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上下一心!
“你···你,你血口喷人!”曾泰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瞠目结舌。搜肠刮肚一番,好歹找到一个成语使用,也不管效果如何。
“住口!”
陈文博一声断喝,一副圣人说教的神圣模样,心里已经乐得不行了。
“我原以为,你身为二流明星,来到发布会面对在座在座记者,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陈文博绝对是故意的,把“二流”两个字咬得极重。口齿清晰,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曾泰龙脸上。
现场记者不乏文学素养较好之人,面面相觑之间,发觉陈文博这一番话的格式仿佛在哪里听过。
有个记者恍然大悟,轻声道:“诸葛亮骂王朗啊,活生生把王朗骂死在阵前那一幕。”
现场记者都愣住了,我说怎么气势如虹一套一套的,感情是学诸葛丞相的喷人神功。曾泰龙显然是没有看过三国,竟然浑然不知。
这个时候,曾泰龙的助理紧忙蹿上去,扯住他的衣角,小声耳语了几句。
曾泰龙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道:“原来是模仿三国演义,还以为你口头功夫真这么厉害。”
“尔等腐草之荧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曾泰龙努力回忆着三国里的台词,又找出一句,洋洋自得地回击陈文博。
现场的记者们顿时哄然大笑,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无他,他说的这句台词,正是王朗在阵前对诸葛亮所说。
用王朗的台词去正面抨击诸葛亮,这不是原地立死亡flag吗?
陈文博气贯长虹,士气正旺,当即反驳道:“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我···我···”曾泰龙气得肺都要炸了,全身血液涌向大脑,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反击他。
然而陈文博博览群书过目不忘,早已有一千段名著中的超强喷子语句藏在脑海。曾泰龙整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如何能找到经典之词予以反驳?
现场记者一片嘘声。
曾泰龙恼羞成怒,怒瞪了陈文博一眼,冷哼一声带着助理离去。
这些新闻发布会太与众不同,无数记者都在心中惊叹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本来明星骂人,完全是自毁形象,给媒体一个群起而攻之的机会。陈文博骂人却不带脏字,还引经据典进行改编,展现了冰山一角的文学底蕴,反而值得称道了。
何况这次还是曾泰龙率先挑衅,恐怕要成娱乐圈背锅王了。
从陈文博开始了一边倒的骂战,闪光灯就没有停过。而每一张照片上他都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反倒是曾泰龙一副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仿佛被戳中痛楚的样子。
高下立判,孰为正义孰为邪恶,也是如此一目了然。
陈文博迅速恢复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柔声道:“诸位请坐。”
那模样真有儒将之风,若是再羽扇纶巾谈笑风生,便真是人间道不尽的一抹写意风流。
苏沫漓忍俊不禁,心想这陈文博的演技才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只是作为娱乐圈新人,面对已有一定粉丝数量的曾泰龙,恐怕少不了要被偏执的粉丝喷个狗血临头。
这样的心思,苏沫漓本可以用一个眼神向他表达。但有了前车之鉴,说什么也不愿再给记者们乱作新闻的机会。
陈文博自然知道自己的作为,会引来一帮脑残粉的不满。但这没有什么关系,唾面自干那是圣人的作风,陈文博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
接下来发布会圆满结束,有了陈文博预测的两亿票房和先前的嘴炮功夫,这一次的新闻绝对是重磅炸弹。不管怎么说,误打误撞之下,可以预见这部电影的宣传效果绝对称得上年度最佳!
那两亿票房,似乎也就不再这么遥不可及。
陈文博是真的忙,匆匆告别这一群人,在王导无奈的注视下离去。
“王导,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人?”
“明明有机会和您这位大导演趁热打铁、拉近关系,却是毫不犹豫抽身离去。”苏沫漓精致的脸蛋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王正秀导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他留下来就有用?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要潜规则他?”
苏沫漓掩嘴而笑,银色飞凤流苏簪轻轻颤动。
这才像个大家闺秀。
陈文博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幕,夜幕降临之时匆匆赶到暴风城,询问红玫瑰关于拍卖会的事情。
“大老板别闹,这三张入场券价值不菲是真事,但是你见过那个拍卖会就只拍卖这点东西的?”红玫瑰妩媚地翻了个白眼,又要对陈文博动手动脚。
陈文博不着痕迹地轻松弹开她的纤纤玉指,坐在椅子上笑道:“这不是知道你能力过人,才交给你全权处理吗?说说看,现在筹办得怎样了?”
“许多燕京有点名气的人,甭管三教九流我都有联系。拍卖的物品种类也多了起来,但主要还是土夫子的东西。”红玫瑰平静以对,一一道来。
原来红玫瑰已经筹办得差不多了,只是担心有人强夺拍卖物品或者刻意砸场子。尤其是冲着拳皇大赛入场券来的人,恐怕身手都十分惊人。
没有一位小宗师坐镇,也就没有十分的保障。
于是拍卖会的时间就掐在明日晚七点,陈文博的其他事情告一段落,大可坐镇其中。
“说说看,拍卖你抽取多少佣金?”陈文博来了兴趣,红玫瑰一定不会放过如此发财之道。
红玫瑰竖起一根指头,指甲涂着鲜艳的红色,有些诱人。
陈文博了然,一成,不算高却也不低了。
当夜陈文博就住在暴风城,和四大护法还有李武兴好好吃喝一顿,划拳行酒不亦乐乎。
饭至中席,陈文博接到一个颇久没有联系之人的电话。
钟洪阳。
“喂,钟老大,有什么事?”陈文博也不避讳,在饭桌上直接接通。
“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还叫我钟老大?”钟洪阳的语气有些唏嘘,陈文博还能接起他的电话其实已经有些让他意外。
苟富贵无相忘,这句话听起来固然仗义,真正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甚至有的人能陪你同贫穷共生死,却在一朝得势后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少来这套啊,矫情。”陈文博笑骂一句,没想到耿直的钟洪阳还有这些心思。
“嗯···是这样的,我先前所在的超市倒闭了。”
“我想去做点什么,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想也该有个头了。”钟洪阳有些犹豫,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创业宏图。
陈文博有些意外,这才三月,和前世那家超市倒闭的日子不符啊。略一问起,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最强员工”的行径,让粮油部主管变本加厉,员工忍无可忍消极工作,最终加速了总公司关掉这个分店的进程。
陈文博有些哑然,果真是蝴蝶效应,自己一掺和莫名其妙地还是让其轨迹出现了变动。
钟洪阳提到了自己的创业构思,讲得很详细,其规划几乎滴水不漏。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陈文博对他的创业感兴趣,认为他确实有成功的机会,而不是一时热血上涌。
即便如此,在最后提到让陈文博投资,他的语气仍是犹豫无比:“我想,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入个股。只要一百万,不,八十万···”
“不,只要五十万!只要五十万,我创业成功后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归你!”钟洪阳像是咬了咬牙,一口气说出后轻松了不少。
陈文博沉默了,没有想到他年如此庞大的电器企业,现在的股份竟然廉价到五十万便可以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钟洪阳没有听到陈文博的回答,心中凉了半截,叹息一声,有些苦涩道:“对不起,打扰了···”
“打扰个屁,你就是矫情!”
“这样吧,我给你打一百万,还是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要是不够你再找我,不要你再多一分的股份!”陈文博斩钉截铁,反倒是搞得钟洪阳有些难以置信。
陈文博心知肚明,明明是自己占了大便宜,钟洪阳反而感动至极,让他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说上两句,让他把卡号发到自己的手机上便挂断了电话。
作为银行的高端客户,陈文博还是办了一张铂金卡。虽说其权限远比不上李青那张让人眼红的黑卡,但至少有专门的办理业务窗口,也不用取款大额度还要长久的预约。
第二天,陈文博给钟洪阳将一百万打了过去。
陈文博也有些感触,像上一世的自己,也许还会洒脱借给朋友一笔钱。但随后的艰苦日子,以及这笔钱的数额之小,跟现如今实在有天壤之别。
陈文博与红玫瑰站在暴风城的天台上,清风徐来,吹动红玫瑰一头如瀑青丝。
“怎么样,黑夜女神,还想着哪天把我干掉?”陈文博轻轻拍着栏杆,带着一副万年不变的微笑。
红玫瑰沉吟片刻,看着这个似乎能永远处变不惊新晋小宗师,微笑着轻轻摇头,轻轻放下了手中红色丝帕。
是的,放下了。
暴风城,和那一帮子真心奉她为女神的人,便是她久违的家。
风轻云淡。
并肩看,天地浩大。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举办拍卖会!
