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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翩然烟雨中     重生之最强宗师txt下载     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贱人会笑!

    陈文博无奈,红玫瑰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还真的不能把她怎么样.

    “老四,拿出点经理的架子来,你这样怎么行?”陈文博狠狠拍了拍李武兴的肩膀,语气中满是鼓励。

    李武兴点头称是,只是看向红玫瑰的眼神中仍有诸多纠结与顾虑。

    红玫瑰也就更得意了,轻轻瞟了李武兴一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算了,你们看着办。”陈文博想了下,要李武兴能够指示红玫瑰实在太难了。再说了,现在大权还是在李武兴手上,至少经济大权在他手上就足够了。

    红玫瑰纯粹是不喜看人眼色,应该对本就不高的利润看不上眼,她在这里有更重要的目标需要努力。

    “打造地下王国的想法,有个开始了吗?”陈文博也懒得跟她扯犊子,反正跟文人和女人打嘴仗,最终输的都是自己。

    从这里的情况来看,甚至文人也是比不过女人的。

    “难,上次你将荆棘之花打废,现在我的声望一落千丈。再说了,这里新店开业,利润其实并不可观,没有经济基础的支持,什么也只是空谈。”红玫瑰直言不讳,丝毫不怕陈文博对自己的能力出现质疑。

    “那看你自己了,我也不太懂,只求结果。”陈文博很平静,这些都早在意料中。

    如果红玫瑰当真在黑暗世界中呼风唤雨一呼百应,那自己早就死了。

    “提个建议,如果只是做KTV场所,收入倒是有,但绝对算不得高。”

    “你自己想想先前这里的营业性质,大概可以想到收入是纯粹K歌场所的多少倍。”

    红玫瑰意有所指,拿起桌上的红色指甲油,细心地涂抹在手指甲之上,显得有些妖艳瑰丽。

    “沾上毒这个字,绝对不行。”陈文博心中有条底线,决不能为了盈利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先铲除了一颗毒瘤,自己就在原来的位置新建一颗?这算什么,岂不是黑吃黑?

    “那意思是,可以有陪酒女,坐台女?”红玫瑰娇笑一声,轻松抓住了陈文博的另一重意思。

    李武兴暗自叹息,他就没能看出这一层意思。怎么老二当了董事长之后,连说话都说一套留一套的,充满了艺术感?

    “反正这一行也是屡见不鲜,这里不做其他场所也有。我又不迂腐,看着眼前的利益也不收。”

    “只是你记住了,绝对不允许出现未成年的身影。还有,绝对不能让我听到跟逼良为娼相关的消息。”

    陈文博也算是两世为人,对其中的肮脏太清楚了。

    上一世在迎宾市就有未成年学生妹出来做应召女,因为一些“客人”尝惯了社会上的女人,想体会一下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躯。

    而为了盈利,就有不少场所做起了这种生意,应聘大学生都算有人性了,最过分的是有人还招了高中生。

    甚至有段时间,广告都无耻地插入了公交站牌中。那是一个穿着暴露的性感女郎,旁边写着应召高中生做兼职,在某某KTV。工作时间为每晚20:00——23:00三个小时,月工资却是高达7000起步。

    这已经不算什么隐晦暗示,就是赤.裸裸的肮脏。后来有人举报,被当地新闻举报,那块广告牌才被拆除掉。

    “说到底,我放手让你们盈利,就是相信你们。也别老是内部掐架了,好好做点业绩出来吧。”陈文博摸了摸鼻子,决计除了这两条底线,仍由他们折腾。

    就是他们实在不争气,搞垮台了无所谓。用人不疑,得失有命。反正利益分成也是绑在一起的,他们尽心尽力也做不好,那也就没法了。

    简单做了一番交接后,陈文博写下了自己的银行卡账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每个月我的分成要到,我要是穷得只能吃土,保管把这里卖了。红玫瑰卖去最顶尖的高档会所**,想来收入不低。李武兴卖去中年富婆出入的地带做鸭,虽然身材瘦弱了点,吟诗助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陈文博佯作凶狠的威胁,搞得李武兴有些尴尬,一个劲傻笑不停:“做鸭蛮好,几许烟云藜杖外,无边风月锦囊间。”

    红玫瑰轻蔑地冷笑一声,傲娇道:“小博博总算有点眼光,知道像我这样的美女,就是**也只能是最顶尖会所的头牌。”

    陈文博有些头疼,不想跟两人交谈了。装模作样地视察工作后,和他们吃了午饭,回到了学校。

    当陈文博来到学校,才知道自己究竟已经成为了何种风云人物。

    “哇,你是不是陈文博呀?暴风城的王,医术高明,临危不乱,拯救无辜的受害者!”一个化着淡妆的窈窕女生走了过来,直接递上了笔,缠着要让陈文博签名。

    陈文博有些不适应,卷毛明明是向自己而出手,这才伤到了公交车上的那名女生。自己若是不出手相救,恐怕良心上都会有不安。

    怎么照淡妆女生这么一说,直接变成了医术高明的英雄?

    陈文博心思剔透,首先就想到了学校为了树立形象,恐怕把自己塑造成了传奇人物也未可知。

    “看看,我们燕政又出了社会栋梁,又出了英雄人物!这里是培养人才的摇篮!”陈文博甚至都能想到,校长唾沫横飞、热情洋溢的演讲。

    经不起淡妆女生的坚持,陈文博接过了笔,有些踌躇道:“美女,这没有纸,我签哪里?”

    淡妆女生挺了挺胸部,还伸出手指指了一下。

    陈文博偏过头,歪歪扭扭地签下了名字,近乎是落荒而逃。

    没走多远,又有一群男生见到了陈文博,其中一人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招呼道:“嘿,陈文博,踢球去不去?让我们也看看功夫足球啊!”

    陈文博发誓,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来看。这些都是生面孔,大不了就是在军训时见过一两面,没有任何交集。

    “我还有事,改天吧。”陈文博微笑着招手,再次落荒而逃。

    一路上,有人看到他指指点点,也有人只是多看两眼,也有不少的人还是十分热情地招呼。

    陈文博回到寝室,觉得有些心累。

    “什么校园风云人物,这感觉像动物园的大熊猫啊。”陈文博叹息一声,看着寝室中孤单的李青。

    “大熊猫,你还是去林家一趟吧,听说你的林妹妹被关禁闭了。”李青在电脑旁玩着魔兽争霸3,头也没有偏一下。

    “什么意思?”陈文博正准备上床休息片刻,听到这句话直接又弹坐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来,忙碌中接到的几个电话,根本没有林佳打过来的。

    想到这里,不用李青多说,陈文博浑身懒散的气息一点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若刀锋般的锐利。

    “车钥匙给我。”陈文博眯着眼,向李青伸出了一只手。

    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像吃了炫迈的旋转陀螺,根本停不下来。

    李青递给他法拉利的车钥匙,无奈道:“陈大少,你哪天买辆自己的车,我总不能随时都能在你需要用车的时候出现吧?”

    “明年,我开一辆宝马5系2004款给你看。”陈文博随便应了一声,直接摔门而出。

    “宝马5系2004款?”李青念叨了一声,心想兄弟真会说笑。一年变土豪,还要买到新出的款式?

    “等等,他怎么也知道这款宝马要问世?难不成有内部渠道?”李青愣了一瞬,再想询问,陈文博已经不见踪影。

    炫酷的红色法拉利像一团火焰,在校园中吸引了一片艳羡的目光。

    “哇,快看,开车的是陈文博!”

    “啧,年少有为啊。”

    “什么年少有为,我看不过是跟学校中的一些纨绔二代一样,仗着父辈的资产嚣张而已。”

    面对各种谈论,陈文博只当过堂风,面色冷峻依旧。

    目标,燕阳林家大宅。

    在林家大宅,林佳正趴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闷闷不乐地看着一本小人书。她已经消瘦了许多,面容上尽是憔悴。

    她不敢动弹翻身,两瓣屁股火辣辣的疼。如果稍微触碰,更是能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都要跟着流出来。

    一向活泼好动的林佳,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几天,心里的郁闷都可以用来堆砌万里长城了。

    林佳不知道“别低头,皇冠会掉,贱人会笑”这种非主流语句。

    但她真实地感受到“别翻身,屁股会疼,贱人一样会笑”。

    此时,那个叫李昊的园丁正是一脸阴冷的笑容,脸上有着幸灾乐祸和几分快意。

    他根本没有敲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林佳的闺房。

    他将手中的银耳燕窝汤“咚”的一声放在桌上,阴阳怪气道:“小姐下床喝汤了。哦不···小姐都这样了,怎么能下床呢,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放那里就好。”林佳没给他好脸色,恨不得他立刻滚出去。

    “这可不行!小姐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就让我嘴对嘴喂你吧?”李昊装模作样,一副忠心的模样。

    “大小姐”三个字被咬得极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快意与揶揄,更能看出他的小人得志嘴脸。

第一百零七章 不请自来入林家!

    “李昊!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哥,让你立即滚蛋!”林佳咬牙切齿,直接将手中的小人书愤怒地扔向了李昊.

    “哗啦啦”

    书页翻动着,小人书毫不意外地砸空了。

    反倒是这一番动作,扯动了臀部的伤势,疼得林佳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攥住光滑细腻的名贵丝绸床单,却仍是努力保持着一声不吭。

    “小姐,你现在已经被下了禁足令。除了我,任何林家的人都不能和你接触。”

    “再说了,以你目前在老爷子心中的形象,我只要哭喊冤枉,你是憎恨我打了你五十大棍才针对我,老爷子会怎么想?”

    李昊直接坐到了檀木书桌边,肆意摆弄着有些年头的古董花瓶。

    “你等着,陈文博来了,一定打得你妈都不认识。”林佳尽管心中满是恼怒委屈,嘴上仍是倔强着,不愿流露出一丝软弱。

    “这么多天了,他要来早来了。什么A级通缉犯,暴风城的王。我看啊,他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不敢上门为你出头。”

    “要不然,就是小姐你自作多情,他根本就是逢场作戏,没有喜欢过你。”

    李昊直接端起银耳燕窝汤,自己吃了起来,让林佳看着有说不出的厌恶。

    “滚!”林佳好歹是敢闷棍放翻杀手的女侠,这一声带着怒意的吼叫,当真称得上气震山河。

    锦绣荷花的枕头、温暖舒适的苏杭被褥、床头的杂物,被林佳一股脑扔向李昊,恨不得将他砸个头破血流。

    “哼,小姐你好自为之。”李昊转身离去,却也不敢做更过分的事情。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佳再如何失势,也不容他骑到头上或者臀上去。

    等到李昊摔门离去后,林佳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滴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粉色床单上,氤氲扩散开来,像朵朵梅花般绽放。

    “你会来的对吧?”

    想到在揽月山庄,陈文博为自己冲冠一怒,霸气的七枪刺向赵家传人,将其直接废掉。

    最令她心折的却不是那一幕,而是随后他轻声叫着自己“佳佳”,抱着安慰自己。那样的前后分明,判若两人,才是最让林佳心折的地方。

    林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嗯,你一定会来的…”

    林佳轻声呢喃,既像说给不在眼前的陈文博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陈文博很快来到林家大宅,将法拉利停在了一旁的地下停车库。

    在下车前,他有过一瞬的犹豫。最终还是将鬼瞳宝刀扔在了车座上,只背了刀鞘下车。

    这始终还是见林佳的家人和家族,不是来强势执法,更不是来大杀四方的。

    “世界上有很多武力解决不了的事,譬如锋利的鬼瞳刀,也斩不断相思与牵挂。”陈文博有一瞬的酸腐气息浓郁,似乎是被李武兴感染了文青病毒。

    来到林家大宅,陈文博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气魄,也不见恢弘的建筑群。

    就如燕京普通的四合院一般,只是大上了几倍罢了。门口也没有想象中的仆人,漆黑的门打开着,更没有关门谢客的模样。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和自己想象中的豪门大族果然不同。毕竟这只是燕阳一个稍有名气的家族,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秦家相提并论。

    “咚咚”

    “有人吗?”陈文博轻轻敲门,至少先打个招呼。

    “你好,有什么事吗?”一个正在扫地的雇员走了过来,对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试探性问道。

    “我想见林佳,能让我进去吗?”陈文博不请自来,还是礼节性地客套一下。

    扫地雇员愣了一瞬,而后抱歉道:“小姐被下了禁足令,任何人都不准见她。”

    “那就见你们林家老爷子。”陈文博打蛇随棍上,一点也不含蓄。

    “这,这···”扫地的雇员有些踌躇,显然老爷子不是那么好见的。

    而就在此时,林家老爷子赫然已经来到了前院。他杵着拐杖,平静地打量着陈文博。

    说实话,陈文博体格健硕,充满了活力与朝气,整个人干净利落,看起来还称得上一表人才。林老爷子满意地点头,平静道:“既然来了,就随我到后院一叙吧。”

    话音一落,他便率先走向后院,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陈文博不再言语,快步跟上老人的脚步。

    在两栋古典房屋间,有一条三人并肩宽度的小径。两侧皆是摆了一排花盆,盆中净植秋菊。在北方的气候下,没有精心的栽培和照顾,也只有梅菊之类拥有傲骨的鲜花才能肆意绽放。只是在这个冬天,显然连秋菊都已凋谢,唯有片片叶子青碧依旧。

    这条小径很长,老爷子林天行的脚步又称不上快,一直走得不急不缓。他没有说话,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脚下的路,像是在考验人的耐心。

    他不说话,陈文博也不觉压抑或是烦闷。只是保持着频率,一直跟在林天行身后两步处,不越过也不落下。

    陈文博打量着两侧墙壁,像是无人打理,满是一片片翠绿的爬山虎,将整个墙壁爬满。这个情景和乡下爷爷家有些相似,老人总是不愿打理,直说看到绿色藤蔓充满了生机,那绿意打心眼儿喜欢。

    一直到走到半途,林天行才突然发问道:“年轻人,你这一路走来,打量最多的是两侧的秋菊还是这满墙的爬山虎?”

    “打量最多的是爬山虎,可这心里记挂的都是林佳。”陈文博微笑回答,稍微显得有那么一丝无赖混账,像是满嘴花花的街头混混。

    “哦,为什么喜欢爬山虎?”林天行无视了后半句话,像是对他的选择感到颇为有趣。

    “这秋菊再美再耐寒,也只是种植观赏的玩物。”

    “然而这爬山虎生命力极其顽强,可以轻松扎根在墙壁之上。它的根会分泌酸性物质,腐蚀石灰岩。也会沿着墙的缝隙钻入其中,使缝隙过大,严重可至墙体碎裂倒塌。”

    “秋菊没有攻击性,如何傲骨也只能偏居一隅,不能所图更大。”

    陈文博侃侃而谈,语气宁静,如洞庭湖秋水。

    林天行若有所思,陈文博这个回答太雅了,覆盖也太广泛了。

    于是他继续问道:“还有其他吗?”

    陈文博有些无奈,感觉林家老爷子这纯属找不到话讲了,耸肩随意道:“爬山虎的根茎可入药,破瘀血、消肿毒。果可酿酒,我稍微尝过一些,也算是另辟蹊径,别有风味吧。”

    陈文博这一次的回答就明显俗了很多,不仅展示了驳杂的学问,还体现了充分压榨价值、物尽其用的思想。

    林天行沉默了一瞬,脚步亦为之停顿。

    这两个回答一雅一俗,相映成彰。

    “你知道先前有两个青年走这条路,我如此问他们,他们怎么回答吗?”林天行继续前行,像是一个爱讲故事的老人,没有一丝威严。

    陈文博知道,他只是想讲下去,干脆没有说话,只侧耳倾听。

    果然,林天行继续说道:“第一个人说他喜欢秋菊,因为它好歹属于花,好看许多。这个回答当真粗鄙至极,我骂他一辈子做俗人的命。”

    “林业炜?”陈文博笑了,试探问道。

    林天行也笑了,想起这个孙子还是有些欣慰。虽然他不懂争霸之道,但守成足矣。并且平时是个挺有趣的人,说话直接而不虚伪,比起其他子嗣讨喜欢多了。

    “第二个人说有什么好的,都是植物,不如一只兔子来得自在快乐。”林天行又呵呵笑了起来,仍是不点出名字。

    “林佳。”陈文博这次没有用问句,而是一个平淡而肯定的陈述句。

    “你确实很了解她。”林天行点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院。

    “你的回答很特别,其中所表现的东西也很有味道。如果你生在世家豪门之中,恐怕将有很大一番作为。别的不提,就你这份心性,若是在我林家,我定然大力培养、力排众议。”

    林天行摇头叹息,似是在遗憾什么。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来到了后院中。

    后院与许多宅院并无区别,仅有中间有一方池塘,其间种植了大片莲藕。

    不像秦家一般浩瀚若一片小湖泊,仅有乡间一块田的大小。

    池塘上也没有轻舟、没有小桥,更没有湖心亭。

    仅是在池塘边有一张石桌,几块石凳。

    林天行邀请陈文博落座,待到陈文博落座后,他向着庭院右边的员工宿舍招呼了一声。

    值得一提,这所员工宿舍都是惊人的一人一房。无怪那么多员工趋之若鹜,此间不仅薪水,连附带的生活水准也高上许多。

    很快便有几个中年男子下来了,他们穿着朴素,露出淳朴的笑容。

    当中一个庄稼汉模样的壮汉,挠头憨厚地笑道:“林老,你叫俺们啥事?”

