    “比赛开始!”

    陈文博没有动,而蓝鹰却是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

    一来就是阴险卑鄙的招数,撩阴腿。

    陈文博沉稳一笑,不退反进。

    前足进一步,后足进半步,拳头如炮弹一般轰出。

    半步崩拳!

    “砰!”

    一声闷响,蓝鹰吐出一口鲜血,当即飞下擂台。

    只一招。

    全场寂静。

    “莫撄其锋,当者必飞丈外。好一个半步崩拳!”鹰眼男子眼神锐利,惊叹道。

    “只是,这人的内力与年龄还算相当。但眼光、出拳角度、对此招的熟练度,却绝对要再有十年的苦练,才能有这个水准。”

    “这是个什么情况?”鹰眼男子陷入了深思。

    第二个上台的,竟然是一个黑人,浑身黑得发亮,近两米的身高,整个人就像一座黑色的铁塔。

    两人赔率相同,1:2,。

    这一次,有人选了陈文博,但更多的人仍是看好黑铁。

    鹰眼男子又笑了,右手食指不断搓着食指中指。

    “砰!”

    半步崩拳,一拳击飞。

    陈文博意气风发,爆炸性的一拳,一吐多年心中浊气。

    多年心酸抑郁事,高考奋斗三十天,尽在一拳中!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此时的陈文博只想酣战一场,已是怒吼出声。

    配上他的爆炸头,真有几分狂士之意。

    而全场已是哗然沸腾!

    半步崩拳的宗师境界,纯粹以爆发力取胜,不管你的体重,防御能力,是否练过铁布衫等等,一律一拳击飞。

    虽然陈文博远不如宗师,但实力仍是不可小觑。

    第三个上场的,是一个壮得像狗熊一样的人白人,浑身毛发浓密。

    此时,陈文博若有所思,貌似不经意地看向了鹰眼男人。

    鹰眼男人有些惊讶,这个十八岁左右的后生仔,居然知道要看东家的意思!

    若是真的一路连胜,别人全部下注他赢,他也不负众望。让东家赔本不断,想必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个青年,有点意思。这么小,居然就懂这些道理。”鹰眼男子心中更是赞叹,当即装作不经意地竖起食指。

    “很明显,只能再赢一场了。”陈文博心下没有遗憾,反而认为已是不错的结果了。

    如果仍像上一世般,不懂为人处世,那岂不是白活了?

    一名学八卦拳的老选手,正准备上台,却被鹰眼男子拦住了。

    换了一个实力不济的人上台,显然是也是敬重陈文博给自己面子。

    这一次,已经有八成的人买了陈文博胜出。

    少数没买陈文博,也只是贪图另外一个人的赔率极高,存侥幸心理。

    “砰!”

    也仅仅是一拳,来人甚至都没有站稳,直接飞了出去。

    台下已是一片欢呼,只等着下一场便要下注陈文博。

    陈文博却是果断退场,任凭现场抗议连连。

    再打一场,假意失败,让东家挣钱也不行,毕竟得罪台下观众。

    陈文博脑中清楚得很。

    “一夜四万,比许多高级夜总会的女人还贵啊。”鹰眼男子“呵呵”一笑,竟是开起了玩笑。

    “鹰眼兄说笑了。”陈文博面露尴尬,却是一点也不羞涩地伸出了右手。

    “付钱吧您。”

第六章 扔进粪坑!

    鹰眼男子想留陈文博,作为他们旗下的职业黑拳手。

    陈文博自然不干,前途无量的自己要以此为生?

    再说了,再过几年,这里还得被条子一锅端呢!

    领了四万块,陈文博溜之大吉,将其存入银行,便回了家。

    随后几天,便是无所事事,想干点什么也不成。

    几乎整天就看电视、做家务、练形意,静静等着分数下来。

    当分数线一下来,陈文博几乎是连滚带爬,一头钻进了附近的网吧。

    这年头,电脑还不算普及。

    查询分数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机智的陈文博,选择了网上查询。

    在大头电脑上登入网站,输入个人信息,很快便出现了分数查询结果。

    语文:120分数学:73分英语:139分文综:274分总分:606分陈文博脸上笑开了花。

    以陈文博所在的S省来讲,文科一本线为532分。

    接下来,便是填报志愿。

    陈文博几乎没有犹豫,只填报了第一志愿。

    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理论研究专业。

    陈文博记得一清二楚,这所重本院校,在S省的录取分数为580分。

    这未卜先知,已让此次填报志愿,毫无悬念!

    接下来,陈文博又蛋疼地无所事事,只能等着录取通知书下来。

    只是在父母看来,反而有几分混吃等死的悲哀。

    他们甚至连成绩都没有问,避免打击陈文博的心灵。

    陈文博心中郁闷,在父母眼中,自己永远都是脆弱的小孩吗?

    在煎熬中,陈文博度过了几天“混吃等死”的日子。

    领取通知书的时间一到,陈文博便像是打了鸡血!

    爸妈,等着我的惊喜!

    庞帅,你特么等着食屎吧!

    于是,领一个通知书,一路上陈文博竟是意气风发。

    到了班上,陈文博一眼就看到了柳梦月,一脸欣喜地抱着录取通知书。

    秃头老师也是高兴万分,这下子又可以吹嘘,自己的教育生涯了。

    嗯,说不得还得评个职称,涨点工资啥的。

    毕竟对于一个四中而言,这实在罕见。

    一旁的庞帅,拿着一个三本院校的通知书,冷笑着看着自己。

    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陈文博也没有过多注意,径直走向老师。

    “老师,我的通知书呢?”陈文博笑了笑,保持着礼貌。

    “你?”老师愣了下,似乎多么不可思议。

    庞帅更是大笑出声,道:“陈文博,你脑子摔坏了?还真以为自己能考上重本?我看今天这个屎,你是吃定了!”

    陈文博心中冷笑,自己翻找,而后一把抓出一个档案袋。

    高举过头。

    一个肃穆的竹简LOGO在前,而后便是“燕京政法大学”,下书大字“录取通知书。”

    收信人:陈文博。

    秃头老师的眼镜掉了下来,柳梦月可爱的小嘴张成了“O”型。

    一旁的同学,已是目瞪口呆。

    而后,众人近乎条件反射地看向庞帅,一脸“节哀顺变”的表情。

    “食屎吧你!”陈文博想到他还请混混,想要打断自己的手,当即冷笑出声。

    这真的是日了狗了!

    从不听课,荒废学业的陈文博,居然一鸣惊人!

    庞帅心中掀起惊涛骇Lang,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他镇定下来,看了眼身后的人,仿佛信心十足道:“那有什么事,就到外边说。”

    柳梦月得知陈文博也被录取,满心的欣喜与激动溢于言表,只差没有扑到陈文博怀中。

    但看到这一幕,她又担忧地蹙起了眉头。

    “我没事的。”陈文博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全然不将庞帅放在眼中。

    秃头老师有些尴尬,毕业后,这些人当自己不存在啊!

    于是,一个教室领了通知书的人,全部跟着两人走了出去。

    食屎啊,大事件啊,怎么能不跟着起哄!

    到了走廊,陈文博将录取通知书,放到柳梦月手上。

    庞帅身后的人,却站了出来。

    陈文博瞳孔微微一缩。

    难怪有些熟悉,竟是上一世,自己在武校遇到的中年校长,李鲲。

    那个辞退自己的人。

    而现在的李鲲,正值壮年,浑身肌肉紧实有力,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绝技是,象形拳中的虎拳。

    “庞帅,愿赌服输都不懂?”陈文博冷笑一声,出言相激。

    “少废话,只有你吃屎的份!”庞帅双手揣在裤兜,似是胜券在握。

    “喝!”

    与此同时,陈文博与李鲲皆是一声大吼,奋力出拳。

    半步崩拳对虎拳!

    “宁在一气前,莫在一气后!”

    这是半步崩拳,求快、求狠!

    “虎拳威武,咄咄逼人!”

    这是虎拳,讲究打出气势,先发制人!

    针尖对麦芒!

    “砰!”

    两人的拳头如炮弹般对轰在一起,齐齐后退一步,顿觉拳头一阵疼痛。

    陈文博气势再攀,两拳一入一出,接连不断,脚下迈步不停。

    “砰砰砰”

    数次对轰,陈文博打出绷劲、压劲、裹劲、扑劲、抖劲、踏劲,拳势不减反增!

    而李鲲却在一击之后,拳意缩减,徒有虎形,而无虎意,节节败退。

    抓住一个机会,陈文博一记半步崩拳后,跨步迈出整整一步,已不再是半步蹦拳。

    炮拳!

    双拳如出膛炮弹,携带浑身劲力,隐有虎啸之声响起。

    李鲲两手下按,欲要挡下这一招。

    “砰!”

    一声闷响,炮弹落地,中心开花。

    双手下按,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噗”

    李鲲吐出一口鲜血,一股爆炸性的破坏力从胸口.爆发,当即让他倒地不起,胸闷气短。

    当虎形拳已转攻为守,拿什么与陈文博抗衡?

    “以后,多在意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少一些铜臭味。”陈文博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鲲只觉不甘,这个少年的眼力、时机掌控、以及对各种劲道的把握,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

    “这就结束了?”一个同学正看得爽,显然不是很满意。

    只有柳梦月,有些担忧地看着陈文博。

    他的双拳,已然皮开肉绽,有滴滴鲜血渗出。

    甚至,从两臂到手掌,都在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疼!太特么疼了!

    为了打出气势,一举拿下,陈文博现在筋骨疼痛难耐,两臂竟有些麻痹。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要装完!”陈文博咬牙,心中给自己打气。

    “草泥马,劳资早就想打你了!”

    再看了一眼李鲲,陈文博心中莫名畅爽。

    看到李鲲倒下,庞帅的脸色一变,竟是要转身离去。

    “等等,”陈文博冷声道,“你要走可以,先践行赌约。”

    “陈文博,你不要欺人太甚!”庞帅脸上已有怒色。

    “我欺人太甚?”陈文博怒极反笑,“那你让混混打断我的手,算什么?”

    “你跟我赌了认为必胜的局,输了请人对付我算什么?”

    “三年来,一直欺压我,当我是个玩物算什么?”

    “我要是打输了,指不定我特么现在还躺在粪坑里!”

    陈文博语气铿锵,态度坚决。

    “好帅!”包括柳梦月在内,几个女生已为之绝倒。

    庞帅竟是被此气势一窒,说不出话来,只是转身便逃。

    然而能快过陈文博?

    陈文博轻松追赶上去,竟是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右手青筋暴起,血管凸起。

    “放开我!”庞帅双脚离开了地面,不停地挣扎着。

    陈文博仍觉双手痛疼麻痹,一只手竟是差点抓不住,赶紧用上双手。

    妈的,差点装逼失败!

    陈文博略显心虚地看向柳梦月,瞬间帅气全无。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在同学们起哄和惊呼尖叫中,陈文博提着庞帅走向厕所。

    “卧槽!没看出来,陈文博这么老实,居然是个狂人啊!”

    “啊啊啊!好帅!”

    “陈文博,虽然庞帅平时是过分了点,不讨大家喜欢,但也不用如此狠毒啊。”

    各种声音都有,但陈文博只想不违本心。

    未来富有心机的成功人士,是吧?

    那又怎样!

