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送你滚回岛国!
这一次,陈文博拿出了对抗小宗师也没有的郑重。却不是因为对手实力强劲,而是倭人欺我华夏无人,且行如此卑鄙之事,让他出离了愤怒。
从衣柜中,陈文博翻出来了一件汉服白衣,轻轻摩挲着其光滑的质地。他一笑,又想起了那个老家伙。
“徒儿啊,为师赠你一件汉服。啧,当真是白衣如雪,不染尘埃。”宋清翻箱倒柜,从不知哪个角落翻出了满是尘埃的衣物。亏他能无视那灰得快发黑的尘埃,说白衣如雪不染尘埃这种话。
“师父,这一身行头倒是有名士之风,可我是个武人啊。”陈文博有些变色,却不忍打击师父,指明这玩意儿脏得让人已经不想洗了。
“武人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出去卖弄风采,再说你肚子里那点墨水,简直丢人现眼。”
“当年我华夏受西方拳皇挑衅,二十四门派、三十六脉传人,皆是其手下败将。可怜啊,咏春拳天才叶奉先前途无量,却未成长起来便被活活打死。”
“最后那天,我华夏已是无人可战。恰巧,有这么一个人,穿着这身白衣,上了擂台。”
“所谓白衣缟素,这个人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上场。”说到这里,宋清顿了一下,痛饮一口劣酒,也不管如何酸涩。
“那后来呢?”陈文博大急,好奇地问道。
“西方拳皇啊,死喽。化为一抔骨灰,送回了西方资本主义的怀抱。”宋清翻开了一本艳.情小说,看不出喜悲。
“吱嘎——”
推门的声音,将陈文博从回忆中惊醒。
柳梦月站在门边,轻声问道:“又是一场恶战?”
陈文博点头。
“如果是决斗,那可以不去吗?”
陈文博沉默,开始摇头。
“没事的,只是一场决斗,死不了人。”陈文博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宽慰柳梦月。
“我不是傻子,我也听到了日本驻华大使馆。如果只是决斗,更不必以人作为要挟。”
“这是华夏的领土,他们如此行事,自然有人处理。不是每一次,你都要去以身犯险,不将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柳梦月语气平静,温婉的脸上有了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想要告诉他们的,就是你那句话,这里是华夏的领土。”
“我也要告诉樱组,龙隐永远能找到这群恶心的蛆虫。”陈文博微微一笑,表达了自己的坚持。
柳梦月不再说话,轻轻退了出去。陈文博看着那个有些落寞的纤瘦身影,短暂沉默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陈文博白衣如雪,背负鬼瞳宝刀出了小区大门。
他面色冷峻,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坚冰,整个人似一柄出鞘利剑,杀意腾腾。
而在日本驻华大使馆,一间日式木屋内,几名日本人正跪坐于地,交谈着什么。
苏浅溪穿着一身和服,脸上还有泪痕。在一个精壮中年人的呵斥下,她不得不站起身来,给几个日本人斟茶。
而在长卓两侧,赫然可以看到刀疤脸和另一个逃走的樱组成员!
无怪燕京执法机构找不到,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等国外**分子,竟然被窝藏在日本驻华大使馆。
“柳生大使为我等冒此风险,我等不胜感激。大恩不言谢,容我敬你一杯!”刀疤脸举起手中茶杯,鞠躬及地,将茶杯高高举过头顶。
“都是天皇陛下的子民,不必多礼。”柳生二郎示意刀疤起身,与他对饮了一杯。
柳生二郎四十来岁,身材矮小,獐头鼠目,没有一丝大使的模样。
他转动着眼珠,放下酒杯后,又向刀疤追问道:“刀疤君,如果那份文件还在龙先生手上,为何我们不直接拿下他,将那份文件夺回或者粉碎?这样对付一个与任务无关的小子,恐怕不妥啊。”
“柳生大使莫怪我等节外生枝,只是他是龙组成员。也是以我们目前实力,唯一能接触到的成员。”
“在龙先生的事情后,我们相信,除掉每一个龙组成员对我天皇帝国都是好消息!”刀疤的目光稍有躲闪,只说了表面上可以看到的东西。
柳生二郎何等老辣,当即佯作疑惑道:“哦?只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你刀疤脸有个规定,兄弟的尸体可以抛弃,但决不能放下战友的贴身战刀?”
刀疤脸默不作声,另一位樱组成员也是低头不语。
“哼,我大帝国培养出来的尖刀部队,岂可如此义气用事!为帝国死去,是他们毕生的荣耀。既然人死了,还为一把破刀操什么心?”
“什么战士的荣耀,什么战友的情谊,都是狗屁!你们只是战争机器,不配谈什么荣耀情谊!”柳生二郎突然暴怒,抢过苏浅溪手中的长嘴茶壶,砸向了刀疤脸。
刀疤脸没有闪避,茶壶哐的一声砸在他脸上,滚烫的茶水淋在他身上。浓浓的滚烫白烟升起,刀疤脸近乎被烫得皮开肉绽,却是咬牙坚持,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够了!”身旁的樱组成员一声大吼,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持武士刀,似要随时劈下。
“山崎君,不要冲动!”刀疤脸一声大喝,想要制止山崎和军的行为。
不曾想,山崎和军却是不为所动,浑身散发出凛冽冰凉的杀机。他面色阴沉,低声道:“柳生二郎,我敬你三分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忠心为天皇效力。”
“但始终游走在生死边缘,过着刀口tian血日子的是我们樱组,而不是你。”
“像你这种无情的家伙,怎么会懂什么是伙伴,什么是战士的荣耀?”
“我们是战士,是军人中的佼佼者,却不是冷血无情的机器。”
“他们已为天皇捐躯,若是你再侮辱他们战士的尊严,我将替他们向你发起决斗。”山崎和军最后一句话说完,脸色冰冷地坐了回去,没有了一丝对柳生二郎的尊敬。
山崎和军的突然发难,显然出乎柳生二郎的预料,让他吓了一跳。那种突然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意,仿佛凝为了实质,像刀剑一般刮在他的身上。
仅仅一瞬,就让他吓得近乎虚脱,这就是顶尖部队的气势。
“哼。”柳生二郎缓过神来,故作镇定地冷哼,手掌之中却已满是汗水。
“樱组很了不起吗?要是真那么厉害,就不要冲着柳生大使,有种冲着我来!”一个穿日本和服的青年男子冷笑一声,右手按到了腰间的武士刀柄。他将身子坐得笔直,仿佛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不必多说,他自然是挑战华夏诸多城市,却未尝一败的龟田神武。
“败者就是废物,何况还死在了支那人手里,更是废物中的垃圾。像这种人,根本不配提荣耀二字!”龟田神武一把抓住苏浅溪,将她拽入了怀中。
“放手!”苏浅溪一脸惊恐,使出浑身力气,不顾一切的挣扎着。
“我们出去。”见到山崎和军已有两刀劈死龟田的冲动,刀疤脸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拉着他走出门外。
龟田神武望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感受到怀中苏浅溪的挣扎,顿时暴戾之气猛涨。他轮动巴掌,“啪”的一声在苏浅溪脸上打了个耳光。鲜红的五指印仿佛能滴出血来,疼得苏浅溪泪珠一直掉个不停。
“支那人就是低贱,只有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才知道什么叫厉害。”龟田神武阴阳怪气,一把捏住了苏浅溪的下巴。苏浅溪满是泪水的眼中,夹杂着无穷的耻辱和愤怒,奋力在龟田神武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当即咬破了皮,鲜血的腥味在口腔充斥开来。
“贱人!”龟田神武又是一巴掌,可怕的巨力掀起一道罡风。这一掌直接将苏浅溪拍得飞了出去,匡的一声撞到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算了,我还要准备一番,对付所谓的龙隐成员。”龟田神武见到柳生二郎不悦的模样,这才想到毕竟是大使的地盘,直接推门而出。
他冷笑着看了刀疤和山崎和军一眼,转身离去,脚下的木屐在地板上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
“狂妄的小子,真想一刀劈了他。像这种人怎么懂樱组的荣耀,真是可笑。”山崎和军面色不怎么好看,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是啊,他们是国家最英勇的战士,是冷酷无情的命令执行者,但他们一样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朋友和值得守护的东西。
刀疤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远在陈文博的小区居所,柳梦月走到阳台边,看着阴沉的天空,心情也有些许讶异。
她闭上美眸,回忆着陈文博教他不久的歌曲,纤纤玉指轻扣栏杆。随着节奏,和着风声,她轻轻哼唱起那一段她印象最深的曲调。
“暴风城的王踏上了战场等着他凯旋娶我做新娘黑夜总是那么长你不在我的身旁这首歌我一人唱”
空灵的歌声,随着寒风,飘出去很远、很远。
天空越来越阴沉,像是要替这个纤细若莲的身影狠狠哭上一场。
而在日本驻华大使馆,一袭杀意凛然的白衣下了车。凶狂之意似要冲霄而上,让老天这个娘们儿止住哭啼。
“一群倭寇,我这就送你们滚回岛国。”
“当然,也只能是骨灰!”
第九十二章 白衣单刀入使馆!
陈文博目不斜视,白衣入武馆,身似名剑铮铮然,锋芒毕露。而其身后的李武兴忧心忡忡,三步一停、五步一回头,脚下都快迈不动了。
一个市文科状元,自然是醉心学习的书呆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又是绑架又是要挟,一个决斗地点还直接设到大使馆旁边,怎么想都让他胆战心惊。
能来就不错了,也无怪他这么害怕。
“最好跟紧,被人砍了我不管。”陈文博板着脸,低声恐吓道。他深知李武兴怕极了,说什么也不如这样的恐吓有效。
果然,李武兴浑身一个激灵,快步跟到了陈文博身后,生怕落下一步。他将身子全部藏到陈文博身后,仿佛这样可以安全许多,看起来也与鸵鸟把头迈在沙地里差不多。
“恭迎先生。”当陈文博向两边推开日式木门,内侧两边便有穿和服的古典装束的侍女。双手按在小腹,鞠了个接近九十度的躬。
陈文博没有理会两女,打量了一眼室内的构造。正方形的绿色木板铺满了地面,四周开阔,墙壁也皆是上好的木质结构。
而在左右各有一扇门,以木质为框架,在密集的孔间糊了上好的白纸,想来此门通向其他房间。在靠近墙壁的位置,有着一排武器架,陈列着各式日本武器。
房内仅有两名侍女,没有见到武士和苏浅溪。在陈文博身前,有着一张地毯,上面整齐码着许多木屐。
“请先生换鞋。”两名侍女又深深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博置若罔闻,双手负于身后,径直走入中央。其腰背挺直,昂首挺胸,姿态中有着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诶诶,好。”李武兴受宠若惊,见到两个侍女恭顺乖巧的模样,有点迷得找不到北。
陈文博沉默片刻,什么高手风范都被自己的队友瓦解了。而李武兴看到白衣高手失望的模样,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他义正言辞地摆手,拒绝了两个侍女的要求,快步赶到陈文博身旁。
而就在此时,右侧的房门被人推开了,龟田神武昂首而入。他踏着木屐,在地面踩得蹬蹬作响。
“你就是陈文博?”龟田神武讲着生涩生硬的中文,仰着头,几乎是想用鼻孔看人。只是在陈文博看来,这分明是身高的优势,使得龟田神武不得不仰望。
于是陈文博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两人将近一个头的身高差。伸出手从自己额头比划出去,倾斜向下,落向龟田神武的头顶。
就算两国交流方式不同,明眼人也能看出这其源自身高上的赤.裸鄙视。
“呔!”龟田神武何等高傲,当即出离了愤怒,一声暴喝,拔出了腰间宝刀。
他身形向前微躬,双膝微屈。这样可以保持重心向前及向下,不易在对拼中出现被劈得摔倒在地的情况,也便于更好地发挥劈砍之术。
李武兴见势不对,慌忙躲到了房间角落。待到躲好,他才发现不对,急忙道:“苏浅溪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哈哈,那花姑娘脾气还很烈。等会我就和她干上一场,她越是挣扎,就越能让我兴奋!”龟田神武一脸yin笑,直气得李武兴火冒三丈,就要不顾实力差距冲上去飞蛾扑火。
“老四,有我。”陈文博平静的声音传来,像是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寒水,直接将怒火中烧的李武兴淋了个清醒。
至少从龟田的口中,可以得知苏浅溪还算安好,也没有被玷污。
“杀!”龟田神武一声大喝,手中武士刀斜劈而下。这一刀从头部之上狠劈下来,带动着腰部和双臂的力量。迅猛到了极致,仿佛不是为了劈人,而是要劈断三人合抱粗细的巨木。
“龟田少爷的刀法越发出众了,你看这一刀疾而无风,已经达到了隐武刀的极限要求。”
“是啊,在龟田家子嗣野外生存中,他可是使用此刀劈死了一只猛虎。”
两个侍女虽然训练有素,但看到这一幕也是眸泛异彩,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看来无怪龟田神武嚣张狂妄,他确实有这种可怕的资本。
然而面对这一刀,陈文博未曾退缩,而是双手握持鬼瞳宝刀,狂猛地由下往上一道斜斜的上撩。
你下劈,那我就上撩!这是一种更加可怕与嚣张的自信,代表着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让的气魄。而从力学角度来说,上撩的人也会承受到更加巨大的力度。
如果不是信心十足,绝计不敢如此行事。
“当——”
两道凌厉的刀锋不仅是相撞这么简单,一道向上,一道向下,在刀锋交汇处发生了长而可怕的摩擦。
一串火花顿时擦了出来,刺耳难听如锯齿刀具交锋的“呲呲”摩擦声,让其余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觉得难受无比。
两人挥刀连连,皆是刚猛无比。道道刀光清冽雪亮,有着摄人心魄的死亡气息散发而出。
刀锋不时映出陈文博坚毅沉稳的面孔,让两名侍女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心想如此优秀的大男人,若是死在龟田少爷手中,将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很快,两人便不仅仅是在原地对砍。他们开始闪转腾挪,在木质地板踏得咚咚作响。并且,两人还借助着小范围的助跑,加强刀势的威力。
陈文博左脚上前半步,崩劲由肩臂一直灌注到刀身,不伦不类但却力可崩尽河流山川的“半步崩刀”力劈而下。
这一刀明显不同,陈文博的气势已经凶狂如太古凶兽,仿佛一吼便可震落日月星辰,一跺足便可让天地也为之震颤。
“啪!”
空气中发出了可怕的音爆,仿佛虚空亦要为这一刀炸裂开来。
这一刀声势极为浩大骇人,连旁观的三人也觉头皮发麻,近乎窒息,更不用提身处其中的龟田神武。
“呔!”龟田神武在一瞬间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毛骨悚然之下,不得不以一身大吼提起自己浑身的精气神。一记用尽全力的隐武刀切开空气,却毫无破风的声响,死命抵向鬼瞳。
“咔嚓!”
在材质上,他的武士刀显然比不过鬼瞳。在这巅峰一斩中,刀身上顿时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并且像树根一般极速蔓延开来。
只在瞬息之间,武士刀寸寸龟裂,化为片片碎铁落地。而龟田神武更是被震得连连后腿,木屐在地板踩得砰砰作响,踏出一个个凹坑。
陈文博欺身而上,将鬼瞳宝刀弃在一旁,行半步出一拳,半步崩拳如连珠而出。
陈文博拳拳到肉,像打沙包一般毫不留情,打得砰砰作响。三拳连出后,龟田神武直接像彗星一般砸了出去,高速的飞行让他与空气阻力剧烈摩擦,仿佛要燃烧起来。
“哐!”
龟田神武口吐鲜血,重重轰到了墙壁上,而后摔落在地。在他撞过的木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蛛网状的可怕裂痕,木茬突起,十分难看。
两名侍女看得大惊失色,有些颤颤惊惊。她们从未想过,龟田少爷会败,而且败得如此迅速凄惨。
白衣战神!