夜幕初临,整个燕京市已是灯火通明,如点点璀璨的繁星。
今夜的暴风娱乐城颇不平静,地下车库已经停满了各式车辆,诸多三教九流之人谈笑风生,迈步走入其中。
有西装革履的人挽着妩媚妖娆的情人,也有一身唐装戴老式眼镜的老年人,更有神采飞扬的跋扈子弟。
此处今日暂停营业,就是为了这场拍卖会。
暴风城蚕食掉叱咤一时的兄弟会,风头正盛,再加上令人觊觎的三张拳皇大赛入场券,让不少人慕名而来。
陈文博和四大护法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腿上放置着一块黑布包裹着的物品,打量着各路人物。不出意料,一流家族的人物根本看不到,想来以各大家族庞大的关系网和能量,必然拥有拳皇入场券,因之对其不屑一顾。
不少二流世家的人还是来到了此处,也不知是找点乐子还是对拍卖物品感兴趣,但陈文博还是看到了林业炜坐在前排。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
红玫瑰自然不可能去做拍卖女郎,但还是请了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上台。她穿着淡雅的白色旗袍,没有开衩到大腿根的夸张设计,举止优雅地上了拍卖台。
现场在交头接耳的人很快安静下来。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是土夫子从长沙出土的明朝瓷器,是一个花纹细致精美的瓷碗。尽管保存得十分完好,但现场众人无一不是识货之人,显得兴致缺缺。
明朝青花瓷碗而已,年代并不算太久远,还是民窑烧出来的。也算不上稀有瓷器古董,撑死了5000元就算高价。
拍卖会的老一套,第一件拍卖物品要么震惊全场,要么就充当开胃小菜。勉强有一个作用,就是表明这一次拍卖最廉价的物品是什么。
在场不乏有钱人,但也没几个人愿意为这“破玩意儿”一掷千金。
“5000。”坐在前排的林业炜懒洋洋地报价,明显不怎么感兴趣。也没人跟他争这个破碗,拍卖女郎惯例地从“5000元一次”喊到三次,“砰”一声敲下了锤子。
第一笔拍卖正式成交,隐约能听到林业炜的小声嘀咕“不知道这破碗够不够干净,要是爷爷都不屑用他吃饭怎么办······”
拍卖女郎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件物品是唐朝贞观年间的青铜镜,不少附庸风雅或真有收藏爱好的人都提起了精神。
“姑娘,让我们看下铜镜背面。”一个老人身着刻丝八团猞猁狲大裘,老花镜下浑浊的目光突然似猎鹰般敏锐。他一眼看出了表面只有轻微刮痕,品相和色泽都称得上考究。
拍卖女郎戴着白手套,轻轻将青铜镜翻了个面。
背面刻着一位将军持金戈坐于披甲骏庐上的图像花纹,上方更有朵朵浮云。
老人捋了捋山羊胡,沉吟片刻,自矜道:“依我看来,此物保存良好,品相上佳。如果真是唐贞观年间的古董,没有花纹最多只值二十万。但有此栩栩如生的精妙花纹,想来价格可以再翻上一倍。”
陈文博来了兴趣,向身旁白鸟小声问道:“这是红玫瑰请的托儿?真别说,看起来还有模有样,像个专业人士。”
白鸟白了陈文博一眼,好笑道:“不懂就别乱说好吧?这是燕京赫赫有名的古董鉴定师钱不多,出了名的慧眼识珠。”
陈文博“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看来这些个土夫子有些真本事,这种货色都被拿出来了。有了钱不多这么一捧,这件物品的价值恐怕才能真正体现出来。
陈文博突然看这个老头顺眼起来,至于钱不多这个名字是否值得吐槽,已经被抛诸脑后。
“三十万。”当即有人开口报价,声音还有些熟悉。陈文博循声望去,竟然是王龙。
“四十万。”
“五十万。”
“六十万。”
竞价很快开始,陈文博心中都有些诧异。这些人加价都不含糊,没有规定至少加价多少,一个二个开口就加十万。并且这些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平静,仿佛在喊着小二再来一笼小笼包那么随意。
也不知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真有如此底蕴,总之老少竞价之人都坐得四平八稳,风轻云淡。
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才是真帅嘛,陈文博乐得他们如此,恨不得再有两个跋扈大少互相看不对眼。为了争个面子,将大把钞票砸出去,那才最好。
陈文博两眼都在放光,看着这些在座的人就像一头头待宰的肥羊。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这些人却不愿做那冤大头,到了60万便再无人竞价。
最终这面唐朝贞观年间的青铜镜,以六十万人民币的价格成交。
接下来的拍卖波澜不惊,绝大多数拍卖物品都是来路见不得光的古董。也有少部分,是暴风城从兄弟会手中一一抢来的古玩字画,虽说价值不菲,却也没有到惊人的程度。那面保存极为完好的青铜镜,便已是拍卖价格最高之物。
整场拍卖会不温不火恰到好处,也没有胆大包天之徒冲出来砸场子或者抢夺拍卖物品。
所有人都显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直到三张拳皇入场券放在了拍卖台上。
有的人一头雾水,显然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而有的人不屑一顾兴致缺缺,显然拍下来也派不上用场。
但更多的人却是十分在意,或是身形微微向前倾,或是死死盯着不放。
拍卖女郎缓缓讲解出规矩,三张分次拍售,绝不一次性卖出。
随后竞价开始。
“三十万!”
“五十万!”
两个竞价者相互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执着的意味。但随后,那个更为年轻的人思考片刻坐了回去,心想还有两张不急于和人死磕到底。
“六十万!”而他刚刚坐下,一个中年直接站了起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第一张就拍到了六十万的价格,这拳皇大赛背后的奖励有那么让人心折,还是这些人钱多得可以用来烧着玩?
“老板,淡定,六十万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头陀有些尴尬地劝说陈文博,心想你也是身价不菲的人了,怎么听到六十万比我这个穷比还激动。
陈文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还有嫌钱多的吗?”
头陀瞠目结舌,随后竖起一个大拇指,开始拍起了马屁:“老板真性情不做作虚伪,真是我辈楷模,简直···”
陈文博示意他闭嘴,头陀果真听话地闭口不言,见风使舵的水准令人惊叹。
不少人认为这是第一张,不必将钱全部砸在竞价上,弄出一个可怕的数字。于是第一张以六十万的价格成交,与那面青铜镜持平。
第二张的最终竞价更显平淡,被人以五十万拍下。
想来在座之人心头皆有打算,心想一下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第三张的竞争压力应该不会大吧?
第三张入场券的拍卖开始,这些人就懵逼了。
卧槽,原来有这个打算的人还有这么多?
最终,第三张反而以高达八十万的价格成交。拍下来的那个人都在肉疼,为了脸面却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若是拍下这张入场券能够得到拳皇大赛第三名的奖励,别说八十万,八百万他们都舍得砸下去。但这仅仅只是一张入场券,说不定家族中挑选出的佼佼者也只能徒做他人嫁衣。
这是一场赌博,对自家武道精英没有信心的人甚至根本不会拍下来。
而若是越对其充满信心,便越愿意花大价钱获得比赛的资格。
眼看着拍卖毫无波澜,最后一件物事也算脱手,陈文博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而就在此时,中间的座位上两个人突然暴起,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枪,旋身便射向陈文博所在的位置!
“砰砰!”
两枪齐射,喷吐出炽热的火舌,金属子弹脱膛而出。
突如其来的刺杀,竟然是针对陈文博而来!