    “博哥,你放我下来,一切好商量!”庞帅脸色苍白,已是服软。

    陈文博不为所动。

    走进男厕所,女生们羞红着脸停在了外边,男生们却是跟着涌了进去。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看来这几天学校没有学生,也是打理了一番。

    这是老式的厕所,整个一条沟,就算是粪坑,水箱连着管子,定时冲水。

    “抱歉,诸位,这个,没有屎啊。”陈文博扫视一周,略显尴尬。

    庞帅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你可以扔进坑位!”不知道是谁,捏着嗓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庞帅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

    看来,庞帅平日得罪的人还不少。

    陈文博毫不犹豫,一把将他的头按进了坑中!

    “诸位,风紧,扯呼!”

    陈文博嗷呜一嗓子,率先冲了出去。

    一把抓住柳梦月若葇夷的纤手,一路笑着奔走。

    “啊!”

    厕所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庞帅只觉脸上似有无数黏糊糊的块状物,恶心得一直干呕。

    然而,在场的同学发誓,并没有,这都是心理作用。

    唔,除了脸上有几颗不知名,恶心的东西。

第七章 师父,我来了!

    陈文博还在回家的路上,家里却已经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三个中年人,有男有女。

    都是黄文兰的远房亲戚,和初中同学。

    两个中年妇女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黄文兰刚沏好的茶,不时对这里那里,评头论足。

    “要我说啊,这房子太破旧了,得换。”

    “这茶也不太好,平时你们都喝这种茶啊?”

    “啧啧,这电视机也该换了吧?”

    聊着聊着,他们就把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

    “诶,我家那孩子不争气,去年高考,也就只上了一个二本!”话是这么说,这位脸上长着痘痘的妇女,却满脸的骄傲。

    “哎哟,那可真了不得啊。不像我们家那孩子,刚给我打电话,只被三本院校录取了。”一个烫黄色卷发的妇女,惊讶道。

    一个平头的中年男子,出声问道:“对了,黄文兰,你家的孩子考得怎么样?”

    “这个,可能考得···还行吧。”正在厨房忙碌的黄文兰,有些手足无措。

    而一旁的陈安邦,兀自抽烟不语。

    “考得怎么样,等他从学校回来,不就一目了然了?”卷发妇女假意关切,眼中却闪过一抹不屑。

    “咔擦”

    这个时候,防盗门的门锁传来响声。

    随后陈文博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他还没来得喝口水,就被狂轰滥炸。

    “文博啊,考得差不要紧。”平头男翘着二郎腿,开始了说教。

    “我有个朋友在厂里当主管,你可以去打打杂啊、扫扫地什么的。年轻人嘛,没文凭就要吃苦锻炼嘛。”平头男一脸关切,语重心长。

    陈文博咂咂嘴,有些无言。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谢谢叔叔,不过我已经被录取了。”陈文博淡淡道。

    “哟,考得不错嘛,哪个专科?”卷发妇女开口了。

    陈文博笑了笑,递出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燕京政法大学!

    客厅中一时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这是你们自己要求的,怪不得我打脸了。”陈文博心中冷笑。

    “这,这个,挺厉害嘛!”平头男子有些尴尬,勉强称赞道。

    “唉,也就一般吧,比不得你们的孩子。对了,叔叔阿姨们的孩子,都上了什么学校啊?”陈文博笑得温良,人畜无害。

    三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尴尬地笑。

    “开饭了!”这时,黄文兰做好了饭。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平头男子赶紧起身,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两个中年妇女,随便说了句改日拜访,也是落荒而逃。

    竟连半分钟,都不想多待。

    “叔叔阿姨有空来玩儿啊。”陈文博不忘补刀。

    卷发妇女脚下一个趔趄,走得更快了。

    送走了三人,陈安邦匆匆将门关好,走到儿子身前。

    他一开口,陈文博就无言了。

    “你怎么抄的,这么厉害?!”

    陈文博无言以对,而陈安邦也就更确认了。

    ······第二日,陈文博起了个早。

    背着一个书包,直接坐了个摩托车,向长途车站进发。

    既然通知书已经领到了,那么就该动身回师门了。

    买好了票,陈文博直接上车,闭目假寐。

    一路颠簸,直到中午十二点,总算到了目的地。

    S省长宁市,半月山下。

    下车,陈文博活动了一下筋骨,先走进了一家商店。

    想想那奇葩的师父,陈文博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了大流血。

    买了一堆东西,装入身后的背包。

    而当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还有个地摊,贩卖着一些书籍。

    “在师父的山脚下,莫不成是什么武功秘籍?”陈文博有些好奇,凑上前去。

    只一眼,他差点绝倒。

    《香艳老师与我的缠绵》、《金瓶梅》、《都市猎艳故事》·····全是三元一本,纸张质量极差的盗版色.情小说。

    想了想师父的怪癖,陈文博又买了几本书,这才开始登山。

    一路石阶往上,夹道树荫喜人。

    不时有游人香客,擦肩而过。

    山顶,竟是一副奇异的景象。

    一半是道观,一半是佛寺。

    “半月山,半边神仙半边佛。”这也是吸引游客的亮点。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大概如此。

    陈文博没有停留,进了道观。

    一个道人穿着道袍,一头长发用木簪挽起来,拿着一把扫把,扫着院中落叶。

    “扫地道人,你还是在扫地,也不进去招呼香客。”陈文博笑了笑。

    只是小学和初中,在这边读书,也在山上学武。

    已是三年不见,却依旧亲切。

    “都这么大了啊。”扫地道人笑得慈祥,手上却是出其不意,使出一招擒拿手!

    陈文博反应迅速,当即使出一招横拳。

    行拳路线如锯齿形,如绞的牛筋突然松开,有滚崩之势抖劲爆发,当即将擒拿手弹开。

    “又来这套。”陈文博有些无奈地看着道人。

    “你这功夫进展惊人。行,去找你师父吧。”扫地道人“呵呵”一笑,转身继续扫地。

    “再见。”陈文博也不矫情,说走就走。

    看到几个小道士,尽是生面孔,陈文博也懒得搭理。

    很快,便到了道观内部,陈文博推开一扇复古的雕花大门,踱步其中。

    屋内干净明了,桌凳、木床、几个**。

    一盆香炉静静燃烧,檀香使人心神安静。

    一个四十来岁的道人盘坐**上,竟是穿着沙滩短裤,剪着碎发头型。

    如此时尚的道人,令**跌眼镜。

    半月观观主,宋清道人。

    “师父,我来看您了!”陈文博见怪不怪,也不觉得打扰了他。

    宋清一动不动,似是入定。

    陈文博叹了口气,打开身后背包,拿出一条刃华放在地上。

    “师父,刃华来看您了。”陈文博的语气,有些幽怨。

    宋清仍是一动不动,陈文博却敏锐地发现,他的双眼稍稍眯开了一条缝。

    “还好我早有准备!”陈文博暗自腹诽,又从书包中拿出一瓶五粮液。

    “唔。”宋清睁开双眼,假意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

    陈文博哑然。

    看来是得使出杀手锏了!

    “啪!”

    陈文博翻出一沓色.情小说,往地上重重一砸。

    “哎呀,徒弟来就来嘛,这么客气!”宋清语气中满是责备,手下却毫不见外,将东西全部收好。

    陈文博一阵头疼,扶额不语。

    “为了半月寺的《易筋经》来的?”宋清一脸睿智,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样。

    陈文博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有点难办啊。”宋清难得严肃起来,陷入了思考。

    半月寺主持,释禅和尚掌管着《易筋经》,非亲传弟子,定不授予。

    “我知道,《易筋经》在他们藏经阁。”陈文博笃定道。

    “去特么的藏经阁,这群秃驴都用电脑了,怎么可能还放藏经阁!”宋清一脸不忿,张嘴便是顺溜的粗口。

    “首先,你得找个黑客!”宋清一脸严肃。

    黑客?

    在03年,这可是个极时髦的新词!

    陈文博已经雷得外焦里嫩。

    “师父,相信我,他们藏经阁里绝对有原物!”陈文博坚持道。

    开玩笑,上一世的记忆还清晰着呢。

    岂会不知道在哪?

    “也是,这群秃驴,怎么可能会使用如此高科技的东西?”宋清点头,面露得意之色。

    “那今晚?”陈文博趁热打铁。

    “干他一票!”宋清一脸严肃,却满嘴黑话。

    两人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奸笑。

    当夜,月黑风高。

    师徒两人穿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地摸向半月寺。

    两人身形灵活,轻松跃上了屋顶。

    迈着迅捷的步伐,两人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便到了藏经阁上方。

    宋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掀开一块瓦片,就开始瞄了起来。

    竟是轻车熟路!

    直看得陈文博目瞪口呆。

    藏经阁中,藏书众多,皆以书柜整齐排列。

    在四个角和中心,皆有小屋,想来是为守阁人所设的休息处。

    五个守阁人?

    两人心下有了计较,从屋顶翻落到窗口。

    陈文博推开窗口,毫不拖沓地纵身跃入其中。

    一个翻滚,止住了冲势。

    从推窗到落地,一气呵成。

    一旁的宋清阻止不及,只得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草泥马!

    门窗上绑了线,线上挂着铃铛!

    “抓贼啊!有人擅闯藏经阁了!”藏经阁中传来大吼,竟是拿着扩音喇叭,让整个半月寺都听得到。

    卧槽,这么高科技!

    陈文博要吐血了。

    陈文博转身,对师父投过去一个勉励的眼神。

    我相信你,能行的!

    宋清差点破口大骂,这小兔崽子要让自己给他争取时间啊!

    陈文博没有二话,悄悄躲进了书架的阴影中。

    而窗外穿着夜行衣的宋清,则显得分外惹眼。

    守阁的五大金刚,镇寺的十八罗汉,以及主持释禅和尚,将他团团围住。

    “蟊贼,快快束手就擒!”释禅和尚做金刚怒目状,手中禅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草泥马!”宋清一声哀嚎。

    不敢暴露身份使用形意拳,竟是摆出了八卦拳的姿势。

    可是,他的八卦拳远不如形意厉害。

    “师父,您一路走好。”陈文博心中默哀。

    利用自己无敌的记忆力,陈文博开始飞速扫视着浩瀚的书籍!

第八章 师徒的故事

    陈文博在藏经阁中快速奔走,眼神扫过一排排书架。

    不是!

    不是!

    也不是!

    外面的打斗声开始大了起来,不知道师父还能撑多久。

    虽然陈文博的速度已是极快,但心中仍是不免焦急。

    “快啊!快啊!”

    就这样,三分钟却像过去了三个小时一般,陈文博的额头已有汗珠滴下。

    “在这!”陈文博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蹿到书架旁,一把抓下一本古老的书籍。

    正是《易筋经》!

    “砰!”

    与此同时,藏经阁大门被人打开,释禅和尚踏入其中。

    他竟有所警觉,疑心是调虎离山之计。

    “妈的,这是和师父一个级别的怪物啊!”陈文博心中叫苦不迭,自是不敢与之交锋,就要拿着书籍便跑。

    “蟊贼,哪里逃!”释禅和尚一声佛门狮子吼,提着禅杖冲了过来。

    陈文博灵机一动,猛地将身前的书架推翻。

    释禅和尚一把将其扶住,仍是有不少书籍“哗啦啦”的坠落在了地上。

    待他将书架扶正,陈文博已是绕着其他的书架逃跑。

    他没有破窗而出,因为他前世对这个和尚太了解了。

    释禅和尚,每日负数十斤沙袋奔跑,早已身轻如燕。

    破窗而出难免被跟上,一拳撂倒,而这般利用障碍物,反倒是让他不能发挥。

    陈文博迅速翻动着书页,将其印刻于脑中。

    而仅仅一瞬,释禅和尚便跟了过来,手中禅杖当头劈下。

    这老和尚要自己的命啊!

    陈文博心下一惊,连滚带爬地危险躲开。

    “砰!”