这是她们心中对陈文博的称呼。
陈文博捡起鬼瞳宝刀,将其负于身后,慢步走向了龟田神武。
“别…别过来!”龟田神武有些骇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先前未尝一败,造就了他对武道的信心,这是好事。而站得高摔得惨,一旦失败便不知所措甚至自暴自弃,这也是坏事。
陈文博没有理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拧了起来,冷声道:“用你的狗命,换我兄弟的女友,你真的赚大了。”
“前面带路,苏浅溪受了一点伤,定要你十倍奉还。”
陈文博招了招手,示意看呆了的李武兴跟上。
“老二,你太帅了!”李武兴嗷呜一嗓子,丝毫不在意形象,像个泥腿子一般扑了过去。
“陈文博,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大使的地盘,容不得你胡来!”龟田神武撕心裂肺地咳嗽两声,顿时朵朵血花绽开。尽管已是阶下囚,他却仍是狂妄无比。
“大使的地盘?呵,我告诉你。这里是华夏的领土,大使馆只不过是借你们使用的狗笼!”
陈文博手下也不闲着,“啪”的一声,抬手就是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打得龟田神武脸上火辣辣的疼。
作为龟田家的小少爷,龟田神武从未受过这等羞辱。他当即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怒吼道:“你竟敢打我耳光?”
陈文博轻轻摇头,看来他还没明白现在的处境。
“啪!”
又是一记大耳刮子,拍得龟田神武的头都偏了过去。
“够了!”龟田神武愤怒地吼道。
“啪!”
他话音刚落,陈文博又是狠狠一巴掌拍下。这种打脸,让他心中有种难言的畅快。
“你!”龟田神武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
“啪!”
他一开口,陈文博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下去。
龟田神武已经懵了,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他再不复先前的嚣张跋扈,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在前头带路。
陈文博眯着眼,带着李武兴,一道走向意料之中的“鸿门”——大使馆。
白衣入使馆,身负鬼瞳刀。
第九十三章 这是个阴谋!
日本驻华大使馆,足有七楼高,有上百名雇员在其中工作,为大使及相关工作人员提供舒适的环境。因为日本与华夏的历史关系,很多华人都不愿意来这里工作,哪怕这里有较高的薪水,仍是以日本员工居多。
在这一条街道,这栋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如同美国驻华大使馆一般,日本也借鉴了其经验,在使馆的建筑外有一层围墙。不但如此,为了避免街道上的汽车炸弹袭击,使馆建筑离围墙外的街道还有30米左右的缓冲区。
陈文博与李武兴,此时就走在这片缓冲区之中。流水、木桥、假山、灌木丛、花朵,以及一片荷花池点缀其中,使得缓冲区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在使馆正门,还有几个碗口大小的洞。这是一排汽车拦截装置,如果有汽车未尽允许擅闯使馆,这些装置就会从地面弹起两米,起到拦截作用。
陈文博扣着龟田神武的双肩,避免他耍什么花样。一路上的雇员看到这一幕,竟是不管不顾,或是继续浇花、或是打扫地面、或是修剪灌木丛,都各行其是,没一个人露出惊讶紧张的神色。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自然显得有些诡异。
使馆大门是尽显恢弘大气的拱形建筑,上有一朵银色的樱花图案,足有脸盆大小。而在一旁,则是金钩银画的几个日文大字“日本の駐中国大使館”。下方是一行小字,以英文书就。字体像是烫金一般,看起来大气磅礴。只是有一些讽刺,明明是驻华使馆,却没有中文字样。
陈文博踱步其中,大厅恢弘开阔,一地青瓷地砖,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书法绘画,颇具古风意境。大厅中有桌椅,以及一个工作台,其后有两名值班人员。在各个方向又各有站得笔直的守卫,着武士装束,佩武士长刀。
“陈先生,柳生大使已恭候多时,请随我上楼。”两名艺妓装束的女子婀娜走来,改过款式的和服更显贴身,将饱满诱人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陈文博没有言语,任由两人施了礼,带路在前。他依旧押犯人一般控制着龟田神武,踱步上了楼梯。无一例外,这两个艺妓与龟田神武一般,皆是脚穿木屐,在楼梯踩得啪啪作响,让陈文博多少有些不习惯。
上了二楼,又是一番不同的光景。过道皆是在地砖上又铺了一层木板,两个艺妓在前,臀部有着很曼妙的波Lang掀起。推开了右手边的第一间木门,与华夏不同,也是有白纸糊上的日式木门,需从左右两侧推开。
“哗啦——”
木门推开后,赫然见得柳生二郎正端坐小桌边,身侧正是一脸鲜红五指印的苏浅溪。在其唇角,甚至还有擦得模糊的血迹。
“浅溪!”李武兴热血轰的涌上头,仿佛脑门都要炸裂一般,直接冲了上去。
柳生二郎没有阻拦,看着李武兴浑身颤抖地抱住苏浅溪,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全部凝噎在了喉间。
陈文博放开了对龟田神武的束缚,一脚把他踹得扑到了地面。随后他抖了抖汉服下摆,与柳生二郎相对而坐。但在坐姿上,陈文博却很有讲究地选择了盘腿而坐,并不是像柳生二郎一般跪坐于地。
李武兴满腹的诗词经纶,在这一刻都显得这么苍白无力,嗫嚅着嘴唇,却半天未能吐出一句应景的诗词。最终他只能死死抱紧苏浅溪,咬紧了牙关。
他无言凝噎,陈文博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提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杯冲洗了一遍,又斟上了满满一杯热茶。蒸腾升起的白烟遮住了陈文博半张脸,让柳生二郎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生二郎不说话,陈文博也不急于打破沉默,举起茶杯,小抿两口。茶香在口齿间弥漫开来,却不仅是入口时的一瞬芬芳。与西湖龙井相似,在饮下之后,唇齿间传来了回甘,清雅恬淡的芬芳更令人回味。
陈文博没有太多品茶的闲心,终是平静地打破了沉默:“苏浅溪脸上的五指印,是谁的?”
一句简单的质问,顿时让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柳生二郎没有开口,平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心。而龟田神武却是有些躲闪,想要直接从房间遁走。
陈文博突然暴起,一瞬间将鬼瞳架到了龟田神武的脖颈,冷声道:“老四,给你女朋友打回来,十倍!”
李武兴愣了一瞬,想到龟田神武可怕的实力,有短暂的踌躇。而龟田神武见状,更是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杀意腾腾地瞪着李武兴。
李武兴看了一眼怀中的苏浅溪,再看了一眼陈文博逐渐黯淡下去的期望目光,热血疯狂涌上头顶。
“草泥马!”李武兴第一次拿出男子气概,抓起小桌上的茶壶就冲向了龟田神武。
龟田神武还在想着挣扎,陈文博直接下了狠手,“啪”的一声将他的双臂折断,疼得他死去活来。而与此同时,李武兴手中的茶壶也到了近前,“匡匡匡”对着龟田神武的头部就是一顿狠砸。
“八嘎!”龟田神武一声怒吼,当即头破血流。他奋力地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滚烫的茶水和鲜血流了一脸,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几乎看不清李武兴的模样。
方才只敢躲在角落的怯弱者,居然敢这样对他下手,让他近乎暴走。
最后一砸,李武兴近乎是轮动着茶壶,使出吃奶的力气砸到他的头上。龟田神武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无数颗小星星,随后昏了过去。
两个艺妓吓得花容失色,陈文博却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更没有宽慰她们,直接道:“愣着干什么?赶快抬下去,叫医护人员看看。”
两个艺妓慌忙抬起了昏迷的龟田神武,吃力的走出了房门。但哪怕她们已经照顾不过来,却还是在出门后腾出手,将房门带上。
柳生二郎的面色很是不悦,陈文博这样做无疑让他颜面扫地,他愤怒道:“年轻人,这里是驻华大使馆,是我的地盘。”
“不,这是华夏的地盘。”陈文博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一丝正形,“今天来此地,我已做好了白衣素缟的准备。你的刺客与杀手呢?尽管叫出来吧,一直拖延有什么意思?”
其实陈文博的心中是有不解的,为了一个龙隐编外成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用大手笔想要除掉自己?
柳生二郎冷声一笑,“砰”的一声重重放下手中茶杯,茶水溅满了桌面。他盯着陈文博,略带得意道:“年轻人还是太嫩了,不懂这个中玄妙。你说,我今日要是死在这里,你和你的朋友会被冠上什么罪名?”
故意杀人,影响华夏与日本两国的国际关系。
陈文博一瞬间就能想到这两项大罪,甚至可以说是可以让人死得连渣都不剩。但他却是沉稳依旧,平静道:“你在这一把交椅坐了这么久,绝无可能为了给我戴上大帽子而求死。”
甚至,陈文博心想为自己设这个局也是毫无必要。自己与他们也没有什么生死过节,也威胁不了他们国家的安全,他们针对自己的动机根本就不存在。
柳生二郎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重重拍掌。
随着掌声落下,房间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两名樱组的成员出现在了门口。刀疤脸看着陈文博手中的鬼瞳,径直道:“将鬼瞳还我,这是樱组的荣耀。”
陈文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哪怕是樱组想寻回战死队友的武器,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就算他们执着于此,但柳生二郎这个老狐狸,也决计不会无缘无故帮他们这么大的忙,其后必有隐情。
“我把鬼瞳还你,你就让我们三人离开?”陈文博嗤笑一声,大大咧咧问道。
“正是,我以樱组的荣耀及我的生命担保。”刀疤脸一脸认真,看向陈文博的眼神没有一丝作伪。
而柳生二郎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回忆起自己与那个温和男子的交易。
“柳生大使,如果你的帝国需要你为之捐躯,你可否坦然赴死?”
“为帝国之荣耀,死而无憾!”
“那如果有个机会,可以让你的帝国拿回被龙先生窃取的机密,你可否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说过我可坦然赴死,只是龙先生乃宗师强者,有谁能从他手中抢过那些机密?”
那个温和的男子笑得更和煦了,只是从一旁的阴影走出了一个邋遢中年人。
看到那个中年人的一瞬间,柳生二郎倒吸了一口凉气,片刻沉默后,主动向那个温和男子问道:“如果可行,你但说无妨。而如果你妄想欺骗我,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会像跗骨之蛆一般盯着你!”
“很简单,我要你栽赃一个人。”温和男子笑得从容不迫,脸上满是胸有成竹的意味。
就在这时,樱组夺刀的声音传了过来,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他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心中默念了一句“大日本帝国主义万岁”,直直撞向了鬼瞳刀口。
“噗!”
在三人争抢之中,那柄宝刀直直插入了柳生二郎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看着倒下的柳生二郎,以及他脸上那阴冷的笑容,陈文博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个阴谋!
第九十四章 雨中悍刀行!
“哗啦啦——”
老天这个娘们酝酿了半天,终于在天地间洒下了连绵的晶莹泪水,像是在都市中拉起了无数重珠帘。
这一瞬间,无尽的杀机笼罩而来。整个大使馆刺耳的警报声大作,无数的守卫蜂拥而来,黑压压地堵在房门口。
“刀疤,这就是你说的樱组荣耀以及你的生命担保?”陈文博冷笑一声,面色冷峻得若腊月寒霜。隔着墙体,仍能听到大楼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缥缈得仿若身处黄粱一梦中。
不仅是李武兴和苏浅溪愣住了,连樱组的人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从这个反应中,陈文博读出了他们也不知道柳生二郎有这么一手。也就是在这一瞬,他们才理解了为何柳生二郎愿意部署这么大阵仗夺回鬼瞳,原来他是另有阴谋。
“陈文博,你杀害日本驻华外交大使,该当死罪!”
“快快放下武器投降,接受法律的制裁!”
“如此大的事件,恐怕还不是他一个人为之,我相信后面还有同党。陈文博,你速速招来,还有哪些同伙?!”
七嘴八舌的恐吓声传来,有日语也有中文,而最后一句更是其心当诛。看来这次的大手笔对付自己只是个开始,身后的指使者甚至想把脏水泼到龙隐头上,简直胆大包天!
苏浅溪已是面色苍白,没想到因为自己,让李武兴的室友遭受如此可怕的陷害。而李武兴更是吓得双腿颤颤,口齿不清道:“老,老二,我我我,对不起你······”
陈文博白衣如雪,杀意激荡之下,连四周的空气也为之震颤。这种境地真正来了,他反而没有了一丝慌乱,一瞬间便想到了两个应对方法。
其一,缴械投降,接受法院的审判与定夺。本来以法院的公正严明及规章制度,理应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幕后黑手布置了如此大的手笔,自然不会给法院留下线索。一个大使馆的“人证”,加上自己负鬼瞳刀进入大使馆的“物证”,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其二,只能是举起鬼瞳,从大使馆杀出一条血路,进行漫长甚至遥遥无期的逃亡之路。也或者,可以在逃脱后寻找幕后的黑暗交易证据,将自己的罪名洗清。尽管这个任务太过艰难,甚至看不到希望,却仍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皆是能够活着走出大使馆!
“老四,你记住你从未参与这件事,只是被我带进来的。苏浅溪,你是受害者,当如何讲在警察面前也不要含糊。”
“刀疤,我不求你为我证明,只需承认他们两人的清白就行了。”陈文博面色平静,声线中也没有一丝颤抖。
然而他这般绝境下的平静反应,却让李武兴心中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二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交代遗言!
“老二······”
“陈文博······”
李武兴和苏浅溪皆是热泪盈眶,认为是自己害得他陷入了险境,懊悔与痛苦像是一把刀一般绞着他们的心脏。
樱组的两人沉默了,面向陈文博,一脸肃穆。两人将长刀持于右手,刀鞘一并握在右手中,刃朝地下,向前鞠躬四十五度,两到三秒后才肯起身。
这是日本武士的神礼,一般在比较庄重的地方,如道场和神社才会施此大礼。这近乎是武士的最高礼节,以此表示对陈文博的尊重,以及两人心中的愧疚。
“陈君侠肝义胆,我刀疤深深为之折服。陈君请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将照实呈报警察!”
“陈君不惧生死,为朋友两肋插刀,鬼瞳在你手里,不算辱没其威名!”
两名樱组武士高声称赞,随后静默退到一侧。没有对陈文博出手,是他们武士道的基本要求,也是他们对拥有侠肝义胆强者的尊重。而没有帮助陈文博出手,是因为樱组的长刀,从不会挥向本国未有重罪的子民。
在使命与个人情怀中,他们唯有如此取舍。而这两名樱组强者不出手,便是对陈文博最大的帮助了。
“刀剑为峰崿,平地放著高如昆仑山!”
陈文博一声朗笑,鬼瞳刀洒下一片冰冷的刀芒。
“挡我者死!”
陈文博若脱笼之虎,气势汹涌澎湃如黄河泛滥,猛扑进了黑压压的人群。
“杀啊!”
“为柳生大人报仇!”
一个个守卫叫嚣着,却是在连连后退,巴不得他人冲上去做替死鬼,而自己则出工不出力。陈文博的气势太过可怕,像是洪荒猛兽,要将这片天地撕裂一般,让他们头皮发麻,不敢一战。
“咚咚!”
陈文博沉下肩膀,整个人若重达上十吨的推土机,直接将挡在身前的两个日本人撞得飞了起来。在“啪”的一声中,两人的骨骼甚至都被撞断了。两个人被高高抛起,而后匡的撞到墙壁之上,疼得嗷嗷直叫。
“大家上啊,他只有一个人,杀了他大功一件啊!”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嗓子,提到“大功”二字,所有守卫都来了精神。他们硬着头皮,高喊着天皇万岁,操起手中的武士刀,纷纷劈向陈文博,要将其置于死地。
陈文博眼中满是桀骜不羁,这等混吃等死的守卫,也妄想拦住自己?
他手上发力,鬼瞳刀带着破风的呼啸声,掀起一片银色刀光Lang潮。Lang潮席卷,将胆敢接近的武士刀在“咔擦”声中尽数折为两段。一片片刀锋当啷坠地,陈文博横冲直撞,愣是突破了重围,飞速奔下楼梯。
“追啊!”
身后的守卫们一声大吼,脚下的木屐在楼梯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咚咚之声,听起来声势浩大,仿若沙场上的马蹄声。
然而陈文博刚从楼梯下露了个头,登时又急忙收回了步伐,缩回了楼梯之中。
“砰砰砰!”