陈文博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那黑布包裹着的物事在手中翻转一圈,起身横档在身前。
“当当”两声脆响,金属弹头扭曲落在地面。
全场一片喧哗混乱,不少人想要抽身离去。
“匡”的一声,大厅的玻璃窗一瞬间被人打碎,一个黑衣人空翻而入,径直冲向拍卖台。
陈文博管不了那个黑衣人,脚下一蹬,飞跃向左侧射击之人。手腕一抖,黑布飘落,鬼瞳宝刀锋芒毕露,那一双熊熊燃烧的鬼瞳烙印诡异可怖。
根本没有犹豫,陈文博直接两步蹿了过去,身形与开枪之人交错而过。
一抹银色刀芒一闪即逝,鬼瞳宝刀已沾满鲜血,顺着清凉如雪的刀锋滴落。
那人的身形僵直了一瞬,“咚”一声栽倒在了地面。
四大护法反应也是极快,瞬间扑向另一边的射击之人,那人仅来得及慌忙开出一枪打在头陀的肩膀,便被猛虎蒲扇大小的巴掌“啪”一声拍翻在地。
一袭水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台后跃出,死神之镰挥舞出摄人心魄银色寒芒。
现场一片混乱,噪杂喧哗之声此起彼伏。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秦挽澜之智!
几乎没有悬念,这场袭杀风波来得突然,平静得也同样迅速。
两个持枪的歹徒当场被击毙,黑衣人被红玫瑰手中那轮弦月般的刀芒割破了手臂,迅速飞身逃出窗外。
陈文博看着他迅捷灵动的步伐,感到一阵可怕的熟悉,瞳孔随之微微收缩。
八卦步。
“诸位请冷静,歹徒已被击毙。”红玫瑰一挥银色巨镰,将其负在身后,在地面上洒落一串血珠。
现场顿时安静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性感高挑的妩媚女人。
“请方才拍卖下物品的朋友到后台完成交易,其他朋友自行离去。”
“请放心,你们是我暴风城的客人。暴风城的人还没死光,决不让尊贵的客人受到一点伤害。”红玫瑰狭长妩媚的狐狸眼轻轻眯起,露出一个微笑,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头陀龇牙捂着自己肩膀的枪伤,猛虎一把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闷声道:“我带你去医院。”
猛虎将他搀扶出去,头陀也没有拒绝。
两支手枪直接被收了起来,无形中打上了暴风城私有物品的标签。
拍卖会顺利落幕,之后的环节陈文博就不再理会。虽然此次收入颇为客观,但近乎是把所有放得上台面的东西都拿上拍卖台了。
如果下次还想开展拍卖会,那货源必然是个极为头疼的问题。
先前那一幕虽然让一众客人感到心惊,但最终却没有任何损伤,暴风城一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三名拍下了入场券的人更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回家路上就被“杀人夺宝”。一直等到家族的保镖赶到,组成一小支车队将自己围在中间,才肯离开此地。
等到所有人离去,已是夜里十点半。
陈文博也不急于离去,叫上了就在暴风城KTV附近的小青,和李武兴、红玫瑰一起到路边摊撸串,谈起了暴风城的现状。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偌大的兄弟会就被你一个人吃光了?”陈文博接过小青递过来的一串鸡心,吃得满嘴油腻,仍不忘向红玫瑰询问。
“那些场子一半是被我们拿下的,剩下的一半几乎是瞬间被秦家拿下。至于那些兄弟会的成员我就不太清楚,本来是打算斩草除根的。但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赵家,成了赵东方的班底。”
陈文博有些舒心,因为红玫瑰一口一个“我们”。
至于赵东方多出这一部分班底,又有几毛钱作用?烂泥扶不上墙,就是给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息队长龙先生,也是无事无补。
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红玫瑰和陈文博,其实真的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还是李武兴打破了沉默,试探向小青问道:“小青同学,不知道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小青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迷惘,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陈文博瞬间知道李武兴这是想干什么了,他还真将老大王德新的恋情大事放在心上了。
如此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也不在意小青的过去,让人忍不住为之轻叹。
李武兴给小青的玻璃杯中倒了半杯雪花啤酒,趁热打铁道:“那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小青迟疑了一瞬,柔声道:“喜欢的人暂时没有。”
后半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以她的聪慧心思大概能猜到李武兴的想法。不等他说话,便轻轻摇头拒绝,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眼见李武兴有些尴尬,陈文博直接招呼吃菜。
一看李武兴,竟然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对不住了老大,我看没戏。你要实在放不下,要不明天自己过来接触接触?”
陈文博哑然失笑,摇头不语,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恐怕是时候赶赴香港了。
当夜无话,陈文博回暴风城,在员工寝室头陀的床位睡了一晚。
第二日陈文博便开始奔波,出海进入香港的一系列签证之类的手续着实麻烦。亏得有燕白云暗中相助,没有遇到任何刁难。
动身的日子定在四月初,陈文博不想留下任何隐患,恨不得把潜伏的对手一起抓起来干掉。然而像秦家赵家那般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陈文博有种狗啃刺猬没处下嘴的感觉。
幸亏这两个家族也算家大业大,不敢轻举妄动,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
提到赵家,当日就出了大事件。
昨夜赵家长子赵俊学又遇到刺杀,在龙先生的铁血反杀之下,一连追出十里地,把三十来个敌人全部斩杀。
回到家中,赵俊学雷霆大怒忍无可忍,给了亲生弟弟赵东方一个响亮的耳光。而后不发一言拂袖而去,只有龙先生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赵东方。
赵家老爷子一言定局势,将赵东方软禁在了郊区的一栋别墅。
而这么一软禁就出事了,赵家次子赵东方被人杀了!
死状极其凄惨,浑身都是血洞,从别墅五楼到三楼的过道上全是触目惊人的血迹,显然被虐杀后又拖尸行了这么长一段路!
赵氏财阀出了这么大的事件,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想瞒也瞒不住,直接曝光出来。
一时赵家上下震动,无数怀疑的目光落到了赵俊学身上。
但赵家老爷子力排众议,认为自己的孙子不会做出这种事。于是他发动了极为可怕的能量,疯狂地寻觅凶手。
与赵东方生前有过过节的人日子都不好过,赵家的巨大能量体现出来,数个小家族直接被连根拔起。
陈文博知道这个消息,心中也有些忐忑。
要说过节,自己用他当过人质,恐怕比那些小打小闹的人可怕多了。
陈文博更不敢提前赶赴香港了,要是赵家找不到自己,拿林佳柳梦月或者暴风城出气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波澜掀向整个燕京,让无数家族也为之震惊。
只有秦家那个修长的身影,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挂着仿若永恒的微笑。
数个小家族自然不愿束手待毙,正准备殊死一搏,却收到了来自各大家族的橄榄枝。
灭亡,与归顺他人。
如何抉择?
仅仅几天,几乎所有的小家族都投向了大家族的怀抱,秦家更是第一选择。
这样的行为自然激怒了赵家,却也不敢明面上对其下手,同时与另外几个大家族撕破脸面,无异于自掘坟墓。
一个个小家族的领导者突然开始暴毙,无数仇恨的目光落向了赵家。
赵家大宅院,老爷子虽然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握住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俊学,你可做了如此惹人众怒的举动?”赵老爷子看着那个恭敬而忐忑的后辈男子,猛灌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没有。”赵俊学回答得斩钉截铁,甚至抬起头以诚恳的目光看向爷爷。
“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做出这样毫无气度的举动,但有人是暗中对我赵家下手了。”赵家老爷子轻轻点头,不知是茶水的原因还是什么,口中有些苦涩。
“这···有没有可能,是家族中其他人擅自动手?”赵俊学有些犹豫,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哼!”
赵老爷子冷哼一声,“砰”的一声重重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杯盖直接掉落在了地面。
“那些小家族选择依附大树的时候,我就告诫过所有人不准暗中下手,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忤逆我的决定?”
赵俊学沉默不言,爷爷的思虑堪称天衣无缝,当初这一手准备便具有远见。
“我赵家并不怕这些井底之蛙的憎恨,只是如果是有人暗中针对,那就不得不防他接下来的后手。”
“这段敏感时期,一定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小心有人暗中泼脏水。”
赵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有些头疼。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西装墨镜保镖慌慌张张地进了门,颤抖道:“不好了老爷子,国安局的人上门来捉拿赵二叔了!”
“啪!”
赵老爷子愤怒地将茶杯砸向了地板,摔得稀烂粉碎。
“你说什么,国安局敢到我赵家拿人?!”