    “贵客来访,来一桌后院特产吧。”

    林天行话音一落,几个中年人直接拍了拍胸脯,示意没问题。

    在陈文博疑惑的目光中,几个中年人直接卷起裤腿,下了池塘。

    陈文博恍然,这一池塘恐怕不是观赏用。

    林天行是个清客老饕。

    “这人啊,嘴馋了,什么事也不想做。”

    “连林佳在哪间房我都忘了。”

    陈文博沉默了。

第一百零八章 论老饕的自我修养!

    北方的冷有别于南方,那是寒风呼啸,像冰刀一般拍在人的脸上,能把人刮得浑身僵硬,失去知觉.但这种冷仅体现在室外,干燥的空气决定了寒流不能隐藏在空气中,是一种直来直往地冷,朝着人的每一个角落就是一顿猛拍。因此北方的室内外温差较大,室内要温暖许多。

    因为天气时常处于寒冷到将人冻成傻狗的缘故,北方室内大多都有暖气设备。

    而陈文博所在的S省属于西南方,南方的冷不在于有多么恐怖的冰刀寒风,冬天也很难看到下雪。在记忆中,陈文博只见过两次雪。甚至其中有一次是全国范围的雪灾,但是在南方也只能下起美丽的小雪,更不能得见冰雹。

    但南方空气潮湿,那种阴冷便能如跗骨之蛆一般叮在你身上。室内外温差极小,在冬天的室内也能感受凉爽的快感。并且南方几乎没有暖气,凉意更是可以随着潮湿的空气,肆虐于室内。

    林天行老爷子穿着如盔甲般厚重的大棉袄,还戴了顶加绒的灰色雷锋帽,脚下蹬着长筒保暖靴,连手上都套了织得极为细密的手套,想来极为温暖舒适。但哪怕如此,他的脸也冻得有些僵硬,连笑容都扯得极为艰难,仿佛随时可能凝固在脸上。

    陈文博只穿了件风衣,奈何身体素质好上太多,仅是觉得有丝丝清爽的凉意。看着林天行冻得有些发红的老脸,再看看在这种天气下还捞起裤脚,往池塘蹚水的几个中年雇员,心想这钱还真是来之不易。

    当先下塘的庄稼汉模样中年人,直接浑身一个哆嗦,冷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他没有继续往深处蹚,而是就在浅水范围开始伸手摸索。

    “这是捞田螺。”陈文博心中有了猜想,像活鱼泥鳅一类的东西,显然不可能被这么笨拙的动作捉到。

    而另外有人拿了极为细密渔网,每个网口不到一个指头大小,显然这才是为了捉泥鳅。

    陈文博看着都替他们冷,感觉寒意从腿部升腾到全身,整个人都要被冻成冰雕。

    然而林天行老爷子只是微笑,咂嘴道:“这里养的螺类皆是洞庭湖香螺,只捕春季诞下的小螺,说起来都是湖螺,而不是田螺。”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陈文博轻声叹息,料想到了池塘养出来的洞庭香螺,也不复原本的味道。

    “你说的不错,所处的环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它的价值。”林天行一语双关,又是微微一声叹息,搞得陈文博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老爷子很有耐心,一直等着几人捞了小份的“后院特产”,又慌忙送到了厨房。

    “螺蛳的味道很是鲜美,但它蕴含了大量寄生虫,体内也有大量排泄物残余和泥沙。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作为一个老饕,我愿意等到它洗净高温消毒。”

    “只是与压轴一般,它需要清洗的时间太长了,只能当作最关键的一道菜放在末尾。”林天行像是在谈论田螺,又像是在说陈文博想见林佳的事。

    陈文博算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微笑道:“老爷子,我今天真不是来吃东西的。”

    林天行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就是不言语。仿佛像个死不要脸的老顽童,脸上写着“我就是不告诉你她在哪间屋,你不服来打我呀,来打呀”。

    厨师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几个精致的小瓷盘便被端了上来,捎带着两副碗筷。

    在如此冷的天,露天吃东西,这种情调也是怪异得难以理解。

    “人生嘛,总是要有些不同的尝试,才显得有味道。”

    “夏天吃火锅,图得就是就是一个酣畅淋漓,热得汗流浃背,辣得涕泗横流,何其快哉!”

    “冬天吃冰棍,也就是那股透心的凉意,简直让人浑身舒坦,这才是老饕之道。”

    看到陈文博点头,林天行更加得意道:“所以说,在这寒冬的户外,在宁静中吃上几小碟美食,也是一大乐趣。我这一生,熟人提起来都免不了提到老饕两个字。”

    “什么老饕,分明就是一个吃货。”

    陈文博心中腹诽,脸上却是一脸心悦诚服的笑容,赞叹道:“老爷子当真是性情中人,老饕这个称呼简直不对,应当称为清客才是。”

    林天行抚须而笑,显得十分满意。他举起筷子,示意陈文博开动。

    一小碟一指大小的爆炒泥鳅,一小碟不足三指大小的鲜嫩武昌鱼,正在冒着腾腾的热气。其色泽鲜艳,诱人的香味钻入鼻孔,让人垂涎欲滴。

    陈文博夹了一筷子泥鳅,放入嘴中缓慢咀嚼品尝。这份爆炒泥鳅用了老姜、特产于S省的小米椒和花椒去腥调味,口感鲜嫩,皮脆味美,麻辣味更是显得十分诱人,让人口齿生津。

    当真是一道美食,陈文博不得不承认,老爷子在吃这一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

    “这是我在S省请的厨师,在他们那边麻这个味道有两千多年历史,做菜更是以配料为主,让主菜的味道便是十分鲜美可口。比如一道鱼,他们就会用到豆豉等配料,做出豆豉鱼。用到酸菜料酒姜葱蒜等配料,又可以做出酸菜鱼,红烧鱼等。”

    “主菜明明一样,口感大不相同。这等对配料的运用,当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很符合我的口味。”林天行一脸满意,细嚼慢咽。

    陈文博听得心不在焉,因为他分明看到一间房屋的窗户被打开了。林佳探头探脑的,十分可爱。因为突然打开窗户,寒风灌入冷得她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棉被,向陈文博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陈文博微笑还之,却见林佳突然龇牙咧嘴的,像是疼得难受,陈文博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老爷子,你这顿美食,恐怕我是无福消受了。”

    “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把林佳怎么样了?”

    陈文博放下筷子,语气沉重了几分。

    “她不听家法,我稍施惩戒。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林天行仍是一个劲往嘴里送着美食,不慌不忙,只是语气中已然有了不满。

    “您慢慢享用。”陈文博起身告辞,直接往林佳所在的房屋走去。

    “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亏我先前还在心中夸你有耐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林天行摇头轻叹,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专心对付着眼前的美食。

    这是一个老饕的基本修养,在吃东西的时候,几乎是雷打不动。

    陈文博没有理会,脚下不停。

    “就算我教训孙女,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林天行微有怒意,未曾想陈文博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为老不尊,只顾自己威严,罔顾子嗣的老梆子,没什么好谈的。”陈文博变脸只在一瞬间,头也不回,直接从窗户上翻进了林佳的屋子。

    林天行沉默了一瞬,想叫人将他拿下。随后他想到陈文博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此地纵横捭阖,何必自取其辱?

    于是他只是摇头,夹了一筷子鲜嫩的白色武昌鱼肉,在酱汁上沾了沾,送入嘴中,感受着美味从口腔一直传到颅腔的快感。

    “可惜啊,你小子是尝不到最后的那道爆炒螺蛳,也听不到同样压轴的消息了。”林天行摇头自语,又叫人温了一壶老酒。

    “老酒就生鲜,人间美味。”林天行抿了一口温热的黄酒,顿觉一股热流从食道一直蔓延到胃部,而后将四肢百骸活络开来。

    陈文博进了屋,细心地将窗户关好,避免寒风吹袭得林佳着凉。

    随后看到林佳古怪的站姿,几乎是挤出来的微笑,眼角还疼得轻微抽搐,顿时心中火起。

    “你受伤了?老爷子怎么对付你的?”陈文博抚平林佳抽搐的眼角,尽量保持柔和的语气问道。

    “嗷,五十大棍,打得我妈都不认识了!”林佳看到陈文博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紧紧抱住陈文博。这一动作又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水都流出来了,也不知是看到陈文博感动的,还是疼得受不了。

    陈文博的怀抱,让林佳感到久违的宁静和温暖,仿佛窗外的风声也为之沉寂。

    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

    “伤到屁股了吧?来让我看看。”陈文博抱着怀中充满活力的躯体,感受着女子身上特有的芳馨,有些心疼。

    “不要!”林佳努力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在陈文博看来却是那么可爱。

    陈文博没有听她的劝阻,直接让她趴到床上,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羞得林佳直接把脸埋到了被窝中,嘴上却是闷声倔强道:“臭流氓,我报警啦!”

    陈文博没有一丝猥琐的想法,在看到林佳两瓣雪白的翘臀上纵横交错的红肿之后,顿时出离了愤怒,一股凶狂之劲冲霄而起,仿佛要将整个房屋掀翻!

    而在后院,贪吃的老人放下筷子,冷笑一声。

    “孙女不乖了,得送到赵家找个孙女婿管教。”

    真正的老饕,敢于吃光子嗣的未来,只为博取家族的利益。

第一百零九章 忍顾鹊桥归路!

    陈文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像是张口便能吐出一口火焰似的.

    他轻轻拉上林佳的裤子,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势。

    “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陈文博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

    “爷爷要我认错,我又没错,凭什么要认?”林佳咬着牙,想起来还是满腹的委屈。

    “你傻呀,认个错又不会少两斤肉,又不要你写十万字认错检讨。”陈文博抚摸着他的秀发,轻声叹息道。

    “没错就是没错,有种打死我好了!”林佳倔强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固执己见。

    她的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饥饿感让她有一瞬的天昏地暗。

    “算了算了,我看你都憔悴成这样了,给你弄点吃的吧。”陈文博从床边起身,要向厨房方向走去。

    老头子不是想吃田螺吗?

    行啊,您再让人捞一遍。

    “别走!”林佳下意识想要扑过去,臀部直接和床来了个正面接触,又一次疼得她嗷嗷叫。

    “待着别动,我很快就回来。”陈文博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直接走出了门。

    来到厨房,陈文博赫然看到那些螺蛳仍在盆中,用盐水浸泡,渗出大量的泥沙和排泄物。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做得好了。

    陈文博打开厨房的冰箱冷藏柜,却只见到一系列食材,仅有两块冰凉的奶酪面包属于即食物品,孤零零地放在最下角。

    陈文博想了下,在这种天气,恐怕还是让林佳吃熟食比较好。随便让厨师做两个菜,也应该等不了太久。

    “叔叔,麻烦一下,随便炒两个菜吧,你们小姐饿得不行了。”陈文博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招呼着一个络腮胡厨师。

    那个厨师本来都准备拿出食材了,听到“小姐饿得不行了”,顿时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连忙摆手道:“不行啊,老爷子吩咐了,小姐没有认串前,除了李昊每天送一点固定的补品,我们不能给她东西吃啊。”

    “岂有此理,人都要饿死了,你们还帮着助纣为虐?”陈文博真想给他一巴掌,心中大骂这个厨师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偷偷地送,让小姐承个恩情,岂不是皆大欢喜?

    “占着厨房不做菜,一边去。”陈文博板着脸,唬得厨师一愣一愣的。

    陈文博直接开始舀米,淘洗,放入电饭锅中,掺水后关上锅盖,按下煮饭键。

    随后从冰箱拿出几个鸡蛋,又在橱柜拿了碗筷。熟练地将鸡蛋在碗口敲碎,将蛋清蛋黄一并倒入碗中,蛋壳随手丢到垃圾桶。

    用筷子将蛋清蛋黄搅拌均匀后,先炒了一份青椒肉丝。

    随后饭煮好了,陈文博接着做了一份蛋炒饭。

    在几个厨房一愣一愣的目光中,陈文博直接端起一盘青椒肉丝、一碗蛋炒饭,拿了双筷子潇洒离去。

    不谈色香味,陈文博的动作太麻利了,一点也不像往日来的贵客,双手不沾阳春水。

    好男人当如此,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

    陈文博心中十分得意。

    而当陈文博端着饭菜,来到林佳门边时,却被一个正在修建花草的园丁叫住了:“站住,你是谁?新来的厨师吗?”

    “没听到老爷子的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小姐吗?”这个园丁自然是李昊,此时的他狐假虎威,对着对着陈文博呼三喝四。

    陈文博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而入,“砰”的一声将门摔上。

    “你!”李昊有些愤怒,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厨师哪里来的雄心豹子胆,听到老爷子的命令也不管不顾。

    于是李昊干脆“砰”的一脚将门踹开,一脸阴沉地走进了房屋,想要教训陈文博一番。

    “哇,好香!”林佳的小琼鼻扇动着,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在看到破门而入的李昊后,大好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没好气道:“老娘正要吃饭呢,哪里来这么大一坨狗屎!”

    陈文博都被逗乐了,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如果现在告诉老爷子,当心你饭碗不保!”李昊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得拧得出水来。

    一个说他是一大坨狗屎,连新来的小厨师都敢跟着附和,简直让他这个管看着大小姐的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是谁?”陈文博甚至没有看向李昊,仅仅是随口一问。将饭菜放到林佳床头,示意她自己动手。

    林佳哼哼唧唧的,将头别到一边。意思很明显,你不喂我吃,我就要饿死给你看。

    “啊。”

    陈文博无奈一笑,示意林佳张开嘴,像给宝宝喂食一般。

    李昊看得腻歪极了,这两人简直视他为无物。他在林家一直低声下气,做着奴仆般的工作,为了工资不得不看老爷子的眼色行事。前些日子突然能够掌控大小姐的一举一动,简直让他有种咸鱼翻身的快感。

    陈文博这般无视,又让他回忆起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家丁,忍不住恼羞成怒。

    其实没有什么卑微的家丁,在社会中挣扎求存,自食其力的人都没有什么卑微可言。他们获得的一切不管如何渺小,都是自己努力换来的。

    然而李昊这个人显然心理有些扭曲,登时就攥紧了双拳,阴阳怪气道:“好个大胆的厨师,居然不听老爷子的命令给小姐送饭,还和大小姐如此暧昧。”

    “能不BB?骂架的都是娘们,打架的才是爷们。”

    陈文博像听苍蝇嗡嗡叫一般,有些无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怎么这么多话讲。

    “就是他不给我饭吃,还打了我五十大棍!”林佳咽下一口蛋炒饭,几乎是小孩子被人欺负了,向家长告状一般。她磨着晶莹的小白牙,一副要吃人的小凶兽模样。

    陈文博面色冷了下来,随后温和道:“佳佳来,自己吃饭。”

    “哦。”林佳应了一声,趴着刨饭。

    陈文博直接站起了身来,眯眼看着李昊,浑身散发出可怕的凶意,近乎让人窒息。

    “你···你想干什么?”李昊莫名感到心惊,像是在丛林之中被凶狂饥饿的虎豹盯上一般,只觉头皮发麻,脚底发软。

    就像陈文博说的一样,骂架的都是娘们,打架的才是爷们。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一脚抬到头顶,像巨斧一般劈下。

    “砰!”