一片密集的枪声响起,几乎是起此彼伏,不绝于耳。一连数枪打出,一楼墙壁上的壁画被打得稀烂,凄凉地飘落到地面。其后的雪白墙壁之上,也被打出了无数个一指粗细的弹孔,看起来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陈文博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方才若是反应稍慢,直接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身后的追兵赶来,陈文博眼前一亮,直接一把拽住一人的臂膀。他双手猛一发力,直接将这个一百多斤的男人狂猛地扔了出去。
“啊——”
这个男人还在失重惊叫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子弹形成了一片钢铁之雨,尽数轰入他的身躯。巨大的动能将他的身体撕裂,血管骨骼内脏皆是被打穿毁灭,整个人重重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还未落地,他便已经气绝身亡,连整个头颅都是坑坑洼洼的血洞,被打得稀烂。在他身体滑落的墙体,拖出了一道浓重的血迹。
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燕京市警察局都要来拿人了!
陈文博下定决心,手中鬼瞳猛劈而下,一脸斩断数柄武士刀。随后他猛地抓住两人护住自己绍,如狂龙出海般猛冲出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再次凌空穿梭,叫嚣着撕裂空气,要将死亡带给身前的敌人。陈文博手中的守卫本来还在挣扎,一梭子弹打来后直接没了声息,浑身僵硬地蹬了两下腿,死得极为迅速。
而陈文博整个人像一阵疾风般,扛着两具死尸做掩护,在奔跑中掀起一阵狂风,一直冲到了门口。
“嗡——”
就在此时,门口的几个碗口大小的黑洞中,伸出了数根长达一米半的钢管,将陈文博的去路拦住。这等汽车拦截装置,居然用在了陈文博身上。
然而这毕竟只是拦截汽车所用,中间的缝隙太大了,恐怕唯一的作用就是稍缓一下陈文博的冲势,并且让他丢弃掉身上的两具尸体掩体。
陈文博没有犹豫,直接将两具尸体往身后一抛,整个人身子一侧,从期间的缝隙穿了过去。而那两具尸体尚在半空,又被迎面而来的子弹噼里啪啦打了个稀烂,凄惨无比地轰然摔落在地。
“哗啦啦——”
出了大门,陈文博才感受到雨势到底有多么大。黄豆大小的雨珠噼里啪啦一顿乱砸,倾盆而下,丝毫不带怜惜。在寒风冷雨中,绿化带中的一池荷花也在瑟缩颤抖,仿佛随时可能凋零。
北方的寒风凛冽依旧,像刀子一样刮得陈文博的脸生疼,从衣袖的每一个缝隙钻入,仿佛要寒彻入骨。陈文博浑身湿透,于朗笑声中划出一片刀芒,水珠为之四溅。
“君不见,白衣入京华,悍刀雨中行!”
前有守卫持武士刀堵截,后有追兵持手枪追袭。陈文博像是痛饮了一坛春秋老酒,踏出沉重而狂猛的步伐,溅起大片地面的积水。
“杀啊!”
日本武士们一声怒吼,快步提刀冲向陈文博。
鬼瞳刀猛然上撩,一片雪亮锋利的刀芒仿佛让天地亦为之明亮了一瞬,随后逐渐恢复如常。
“噗”
刀起,头颅落,鲜血如泉喷涌。
脚下积水渐红。
第九十五章 陈文博的救赎!
陈文博若虎入羊群,直接冲入武士群中,刀势大开大磕,杀得敌人溃不成军。而身后的追兵赶到,扣动手枪扳机后发现大半的人都将子弹打空了。毕竟手枪弹夹容量十分有限,在之前的疯狂射击下,消耗殆尽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仅剩的几颗子弹,也没取得何种战果。反倒是一枪打在了一个同伙肩膀,疼得他嗷嗷直叫,一个劲骂着开枪的是不是瞎了眼。
而在提刀的武士群中,有一个尚在外围的武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他双手抬枪,就要对着陈文博进行点射。
然而陈文博眼光六路,早已看到了这一幕。持枪者只觉身前掀起一阵夹杂着雨点的狂风袭来,陈文博已经来到了他身前,那种狂暴凶猛的气息让他惊悚莫名,头皮发麻。他只觉手上一轻,然后一瞬的眼花缭乱后,陈文博便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摊开了手掌。
而在他的手中,正是被拆成了数块细小零件的手枪。随着陈文博手掌向下倾斜,零件连带着弹夹中的子弹,一块块掉落地面,发出轻微声响。
这一幕看得持枪者骇然无比,双手还保持着抬枪欲射的姿势,僵硬在了那里。
陈文博脑海中装了太多知识,其中那本《枪械使用指南》就有配文字的图解手枪构造,仔细阐述了每一个零件的构造。在陈文博可怕的记忆力与速度下,直接将其在一瞬间拆解完毕,其速度甚至超过用枪多年的精英特种兵战士。
“在我这么近的距离玩枪,小孩子过家家么?”陈文博手中刀锋一撩,直接抹过了他的脖颈。像是破了的水管一般,鲜血飞溅喷涌。
而陈文博没有停息,一路直行雨中,手中鬼瞳宝刀或斜劈、或横砍、或上撩、或直捅,带走一条条生命。与初始的手下留情,只断刀兵。现在的他已经对这些日寇充满了恨意,不再有一丝留情。
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来吧,用成百上千条命来堆!
陈文博虽然刚猛无匹,却也无法全面挡下四面八方而来的武士刀。很快,第一刀落在了他的身后,割破了白色汉服。这一刀砍得不算深,仅有半个指头深浅。但它却一直从肩膀拉到了腰部,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血液染红了白色汉服,让武士们有一瞬的沉默。尽管地面上已经留下了六七具尸体,但也让他们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个可怕的白衣战神,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会受伤,就一样会死!
加上后方汇集而来的武士,耗也能耗死这个可怕的对手。
“是,我会死。但我还可以杀一百个,不怕死的尽管当出头鸟!”陈文博眼神越发锐利,右手倒提鬼瞳宝刀,横于身前。
陈文博也看了不少心理学书籍,明白他们此时所想,故此有此一举。总是没有那么多人会慷慨赴死,尽管民族气节与荣誉告诉他们理当坦然赴死,但求生的本能还是会告诉他们,应该让别人来做这个出头鸟。
然而陈文博高估了他们的中文水平,只有少数几人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有些踌躇地向后悄悄退了一步。而更多的人根本听不懂他在叽叽呱呱说什么,下意识认为他是气势下降了,不像方才一般下手不停了。
于是,一窝蜂的武士士气大振,怪叫着冲向了陈文博,下手越加无所忌惮,毒辣至极。
四面八方而来的密集刀锋交错,有刺向喉咙、有砍向头颅、有劈向下盘,最为阴险的还是有人直接往裆部捅过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稍有不慎便是遭受重创,随后被乱刀劈死的结果。
陈文博没有过多纠缠,一心只求突破重围。他双臂肌肉绷紧到了极限,力量震颤着传递到手腕,出手便是一记刚猛到极致的挥砍。
“当”
一片金戈碰撞之声响起,陈文博这一刀直接砍得身前数柄武士刀从中断为两截。在刚猛的力道之下,几人也无法握住剩下的半截残刀,直接被震得脱手而出。气力稍差的武士,甚至虎口都被震裂了,渗出鲜血。而他们的身形更是被这一刀震得后退连连,一人甚至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溅起一蓬水花。
陈文博趁机一气向前猛冲,避开了三个方向交错而来的刀锋。但即便如此,也有武士的出刀太快,在他的背后留下了道道刀伤。
陈文博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火辣疼痛,却没有一丝动容。他快速迈动步伐,整个人近乎是像大型猫科动物一般贴地俯冲。胆敢有拦在身前者,皆是一刀劈下。
很快,陈文博直接冲破了包围圈,直接向着街道对面狂奔。也不管交通指示灯上显着一个站立的人,直接像一尾游鱼般从来往的汽车中穿行而过。有时直接从车顶翻越而过,有时若一柄尖刀直接从两车之间的间隙插过。
一条街的交通为之混乱不堪,不少司机吓得踩死了刹车。他们按着喇叭,嘴里发出各种咒骂。然而在看到陈文博手中染血的鬼瞳宝刀,以及身后的伤势后,他们集体选择了闭嘴不言,暗中猜测着他的身份,生怕他上来猛的就是一刀。
陈文博一路逃进了小巷中,这才听到长街头传来的警笛声。
这个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但如此刺耳的大规模鸣响,还是第一次。整条长街都为之骇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件,让十几辆警车为之出动,近乎是倾巢而出的阵仗!
陈文博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做《肖申克的救赎》。电影中的主角被冤枉而锒铛入狱,一直不肯放弃假释自己的机会,在四十年的监狱生涯后,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陈文博冷然一笑,他的救赎之路绝不会这么无害,更不会让自己承受冤屈如此之久。
他默默回望一眼,像一只孤狼般消失在了小巷中。他的身影决绝而落寞,在雨中显得无比凄凉。只是在凄凉之余,还有那么一种如山般的巍峨与坚定,仿佛世间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倒下。
警车在日本大使馆门口停了下来,几个警员下了车,看着提着武士刀的守卫们,皱眉问起了事情的经过。不出所料,所有武士一口咬定是陈文博刺杀了柳生大使。并且他们表示,可以随时调用监控,从中可以看到陈文博带着鬼瞳刀进入大使馆的一幕。
而最关键的事发房间中的监控,武士们皆表示那是柳生大使的个人茶室,怎么可能安装有监控设备?
就这样一来,陈文博的嫌疑犯身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不必说现场诸多警察心中都有了定论,认为此事已经毫无悬念。于是有几个刑警随着他们进了大使馆,而其他的警察则各有任务,或是发布通缉令,或是追查逃犯,总之各有任务,也是有条不紊。
当几个刑警见到缓冲带那一地尸体与血水时,几乎同时陷入了深深的震怒。
“简直胆大包天,杀了柳生大使还不够,真该挫骨扬灰!”
“好一个陈文博,别落到老子手上,不然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这下麻烦大了,柳生大使死了,日本方面必然雷霆大怒,到时恐怕······”
几个刑警快速交流一番,心中十分压抑,不知道日本方面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找到凶手,还你们一个说法!”
“在这样的事情后,外交部肯定也会有所动作,加强对各大使馆的防卫。让下一任大使处于最严密的保护,决不让此等凶徒再次得逞!”
警察们向在场的武士担保,当即有懂中文的武士拿出了高姿态,阴阳怪气道:“警官好大的威风,不尽快去追查逃犯,来我们大使馆显摆什么?事情已经如此明显,还在这里待着,该不会是怕死,或者干脆不想给我大日本帝国一个交代了?”
警察也有些怒意了,这些倭国人简直不识好歹。他拉下脸来,冰冷道:“对不起,我们这是按章办事。我们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断定案件,这是最基本的准则。”
“事情都如此明显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日本人的话音一落,警察的目光就亮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两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生搀扶着女生,而在女生的脸上还有鲜红的五指印。
而在其后,更有两个面容平静,丝毫没有苦大仇深模样的日本武士。
“你们四个,是否在案发现场,或者对事件经过有所了解?”一个警察快步上前,直接递出了问题。
李武兴与苏浅溪两人牵挂着陈文博的安危,当即把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地阐述了一遍,自然与武士们所说截然不同。
而身后的两个武士模样的日本人,也是平淡点头,算是认可他们的说法。
“什么,你说柳生大使自己求死的?”
饶是警察办案多年,也是为之咋舌。
“要么就是自己耳朵坏了,要么就是这四人脑子坏了!”警察心中忍不住怒骂。
这便是这一手的可怕之处,哪怕无数人说是柳生大使自己求死,也无法让人相信。
秦挽澜于波澜不惊处,动手便惊起一道炸响两国的雷霆。
第九十六章 林家祠堂的眼泪!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中央电视台!”
“现在插播一个紧急新闻,日本驻华大使柳生二郎遇袭,已经死于大使馆之中。歹徒手段凶狠,一击毙命。并且在事发后逃出大使馆,残忍杀害十名工作人员。”
“现燕京市公安局发布A级全国通缉令,提供线索者皆由公安单位提供5万元悬赏金。该嫌疑犯叫做陈文博,具体资料如下。”
电视台的画面一转,出现了陈文博的图像,以及其相关的信息资料。
不仅是电视台,还有各大报社、广播电台、以及各公安机构的执勤点,全部公布了这样的全国通缉令。
在街道上,几个大学生看到了这样的通缉令,当即有人惊讶道:“哎,这不是那个暴风城的王吗?那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怎么会犯下这么夸张的罪名?”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暗地里是不是什么别国的间谍特工。”
几个青年评头论足,连连摇头,只当与己无关的事件看。
而在燕京政法大学,校长都快暴走了。整个学校都张贴着相关通知,将陈文博描述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声称如果有遇到他,绝对不能冲动行事,应立即报告公安部门。
“哇哦,太帅了,简直和漫画里的冷酷杀手一样,好想看看他是什么样。”
“拉倒吧你,指不定他一见到你,直接一刀把你捅死了。”
“不会啊,陈文博是跟我一个班的,我还在上课时偶尔见过两次,感觉是一个挺好的人。”
“我也见过,足球王子啊,那场功夫足球记忆犹新。”
事件已经发生了两天,然而在校园各个角落都能听到这样的讨论。
柳梦月在小区住所,眉心紧蹙。她早已听苏浅溪讲述了事情经过,这两天一直在为其担心。近乎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然而任凭她千万般焦虑,却发现自己无法为之做点什么。
在燕阳林家大宅,林佳被下了禁足令,甚至连上课也不准许。林家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燕阳公安分局已经两次找上门来,询问相关事宜。甚至在言语之中,还隐晦地指出敢有同党行为或包庇行为,一样会受到公安机关的严厉制裁。
此时,林老爷子带着林佳入了林家祠堂。祠堂中几排白烛燃烧着,照亮了昏暗的环境,几排灵位整齐排列,被供奉在正中。
“在林家列祖列宗面前,给我跪下。”林老爷子不怒自威,手中的拐杖在地面重重地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不跪,我又没有犯错!”林佳昂着头,倔强无比。
“你还敢说你没有犯错?先前你和陈文博交好,引来赵家对我们的打击,差点让我们林家数代基业毁于一旦,此为其一。现如今陈文博刺杀日本大使,诸多警察上门,言辞之中颇有威胁意味,知道其他家族都怎么看我们吗?”