那个保镖吓得不轻,只是一个劲点头。
“什么罪名?”赵老爷子蹭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苍老浑浊的眼珠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神采。
这一刻,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老态龙钟和毫不掩饰的愤怒,唯有肃杀和沉稳冰冷的气场。
老一辈军旅首长,威严气态骤显。
“雇用灰社会成员,私藏热武器,蓄意杀人。”
“国安局的人搜出了我们赵家特有的花纹子弹,还有一条条二叔的儿子赵东方派人使用热武器杀人的证据。”保镖的身体都在颤抖。
“哈!”赵老爷子毫无征兆地一笑,说不清其中的意味。
前面的一条条罪名赵老爷子自信可以洗脱,然而赵东方这个废柴,就是死了也不让赵家活得安心!
赵俊学眉头紧皱,感受到这个大家族从未有过的阴云笼罩在上空。
“你二叔完了,这是一个局。”
“我可以应付,但接下来就是引火烧身。”赵老爷子突然出奇平静,缓缓坐回了座位,以手掩面。
赵俊学心中一颤,爷爷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而在秦家大院,秦挽澜看着后院上空的云朵,伸出一只手。
像是要拈下一片云彩。
“赵家那两颗棋子可以用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狂龙出海!
陈文博已经悠然赶赴香港,身后的燕京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赵老爷子被秦挽澜将了一军,先是孙子赵东方惨死,随后是次子赵铸被国安局拿下。
一时间在诸多豪门世族中,声望跌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但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赵老爷子几乎已是不问家族事,此刻站了出来,却体现出可怕的手腕和魄力。
先是赵家铁血清洗内部,一连拔出几颗其他家族的棋子,全部戴上了各式各样的罪名,一口气扭送到了公安局。
随后迅速洗清家族的黑色势力和见不得光的生意,让国安局的人再无处可下手。
他自然发现了这一次家族的危机有秦家的手笔,毫不犹豫向着秦家还以颜色。可秦挽澜可谓滴水不漏,虽然计划功亏一篑,却早有先见之明,竟没有让其找到一丝破绽。
而赵秦两家突然洗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如秦挽澜所断言一般,一轮面对各大家族的秋风扫落叶已经来临。
燕老爷子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龙隐暗中追查各大家族的黑色势力,秦家已彻底毁掉了自己手中的兄弟会,在此次浩劫中毫发无损。
燕家嫡长子燕无双就有点够呛,一连三个亲信锒铛入狱,其三个名下的大公司被翻出了各式各样的黑账本和见不得人的军火交易也一览无遗。
这一下事情可大发了,燕无双心都在滴血,心想那个坐在执法官位置的老人好歹是自己二爷爷,怎能如此不讲情面?!
燕无双虽然也算谋略过人,也如秦挽澜一般闻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味道。可他自恃与燕青天有着血缘关系,认为这一场大火烧不到燕家头上。
如果先行洗清三个大公司之中的黑色交易并将所有证据付之一炬,也不过就是一次可以忍受的大出血。偏偏他没有这么做,这三个国际知名公司一倒下,其家族经济管道也随之倾塌近半,称得上真正的伤筋动骨。
不仅如此,家族中几个在燕京为官的人也有数额惊人的贪.污行径,纷纷落马。一时间燕家这个庞然大物简直头破血流,燕家老爷子看到弟弟如此不近人情的举动,气得高呼:“我燕家没有这样的人,我也没有这样的弟弟!”
随后怒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被燕家一众子嗣惊恐地送往了燕家自己的医院。
大家族屹立百年不倒,自有其可怕的能量。几乎遭到突然打击的第一时间,立即做出了极为严密的应对手段,这把天刀狠狠砍下,却不能动摇到燕家真正的根基。
赵家更是要呕血三升,家族嫡系中年青年两代都有人折损。在此秋风扫落叶的时候,本以为已可作壁上观,未曾想秦家奇军突起。
股东大会中两个身世清白的小股东,竟然是秦家安插多年的棋子。
赵铸死后,其股份应理所当然转到赵东方的名下,然而偏偏这对父子都死了!
这两个小股东疯了似的几乎拿出全部身家,要买下其中一小份额的股份,赵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果尽数交给赵俊学的父亲自然不妥,赵俊学那么多叔婶二舅都虎视眈眈,其中一部分自然让他们自行买下。
这一买,就出事了。
两个小股东买下这一份额后,竟然加起来有赵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随后,近乎让赵家呕血的事情发生了,这笔股份直接转到了秦家的旗下!
赵家上下哗然,羞恼交加!
不仅如此,秦家像是早有预谋,一个个小家族的股东大会随之出现变动。往往是两个持股者突然跳出来,突然股份就到了秦家名下。
赵俊学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又气又惧。
秦家在政治上是块绝大的短板,在军方也远不如李家和赵家强势,让其他几个大家族都看不起甚至不屑一顾。
再有钱又如何,没有足够的权势,在他们眼中只是待宰的土鳖而已。
然而这一次秦家的手笔,彻底让其他几个家族为之惊惧。华夏首屈一指的财阀经济家族,只在经济一途上高速发展,为何能称得上一流家族?
很简单,他们的经济势力已经庞大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华夏说得上名字的大都市之中,几乎都有秦家暗中的产业,星罗棋布。
燕无双不是庸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很快就把秦家的实力网一个点一个点的标记在华夏地图上。
半个多小时后,燕无双望着那张华夏地图,陷入了沉默。
星罗棋布,如满天繁星。
半晌后,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目光没有焦点。
与此同时,秦洗象依照秦挽澜的规划,离开了学校,出现在石景区一个边陲小镇。
从这一刻起,他是这个铁清小镇的委员书记。
秦家如此庞大的家业,暗中想要用金钱砸通一个镇官员退休后的职位安排,并不算困难。
有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站在他身后,这个来自燕京政法大学的优质学生,秦家的子嗣,几乎已能看到平步青云的前景。
二十岁的镇委书记,虽然极其骇人,整个镇上的单位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或真心或假意,仍是有那么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秦洗象不再阴鸷狂妄,面对这些叔叔辈的人物,露出了热情的笑容。鞠躬的时候,身形都微微佝偻了半分,让那些人受宠若惊。
这里是石景区,秦洗象在此处为官,受到其他家族的掣肘会降到最低。
如此心机,显然早有预谋。
赵家的别墅之中,被人称作龙先生的龙逸尘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景象。
“赵恒这家伙,依附了秦家,野心可期也。”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两腿绑着的那柄“龙吟嗜血”和“樱花断魂”,依旧夺目无比。
“先生大可放心,而今龙息已是先生囊中之物。”
“先生不负赵家,赵家定不负你。”赵家老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其身后,面无表情。
龙逸尘自然知道他的到来,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
如此倨傲。
也如此理所当然。
燕老爷子的大动干戈,自然是使用了龙隐这柄攘内的利刃。
而对于龙隐来说,虽然是理所当然和欣然接受的任务,却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北城区郊外的一处荒山上,龙隐这支精锐至极的特种队伍正在修整。
篝火熊熊燃烧着,树枝“噼啪”作响,空气也有些扭曲。
几人摆了个烤架,在上面翻转烤着一只开膛破肚放血清理后,仍有将近一百公斤的一头大野猪。肥厚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烤得“嗤嗤”作响。
燕白云一身名牌休闲装已经褴褛破烂,满是弹痕,血迹斑斑。他灰头土脸的,竟是少有的狼狈。
“他娘的,赵铸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反抗!”燕白云重重咳嗽了两声,咳出来的全是血,触目惊心。破破烂烂的陶瓷纤维防弹衣已经丢在了地上,充作坐垫。
整支队伍都笑了起来,哪怕身受重伤还是骂骂咧咧的,真不愧是他娘的老大。
“什么也别说了,老子差点死了,两只猪腿归老子!”燕白云看了看劳力士daydate上的时间,没个正形。
鹰在一旁调试着狙击枪,胸前有一道可怖的刀伤,刺进去很深,现如今已经被绷带缠上。那是标准的军营缠绕绷带的手法,最为迅速并且正好将伤口缠住。
这一刀很阴险,要是再偏上两三公分,就能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事实上当时鹰也是陷入了大出血,还是龙医一手术刀飞到了刺杀者的头颅才救下了他,随后紧急处理。
此时的龙医正在一旁,用军大衣简单铺在地面,为另一个中了枪伤的成员取子弹。
龙医的表情一丝不苟,却没有几分紧急谨慎的模样,唯有全神贯注。
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了麻醉剂,但龙医兼修中西医术,在医学一途的天赋惊为天人。他先是用打火机烤了银针消毒,一连几下连刺,封住了穴位避免伤者大出血。
那名受伤的龙隐成员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却愣是一声不吭,还能咬着牙笑骂道:“龙医你他奶奶的有病是不,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老子,老子可没有龙阳之好。”
龙医根本懒得理他,几针下去,深浅正好,让那人感到伤口附近一阵麻痹之意。
这就算简单的麻醉,龙医直接抽出手术刀,在手上挽了两个漂亮的银色光轮,对着其伤口下刀。
伤者一点也没有被医治的觉悟,小声嘀咕道:“他娘的,总感觉你耍这两刀,是要把老子开膛破肚,像烤野猪一样烤来吃了。”
燕白云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骂道:“去你娘的咧,你那一身肥膘,老子吃了还怕腻着。”
一众伤员,竟然没有一丝沉闷的阴云笼罩。
在这个团队,仿佛只有阳光。
“可惜了,老子这次没把弟兄全部带来,不然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难看。”燕白云还有心思掏出一支烟,凑在篝火边点燃。
他们自然知道是谁。
这个编外成员,正在前往香港的船上。
龙隐铁血攘内。
陈文博领命赴港。
若作一副画,当名狂龙出海图。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华夏之魂!