    这一禅杖,竟然将水泥地面击了个坑,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

    陈文博毫不迟疑,直接双手一推,两边书架轰然倒向释禅和尚。

    释禅和尚将禅杖一横,稳稳抵住书架,随即便冲了出来,甚至不再管书架倒地。

    “救命啊!”门外,宋清故意尖着嗓子一声大叫,活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卧槽,我救你?那谁救我啊!”陈文博心下哀嚎,这老和尚看来是要打死自己啊!

    古有“荆轲刺秦王,秦王绕柱而走。”

    今有“秃驴打文博,文博推架而逃。”

    就这样,陈文博打翻书架争取一点时间,而后边翻阅边逃。

    一个个书架轰然倒地,藏经阁中一片狼藉,全是倒地的书架和堆积的书籍。

    竟是再没有一个书架,可供陈文博周旋。

    “哦弥陀佛,贫僧看你往哪里逃!”看着满地的书籍,释禅和尚已有怒意。

    而此时,陈文博已经看完了最后一页。

    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已是再无差错!

    “算你狠,《易筋经》还给你,不要再纠缠我!”陈文博故意低沉着嗓子,试图与释禅和尚交涉。

    竟然来了,还想毫发无损地离开?

    释禅和尚一声冷笑,当即猛冲过来。

    “啪”

    陈文博掏出打火机,打燃明火。

    释禅和尚身形一窒,已是怒气勃发。

    “再过来,我不仅烧了《易筋经》,还将你的藏经阁付之一炬!”陈文博将《易筋经》放入怀中,竟是又掏出一瓶酒精。

    早有预谋,万全之策!

    “施主归还贫僧《易筋经》,贫僧既往不咎。”释禅和尚冷静下来,左手做佛家礼。

    “可以!”陈文博嘴上答应,却仍是将酒精往地上一砸。

    清脆的玻璃响声传来,酒精将地面的书籍浸湿。

    “施主!”释禅和尚已是怒急,就要不顾而上。

    “慢着!我只是求个心安,我将《易筋经》砸向你身后的墙角。你若是向前踏出一步,我便扔出打火机,将藏经阁付之一炬。”陈文博沉稳道。

    “好好好!好一个准备,好一个计谋!”释禅和尚怒极反笑,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陈文博退到窗边,用力向释禅和尚甩出《易筋经》,一个旋身,“砰”地破窗而出。

    外边,宋清独自应对五大金刚、十八罗汉,虽处下风,却一时半会不至于被擒。

    只这一眼,甚至看到宋清的八卦拳独有特色,竟是融合了李小龙的截拳道的打法。

    八卦横走,并截击对手之拳!

    时间紧迫,容不得陈文博观察。

    “风紧,扯呼!”宋清看到陈文博破窗而出,当即“嗷呜”一声。

    竟又使出一记太极的“瞬间发力”,将身前敌人排开。

    “蹭”的一声,宋清腿上发劲,跃出包围,和陈文博一路飞逃。

    “卧槽,你藏了多少招数?”即使在逃跑中,陈文博仍是忍不住,抗议师父。

    “得了吧,就你那天赋,能学个啥玩意儿!”宋清脚底抹油,两下超过陈文博。

    身后僧人正要再追,却被刚出藏经阁的释禅和尚止住。

    “他们有备而来,不必再追。幸亏没让他们盗走《易筋经》,从今往后,此书将由我贴身保管。”释禅和尚无悲无喜,招呼众人收拾藏经阁。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人竟然将整本《易筋经》,记在脑海。

    回到道观,扫地道人正端坐在凳子上,面带笑意地看着穿着夜行衣的两人。

    “咳咳,师弟,今夜月色正好,适合赏月啊。”宋清笑得有些尴尬。

    “师兄说笑了,今夜月黑风高,恐怕更适合杀人放火,以及——行窃。”扫地道人的眼睛都眯成了线,一脸止不住的笑意。

    不待宋清开口,他话锋一转:“早就该抢《易筋经》了,这帮秃驴借走我道家十二段锦,却不肯借《易筋经》于我一观。”

    “门户之见,当真该死。我只是在这里,看你们需不需要我断后。”他起身回屋,淡淡道。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而后进了宋清的住处。

    “啪”

    宋清打开电灯开关,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仔细一看,宋清竟是被打得皮青脸肿。

    虽只是皮外伤,看起来却颇为凄惨。

    “兔崽子,《易筋经》呢?”宋清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兴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似乎只要陈文博得到《易筋经》,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这。”陈文博指着自己的头。

    “啥玩意?”宋清懵逼了。

    陈文博有些无奈,只得开始流畅地背诵起来。

    宋清听了片刻,示意他打住。

    不用再听了,这小子真的记住了!

    “师父,需要我写下来给你吗?”陈文博有些得意。

    “不必了,”宋清叹了口气,负手而立,“你学到就行,我这惊世的天赋,也用不上。”

    竟是寂寞如雪,高人风范。

    陈文博刚面露崇拜之色,便被宋清打断了:“你赶紧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特么的,打这么久,饿死老子了。”

    “咕咕”,宋清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高手风范,瞬间土崩瓦解。

    陈文博嘴角抽搐,换下了外面罩着的夜行衣,向厨房走去。

    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有些温暖。

    师父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却是甘愿替自己冒险。

    简单煮了两碗面,师徒二人吃得有滋有味。

    “哎哟卧槽,徒儿你这手艺不行啊,一点辣味都没有!”

    “师父,厨房没辣椒了。”

    “哦。”

    ·······第二日清晨,释禅和尚找上门来了。

    “释禅和尚,别来无恙啊。”扫地道人双眼眯成了缝,扫着永远扫不完的落叶。

    “昨夜发生了一件事,我想和宋清道人谈一谈。”释禅和尚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请便。”扫地道人笑得从容。

    释禅和尚大步前进,径直找到了在后院习武的师徒二人。

    “宋清道人,我半月寺昨日可是发生了盗窃事件啊。”释禅和尚仔细地打量着两人,更是面露惊讶之色。

    “宋清道人,你这脸上是?”释禅和尚一脸关切,眼中却满是揶揄。

    想来他是猜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丢失《易筋经》也就罢了,此番是来敲打一下两人。

    “呵呵,没事,走路不小心摔的。”宋清脸皮极厚,也不尴尬。

    “哦,那你最近可要小心了。我半月寺昨日遭了窃贼,险些出事。”释禅和尚左手捏动着念珠,死死摁住。

    “啧,没出事就好。盗贼抓住了吗?”宋清皱眉,似是很在意。

    “嗯,没事。再有下次,直接往死里打。告辞!”释禅和尚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放话,而后自行离去。

    “不送。”宋清不以为意。

    师徒二人相视一眼,放声大笑。

    “徒儿,你难得上山来一次,多待些时日吧。”宋清止住了笑意,难得有一丝不舍。

    陈文博默然。

    是的,这一次来看师父,竟是隔了三年。

    而如果自己到了燕京,又要多久才能再看到师父?

    儿时习武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从最基本的体能训练、韧带训练,一直到三体式站桩,再到形意五行拳······他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

    “成,我等会给爸妈打电话说一声。”陈文博止住了思绪,不作伤感。

    “耶!”宋清面露奸诈之色,“每一顿的伙食交给你了啊,我只负责给钱。还有啊,我的衣服你也要帮我洗了啊。对了,还有还有······”

    陈文博再次哑口无言。

    “对了,徒儿。”宋清语气一转,一脸伤感。

    “你说去燕京什么大学,我也不了解。要是实在混不走,回来吧。”

    “半月观下一任的观主,为你留着位置。”

    “要是有什么人对付不了,给我打个电话,劳资在燕京还有几个徒弟。”

    这一刻,陈文博想流泪。

第九章 道观大改革!

    就这样,陈文博又在半月山暂住了下来。

    已是夜晚,陈文博和柳梦月煲了会电话粥,来到后院。

    月华皎洁,庭中如积水空明。

    而在一旁,扫地道人悠闲地靠在躺椅上,兀自赏月。

    深吸了一口气,陈文博回忆着《易筋经》,开始了一招一式的修炼。

    预备式。

    两腿开立,头端平,口微闭,调呼吸。含胸,直腰,蓄腹,松肩,全身自然放松。

    有着多年的习武经历,一系列复杂晦涩的动作,对于陈文博来说都十分轻松。

    十二势要诀,陈文博近乎行云流水地施展开来。

    形意俱佳,桩功更是四平八稳。

    只有“青龙探爪势”,陈文博只得其形,不得其意,竟是破坏整体效果。

    如此的整体练下来,毫无裨益!

    陈文博内心沉稳,不断地尝试着,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扫地道人在一旁看得有趣,多次看下来,竟是发现了端倪。

    “拳心上提,配合吸气,舌抵上腭。”

    “右拳应抵在章门穴。”

    随着他的指点,陈文博渐得要领,动作连贯起来,竟有一种难言的力感与美感。

    因为学习形意拳的原因,对于易筋经的十二大劲,竟是手到擒来。

    很快,陈文博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意境中。

    他心无杂念,动作自然连贯,竟是忘却了绍一切。

    扫地道人满意地点头,兀自哼着小曲儿回房。

    此后,陈文博早上练易筋经,晚上练形意拳、枪。

    第二日清晨,陈文博正在做饭,宋清穿着一身休闲服饰就凑了过来。

    嘴里还叼着一根中华烟,手上拿着一本言色.情小说。

    “徒弟,这中华香烟就是不一样,你要不要来一根?”宋清挑眉,递出一支香烟。

    “师父,这踏马不就是我给你得吗?”陈文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仍是停下了手中活计。

    接过香烟,将其点燃,开始了吞云吐雾。

    “徒儿你记个号码,以后在燕京有经济上的问题,就打这个号码,说是我介绍的。”宋清面露得意之色,递过一张名片。

    “赵恒?什么人?”陈文博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放高利贷的。”宋清直言不讳,笑得奸诈。

    “真是太不靠谱了!”陈文博心中忿忿,却仍是将名片收了起来。

    他相信,师父不会这么无聊。

    这张名片,应该有它的作用。

    大早上的,宋清就开了那瓶五粮液,和扫地道人、陈文博,小喝了一场。

    三人谈了很多,近乎把三年来的故事说了个遍。

    随后,陈文博开始洗衣服。

    看到堆积如山丘的衣物,他目瞪口呆。

    “草泥马!你们多久没洗衣服了!”陈文博出离了愤怒,站起身来。

    而一旁的宋清,早已贱笑着跑远。

    一旁的扫地道人,微笑不语,装作没看见。

    真是对有趣的师徒。

    饶是陈文博兵贵神速,洗完衣服也时至午时。

    还好,扫地道人看他辛苦,拦走了做午饭的工作。

    看着道观中稀少的香客,陈文博觉得有些凄凉。

    “师父,我有想法,可以让我们道观香火更旺。”陈文博思考了一番,决定引用一些未来的招揽香客手法。

    “哦?怎么说?”听到和钱挂钩,宋清来了兴致,递过一支中华。

    陈文博接过,美滋滋地点燃,抽了起来,和宋清谈起了自己的详细想法。

    “确实新颖可行,只是有些麻烦啊。”宋清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交给我了!”陈文博拍了拍胸膛,摊出右手。

    “干嘛?”宋清故作不解。

    “给钱啊!不然还要我垫着?”陈文博没好气地回道。

    ······午饭过后,陈文博揣着两千块,背着一把扫把,下山开始了计划。

    首先,来到山脚的小贩那里,通知了一个重磅消息。

    山上半月观,允许商贩摆摊了!