    这一脚迅疾若闪电,一瞬间将李昊劈翻在地,脖颈处发出让人牙酸的骨头摩擦折断的声音。

    李昊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懵了,甚至有一瞬的恍惚,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文博,还没有反应过来。

    “咚!”

    又是狂猛的一脚踹中了他的胸口,他直接“噗”吐出一口鲜血,胸骨都被打折了一根,发出“啪”的骨折声响。毫无悬念的,他整个人直接被这一腿轰得飞了出去,匡的一声砸到门外。

    李昊趴倒在门外的地面上,一个劲咳嗽不已,手指颤抖地指着陈文博,想要说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沙哑地向一旁大喊道:“老爷子,您总算来了!”

    林天行吃过两道菜,料想田螺还要等很久,这才慢条斯理地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登时冷哼一声。

    他没有看李昊一眼,而是径直走入了林佳的闺房,冲着林佳冷声道:“我可记得你没有在列祖列宗面前认错,谁准许你吃饭的?”

    林佳见到老爷子的反应,更是大口刨起饭来,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她这幅模样,仿佛生怕老爷子抢她饭似的。

    “老爷子,是我。”陈文博接过话头,平静应声道。

    “陈文博,我敬你为贵客,你却在我林家大打出手,是不是太不给老夫面子?”林天行拉下脸来,手中拐杖“咚”的一声杵在地面,不怒自威。

    “林老爷子,我敬你是长辈,更是林家的爷爷。所以我才能听说林佳被禁足后,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你聊天。”

    “但你自己看看林佳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打一个狗仗人势的混账,有什么不对?”陈文博向前踏出半步,与林天行针锋相对。

    陈文博字字铿锵有力,竟是让久居上位的林天行也为之一窒,竟是一时找不到言辞。

    但林天行毕竟见过很多世面,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道:“陈文博,林佳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你这般作为恐怕要惹得未婚夫不开心。”

    “未婚妻?!”

    林佳一口饭强在喉咙,咳嗽个不停,一双美眸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文博瞳孔微微收缩,一股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低沉问道:“许配谁?”

    “赵家次子,赵东方。”林天行像是扳回了局势的败将,满是树皮般皱纹的老脸上逐渐洋溢开了笑意。

    “林天行,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林佳咬牙切齿,从未如此憎恨过眼前的老人。

    儿时记忆中慈祥的老人,到底到何方去了?

    这一刻,她不再挽着老人的手臂,亲切地叫着爷爷,而是直呼其名。

    若是有选择,定不生于豪门世族。

第一百一十章 带着林家大小姐私奔!

    “放肆,你叫我什么?”林天行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想到林佳直呼他的姓名,目无长幼尊卑.

    陈文博突然发现,所谓的世家大族的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超然。他们一样有喜欢的东西、一样会喜怒哀乐,一样会市侩地谋求利益。

    “林天行!”林佳咬牙切齿,大声重复。

    林天行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狠狠拾掇一顿这个不听话的孙女。

    “老爷子,我和林佳两情相悦在先,你这样是否太过分了?”

    “华夏有梁祝的故事,西方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棒打鸳鸯是没有好结果的。”

    陈文博动作轻微,却是横在了林天行身前,将林佳护在身后。

    这两个故事可谓感天动地可歌可泣,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未免太过狗血。

    陈文博绝不容许,林佳遭受这样的对待。

    “哼,这两个故事只不过是文人的杜撰,与现实毫不相符!”

    “赵家有权有势,经济链庞大,林佳到了那边只有享福的机会。这是现实的世界,跟着一个富家子弟,永远比一个穷小子好!”

    “哪怕你离燕京执法官的位置更近了一步,那又如何?你是龙隐的编外成员,是个军人,就注定要站在枪林弹雨中。林佳跟着你,岂不是提心吊胆,随时可能守活寡?”

    “我扪心自问,我做出的决策不仅对家族有利,更是帮助我孙女寻了个好丈夫!”

    林天行腰杆挺得笔直,丝毫不见老态龙钟,字字珠玑,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反倒是他看向陈文博的目光,活像老农见到了一头野猪,要来拱自己水灵新鲜的小白菜。

    陈文博无言了,老头子太固执了,也太自以为是了。他坚持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想替孙女做出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却罔顾了孙女的感受,认为她这是叛逆的行为。

    林天行整整大了林佳两辈,其间的巨大代沟,足以让人觉得他不可理喻。

    “你个老顽固!”

    “现在是自由恋爱的社会了,不是封建社会的父母之言媒妁之约!”

    “你看中赵家会带你的好处,却罔顾我的幸福,你只能算一个合格的家主,凭什么让我叫你爷爷!”

    林佳对他的称呼又一次变了,从林天行直接变成了老顽固,其间的心理活动想来十分难受。

    “我才是一家之主,轮不到你说话。”

    “还有你,陈文博,这是我家的事,更轮不到你插手!”

    林天行指着陈文博,其间的指责之意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即将其扫地出门。

    这可是同时招惹了赵家和秦家的混蛋,哪怕当上了燕京执法官,想来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要是孙女跟了他,恐怕整个林家都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林天行不管什么两情相悦,在家族兴亡面前,都只是一场笑话!

    “林老爷子。”在这种情况下,陈文博反而平静下来,露出了一个让人心折的微笑。这个笑容中蕴含了太多东西,不屑、感叹、胸有成竹,让人感觉他已然有了自己的觉悟。

    “或许有一天,你为今天放弃我这个孙女婿的行为,感到后悔。”陈文博语气极轻,来到了林佳身边,显然已经不愿再与这个固执的老人交谈。

    “哈哈,狂妄之人,你可知秦赵两家有何等基业?”

    “哼,竖子不足与谋,我现在就请你滚出林家!”林天行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甚至连打击他的话都不想多说,只想着让这个愚蠢而狂妄的男人赶紧滚出去。

    一只泥泞中的蝼蚁,想要将九重天阙中的黄金龙踩于脚下,真的让人生不起半分打击的心思,甚至懒得理会。

    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佳佳,我只有一句话。”

    “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陈文博向林佳伸出手,眼中只有她的声影。

    只要她一句话,刀山火海也愿为之踏过。

    “带我走。”

    林佳张开双臂,泪中带笑。

    这个毫无自由可言的家族,她再也不愿多待一刻。

    “好!”

    陈文博将鬼瞳刀鞘从身后取下,而后蹲下身子,将林佳背在身后。

    少女的身体兼具柔软和弹性,胸前的丰腴和体温传递到陈文博身上。林佳双臂环在陈文博的肩膀上,呼吸间的气息都在他的耳边,湿润而温暖,有微痒的感觉。

    陈文博感受着身后的重量,胡思乱想着林佳胸前的两座巍峨山峰,究竟占了多少斤两。

    “老爷子,告辞。”

    陈文博在林天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平静地绕过他,背着林佳出了大门。

    林天行仅有一瞬的错愕,随后便是如火山喷发的怒意涌了上来。

    “砰”

    他气得直接将拐杖摔倒地面,愤怒地吼道:“来人啊,把陈文博给我拿下!”

    他这一声令下,当即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无论是保安、厨师、园丁、保洁,抑或其他什么人,都想在老爷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争取获得更高一点的职位。

    林天行显然已经出离了愤怒,也不管这些人加在一起,是不是陈文博的对手。

    无论如何,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林佳被一个野小子,直接从自己眼皮底下抢走!

    “林家大小姐跟野小子私奔,林老爷子只能气得干瞪眼。”

    想一下这样的言论传播开来,林家绝对能成为诸多家族的笑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威望大跌,恐怕不仅是名气上的问题,也会影响到林家在燕阳的地位,甚至经济也会因此受到负面影响。

    林天行决计不曾想到,陈文博如此胆大妄为,林佳也跟着无法无天。

    一群雇员虽然不知道陈文博是谁,但看这架势,很明显就只有这一个生面孔。

    “放下小姐!”

    当即有人虚张声势,仗着人多向陈文博吼道。

    陈文博双手向后环住林佳的大腿,避免与她臀部的伤势接触,看起来背着一个人,应当是毫无战斗力。

    然而陈文博仍是面不改色,步伐沉稳依旧,甚至懒得看这些人一眼。

    这种平静的反应,让一群人惊疑不定,一时竟不敢冲上前去。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林天行肺都要被气炸了,怀疑自己养了一群怎样的酒囊饭袋,咋咋呼呼地吼两嗓子还行,要他们冲过去对付形单影只的一个人都这么困难。

    “上啊!”

    作为林家大宅的保安队长,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带着仅有的几个队员冲了上去。他们手持大功率电棍,经过大容量电容和升压变压器的输出,瞬间可以爆发出十万到三十万的高压脉冲。

    该物品属于正规销售的保安防身器材、属民用安全防身器材,十万到三十万伏高压是瞬间高压。由于其供电能源为干电池,加上电源内阻很大,因此其能够产生的电流很小,一般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其主要作用就是通过瞬间的电流爆发,将人陷入麻痹剧痛甚至昏迷。

    哪怕是一个身体素质极好的拳击选手,对肌肉的掌控能力已经到了一个境界,只要被电到了两到三秒,也很难不被放翻。

    “嗤”

    几人手中的电棍冒着蓝色电浆,像小蛇一般扭曲弹动,连那一片视网膜中的景象也为之扭曲颤抖,看起来声势还是颇为骇人。

    几人拿着电棒,冲着陈文博身上招呼,但一般都是向腹部胸部腿部等位置,生怕电到了大小姐,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陈文博一手向后搂着林佳,另一手抓住鬼瞳刀鞘,直接拍向了保安队长。

    “嗡”

    这一拍简直像一块重愈千斤的青铜巨门拍过去一般,虚空中直接掀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人毛发倒立。

    “啪!”

    刀鞘直接拍在保安队长脸上,发出鼻梁骨折断的可怕声响。

    保安队长整个人若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拍得飞了出去,一脸的鲜血。

    所谓擒贼擒王,所有的人都被吓得怔住了,一时间不敢妄动,心中打鼓、头皮发麻。

    直接一拍,将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三十斤的成年男子拍得飞了出去,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鬼瞳刀鞘上,猩红的鲜血蔓延滴落。

    “糟了。”陈文博的话语,让林佳有一瞬的担心,生怕自己影响了他的发挥。

    “下手重了点。”随后陈文博便一声叹息,让人哭笑不得。

    “走咯,猪八戒又背媳妇了~”林佳没心没肺地叫着,笑声若银铃般清脆悦耳,甚至还夹了夹双腿,做出策马狂奔的模样,嘴里喊着“驾,马儿快跑”。

    陈文博轻轻摸了一把她的臀部,登时疼得她嗷嗷叫,嚣张气焰烟消云散。

    陈文博不再与这些拿人薪水的人纠缠,他们这份工作也不好做,也只是因为林天行的命令才拦着自己。方才已经吓住了他们,没必要再和他们过不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背着林佳,像猎豹一般飞速狂奔,直接冲出了林家大宅。

    他向后扬了扬鬼瞳刀鞘,放声笑道:“林老爷子,我只带了刀鞘,就足够证明对你的尊重。”

    “然而你当不起,也就不怪我抢你孙女了!”

    带着林家大小姐私奔,简直太刺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么有两个儿媳!

    林天行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你们就逃吧!”

    “赵家责怪下来,我看你陈文博如何应付!”

    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将这一次的过错全部推倒陈文博身上.就说他上门抢人,林家阻拦不了。

    “老爷子,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一个厨师好意相劝,希望他能保重身体。

    “滚!”对此,愤怒的林天行仅有一个字。

    他不悦地拂袖,直接离去。

    陈文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纵使身后还背着个成年大姑娘,整个人依旧掀起一阵狂风,快若闪电奔雷。

    “陈文博,我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炒饭啦!”逆着寒冷的大风,林佳将声音提到了最高,听起来极为清脆干净。

    然而在大风的呼啸后,声音仍是显得不大,只是声调高了些许,听起来充满了活力。

    “不就是一碗蛋炒饭吗,看把你激动的。”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也是高声回答。

    林佳觉得这样说话太吃力了,干脆将鲜艳的红唇凑到陈文博耳边道:“但是很温馨很怀念啊,就像小时候外婆做的一样。”

    话音落下,她还调皮地在陈文博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晶莹整齐的小牙齿甚至狠狠地摩擦了一番。

    陈文博也不是钢铁打造的,耳垂上更没有肌肉可言,顿时破了皮,滴滴鲜血渗了出来。

    “疯姑娘,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回去?”陈文博龇牙,出言威胁道。

    “哼。”林佳冷哼一声,将头别向一旁,一脸不屑。

    陈文博拿她没撤,很快来到地下车库。

    拿出车钥匙打开法拉利的大门,将林佳送进后座,直接又一次趴下。

    陈文博总算来到主驾驶位置,发动了法拉利。

    车身很快掉头,从车库的斜坡冲了出去。

    “陈文博,我们这样私奔好Lang漫啊。”

    “要是再换成夜晚,有美丽的月色,你悄悄带我走就更唯美啦。”

    “对了对了,最好你还能趁着夜晚,给我来一场烟花雨。然后你就抱着我赏烟花,说一些感人的情话,简直棒极了!”

    哪怕趴在后座,林佳依然十分活跃,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狗血的Lang漫剧情,你从哪学来的?”陈文博有些哑然,有些不懂她的脑洞开在了哪里,关注的不是接下来林家和赵家的反应和可能到来的打击,反而是这种花前月下的场景。

    “韩剧呀,央视剧呀,小说呀,都可以嘛。再说了,女孩子喜欢幻想怎么了?每天死气沉沉的,没点乐趣和激情,那多无趣啊!”林家辣气壮,像是在维护人生信仰一般。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那是不是干脆脚踏五彩祥云,直接带你飞天遁天更Lang漫?”

    陈文博随口胡诌,和林佳调侃起来。

    “唔,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过。”

    未曾想,林佳居然认真考虑了一下,而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陈文博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了,跟文人或女人扯皮,那当真是自找罪受。

    法拉利一直开到了陈文博所在的小区,顿时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和议论声。

    陈文博视若无睹,将车挺好,直接背了林佳上楼。

    把林佳安置在床上之后,林佳一个劲嚷嚷躺得受够了,她要去外边玩。

    陈文博直接扔过去一本杂志,无奈道:“林大小姐,你现在走路都成问题,就别逞强了吧?”

    面对林佳哼哼唧唧的模样,陈文博也没法处理。

    此时柳梦月还不在,想来是去学校听课了。

    陈文博拉了条板凳,坐在林佳窗边,掏出在去林家之前已调成静音的手机。

    随意按了个键,诺基亚的小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

    陈文博翻开来电记录,发现四个都是家中父母打来的,最后一个是李青。

    想了下,在自己洗脱冤情后,陈文博还没给家中打过电话。而同样奇怪的,父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关心慰问一下,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陈文博没有多想,直接拨通了父亲陈安邦的电话号码。

    “给谁打电话呢,哼,不会是冰山小美人儿吧?”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别人,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林佳趴在床上,偏着头看着陈文博,亮出一排小白牙,闭着双眼做撕咬状,看起来十分可爱活泼。

    “别闹,我给我爸打电话呢。”陈文博宠溺地揉了揉林佳的秀发,直接揉成了鸡窝般杂乱,惹得林佳不满抗议。

    而就在此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爸,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放假,这个假期是要在那边忙你创业的工作,还是回来过个年?我想着你以后毕业了,肯定就更忙了,很难回来一次,恐怕过年都不容易见到。”

    “一家人团聚总是好事,不然你就是富甲一方甚至富可敌国,却连见父母子女一面都没时间,那这样的富贵也没什么意思。”

    父亲熟悉的声音,让陈文博感到来自家庭的久违温暖。对于他的教诲,陈文博也表示深以为然。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哪怕孤单坐于王座,恐怕也只能惆怅。

    只是他有些奇怪,先前他闹出这么大的风波,难道父母就全不知情?

    “我会回来的。”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创业,哪怕有,也不能阻挡陈文博回家的决心。

    父子俩简单聊了几句,林佳便开始不安分了。

    她尖着嗓子,嗲声嗲气地掺和道:“哎哟大爷,包夜800不能少。您也是我们这会所的常客了,我们肯定不能宰你呀。”

    电话那头,陈安邦沉默了,暗自思忖着孩子果真是长大了。只是出入这种场所,总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很奇怪。

    陈文博也沉默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林佳。

    类似的事情,在他初中住校的时候其实也发生过。跟父母打电话,寝室的室友总会跟着瞎起哄。

    “王炸!”