“他们说你被一个白面小生迷了心窍,不仅要将林家颜面扫地,还要将我们彻底拖上绝路!”林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有了一丝平日的淡定与从容。
“爷爷您老糊涂了!我与陈文博两情相悦,那是我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没错,是因为这样,才招来了赵家对我们经济上的全面打击。”
“但是事后呢?当这一切全部化解,您又听说他离燕京执法官的位置更近了一步,您是如何笑得摸着胡须称此子不错,让我与其保持往来?”林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竭力隐藏的哭腔,近乎绝望地看着老爷子。
只要是这等家族,不管大小,首先想到的都是家族的利益。什么友情爱情,甚至亲情,都要在利益面前让步,弃若敝履。先前陈文博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老爷子近乎是将他恨到了极点。当秦家提出要他的相关任务消息,他毫不犹豫地示意林业炜,让他放手去做。
而当这一切烟消云散,得知陈文博加入龙隐,并且离燕京执法官的位置更近一步。老爷子立即变了脸色,一脸和蔼地告诉林佳,继续保持与陈文博的密切关系。并说这是一个不错的青年,可以成为他的孙女婿。
当时的林佳如此开心,天真地认为爷爷是真的欣赏陈文博,并且支持自己的选择,让自己自行处理自己的姻缘。然而今日见了如此变化,林佳终于看明白了这一切。
“住口,我林家家法严明,岂容你拿儿女情长将家族毁于一旦。再不跪下,我便要家法伺候了!”林老爷子心中已有怒意,在这个家族中他也是大权在握。后辈无不对自己恭敬有佳,甚至不时想着如何讨自己欢心,以便博得家族更大的支持或是资源分配。
然而唯有一个林佳,天不怕地不怕,像个疯姑娘一般。面对林家的未来,她不在乎。面对林家的森严家法,她不怕。甚至面对林家未来对她的利益分配,她甚至也是不在意。她就像一个充满斗志的普通姑娘,一心想着要靠自己,能养活自己就足够了。
“林家家法严明?我看只有严厉,跟明字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没错,爷爷要打要罚,林佳悉听尊便。”林佳眼眸中满是水雾,却仍是倔强站立,分毫不让。
“好好好,好一个悉听尊便!我林家出了个有骨气的种,真是了不得!”林老爷子气得浑身簌簌发抖,语气中满是愠怒。幸亏他精神身体状态都很好,没有心脏病什么的,不然要真被林佳气死在这里,事情都大发了。
“来人啊!”林老爷子怒意勃发,终是无法忍受,高声呼喝道。
“林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一个在后院修剪花草的园丁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祠堂前,一脸谄媚地问道。
在林家做与其他单位也有的工作,可以获得两倍的待遇,在活计上还轻松许多。也无怪他们如此献媚,实在是不愿被别人夺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好工作。
“林小姐不听家法,给我重打她五十棍!”林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取了一旁执行家法的一臂粗细的木棍,扔给了这个年轻的园丁。
“这······”园丁慌忙接住木棍,却有些踌躇不定。他看看愤怒的老爷子,又看看倔强不吭声的小姐,有些头大,感到不知所措。老爷子的命令他不敢不做,不然一不小心就得被炒了鱿鱼。而让他打林小姐,他也是心有顾忌的。
他只是一个请来的仆人,如果被林小姐给小鞋穿,接下来的日子也会无比难过。想到这里他暗自后悔,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叫你想表现,叫你跑这么快!”这个年轻的园丁一脸愁苦,心中暗暗骂自己。
林老爷子何等老辣,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顾虑。他当即冷哼一声,一脸不悦,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催促这个纠结的园丁。
而园丁却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紧张,当即硬着头皮,握着木棍走向了林佳。他声线有些颤抖,小声道:“小姐,对不起···”
“打吧。”林佳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这一瞬,她没有平日的古灵精怪,与那个小恶魔截然不同。她看着祠堂明灭不定的烛光,幽幽灵牌似在看着她。尽管穿着极为御寒名贵的狐袄衣,她却感到浑身冰凉,凉意浸透骨髓,一直漫道心中。
园丁别过头,不敢看向林佳。他手中的木棍轻轻挥下,几乎是“沾”在林佳后背,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你是没吃饭吗?我如果没记错,你们夫妻二人都是我林家收留的。如果不想在林家做事,那就一起滚蛋吧!”
林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园丁咬紧了牙关,手中的木棍重重挥下。
“啪”,这一棍打在林佳丰满圆润挺翘的臀部,掀起一阵惊心动魄的臀Lang。林佳疼得咬紧了牙关,泪水滑过脸颊,却仍是一言不发。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可知错,愿在列祖列宗身前跪下认错?”林老爷子摆手,制止了园丁继续下手,威严地向林佳问道。
“我没错!”林佳倔强依旧。
“好,给我打!”林老爷子气得拂袖,不再有一丝怜悯疼惜,只觉林佳当真大逆不道。
“啪!”
园丁手中的木棍继续挥下,臀部传来的疼痛令林佳忍不住哭泣出声,却仍是不肯认错。
而在一棍又一棍打下后,园丁的心理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平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今却楚楚可怜,任自己蹂躏,令他心中产生了难言的变态快意。
“什么高贵的大小姐,还不是像一只母狗般任我蹂躏!”园丁的心中越发快意,下手则是越来越狠。甚至,他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在床上如此折腾林家小姐,场景更是不堪入目。
木棍挥打臀部的声音不绝于耳,在祠堂中响起。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林佳的脸上滑落。
却始终不曾有人跪于灵位之前。
第九十七章 黑夜与曙光!
夜色下的燕京,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似要耸入云霄。若是从空中俯瞰,便见大厦如林,点点灯火若漫天繁星,定是一副美妙的都市夜景。
一个头戴绅士帽的青年,将帽檐压得极低,仿佛生怕别人看到他的模样。在帽檐的遮挡下,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充满英气的下颚轮廓。而在他的脸上,还有不少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沧桑与成熟男人的气息。
这正是逃亡中的陈文博,他仍躲在燕阳区,没有如警察们预料的一般,选择通过车站飞机场等地方逃走。
在这两天,他首先想到的是给家里打个电话。然而却发现他的号码已经被第一时间冻结,无法拨打和接通任何电话。毫不意外的,他的银行卡也陷入了冻结状态,再不能取出一分钱。他裤兜中仅有几百元现金,显得十分拮据。
他穿着宽大的风衣,这件已算十分便宜的风衣价值99元,近乎是他六分之一的家当。这件风衣不仅替他抵挡了冬夜的寒风,也藏着那柄鬼瞳宝刀。
昨夜陈文博拿出夜潜半月寺的实力,从一个武馆偷了把相配的刀鞘,将鬼瞳宝刀的锋芒敛入了其中。
“真是辛苦你了,刀在鞘中不得鸣。”
“可我又何尝不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
陈文博心中感叹,看着街道边的通缉告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啧啧,A级悬赏通缉令啊,这个陈文博可算是把事情闹大了。”
“额,A级通缉是什么级别?”
“公安部A级通缉令是为了缉捕公安部认为应该重点通缉的在逃人员而发布的命令,是在全国范围内发布的级别最高的通缉令!啧啧,上一个受到如此通缉的,还是个大毒.枭,最终也是被一枪了解,结束了彪悍的一生。”
“啧,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猛人,居然在日本大使馆纵横杀戮,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哈哈,指不定还是青面獠牙,阎罗王转世呢。”
几个人围在通缉令一旁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穿风衣戴绅士帽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陈文博进了曾经居住过一个月的小区,轻轻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两声门铃响起,里面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防盗门被打开了,柳萌萌探出一个头,看到陈文博的一瞬间,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陈文博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示意陈文博赶紧进门。在陈文博进入其中后,她又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才将防盗门轻轻带上。
她靠在防盗门边,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而后紧张问道:“暴风城的···呸,陈文博,你怎么来这里啦?不怕死呀?”
陈文博摘下绅士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萌萌,谁来了呀?”浴室中传来林雨的声音,显然仍在沐浴。
“你等会出来看吧。”柳萌萌随意回答了一句,又开始问起陈文博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文博叹息了一声,向她借了电话,熟稔地摁出了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谁啊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不知本道日理万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吗?”
虽然宋清的语气依旧听起来十分不靠谱,但却让陈文博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师父,我是陈文博。”陈文博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开口讲述这一切。他不知如何面对心急如焚的亲人,因此他第一个反而不敢给父母打电话。生怕自己坚如磐石的心志,在二老的哭泣与焦心中,直接被击作碎片。
“你的遭遇我都从电视看到了,啧,当真有我的风范,帅到掉渣。”宋清的语气依旧吊儿郎当,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仿佛陈文博就是被人千刀万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陈文博沉默了,心中的沉重与担忧,近乎在一瞬间化作了跳脚骂娘的冲动。尽管他没有开口,宋清那头仍是能听到阴森可怕的“咯咯”磨牙声。
“哎呀,徒弟你这牙口不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牙膏,也给师父推荐推荐呗。”听到这个声音,陈文博甚至已经能够想到,宋清翘着二郎腿坐着,嘴里叼着根香烟接电话的混混模样。
“师父,我从华飞龙那里知道你在燕京搅起过风云。你不但打得世界散打冠军哭爹叫娘,还认识赵恒这种可怕的人物。甚至,你所说的白衣退西方拳皇之人,也应该是你吧?”
“我不是什么世家大少,现在能仰仗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陈文博语气有些沉重,难得倾诉心声。尽管只是简单一句话,却包含了无尽的信任与感情。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宋清再如何不靠谱,也是陈文博的另一个父亲!
“哎呀,师父不行啊。没事的徒儿,行此豪情壮事,安心赴死吧。”宋清沉默片刻,信口胡诌了两句,然后一个劲叫着“哎呀信号不好”,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柳萌萌一直在悄悄偷听,听到这一番话,直接目瞪口呆。片刻后,她才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文博。
所谓的师父,最后的仰仗,就是这个样子?
却不想,陈文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中满是温暖。他太了解这个外冷内热的老家伙了,只要他没有直接回绝,那就证明他答应出手了。
在电话挂断后,宋清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已经许多年未曾拨通,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嘟——嘟——”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有些疲倦的女声:“喂,哪位?”
“宋清。”
听到这两个字,和熟悉的轻佻语气,这个远在江苏杭州的中年女子浑身一颤。虽然她已年近四十,却保养得极为到位,如果不是笑起来眼角有一丝鱼尾纹,纯粹就是一名成熟妩媚的年轻少妇。
她嗫嚅着嘴唇,在江南庭院中看着窗外月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随后,她很快镇定下来,嗔骂道:“好你个宋清,这一躲就是这么多年,现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儿子出了点事,想请你帮个忙。”宋清一脸坏笑,丝毫不理会扫地道人一脸无奈的表情,在谈话语气中佯作严肃。只是儿子和徒弟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什么···儿子,你有儿子了···”女人眼神有些迷离,轻声呢喃,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单。
“那恭喜你吧,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女人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拿出了一贯的果决和强硬作风,就要直接挂断电话。
“诶诶,别别别。这不想着你打理偌大一个家族尽心尽力,肯定劳累至极,就逗你玩玩嘛。不是我儿子,是我徒弟,一个叫陈文博的年轻人。”宋清难得吃瘪,却是开心无比,向扫地道人递过去一个炫耀的眼神。
仿佛在说“嘿,你看到了吗,这个美妞还是对我魂牵梦萦”。扫地道人看得哭笑不得,摇摇头,自顾离去。
“那个新闻我看到了,如果真是他杀了大使,我恐怕也无能为力。”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想到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首先,他是我徒弟,所以他不会做这种事。其次,他是我徒弟,不管他做没做,老子都不允许他死。”宋清的语气狂妄而霸气,只是或多或少带着蛮不讲理和撒泼打诨的意味。
女人“噗嗤”一笑,又回忆起了当年那一袭若雪白衣,以及它那蛮不讲理的主人。带着一身的痞气,搅动燕京风云。
“你都不在燕京,我去干什么?”女人眼珠一转,佯作不开心。
“燕京是个伤心地,有太多的过往啊。”宋清幽幽一声长叹,像是想起了很多往事。
“算了,不为救这个臭小子,见见我的美人还是可以的。”宋清笑骂一声,算是做好了打算,将前往燕京。
“当真?”
“当真。”
“不见不散。”
女人话音落下,干脆果决地摁下了挂断键。随后,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一脸平静却不容置疑道:“黄助理,我要求你给我订好明早到燕京的机票。”
“如果没有订好,你就想好怎么跟老爷子讲清楚,说我杨紫鸢要动用家族的直升机。”
江苏杨家,一朝闻风动。
而在燕京揽月山庄,燕青天召来了一众龙隐成员,询问他们对陈文博之事的看法。
燕白云只有简单几个字,却坚定无比:“龙隐成员,不容污蔑。”
其余龙隐成员悄无声息,平静点头。
燕青天满意地点头,微笑道:“既然你们有主意,那就放手去做。”
这一夜,陈文博在熟悉的沙发上睡得安稳,直到黎明时分才醒了过来。
窗外,黑夜中亮起了第一缕曙光。
第九十八章 危险中的暧昧!
陈文博不知道暗中的风起云涌,虽然认定师父在燕京搅起过无尽风云,但并不能知晓他在燕京有何种影响力。
哪怕当年是天之骄子,这么多年下来,当年那些人情,还会让那些旧友替他出手吗?陈文博想到了赵恒,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如此大的手笔对付自己,论动机和魄力,陈文博只能想到秦挽澜。而赵恒身为秦家人选,岂会毫不知情?
师父的旧友,已经不惮于向自己下手,那还能有几人可信?
陈文博真正寄予厚望的,还是燕老爷子和龙隐。只要燕京执法官开口,这件事就不会被如此笃定地定义。
“叮咚叮咚——”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陈文博一个激灵,直接抱起沙发上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冲进了柳萌萌的卧室。
没来得及吱声,陈文博直接关上房门。随后拉开衣柜,将像豆腐块的被褥放了进去,而后迅速关上衣柜。
一系列动作快若闪电,尽显陈文博缜密的心思。若是沙发上的被褥不收好,警察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此睡过。
而陈文博在如此紧张的条件下,还能做到滴水不漏,堪称可怕。也正因为如此,前两天他才能安然避过公安机关的追捕。
柳萌萌正准备起床,她震惊地看着陈文博,下意识地将被子拉到了脖颈,就要惊叫出声。
陈文博急忙扑了上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一只手捂住了柳萌萌的嘴巴。
柳萌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不怕走光。而这个门铃之所以让陈文博如此紧张,因为门外很可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
“叮咚叮咚——”
门铃声越来越急促,还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有人吗?我怀疑你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来啦来啦。”
林雨披上外套,穿着毛绒绒的小鸭子拖鞋,走到了大厅开门。
而与此同时,陈文博向着柳萌萌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随后直接钻入了柳萌萌的闺房被窝。
柳萌萌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就在方才,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柳萌萌的被窝很温暖,虽然有些不透气导致的沉闷,但陈文博并不放在心上。
黑暗的视线和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女子身体特有的微微馨香。它轻盈缭绕在陈文博鼻间,稍有一丝让人目眩神迷的感觉。
陈文博将身子平趴在床上,避免能从被子的高高拱起,判断出其中还藏了一个人。其后便是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长眠。
“你好,我们是燕阳市公安分局的警员。接到线人消息,逃犯陈文博曾与你们有过交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他的消息?”
大厅中,一个警察拿出相关证件,一脸严肃地向林雨问道。
“陈文博啊?”林雨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随后笃定地摇头,“自从他离开了这里,我们再也没了交集。”
带头的警察仔细打量着林雨每一个神情语气,指望能从最微小的细节处看出端倪。
然而以他老练的刑警经验,却是没能看出一丝作伪的模样,这让他当即皱起了眉头。
“小姐,私藏罪犯可是犯法的,希望你再仔细想想。”这个警察不愧办案经历丰富,开始使用起惯用的施加心理压力技巧。
他不指望这个女人将可能在此的陈文博交出,只需要她露出一丝做贼心虚的慌乱,便有足够的信心让她知无不言。
然而,林雨的反应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她仅是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的警官,有什么事我知道和您联系”。
这也就是陈文博的决策,拖住柳萌萌,换了更为成熟稳重的林雨来面对警察。果然,林雨没让他失望,甚至可以说做得滴水不漏。
若是换成柳萌萌,恐怕一交锋便让人瞧出了端倪。
带头警察点了点头,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小姐,我们要施行搜查,避免犯人暗藏其中。”
“搜!”不等林雨反应过来,他直接向着其他警察发号施令道。
“是!”七八名警察整齐应声,直接分散开来,开始了搜查。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客厅,不管是桌布拖到地底的饭桌底,还是茶几之下的狭窄空间,都成了搜查的范围。
甚至不到半人高的电视柜都被打开察看,让林雨有些无言。难不成陈文博是个侏儒,能卷成一团塞进去?
带头警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认真解释道:“上面交代了,这个陈文博不仅拳脚功夫惊人,可能还会缩骨功、易容术之类的功夫。”
“缩……骨功?易容术?!”林雨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是的,不然他怎么能从天罗地网的搜查中逃跑?”带头警察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在林雨看来却有些莫名的可爱,甚至憨萌。
那种上级推脱责任的幼稚言辞,居然让这个警察信以为真。也不知该说他天真好,还是说陈文博这个逃犯太过厉害好。
“报告队长,客厅、阳台、厕所都搜索完毕,只剩下一间房门关着的卧室。”
“还等什么?搜!”
听到缓慢靠近的脚步声,柳萌萌猛一咬牙,低声咒骂道:“坏文博,臭文博,为了不让你变成死文博,本萌萌豁出去了!”