    为了取信于人,陈文博更是掏出了背后的扫把。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众商贩还是一下就认出了,这是扫地道人的扫把。

    有钱赚的事情,谁不愿意做?

    在山脚下摆摊,不就是为了借个光,多卖些钱嘛!

    听到这句话,当即有一个小摊贩要收拾东西,直奔半月观。

    “别别别,”陈文博一阵头大,“您这**书籍不能带上去卖啊!”

    陈文博想了一下,卖首饰的、卖各种小吃的可以上去。

    卖香的绝对不能上去,这简直是抢生意嘛。

    第二站,陈文博去了水产市场。

    买了一些乌龟和鱼,专挑看起来斤两最轻,价格最便宜的。

    后院的池子,可以美其名曰“放生池”,免费给游客提供放生的机会。

    然后,陈文博又买了一些八卦镜、黄纸朱砂、毛笔,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让人观景、拜拜三清像,很难有持续的作为。

    必须要一应俱全,有足够的服务项目,才能吸引香客络绎而来。

    “道士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啊。”陈文博深感不易,扛着一个塑料的水箱,里面挤着乌龟和鱼。

    而身后更是大包小包,挂满了一身。

    当他经过山脚,小贩们都看呆了。

    “愣着干啥?弄个告示牌,说半月观大改革,你们都加盟了啊。”陈文博体力惊人,却也是没好气地指使道。

    陈文博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搞,直接上山去。

    在利益的驱使下,小贩们简直脑洞大开。

    卖首饰的,直接著名“四妹首饰,与半月观天师合作,全为开光产品!”

    卖小吃的,也不甘落后。

    “王记铁板鱿鱼,天师吃了都说好!”

    诸如此类,竟是全部不放过机会。

    辛亏没让卖**的上山,不然来一句“天师夜里最爱看的书籍”,简直什么都不用做了,直接关门算了!

    上山后,陈文博开始细细规划,指导小道士。

    “这个香卖10元一把,那个多一根金线的,卖15元。”

    “放生虽然是免费的,但是香油钱要捐了20元才可以放生鱼,捐了30元才可以放生乌龟。”

    一系列的商业化措施,直听得小道士目瞪口呆。

    也是没法子啊,道家文化自然需要弘扬,但饿死了道士们,谁来干这事?

    接着,陈文博又请出了扫地道人。

    让他教小道士们,如何使用黄纸、朱砂,绘制护身符。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陈文博甚至劝动了懒散的扫地道人,每日免费帮十名香客算命。

    扫地道人精通《周易》,也算有理有据,并不糊弄香客。

    这两天,陈文博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似的,又是拉“赞助”,又是打广告,又是确立一套套商业措施。

    夜里,竟是沾床即睡。

    翌日,陈文博竟是被吵醒了。

    人声喧哗,隔着门窗,陈文博也能听见。

    洗漱完毕,大清早的,陈文博竟发现有许多香客。

    有吃着早点的、有前往后院放生的、有正在添香油钱的、有正在三清殿上香的······陈文博呆了。

    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生效了!

    几名小贩看到了他,向他投来感谢的目光。

    而扫地道人,刚给人算过命,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扫把。

    我只想安静地扫个地。

    宋清穿着休闲,两手揣兜,嘴里叼着中华。

    俨然喜笑颜开。

    “徒儿,以前的香油钱都是五块十块的,自从你搞了个放生政策,今天大多数人都是20元,更有少数是30元。”宋清小声道。

    “他们只是图个新奇,”陈文博摇了摇头,“很快,人数就会降下来。”

    “不能这样想,有真才实学的算命,总比街上的胡诌先生吸引人。”

    “半月观也算百年传承,这里天师的护身符,总是会更受大家喜爱。”宋清摇了摇头,表示还算满意。

    陈文博点头,这确实是利用了半月观本来的声名。

    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随便怎么宣传,香客都是乐意去别处的。

    尘埃落定,后续的问题就交给师父好了。

    “辛苦你了。”宋清扔下烟头,用脚踩灭。

    “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可我真没有想到。你不仅武学上,像是有了十年的经验,连思维也不像十八岁。”他定定地看着陈文博。

    “总之,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些什么骄傲的事。要说有,也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宋清顿了顿,笑着补充道:“我很骄傲。”

    不知怎么的,陈文博鼻子有些发酸。

    突然感觉,师父也挺会煽情的。

    接下来的几天,在师父和扫地道人的指导下,陈文博每日习武。

    除此之外,便是做饭、洗衣,以及无所事事地闲逛,煲电话粥。

    山中岁月悠然,悄悄逝去,暑假便只剩下了十天。

    道观的改革,还是让宋清颇为满意。

    非要说有一点不爽,就是连带着半月寺的香火,也旺了一些。

    陈文博辞去师父,不舍还是有几分的,挥泪倒谈不上。

    再过两天,便要和柳梦月,一道去燕京了。

    这个繁华的都市,自己眼中的大地方,会是怎样的?

    陈文博满是期待。

第十章 千里路,风与月!

    在家的两天,父母满是担忧。

    “你的高中毕业证带好了没?”

    “该带的东西带好,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路上小心一些!”

    “对啊,听说火车上小偷可多了!”

    陈文博急忙表示,自己检查过了,东西都带好了。

    自己在路上也一定会小心,而且自己武功高强,不会出事的。

    这是事实,可是黄文兰还是不放心,甚至犹豫道:“要不,我和你一道去吧?”

    陈文博有些哑然,在母亲眼中,自己始终是个小孩啊。

    倒是陈安邦摇了摇头,劝说黄文兰,道:“孩子也成年了,是该让他自己锻炼锻炼。”

    黄文兰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陈文博长舒了一口气,向父亲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学费多少?一路的费用和生活费,也一并打到你卡上?”陈安邦怕带现金不安全,还是决定打卡上。

    “不用了,我有钱。”陈文博的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

    “你有钱?”父母两人,同时惊讶道。

    “因为考上了重本,学校有奖学金,四万块呢。”陈文博早想好了说辞。

    总不能说,这是自己打黑拳得来的吧?

    父母两人也不了解,像四中这样的学校,根本没有奖学金这么一说。

    当天,陈文博和柳梦月,先去订好了两天后的火车票。

    陈文博任性了一把,带着柳梦月去逛街。

    给父母买了两款新手机,索尼爱立信,一黑一白,共1600元。

    这款手机,在03年算是比较高档实用了。

    柳梦月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道:“文博,你抢劫了啊?”

    陈文博愣了愣,对她实话道:“打黑拳,赢一场一万,我拿了四万元。”

    “那多危险啊!”柳梦月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肉。

    陈文博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文博想给她买款手机,她却死活不愿意接受,反而劝陈文博可以换一个。

    “我这个通话清楚,短信、上网也都能用,就不用换了吧。”陈文博不以为意,倒是没什么要求。

    这一夜,陈文博带她吃小吃,买了烟花,在南门江边放。

    看到柳梦月很是开心,陈文博也跟着笑。

    回家的时候,两人吻别。

    柳梦月的吻,青涩而笨拙,轻轻垫着脚尖,一触即逝。

    柔软,湿润。

    柳梦月仿佛触电般,羞红着脸,落荒而逃。

    “像只可爱的兔子。”陈文博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这样想到。

    回家后,不管父母怎么觉得自己Lang费。

    陈文博就是一口咬定,手机已经买了,钱也花了,不用的话就是Lang费。

    在这样的坚持下,父母总算换上了新手机。

    回房,陈文博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

    种种花费下来,陈文博还有35000元左右。

    而燕京政法大学,一年的学费、书本费、被褥蚊帐费、班费等,加起来也接近一万。

    听说燕京的消费水准挺高,但具体如何,也无从知晓。

    陈文博不再胡思乱想,熄了灯,上床睡觉。

    两天很快过去,到了应动身前往燕京的时间了。

    陈文博已经来到火车站门口。

    一手揣兜,一手提着拉杆箱,身负一个书包,静静等着柳梦月。

    四周人来人往,略显拥挤。

    这个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仔细打量了陈文博两眼,而后鬼祟地走了过来。

    陈文博有些警惕,这就是传说中的火车站小偷?

    鸭舌帽走到他身前,手里拿出几张火车票,低沉道:“兄弟,票子要吗?燕京、明珠,各地的都有!软卧硬卧,软座硬座,一应俱全!”

    陈文博摆了摆手,心中有些无言。

    一直以为,黄牛是10年以后才有“新兴职业”,没想到03年也有。

    鸭舌帽见他不买,当即匆匆寻找下一个目标,生怕错过了机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时,陈文博身后传来一个感叹的声音。

    牛逼!

    这是陈文博的第一反应,转过头,看到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提着行李箱。

    “文博!”这时候,柳梦月走了过来。

    陈文博笑了笑,跟她一道走进站台,等着火车入站。

    “红毹拥出态娇妍,璧合珠联看并肩。”斯文青年看着两人的背影,又是一声感叹,也踏向站台。

    而这个斯文青年,竟是和两人在一个站台候车。

    陈文博觉得斯文青年很有趣,便和他攀谈起来。

    一番介绍下来,三人稍微有了些了解。

    原来斯文青年叫李武兴,听到这个名字陈文博便一阵无言。

    “你这么一个文绉绉的人,叫李武兴?”陈文博调笑道,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那有什么,你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还叫陈文博呢。”李武兴予以还击。

    陈文博想给自己一巴掌,没事和文人斗什么嘴皮子。

    很快,火车便进了站。

    陈文博动都没有动,直接被身后的人挤了进去。

    三人急忙找到火车票上相应的位置,放好了行礼,纷纷落座。

    陈文博与柳梦月坐一边,而李武兴竟是坐两人对面,中间相隔一张桌子。

    由于是软座班次,座位倒是显得挺宽敞。

    一个中年大叔,坐在了李武兴身旁。

    “巧!当真是巧,我们竟然连座位都是挨着的。”李武兴有些惊讶,忍不住出声道。

    “这就算巧吗?”陈文博有些无力,突然想起来李武兴是谁了。

    迎宾市文科状元,只差一分便被燕京大学录取。

    第二志愿,顺势将他录取。

    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研究专业,上一世柳梦月的同班同学!

    “还有更巧的?”李武兴有些不相信。

    “文科状元?”柳梦月也像是突然想到了,迎宾日报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当即惊讶地捂住了嘴。

    “状元郎,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陈文博笑了。

    火车开动,三人聊出了兴致。

    李武兴身旁的中年大叔,只得拿出一本《故事会》,抵挡一种名叫“孤单寂寞冷”的情绪。

    “文博,帮我煮碗泡面吧。”柳梦月位置靠窗,不是很方便。

    “泡面?不行啊,吃这个吧。”陈文博在书包中一阵翻找,拿出一个蓝莓奶酪蛋糕,递给柳梦月。

    生产日期为今天凌晨,保质期仅有三天。

    绝对新鲜,无防腐剂。

    柳梦月接过蛋糕,就要和陈文博一起分享。

    用蛋糕上的塑料餐刀,将其切为了两半。

    “文博,我也想吃泡面。”李武兴看得眼馋,模仿着柳梦月的语气。

    “自己动手!”陈文博没好气地回道。

    “没有天理啊。”李武兴老气横秋地叹气,“一对情侣一起上了重本,在我面前秀恩爱,还不让我吃碗泡面了。”

    然后,便是长篇大论,诸如“子曾经曰过”,“《礼记》有载”······柳梦月听得目瞪口呆。

    “是在下输了。”陈文博沉默片刻,拿起一碗泡面,起身而去。

    不多时,陈文博端着泡好的方便面,回到了座位。

    李武兴吃得“呼噜”作响,听得一旁的大叔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却是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真香啊!