    “四个二!”

    “陈文博你输了,快给钱!”

    他们总是会叫嚷着这一类的话语,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明明一个个躺在床上看小说杂志,却非要装得在跟陈文博赌博一般。

    那一帮子贱人,其实还挺可爱。

    也正因为关系好,所以才没这么多顾及,和陈文博开这样的玩笑。

    只是相比林佳这一掺和,实在显得太上不了台面了。

    “爸,那是你儿媳胡闹,你不要当真。”陈文博笑着解释,很轻松就将林佳拖下了水。

    任凭林佳如何嗷嗷叫,陈文博咬死不松口。

    “不对啊,我听过儿媳的声音,不是这样的。”电话那头传来陈安邦疑惑的声音。

    心思玲珑的陈文博,瞬间就理清了一切。

    他说那个儿媳,应该是指柳梦月。

    柳梦月认真严谨,一定是暗中记住了父亲的号码。

    然后在自己被通缉后,给父亲打了电话安慰他。在洗脱冤情后,也向他说明了自己的忙碌,这才让他们没有匆忙打电话询问,更没有一直处于对自己的担忧之中。

    而这两个儿媳的问题,陈文博也很难解释。

    “咳,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不管你什么选择,过年要带个儿媳回家看看吧。你爷爷奶奶念叨好久了,说想在有生之年抱抱曾孙子,不管我怎么说你还年轻,他们就是催个不停。”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花前月下了,哈哈。”

    陈安邦的心情还是十分愉悦的,自己家的猪总算会拱白菜了,而且一拱就是两窝。

    至于他怎么选择,最后的结果又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爸时常这样宽慰劝说陈文博的爷爷奶奶,用到自己身上也是十分娴熟。

    陈文博关心了一下父亲的生活状况,问他是否还在操劳忙碌,要好好休息云云。

    陈爸直说自己是闲了几天,可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最近找了份轻松的工作,虽说赚钱少,但总算有点事做,不至于无聊得浑身不舒服。

    两人又聊了一会,很快,陈安邦便挂断了电话。

    而在那之后,林佳却一直在沉默,甚至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眉头深锁,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

    “佳佳,你怎么了?是因为我爸说有两个儿媳的事情?”陈文博很少见到林佳这幅模样,轻轻抚平了他眉间的皱纹。

    “柳梦月都那么大气,本小姐还不至于。哼,区区一个陈文博,值得本小姐伤心吗?”林佳当即嚷嚷起来,甚至要去咬陈文博的手指。

    只是片刻,她的脸上又被愧疚和后悔布满。

    “陈文博,你说,我先前是不是对爷爷太凶了?”

    “他虽然不好不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可他毕竟是我的爷爷啊。在我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那个牵着我的手,带我看博物馆,给我买新衣服买零食的好爷爷。”

    “我···我有点后悔,不该那样子骂他的。”

    林佳将头埋在被褥上,声音有些沉闷,泪水悄悄浸湿了被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与君共赏千古月!

    林佳哭得像个小孩一样,与先前的叛逆决绝判若两人.

    陈文博很能理解,青春期的孩子有叛逆心理是很正常的,何况说林天行还擅自给她安排了婚姻大事。

    “乖,谁都有叛逆的时候。你爷爷应该也能理解,这世上没那么多乖乖女。或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这样的争吵没有意义。”

    “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有时候也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许你刚才的话是重了些,等你气消了就后悔了。”

    “要不给爷爷打个电话,道个歉什么的?”

    陈文博像是一个心灵导师,又像和蔼可亲的大哥哥,耐心地宽慰着她。

    “怎,怎么听你,说,说话···像三十岁左右的,的,过来人?”林佳抬起头来看着陈文博,还在抽泣哽咽着,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早熟。”陈文博回答得很干脆,把手机递给了她。

    林佳迟疑着,但还是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过电话。

    她想了想爷爷的脾气,恐怕听不进去自己的道歉,只会叫她赶紧回家。

    陈文博无奈,只得又向李青回拨了电话。

    原来李青晚上要出去和新交的女朋友风花雪月,让陈文博将法拉利开回校区。

    “老三,不厚道啊。悄悄交了个女朋友,到现在都没给我们介绍,这是打地道战呢?”

    “去去去,我也想给你介绍一下,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忙得像个旋转陀螺?动辄百年不见人。”

    “今晚我有空啊,不介意带上我这个电灯泡?”

    “改天吧,今天是关键的夜晚。”

    李青将“关键”两个字咬得很重,还有着男人才能理会的笑意。

    陈文博瞬间恍然,心想你踏马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才好上没多久啊。

    于是,在夜幕将至的时候,陈文博将林佳照顾得服服帖帖,看到她安然入睡,这才驱车来到了学校。

    在将钥匙还给李青后,李青郑重道:“你成了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有好处,也有坏处。”

    “所有的教师都知道你了,再一看点名册,很高兴地发现你几乎没上过他们的课。”

    “不少老师放话了,即将到来的一月初期末考试,你要是不考得惊天地泣鬼神,就等着重修吧。”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随意问道:“不对啊,不是还有补考?”

    “那是对其他人,你是逃课天王,不一样的。”李青笑了,一脸的幸灾乐祸。

    有陈文博垫底,李青都算得上乖乖学生了。

    来到了重本大学却不好好读书,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的人,还真的不多。

    “行,你赶紧滚蛋吧,我到时教你什么是惊天地泣鬼神!”陈文博没好气地笑骂一番,直接挥手作别。

    原来不经意之间,这一学期就到了末尾,期末考试即将到来。

    今夜寒风不盛,微凉的空气沁人心脾。

    月华皎洁如水,洒下大片若羽毛般洁白的清辉。

    整个世界笼罩在银色的月华下,有一种朦胧的美。

    陈文博坐在湖心亭,难得静下心来,平静欣赏月色下的荷花湖。

    可惜已是冬季,早已没有了荷花,连碧叶也不见两片,满是枯黄与萧瑟的味道。唯有池中的水藻,清浅依旧,兀自成诗。

    等了没太久,一个健壮,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湖心小桥上。

    自然是王德新和李武兴。

    “老二,听说你回学校,我可是马不停蹄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来见你。”李武兴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看起来十分吃力,有些气喘吁吁的。

    “对啊,嘿嘿,这次老四连女朋友也没带,简直难得。”王德新抱着一箱啤酒,说话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也看不出疲乏。

    两人很快来到亭中,放下手中的东西。

    “哎哟卧槽,好累啊。”李武兴龇牙咧嘴的,不停活动着肩臂,直接坐在了环绕小亭内部的长凳上。

    “我记得国庆你不是还在想着锻炼,要跟我学形意拳?哪怕没学,你至少也在锻炼啊。”陈文博有些无言,心想李武兴一定是将锻炼这回事彻底抛诸脑后了。

    “唉,又是社团、又是暴风城,又邻近期末考试了,一直在复习啊。”李武兴长长叹息,不是他毅力不坚,着实是时间太过紧迫。

    “说起来也是,自从都有了自己的圈子和事情之后,我们一个寝室都好久没聚一聚了。”陈文博也是心有所感,轻声叹息道。

    哪怕是在这个清幽的夜晚,也只不过到了三人。

    至于和联谊寝室全员相聚,更是再没有过。

    “不说这些,喝酒!”王德新最是直爽,也没那么多伤感的情愫,直接撕开了酒箱上的胶带封条,递给两人一瓶。

    陈文博接过来,随意看了一眼。

    雪花啤酒,酒精度低,口味清新淡爽。因为其便宜的价格,更是受学生阶级和低薪阶级的喜爱。在2002年塑造为全国品牌,因泡沫丰富洁白如雪,口味持久溢香似花,遂命名为“雪花啤酒”。

    陈文博有一瞬的恍惚,这款廉价的啤酒,也就是父亲兴致来时,最喜爱的啤酒。

    不是因为其真有多么好的口感,纯粹是因为价格问题。

    在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如果心情好,就会给自己五元,让自己去买一瓶雪花啤酒。在晚饭的时候,他就会喝上一瓶。

    父亲的酒量并不很好,一瓶啤酒也会上脸。喝醉后,他就不像平日严肃,会搓自己的脸,带着醉意夸自己如何争气了,如何听话了。他还会讲,作为自己的父亲,他如何骄傲自豪了,别人家的孩子算什么?

    在自家孩子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然而陈文博想一下自己的成绩,真的当不上争气两个字。

    至于听话,陈文博小时候就活泼好动。又是习武、又是爬树、到河里洗澡、抠龙虾等,时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个半天出去疯。回忆起来,母亲黄文兰有一次找了自己很久,急得都哭了。在陈文博回家后,第一次被生气的母亲打得乱跳。

    那时的陈文博,还在怨母亲不好,自己只不过是出去玩,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而如今想起来,慢慢都是愧疚和感动。母亲的关心总是这样,你无视它的时候,它不过如此。而当你去深思,你将会发觉那一幕幕往事,都能轻松戳中你的泪点。

    如此不争气的自己,在父母眼中,却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不觉,陈文博的眼中有了晶莹的液体,眼神迷离和朦胧,像是能看到远方的父母。

    泪中带笑。

    “老二,你怎么了?”李武兴有些奇怪,用开瓶器开了啤酒金属盖,要与陈文博碰瓶。

    “没事。”陈文博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也不觉失态,微笑以对。

    “砰”

    三只手,三瓶啤酒,来了个亲密的碰撞。

    “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王德新最是豪爽,直接拿着啤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他喉结随之蠕动,不时有少许酒水顺着下巴洒落到衣襟,也是不以为意。

    直到一口气干掉一瓶之后,他才抹了把下巴,打了个酒嗝,大笑道:“哈哈,虽然没什么酒味,但还是痛快!”

    陈文博见状只是一笑,直接用牙齿咬开了啤酒盖。

    他望向天空中那一弯亘古永存的月亮,虽然它也有弦月眉月满月之分,但却始终在每一个夜晚静静存在着。

    纵使被乌云掩盖,也有破云而出,洒下清霁月华的时候。

    那远方的亲人,你是否也在与我共赏这一轮弦月?

    陈文博倚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对着明月高高举起手中的廉价啤酒。

    “纵使隔了天涯,也能共了明月。”

    陈文博仰头痛饮,清爽淡薄的麦芽酒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一口气从食道涌到胃中。

    不知道为何,李武兴看陈文博这个武夫倚坐饮酒的姿势,想到了魏晋名士。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慷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

    李武兴迟疑片刻,也举起了手中的啤酒,高声补充道:“唯有雪花!”

    酒味极淡的啤酒,在三人各异的情怀下,饮出了剑南春烧的快感。

    “曹操的好诗啊,再来。”陈文博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寂寥萧瑟的弧度。

    “帐小青毡暖,杯香绿蚁新。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李武兴皱着眉头,嘴里“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雪花的低酒精也有些承受不了。

    “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

    “好一个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陈文博轻声感叹。

    可是在去年,他还是三十岁,何人可忆?

    “那来一句豪放点的,三个大男人伤春悲秋,也不是个什么事。”

    陈文博笑着,给李武兴出了个难题。

    “……%#&&@”李武兴支吾着嘴,脸上一片红,有些醉眼迷离,看来酒量着实不行,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叨叨着什么,不知所云。

    “算了,只管痛饮,诗人倒了,咱也聊不了什么风花雪月。”

    “与君共赏千古月!”

    “干!”

    两个酒瓶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李武兴上头了,不甘落后地将手中酒瓶也凑了过来。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君临无双武馆!

    李武兴喝得有些迷糊,被两人劝下来,不让他再喝了。

    一瓶低酒精度啤酒,也能喝出酩酊的感觉,陈文博也是深感佩服。

    三人就着包装袋中的花生米、鸡爪、鸡翅,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联谊寝室上面去了。

    “你看,老二本来就和柳梦月好着,又和林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我又和苏浅溪好上了,她们一个寝室李薇可还是单着。我们好歹是联谊寝室,也算是对得上眼,老大你就没点想法?”

    李武兴大着舌头,跟王德新勾肩搭背的,怎么看这个月老也有些不靠谱。

    不管怎么说,看起来李武兴是想做一回媒人。

    “这,真的可以吗?”王德新有些不确定,试探性问道。

    “包在我身上了。”李武兴重重在自己瘦弱的胸脯拍了一把,喝醉后下手没个轻重,愣是直接拍在了嶙峋的骨头上,发出了声响。他直接咳嗽起来,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文博有些无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瘾.君子,瘦成这幅模样,让人怀疑一阵大风都能将他刮走。

    “老大,别听他的。你要追,就追自己喜欢的女生。不要为了摆脱单身而随便选一个女生,那样的恋爱恐怕并不幸福。”陈文博跟李武兴唱起了反调,惹得他不满地翻白眼。

    “我觉得李薇挺好。”王德新迟疑半刻,一脸坚定道。

    陈文博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三人又是天南地北的一顿胡侃,很快解决了不少垃圾食品,空了半箱啤酒瓶。

    最后,三人也算尽兴,看了下时间,已过了夜晚十点。

    “行了,我们回寝室吧,我感觉有点晕。”

    “你们都有三个头,还在摇晃。”李武兴眼神迷离,口齿不清,看来真的是醉得厉害。

    王德新见他站立都成问题,身体不住地左摇右晃,只得一手扶住了他。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送他回寝室。”王德新扶着这位月老大爷,向陈文博告辞。

    “行,啤酒你们也拿回去吧,我收拾下垃圾。”作为一个讲文明爱护公共卫生的青年,陈文博看到一地的狼藉,还是有些汗颜。

    王德新果然配得上肌肉男的称呼,将四肢发软的李武兴背在身后,还能端起半箱啤酒。

    虽然看起来有些吃力,但他还是谢绝了陈文博的帮助。

    就这样,强壮的老大,背着瘦弱的李武兴,一步步走回寝室。

    陈文博看着两人在月色下拖得长长的背影,突然感觉这挺像一对有爱的父子。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边,陈文博开始收拾一地的垃圾。

    将垃圾全部收拾好,扔入垃圾桶,陈文博难得闲心,一个人在月色下安静地逛校园。

    走到芦苇荡,陈文博发觉自己恐怕来错地方了。

    这里仅有几人,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

    而陈文博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陆军野战队”。

    在几蓬芦苇丛中,男生正脱了裤子,将衣衫不整的女生压在身下。

    女生正发出一声娇羞的“讨厌”,陈文博的脚步声就将两人吓得半死。

    男生急忙提上裤子,女生也是慌忙整理衣物。

    两人急忙起身,装模作样地坐在地上,作抬头欣赏月色状。

    陈文博有些汗颜,这一对情侣也太有情怀了,居然以天为被地为床。也不知自己的无意闯入,是不是将两人吓成了惊弓之鸟。

    尤其是男生,可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啊。

    月色下的芦苇荡很美,偶有夜风吹过,便掀起千层苇浪逶迤起伏,如诗画般美丽。

    但陈文博感觉自己太像一个不速之客,干脆径直离去,欣赏学校其他地方的景色。

    不多时,在林间小道,又遇到一对小情侣。

    “玲玲啊,你看这月色好美。”男生搂着女生的小腰,一副感叹自然风光好的模样。

    “嗯,好美啊。”女生紧紧依偎在他身旁,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附和。

    “哎,你看,这小树林好黑啊。”男生不知道又扯哪去了,总之开始大谈风景。

    “嗯,好黑啊。”女生仍是附和,陈文博走在后面都差点笑了。

    这对小情侣挺有意思,平日的交谈都像演情景剧一般,想来是很有趣的一双鸳鸯眷侣。

    “嘿,你看,女生寝室的门也关了啊。”男生像是惊讶地发现了什么,逐步开始切入了正题。

    陈文博有些无言,感情这人在这个地方等着女生了。

    “啊!对啊,没注意到,今天关门这么早。这怎么办啊?”女生开始急了起来,尽显单纯,浑然不知所措。

    “唉,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去开房好了。”男生叹息一声,貌似情不得已,实则乐开了花。

    “这·····”女生有些犹豫起来,显然还没做好走到那一步的准备。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我和你交往了这么久,你还信不过我吗?”男生故作不满,仿佛女生这般不信任他,让他心里有多难受似的。

    女生拒绝不过,半推半就之下也就答应了。

    于是两人直接调转了头,向着校外走去。

    “我只是跟你一起睡觉,不做什么。”

    “我只是跟你亲亲,不做什么。”