清风徐来,碧蓝色的海水掀起阵阵浪潮。
青天明日,海水一望无际,放眼望去,视野尽头海水仿佛与天幕连成一线。
陈文博站立在这艘巨大客轮的甲板上,身形笔直,双手负于身后。
衣袂飞扬,迎着那轮明日洒下的阳光,浑身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辉。
“帅哥,在看什么?”一个金发碧眼,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的性感女郎端着两杯红酒走近了他。一口流利但算不得标准的中文,带着一口浓烈的欧洲风味。
陈文博收回目光,对其露出一个微笑,打量了这么外国美女一番。
她穿着大胆的服饰,足有E罩杯的一对**挤得像是要炸开一般,深邃的沟壑总让人想着把手机放里面,看她是否能加的住。
欧洲人特有的健康白皙皮肤,穿上细长的银色高跟鞋竟然和陈文博高度相仿。
看着陈文博打量她的目光,她没有像华夏女生一般害羞脸红,而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将胸脯挺得高了几分。
“给你的。”她向陈文博递过高脚杯,其中半杯红酒仍在轻微摇晃。
“谢谢。”陈文博接过半杯红酒,在手中轻轻摇晃,让其与空气充分混合挥发。
这名性感的外国女郎十分健谈,从天气这个共同话题切入,而后开始互相认识。言辞之中,她毫不掩饰对陈文博的好奇和感兴趣。
事实上她纯粹是无聊,这一路前往香港没有同伴,想到甲板看看海景散散心,恰好看到陈文博,便回去拿了两杯红酒过来。
言谈之中,陈文博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琼娜·詹妮丝,华夏名叫李琼娜。她是一名作家,此番前来香港是为了写一本关于香港黑.帮的文学记载,务求真实,便决定来以身犯险。
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摇头道:“琼娜,这件事很危险的。你要真想写,有的是文献和记载让你参考。”
这不是危言耸听,在2015年,香港三合会光是被抓起来的成员就有五千人之多!可想而知,其规模究竟有何等巨大,简直骇人听闻。
“这不同的,文献有几分真实性不得而知,而且大多具有年代的局限性。你们华夏有个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琼娜那双迷人的碧眼看着陈文博,深邃得仿佛要淹死人。
陈文博哑然失笑,未曾想那位伟人的语录在世界范围都有如此大的影响。
劝说不能,只有无奈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说法。
陈文博四指端住高脚杯,小指微微翘起,斯文儒雅地小抿一口。
道不尽的优雅,隐有英伦贵族风采。
琼娜双眼中有些惊讶,追问道:“你是贵族?”
陈文博摇头不言,感受着甘甜中略带苦涩的醇厚口感。
别无他意,只是在外国女郎面前,总会想着自己不能太丢华夏泱泱大国的脸。
陈文博并没有这种礼仪习惯,纯粹是装出来的几分味道。但自诩一代巨星,模仿一个贵族饮酒不算手到擒来,也不算太困难。
陈文博突然有些自嘲,自己还是俗人一个,摆脱不了这些世俗的想法。
可人活一世,了无牵挂羁绊,有何意义?
我辈俗人,何其壮哉!
琼娜问到陈文博来香港的原因,陈文博直说是走走看看,并引用了2015年极为流行的话语“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琼娜更是心生赞叹,称赞陈文博率性洒脱,不似大多华夏人给她的感觉。
相谈甚欢,琼娜很乐意接受人的称赞,也毫不吝啬地夸赞陈文博。对于这种好听的话,总是反感不起来的。
何况琼娜有着外国人与华夏人截然不同的一点,那就是没有过多的客套。有一说一,天南地北的聊下来,陈文博反而能与之畅谈古今中外的名人轶事,而一些自己不曾言表的小情怀。
直到暮时,残阳如血,两人才回船舱中就餐。
陈文博不再望向香港,而是向自己一路行来的海域望去,轻轻一叹,复又如常。
彼方。
作为燕京一流家族的后人,李青几乎可以说是最凄惨悲催那个人。在军营中他不曾表露自己的身份,和一帮浑身汗臭的铁血汉子满嘴荤话,一起挨骂挨揍。
这一次,他远赴西藏执行任务,与成都军区的军人合作。
“青哥,你他娘的哪整来的烟,给我抽一口?”在驻扎的营地旁,一个精装无比穿着迷彩军服的汉子,看着李青手中那支皱巴巴的香烟直咽口水。
他的皮肤很黝黑,黑得像煤炭堆里滚出来的一样,背着那挺冲锋枪一个劲搓手。
李青抬起脸,可以看到也黑了不少,双手之上满是老茧。只是他的脊梁仿佛更加笔直挺拔,看得整个人都又高了一两分。
“小声点,一人一半。”李青的目光也变得如猎鹰般锐利,四下顾盼有着摄人的英姿。一头碎发剪成了干净的寸头,更显英姿,只是比起身旁的黑汉子还是少了几分魁梧之意。
李青摸索一阵掏出来一双打火石,心里有种难言的憋屈。
他的Zippo火机被班长没收了,当时班长还十分诧异地问他:“哟呵,李青你这穷爷们还用这么高档的打火机?玛德,你家里不是种田的吗,现在种田都这么挣钱?”
一众战友兼损友一个劲哄堂大笑,跟着瞎起哄。
李青只能无奈搪塞,说这个是假货,地摊上两块钱买的。
想起来就有些郁闷,只能拿手上的两块打火石发泄,擦出几道火花后,总算将地上的枯叶干柴点燃,冒着阵阵黑烟。拿起那截枯枝往嘴边凑,总算把烟点着了。
李青美滋滋地抽了一口,长吐出一口烟雾,觉得万分满足。
这只是五元一包的黄果树,与先前所抽的红河(道)和限量版黄鹤楼,其间有天壤之别。
但现如今的李青没那些讲究,一支劣质香烟都如此满足。
他还没抽到一半,黑汉子冲上来一把就抢过去,当宝一样护着,转过身去蹲下来就开始抽。
“黑娃,你他娘的还要不要脸?”李青没好气地笑骂一句,踹了他屁股一脚。
曾几何时,李青也能说出如此无忌的“粗鄙之语”?
黑娃差点被他一脚踹翻,仍是不管不顾,只是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肺间翻滚,激动得他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流下眼泪。
“玛德···太爽了···”
他蹲着的身影还在颤抖,喃喃自语,仿佛到了高.潮一般。
瞅他那副模样,李青反而不好说他什么了。
算了算了,抽吧抽吧,抽不死你丫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战友像猫儿闻到鱼腥味一般冲了过来,为首的班长还在骂骂咧咧:“卧槽,老远就闻到烟味了,给老子留点!”
一瞅这抢烟的阵势,黑娃当时就吓到了,赶紧猛吸了一口差点呛到喉咙。
随后半截香烟引发了一场斗殴,现场一片混乱。
最后是班长一声断喝,怒骂道:“娘咧,谁再跟我抢我让他洗内裤臭袜子去!”
修整过半小时后,班长掐着时间,大吼一声:“集合!”