    三人有说有笑,倒也不算枯燥。

    但两人的亲密,看得李武兴酸腐气息浓郁,不时爆出一两句诗词。

    趁李武兴低头翻找随身听,陈文博对柳梦月露出一个坏笑,蜻蜓点水般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李武兴抬头,正巧见到这一幕。

    “你们够了!”李武兴已是哀嚎出声,“福慧人间君占尽,鸳鸯修到傲神仙!”

    柳梦月听得目瞪口呆,羞红着脸,鼓起勇气,在陈文博的脸上吻了一下。

    “卧槽,有完没完!”李武兴张大了嘴。

    “我就是,想听一下你还有些什么诗句。”柳梦月有些羞赧,却是一脸好奇。

    “······”李武兴戴上耳机,闭口不言。

    “千里路,风与月。”一旁的大叔不甘寂寞,舌绽莲花。

    李武兴不经意一瞥,竟是故事会上的原句。

    “千里路,尘与烟。”李武兴哀声叹气,老气横秋。

    陈文博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车外飞快掠过的景色。

    远山如黛,巍峨苍翠。

    一路风月,直抵燕京。

第十一章 必须联谊!

    在火车坐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燕京南站。

    李武兴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也没看到学校来接新生的校车。

    “什么嘛,居然都没有人接!”李武兴有些不满。

    “得了吧,燕京不像其他地方,小的火车站不计其数,大站就有四个。难不成还要学校,每个火车站开一辆校车?”陈文博笑了笑,倒是认为理所当然。

    好在,燕京是华夏这个国度,第一个有地铁的城市。

    地铁虽然拥挤,但的确方便了不少,很快便到了燕京政法大学。

    拱形的校门巍峨大气,竹简LOGO以巨大的浮雕形式镂刻其上,金钩银画的“燕京政法大学”四个大字,醒目明朗。

    “呵,好气派!”陈文博赞叹道。

    “应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李武兴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神经病。”几个学长学姐眼神怪异,从身边擦肩而过。

    柳梦月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校园内,景色优美别致,竟是苏州园林式风格。

    小桥流水、荷花湖畔、湖心亭等等,而图书馆更是用琉璃瓦,以及木头搭建的三层高楼,极有古风韵味。

    “九重宫阙晨霜冷,十里楼台落月明!我喜欢!”李武兴激动了,愣是又吐出两句陈文博不曾听闻的诗词。

    到了教学楼前,已是人头攒动。

    各学院搬了桌椅,撑着携带的雨棚,雨棚上挂着各学院的横幅。

    三人走到思想政治学院的桌前,签了名,拿到各自的报到流程单。

    报到单上还有其他两条信息,一条是今晚七点在西区有迎新晚会,二条是明天将开始军训。

    时间安排挺紧的,三人开始一栋一栋地奔走。

    第一处便是财务处,更是加黑加粗的大字,看得三人很是无言。

    各种费用,共缴纳8900元左右。

    其后便是领取校服和军训服装、体检等流程,陌生的环境令三人晕头转向。

    李武兴甚至不好意思问路,还是陈文博见一个问一个,学长学姐地叫得不亦说乎。

    将近中午,陈文博来和李武兴,一并来到了寝室。

    一栋一楼,寝室号为11111。

    “这尼玛的光棍寝室,莫非是一种魔咒?”李武兴吐槽。

    寝室是四人间,已有两人收拾好了床铺,正在抽烟。

    “嗨,我叫陈文博,大家以后就是室友了。”陈文博笑着打了个招呼。

    两人熄灭了香烟,帮陈文博和李武兴,收拾床铺、将东西放入柜子。

    还剩靠阳台的两个床位,陈文博睡下铺,李武兴睡上铺,很快便整理完毕。

    “我叫李青。”那个精神抖擞,略显英气的瘦高男子,掏出一盒烟,给两人递了过来。

    李青?英雄联盟里面的盲僧?

    等再过几年,英雄联盟这款游戏出来了,这哥们会不会改名?

    陈文博胡思乱想,笑了笑,接过一支香烟。

    李武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

    黄鹤楼1916!

    陈文博有些惊讶,这烟参考价格为1800元一条,但市面上很难买到,实际成交价格还要高。

    看来,这个叫李青的人,家庭并不简单。

    陈文博熟练地点燃,抽了两口也没发觉很大的区别。

    而另一个室友,却是一个叫王德新的壮汉。

    他只是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便是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憨厚地笑。

    四人开始简单地聊天,稍微做一些了解。

    王德新沉默少语,大多都是李青问起,他才回答。

    而李武兴似是很有表现**,不时吐出应景的诗句,引得众人直呼牛逼。

    “这样吧,”李青似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咱这儿就可以去附近聚一聚,第一顿饭就我请吧。”

    “不太好吧?”王德新有些迟疑,陈文博皱眉,给他递过去一个眼色。

    果然,李青有些不悦:“打这儿起,就是三年的兄弟,这点面子都不给?”

    儿化音,“咱”,“打这儿起”。

    陈文博发现,这李青讲话,有一股子燕京特有的味道。

    “那就去吧,能叫上我女朋友?”陈文博抽完最后一口黄鹤楼,将其掐灭在烟灰缸中。

    “成啊,最好带上她室友,咱来个联谊。”李青笑了笑,不假思索。

    “对啊对啊,”李武兴急忙附和,“也让我早点脱单吧!”

    “瞅你饥渴那样,人家王德新就比你沉稳多了!”陈文博调笑道。

    谁知,王德新毫不迟疑道:“不行,这个必须联谊!我也要女朋友!”

    陈文博哑口无言,默默地拨通了电话。

    两人看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看到了仁慈的上帝,拯救单身的月老。

    ······因为靠着大学,四周的餐馆倒是不少,后街一片热闹的景象。

    李青想找个安静高档一点的场所,奈何四周的消费群体都是学生,营业也多为对应的消费水准。

    四人便进了一个烤串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一箱啤酒,各种烤串都要了一些。

    除了李青,三人统一地望着门口,期待着女生们的到来。

    陈文博没事就喜欢观察,这一下又有发现。

    即使落座,李青的腰椎脊梁仍是挺得笔直,似是多年的习惯。

    不多时,四个女生齐齐到来,引来一片侧目。

    四女身高皆在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穿着大方得体。

    “梦月,在这。”陈文博眯了眯眼,努力将视线从其他女生身上移开。

    四人落座过来,要了几份饮料,便是一番互相介绍。

    其中有个前凸后翘,身材丰满的女生,最是惹眼。

    她穿着超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眼睛妩媚狭长。

    尚未说话,便已是媚意天成。

    她叫林佳,十分简单的名字。

    而陈文博,在自我介绍时,更是擅自给寝室排了序。

    王德新老大、陈文博老二、李青老三,李武兴排第四。

    “我不服,你依照什么排的?”李武兴当即反对。

    “体格大小,简单明了嘛。”陈文博简单回答。

    有理有据,李武兴竟是无言以对。

    柳梦月坐在陈文博身旁,看到这一幕,十分开心。

    吃烤串,自然免不了喝酒。

    除了李武兴,三个男生表示都挺能喝的。

    而盛情难却之下,柳梦月和一名叫李薇的女孩,也稍微喝了一点。

    八个人,正好一男一女滴酒不沾。

    李武兴,和一名叫苏浅溪的女生。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李武兴给苏浅溪倒了一杯茶,又开始了妙语连珠。

    苏浅溪也戴着眼镜,相貌平平,一张脸却也算干净,颇有文静之意。

    “杜耒的《寒夜》?”苏浅溪有些惊讶。

    李武兴更是抬起了头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说好的联谊,两人竟是将身边的人忘了,徜徉在诗词文学的海洋中。

    以茶代酒,怡然自乐。

    “在一起!”李青乐了,似是有些别扭地说出这句话。

    陈文博又敏锐地发现,李青似乎在努力融入这个小团体,克服着什么隔阂。

    “在一起!”

    “在一起!”

    众人也跟着起哄,苏浅溪有些羞涩,却也没有脸红。

    “瞎说什么,我和他还没怎么接触呢。”苏浅溪平静道。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接触一番了。

    然而李武兴不愧为书呆子,竟是不懂,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陈文博恨铁不成钢地踩了他一脚,给他递过去一个眼色。

    李武兴如醍醐灌顶,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当即喜笑颜开。

    林佳笑着打量着四人,下意识忽略了最没有存在感的王德新。

    而陈文博和李青,显然令她眼前一亮。

    两人一看皆是很有主见,看李青的穿着、坐姿、神态语气,更是有一种难言的气度。

    如利剑还鞘,韬光养晦。

    陈文博则是看起来很有故事,沉稳中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睿智。

    更令她惊讶的,是两人也在同时打量着自己,面露惊讶。

    仿佛,已然看穿了自己所有心思!

    李青见情况不对,急忙招呼众人喝酒吃串,又额外要了几盘菜。

    两个寝室也算相谈甚欢,柳梦月虽然话语较少,但不时做出一些贴心细致的举动,还是让众人起哄不已。

    比如,沿着杯子边,替陈文博倒酒。

    这样泡沫会少很多,不至于漫出。

    比如,细致地替陈文博擦去嘴角的油渍,替他剥去田螺壳。

    两人双目对视,竟是懂彼此想说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默契,很温暖,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卧槽,看到没?”李武兴见到这熟悉的一幕,当即哀嚎出声,“在火车上,他们就是这样秀了我一脸!”

    李青笑了笑,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几人中,竟是他酒量最好。

    一顿饭下来,仍是花费了近四百元钱。

    就这样,男生寝室11111,和女生寝室12101,联谊成功。

    女生们说要去购买一些日常用品,留了电话号码,便离去了。

    而憨厚的王德新,难得叫出了“必须联谊”的话,竟是毫无作为。

    “哥几个,”王德新有些郁闷,“陪我去网吧玩玩?”

    “那你刚才怎么不言不语?”李青一阵无言。

    “我,我···唉,有口难开啊。”王德新叹了口气。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几个,走着!”

第十二章 不浪,能赢!

    2003年的网吧,还是比较稀少的,玩电脑游戏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休闲。

    四人付了钱,开了四台机子,竟然全是大头电脑。

    机器很慢,缓缓开机后,打开游戏菜单,种类竟是少得令人发指。

    于是,只剩下了两款,陈文博熟悉的单机游戏。

    CS,魔兽争霸3。

    陈文博对CS的记忆太遥远古老,反倒是在2013看到过魔兽争霸3。

    在那一年的WCG世界赛,各职业选手都有不俗的套路与操作,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于是陈文博提议,打魔兽争霸3。

    选择地图,DeadwaterDrop,地形为洛丹伦的夏天,2V2。

    陈文博和李青一组,李武兴和王德新一组。

    想到自己偶然看到那一场比赛,职业选手MOON,以及他令自己印象深刻的暗夜精灵族。

    那也是最后一年,魔兽争霸出现在WCG。

    陈文博笑了笑,选择了暗夜精灵族。

    战斗开始,四人抓紧发展经济。

    采矿、建造、生产人口,恨不得把五个农民,当成十个用。

    开局,陈文博用四个小精灵采矿,剩下一个造祭坛。

    然后使用战争古树加弓箭手的套路,用建筑物抗伤害,耗着野怪的血量。

    野怪血量不多了,祭坛也造出了第一个英雄,恶魔猎手。

    恶魔猎手很快收割了野怪,升到了2级。

    快节奏的进攻!