话音一落,她直接将睡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床头柜上。随后他急忙躺下,拉了拉被子,只刚好露出肩头。
双肩上,两根白色的吊带如此显眼刺目。
隔着胸罩,那种饱满的弹性还是传到了陈文博的脸部。如此暧昧而近距离地接触,不仅让柳萌萌面色羞红,像是触电一般。
陈文博脸上传来的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也令他在享受之余,有一种难言的尴尬。
“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再说现在大难当头,静心!”听着房门上的锁被拧动的声音,陈文博暗自告诫自己,迅速恢复冷静。
陈文博呼吸平缓而微弱,在温暖和黑暗的被窝中,感受着女子身上的气息,一动不动。而柳萌萌也紧闭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了。几个警察看到在床上熟睡的柳萌萌,一瞬间极为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啊,你们是谁!我什么都没穿,你们赶紧出去!”柳萌萌被警察们的动静“惊醒”,当即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用被子蒙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惊鸿一瞥间,警察们也看到了她肩上的两根白色吊带。
“咳,咳!”带头的警察有些尴尬,不敢看向床上的情景,更无法打量柳萌萌的神态。
他将头偏向一边,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我们不知道您在熟睡。您放心,我们搜完就走。”
尽管尴尬,他却是将责任放在心中,不想就这样放弃对这件房屋的搜查。
“得罪了!”
有警察先道歉一句,随后几人直接开始了搜查。
柳萌萌紧张无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她吓得面红耳赤,只是靠被子遮住了脸,才没让警察看出端倪。
而陈文博却是沉着无比,冷静得近乎没有一丝波动。尽管柳萌萌的胸部一直在自己脸上摩挲,让人有些心痒痒,却仍是做好了稍有异动,便夺路而出的准备。
一个警察打开衣柜,看到满满的卡哇伊女士内衣裤,只尴尬地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藏在其中,就将衣柜门关上了。至于其中那有一点不合理的整齐被褥,却是没有深思。
这群警察确实很认真,甚至连床底都没有放过。
最终,在柳萌萌羞恼的斥责声中,几个警察道歉了一声,退了出去。
“看来陈文博却是没有藏在你们这里,如果遇到他请第一时间向我们举报,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们一定要小心。”在出了门后,带头警察转过身认真叮嘱林雨。
林雨点头,表示知道了。
警察这才招手,带着警员们离开了。
林雨关上房门,长吁了一口气。
而在柳萌萌的房间,陈文博直接被一脚踹下了床。
“朋友相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陈文博抱着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臭流氓,你干嘛非要用脸一直贴着人家胸部?”柳萌萌裹在被褥中穿衣,警惕地看着陈文博,生怕他会冲上来似的。
林雨走过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让她有些哑口无言。
“这个,我生怕被发现嘛。再说了,你怎么也没动?”陈文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柳萌萌发觉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假装凶神恶煞地恐吓。
陈文博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于是,一个尚在通缉中的逃犯,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吃了一顿早饭。
如此闲适悠然,简直令柳萌萌为之气结。
“陈文博,我们好心收留你,没有贪念你那五万元的赏金,你就不能说两句感谢的话呀?”柳萌萌狠狠嚼着嘴中的面条,瞪着陈文博,似乎要把他嚼成碎片。
“大恩不言谢嘛,等我渡过这一劫,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陈文博微微一笑,心中虽有颇多感动与温馨,却不喜言表。
第九十九章 紫竹苑杀阵!
吃过早饭,陈文博借来柳萌萌的手机,拨通了燕白云的号码。
也亏得他记忆力惊人,仅听过一次也能铭记于心。
“燕白云,有秦挽澜的消息吗?我要足够即时的,最好是他现在的位置。”陈文博没有自报门庭,电话一通便直接问道。
“你小子挺嚣张啊,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就不怕老子带领龙隐,把你这个败坏名声的编外成员直接拿下?”与宋清相似,燕白云也是气焰嚣张,丝毫不受这件事的影响。仿佛如此重大的事件,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
陈文博开着静音,看着早间新闻,很蛋疼地又看到了播报字幕上通缉自己的新闻。中年女主播面色严肃,尽管无声,却也能看出她在强调这个事件的性质有多么恶劣、犯人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并提醒市民应如何小心,遇到这个犯人应及时报警。
“我的机会不多了,我不能坐以待毙。”陈文博的语气十分认真,让电话那头的燕白云仿佛也能看到他笃定的神情。
“今夜7点,秦洗象要参加紫竹苑的一场聚会。不过我提醒你,赵恒那个老家伙几乎一直都在。”燕白云的语气有些玩味,仿佛想看看陈文博有没有这个胆量。
而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没有提,那就是哪怕生擒了秦挽澜,就一定能让他证明陈文博的清白?要知道,一些幕后的交易如果翻出来,恐怕整个秦家都要跟着完蛋。以秦挽澜的心智谋略,恐怕宁愿自己一个人死,而也不会让秦家跟着自己陪葬。
然而陈文博没有提,燕白云也没有放在心上。
秦家有的是替罪羔羊,只要以秦挽澜的性命做要挟,总有那么个人会站出来,承认是他污蔑了陈文博。
“挂了,我很忙。”陈文博得到了消息,根本不愿与燕白云多聊,挂断了电话。
“切,这小子还挺有魄力。”燕白云在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左拥右抱着陪酒女,信手将价值不菲的vertu手机扔到了桌上。
陈文博将手机还给了柳萌萌,表情看起来十分轻松,仿佛只是和一个朋友聊了晚上应该去哪里吃饭。
柳萌萌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感觉要迟到了,慌忙催促林雨,随后两女慌忙提上挎包,换上高跟鞋。
“我们要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不要惹事啊。”柳萌萌故作老成,在出门前向陈文博挥手致意,仿佛在叮嘱养的什么小宠物。
“拜拜,家庭妇男,要不顺便帮我们把碗洗了吧?”林雨没事干也跟着凑热闹,向陈文博玩笑道。
“去去去,两个小老婆真烦,赶紧走吧。”陈文博也不会在口头功夫上处于劣势,当即笑骂还击道。
一天的无所事事后,陈文博在夜幕将至的黄昏出了门。
紫竹苑是个另类的高档会所,以清幽典雅著称。
当陈文博到了门口,首先看到的是需要持VIP磁卡刷卡才能通过的入口,这让他有些头大。
“至于吗,设这么高的门槛来体现VIP的优越?”陈文博压低了绅士帽的帽檐,风衣的下摆在凛冽寒风中猎猎飘扬,看起来颇有成熟而神秘的魅力感。
就在他准备转身,使用翻墙等特殊技能跃入紫竹苑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文博瞬间肌肉紧绷,近乎就要一个凶猛的过肩摔,将身后的人直接摔个满地找牙。然而他却是一瞬又放松了下来,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却见李青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打量了他一身的装扮,玩笑道:“多日不见,越发成熟啊。这番打扮简直帅呆了,怎么,是想进去玩一玩?”
他亦是只字不提陈文博近来的遭遇,不说自己为之担忧,更不提父亲对他选人眼光的责骂。
“就看一个背影,这你也能认出我?”陈文博有些无言,已经不知道李青的视力是何等毒辣。
“你那唏嘘的胡渣,神乎其技的刀法,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耀眼。”李青模仿着《国产凌凌漆》的经典台词,开起了玩笑。他将双手揣到裤兜,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不敢再跟你走一起了。”李青掏出紫竹苑的VIP磁卡,递给陈文博之后,直接驻足在了原地。
“见不得此间盛事,我也替你遗憾。”陈文博话是这么说着,脚下却是丝毫没有停留,仅留给李青一个背影,潇洒地挥了挥手。
“无妨,等你活着回来,咱们杯酒话风云。”李青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喃喃道。
随后,他钻上了停车位上的法拉利,绝尘而去。
“嘀——”
VIP磁卡放在识别区,横亘在紫竹苑前的大门终于为之打开。
陈文博缓步迈入其中,顿觉风景迥异。
月色下,入目满是片片紫色竹林,竹节轮廓分明,片片舟状的紫色竹叶经络分明。
“沙沙——”
风过竹梢,浅唱低音。无数紫竹在风中摆动着躯体,像是竹的海洋,掀起了真正波涛。片片竹叶凋零飘落,落在陈文博脚下的小径中。
这条小路曲径通幽,随着陈文博的前进,叮咚琴声似流水般在耳边响起。
一条人工河流赫然出现在眼前,潺潺流水中有着片片紫色竹叶,不知将漂流像何方。踏过拱形木桥,便是一个中间画着阴阳鱼图案的广场。直到广场之后,才有处处古典建筑掩映在竹林之中,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眼前。
这些建筑皆是被青瓦覆盖,最低也是两楼高,木制的栏杆和雕花的窗,无一不皆具古风。
陈文博也有一瞬的恍然,仿佛自己穿越回了古代。
不待他寻到琴声的方向,两侧竹林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响动。而在最为辉煌,以琉璃瓦覆盖的九层高楼底部,秦挽澜缓步踏出。
“陈文博,我就知道你会孤注一掷。”秦挽澜依旧笑得温和,仿佛将一切掌握在手心中,自信而从容。
陈文博面色一凛,确实没想到秦挽澜是故意引他上钩。他近乎算无遗策,不放过一丝机会。而与他的谨慎和谋略相比,更令人震惊的还是他的魄力。
作为秦家未来的继承人,他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做那个引自己上钩的鱼饵!
“龙隐是燕老爷子最重要的班底,而你进入了龙隐,老爷子自然是希望你走上这个位置。”
“故意以小宗师限制为由,让其他人放弃对你的针对,认为你根本坐不上这个位置。这个障眼法实在太明显,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
“所有的不屑与无视,不过是为了这一刻而已。”
秦挽澜修长的身形在月色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若地狱来的恶魔。
“铮——”
琴声更响,从高山流水的意境,一下变为如骤雨般的马蹄急落。琴声铮铮,若刀剑齐鸣,奏出一曲杀伐之音!
“杀!”
两侧竹林涌出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剑,从架势看来都是练家子。
看来,秦挽澜为了求一个万无一失,甚至没有联系警察躲在暗处,避免动静稍大,便被燕白云洞悉,将一切告诉陈文博。
然而在这群人中,陈文博并没有看到赵恒。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从怀中拔出了尚在刀鞘中的鬼瞳刀。
“刀在鞘中不得鸣,那今朝就鸣个痛快!”
寒风起,风过竹梢之声,与铿锵琴声相和。
第一个持门板大小巨剑的中年人冲了上来,手上的巨剑不是劈砍,而是直接拍了下来。
“此第一人为长白剑王,手中门板重剑超过五十公斤,动辄砸碎巨石为无数齑粉碎块。”一人缓步从后方走来,竟然一脸阴冷的秦洗象。
他看着陷入重围的陈文博,心中大觉痛快。
相比于他的炫耀,秦挽澜只是沉默不语,微笑着摇头,对一个一个上的手段很不以为然。
门板大小的巨剑狂猛拍下,汹涌澎湃的力道直接带起一阵罡风,吹得陈文博的绅士帽都飞了出去,衣衫更是猎猎飞扬。
然而陈文博仅是单臂横起带鞘鬼瞳刀,甚至不曾闪避。
“匡!”
一声巨响,陈文博的双腿直接陷进了泥土地面将近半尺。然而他整个人的身子依旧如四周的紫竹一般挺拔,不曾有一丝颤抖。
“玩够了?”
“那该我了!”
陈文博一声冷笑,单臂发力,向上猛地一震。
易筋经,掌托天门。
“匡!”
又是一声巨响,双手握持巨剑的中年壮汉直接被震得连退数步。
陈文博若猎豹一般,猛地一个弹射扑了出去,手中刀鞘狠狠砸向中年壮汉的脑门。
“砰!”
陈文博直接跃到了中年壮汉的身后,提着带鞘鬼瞳刀,平静站立。
在他身后的中年壮汉,却是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直。而后伴着两片翩然坠落的枯黄竹叶,直挺挺地栽向了地面,发出砰然巨响,激起一阵烟尘。
“你们可以一起上,但这是逼我出刀。”
陈文博扬了扬手中的鬼瞳刀,甚至懒得回头,缓慢走向秦家两兄弟。
而一群练家子骇得面无血色,深深为陈文博的手段震惊。
未出刀尚且如此,一旦出刀将是何种光景?!
第一百章 一朝风云起!
“在下赵家枪传人,想领教一二!”半晌后,一个白衣银枪的男子站了出来.
陈文博沉默了一瞬,没想到还有人敢上来单打独斗。赵家枪为常山赵子龙所创,赵子龙号称常胜将军,赵家枪以“柔”和使用巧妙著称。在当初看《三国演义》时,陈文博亦无数次为其风采折服。
而如今的赵家枪却稍有耳闻,不知眼前的青年练到了何种境界。
其他练家子们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幕。陈文博很清楚他们的想法,他们想借助这个青年,试探一下自己的深浅。如果自己并不是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实力,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一涌而上。
“哈!”白衣青年持银胆破龙枪,猛冲向陈文博。其人英气十足,枪尖一点寒芒如龙洞出。
他一上来便使用了赵家枪中最为著名的七探盘蛇枪法,七探为七种杀招攻击方式,招招夺命。银胆破龙枪在他手中如龙蛇翻滚,浑身银光摄人,枪枪夺命而来。
而陈文博仅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持鬼瞳刀快速招架。
“当当当——”
白衣青年招式连贯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若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实为巧妙可怕。他可以从任何角度出枪,甚至当长枪脱手而出,还能以脚底挺枪刺出。当陈文博的抵抗力道过于刚猛,他会在一瞬间放开长枪,卸掉一半冲力,而后在下一瞬再次握住,挺枪再刺!
“果然不愧为赵家枪法,看来他就是在常山求师专修赵家枪的何再天了。”
“不错,其七探之势杀招频出,恐怕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也是防不胜防。”
几个练家子点头评价,看来对此人很有信心。
然而对于何再天连绵不绝的攻势,陈文博却是轻松应对,甚至微笑着评价了一句:“还不错。”
全场哗然!
“这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哼,狂妄之人,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他们话音刚落,陈文博便“砰”的一脚,精准而狠辣地踢中了何再天的手腕。吃痛之下,何再天手中的银胆破龙枪直接脱手而出,在风中发出呼啸之声,旋转呼啸着形成了一团银色的光轮。
何再天反应极为迅速,当即双腿发力就要飞身跃起,右手握向空中的银胆破龙枪。
然而陈文博反应更快,他双手负于身后,先于何再天跃起,在空中重重向下踏下。
君皇踏!
“匡!”
陈文博若天崩地裂一般轰然踏下,脚心绷劲直接作用于何再天用于格挡的双臂之上。这一股力道太过于强大,给人可以踏碎山河的可怕气势,让人心惊胆颤。何再天直接一股沛然莫御之力袭来,仿佛要将自己像木桩一般,狠狠打入地底。
他咬紧了牙关,用尽浑身力气抵抗这股可怕的力道。然而这也只是徒劳,他不能再保持直立,整个人“轰”的一声,双膝直接跪倒在地,激起一阵烟尘。
而与此同时,那柄银胆破龙枪正好落地,锋利雪亮的枪尖直接“噗”地一声扎入地面,就在何再天的身侧两尺处。枪尾兀自颤抖不停,仿佛为主人发出一阵阵悲鸣。
屋中传来的琴声杀伐之音顿减,反而传来满是哀思与冤仇的琴鸣,似有杜鹃啼血。
陈文博的鬼瞳刀仍是没有出鞘,他双手负在身后,稳稳站立于何再天双臂之上。寒风凛冽狂猛地吹过,掀得衣袂猎猎飞扬。他整个人有着渊渟岳峙的气势,仿佛一座巍峨大山,直接压垮了这个英气勃发青年的脊梁。
他踩在何再天双臂之上的模样,无端让人联想到五指山压住了孙悟空。这一瞬,这座大山更是堵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胸口。
如此年轻,已有此番气度和武道修为,他日又当如何?