    “我只是······”

    这是一个典型的温水煮青蛙过程,女生上了钩,一般就很难逃脱了。

    陈文博很想劝女生一两句,最后还是叹息着作罢。

    热恋中的女生,哪管这么多,何况是你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陈文博再无什么心情逛校园了,看来只要是大学,哪怕是重本,也一样逃不脱每年都有发生的故事。

    只希望后面别听到什么意外怀孕、流产之类的消息,就算那个男生积德了。

    陈文博回了小区,在楼下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想来是柳梦月回来了。

    进了住所,将门关上,陈文博才看到客厅之中没有一个人。

    然而林佳的卧室灯还亮着,透过门边的缝隙,可以看到亮光。

    “嗷嗷,轻点轻点,疼啊!”林佳的声音略高,恐怕是不打算让邻居休息了。

    “忍一下,很快就好。”接下来又是柳梦月温柔的宽慰声,声调比起来低了许多。

    “呜呜呜,我不干了,你不说只有第一下疼吗?疼得我受不了了!”林佳继续哭嚎,听起来十分凄惨。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很奇怪,就像在做那什么事一样。

    然而陈文博知道,这是柳梦月在给林佳擦药酒之类的东西。

    陈文博直接去洗漱,等他从浴室出来,柳梦月的卧室门还开着。她躺在卧室的床上,翻阅教材和笔记。

    “文博,要考试了。我怎么看你和林佳,一点学习的意思都没有啊?”柳梦月看到陈文博,当即出声询问道。

    “一不小心,全部知识就背熟了。”陈文博用电吹风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直接走到了柳梦月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想干嘛?”柳梦月干净的小脸爬上了红霞,轻声问道。

    “早点睡,有什么明天再看。”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直接走了出去。

    柳梦月稍微有些惊讶,看着陈文博离去的背影。

    “没有口香糖,容易出事。”陈文博笑着带上了房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口香糖?”柳梦月有一瞬的疑惑,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这里的口香糖代指什么东西。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将书放到床头,熄灭了灯光。

    一夜无话,陈文博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陈文博没有如临大敌,和诸多学子一起去图书馆复习,也没有嚣张到去吃喝嫖赌。

    他又一次踏上了挑战十大武馆的道路,这一次是燕阳区另一个大型武馆,无双武馆。

    无双二字,简直嚣张霸气到了极点,让陈文博站在武馆门口,也不禁为之侧目。

    本来是不叫无双武馆的,至少在燕阳区也有华飞龙的武馆与他齐名。

    但华飞龙先前招牌被砸,名气一落千丈,武馆的学员也陆续有多人离去,很快便落得了二流武馆的下场。

    所谓树倒猢狲散,一个个教练见到前景不佳,手头的工资也缩水了,纷纷开始了跳槽之路。

    而眼前的武馆显然是最佳选择,无论是名气还是交通,都是首选。

    于是它干脆改名,取了这个霸道至极的名字,大有“我是龙傲天”的即视感。

    陈文博踏入其中,朗声道:“在下陈文博,前来切磋交流,请各位多多指教!”

    一大群人木凳口呆地看着他,呆若木鸡。

    见他们没有人回应,陈文博心想可能是没引起他们的重视,于是咳嗽了两声,直接嚷嚷道:“老子是陈文博,踢馆的!”

    “轰!”

    在场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没有天理了,这货前几天才砸了华飞龙的场子,现在又到我们这来了!”

    “尼玛啊,扫把星上门了!”

    “快请馆长来,就说煞星陈文博上门了,让他想办法应付!”

    “我才跳槽过来啊,这货怎么就不放过我!”

    众多教练欲哭无泪,绝望地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愕然。

    自己是洪水猛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坑爹四人组!

    很快,无双武馆的馆长便出现在了陈文博面前.

    馆长孙自清是个看起来十分朴实的中年男人,他有些驼背,脸上的皱纹偏多,显得有些沧桑。不同与华飞龙精心装饰自己的外形,他随意穿着一尚山装,头发也没有打发胶塑形。甚至头发中已有不少花白,也没有用染发剂染成黑色。

    “来贵处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但晚辈追求武学修为的精进。放眼整个燕阳区,也只有声明如雷贯耳的无双武馆了。”陈文博拱手作揖,诚恳而朴实道。

    “我知道,上次是华飞龙的侄儿无礼在先,这才使得一场切磋比试变了味。”孙自清平和地点头,不掩目光中对陈文博的赞许。

    “平时教你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份武人的胸襟与气魄都到哪里去了?”

    “若是连有人上门切磋,都不敢还人一个光明且公平的决斗,那还开什么武馆?”

    “你们为什么请我来,我心里一清二楚。但我泱泱华夏武学之人,难道都要学华飞龙那个败类,为求一胜不择手段?”

    孙自清转过身,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一众学员和教练,训得不少人面带愧色地低下了头。

    陈文博不得不承认,与华飞龙相比,孙自清的这份气度与胸襟更令人折服。

    哪怕他没有像华飞龙一般,恨不得打扮出一副“我是华夏武学宗师”的模样,却在言语处事间高下立判。

    “对不起,孙前辈。”

    陈文博一脸正色,认真地鞠躬,做了个晚辈见长辈的礼节。

    “扪心自问,我是来切磋学习。但我方才或许言辞欠妥,也没想到会对你们武馆的名声带来什么影响。”

    “但我相信,有您这样的前辈在,武人的脊梁骨就在,此间的声望就永远不会下跌。”

    陈文博斟酌着言辞,不希望成为一个踢馆者。

    上次在华飞龙的武馆,主要是黄毛的背后偷袭,以及华飞龙无耻的可恶嘴脸,让他心生怒意,这才演变成了后来宋清的踢馆事件。

    而这一次,面对如此前辈,陈文博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华夏传统武学本已没落,要是继续让宋清继续踢下去,甚至将十大武馆踢到关门大吉,那到时才真是人才凋敝之世。

    “你这小子,前面我还在悄悄夸你不拘小节,习武之心甚佳。现在顾头顾尾的,甚至还拍起了我的马屁,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孙自清突然摇头叹息,甚至看向陈文博的目光也带着失望,仿佛是可惜了一块璞玉被拙劣的雕刻给毁掉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陈文博有些尴尬,这句话看起来也不是绝对正确啊。

    “这些繁文缛节,还有那拍马屁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一个大好青年,怎么搞得跟三十岁的社会老油条似的。”孙自清气乐了,干脆追问道。

    “电视上看的。”陈文博更加尴尬了,既不能说自己确实是个三十岁的社会老油条,又不好说宋清教过自己,怎么拍他的马屁,让他心旷神怡之下多教自己一招半式。

    “都是狗屁,我猜,肯定是宋清教的!”孙自清十分豪爽地笑了两声,将全部过错推给了宋清。

    陈文博一时心中默然,师父,您这是躺着也中枪,不能怪我啊。

    “不怕你笑话,我有四个得意弟子,为了争个噱头,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无双四人组。你要是不介意,我想也让他们和你过过招,在实战中学点真功夫。”

    孙自清轻轻瞟了陈文博一眼,提到“无双四人组”的时候,嘴角有一抹忍不住的笑意。

    无双四人组?

    这中二的气息恐怕快和自己“暴风城的王”中二程度有一拼了,只是要无双,取独一无二之意,却又是个四人组合,总觉有那么一丝违和感。

    “求之不得。”陈文博的反应也很果断,当即答应下来。

    “老李,麻烦你了,去叫一下我那四个不争气的徒弟。”孙自清转过身,向着一个教练和气地拜托道。虽然嘴上是说不争气的徒弟,提到四人脸上却满是自得之意,显然对自己教出来的四个徒弟十分满意。

    华飞龙也不过有两个得意亲传弟子,自己却有整整四个,且各有长处,不尽相同。这件事哪怕在整个燕京武坛,也是广为流传的佳话,惹得不少老辈高手羡慕不已。

    老李应了一声,兴冲冲地就上楼去了。

    只要不是踢馆,一切好说。再说了,还能看到平日少见的高手对决,简直快哉。

    不仅老李这么想,诸多学院和教练也轻松了许多,开始打量起陈文博来,觉得这个好战份子其实也挺有趣的。

    陈文博也得以打量一下这里的环境,与华飞龙那边大致相同,各项器材齐全,但给人的主要感觉还是开阔明亮。

    地板上皆是正正方方的瓷砖,也没有什么特殊美观的花色。只是在摔跤和训练空翻的地区,铺上了一层较厚的地毯,避免学院不小心摔伤。

    而最为奇特的,是他们学习拳击的学院,也没有特定的擂台。只是划出一片区域,凡是出了那片区域就算失败。孙自清强调规矩方圆在心中,哪怕没有擂台也能熟练掌握场地,才算得上入门。

    很快,传说中的无双四人组便叮叮咚咚地下楼走来。

    陈文博随之偏过头去,打量四人。

    第一人是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浑身满是充满了力感的肌肉,剪着一个干净利落的板寸头,行走间踏得台阶咚咚作响,仿佛这片大地也要随之震颤起来。他穿着白色的练武服,腰间用一根黑色丝带系紧,衣服胸前印着“猛虎”两个草书大字。

    第二人是个瘦削的青年,脸色甚至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他留着很长的耳发,目光有些阴柔,走路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轻飘得像幽灵一般。哪怕在走动过程,他也在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耳发和长长的刘海,看起来颇为在意自己的外形。

    而在他的胸前,有两个被画了叉的大字“腾蛇”,而在下方又添上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花海棠”。

    腾蛇,不,花海棠也在打量着陈文博,甚至投过去一个女子般妩媚挑逗的眼神。

    这货是个基佬加伪娘吧?

    陈文博一阵恶寒,赶紧偏过了头,将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的两人。

    第三人是一个光头,甚至头上还有六点整齐排列的戒疤,整个人穿着一身袈裟,看起来是个和尚。之所以是看起来,因为他嘴里还抽着烟,一手揣在裤兜中,走路还是嚣张的外八字,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在他的袈裟上,也同样有两个字,“头陀”。

    陈文博沉默了,不知到孙前辈都是哪里找的徒弟。这货怎么看都是被寺院逐出来的和尚,正好被孙自清捡了个空。

    而第四人却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生,一条马尾辫高高地绑在脑后,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她整个人不施粉黛,脚下踏着朴素的白布鞋,整个人充满了活力。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整个人利落抖擞,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而在她微微拱起的胸脯,书就了“白鸟”二字。

    “哎哟喂,小帅哥挺抖擞啊,要不和人家花海棠过过招?”花海棠翘起兰花指,一副死娘娘腔的模样。

    陈文博只感觉一股恶寒从心里升腾而起,很快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约,娘娘腔,我们不约!”陈文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甚至在强忍一脚踹他脸上的冲动。

    “哎哟喂我的小帅哥,你可别客气。”花海棠的声音又尖又细,嗲声嗲气的,整个人就要扑向陈文博。

    猛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都不忍心看下去,只觉得整个武馆的脸都被花海棠丢光了。

    花和尚头陀若无其事,整个人靠在楼梯栏杆边,随地乱抖烟灰。

    “死人妖。”白鸟直接一巴掌拍到花海棠头上,随后一脚踹到花海棠的屁股上,“匡”的一声让他和楼梯的墙壁撞在了一起。

    陈文博愣了,这尼玛是个什么组合,怎么和想象中的四大高手形象不符?

    “花海棠,给我放规矩点!”

    “白鸟,你也别那么粗暴,你这样火辣的脾气,以后嫁不出去的!”

    孙自清也是深感头大,这花海棠什么都好。

    就是有些不正常!

    不仅是性取向,连整个人的性格都不正常!

    “哎哟喂,小白鸟听到没有,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哼,人家才不喜欢你这种粗暴的女孩子,人家就喜欢帅帅的大男生,比如像师哥猛虎这样的。”花海棠揉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又将爱慕的眼神投向了猛虎。

    猛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挥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像百斤巨剑一般一巴掌拍了过去。

    “匡!”

    花海棠灵巧避开,这一巴掌直接拍得水泥墙面一声巨响,甚至有了极浅的五指印,恐怕震得猛虎的手掌都在发麻。

    陈文博大概懂了,为什么叫无双四人组。

    这尼玛奇葩的搭档,哪里能找出同样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虎之争!

    “咳咳,”孙自清有些尴尬,四个徒弟看到有外人也不知收敛一下,“别闹了,这位陈文博是很强的青年高手,你们谁愿一战?”

    “我!”

    猛虎和白鸟异口同声,更是整齐地上前踏出一步,显得十分默契.

    像是不满猛虎和自己争,白鸟狠狠瞪了他一眼。猛虎只是憨厚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却没有谦让的意思。

    而头陀和花海棠兴致缺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猛虎先来吧。”孙自清很是满意,看来自己的弟子至少是不怯战的。

    猛虎咧开了嘴,呵呵笑着,对陈文博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众学员顿时四散开来,为两人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陈文博身后几米便是贴了瓷砖的墙壁,而猛虎的身后却是一群熟悉的同门学员。

    两人在相聚四五米的距离站定,没有任何客套的言语,猛虎直接扑向了陈文博。

    这样的距离对于猛虎来说,根本就是瞬息即至。

    他轮动右臂,肌肉可怕地隆起,根根青筋暴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沙钵大小的铁拳,直接撕裂了虚空,挤压得空气都在颤抖。

    “吼!”

    这一拳太过可怕,甚至隐隐发出了深林虎啸之声,让人感觉来到了深林,正面对一只嗜血的可怕成年巨虎。

    “太可怕了,我感觉被一只猛虎盯上了,几乎不能呼吸!”

    “你也有这种感觉?”

    “呵呵,你们不懂了,这就是虎形拳的精髓之处。当使用者的精气神高度集中,形意皆是达到一个巅峰,便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气势。”

    “不错,猛虎名不虚传,这一拳挥出,我甚至能看到他身后有一头嗜血的饿虎,瞳中尽是猩红的嗜血光芒。”

    一众人议论连连,皆是为这一招称赞不已。

    甚至连孙自清都是赞许地点头,下意识捋了捋几乎没有打理过的小山羊胡。

    而面对这种直来直往的狂暴攻势,陈文博的反应也很直接。

    半步崩拳,对轰之!

    “匡”

    两人的拳头直接凶猛撞在了一起,骨节发出可怕的撞击声。

    针尖对麦芒!

    陈文博顿时感觉一股惊涛骇Lang般的巨力传来,眼神却越发坚定,满是沸腾的战意。

    易筋经,三盘落地式。

    形意拳,三体桩功。

    陈文博竟是寸步不退,而这股力量一直顺着他的拳头传递到手臂,在一直蔓延到下盘。

    “咔擦”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陈文博脚下的瓷砖裂开了丝丝缝隙,那轻微的声响却显得如惊雷轰鸣一般,阐述着方才那一拳到底有何等威势。

    “咚咚咚!”

    显然猛虎就没有这么扎实可怕的桩功,一连向后退了几步。他魁梧的体形,加上身体携裹的力劲,直接踏得地面轰隆作响,像是在平地炸开了一道道惊雷。

    整个瓷砖铺就的地板,也为这股生猛的力道而轻微颤抖。

    猛虎就如他的外号一般,练的是虎形拳,刚猛霸道,气势逼人。

    在这之前,陈文博也遇到过同样修行虎形拳的人。

    那个上一世自己所在武校的校长,李鲲。

    在学校的过道,陈文博虽然几招把他放翻,但也是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滴落。

    而如今的陈文博,甚至可以自信三招之内把他放翻而不受一点轻伤。

    感受着指骨间传来的疼痛,陈文博觉得李鲲比起眼前的猛虎,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来!”

    被击退了好几步,猛虎也不恼,反而是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战意,又一次冲向了陈文博。

    “吼!”

    这一次他将精气神提到了巅峰,从喉咙发出一声如猛兽般的咆哮。

    他将两肘向后拉到极限,后背的肌肉夸张地拧在一起,紧绷得像随时可能炸开。

    一瞬间,双拳从他的中盘,像出膛炮弹一般轰出,仿佛要将整个虚空炸裂!

    虎啸之音,将这一拳的气势叠到了极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古时战场上的万人敌。哪怕在万军丛中,也能傲然扛着军旗,屹立于尸山血海上而不倒。

    陈文博见状,近乎是下意识地轰出了炮拳,再一次正面相撞。

    炮拳属火,性烈,一触即发,一点就炸是炮拳之本能。所以这一拳毫不拖泥带水,而是束身就固排,展身就发手,几乎没有空隙。

    “砰!”