    陈文博直接冲向对面兽族基地,王德新正好将英雄派出去升级,当即被杀死了两个农民。

    太心疼了,前期少两个农民,发育进度直接落后。

    这个时候,大多数玩家的游戏思维模式都很简单。

    单纯地想尽快发育,然后用兵力和兵种,打垮对方,根本没想到这些套路。

    在陈文博的一直牵制和骚扰下,李青的人族科技树飞速发展。

    当双头巨龙和狮鹫骑士,早早地出现在敌方视野,对面两人直接懵了。

    在欢声笑语中,取得了第一局的胜利。

    “厉害。”王德新赞叹道。

    “我不服,再来!”李武兴又开了新图。

    这一次,陈文博仍是选了暗夜精灵族。

    出生地在一个较安全的地方,于是陈文博选择了稳健发育。

    先出了月之女祭司,第一个兵种选择了女猎手。

    当人口占用量达到40,陈文博已经有了四口月井,三辆弩炮车。

    李武兴的不死族小部队,兴冲冲地就过来了,想要骚扰陈文博一番。

    要是能拆掉一两个建筑,或者杀死几个小精灵,那这一波就算大赚。

    然而,几座古树建筑拔地而起,配合着兵种和英雄一起攻击。

    再加上背倚月井,持续的治疗量,令李武兴脸都发青了。

    他唯一的优势,在于圣骑士已经6级。

    然而,仅有的一个吹风,一直用在他身上。

    圣骑士在天空中久久下不来,一点用处也发挥不了。

    他竟然还没有传送踞,连逃遁的机会都没有!

    陈文博一口吃掉他所有兵力,和李青联合扑向了他毫无防守之力的基地。

    王德新独木难支,很快便败下挣来。

    “这下服了?”陈文博笑道。

    “我不服!”李武兴摇头晃脑,“我要是不Lang,能赢!”

    然后他就提议玩CS,显然认为,玩魔兽争霸自己没有一点胜算。

    然而,论反应力和手速,他更不是陈文博的对手。

    玩了好几把CS,竟然也是全输。

    直到天色擦黑,离开网吧,他还坚持着他的说法。

    “不Lang,能赢!”

    三**笑。

    这半天下来,四人竟是熟络了不少。

    因为晚上有迎新晚会,四人随便吃了点快餐,便赶回学校。

    当来到西区操场,观礼台和场地上,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找到了班级位置,四人坐下来,开始观看迎新晚会。

    首先,是校长和各学院院长的发言,直搞得众人一片嘘声。

    又是老一套,枯燥无味的话,领导翻来覆去地讲?

    好在,像是知道众人的心声,领导非常机智,一人只讲了一两句。

    这种行为,自然博得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叫好不断。

    校领导显然非常满意,随后才是主持人的发挥空间。

    “梦月?怎么是她?”这一瞬,陈文博乐了。

    “是她自己想去的,她说想磨砺一下自己,我就把机会给她了。”前排,身材姣好的林佳出声道。

    “那就替她谢谢你了。”陈文博呵呵一笑。

    柳梦月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礼服,清秀的脸庞化了淡妆,尽显淑雅。

    若清水之莲,不染尘埃。

    “各位大一的同学,你们好!”看得出,她有些紧张,正在努力克服。

    “学姐好!”台下爆发出轰然回应,不少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

    脱离了高中的苦海,这些人有一些难言的轻松与放纵。

    陈文博给她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目光,也不管她是否看得见。

    “我不是学姐,我也是大一的新生。马克思专业的柳梦月。”柳梦月浅笑,捋了捋鬓边的发丝。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是第一次主持。我很紧张,但也很高兴。”

    说到这里,她摊开了自己的左手。

    “前排的同学可以看到,我的掌心里已经全是汗水。”诚恳、朴实,而真挚的话语。

    不少人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但我很高兴能有这次机会,和同学们互动,也磨砺自己。”

    “大学是一个舞台,我们都是主角,希望大家也能坚持磨砺自己,不要整天虚度时光。”

    说到这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尤其是男生,不会还比不上我这个小女生,没有上进心吧?”

    台下已是一片起哄,全场喧闹到了一个极点。

    “真是,简单而特别的开场。”李青想了想,这样定义道。

    随后在柳梦月的主持下,便开始了一场场的表演。

    有歌曲、有舞蹈、有小品,甚至有原创的舞台剧。

    全是学长学姐的表演秀,或许略显青涩,不是那么完美成熟,但却是尽心尽力,倾力而为。

    全场掌声雷动。

    柳梦月也由开始的紧张到心跳加速,到驾轻就熟。

    她的学习能力,以及上进心,是真的强。

    陈文博暗自感叹。

    也为之自豪。

    身边的人,谈论着哪个节目好,哪个女的身材火辣。

    李武兴更是**丝到了极致,笃定地坚持,自己看到一个跳舞的女生露了底。

    “白色,绝对是白色!我看到了的!”李武兴眉飞色舞。

    陈文博对他投过一个看傻逼的眼神,他竟是一无所察。

    直到片刻后,他发现身旁的人都在怪异地看着自己,像是看死人一般。

    他顿觉不对,慌忙四顾。

    只见苏浅溪推了推眼镜,在右前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月色下,她的眼镜似是镀上了一层寒光。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肩,为他默哀一秒钟。

    直到表演接近尾声,苏浅溪仍是没有理他。

    因为节目较多,表演者给人的印象倒不是极深。

    反而,有个新生主持叫柳梦月,单纯、干净,深入人心。

    “好的,迎新晚会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在大学的四年,玩得开心,也收获属于自己的学业与爱情。”

    柳梦月鞠了个躬,已是从容下台。

    迎新晚会结束,新生们纷纷离去。

    看到苏浅溪起身就走,李武兴有些焦急地求助道:“我该怎么办啊!老二,你有经验,教教我啊!”

    陈文博翻了个白眼,好笑道:“还能怎么办?追上去呗!”

    末了,他又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不Lang,能赢!”

    李武兴气得牙痒痒,也不敢怠慢,当即追了过去。

    李青对陈文博,投过去一个会意的眼神,玩笑道:“我们这两颗千瓦灯泡,就不在这里耽搁你们情情爱爱了。”

    直接勾住王德新的肩膀,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喂,老三。”陈文博想了想,叫住了李青。

    “再给我一支黄鹤楼,上次没尝出个味。”

    李青笑了笑,抽出一支香烟,向后一甩,洒脱地离去。

    竟是没有半点轻蔑,纯粹随性而为。

    陈文博轻轻将其夹在手中,若有所思。

    这样,李青也能把握好一支香烟的角度,以及力度?

    有意思。

    “啪”

    陈文博点燃香烟,静静品味,是有一番醇美。

    片刻后,柳梦月换好了衣服,卸了妆,从后台走了出来。

    “美女,约吗?”陈文博玩心大起,双手揣兜,歪着头。

    俨然一副社会青年的模样。

    “约约约!”柳梦月笑得灿烂。

    不Lang,能赢?

    我偏要Lang!

    柳梦月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行走在苏州园林式的校园中。

    荷花湖、芦苇荡、紫竹林,大草地。

    如诗如画。

第十三章 恶狼窥伺!

    军训第十四天,也是检阅前的最后一天。

    再如何有趣,折腾了这么多天,众人也是兴致缺缺。

    然而,三营却是有一种古怪的气势。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武兴声音沙哑,口干舌燥。

    陈文博领头在前,踏着标准的正步,不时扬起鲜艳的红旗。

    奇葩团体。

    李武兴因为四肢不协调,久久改不过来,沦落到了呐喊无数口号的杂役。

    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三营御用诗人。

    相比之下,其他营都汗颜了,这么多口号,亏他能喊得过来。

    而柳梦月,因为上一次的主持经验,又一次抢到了检阅仪式的主持。

    彩排顺利完成,只是三营那一大串口号,实在令人头大。

    第二日,阅检如期举行。

    介绍各位领导,升国旗、奏国歌,而后正式开始检阅。

    此时,柳梦月灿烂一笑,清秀的容颜如三月洋槐花。

    她轻轻将演讲稿一扔。

    无数惊讶的眼神。

    而迎面走来的一营队列中,更是有人以炽烈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种目光,居高临下,带着打量属于自己附庸品的浓烈意味。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一营,他们踏着矫健的步伐······”柳梦月神情自若,目视着走过主席台的方队。

    口齿清晰,感情充沛。

    前两营的走过,到了陈文博的三营。

    “齐步,走!”

    陈文博一扬手中红旗,领头在前。

    “正步,走!”

    到了主席台近前,陈文博又一次发号施令。

    抬头挺胸,紧紧跟着音乐的节奏,踏着正步。

    柳梦月在介绍完三营后,顿了顿,擅自加了一句话。

    “领头那位帅气的男生,他叫陈文博,是我的男朋友。”

    草泥马!

    全场沸腾,更是有人皱起了眉头。

    一营方队,秦洗象已是眼神阴鸷。

    “扛旗之人?你可敢正视秦家大旗?”

    冷笑地看着三营扛旗者,仿佛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检阅圆满结束,新生们自发组织,送教官离去。

    陈文博走到柳梦月身边,低声笑道:“这样高调,真的好吗?”

    柳梦月摇摇头,轻声道:“林佳说,我上次的主持太吸引新生的注意。我想趁这个机会,告诉别人我有男朋友。”

    与此同时,一个男子走到两人身前。

    他直接无视了陈文博,淡淡道:“柳梦月是吧?”

    陈文博皱眉,而柳梦月却是不解地点了点头。

    很明显,柳梦月想得太简单了。

    她认为,只要告诉了别人她有男朋友,别人就会知难而退。

    但她不知道,一些人是完全不讲理的。

    “请让一让,我们还有事。”陈文博眼神锐利,言语之中已有怒意。

    “在我秦洗象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秦洗象讥讽一笑,当即要牵柳梦月的手。

    柳梦月仓惶后退,而陈文博更是“啪”的一掌,打在他手臂。

    渗透之劲,力道不作用于表皮,而直接渗透。

    一个鲜红的掌印,赫然出现其上。

    秦洗象只觉右手酸麻疼痛,竟是一时举不起来。

    “怎么样,举起右手看看?是不是不举了?”陈文博针锋相对,一语双关。

    “内家拳?”秦洗象疼得皱眉,却没有惨叫出声,反而平静问道。

    不待陈文博反应,他冷笑一声,径直离去。

    没有放狠话,也没有做出不自量力之事。

    不知为何,陈文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莫名想到一只隐忍的狼。

    没走太远,秦洗象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柳梦月有些担忧地看着陈文博,后者沉稳地笑。

    中午回到寝室,李青正在用笔记本电脑玩魔兽3,陈文博顿时来了兴致。

    李青不死族,电脑暗夜精灵族。

    哪怕是打一个中等难度的电脑,李青仍是全神贯注,焦头烂额。

    “不要再造冰霜巨龙了,太耗人口经济,有三只就够了。”

    “绞肉车应该再造三辆,捡满尸体。”

    “三只冰霜巨龙分开,冰冻住三个建筑,避免它们投石。”

    “阿尔塞斯开大招,复活刚阵亡的奇美拉和冰霜巨龙。”

    一系列指挥下,李青反败为胜。

    “有一套啊。”李青笑了笑,抽出黄鹤楼1916。

    自己点燃一支,给陈文博一支。

    “对了,”陈文博想起之前的事,“你有没有听说一个人,叫秦洗象?”