陈文博没有为难这个年轻人,跳下了他的双臂。
何再天胸闷气短,整个人捂着胸口,伏在地面大口地呼吸着。
“七探盘蛇式,分为七探和盘蛇两种手段。七探主杀伐,可于最不可思议处灵动出枪,防不胜防。在这一点上,你已经几乎做到了完美。”
“而盘蛇是指将枪快速旋转,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万千箭羽也无法度过。显然,你根本还不懂盘蛇。”
“回去再练几年吧。对了,没事别跟着别人瞎掺和,当了别人马前卒。多多发扬我华夏武学,他日必为一方敬仰。”陈文博微笑着,指点了这个年轻人几句。
何再天沉默半晌,拔起银胆破龙枪,认真抱拳行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将口中鲜血咽下,仅在转身后,才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看得一众练家子心中打鼓。
内伤!
内家拳打人,十有**都是留下可怕的内伤,而在外部难以看出端倪。
陈文博那一踏,竟然有可怕的内家拳力劲,让他们心中骇然。
而一个身形矮瘦,浑身黝黑的侏儒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想到了秦家的许诺,顿时恶向胆边生,竟是拿起一支一指粗细的竹筒,吹出了一根细若牛毛的毒针。
“嗖”
这根毒针太过阴险,仅有一丝极其微小的破风之声发出,在夜色之下更是不可察觉。侏儒汉子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然而,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即扬起鬼瞳刀。
“当——”
毒针射在刀鞘之上,直接弹落到了一边。
上一世陈文博就最喜欢观察细节,更是有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而在这一世,有着易筋经潜移默化的易经伐髓功效,一丝微小动静也是洞若观火。
侏儒汉子只觉一阵狂风刮过,陈文博就到了身前,动作实在过于迅猛,让他头皮发麻。
陈文博与他错身而过,在一瞬间猛然拔出鬼瞳刀。借着脱鞘而出的巨大动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最为可怕的威力,身步手刀疾若迅雷,最为璀璨的刀芒一闪而过,甚至晃得人睁不开眼。
那一瞬间的交错,刀光像是切豆腐一般划过侏儒汉子的脖颈。随后陈文博在他身后站定,平静将染血的鬼瞳还入刀鞘。
拔刀术。
将全身精气神灌注于拔刀一瞬,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只求一击毙敌。
“嗬······”
侏儒汉子最终发出毫无意义的嘶鸣,瞪大了双眼,双手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他的脖颈在疯狂地飙血,看起来像是喷泉一般。最终,他只能无力地倒在了地面。鲜血扩散开来,将他绍全部染红。
他仍在肌肉反应下,不停地蹬着腿,只是双眼的神采迅速涣散,很快陷入了死亡。
“当真以为我不敢出刀?”
陈文博面色平静,冰冷的语气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捅入了在场众人的心脏,将他们仅存的斗志与信心搅得支离破碎。
“再不滚,一个也别想走。”陈文博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中夹杂着竹叶的清新,一并进入肺中,而后长呼出来。
一众练家子大多只是武学切磋,何尝见过此等血腥与残暴的情景?
当场有人惊呼一声“快跑啊”,一群人立即作鸟兽散,不管秦洗象如何愤怒叫骂,也不想秦家许诺了什么,像丧家之犬一般慌乱逃窜。有了人带头,剩下的更不敢停留,也不管什么武人的气态修养了,直接仓惶遁走。
甚至在逃窜中,还有人转过头,生怕看到陈文博追杀过去。
至此,在陈文博与秦家两个表兄弟之间,已经再无人阻拦。
陈文博好整以暇,将鬼瞳刀扛在肩上,慢步走向两人。每一步踏下,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表哥,赵恒呢?”秦洗象的声线有一丝颤抖,尽管极力隐藏,却还是让秦挽澜发现了端倪。
秦挽澜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轻轻拍了拍秦洗象的肩膀,温和笑道:“赵叔被人牵制住了,恐怕你的刘阳也是来不了了。”
感受着肩膀的有力手掌,秦洗象想起自己儿时闯了无数祸事,都被表哥轻松化解,一直护在自己身前。他逐渐站直了身子,不再有一丝担忧,阴沉笑着道:“不错,我确实没想到。起初一个毫无背景的蛮小子,现在对付起来,竟然有这么多人相助!”
秦挽澜收回放在他的肩上的手掌,淡淡道:“可是我们秦家的人啊,从来不需要仗着一两个人的帮助,才能在一个武夫面前直起身子。”
秦洗象浑身一震,看向陈文博的目光中再无半点惧意。
在石景区秦家大院,秦老爷子身前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像殷勤的晚辈一般,递上几盒名贵至极的一品龙井茶。乾隆皇帝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而今其中嫩叶全部得现于此。
杨紫鸢笑着寒暄了几句,而后生硬却坚决地将话锋一转,平静道:“老爷子,宋清说陈文博是他的徒弟,像亲生儿子一般,那也就是我的孩子。”
在燕京火车南站,一个邋遢中年人看着从站台走来的老友,呵呵笑了起来。
然而宋清走到他身前,露出一个微笑。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赵恒脸上,宋清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
第一百零一章 秦家有虎狼!
陈文博走到秦洗象身边,直接一刀鞘敲在他的脑门.
“咚”的一声,这个秦家旁系少爷直接摔倒在了地面,连声都没吭。
陈文博对着秦挽澜露出一个笑容,感叹道:“你也真是厉害,千算万算,近乎就是算无遗策了。”
“可惜我只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你的武力。”秦挽澜看到表弟被放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收敛了笑容。
“少废话,赶紧帮我洗刷冤情,我要现在能看到的效果。反正我也是全国通缉犯,再杀你一个也一样只能是死刑了吧?”陈文博再次将鬼瞳刀扛在背上,没有虚与委蛇,不掩浑身腾腾杀意。
秦挽澜拿起了电话,直接拨通了日本大使馆的号码。
“喂,我与大使的交易改变了。现在你们改口,说是柳生大使自己求死,是你们搞错了。”秦挽澜语气平静,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八嘎,狡诈的华夏人!柳生大使为了我国的荣誉已经光荣捐躯,你现在又要让我们说他是自行求死?我们怎么向民众交代,又如何让华夏国名正视我泱泱日本大使馆?”大使馆中,刚提拔起来的临时驻华大使出离了愤怒,当即就要拒绝秦挽澜的无理要求。
“那也可以,不过剩下的一半机密,你们就别想握在手中了。”秦挽澜笑容依旧温和自若,直接掀起了一开始就做好的伏笔。最初的交易开始,他就没有全面相信日本方,哪怕他们已经如实照做,仍有一半的机密在他手中。
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力求滴水不漏。哪怕陈文博仅有万分之一,甚至没有机会逼自己洗清他的罪名,秦挽澜也要让自己有后路可退!
“哐哐哐——”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被摔坏的声音,想来临时大使已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将眼前可见的一切东西摔来发泄。
“我这就告诉你们司法机关,说柳生大使是自己求死。柳生大使的茶室中,也确实安装有针孔摄像头,我也会立即派人送往公安局。”
“只是你也别想再耍滑头,如果另一半不交给我,我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如果你的国家得知你进行了这种交易,恐怕不止是你,连你的家族也会跟着遭殃吧?!”临时大使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其实已经恨不得把这个笑容温和的男人撕个粉碎。
“即刻出发,最好在三小时以内,让我看到通缉令取消,以及陈文博名声的恢复。”秦挽澜简直配合得像陈文博的后台,在为他处理一些麻烦。然而这一切的源头很简单,仅仅是因为陈文博的鬼瞳刀已经出了刀鞘,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陈文博稍微使了一点力,刀刃轻轻划破了秦挽澜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滚落。
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早已吓得大惊失色甚至跪地求饶。然而秦挽澜还是一脸平静,近乎发号施令地和电话那头的临时大使交谈。
秦挽澜挂断了电话,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鬼瞳刀身。
“当——”
刀身发出清越的鸣响,映照出他温和的笑容,那个鬼瞳烙印十分显眼。
“好刀。”秦挽澜无视了死亡的阴影,也无视了脖颈的疼痛,轻声赞叹道。
饶是陈文博心中也不仅一声叹息,为这个世家公子的魄力感到叹服。
“行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我这么一番交代,什么问题都该解决了。”秦挽澜不再有刀架在脖子上的觉悟,仿佛还惦记着美酒可人儿,意犹未尽地向着走出的古典高楼回望了一眼。
“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后手,等我走了来个大反转。”陈文博对他慎密的心思颇为忌惮,绝不允许在新闻还没澄清前,就如此放过秦挽澜。
“放心吧,你的朋友们早就出手了,解决了你所有后顾之忧。真是了不得,一个直接来暴力破局,还有朋友协助收局,我秦挽澜小觑你了。”秦挽澜仍是笑得温和,仿佛与生俱来就挂着这样的笑容,看起来很有从容不迫的魅力。
然而陈文博看得很不爽,感觉他十分欠揍。
于是,哪怕被破了局仍是从容不迫的秦挽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啪!”
陈文博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让他旋转着飞了出去,猛地摔倒在地面。
他的一身名牌西装当即沾满了灰尘,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直接肿了起来,五个鲜红的指印看起来十分显眼。
秦挽澜脸上有着转瞬即逝的怒意,随后又化作了一脸平静,站起了身,拍干净身上的尘埃。
“陈文博,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秦家有的是办法让你付出代价。”秦挽澜的笑容仍是那般温和,只是言辞锋利若刀剑,仿佛要将陈文博千刀万剐,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明明是他将陈文博陷害至如此境地,在被他孤注一掷地破局后,他才不得以向陈文博妥协。然而这一番话却完全是居高临下,充满纨绔子弟居高临下的意味,认为陈文博脱离险境只不过是他的施舍而已。
就是是源于世家的自信,或者说狂妄。
“你这样陷害我,我打你一巴掌就欺人太甚了?”陈文博心中也满是怒意,步步紧逼秦挽澜。
“啪!”
又是一个耳光,秦挽澜再次被打得旋转扑倒在地。
“噗”,他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脸红肿得可怕。而在他身后五楼高的古典建筑中,已经有不少人凭栏而望,看到了这一幕,直骇得有些面色发白。
“那不是秦少吗,谁敢把他打成这样?”
“难不成是燕家那个纨绔疯子,燕白云?”
“不对,你们听说过卧龙山的飙车吗?在那里有个叫陈文博的小子,飙车赢过了燕京车王林立国!”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还在报纸上见过他,自称暴风城的王。”
“哼,你们忘了,他还是在逃的A级通缉犯。”
新燕京车王、暴风城的王、A级通缉犯,这几个头衔加在一起,再加上他现在打秦少耳光的阵势,直接让在场这些稍次一级的小纨绔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管这是何方神圣,也太过彪悍嚣张了!
秦挽澜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尽管他的脸红肿得不成样子,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他一两句。见到秦挽澜将视线投向他们,一个个吓得头皮发麻。
“走了走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看为好。”一个个纨绔劝着自己玩得来的朋友,陆续离开了栏杆旁。
这一巴掌落下后,秦挽澜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殆尽,尽数化为了平静,却仍是看不出一丝愤怒的模样。
就凭这份养气功夫,也足以让许多人竖起大拇指,认为秦家的未来当真是无可限量。
然而陈文博心里也就更加沉重了,这意味着秦挽澜是一个比想象中更难对付的家伙。今日躲过一劫,却不能伤其根基一丝,不知来日他又会有什么雷霆手段向自己动手。
想到这一茬,陈文博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中有着可怕的精光。
秦挽澜一脸警惕,感觉自己恐怕是要史无前例地被人打进医院疗养了。
事实证明,他太聪明了,陈文博确实是这个意思。
陈文博直接把他从站立打到了趴在地上,而后噼里啪啦一顿乱揍。
“打人不打脸。”秦挽澜的反应很怪异而直接,深知自己不是陈文博的对手,干脆将脸死死护住。
而就在此时,被敲昏的秦洗象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表哥挨打的这一幕,简直令他目眦欲裂。
不管表哥做了什么,他都是自己表哥!
不管表哥如何想致人于死地,他对自己永远是最为照顾的人!
“陈文博,我草泥马!”秦洗象凶性大发,直接扑向了陈文博。
“砰”
陈文博将他一拳放倒,整个人痉挛着、抽搐着,疼得死去活来。然而秦洗象却是挣扎着再爬了起来,又一次扑向了陈文博。
无论陈文博如何将他放倒,甚至打得他口吐鲜血,他仍是不管不顾。他一脸的疯狂,眼中带着恶狼的凶光,一次次扑向了陈文博。
“有种打我,别打我哥!”到了最后,秦洗象整个人已经无力站起来。他几乎是爬着靠近秦挽澜,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用身体护着秦挽澜。
这一次,他没有叫表哥,而是直接称呼秦挽澜为哥。
秦挽澜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随后他平静道:“洗象你起来,他今天要是敢打死我,明天整个华夏都该知道他的名字。”
秦洗象只是摇头,死死趴在表兄身上,不愿起身。
恍惚间,陈文博看到了一只受伤的恶狼,护在一只笑面虎身上。两人以择人而噬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自己稍有破绽,便会被两人吃个骨头也不剩。
最终,陈文博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收起鬼瞳刀,落寞远去。
也许,坏人也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在某些人的眼中,他们便是至善。
秦家有虎狼,其心欲吞天。
第一百零二章 奇葩的宋清!
当夜,陈文博回了林雨的居所.敲响了柳萌萌卧室的门,半晌才等到门被打开。
柳萌萌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裙,有些衣衫不整。她胸前的睡裙很低,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和半个雪白浑圆的胸部,两肩的锁骨清晰可见。
这件睡裙确实太短了,只能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这种若隐若现的诱惑最为致命,让人心痒痒,忍不住想要窥探更深入的地带。
“林姐,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柳萌萌有些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嘴里还不停打着哈欠,看起来十分可爱。
陈文博站立在门前,看着眼前的香艳景色,陷入了沉默。
“啊!”当柳萌萌看清身前的人,瞬间发出了一声尖叫。
柳萌萌发觉自己已是酥胸半露,慌忙将睡裙往上一扯,将其遮住。
这是她才瞪大了双眼,有些生气道:“陈文博,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吗?让我拿出被褥,我今天继续在沙发上凑合一宿。”陈文博走向了衣柜,熟练地将女生的衣物摆到一旁,翻找出了叠得像豆腐块一般整齐的被褥。
柳萌萌转身走向桌柜,从热水瓶中倒了半杯温水,举起杯子喝了两口。
陈文博拿起被子,转身就要走出房门,正巧见到这一幕。柳萌萌露出香肩,两侧的琵琶骨精致而美丽,在灯光下愈能看出其皮肤的细腻。
因为自小手染阳春水,柳萌萌的双手很是粗糙,在指头上还有着老茧。但除此之外,她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细腻光滑,仿若洁白无瑕的陶瓷,堪称天生丽质。
而因为工作的原因,她经常保持着标准的站姿,小腿稍有匀称光滑的肌肉。一双腿正是标致,没有一丝赘肉。
“萌萌,你走光了。”陈文博看到柳萌萌睡裙下露出的白色小内裤,甚至还有可爱的兔子图案,忍不住出声提醒。
原来先前柳萌萌将睡裙往上提,虽然是遮住了胸部,却露出了浑圆挺翘的臀部。
“啊!臭流氓,滚出去滚出去!”柳萌萌大急,羞得面红耳赤。她抓起枕头,对着陈文博来了连续的怀中抱枕杀。
而随着她这番动作,胸前更是“汹涌澎湃”,那两团丰腴的白皙晃得陈文博眼花缭乱,目眩神秘。
陈文博正是血气方刚,看到如此香艳的情景,不说是鼻血直流,但也是血脉贲张。
柳萌萌连推带挤压地将他赶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她的脸烫得吓人,冰凉的手掌按在脸上,竟是也变得温暖起来。
想到陈文博那一瞬稍有急促的呼吸,再联想到先前在警察的搜查中,他躲在自己床上,脸紧贴着她的胸部。
柳萌萌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像小鹿乱撞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讨厌,都快被他看光了。”柳萌萌胡思乱想着,熄灭了灯,钻进了被窝。
只是她辗转反侧,再无睡眠。
而陈文博在房门关上后,又想到了那只可爱的小兔子,轻声微笑道:“真想喂你的兔子吃胡萝卜。”
这只是一句玩笑,陈文博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把一个于自己有恩的朋友xxoo了。
“我们是朋友,共患难的朋友。”陈文博的心神很快平静下来,回到沙发上睡起了觉。
第二日一早,陈文博已然洗漱练拳完毕。叠好沙发上的被褥,看起了早间新闻。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中央电视台!”