一众先前还在嬉笑怒骂,满嘴荤话的军人突然面色一肃,快步集合。
军容端庄,军纪严明。
一个个军人的身形笔直,挺拔得像是要拉向天际。面容坚毅刚强,那黄沙蹂躏出来的脸庞上满是不屈。一杆杆沉重的冲锋枪荷在身后,也不能使他们的身形有丝毫倾斜。
“他奶奶的,李青!”班长突然大骂了一声。
“到!”李青高声回答,一个字也能咬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你不是吃了一颗枪子,老子让你好好休息吗?”
“先前给老子悄悄跑去抽烟,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你他娘的还敢带伤执行任务,找死我不拦着,别拖累老子完成任务!”班长声音嚎得老高,嗓子哑了也浑不自知,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瞪着李青,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嘴上说得毫不近人情,心底的关心却是有目共睹。
这群糙汉子嘴上从不表露任何感情,但他们都懂。
“报告班长,我伤好了,不会拖累大家!”李青回答得简单有力。
班长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前,一把扯开他的军服,露出小腹上染血浸红的纱布。
“你这叫没事?!”班长拿捏着力道,按了按那处伤口,大吼道:“疼不疼?”
“不疼!”李青牙齿都咬紧了,汗水立即渗了出来,却死命坚持着。
其他所有士兵仍是保持着标准的军姿,双眼平视前方。
在集合之后,他们就是军人,不是私底下嬉笑怒骂的糙汉子。
班长那他没撤了,一把放开了他,“呸”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呢,你爹妈都是种田的,还指望你给他们养老呢······”
李青咧嘴一笑,心里有着在家族中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他娘的,不废话,把那帮亡命之徒给我一锅端了!”班长大手一挥。
“是!”
寥寥十来个军人一声齐喝,却有气震山河之意。
就是这样的糙汉子,始终在华夏各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与黑暗势力作斗争。
等到他们死在战场,还不能上报纸电视避免家属受到不法分子牵连追杀。
他们,是华夏之魂。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江湖与庙堂!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这是古时诗人杜荀鹤对江南苏州的描述,而今的苏州虽已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属于高度发达的市级城市,却仍有无数古典风光。
细雨蒙蒙,河水蜿蜒穿过两侧古色古香的建筑。
小舟轻楫,船夫斗笠蓑衣,划出一道道烟波。
一名身材纤细的白衣汉服女子立于船头,腰悬白玉坠,撑起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
她微微仰着脸,白皙精致的瓜子脸上有着东方女子特有的古典之美。一头如云似瀑的黑色秀发,被微风轻轻撩起发梢。
烟雨朦胧,燕浅溪以四周景色为景。
殊不知,他在河边两岸人们看来,便是此间最美的景色。
若说唯一有不和谐的地方,那便是她身后负了一柄带鞘长剑。
两岸垂柳随着清风摆动着枝条,酒肆之中不乏心有魏晋名士之愿的年轻人,温一壶酒,轻叹此景当和而歌之。
眸蕴诗菁,黛眉弯弯,琼鼻高挺,若最为巧夺天工的汉白玉仙女雕像。
此乃画中仙。
只是若这位风流士子得知,先前他身后那柄摆设般的三尺青锋染上了不下十人的鲜血,不知作何感想。
燕浅溪此番并不是为了赏景而来,而是斩杀此地潜伏的黑色势力。
一人一剑,此间足矣。
船夫靠了岸,燕浅溪扔下两张钞票,洒脱离去。
仙女气息,瞬间全无。
一名酒客看得痛心疾首,直恨不得拍案而起,痛斥那名船夫为何要收钱,简直俗到姥姥家!
就这样,燕浅溪撑着那柄油纸伞,踏进小巷。
那双白色绣花鞋微微湿润,踱在古老的青石板,闲庭信步,悠闲至极。
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
前方那栋占地广阔的苏州园林式住宅,却是一处见不得人的大毒.枭藏僧处。
燕浅溪精致的瓜子脸上依旧平静,随着越来越靠近这处园林,气氛却越加紧张。
寒风不减,那持伞的纤纤玉指也有一丝微凉。
她缓步走到油漆刷得通红的门前,扣响了门上的铁环。
“咚咚咚”
烟雨下的宁静被打破,却久久无人回应。
燕浅溪微微侧着脸颊,打量着身旁两侧的石狮。
威严雄武,栩栩如生,似要破石而出扑向不速之客。
“吱嘎”,大门缓缓被打开,一个浑身肌肉的中年男子警惕地看向燕浅溪。
随后,便有一瞬的惊讶和茫然,甚至怀疑仍处在一枕黄粱之上。
这个中年男子的脸上有两道交叉的刀疤,皆是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看起来十分触目惊人,让他整个人有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狰狞凶恶感。
“你是找我们老大的?”中年男子依旧警惕,一只手缓缓掏向了衣服内兜。
“铮——”
燕浅溪身后的三尺青锋脱鞘而出,响起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
那名中年男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这位谪仙一般的女子与他错身而过,一抹雪亮的银芒一闪而逝。
鲜血自喉间奔涌,那名中年男子嘴间发出悲惨的嘶鸣声,壮硕的身形轰然倒地。
碎石路,两侧尽是扶风垂柳。
不多时见一池塘,净值荷花。
不多时见一小亭,国槐围绕。
三步一景,五步一亭。
“砰!”
假山之中,一道火舌突然亮起,枪声打破了寂静。
燕浅溪在身旁小亭脚尖一点,整个人轻灵飞身而出。
“啪!”
那颗子弹打在小亭的圆木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木屑飞溅。
燕浅溪翩若惊鸿,落入假山之中,一剑刺出。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从那人开枪到倒下,燕浅溪手中的油纸伞都不曾脱手而出。
随后便是更大规模的火力覆盖,银色的寒光一再亮起。
那一瞬,仿佛人间光芒亦随之黯淡,世间唯有雪亮剑芒。
太极腰,小范围之下身形灵动。
直来直往的子弹若是有人的思想,一定能哭出声来。
凭什么,每次就差那么一点,可就是打不中?
燕浅溪手腕微微一震,剑锋微转,将一颗迎面而来的子弹从中削为两截。
“砰砰砰”,枪声依旧不停。
她脚尖一踮,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踢到半空,被一颗子弹打中后四分五裂,碎块飞溅。
其身形灵敏至极,若移形换影般来到一个个敌人身前,发动一次次的致命攻击。
“唰”
她将油纸伞合拢,掌心一拍伞柄末端。
油纸伞激射而出,中心伞柄与一颗子弹相撞。
子弹势如破竹,从伞柄之中破了出来。
燕浅溪剑身一横,“当”的一声悠悠清响,子弹头向内凹陷,叮当落地。
直到此间凶徒尽伏诛,燕浅溪身上也中了一共六颗子弹。
她不是神,甚至现如今还不是小宗师。
尽管她内部穿了龙隐提供的精制防弹衣,仍是有滴滴鲜血浸红了白色的汉服。
白衣绽红花,触目惊人。
燕浅溪精致的瓜子脸上依旧冰冷,仿佛凝了一层寒霜。
她没有迟疑,手上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直往前方那间最为恢弘的江南式房屋走去。
而此时,七个一袭黑衣劲装的人,从各个方向沉默走出,双手抱胸立于门前。
有身段凹凸有致的女人,也有魁梧壮硕的男人。
这七人很奇怪,有人持刀剑,有人戴锋利的爪套,更有人荷着一把半人高的弯弓和一筒箭羽。
不是他们认为热武器威力不够强大,而是用起来着实远不如自己本身的武器顺手。
对于此等高手而言,一个用枪不精的人纯粹就是瞎碰运气朝大概方位开一枪,然后便是束手待毙。
需知太极和八卦的身形皆是灵敏若游鱼,七人并不认为自己从没使过枪,还能瞬间发挥出神射手的威力,打中如此高手。
更何况,她显然还身穿纤维防弹衣。
子弹并不能致命,他们手中的武器却可以。
“江南七煞,死不足惜。”燕浅溪声音冰冷,却是终于开口。
她倒提三尺青锋,剑尖指地,白衣翩翩若仙。
那一刹,园中风雨交加。
——————
秦洗象于铁清镇就职镇委书记,可谓尽心尽责。
新官上任三把火,秦洗象虽然空有一身学问知识,却不知何处下手。
于是他用了一个晚上实地考察,无论是镇上还是附属乡下,几乎跑断了腿。并且在后半夜翻阅办公室中的所有文件,简直快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终,那个温和的男子给他打来了电话,轻描淡写地聊天之中,却让他浑身一颤。
镇长才需要关心民生建设,将城内打造成铁桶。
在华夏党最大,党委书记是党委会的一把手,所以党委书记最大。
他首先需要做到的只是不被架空,打好和其他官员的关系。
其后便是落实党的方针政策,并且记住一个劲把工作重心放在农村,农业改革、农村文化普及、新农村建设等等。
最后,秦挽澜不轻不重地提点了一句,业绩没用。
秦洗象近乎醍醐灌顶,二十岁的镇委书记已经是破天荒了,说不得还有一部人捂着鼻子,强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让他上位。
如果这个二十岁的镇委书记再是有很好的政绩,那上方如何办?