    坚硬的骨节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饶是陈文博桩功再稳,也是向后急退了半步,而后又一次稳稳落地,像脚下生根一般死死砸落地面,再不动毫厘。可怜的瓷砖地板,又一次震出了丝丝裂痕。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拳先是有一震钻心的剧痛,而后便是剧烈的麻意,几乎失去了知觉。不仅如此,这股劲道还随着拳头传到了手臂,让其有几乎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而猛虎更是凄惨,炮拳虽然和他方才那一拳有几分相似,却重在“炮弹落地,中心开花”那种爆炸的力劲。

    他不仅直接飞了出去,还在地面滑了很长一段距离,在剧烈的摩擦下,衣服都快要破损了。而他的双拳更是像炸裂一般疼痛,根本使不出力气。

    这一番奇妙的滑行,直接让他冲入了学员堆里,众学院急忙向两侧闪避,才没被他撞上。

    猛虎一个鲤鱼打挺,再次站了起来。

    “好强。”

    这是两人此时共同的心声,都为对方刚猛霸道的力量所震惊。

    “嘎嘣嘎嘣”

    猛虎将双手合拢,捏动着疼痛僵硬的指关节,活络了一下筋骨。

    而陈文博仅是重重甩了甩手,驱散了一下那股麻痹感,再次摆出三体式桩功的架子,随时准备应对猛虎的突击。

    “想不到,最为威猛的大师兄都处于了下风。”

    “陈文博的形意拳简直出神入化,已有几分小宗师的风采!”

    “不得了不得了,华夏武术当兴啊。”

    教练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仿佛无所不知。

    “陈文博,你太强了,俺甚至在想,俺们这个岁数的,还有人能跟你打个平手吗?”猛虎疼得龇牙咧嘴的,习惯性地挠头,朴实而憨厚地问道。

    陈文博轻轻叹息了一声,想到了那个持杀人剑的张狂男人,旋即平静道:“有。”

    “那俺就放心了。”

    “别人能,俺也要试试。”

    猛虎一脸认真,不再双手握拳,而是左手屈指如鹰爪在前,右手握铁拳在后。

    这招式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却让陈文博不得不凝重对待。

    若不是为了装逼逞威风,那就是一手爪功,一手拳术,十分可怕的同时运用两种武学!

    陈文博都震惊了,草泥马的,这里还有一个有小宗师天赋的变态年轻人吗?

    这燕京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嘶”

    看到猛虎的招式,一个年岁更老的教练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向身旁的学院说道:“好好看,这是猛虎的绝招,黑虎掏心拳。”

    “不错,一拳可崩顽石,一爪可洞穿青砖,两相配合,十分可怕!”

    “猛虎平日不用这招,上次也是在十大武馆青年联谊比武,用这招夺下了冠军。”

    “好好看,好好学。”

    几个教练顿时附和,示意自己的学生们睁大眼睛,好好看个清楚。

    学员们听教练说得这么厉害,更是来了兴致,目不转睛,只恨手上没有些爆米花可乐什么的,不然当真跟看真人动作大片似的。

    “哇哦,陈文博好帅,比猛虎还帅。不行了,我要爱上他了。”花海棠娇滴滴的,又在嗲声嗲气地恶心人。

    头陀皱眉,懒得理他,只感觉将踩了狗屎一样恶心。

    白鸟正是看得兴起,听到这个娘娘腔的声音,当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接下来可能更恶心人的话吓了回去。

    而就在此时,猛虎又一次扑向了陈文博。

    这一次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不是在比武,而是要决生死一般。他浑身爆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气息,像是沙场上百战不死的将军,有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他轮动右臂,带着破风的啸响直接砸向陈文博。

    这一次陈文博没有硬扛,而是在拳风已经擦到自己的脸上,才堪堪侧身避开。

    需知猛虎这一拳极为迅猛霸道,陈文博这一躲避简直是快若闪电,且有着从容不迫丝毫不慌乱的心理素质,才能在如此精巧的时机躲开。

    此等身法,简直令人震惊。

    “匡!”

    这一拳直接打在了墙面的瓷砖上,瓷砖当即“咔擦”一声碎裂开来,片片大小不一的瓷片连带着水泥直接掉落在地。那小半块留在墙面上的瓷砖也是破裂不堪,布满了蛛网状的可怕裂痕。

    猛虎反应极快,再收回右拳的同一时间,左手成鹰爪状,猛地探向陈文博的胸口,仿佛要将他的心脏掏出来一般。

    陈文博如果挡这一爪,那么他收回的右拳又将蓄势完毕,再次轰出,接下来一爪一拳便能如连珠一般接连不停。

    而如果不防,又当如何?

    陈文博嘴角露出了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决定用实际行动回答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暴风城四大护法!

    陈文博单手抓住猛虎的手腕,“哈”一声暴喝,手上爆发出撼天动地的力道,要将猛虎整个人举起来!

    猛虎自然不能束手待毙,脚趾紧紧抓住地面,像是鞋底粘了强力胶水一般,努力稳住身形.

    他发出一声虎啸般的怒吼,气势骇人。左臂爆发出惊涛骇Lang的澎湃力量,要将陈文博的右手震开。

    并且他的右臂已然蓄势完毕,像千斤巨锤一般擂向陈文博的肩膀。

    陈文博没有闪避,而是一瞬间镇压下了猛虎左臂的力量,直接将这个魁梧的汉子拎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猛虎势在必得的一拳也随之土崩瓦解。他处在失重的状态下,蓄到巅峰的一拳打在了空处,整个人有一种空捞捞的难受感。

    而除此之外,他更多的还是震惊!

    方才他震臂抵抗陈文博之时,第一个瞬间双方近乎力量持平。而紧接着陈文博血管突起的手掌上,紧接着传来了第二股新劲。

    那是一股落地爆炸的狂暴力量,与前一股力量叠加后,瞬间将其一并引爆。

    “砰!”

    猛虎仿佛听到炸弹在自己的手臂炸开,要将他的肌腱骨骼血肉,一并轰得粉碎!

    猛虎的积蓄在左臂的力量炸得渣都不剩,甚至整条手臂都处于麻痹疼痛的无力感之中。

    二重劲!

    不仅是猛虎震惊了,连陈文博也有一瞬的愣神。

    尽管陈文博的第二道力劲相比第一道,还显得很稚嫩和弱小,并且还有着明显的间隔,与第一道力劲并不叠加,但足以让两人为之疯狂。

    当二重劲掌握熟练地叠加,便如骇Lang遇到狂风,可以爆发出将近五倍的可怕力量!

    在双重力劲下,甚至可以一拳打死一头满是肥膘的健壮红牛,爆发出的力量超乎想象。

    那时,便是真正的超脱凡俗。

    这样的人,在华夏武坛有着统一的称呼。

    小宗师。

    在场的学员和教练都惊呆了,单臂一震举起体型彪悍,并且还在疯狂抵抗的猛虎?

    力拔山兮气盖世。

    “喝!”

    陈文博感觉浑身像是一个正在焚烧的火炉,精气神达到了一个巅峰。

    他的右臂肌肉紧绷,根根青筋暴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他的身体爆发出可怕的气势,像是太古蛰伏的凶兽,那种择人而噬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他的眼神如此清明澄澈,除了平静与坚定之外,一丝狂暴的意味都没有。

    像是抡动稻草人一般,陈文博提着体型魁梧的猛虎,将他猛地掼向了地面。

    “哐!”

    猛虎像是一头猛犸象砸在地面一般,发出一声可怕的闷响,连整个地板为之颤了几颤动。

    感受着脚下的可怕颤动,不少学员难掩心中的震骇,甚至有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咔嚓咔嚓——”

    可怕的瓷砖碎裂声传来,以猛虎的落地处为中心,一道道树根状的裂痕触目惊心地向四周蔓延开来,有两道裂痕甚至蔓延到了陈文博的脚下。

    猛虎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简直是彗星撞地球,与地板来了个爆炸式撞击。

    若不是他凭借习武的经验,下意识将头往上仰,恐怕不摔个脑震荡,也是头破血流。

    “嘶”

    猛虎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差点爬不起来。

    陈文博上前一步,对他伸出手,露出一个微笑。

    猛虎愣了一瞬,而后咧开嘴笑了起来,握住了陈文博伸出的手。

    陈文博拉了一把,将猛虎拉了起来。

    “唔。”孙自清看到这一幕,十分满意地微笑起来。

    而在猛虎起身后,学员们才看到猛虎方才摔落的地方,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一块将近一米的巨大蛛网状裂痕,其间有无数块破损残缺的瓷片,在猛虎起身的一瞬,被他宽厚的背部碾得“咔嚓”作响。

    学院们已经麻木了,反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小宗师?”猛虎有些不确定,试探性问道。

    “不知道。”陈文博也觉得这一拳来得蹊跷,有些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前兆。

    而就在这一瞬,陈文博想到了上世的最后一幕。

    他向着一个混混挥出的最后一拳,便是如第二道力劲一般狂暴炸开的炮拳。那一拳的气势与意蕴,皆是隐有宗师风范。

    说不定,两者之间有些关联。

    “不打了不打了,俺认输。”猛虎连连摆手,心里知道胜负已定。

    “那下一位?”陈文博将视线投向了另外三人,还有些跃跃欲试。

    这还没受伤呢,易筋经都用不上啊。

    白鸟想要上前应战,却被孙自清拦住了。

    他笑呵呵地看着陈文博,解释道:“我这四个徒弟,虽说套路不同,但功夫都在伯仲之间。既然猛虎打不过你,那其他三个也不用再试了。”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幽幽叹息了一声,先让众学员继续训练,示意陈文博和猛虎二人过来说话。

    “哎哟喂,陈文博太帅了,留个联系方式呀?要不我现在逃课,跟你去香蕉酒吧喝两杯?”花海棠又用他那腻死人不偿命的娘娘腔,一个劲折磨着众人的耳朵。

    至于香蕉酒吧,那是附近的一个同性主题酒吧,其间的暗示更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鸟、头陀、猛虎,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互相点头,仿佛打成了什么共识。

    “妈妈咪呀!”花海棠一看这驾驶,马上明白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

    然而三人直接将他围住,直接按在地上,“乒乒乓乓”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就连作为女生的白鸟也不含糊,又是窝心脚、又是飞毛腿,直打得砰砰作响。其实说起来,就她下的黑手最可怕,有两脚可是带着破风的啸响直接踹向了花海棠的裆部。

    “嗷嗷!”花海棠被打得鬼哭狼嚎,死命护住裆部。

    “妈妈咪呀,谁踢我裆啦,你们太过分了!呜呜,人家知道错了。”不管怎么听,花海棠都嗓音都像古时宫里的太监,不男不女的。

    直到他认错服软,三人才停下了群殴。

    “谁踢我裆了?”花海棠几乎是哭得梨花带雨,鼻青脸肿地追问道。

    “额,不是俺。”猛虎习惯性地挠头,笑得十分憨厚,一点也没有方才下黑手的狠辣。

    “切。”头陀不屑地偏过头,示意自己懒得干这种事。

    花海棠登时就将愤怒的眼神投向了白鸟。

    白鸟的眼睛瞪得更大,毫不退让道:“不服啊?娘娘腔!”

    “好了好了,别闹了。”孙自清十分头大,赶紧站在两人中间,阻止事情继续恶化。

    “哼。”

    两人同时偏过头冷哼一声,倒是白鸟的动作利落洒脱像个男人,花海棠略带女儿羞怒,甚至还跺了下脚。

    “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吗?”

    “你们天赋很高,学习也很刻苦。但是光如此,你们一个人也别想在有生之年达到小宗师境界。”

    孙自清板着脸,将话题岔开,顿时让四人难得认真起来。

    “我知道,您说我们缺乏历练。在现在的环境下,也很难有武人能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开发极限的潜能。”

    头陀摇头晃脑,像念经一样重复着师父的教诲。

    “师父,您这话都说了百八十遍了,我耳朵都听得生茧了。”

    头陀耸肩摊手,显然是觉得师父太啰嗦了。

    “对啊师父,当今世界这么太平,就是去当兵也很难就有上战场的机会吧。”白鸟点头,表示孙自清说的这些道理她都懂,但“臣妾做不到啊”。

    孙自清没有说话,而是略有深意地看了陈文博一眼。

    陈文博如醍醐灌顶,瞬间明悟。

    他上前一步,直接搂着猛虎宽阔的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兄弟们,跟着我,有肉吃!”

    这四个人的武学修为太强了,红玫瑰那边正缺用人,甚至自己去香港也可以带上有个照应,不用单枪闯灰帮。

    孙自清这个恩情恐怕略大,但陈文博不愿意放过。

    “你?”

    三人一脸质疑的目光,唯有花海棠缠着扑了过去,羞答答地想要抱住陈文博的胳膊,嘴里嚷嚷着:“哎哟喂,那我要跟帅哥住一间房。”

    陈文博已经忍无可忍,脸上的阳光灿烂一瞬间化作了阴云密布,直接“砰”地一脚将花海棠踹飞。

    “孙前辈,您这个爱徒花海棠,晚辈不敢要!”陈文博几乎是咬着牙,表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哦,那行,四个都不用去了。唉,看来是他们的机缘未到啊。”孙自清摇头叹息,直接将陈文博噎住了。

    看来孙自清在做一个合格的师父同时,也不忘了让花海棠趁早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得,我认了。”

    陈文博叹息一声,掏出了那块厚重古拙的牌子。

    临时执法官。

    “俺跟你混。”猛虎只看了一眼,当即回答道。

    白鸟沉默了,像是默认了猛虎的态度。

    “包吃住吗?”

    “不对,管烟酒吗?”

    “有工资吗?”

    头陀果然是个花和尚,当时眯上了眼睛,现实地切入了主题。

    “管够。”

    陈文博一脸平静,心中却笑开了花。

    意外的收获。

    这是暴风城的四护法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耻花和尚!

    不管怎么说,陈文博虽然没能促进易筋经的修炼,但装备了四个能打的护法,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

    陈文博认真向孙自清道谢,并且稍有顾虑道:“孙前辈,你这四大爱徒一下被我全部带走,会不会显得馆中无人?”

    孙自清被气乐了,笑骂道:“一边去,这武馆还有我,他就倒不了。这无双四人组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我教导出来的?”

    “做师父的,哪有一辈子拴着徒弟不走,让他来给自己的武馆撑场面的说法?”

    “再说了,我就是说那好你还给我,你还不得心疼得跳脚?”

    孙自清一番调侃,说中了陈文博的心声。陈文博也不尴尬,只是跟着“嘿嘿”笑,看起来是个十分听话的后辈。

    “去去去,赶紧走!”

    孙自清直接赶人了,将五人一起送到了门口。

    四人向师父告别,也不留恋。

    “俺发誓,俺不入小宗师,就没脸回来见您。”猛虎又在挠头了,挂着一贯的憨厚笑容,看起来有点像个傻大个。

    “别闹,小心你一辈子都回不来了。”白鸟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哎哟喂,猛虎师兄都发誓了,我也要来。我要是找不到帅哥,我也不回来了。”花海棠显然很快忘了先前的教训,又开始恶心人了。

    “滚,那你还是别回来好了!”孙自清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拉下了脸,严厉训斥道。

    花海棠显然比较怕师父生气,躲到了猛虎身后,只露出一个头,小声抱怨道:“开个玩笑嘛,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陈文博看到,四人看着孙自清稍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只有猛虎眼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其余三人都十分洒脱。

    搞不好,这四个人里面感情最丰富的,反而是这个傻大个。

    这一发现,让陈文博有些哑然。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说陈文博,不对,老板。”

    “你看这都到中午了,带我们去搓一顿吧?”