“现在是燕京时间七点整,欢迎收看早间新闻。”
“公安部取消对陈文博的A级通缉令,其罪名被证实并不存在。刺杀柳生大使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是一个误会。”
“不仅如此,大使馆还挟持了陈文博的朋友进行威胁,逼迫陈文博进入大使馆。对于此事,日方回应,系柳生二郎个人行为。现柳生二郎已死亡,大使馆也发起了道歉,此事告一段落。”
“现公安局已经发动人手,全面撕毁通缉令。燕京政法大学已撤销对其的开除学籍惩罚,他的所有证件也解除了冻结,希望他能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画面就跳转到了各条街道,警察们正在撕毁通缉令。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
此间事了,简直当浮一大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自电话号码被冻结后,这个铃声显得如此久违。
“喂,徒弟,你这个缩头乌龟躲哪里去了?老子在燕京闲得蛋疼,除了揍了个臭煞笔,简直无所事事。”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宋清老不正经的声音。
陈文博沉默了,他大致猜到,那个所谓的臭煞笔是指赵恒。
而在电话那头,还传来一个严厉中略带不满的女声:“宋清,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满嘴粗话?”
宋清“嘿嘿”笑了两声,不以为然,继续向陈文博道:“藏了这么久,出来见见光吧。师父在燕阳君临娱乐会所,不管谁踏马找你,先滚到我这边来。我这边还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别让人等太久。”
“行,我现在就来。”陈文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挂断了电话。
和两个女生打了声招呼,陈文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打了个出租车,一路上接到了燕白云、李青、柳梦月等人的电话,当真是忙得不亦说乎。陈文博极富耐心,一一回答,并婉拒了众人的邀请,声称自己要去见师父。宋清居然为了自己,亲自跑到燕京来了,无论如何陈文博也该第一个见他。
几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陈文博这么彪悍的徒弟,纷纷表示想见上一面。陈文博想了想宋清的个性,果断拒绝了几人的提议。
照师父那脾气,指不定都能搞得两个大少坐立不安。而要是柳梦月这种女生去了,恐怕能直接被黄段子聊得抬不起头。
遇到这么个奇葩师父,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的士司机一直在打量陈文博,等到他挂断了电话,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前几天那个通缉犯陈文博吗?”
“我看起来很像罪犯吗?”陈文博故意板着脸,不满地反问道。
“嗨,怎么会。我这不每天开车也无聊吗,就喜欢听听广播。这几天你的事情简直闹得沸沸扬扬,从通缉犯,一下子变成了国民英雄,简直听得人热血沸腾。”整天跑车十分无聊,司机一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
“国民英雄?”陈文博有些愕然,认为司机这个马屁拍大了。
“嘿,倭国人想让我们华夏自己人打自己人,还差点就成功了。你说你这不是给咱长了威风,称得上国民英雄?要我说啊,这倭国就是像神经病一样,没事非要寻个死,还要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要是我啊·······”
陈文博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闭目养神。
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突发事件,发生必有其原因。这个司机不知道其中隐情,由得他怎么说。
下了出租车,陈文博摸出身上为数不多的百元大钞递给的士司机。
“嗳,我怎么能收暴风城的王车费?”司机一脸不满,仿佛要替陈文博买单。
“哦,那行。”陈文博懒得纠结这个中二的称呼,为什么连出租车司机都知道了。直接洒脱转身,就要径直离去。
“哎哎,等等啊。”司机被搞得目瞪口呆,本来只是客套一下,他怎么不认真地非要给自己车费,甚至莫须有的小费?这也就算了,还尼玛顺着台阶下,想要直接不给车费了?
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
“所以说,还是一码归一码。”陈文博有些无言,不知道这司机都学了些什么腌臜的想法。
计价器上显示的金额为58元,陈文博正等着司机找零,没想到司机一脸愕然地看着他:“您不是有事吗,怎么还站在这?”
“找钱啊。”陈文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噢噢,你看我这记性!”司机一拍脑门,找了陈文博42元,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在离去前,陈文博还隐约听到他小声嘟囔着“什么暴风城的王,还这么吝啬”。
从一开始他的马屁就拍得很不严谨,充满了熟悉的功利味道。如果这样还让他得逞,那真是一辈子没听过说自己的好话。
陈文博摇头微笑,转身踏入君临娱乐会所。
此间的装潢极为华丽,金色的墙壁粉饰尽显富丽堂皇,大厅开阔大气,只是在陈文博看起来颇有俗气之感。
但这不是关键,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吸引走了。
室内开着暖气,一排女生穿着极为贴身的连衣包臀裙,大胆露出大腿、胳膊、以及半个雪白的胸部。
她们的胸口绷得极紧,衬出滚圆丰满的胸部,包臀裙更是恨不得露出底裤,让这一排女生都只能迈出很小的步伐,不然就会在“撕拉”一声中撕裂开来。
这一方面的考究,简直满足了男人某种**。
而宋清正站在这一排女生面前,大大咧咧道:“选个**啊,全部跟老子走。”
陈文博扶额,不敢上前说这是我师父。
第一百零三章 尴尬的聚会!
陈文博想装作不认识宋清,宋清却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哈哈,徒弟,好久不见啊。”宋清一把环住陈文博的肩膀,一副亲切的模样。
俨然师徒情深。
杨紫鸢自过道走来,有些怒意道:“宋清,你下来接徒弟,就是选了一群年轻的陪酒女郎吗?!”
陈文博一脸严肃,心中却在幸灾乐祸:活该啊你,这下要被收拾了吧。
宋清太了解陈文博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兔崽子放个屁,我都知道他要拉屎”。
在看穿了陈文博的心思后,他直接重重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巨大的力道险些让陈文博站立不稳。
“嗳,这不是徒弟好这口,非要拉着我选几个吗?”宋清摇头叹息,失望地看着陈文博,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陈文博气得牙痒痒,当即就要反驳。然而看到杨紫鸢嘴角那抹笑容,瞬间明白这个女子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穿了宋清的无耻把戏。
“算了,就随便助个兴,只要盈盈和露露吧。”宋清摇头叹息,仿佛多么不情愿,区区两个陪酒女实在上不得台面。
杨紫鸢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瞪大了双眼,不满地还击道:“干嘛?贫道远在深山,多年不近女色,今天还不能请两个美女陪酒了?”
最终,宋清还是搂着两个陪酒女,带领陈文博上楼,走向商务厅。
这短短路程,却让陈文博分外无言。他分明看到,宋清的双手很不老实,从两个陪酒女水蛇般的腰肢,一直滑到了丰满挺翘的臀部。
两个陪酒女没有反抗,反而是用充满挑逗和暧昧的眼神看着宋清,胸前的柔软丰满似是不经意地在他的双臂摩挲。
到了商务厅门口,陈文博见到赵恒正程门立雪般地站在一旁,纹丝不动,似是入睡。
杨紫鸢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进去。
“赵叔。”陈文博反而顿住了脚步,平静地打了一声招呼。
赵恒睁开了双眼,眸中似有无数颗星辰点缀,散发出深邃而神秘的威严感。
这一瞬,赵恒仿佛是古龙先生UU小说的西门吹雪,整个人如一柄铮铮鸣响的利剑,抵在陈文博的喉间。
“啪!”
宋清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赵恒的脑门上,瞬间将这个不世高手,拍回了那个普通而邋遢的中年人。
“我徒儿叫你赵叔,你当得起吗?”宋清吊儿郎当,一点也不打算给赵恒面子。
“受之有愧,但我问心不悔。”赵恒呵呵一笑,看起来很是返璞归真,没什么架子和高手气势。
甚至,他又开始挖起了耳朵,将充满耳垢和黑灰色污垢的指甲,一点点扣到地面。
两个陪酒女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和厌恶。而这对师父仍是不为所动,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你要对我徒弟下手可以,他不是温室中的花朵,由得你去。但在这之后,别踏马给我提老友这两个字。”
“你这种老友,我宋清不配拥有。”本来挺霸气的两句话,最后宋清硬是来了个押韵的广告台词语气,搞得不伦不类吊儿郎当。
“我不会再向他下手,但我不会阻挡秦家对他出手,更不会放弃燕京执法官的位置。”赵恒掏出一包五元的红梅,烟盒都挤压得皱巴巴的。
他掏出一支同样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上点燃。赵恒不喜好烟,一直钟情劣质香烟那种粗糙的辣劲在肺里翻腾的快感。秦挽澜给他的好烟,连名字都懒得看一眼就给扔了。
“那就滚吧,还在这等着我请你吃饭呢?”宋清骂骂咧咧,一脚踹向赵恒。
这一脚很缓慢,也没有任何可怕的力劲。赵恒却没有选择抵御,任凭这一脚踹到他身上。
“抽个烟?”这一脚踢下来,赵恒反而乐了,极为寒酸地递出一支红梅。
“抽个屁。”宋清头也不回,走进了商务厅。
“那我就走了。”赵恒乐呵呵地离去,仿佛中了百万彩票一样。
同样的,陈文博看到那一脚,也知道宋清是原谅了赵恒。
进入这个商务厅,陈文博才发现与自己想象不同,此间并不像服务台大厅一般尽是暴发户的气息。
整个大厅的布局和装潢干净大方,却是有一扇屏风隔在中间。屏风上绘着一副水墨画,那是恢宏浩荡而充满意蕴的山水长卷。
在屏风之上,陈文博仍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在落座沙发之后,陈文博没有看向别处,而是笑着对对面的宋清道:“师父,是不是该介绍一下?”
“杨紫鸢,江苏杨家的大美女,这次是她止住了秦家老狐狸的后续动作。”宋清语气随意,仿佛在讲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陈文博却深知,秦家老爷子若是出手,其后果简直不可想象。眼前这个用玉簪将头发盘起的杨紫鸢,几乎可以说是救了自己一命。
“谢谢…杨姐。”陈文博很认真地道谢,却在称呼上犹豫了一瞬。随后她想到女人不管老少,都是喜欢别人将她的年龄往小的方向称呼。
“杨姐?”杨紫鸢脸上微有一丝错愕,随后哑然失笑。这个年青人,居然还有这等心思。
比起千篇一律的“董事长”、“杨董事”、“杨家大小姐”、“女强人”之类的称呼,它显得如此普通,却如此与众不同。
宋清将两个陪酒女搂在怀中,嘴里不停说着一些黄段子,逗得两个女人娇笑连连。她们的脸上也有一丝娇羞,不过在陈文博眼中,却显得矫揉造作。
宋清手下揩油不停,又是搂搂抱抱、又是袭胸摸臀,嘴上花里胡哨的,与两女饮酒不停。
只是他的眼神如此清明,没有一丝沉溺声色犬马的模样。
此间风月,无关人心。
屏风后的人影或端坐或站立,琴声、萧声和鸣而起。琴声若流水叮咚,萧声若寒风萧瑟。两相照应,相得益彰。
“其实帮你的不止我一个。”
“龙隐扣下了一个叫刘阳的年轻人,声称要考验他是否有能力加入龙隐,恐怕现在还在病床上瘫着。”
“你师父打电话给赵恒,让他到车站等着。赵恒说分身无术,改日请他喝酒赔罪。你师父的反应很直接,声称赵恒如果不来,就去刨他祖坟。”
说到这里,杨紫鸢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对宋清的行为有些忍俊不禁。
陈文博跟着微笑,心中有些暖意。
茶几上有着精致名贵的点心,也有新鲜而富有创意的水果拼盘,看起来十分可口。
“唉,晦气。带了个娘们儿来这种地方,很多事情都不好做啊。”宋清的手直接探进了一个名叫盈盈的陪酒女的胸口,在其中肆意地揉捏着,看起来非常熟练。
盈盈的脸色顿时潮红起来,她“嘤咛”一声,伏在宋清身上,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她呵气如兰,娇艳的红唇轻轻咬住了宋清的耳垂。
当着他人的面做这种事,这一幕近乎有些不堪入目。然而两名陪酒女却是丝毫不在意,她们见惯了类似的场景。一些纨绔二代,就喜欢玩些不同的,寻求刺激和新鲜感。
美人、香车、豪宅,这一切只要有可以肆意挥霍的钞票,为什么不去享受?
看着杨紫鸢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宋清无奈地叫两个陪酒女离去。
“啪”
最后,他还没忘在露露丰满的臀部重重拍了一把,享受着丰腴而充满弹性的手感。
“这里还有很多娱乐项目,要试试吗?”宋清眯着眼,吊儿郎当道。
“那你自己付钱。”只平静的一句话,杨紫鸢就打消了宋清所有的想法。
最后,宋清难得端正了身子,有些感叹道:“本来和紫鸢在这里重逢,我们是该去花前月下一番的。”
“但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打算帮你收拾一些残局,把一些破事处理个干净。”
“我们先去华龙武馆,把华飞龙那个煞笔揍得满地找牙!”
宋清直接从座位上“蹭”地站了起来,整个人若出海狂龙,掀起一股强大的气势。若最为凶狂的海啸一般,要将岸边的樵石拍成齑粉。
杨紫鸢久居高位,对此气势无动于衷,自顾用牙签扎起一片苹果,姿态优雅地送入嘴中,细嚼慢咽起来。
陈文博习惯了师父的这种神经质,无动于衷,甚至断定师父帅不过三秒。
“嘣”
反倒是屏风后传来一声弦断的声响,抚琴女对于意境的把控极佳。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猛气势,瞬间撕碎了她琴声中的山水画卷。
心乱如麻下,她直接拨断了琴弦。
“哎哟卧槽,摆了这么多东西,老子一样都没吃。”毫无征兆的,宋清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对付起桌前的点心。
果然,不出陈文博所料,宋清的气势一瞬间就没了。
宋清也算雷厉风行,决计要救陈文博就能当场打电话搬救兵,更能迅速赶往燕京镇住赵恒。
在风卷残云地收拾完桌上的点心后,他毫无风范地打了个嗝,吐出一个字:“甜。”
付账是杨紫鸢刷卡完成的,陈文博偶然一瞥,是个五位数。
“亏了亏了,这笔钱都够我约多少炮了。”宋清叫苦不迭,陈文博只能沉默以对。
“走了,让这燕京知道,我宋清又回来了。”
宋清总是这样,一瞬间又从街头混混,变作了风华绝代的强者。
他负手前行,有着道不尽的洒脱。
寂寞如雪,宗师风范。
第一百零四章 世界散打冠军!
杨紫鸢有车,但不在燕京.
在宋清期待的眼神下,陈文博无奈地耸肩道:“师父,你别看着我,我也没有。”
于是,三人只能通过地铁和公交,前往华龙武馆。
对于杨紫鸢来说,挤地铁和公交,近乎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在江苏她都是座驾轮换,力求性能和舒适两不误,司机也一定要是随传随到、车技惊人的江南赛车手。
当到了华龙武馆门口,陈文博又看了一眼那块金钩银划的大气门匾,心中为其默哀了一秒钟。
华飞龙,你上次又是侄儿偷袭,又是人海战术,最后还以老欺小。这下好了吧,宋清来了,你这招牌恐怕都可以拆了。
“徒儿啊,你先进去。我看看这华飞龙的气焰有多嚣张,等会决定打脸下手有多重。”宋清牵着杨紫鸢的手,视线明显被一旁的首饰店吸引走了。
“你等着,我给你买个高档项链。”宋清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财产,打算挥霍一把。
“只要是你送的,草编的都行。”杨紫鸢很有主见,坚持不让宋清破费。以杨家的资产,真的不会在意其价值几何,仅仅需要宋清的心意罢了。
“别叨叨,当真给你从两元店买个涂漆的假货色,你不嫌丢脸我还丢脸呢。”宋清很有大男子主义,伸出右手在杨紫鸢盘起的头发上一阵乱揉,弄得整齐的发式凌乱无比。
杨紫鸢没有生气,只是微笑。
若是让杨家的人知道这只母老虎女强人,居然会对宋清做出这种小女人情态,不知做何感想。
“师父…”陈文博沉默许久,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
说好的要来打脸装逼呢?说好的吊打华飞龙给我报仇呢?