提点吧,这么年轻的官员接着往上走,加上秦家的特殊身份,不得被四方骂得狗血淋头?
不提点吧,你说你们干什么去了,人家的业绩有目共睹,这样亏待做事的官员,到底哪根筋搭得不对?
秦洗象冷静下来,思虑一番,身边的同僚无不对其有着一种反感。
他是空降过来的,需知本地官员对空降过来的人都没什么好感。往往都是挤兑和架空政策,或者没事搞个局让他钻,干脆让他早日滚蛋了事。
那些官员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是秦家的人。
但秦家只是一层虎皮,哪怕其经济网已经遍布华夏甚至海外,但在政治上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独木难支。
“哥,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秦洗象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有些不够用,眼眶中满是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不聪明,不能像那些老狐狸一般混得如鱼得水。
但他也同样很聪明,因为他懂得毫不保留依仗自己的表兄。
“没事多和他们钓鱼,聊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东西。”
“工作上的问题最好慎言,你只管按照党的方针做事,不需过问他们任何人。”
哪怕隔着电话,秦挽澜的温和笑容似乎仍在眼前。
这些都不是事,秦洗象唯有一个“熬”字和不出纰漏,升迁是早晚的。
但秦挽澜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王初雪那个姑娘,你好像把她玩怀孕了?”
秦洗象沉默良久,闷声道:“是。”
秦挽澜轻轻叹息一声,手指屈起轻轻敲打着桌面,没有言语。
对于先前的秦洗象来讲,这是小事。
随便那个女孩如何哭闹折腾,秦洗象都会不屑一顾。
而现如今,秦洗象已经踏上为官之路,搞不好就是个一生的污点。
江湖与庙堂。
一般苦恼。
第一百八十七章 龙盘虎踞三合会!
香港九龙尖沙咀中港城,中国香港客运码头。
一名年轻人白衣胜雪,羽扇纶巾,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摇羽扇,望着海天尽头驶来的一艘艘大型客运船,不言不语。
而在他身后,却有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从十几岁的小青年,到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不一而足。
他们的裤管鼓囊,像是揣着什么东西。这么一大群人交头接耳,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将这一片区域搞得乌烟瘴气,像是有一大片雾霾笼罩。
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和游客无不避若蛇蝎,生怕和他们沾染上一点关系。
三合会,青龙堂,这一片区域当之无愧的地下皇朝。
甚至有两个中年警员也只敢远远看着这一幕,却是噤若寒蝉,一点也没有上前盘问呼喝的想法。一个年轻警员一脸不忿之色,却被两个前辈人物死死拉住,一个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什么。
有个三合会成员看到这一幕,干脆抽着香烟嬉笑着走了过去,将一口烟雾吐在那个年轻警察的脸上,调侃道:“哟,小警员,不服?”
年轻警察一脸怒意,却被身旁那个中年警察死死捂住嘴巴,向这个三合会成员赔笑道:“他新上任,不懂规矩,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那名三合会成员嗤笑一声,不屑转头离去。
两个中年警察如释重负,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年轻警察一声怒吼,登时挣脱了束缚,冲上去对着那个三合会成员的头上就是一拳!
“砰”
那名三合会成员后脑勺一疼,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在地。
他登时怒火中烧,破口骂道:“叼你老母,你个扑街仔!”
一群三合会成员见到这一幕,一涌而上,将那个年轻警察围在中间。
“不许动,警察!”年轻警察掏出手枪,但整个人显然已经有些慌张。
“顶你个肺!”
“你个臭嗨,冚家铲啊!”
一群三合会的人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当即下了重手,一顿拳打脚踢,将那个年轻警察打翻在地。
年轻警察被打得头破血流,牙齿都被打掉两颗,一嘴鲜血。
两个中年警察一脸不忍,却不敢上去劝阻,生怕自己也被连累其中。
终于,先前被打那个三合会成员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把人打死了。
此时年轻警察已是鼻青脸肿,一张脸被打得像猪头似的。
这个三合会成员蹲下身来,一脸嘲讽地看着他,用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怎样,你个扑街仔,知道该怎么做事了吧?”
年轻警察没有说话,怒目瞪着他。
“哟呵,有脾气,我喜欢。来,老子请你抽支烟。”这个三合会成员掏出一支香烟,往年轻警察嘴里塞。
年轻警察冷笑一声,一口将其叼住。
“啪!”
三合会成员当即一个大耳刮子,把他打翻在地。
“冚家铲啊,还真敢抽老子烟!”他一声大骂,一群人围着年轻警察又是一顿乱踢。
冚家铲在粤语中是很恶毒的一句话,表示让对方全家死光。
那名年轻警察死死抓住手中的枪,怒吼一声,对着那个百般羞辱自己的人扣下了扳机。
“砰!”
枪械的响声如此震耳欲聋,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炽热的火舌闪过,那名三合会成员只觉肩膀一痛,整个人被冲击力掀得退后了两步。定睛看去,已是鲜血淋漓。
子弹卡在肩胛骨之中,稍有动作便是剧烈的摩擦,疼得那人面部扭曲。
两个中年警察吓住了,周围的三合会成员也愣了一瞬。
破天荒。
香港一个小警察,对三合会成员开枪了!
那名受伤的成员“呸”向旁吐了一口唾沫,没有急着去医治和包扎,而是一脸阴鸷,毫不掩饰浑身惊人的杀意。
“拿下,剥皮扔海里。”一个手持红色木棍的中年光头走了过来,在微冷的天气,仍是穿着短袖短裤,仿佛在炽热的夏天一般。
手臂上,那个三角形的标志性纹身显得尤为扎眼。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不是在说剥皮沉尸海底的酷刑,而是讨论着中午吃什么。
如此理所当然,无所顾忌。
两个中年警察浑身一颤,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脊梁一直蔓延到脚底。
他们慌了,急忙冲上前去,为年轻警察求情。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光头直接将左边的警察打得三百六十度旋身飞了出去,狂吐出一口鲜血,颚骨都快被打碎了。
剩下那名警察,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给你脸不要脸,别怪我把你们一起杀了。”光头红棍作为整个青龙堂最能打的红棍,根本懒得再看他一眼,抽身离去。
中年警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失去了焦点。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吴兄,算了,饶他一命。”白衣文士的人缓缓走了过来,话语很轻,却让光头红棍有些犹豫。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也不希望飞虎队来围剿我们吧?”白衣文士李智轻轻摇着羽扇,露出一个很有感染力的微笑。
“好,这次就听李先生一句劝,赶紧给老子滚蛋!”吴出宝一拍自己的光头,算是给了李智两分薄面。
两个中年警察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宽恕,一个劲感激涕零喊着多谢,赶紧将不知死活的小同事背着,再不愿回头蹚这次浑水。
李智让那名受伤的三合会成员先去医院,并准许他带走两人陪同,不算离职缺席。
转头看去,三十来岁的红棍吴出宝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抱着手中的长棍生闷气。
“行了你,”李智哑然失笑,“你说你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了,跟我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生闷气,成何体统?”