    头陀的称呼改的很快,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替寺庙丢脸,难怪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

    “行,这一带的餐厅我也不熟,你带我去吧。”

    “不过说好了,别挑那什么太高档的,当心我付不起钱,留你们在那里刷盘子。”

    陈文博跟着开玩笑,几人一路说笑,也不算乏味。

    作为女生的白鸟当真是脾气火爆,像个爷们似的,荤素不忌,张口便是经典的黄段子,反倒是说得花海棠面带娇羞。

    花海棠实在让陈文博有些浑身难受,不时就要拿出娇滴滴的娘娘腔,说些夸张的话恶心人。

    陈文博忍无可忍,每当他靠近自己半米,必然就是一脚踢过去,招呼三人一起群殴。

    一路走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大街上动手了。

    这一次动静之大,甚至引来了警察。

    陈文博很尴尬,解释说他们几个闹着玩的。

    花海棠鼻青脸肿,鼻子还在流着鲜血,被打得有些迷糊了,却也跟着解释:“是啊是啊,我们闹着玩的。”

    警察先生都无言了,这尼玛打成这样,还说闹着玩。

    最后不得以,陈文博亮出了临时执法官的牌子。

    这个警察显然是识货的,只是看到牌子上写的截止日期“2004年1月1日”,还是有些恼火。

    这是趁着今天12月31日,掐着时间给我闹事是吧?

    “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逮到!”警察心中忿忿,不知道这种无良人士,是怎么拿到这块牌子的。但不管如何,他还是选择了离去,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了吧,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再打我要被拘留了。”花海棠小声嘀咕着,却再也不敢靠近陈文博半米以内了。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你就行了。”

    陈文博的思想一向这么单纯。

    来到一家普通的中餐厅,几人点了菜,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又开始商榷对四大护法的相应安排。

    陈文博打算将他们安置到红玫瑰那边,然而头陀死活不答应,一口咬定道:“第一天见面就谈工作这种话题,贫僧,呸,老子是不愿意的。”

    头陀轻蔑地点了支烟,开始吞云吐雾,一副刺头的模样。

    “那你还想怎么样,要不带你们去那边免费K歌?”陈文博也算是对四人的脾气性格稍有了解,知道这个花和尚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老板,我是个穷人。从小父母就离异了,两边都不想养我。但迫于法律压力,我老爹不得不捏着鼻子抚养我长大。”

    “他和那个煞笔后妈都看我不顺眼,嫌我是拖油瓶,干脆把我扔到了寺庙当和尚。后来我又被寺庙赶出来,要不是在师父那边当个徒弟,再兼职个教练,恐怕不知道在哪个街头流Lang。”

    头陀浑不在意这样讲自己的悲伤往事。当年那些想起便会疼痛得鲜血淋漓,如刀尖刺心的往事,而今也逐渐模糊。他已逐渐麻木,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以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细节,也在一点点逝去。

    他脸上甚至挂着不屑的微笑,既像是不屑那两个没责任心的父母,又像是不屑当初的自己,为之在多少个寂静的夜里痛哭难眠。

    头陀看了眼四周,头向桌子中间靠近了一点,略带**地低声笑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瞅着一个洗浴会所快半年了,一直存不下区区几百元去做一次大保健。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这样的神转折,让陈文博都有些脑子转不过弯。

    方才陈文博还在认真倾听他的过往,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请他做大保健!

    前面陈文博还在为他的过往叹息,这一转折之下当真是哭笑不得。

    “算了,你看他们的主意吧。”

    本来作为正直的好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的好青年,陈文博是绝对不会同意去那种场所的。但听头陀讲得那么凄惨,反倒是有些不忍心一口回绝了。

    这时,一道道菜上来了,几人也不含糊,边吃边聊。

    “哎哟喂,人家才不要去那种场所呢。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只知道去这种地方。”花海棠小口吃着菜,甚至还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嘴角的油渍,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看得人难受。

    “有健康帅气高大英俊的鸭子。”头陀太了解他了,直接一句话雷得陈文博外焦里嫩。

    “那人家就去看看吧。”只一句话,立即像是戳中了花海棠的软肋,让他瞬间倒戈。

    “俺不想去。”猛虎皱眉,刨着碗里的饭菜,态度有些坚决。

    陈文博赞许地点头,这才是好青年嘛!

    “去,我就想看看,让你们魂牵梦萦的地方什么模样!”白鸟的话音一落,头陀就笑逐颜开了。

    “三比二,我赢了。”他扯起一个烤鸭腿,吃得满嘴油腻,一个劲yin笑。

    “看你那熊样,吃喝嫖赌,你哪样没占?”陈文博没好气地笑骂,这真是佛门败类,亏得僧人们把他赶了出来。

    “老板,你还要带我赌啊?”

    “唉,太感谢老板了!”

    “来来,老板请抽烟。”

    头陀一口咬定陈文博答应带他去赌,殷勤地递过一支红塔山,根本不给陈文博反驳的机会。

    陈文博想了想,这次寒假一过,也要到香港执行任务。

    依那边的灰帮和古惑仔的性格,少不了要出入这些场所。如果现在先对这类场所有些了解,恐怕到时也会有所助益。

    陈文博甚至想到了自己西装革履,缓步踏进豪华的香港顶尖级赌场,将西装脱下扔给一旁站立的服务生。在无数粉丝和记者的尖叫围观中登场,主持人念着激动人心的欢迎词“欢迎我们的华夏赌神,陈文博”!

    陈文博都有些忍俊不禁,当回过神的时候才看到几人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咳咳,吃菜吃菜。”

    “对了头陀,你知道这里有地下赌场?”

    在华夏这片土地,赌博是违法的,因此赌场一定是在暗地里进行营业。

    “没错,我去小赌过几把,输得我烟都买不起。”

    头陀唉声叹气,但显然和陈文博有了共同话题。

    “成,那我今天就带你们Lang一把。”

    “先去洗浴中心,晚上再去地下赌场。”

    陈文博说道这里,心里有些唏嘘。

    上一世人到中年,竟然是从未去过这些场所,想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遗憾。

    “猛虎,你也别愁眉苦脸了。”

    “到时在洗浴中心,你就好好享受个桑拿,接受正规按摩享受一下吧。”

    陈文博拍了拍猛虎的肩膀,知道他不喜这种场所,但去那里也未必要做个大保健啥的。

    至少陈文博是不乐意的。

    一天的行程,就这样被安排了下来。

    作为一个称职的花和尚,头陀脸上笑得开了花似的,对待陈文博的态度也越发殷勤,连另一个大鸡腿都夹到了陈文博碗里。

    “你就乐吧。”

    “晚上去赌场惹了祸,你要当头号打手。”

    陈文博没好气地玩笑道。

    “那是当然!”

    头陀嘴上答应得干脆,心里却不以为然。

    能有什么祸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双叶洗浴中心!

    吃过饭,几人在头陀的带领下,直奔洗浴中心.

    头陀明明说自己没去过,带起路来却是轻车熟路。看他步伐轻快,一脸按捺不住的激动,仿佛要飞起来似的,陈文博更是无言。

    “**还带上女人,我们这组合也真是特别。”头陀兴冲冲的,纯属找不到话讲。

    “我就看着你们能坚持几分钟,头陀你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行了。”白鸟牙尖嘴利,一点也没有女子娇羞,大大咧咧地打击道。

    头陀干脆闭上了嘴,哪怕吵赢了白鸟又怎么样?

    这货是个无敌女汉子,吵不过就要打人了!

    很快,陈文博等人就来到了洗浴中心门口。

    这一栋楼共有五层,建筑外也是张灯结彩,似模似样地挂了块招牌。

    双叶洗浴中心。

    几人进入其中,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过来,与外边的寒冷截然不同,让人感到十分舒适,整个人都要软化了似的。

    大厅开阔明亮,服务台一眼便能看到。

    装潢简洁大方,看起来像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会所。但这也是基本的要求,如果正大光明表示“俺们就是要开窑子”,估计开不了两天就被警察查封了。

    甚至在大厅的正前方,还有一张价目表。

    写了些按摩服务、桑拿服务,价格都很便宜。

    陈文博心中冷笑,要是真的只靠这些东西营业,恐怕收入当真低得可怜。

    “欢迎光临,几位先生······和小姐。”

    服务员在看到白鸟那一瞬间,笑容都差点僵硬了。不过他还算反应及时,很快调整过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陈文博猜想他心中一定在腹诽,草泥马的逛个窑子还带女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用管他,他不是女人。”头陀很干脆,打心底没把白鸟当女人看过。

    “对,我是爷们,除了每个月要来大姨妈。”白鸟一脸深沉,毫不犹豫地赞同头陀的观点,只是后半句实在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是要蒸个桑拿浴吗?”服务员不想在跟这几个奇葩纠缠了,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切入了商业主题。

    “如果需要特殊的服务,稍后会有按摩师自动入场的。”服务员说这一句话时,脸上便带了诸多的暧昧。

    “特殊的服务”,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是什么。

    陈文博也算比较佩服,几乎是肃然起敬,“按摩师”这种称呼都能想到,真是给行业长脸了!

    其实饭后40分钟是不宜蒸桑拿的,但头陀明显上头了,几乎是拖着几人就来了。加上几人身体素质高得吓人,也就不在意这么多细节了。

    典型的作死式嚣张。

    “先生,我们这里的桑拿全套包括洗浴、水果点心套餐、室内健身器材,总共为时两小时,一人也就一百元。”

    “只是如果有保健服务,我们的保健按摩师会额外收费。”

    服务员又开始介绍起了价格,一副恳切认真的模样,恨不得大吼一句老子这里是高端品质低端收费,行业良心业界楷模!

    陈文博直接付了五百元,并认真叮嘱,他们几个接下来如果有大保健服务,务必记在账上,等他们下楼再来付清。

    陈文博实在不想看到,脱得只剩条底裤的头陀冲进自己的桑拿房,一个劲嗷嗷叫着“老板,到关键时刻了,但是我身上没钱,快先给我整点。”

    说实话,陈文博身上的现金几乎已消耗殆尽,等会也只能在服务台刷卡消费了。

    领了写着门牌号的钥匙,陈文博发现几人都在五楼,于是带着几人一起上楼了。

    唯有白鸟和花海棠还在楼下,看来是有特殊要求。

    “砰!”

    白鸟一巴掌拍在服务台上,拍得震天响。她用了巧劲,整个坚固的环形桌子都在摇晃颤抖,却没有分崩离析。

    服务员被这一手震得一愣一愣的,呆若木鸡地看着白鸟。

    “听好了,给我找个帅哥来。”

    “要高大英俊温柔的,不准要像这个煞笔一样的娘娘腔!”白鸟指了指花海棠,花海棠一副受伤的模样,一脸委屈的小女人模样。

    服务员看了眼花海棠,然后对着白鸟认真地点头,看起来深以为然。

    “还有,我要正规的按摩,不要给我来乱七八糟的一套。”

    白鸟看到服务员像小鸡啄米一般继续点头,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高高的马尾辫一甩,扭头离去。

    无论嘴上如何火爆,白鸟还是不至于开放到那个程度。将第一次交给一个鸭,想起来怎么也让人有些恶心。

    而相比白鸟的直接火爆,花海棠就要扭捏娇羞得多。

    “唔,嗯···”

    “服务员大哥哥~”

    花海棠的语气十分瘆人,服务员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快吓哭了。

    “大姑娘,呸,大兄弟,有话好好说,别摸我手啊!”

    服务员哭丧着脸,随手抄起账本护住了胸,将手抽了回去。

    瞧他这宁死不屈的模样,花海棠再有不轨的举动,恐怕就要不顾一切地拼个你死我活了。

    “哎哟喂,别那么害怕嘛。”

    “我就想要一个帅哥,特殊服务。”

    花海棠娇滴滴的,开始奔向了主题。

    “我们这是有男技师,但是都是为女客人服务的啊,”服务员都快哭了,这尼玛特殊要求,算什么事啊。

    花海棠眯起了眼,用一种yin.亵的目光打量着服务员。

    这是一种无情的视奸,在他的目光之下,服务员直接感觉整个人都被扒光了,被他看过的地方有针刺的难受与刺痛感。

    “好好好,您是504对吧,我会安排的!”

    服务员立即妥协了,只想着赶紧打发走这个煞星。

    “谢谢大哥哥啦,mua~”花海棠心满意足,上楼之间还热情地抛了个飞吻。

    “呜呜呜!”

    服务员大哥趴在柜台上,恶心得都快哭了。

    “小吴,对不住了,听说你是双性恋,这次就让你舍身取义吧。”

    “公司会记得你的!”

    他喃喃自语,而后抬起头来,振作了精神。

    桑拿,又称芬兰浴,是指在封闭房间内用蒸气对人体进行理疗的过程。通常桑拿室内温度可以达到60℃以上。桑拿起源于芬兰,有2000年以上的历史。利用对全身反复干蒸冲洗的冷热刺激,使血管反复扩张及收缩,能增强血管弹性、预防血管硬化的效果。

    以桑拿浴为主体的休闲服务业在中国迅猛发展,特别是燕京、上海及沿海发达城市,洗桑拿逐渐成为都市人缓解工作压力的一个好方法。

    美容、护肤、排毒的良好功效,也使桑拿成为都市女性的最爱。

    此时的陈文博,就享受着这种热气腾腾的快感。在这个北方寒冷的初冬,小小的桑拿间中满是白色蒸汽,一片朦胧。

    在这样的高温下,陈文博浑身赤.裸,全身的毛细血管逐渐扩张,毛孔也逐渐舒张开来。很快,大量密集的汗珠便布满了浑身健硕坚硬的肌肉纹理,这样大量的出汗,让他整个人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陈文博是个疯子,至少在习武心性上。

    在这样舒适而放松的环境下,他居然站起了三体桩功。

    仍凭浑身汗珠滚滚,有着酣畅淋漓的快感,却仍是纹丝不动。

    心性的坚韧,已经将其视若无睹。

    良久,陈文博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出汗下也有些脱力,终于关掉了桑拿。

    拿起室内的淋浴喷头,将身上的汗珠冲洗干净,用一块白毛巾将浑身擦拭一遍,这才给下身裹了块白色浴巾从桑拿间走出来,身上还冒着热腾腾的白色烟雾。

    而在他出门的一刹那,他就愣住了。

    一个施了淡妆的女生,正在室内的按摩床上跪坐着。

    她没有其他风尘女子的妩媚风骚,而是静静地看着陈文博,那双眼睛干净明亮得让人不敢置信。

    “这···会是个鸡?”

    陈文博心中自问,有些手足无措。

    “32号技师,小青为你服务。”

    “先生,您是要做小保健,还是大保健?”

    她开口了,声音轻柔像洞庭湖的春风,轻轻拂过柳叶。

    “可惜了。”

    陈文博心中一声叹息,兴致缺缺,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你陪我说说话吧,价钱照付。”

    陈文博不知心中哪出柔软被触动了,平静道。

    小青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自己遇到的客人。

    而在头陀所在的按摩房,一个充满风尘味的女子,描着深黑色的眼线,穿着新式旗袍。旗袍的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挤得仿佛随时可能撑破衣服的白皙胸脯,而下摆的口子更是直接开到了臀部位置,在走动间有着若隐若现的绮丽风光。

    她直接挽住只裹了浴巾的头陀,胸前的丰满肆意地在头陀的手臂蹭着,挑逗而妩媚地看着头陀:“帅哥,要做保健吗?”

    头陀咽了一口口水,心猿意马地点头。

    “小保健100,大保健300。”女人打蛇随棍上,直接抱住了头陀。

    “大保健!”

    听到头陀果断的回答,女人直接扯落了头陀身上的浴巾。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与小青相见欢!

    粉红色的灯光,为这间房屋凭添了几分温暖与暧昧的气氛.

    一张按摩床,一个衣柜,一个电视机,一款跑步机。

    这就是这件按摩房的所有物件,看起来十分简洁。

    小青穿着夏天的轻薄白色连衣裙,将白色高跟鞋脱掉后,轻轻放在地面。动作极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生怕打扰了陈文博。

    她轻轻骑在陈文博的身后,隔着柔软轻薄的衣料,臀部与陈文博的背部亲密接触。

    陈文博趴在床上,享受着小青在自己背部按摩的舒适感。

    她的手劲并不大,柔软的小手或捏拿、或敲锤,让陈文博浑身放松下来,感到十分惬意与放松。

    这是小青的说法,干坐着聊天也不是事,给陈文博做个小保健好了。

    陈文博正是蒸完桑拿,浑身发软,也就没有拒绝按摩的放松。

    陈文博很安静,没有一丝嫖.客的急躁,也没有做足前戏再如何大干一场的想法。

    这样下来,反倒是小青开始了唠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这行行也不容易,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说上次吧,小寒给顾客服务的时候,突然来了例假,给顾客染了一下身的血。”

    “她也疼呀,可她得忍着。不仅要帮顾客清洗干净,还不能收人家一分钱。”

    “那个顾客说他是炒股票的,见红不吉利,占了便宜还生气。”

    小青的声音很轻柔,和她手下的力度一样。那种春风般的恬淡与安然,让陈文博不再有一丝不适,像一个最称职的听客一般,安静听她诉说。

    “那后来呢?”