这些都无所谓,我迟早能打得华飞龙落花流水。但你到底是为我来燕京的,还是为了和老情人幽会,在我面前秀恩爱来燕京的?
“咳”,宋清咳嗽一声,脸上满是落寞,“宗师高手不能轻易动手,会打死人的。容我陶冶一下情操,下手才有轻重。”
“你放心去吧,我不会打死他的。”
“最多残废。”
陈文博不想再和他交谈了,直接走入了武馆一楼。
“天杀的,那个踢馆的陈文博又来了!”
“他不是杀了柳生二郎,被全国通缉了吗?”
“你没看后来的新闻啊?他是被诬陷的,现在罪名已经洗清了!”
“听说还是那个暴风城的王,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陈文博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武馆,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教练无心授业,学员也无心学习。有人像防狼一般,警惕地看着他。也有人一脸崇拜,近乎看英雄一般看着他。
见义勇为的暴风城之王,被诬陷后能够单刀杀出大使馆,并且逃脱全国通缉令的英雄。让不少正是懵懂的小女生为之痴迷,也让有英雄情结的男生,将其当作了偶像。
“帅哥,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一个胆子很大,正在学习跆拳道的女生将双手拢在唇前,大声呼喊或者说表白道。
“噢~”年轻的学员们纷纷起哄,将气氛推至了一个高.潮,仿佛什么明星见面会似的。
“暴风城的王,我爱你!”不知哪个女生躲在人群中,也跟着嗷呜了一嗓子。
无论如何,这也是陈文博没有想到的。于是他伸出右手,向下按了按,无奈道:“低调,低调。”
“我是来踢馆的,你们就不能配合点?”
全场哄然大笑,从未见过如此有趣而别开生面的踢馆开场。虽然仍有学员面色不善,流露出嫉妒警惕或是要保卫师门的模样,但更多的人却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这些年轻人充满朝气,也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力。上一次陈文博来切磋挑战,属于武道中常见的行为。然而武馆却不要脸面,近乎激起了公愤。
“什么暴风城的王,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这个时候,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全场像是被按了静音的录像带一般,鸦雀无声,近乎是落针可闻。
华飞龙穿着黑马褂,宽松的黑色练武裤,黑色的老燕京布鞋。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像上海滩中的发哥一般,梳了个“大背头”。陈文博甚至怀疑其打了几斤发蜡,才显得如此油光可鉴。
华飞龙一身黑,双手负于身后,故意缓慢地从楼梯处走来,做出一副大师登场的模样。
只是他显然有些不习惯这种步伐频率,走起来有些别扭。往往跨出一大步以后,又强行收回半步,看起来憋得有点难受。
不知为何,陈文博总感觉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仅如此,学员中也有人忍俊不禁。这哪里是那个狂猛霸气的世界散打冠军啊,简直成了一个三流蹩脚演员。
“你笑什么?”华飞龙恼羞成怒,自觉不伦不类,干脆龙行虎步起来。而这样一来,他反而有了雄姿,若猛虎奔袭,尽显高手气势。
“你刚才装那波逼,我给你负分,赶紧滚粗吧!”
陈文博的话音落下,全场又是一片起哄声。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是“滚粗”,但这并不影响理解。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丢人现眼?”华飞龙避重就轻,指望从咬文嚼字中获取一些大气稳重的宗师风范。
“老梆子好大的威风,不知道你的黄毛侄儿现在身体如何,住院多少天?”陈文博轻松还击,瞬间戳中华飞龙痛楚。
“狂妄至极,今天别说你师父宋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夫也要照打不误!”华飞龙冷笑一声,心想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子非要打得你筋断骨折。
陈文博不再说话,嘴角上挂着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谁踏马说要连老子也照打不误?”
一个吊儿郎当毫无气势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得华飞龙虎躯一震,整个人脸上流露出震惊愤怒憎恨害怕等复杂的神情。
随后他大觉失态,强行镇定了心情,做出平静的模样。
陈文博看得差点竖起大拇指,这华飞龙不应该搞什么散打,也不该开武馆。他这一手变脸绝活,简直堪比川剧脸谱的精彩程度。
宋清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杨紫鸢走进了武馆。
“他是谁,怎么惹得馆长这个反应?”
“我也不知道啊,太面生了,应该没有见过。”
“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认识,这个人叫宋清,当年一个人搞得燕京几大家族鸡飞狗跳。”
“卧槽,这么夸张,他到底什么来头?”
“嗨,当时…”
“老刘,噤声!”
被称为老刘的人自知失言,无论别人再如何追问,也只是摇头不语。
“华爬虫,你态度挺嚣张啊。”
宋清对华飞龙的称呼,顿时让在场的人忍俊不禁。飞龙与爬虫,其间差距简直太大了。
“呵呵,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华飞龙再次展示变脸绝活,一副亲切的模样,仿佛刚才真的是在和后背说笑。
“哦~”
宋清应了一声,尾音上扬,拖得极长。
随后,像是一道奔雷般,宋清直接冲向了华飞龙。其爆发速度太过于迅猛,像开到最高马力的跑车,在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嗖!”
空气中发出了一声啸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奔跑造成的动静。
“啪!”
众人甚至没看到宋清出手,就看到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华飞龙直接飞出去七八米,而在他飞出去的一瞬间,若响雷一般的巨大耳光声才响了起来。
“哐!”
作为世界散打冠军的华飞龙毫无还手之力,重重摔落在地面,甚至还极为狼狈地滑出一大段距离。
当他停下滑行后,崭新干净的衣裤已被磨得破损,甚至露出了其下的黄色皮肤。他后脑勺梳得整齐的头发都被压扁了,只差没有摩擦得燃烧起来。
宋清这一耳光竟然有两重劲道,先是可怕的崩劲,将华飞龙打成了名副其实的爬虫。随后还有一股后劲爆发,半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
“嘶!”
在场之人无不为这一巴掌震惊,感觉自己腮帮隐隐作痛,有人更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清没有做出高人风采,反而是转过身子,搓着手向杨紫鸢问道:“紫鸢,我是不是心太软了,下手这么轻?”
轰!
像是有一道闷雷炸开,在场众人只觉得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尼玛,这还心软下手轻,那你踏马下手狠是什么样?
“宋清!”华飞龙彻底丧失了狼,声音尖锐高昂,难听至极,就像一个咆哮的太监一般。
他想起了当年的一幕,与今天如此想象。他的指甲狠狠扣入木质地板,拉出几道长长的痕迹,任凭木屑堆积在指甲中,木茬刺破血肉也是不管不顾。
陈文博知道,华飞龙一直很在意虚荣和面子。师父这样打脸,无异于将他的尊严名声打了个粉碎。
“吼!”
华飞龙猛地从地板上翻身而起,吼中发出猛兽般狂暴而充满野性的吼叫。
退役多年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在擂台上的血性与搏命的凶狠,浑身散发出可怖的暴戾凶残之意。
陈文博这才想起来,眼前虚荣的华爬虫,当年也是一条铁骨铮铮血性十足的好汉。
世界散打冠军。
第一百零五章 都是土鸡瓦狗!
华飞龙像一台沉重的推土机,凶猛地撞向宋清.他的四肢肌肉极为发达,整个人有一百五十斤左右,加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整个地板都随之颤抖!
“咚咚咚!”
华飞龙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宋清直接撞得吐血身亡,一血前耻。
“不愧是馆长,当真是天生神力,气冲斗牛!”有一个教练看到这一幕,眼中露出异彩,忍不住出声赞叹。
“想当年米国的顶级拳手约翰,就是直接被这一撞送下了擂台,当场折断了几根胸骨!”更有人频频点头,惊叹华飞龙的无双风采。
然而面对这一切,宋清却是视若不见,眉头微微锁起。
在他人看来,宋清这是在思索这一招的精妙之处,以及如何破招。
然而陈文博当即哭笑不得,这分明是在想今晚吃面条还是吃水饺,这一类世俗而普通的东西。
然而这却让他感到温暖,以及熟悉。
自从陈文博上山认识了师父,他就是那个世俗充满生活气息的模样,而不是在燕京那个峥嵘的白衣传说。
那个白衣传说虽然帅,却始终不如和自己讨论面条有没有辣味的道人,来得有亲切感。
面对华飞龙推土机一般横冲直撞的攻势,宋清只是伸出一只手,准确而狂暴地拍到了华飞龙的脑门上。
“砰!”
这不像是一巴掌,而是整个泰山轰到了华飞龙的头顶。浩瀚如汪洋、凝重如山岳的力道,直接将华飞龙拍翻,“哐”的一声撞在地面上。
这一撞,几乎让整个大厅都为之颤抖。
以华飞龙的头部为中心,地板上出现了可怕的蛛网状裂痕。
华飞龙的鼻梁骨直接撞断了,当他抬起头来,一张脸上都是鲜血。
全场鸦雀无声,为这一幕深深震撼。
宋清一只脚踏在华飞龙后背,任凭他奋力挣扎也无力翻身。携着胜利的无双威势,宋清的眉头舒展开了,像是想通了什么复杂的问题,将要开口传道。
无数学员屏息以待,准备聆听大道妙音。
“紫鸢,老子想好了,晚上吃火锅!”
宋清的话音一落,简直让**跌眼镜目瞪口呆。有个女学员本来在喝水,更是“噗”的一声吐了对面的闺蜜一脸。
草泥马,闹了半天感情就就在思索晚上吃个啥!
杨紫鸢掩嘴而笑,眼中有着少女对情郎的爱慕。
陈文博干脆钻进了学员堆里,跟他们称兄道弟,聊得不亦说乎。站在那边太踏马难受了,师父和他的老情人眼中只有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只差说上一句“一边玩泥巴去”。
华飞龙脸色涨红,感到无止境的羞恼交织成一片火焰的海洋,将自己整个人焚烧成了灰烬。然而他那可掀翻蛮牛的挣扎力道,皆是被那一只脚无情镇压,连带着他的尊严骄傲虚荣,一并碾作齑粉随风飘逝。
最终,宋清抬起了腿。
华飞龙获得了喘息之机,就要仓皇逃遁。
然而在下一瞬,宋清的腿又一次重重踏了下来。
“噗!”
华飞龙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千斤大石般闷得厉害,剧烈地咳嗽起来。
此时,不少学员目露不忍之色,大声呵斥道:“他已经输了,没必要这么折辱他吧?”
“折辱他?华爬虫,你给你的学员们讲讲,上次你是怎么欺负我徒弟的?”
“我没有子嗣,就这么一个徒弟,一直当儿子看着长大的。你居然差点把他打废,你说我今天饶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已经赚大了?”
宋清收回了腿,他的双手插在袖中,身形微微佝偻着。有些萧瑟,像乡间畏寒的老农,却又无厚实的衣物可以抵御寒风。
没有嚣张的宣言,没有锋芒毕露的气势流露。
就在跟他们讲一个朴实的道理:你打了我家人,我就要打回来。
陈文博沉默了,心脏莫名颤抖了一下。
师父永远是这样,看似没心没肺玩世不恭,心底却是如此认真的一个人。
杨紫鸢将宋清的手从衣袖中拉了出来,紧紧握住,认真而豪迈道:“时间不晚,我可以帮你生一个!”
她的语调不高,却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威严,近乎不容置疑。
不少学员的头脑已经炸锅了,不知道今天这是闹哪一出。
华飞龙又呕出一口鲜血,也不知是被两人赤.裸的无视导致的,还是方才所受的内伤。
“什么狗屁十大武馆,都是土鸡瓦狗。”宋清牵着杨紫鸢的手,潇洒离去,还不忘大放厥词。
在一众学员的艳羡目光中,宋清有一种神雕侠侣的感觉。
“师父,卧槽,你踏马又把我忘了!”
陈文博差点气得跳脚,急忙追了上去。
宋清依旧奇葩,前一秒还让你感动莫名,下一秒就直接把你忘了。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只是来打酱油一般。
如果不算华飞龙身受重伤,咳出的血都染红了地面。
而在宋清出门不久,传来“匡”的一声。金钩银画的匾额,意喻金字招牌,却在这一瞬断为两截,摔落到地面。
“完了,全完了。”
华飞龙看着碎裂的牌匾,看着三人潇洒离去的背影,竟是流下了两行浊泪。
陈文博实在不想做电灯泡了,干脆向宋清告辞,打算去处理一些事情。
宋清甚至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毫不犹豫点头道:“去吧去吧,别在这打扰我们风花雪月。”
陈文博为之气结。
杨紫鸢却是笑着邀请陈文博,得空一定要到江苏杨家作客,家中有一个小侄女最近几天一直念叨着暴风城的王、A级通缉犯,十分想见上一面。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但他还是欣然答应,并追问起师娘的小侄女什么模样。
“滚滚滚,什么没学,跟我学了风流不羁。”在宋清没好气的笑骂声中,陈文博笑着离去。
陈文博被通缉了一段日子,对正常的生活还是有影响的。
其中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有反骨异心的红玫瑰。
所以他首先坐车,来到了暴风城KTV。
几日时间下来,这里已然开业,不时有三五成群的消费者进入其中。
大厅中,染血的屏幕早已擦干,正播放着《光辉岁月》的MV柜台边坐着一个服务员,她穿着正式的工作服装,挂着职业的微笑,向陈文博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有多少人,要开什么包间?”
陈文博有些无奈,这里好歹是暴风城吧,怎么连自己这个暴风城的王都不认识?
“李武兴或者红玫瑰,叫他们其中一个来见我。”陈文博没有拐弯抹角,首先就想知道,在自己被通缉这段时间,红玫瑰是不是将这所KTV握在了手中。
服务员的面色微微一变,而后依旧微笑道:“对不起先生,李武兴经理现在有事不在。”
经理?
陈文博心想是自己多虑了,红玫瑰还没有把李武兴挤下台。
然而陈文博拨通了李武兴的号码,让他赶来后,却有些无奈。
李武兴肩上搭着毛巾,手上还端着一盆污水,匆忙赶来,脸上还有一些污渍。他随意擦了用肩上的毛巾擦了两把,仔细地瞅着陈文博。
“卧槽,老二你真的洗清嫌疑回来了?”李武兴将盆子往地上一方,捶着酸痛的肩臂,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又想感谢陈文博为了他的事情赴了鸿门宴,又想恭喜他总算沉冤得雪。不论如何,没有像狗血的电视剧情节一般,被冤枉而走上一条逃亡之路,也是一件幸事。
“废话。你堂堂一个经理,怎么搞得跟泥腿子似的?”陈文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
“唉,你给我安排的助理太凶了,名义上我是经理,但实际上都是她才是啊。”李武兴唉声叹气,想起被一个女助理压得喘不过气,就有些悲伤和唏嘘。
别人都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怎么轮到我就这么苦呢?李武兴摇头晃脑,更是叹气不止。
“瞧你那怂样,带我去见红玫瑰。”陈文博有些无奈,推了他一把,示意带路。
来到经理办公室,正见红玫瑰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办公椅上,穿着高跟鞋的性感双腿交叉搭在办公桌上。
不知是李武兴有些无奈,陈文博也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哟,幕后董事长来啦,小李子快给看座。”红玫瑰媚眼如丝,惬意地看着液晶电脑上播放的老电影,拿起一杯热咖啡喝了两口。
小李子这个称呼,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到古时宫中太监的称呼。
而红玫瑰这个模样看起来,跟手握重权的慈禧太后,还确有那么几分相似。
“别叫我幕后董事长,你在暴风城,就应该叫吾王。”陈文博拉过一张板凳,与红玫瑰相对而坐。
“吾王,你居然这么快就来看臣妾了,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呀。”红玫瑰双手捂胸,一脸的甜蜜与幸福,仿佛真是受皇上恩宠的后宫嫔妃。
“我没有夺他位置,自己管不住手下人,怪得了别人?”红玫瑰忽又脸色转冷,当真是阴晴不定,翻云覆雨。
“管不了下属的人,也只是土鸡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