    “秦洗象?”李青回忆着燕京那个秦姓大家族,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

    摇了摇头。

    陈文博也不以为意,只能算是随口一问。

    “怎么了,惹上了麻烦?”李青问道。

    “算是吧。”陈文博想了想,这样说道。

    李青若有所思,让陈文博最近都带上自己。

    “你这么无聊?”陈文博咂咂嘴,有些无言。

    “要真是和秦家有关,我怕你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李青难得有些凝重,“第二天,就会是有歹徒行凶,甚至煤气泄漏、人贩子拐走的小新闻。在别人生活中,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陈文博眼神一凛。

    恐怕,就是受到制裁,也只是动手的小鱼小虾。

    而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绝不会让自己深陷泥潭。

    于是,他给柳梦月打了个电话。

    让她最近小心点,平时结伴而行,晚上尽量不要出校。

    夜幕降临,陈文博和李青从网吧出来,走回学校。

    “痛快!一路连胜,从没有过的感觉。”李青大笑,打了一下午的魔兽3,竟是毫无疲态。

    两人走到寝室楼下,却见到两个人。

    背靠在墙边,沉默地抽着烟,看着两人。

    其中之一,正是秦洗象。

    他右臂已经红肿,眼神之中却满是阴鸷与不屑。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陈文博语气平淡,双手揣兜。

    “有仇不隔夜,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我看中的东西,没有几个人能不给,至少不包括你。”秦洗象趾高气扬,气焰嚣张。

    陈文博上前一步,秦洗象身旁的人,随即踏到他身前。

    他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不苟言笑。

    “我要他一只胳膊。”秦洗象语气平淡,似在诉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好大的威风!”陈文博拦住了李青,示意自己能行。

    “砰”

    两人的双腿踢在一起,犹如踢在钢筋水泥上一般。

    感受着腿部传来的疼痛,两人皆是面露异色。

    而后下脚更狠。

    “砰砰砰”

    数次对撞,声响巨大,两人看似四平八稳,其实双腿已在仍不住颤抖。

    寸头青年收腿,以最短的路线、最强的力道,一拳砸向陈文博的头颅。

    陈文博以拳对拳。

    两人拳头皮开肉绽,鲜血滴落。

    巨大的撞击力,令两人齐齐退了一步。

    两人竟是同时手臂奇妙的震动,快而细密,卸掉了六七成的冲力。

    “你很强,”寸头青年一脸严肃,“值得我刘阳动真格。”

    语毕,摆出了一个陈文博无比熟悉的姿势。

    截拳道!

    陈文博不敢含糊,一记半步崩拳,如炮弹般砸向刘阳。

    “砰”

    刘阳的左手如铁棍一般,生生将半步崩拳排到一边。

    这也是陈文博的半步崩拳,第一次被人截下。

    随后,刘阳右手一记手刀劈下!

    其势若砍柴刀,朴实而锋利。

    横拳曲线而出,封住手刀去路。

    抖劲爆发,当即卸去手刀力道,将其崩开。

    两人仅仅后退半步,又一次飞出一腿。

    “砰”

    刘阳首当其冲,右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倒在地。

    陈文博面色沉稳,左腿却一直抖个不停。

    李青皱眉,一把扶住他,揽住肩膀。

    “还能打?”陈文博笑了笑,向刘阳问道。

    “能!”刘阳一声大笑,强撑着站了起来。

    此时,周围已有不少人驻足围观,纷纷惊呼出声。

    秦洗象皱眉,没想到连刘阳也解决不了他。

    “刘阳,这只胳膊你取得下来?”秦洗象“啪”的点燃一支香烟,缓缓问道。

    刘阳一愣,随后摇头。

    “那我们走。”秦洗象冷笑一声,又一次离去。

    刘阳看了眼陈文博,叹息一声,压下了和他一战的**,一瘸一拐地跟上秦洗象。

    “如果你是秦家的,回去告诉秦挽澜,我李青有空想和他喝两杯。”李青犹豫一秒,对着那个背影大声道。

    秦洗象身形一震,诧异地望向李青。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秦少,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刘阳虽然作为秦洗象的跟班,却并不谦卑恭敬。

    就像是,另外有人,命令他保护秦洗象而已。

    秦洗象阴测测地一笑,冷声道:“虽然不知道那个李青是何方神圣,但我只要一切都在暗中做事,他能奈我何?”

    “我秦洗象看中的东西,敢不给我的人有,但绝不包括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武夫!”

    刘阳皱眉,有些不理解他的想法。

    反而,陈文博冷笑一声。

    一匹睚眦必报的恶狼,还懂得隐忍。

    确实很可怕。

    但未必不可应付!

第十四章 有仇不隔夜!

    9月16日,傍晚。

    陈文博已经进入了大学节奏,早睡早起,坚持练武。

    课程十分枯燥,但陈文博一看便能全部记忆,干脆不去上课了。

    有实力,就是任性。

    李青给秦挽澜打了个电话,相谈甚欢。

    他放下电话,只是微笑地对陈文博说道:“那个秦洗象,是秦家嫡长子的表弟罢了。秦挽澜跟我商量好了,让你们自己解决,我和他都不干涉。”

    “记住,你们只有七天机会,之后再动手,我们两家都不好办。还有,也别闹得警方介入。”

    陈文博沉默半晌,认真道:“谢谢。”

    李青摇头道:“不要谢我,等你这档子破事儿结束,跟我一起逃学一个月。”

    “逃学?”陈文博不解。

    “我要你暂时做我一个月的保镖,可能会死。”李青也是直言不讳,熟练地掏出一支香烟。

    陈文博搓了搓手指。

    李青哑然失笑。

    ······碧海明日城,这是一个集餐饮休闲为一体的娱乐城。

    地处黄金地段,四周繁华无比,停车场中满是形形色色的豪车。

    第三层的一个幽雅商务包间,可供三五十人进行会议,上写“清风落英阁”。

    而其中,仅有寥寥几人。

    坐着的,更是只有两人。

    秦洗象坐在檀木椅上,低着头,有些局促不安。

    “抬起头来。”他对面的男子声音温和,似乎很好说话。

    秦洗象咬牙,听话地抬起了头。

    “啪!”

    毫无征兆,男子直接给了秦洗象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

    四周的几个人,目不斜视,极力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

    秦洗象没有暴怒,而是认错道:“表哥,我错了,我不该争抢好胜。”

    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你还是不懂。”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争斗,适可而止吧。”

    “要做,就要做得彻底。”

    男子声音依旧温和,甚至面带微笑。

    秦洗象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男子起身离去。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目光之中满是敬仰。

    陈文博不知道这一切,但他觉得自己也该有所作为。

    此时,他和李青在外面吃饭,两人倒是出奇地聊得来。

    没多久,陈文博看着街上走过的几个身影,顿时笑了起来。

    “冤家路窄。”陈文博起身,李青拉住了他。

    看到陈文博疑惑的眼神,李青从裤袋中掏出一截桌腿递过去。

    而后,貌似不经意地,将一个小玩意儿一并塞给了陈文博。

    早有准备。

    陈文博欣然接过,将其收好。

    出了店门,紧紧跟随着秦洗象几人。

    看到没有刘阳,陈文博已是胜券在握。

    在一个小巷口,陈文博猛地冲过去,一把将秦洗象抓了进去。

    几个跟着秦洗象的人一阵怒骂,紧跟了进去。

    “砰砰砰”

    陈文博三下五除二,把几人全部放翻。

    秦洗象先是心下一惊,随后立刻冷静下来。

    秦洗象趁这个机会,捡起一块砖头,猛地砸向陈文博的头颅。

    “啪!”

    桌腿和砖头撞在一起,桌腿断了,但砖头也是断为了两截!

    陈文博一把将秦洗象的头按了下来,“啪”的一声,一记膝撞打在他的脸上。

    鼻血喷涌,瞬间浸湿了秦洗象半张脸,略显狰狞。

    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半块板砖,就要砸向陈文博的后脑勺。

    陈文博像是身后长了眼睛,手肘重重向后一撞。

    “砰!”

    那个人当即飞退几步,肚中翻江倒海,口中竟是涌上一阵酸意,吐出了一口胃液。

    他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陈文博依旧平静,一记右勾拳打在秦洗象脸上。后者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混杂着一颗牙齿。

    “砰”

    陈文博一个过肩摔,重重地将秦洗象砸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陈文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学习着秦洗象的口吻道:“我这个人,也是有仇不隔夜。”

    秦洗象冷笑,“呸”地吐出一口血水。

    陈文博轻松躲开。

    那个被打得吐出胃液的人,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秦洗象竟是出声喝止:“不准报警!现在,就是我和他的事,不能借助警方!”

    “对,等会再打电话。”陈文博笑着附和。

    想到破坏规则,会引来秦挽澜的怒火,秦洗象倒是宁愿挨这一顿揍。

    那个人迟疑半刻,还是没敢拨打出去。

    陈文博便不客气了。

    “乒乒乓乓”

    一阵乱打,陈文博顿觉快意。

    秦洗象一脸的血,鼻青脸肿,看起来很是凄惨。

    却不曾发出一声惨叫,也不曾讨饶。

    只是冷冷地看着陈文博。

    就是这个性格,才让秦挽澜稍微看中。

    “还有七天,总不能让你又带着人来打我吧?”陈文博一脸微笑,语气平淡。

    “怎么办呢?要不,让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病床吧?”

    不待秦洗象回答,陈文博一把拽住秦洗象的手臂。

    “啪!”

    两声整齐的骨折声响,陈文博直接将秦洗象的两臂猛地一扭,当即脱臼!

    “啊!”秦洗象终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而后迅速咬紧牙关,将其吞入肚中。

    只是他青筋暴起,面部都扭曲狰狞。

    陈文博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狠下心来,又按住了他的两膝!

    “啪!”

    膝关节脱臼!

    四处脱臼,加上一身的红肿疼痛,秦洗象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他没想到,陈文博的反击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粗暴。

    陈文博站起身来,点了一支白沙,深吸了一口。

    “可以打电话了,是120。”陈文博吐出一口烟雾,淡笑着走了出去。

    恶狼?隐忍?想抢我女朋友?

    怕你没这个能耐!

    重重踩灭了烟头,陈文博面色沉稳,抬头望天。

    我有想争取的东西,更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哪只手敢伸过界,拼死也要砍掉!

    和李青会合后,两人边谈边走回了寝室。

    “哪怕他被你打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床,你也要小心。毕竟,他不是非要自己到场才能对你动手的。”李青询问了情况后,立刻说道。

    想到那个和自己不分上下的刘阳,陈文博认可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柳梦月没有课,约陈文博逛逛学校,聊天散心。

    陈文博也不迟疑,当即便出了寝室。

    两人约在芦苇荡,啾啾鸟鸣声,风吹得苇Lang阵阵。

    陈文博看到柳梦月,先是露出一个笑容,随即面容一冷。

    柳梦月看得一脸迷茫。

    “刘阳,还要打?”随着陈文博话音落下,芦苇丛中一阵摇动。

    刘阳走了出来,身旁还有两个人。

    一个丰腴女子,一个肌肉男。

    柳梦月转过头来,一脸的惊讶来没来得及凝固。

    便被刘阳身旁的丰腴女人,一把抓住。

    丰腴女人双指如勾,紧紧扣住柳梦月纤细白皙的脖颈。

    柳梦月神色惊慌,没来得及呼救,便被捂住了嘴巴。

    想到秦洗象的隐忍,和那句“有仇不隔夜”。

    陈文博心下一沉。

    柳梦月竟是被人一路跟踪,一直到了此地。

    而这个女人的手法,快而狠辣,没有习武痕迹,而像是为了杀人而生。

    杀手?

    大意了!