    陈文博下意识问道。

    “后来呀,我劝他说喜庆,这也是难得一遇,和**类似了。”

    “加上免了单,他也就骂两句了事。”

    小青在说起“**”两个字的时候十分平静,没有娇羞,也没有反感。

    小青继续诉说,陈文博安静地听着,对她们这一特殊行业也有了个了解。

    小姐一般只抱怨两件事,一件是“哎,今天客人怎么这么少”,一件是“哎,今天客人怎么那么多,搞定了这帮臭男人回家还要喂饱老公。”

    是的,很多小姐都有老公。

    他们的老公,主要是混混、赌徒、鸭子,极少数是长期包养小姐的有钱人。

    混混和赌徒这一类人,来接她们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今天上了几个钟”。甚至如果她挣得钱少了,就会破口大骂。

    而长期包养小姐的有钱人,一般也不会来接她们,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瓢客。

    陈文博听得有些沉闷,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们是很可怜,但陈文博始终觉得,她们应该也有其他工作可以做,没必要自己选择这条不归路。

    小青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略带一丝自嘲,轻声笑道:“你也觉得我们很可耻,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对吧?”

    陈文博仍是沉默,片刻后,也是轻声回道:“不,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选择。”

    小青脸上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很可爱,但陈文博看不到。

    他没有逢场作戏,骗自己说他并不这么认为。

    也没有标榜正义,大斥自己**立牌坊。

    陈文博没有谈这些话题,而是继而问道:“那你,又有所谓的老公吗?”

    小青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陈文博看不到,有一丝哑然。

    “小姐们跟客人都是逢场作戏,所以才需要一个情人来哄自己开心,哪怕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二来这些混混可以在小姐们遇到事情的时候,挺身而出,解决很多问题。”

    “但这都需要小姐提供免费的身体,甚至每月一半的收入供养他们。当小姐们上的钟不够,不足以让他们吃喝嫖赌,他们就会对小姐拳打脚踢,逼她上更多的钟。”

    “可能是我心高吧,看不起这些人渣,觉得他比我们还脏。”

    “而一个正经人,却又是打心眼看不起我们这些鸡的。”

    小青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年轻人让她有一种难言的宁静,将平时藏在心底的话,全部娓娓道来。

    她认为自己已经心坚若石,但眼泪还是轻轻滴落。

    “吧嗒”

    一滴泪水轻轻滴落在陈文博**的背上,陈文博感受到,这颗泪滴是有它温度的。

    滚烫,火热。

    小青没有继续按摩,而是轻轻褪下了自己的衣物,直至浑身不着寸缕。

    她轻轻伏在陈文博的身上,细腻滑嫩而充满弹性的肌肤,与陈文博贴在一起,随着她的轻轻挪动,陈文博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充满诱惑的触感。

    “小青,别……”

    陈文博心头像是燃烧着一把火,任凭他如何克制,身体某处还是不争气地挺立了起来。

    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沙哑,其中有着矛盾的克制,却也有一丝期待。

    陈文博不敢翻身,他怕自己压着的某处,会耸立在小青眼前。更怕看到赤.裸的小青,难以克制自己。

    “这也是小保健的一部分,不要拒绝我。”

    小青没有再动弹,而是从后方抱住了陈文博。

    她抱得很紧,仿佛要将陈文博揉进自己的灵魂。

    陈文博能感受她的秀发拂过自己的脖颈,痒痒的,有些酥麻。

    也能感受到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清香,以及身上女子气息。

    那是淡淡的茉莉味。

    更能感受到她胸前的两团白皙丰腴,甚至微微挺起的两点殷红小樱桃,和兼具弹性与柔嫩的肌肤,以及火热滚烫的体温。

    陈文博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咬住了牙,强迫自己冷静。

    却收效甚微。

    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一个小人穿着一身黑衣,长着恶魔的犄角和尾巴,浑身冒着腾腾黑气。他用充满诱惑的口吻,向陈文博说道:“没事的,遵从自己的**。你不是也很想要吗?何苦委屈自己!”

    而另一个小人穿着一身白衣,浑身缭绕着圣洁的神光,头上更是有一轮金色光圈。他板着脸,严肃道:“你要严于律己,给不了她爱,就不要给他性!”

    陈文博震惊了,这白衣小人说话一套一套的,简直太精辟了!

    于是陈文博有了结论,直接在小青的躯体下,轻松翻过了身。

    两人的眸子同样干净澄澈,一个对视,竟像是交谈了千言万语。

    陈文博和小青**相拥,却不再有一丝杂念,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小青孤单,说是不需要别人的关爱,可她也有自己的渴望。也希望有人可以理解她,哄哄她,在她每个孤单的深夜陪伴她。

    陈文博知道。

    陈文博也对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神一见难忘,不忍其在这个地方沉沦。

    小青也知道。

    “我想让你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正常的工作。”

    “一个鸡女,不管她如何金盆洗手,也逃不过这个事实。哪怕有人愿意娶我过门,我也不能给人家门抹黑。”

    小青语气很轻柔,却有着绝望的坚持,拒绝了陈文博的好意。

    那是陈文博理解不了的情愫,仿佛久处于黑暗之中,已不敢面对青天白日,更不愿将黑暗带给他人。

    “我叫陈文博。”陈文博沉默了一瞬,提及了自己的姓名。

    “嫖.娼不提真名,这又是个假名吧?”小青轻声笑道。

    “不是。”

    “对于朋友,真名是认识的基础”陈文博有些认真,让小青的心绪有些复杂。

    朋友?

    这个词,像是一枚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轻微的涟漪。

    她轻轻退后,在陈文博惊讶的眼神中,樱唇轻启,含住了他的某处坚挺。

    一代形意高手陈文博,浑身僵硬,仿佛一个植物人般一动不动。下体传来的火热紧致以及强烈的刺激快感,让他大脑仿佛炸开一般,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小青靠近床边的垃圾桶,将嘴里的白色液体吐进其中。

    陈文博有一种怜惜,心中也有有一种难言的难受,堵得慌。

    他直接翻过身,将赤.裸娇柔躯体压在身下。

    “不要,我脏。”

    小青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是耳边的呢喃。

    而听到这四个字,陈文博心中更是难受,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在我心中,你比那乾玉还干净。”

    小青惊讶地抬起头,这才看到陈文博眼中没有一丝**,只是如洞庭春水的平静,和深藏湖底的一抹温柔。

    陈文博轻轻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起身下床,在衣柜中翻找出自己的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小青也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一瞬的恍惚后,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穿起了内衣。

    “真的没想过换个工作?”陈文博换好衣服,坐到床边问道。

    小青只是摇头微笑,而后看了下时间,轻声道:“我该走了。”

    她起身离去。

    陈文博伸出手,犹豫一瞬,却又放了下去。

    “留个号码,改天我请你吃烧烤?”

    陈文博对于新交的好友,总是十分上心。

    然而小青只是回头,眨了眨明亮澄澈的眼睛,走出了房门。

    “我与小青相见欢。”

    陈文博轻声叹息,殊不知那双明眸的主人在走出房门后,也在轻念。

    “我与文博别离难。”

第一百二十章 浮生半日闲!

    陈文博在结账时,向服务员询问了小青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有三个小青。”服务员有些为难。

    陈文博有些难言的感受,没想到小青竟然和那些鸡女撞了同样的称呼。

    “就是那个眼神很干净明亮的。”这是陈文博对她最深的印象,想来见过的人记忆犹新。

    然而服务员一脸茫然,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表示自己确实不知道。

    陈文博有些悲哀,是了,这些人怎么会关注她的眼睛?

    他们只在乎她能接多少客,挣多少钱,床上功夫如何。

    “32号技师。”陈文博的声音冷了许多,未曾想竟要通过这个称呼,获得她的联系方式。

    服务员翻到了那页电话薄,陈文博只瞟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服务员有些奇怪,开始以为有人看上小青了,要长期包养她。而看陈文博随意一瞥,又怎么能记住她的号码?

    当陈文博和无双四人组走出洗浴中心大门后,几人面色各不相同。

    头陀一脸亢奋和意犹未尽的模样,整个人还在回味那具成熟的躯体,以及那熟练而多样的床上技巧,久久不能平复。

    “不愧是技师。”头陀赞叹连连,那一番翻云覆雨,让他几乎神魂颠倒。

    “哎,老板。你说小保健和大保健差距怎么就那么大,甚至都不能帮你用嘴解决。”头陀一路走着,嘴上还在聒噪不停。

    “闭嘴。”

    陈文博声音很平静,却忍不住想回望双叶洗浴中心。

    是么?原来那个服务,是你为我添的?

    只有猛虎在出了洗浴中心后,整个人如释重负,像是活了过来。

    白鸟脑海中还在想那个健硕的鸭子,可怜他想挑逗白鸟做些什么,被一脚踹下了床。

    花海棠脸色很古怪,没人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老板,我们下次再来?”头陀尝到了甜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来了。”

    “再不想来这种地方了。”

    陈文博的心情有些复杂,反正头陀是不太懂,只是叹息了一声,想着下次自己掏腰包也要来。

    一个下午,几人各有心思。

    最令陈文博所不齿的,是白鸟还踏马有着不合时宜的童心,吵着要去逛儿童主题乐园。

    仅仅因为今天是公历2003年的最后一天,儿童主题乐园全场免门票,并且所有娱乐项目半价打折。

    “猛虎,你说句话啊,我们这么大人去儿童乐园像什么话?”

    陈文博有些牙疼,宁愿去某个茶馆坐一下午。

    “俺觉得,碰碰车还挺好玩的。”

    “俺先前都陪你们去洗浴中心那种地方,你们也陪俺去玩吧。”猛虎笑着挠头,竟然站在白鸟这一边。

    “人家也想做过山车。”花海棠娇滴滴的,眼睛都在放光。

    陈文博不敢想象,五大三粗的猛虎挤在儿童碰碰车的模样。更不敢想象,花海棠坐个过山车发出尖叫,像个女人一样往旁边的男生身上扑。

    “切,幼稚。”头陀不屑一笑,仿佛不屑于三人为伍。

    陈文博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心想头陀果然成熟许多。

    “肯定旋转木马才够味道嘛。”头陀下一句话,彻底让陈文博震惊了。

    无耻,太无耻了!

    我到底是带了四大护法,还是带了四大孩子王?

    “老板,你就理解一下吧。”

    “我们几乎一天到晚都在习武,书也没读过多久,玩也没玩过什么。”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安排,晚上才去赌场嘛。”

    “就当替我们补个童年吧。”

    头陀又一次哭惨,唉声叹气,仿佛有千般愁怨。

    陈文博感到一阵牙疼,偏偏还不忍心拒绝他。

    “老板你放心,我请客!”白鸟拍了拍胸脯,一副豪爽的模样。

    谁踏马在意那几元费用啊?

    陈文博无力,被四个人欢天喜地地簇拥着踏上了前往新星儿童乐园的路途。

    当陈文博踏入儿童乐园,看到一个穿着米老鼠外套的工作人员,简直有种想遁走的冲动。

    “米老鼠”做出萌萌的姿势,和几个小朋友愉快地互动,分发手里的棒棒糖。

    当看到陈文博这五人后,他愣了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发棒棒糖。

    陈文博直接将对着棒棒糖垂涎欲滴的四人一并推着前行,心想我真是日了狗了。

    脚下是充满卡通图案的地砖,两侧遍植夹竹桃、银杏树,挂满了随风飘动的彩色布条。在布条之上系了许多精致小巧的风铃,风一吹过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之声。

    “哇,原来这么美。”

    白鸟开心地把玩着风铃,这才让人想起,她原来也是个女生。

    走过这条小径,便看到了开阔的广场,全是颜色鲜艳花花绿绿的儿童玩乐设施。

    陈文博看到儿童碰碰车基地,其间小巧的碰碰车,恐怕经不住猛虎直接一坐。

    “猛虎,你不是要开碰碰车?去啊!”

    陈文博看到猛虎愁苦的模样,笑着打击道。

    没成想猛虎瞅了瞅自己魁梧的身躯,又瞅了瞅小巧的碰碰车,几番犹豫之下,竟然真的走向了那里的工作人员。

    陈文博震惊了,忍不住想为他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猛虎灰溜溜地走了回来,叹息个不停。

    而白鸟却又跃跃欲试,上前又跟工作人员交流起来。

    工作人员一番犹豫后,居然点头同意了。

    白鸟对着几人高傲地仰起头,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而后掏出两元钱,十分愉快地去“选车”了。

    陈文博已经麻木了,反正四人没一个正常。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他才能跟三人一起在围场外,看白鸟如何驾驶碰碰车。

    白鸟钻进了一款红色碰碰车,居然愉快地向四人招手:“嘿,你看这是坐两个人的,你们再上来一个,本姑娘带你!”

    四人同时沉默,而后整齐一致地连连摇头。

    工作人员紧张的脸色,这才松了下去。

    这尼玛是儿童专用碰碰车,坐你一个成人也就差不多了,还来怎么成?

    而后陈文博和花海棠、头陀像一阵风一样跑到了工作人员面前,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各自扔下两元钱,而后已经钻到了碰碰车之中。

    “老板,你不是觉得幼稚吗?”头陀看着陈文博,瞪大了双眼。

    “咳咳,我还是个孩子。”陈文博一脸纯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跟我比脸皮厚,你们还是太嫩了!

    本来在玩碰碰车的几个小孩子,都只能怔怔地看着这几个大人,不知道他们闹哪样。连几个带着孩子来玩的家长,也是有些无言。

    他们只觉得这几人太幼稚了,自己是万万不能像这些青年一样疯疯癫癫的。

    而猛虎刚有一点想法,就被工作人员一瞪,弄得烟消云散,只能挠头尴尬地笑。

    碰碰车四周有橡胶围绕,并且速度很慢,即便碰撞也不会损坏车或者人。

    比起驾驶法拉利,陈文博看着碰碰车的简单构造,还是有些愣神。

    一个方向盘、左右各一个踏板,也不知道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

    “随便踩一个吧。”

    陈文博直接将右方的踏板踩到了底,陈文博号碰碰车,直接冲向了白鸟号。

    白鸟不愧是个女司机,下意识乱打方向盘。

    白鸟号在她的操控下,确实是躲开了陈文博的突袭,却是一脸撞了三辆小朋友的车。

    孩子们虽然不可能受伤,但还是被撞击感震得身体晃动,“哎哟”叫着,反而更来劲了。

    “兄弟们冲啊,给连长报仇!”

    一个小男孩稚嫩的脸色挂着极不相符的严肃,叫着不知从哪部抗战电视剧学来的豪迈语录,引领着其他孩子欢呼着撞向白鸟号。

    “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白鸟瞬间成了众矢之的,被撞得左摆右甩,根本没法自己控制自己的去向。

    “老板,白鸟号呼救。”

    白鸟向四人偷来求救的目光,身下的碰碰车像无根游萍一般。

    四人整齐一致地选择了视若无睹,自顾四人撞得开心,仍由白鸟和孩子一边玩去。

    大致十五分钟后,五人才离开了碰碰车中心。

    白鸟说什么也不理四人,一个劲冲在最前头,显然还有些孩子气。

    而来到百叶草坪,看到七节游乐火车行驶在环形铁轨上,她顿时就将刚才的事忘了一半。

    “白鸟,我请你坐火车吧。”

    听到陈文博带着微笑的声音,白鸟自动将其看成了一种告饶,心满意足之下,气也就全消了。

    火车“嘟嘟,火车要开动了——”

    白鸟坐在火车头,像个小孩子一般高声呼喝,一点也不理会后面小孩传来的奇怪眼神。恐怕在他们眼里,这个大姐姐有点神经不正常。

    陈文博坐在白鸟身后,将双手揣在衣兜中,微微仰头看向天空。

    他感到跟四人在一起,有一种难言的轻松。

    四人一样会嬉笑怒骂,一样会有令人厌恶的缺点,但却如此真实可爱。

    与诸多认识的人不同的一点,只在于他们对自己的毫无顾忌。

    蓝天,白云。

    百叶草地,游乐火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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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踏上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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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之路,崛起于阡陌之中,而立于都市之巅。重生之最强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最强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