    陈文博顿时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了秦洗象的能量。

    “朋友,有什么好商量,在这里杀人可是轰动燕京的大事!”陈文博冷静下来,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丰腴女人的一举一动。

    刘阳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对不住了大兄弟,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你要是老实跟着我们上车,我们就放开她。”

    “秦少没这么说过!”丰腴女人皱眉,怒瞪着刘阳。

    刘阳耸肩,道:“但他说过,他不在,一切由我做主。”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陈文博举起双手,极缓慢地走向三人。

    最初的惊慌过后,柳梦月的脸上反倒是有了一丝冷静。

    她眼眶中已有泪水,轻微地向陈文博摇着头。

    当三人距离仅有一步,丰腴女人一把推开开柳梦月,三人猛地向陈文博出手!

    “砰砰”

    陈文博施展横拳,挡开两人攻击,却被丰腴女人手中的一个冰冷物事抵住了胸口。

    无奈一笑,陈文博举起了双手。

    手枪!

    真家伙,甚至拉开了保险!

    陈文博轻轻转过头,对着柳梦月,说了一句唇语。

    柳梦月当即起身,挥泪飞奔而去。

    陈文博心下一松。

    她果然看得懂,我知道。

    三人走在他身后,那支真家伙藏在丰腴女子的袖口,一直抵在陈文博身后。

    陈文博不得不配合,只是脚步几乎是有多慢走多慢。

    四人看似很和谐,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车位。

    上了一辆并不起眼的大众汽车,径直驶出校外。

    男生寝室楼下,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竟然是柳梦月,在楼下大声呼喊着李青的名字。

    整栋寝室都听得到,不少人探出头来,看到是柳梦月,纷纷吹起了口哨。

    柳梦月没有理会,只是听到李青应了一声,而后飞奔下楼。

    “不要报警,快找李青。”

    这就是陈文博的唇语。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照做了。

    两人便跑边说,很快,柳梦月便是气喘吁吁。

    “是吗?命都要没了,还要遵守争斗规则,不让人报警。是怕我和秦挽澜真的矛盾激化?”

    “白痴啊,至于这么替我着想?”

    李青喃喃自语,而后气势陡然一升。

    “爹,您说的战友,我看我也有!”李青猛地钻进一辆法拉利,猛踩油门。

    法拉利嘶吼,咆哮着。

    在导航地图上,一个红点很是显眼。

    那个和桌腿一并递过去的小东西,就是个定位器!

第十五章 此间事了!

    一辆大众汽车,从燕京政法大学驶出,开往郊区的燕栖河。

    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陈文博的心沉了下去,面容却愈加冷峻。

    秦洗象这不是小打小闹,是要自己的命!

    肌肉男在前座开车,丰腴女子和刘阳,一左一右地坐在自己身旁。

    刘阳摇开车窗,穿着风衣沉默地抽着烟,颇有小马哥的风范。

    而丰腴女子手中的枪,一直抵在自己身上。

    陈文博心思如电急转,在两边行人彻底消失之时,下定了决心。

    先干翻肌肉男,使汽车失去控制?

    身旁的丰腴女子,一枪就能要自己的命!

    先干翻丰腴女子,就得面对两人的攻击。

    于是,他沉默地握住了那颗定位器,等汽车驶到了河边。

    两岸绿树成荫,一地枯枝落叶。

    肌肉男子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随后,刘阳也下了车,但丰腴女子的手枪仍是抵在自己身后。

    “下车。”丰腴女子声音冰冷,死死盯着陈文博,手指却是扣下了扳机!

    没有预想中的枪声,丰腴女子一愣。

    一颗定位器,死死地抵在扳机后面!

    什么时候?

    “砰!”

    陈文博猛地关上车门,反身就要夺下丰腴女子手中的手枪。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中,半蹲着身子,迅速出招,夺取着手枪。

    整个汽车都在摇动,看起来就像名副其实的车.震一般。

    “不好!”刘阳和肌肉男反应过来,就要打开车门,帮助丰腴女子。

    陈文博突然放开手枪,仍由丰腴女子一把抢过。

    她夺过手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却没有机会了。

    炮拳!

    “匡!”

    毫无保留,用尽全力的双拳,如炮弹爆炸。

    力量作用于她的胸口,而后落地开花,向身体四周爆炸开来。

    女子重重地撞在车门上,胸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连车门,都被撞得有些扭曲变形。

    女人失去了意识,已是生死不知。

    陈文博一把夺下手枪,取下定位器,猛地对准刚打开车门刘阳。

    刘阳倒吸了一口冷气,举起了双手。

    而肌肉男子,却是出其不意地打开了后车门,一拳向陈文博的头颅砸来。

    陈文博眼中满是平静,昂起了头。

    “砰!”

    枪头倒转,吞吐火舌,精准地打在肌肉男的膝盖。

    巨大的枪声响起,巨大的后坐力,陈文博单手持枪,手臂却没有一丝抖动。

    子弹巨大的动能,直接打穿了肌肉男的骨肉,撕裂了他的肌腱。

    他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了地上,拳势也为之一止。

    刘阳却是放下了手,若猛虎一般扑向了陈文博。

    陈文博扣动扳机,没有反应。

    竟是只带了一颗子弹,用作绝杀。

    若不成功,手枪被夺,也不至于让自己彻底反转局势!

    陈文博猛地冲出车门,没有选择在车内和刘阳搏斗。

    刘阳的截拳道是最短最强的爆发,而自己在狭小的空间里,却连半步崩拳都打不出来。

    陈文博没有忘记肌肉男,两脚踩在他的双手,重重一拧。

    “噼里啪啦”,骨折的声音清晰可闻!

    疼得肌肉男惨叫连连,翻来覆去。

    而后,陈文博与刘阳针锋相对。

    半步崩拳,对截拳道!

    陈文博脚步不停,且走且打。

    而刘阳虽然能截下一拳又一拳,却是一直在后退。

    就在陈文博步步逼近之时,他却突然放弃了主动,猛地后退一步。

    “锵!”

    一柄带鞘长剑,猛地从刘阳的宽大风衣中抽了出来,险些刺中陈文博。

    竟是古老的冷兵器,十分出乎陈文博的预料。

    陈文博心下一凛。

    此剑没有章法,纯粹求快、求狠,一击毙命。

    “这是什么剑法?”陈文博脚下踢起一截树枝,稳稳握在手中。

    “杀人剑!”刘阳一声大笑,再次冲了过来。

    这一次,轮到陈文博节节败退。

    削头、刺心、割喉,招招快而毒辣,果真是杀人剑。

    陈文博险之又险地避开,却仍是衣物被割得破烂不堪,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身上。

    最险的一剑,已经在他胸前刺出一滴殷红的血迹,在衣服上绽开一朵极小的血色鲜花。

    陈文博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手中树枝狠狠抽下。

    “啪!”

    树枝避开了剑锋,重重打在剑身,让长剑往下一沉。

    而后便是一连串打击,“啪啪”地打在刘阳身上。

    势大力沉,不似被树枝击中,而是被一人粗的顶梁柱重重砸了一遍。

    刘阳胸闷气短,一个后滚翻堪堪避开攻势,又急忙退了几步。

    他脸上竟是也肿起了一条棍印,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朗声笑道:“你这又是什么棍法?”

    其实,这是形意枪中的招式,也是且行且打。

    没有枪头,也就只剩下了砸,没有了刺。

    但陈文博没有这样回答,而是平静道:“比不得你的杀人剑,我这只是打狗棍。”

    刘阳哑然,而后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你这人有趣,也是条汉子。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和你做朋友。”

    随即,他收起了手中剑,叹息了一声。

    汽车的轰鸣声传了过来,不用转头,陈文博也知道。

    他来了。

    “砰!”

    李青重重甩上车门,嘴里叼着一只红河(道),平静走来。

    “我有三问,请你解答。”

    “一问,秦洗象凭自己,能请杀手?”

    “二问,枪和子弹,他也能搞到?”

    “三问,你不在部队待着,谁容许你出来的?”

    面对李青三问,刘阳表面平静而沉默,内心却已是掀起了惊涛骇Lang。

    他,竟然还查出了自己的来历?

    “人,我要走了。回去告诉秦洗象,这次我忍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

    李青冲着陈文博笑了笑,打开了车门,先钻了进去。

    “打狗棒送你了。”陈文博扔下树枝,跟了上去。

    法拉利打了个圈,飞驰而去。

    刘阳看着这一地烂摊子,头大如斗。

    在车上,李青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递过一包红河(道)。

    “抽支烟,压压惊。”李青瞥了一眼面色沉稳的陈文博,笑道。

    陈文博接过香烟,虽然面色沉稳,但仍忍不住有一丝颤抖。

    摇下了车窗,陈文博深吸了几口香烟,这才平复下来。

    当剑尖抵在胸口的那一瞬,陈文博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全神贯注地去应对,而事后才感到后怕。

    “那个女人,”陈文博沉默半刻,出声问道,“或许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这个烂摊子他必须得收拾。这个杀手,死了也不能见光,请她的人也怕不必要的麻烦。”李青语气平淡,似乎不是讨论一条人命,而是谈论着中午吃什么。

    陈文博默然。

    以她娴熟的手法,狠辣的心肠,想必也杀了不少人。

    算不得什么为民除害,纯粹自保罢了。

    陈文博到附近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回了寝室。

    “老二,你这衣服怎么像刀子割过似的,现在流行的款式?”李武兴有些奇怪。

    陈文博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自顾换了一套衣服。

    李武兴看到他身上各处的伤口,更加惊讶了:“老二,你去黑.道火拼了?”

    陈文博哑然,没好气道:“对啊,我在虎口堂当上堂主了!以后在这片地区有事,你直接报上我名字就好了。”

    换好了衣服,陈文博给柳梦月打了个电话。

    告诉她自己没事了,事情也解决了,晚上约她去玩。

    而此时,李青叫他去天台一趟。

    两人来到天台,沉默地看着楼下风光。

    “你这么有身份,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小百姓呢?”陈文博笑了笑,迎着微风,昂头。

    “我是有目的,这次你当我保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也可能会有一场机遇。”

    “我想让你得到它,我很需要。”李青叹息一声,直言不讳。

    陈文博静静听着。

    “但是,你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我,我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看。”李青笑了笑,目光深邃。

    “不管怎么说,谢谢。”陈文博也不矫情,平淡道。

    两人相视一笑,又低头看风景。

    “老二,你在看什么?”

    “低头,看她们胸前的波澜起伏。”

    “你不是有女朋友?”

    “毕竟男人啊,憋久了,心里慌。”

    陈文博裆下,呸,当下很忧郁啊。

    李青只当说笑,一笑置之。

    陈文博才真的是有苦自知,上一世便是30岁的老处男。

    这一世回到血气方刚的年代,用英雄联盟的台词来讲,就是“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以我的经验讲,你今晚有戏。”李青哈哈大笑,径自离去。

    陈文博若有所思。

    当夜,陈文博和柳梦月在外面逛街。

    有意或无意,两人都没在寝室关大门之前返校。

    于是,两人住进了宾馆。

    竟是两个小时后,那张双人床才脱离了折磨。

    床单上,一小片殷红。

    柳梦月眼中带泪,却是一脸幸福,羞红着脸。

    像抽掉了骨头,软倒在床上。

    陈文博紧紧搂着她,感受着温暖柔软的触感。

    “啪”,陈文博关上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当下,不再忧郁。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191/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 作者:翩然烟雨中所写的《重生之最强宗师》为转载作品,重生之最强宗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最强宗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最强宗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最强宗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最强宗师介绍:
重生之后,踏上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轨迹。
改写高考的篇章!
撕碎杀手组织的神秘面纱!
与豪门世族斗智斗勇!
宗师之路,崛起于阡陌之中,而立于都市之巅。重生之最强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最强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