吴出宝正要开口争辩,便被李智抬头打断。
他瞳孔微微收缩,望着已驶到近前的一艘客船,轻声呢喃道:“果真是来了······”
在甲板之上,陈文博身形笔直,同样在打量着这个扎眼的白衣青年。
那一抹白色,在一群黑衣的人群中,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意味。
陈文博身侧站着金发碧眼的琼娜,已是捂住了涂上亮银色唇膏的嘴唇,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了吗?这就是三合会。”陈文博笑意盎然,迎着那一众凌厉逼人的杀人目光,遥遥举杯示意。
客船缓缓靠岸,经过简略的检查后便开始放行。一众三合会成员也没有急于一时,而是在原地等待。
一众乘客纷纷下船,绕开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急忙离去,气氛十分压抑沉闷,让他们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直到距离较远,才算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咒骂两句。
琼娜没有走远,在不远处有些提心吊胆地张望着这一幕。
陈文博身后负了碧色桃木金丝刀鞘,在海风中发丝微微飞舞,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靠近这帮如临大敌的三合会成员。
李智白衣胜雪,亦是缓步迎上前去。
两人在相聚五步的距离站定。
“洪兴堂红棍刘毅,可是被你打至重伤?”李智突兀发问,羽扇指着陈文博。
陈文博点头。
“可是奉命前来暗杀会长楚相狂?”李智再问,微微垂眸看向脚尖。
陈文博仍是平静点头。
李智明明未曾抬头看到这一幕,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已经能揣测到他的反应。
他点头,持羽扇作揖,缓步后退。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番旁人看来很无厘头甚至让人一头雾水的举动,在他看来却是如此理所当然。
三合会历史悠久,前身为反清复明的洪门。当时的封建思想很重,教会要求保持神秘感和宗教性和表面上的礼仪。
这一番作为,很能彰显白衣男子的超然与不同。
毋庸置疑,他应该就是青龙堂的白纸扇,四一五。
在李智退下后,吴出宝上前两步,将长棍横在身前与陈文博对峙。
在场大多三合会成员也将手揣进了裤兜,蓄力待发。
也有部分成员将手摸进了内衣兜,恐怕其中放的都是手枪一类的热武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而就在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蓝灯笼不顾身份尊卑闯了过去,对着李智小声耳语了几句。
虽然隔得不算近,陈文博灵敏的听觉仍是能听到,香港反恐主力“警察机动部队特别任务连”,也即是俗称的飞虎队得知这边的大动静,已经大部队赶往此处。
若是一般的黑色会,甚至在一处也算有权有势的中上层次组织,也该被吓得不轻。
需知香港对这一方面的打击力度极高,对于若巨蟒盘踞的三合会,更是从1842年就颁布了《压制三合会及其他秘密结社》条例,或大或小的流血冲突仍是不时有发生。
这也是香港警匪片流行的原因之一,从某方面反应了一些警察的牺牲和努力,换来市民来之不易的安稳。
“兄弟们,那群虎崽子来了,今天收工。”李智十分平静,甚至有几分说笑的意味。
一群三合会成员若无其事,三三两两散开。任凭一众特警迅速赶来,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
“干什么的?”一个特警头领一眼就看到了李智,走上前喝问。
“拍戏。”李智回答得风轻云淡。
陈文博摩挲着下巴,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
第一百八十八章 黑市交易!
待三合会成员逐渐散去后,飞虎队也坐回警车迅速离去。
偌大的“欢迎仪式”,着实让陈文博有些受宠若惊。
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发现兄弟会是三合会扶持的势力后,陈文博就预料到这一次香港之行不会如此一帆风顺。
本来只要抓住机会,刺杀楚相狂便能一举立功的任务,瞬间变成了和三合会正面对抗,其间的压力骤然拔升。
短短的接触,让陈文博对三合会这个团体有了初步的了解。
很强。
不同于迎宾市黑狼的地下势力,甚至曾经燕阳的兄弟会也与其完全没有可比性。
那两支势力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遇到高层的打击和清洗,就如一盘散沙,一触即溃。
而三合会几乎已是摆上台面,和香港特警部队明着干。整个势力盘根错节,历时一百余年也不曾被剿灭,其间的展现出的实力令人震颤。
先前的一幕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凡是招惹了三合会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是一个警察,三合会生杀予夺也就在一念之间,根本没有丝毫顾忌。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琼娜在一旁拿着手机拍了许多照片,三合会也没有阻挡。对于他们来说,相关的报道和口头书面流传的信息太多了,根本不足为道。
此时她快步走向陈文博,惊讶地询问陈文博怎么会和三合会的成员有这么大的过节。
“其实我是个警察。”陈文博微笑着,就要与她道别。
琼娜很激动,一来就遇到了正主,这一次的写作会有许多真材实料。
她给陈文博留了电话号码,便去专心考察三合会在本地的所作所为,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陈文博也不以为意,先到附近银行换取了一定额度的港元,以备不时之需。
行程总是需要缜密的,稍有纰漏便会有或大或小的麻烦,更有可能被三合会寻觅到契机置于死地。
找了家三星级酒店安顿下来,抚摸着带鞘鬼瞳刀,陈文博心中仍是有些唏嘘。
若不是燕白云的关系,这柄杀人凶器绝对不可能入境。
至于防弹衣和热武器,其间的意味太过非凡,搞不好能被认定为恐.怖份子甚至军火贩卖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带过来。
因此陈文博面对的问题很明显,那就是没有足够的武器。
试想面对重重保护下的楚相狂,是提着鬼瞳宝刀一口气杀过去容易些,还是在远处一颗狙击子弹打过去轻松?
就算没有狙击枪,有热武器总是好的。
并且防弹衣这个东西不可不备,陈文博还没到达到被子弹打中能若无其事的妖孽境界。
准备不充分,心思不缜密,往往能使人阴沟里翻船。
当务之急,是联系到莫须有的黑市。
还得是做军火交易那种!
于是陈文博简单吃过晚饭,等到夜幕降临,来到了香港的街头。
夜色下的香港分外美丽,鳞次栉比的高楼明亮辉煌,港头边挺着许许多多的大小船只。船上笙歌起,顾客流连,服务生穿梭。
与华夏的街道不同,香港的街道总有一股洋味,不少店铺的招牌却又书写着繁体字,想来文字习惯有所不同。
陈文博静静走着,打量着四周,也觉颇有意思。
家囍麺店,好运飯馆,上世纪**十年代的装潢风格,看起来颇有怀旧的美感。
迪斯尼文化在街头也有展现,一家主题店左右各站了一个米老鼠打扮的工作人员,朝着路过的孩子挥手,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陈文博没有带那柄鬼瞳宝刀,而是将其藏在了酒店客房,床板和厚重的床垫之中。
他走进在一家店面,要了四把小型水果刀。
“靓仔啊,听你这口音唔系本地的?”老板去拿东西,随意跟陈文博交谈着。
“我是大陆人,来香港旅游的。”
“对了老伯,你这边最近的红灯区在哪?”陈文博接过四柄小型水果刀,手心把玩,随意问道。
老伯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暧昧,露出一个了然的淫.荡笑容,仿佛在说“你们年轻人那点心思,我懂的。”
陈文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老伯简单却清晰地指出了去路,并且连在哪里打车,哪家店最便宜哪家最奢华都一清二楚,显然还是个此中老手。
这让陈文博有些哑然,无奈失笑。
老伯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理解的语气说道:“老伯也年轻过,你们年轻人喜欢那套,我都做过。”
“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我理解。”
陈文博突然发觉这个老伯不简单,将四柄小型水果刀放好,道了声谢,近乎是落荒而逃。
照老伯所说一路来到红灯区,还未进入任何一家店,便已是一副迷乱的景象。
无数卡拉OK夜总会犬牙交错,有豪华大气的,也有装修普通规模较小的。
看着那么多场所,陈文博反而踌躇了,不知该进哪一家。
进大的?照三合会那手眼通天的模样,指不定就是一家他们的产业。
进小的?恐怕都是些小混混和低薪阶级的玩乐场所,很难指望得到黑市的消息。
“uncle啊,进来玩玩嘛~”一个个性感暴露的女人浓妆艳抹站在各自场所门前,语气嗲嗲的招揽顾客。不时被人揩油也只是故作娇羞,嗔怪地说“讨厌死了”一类的话。
陈文博没有什么选择恐惧症,干脆选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夜总会,缓步踱入其中。
其间更是一副疯狂的景象,台上一个性感的女郎跳着钢管舞,不时做出充满暗示性的挑逗动作。
DJ放着节奏感超强的英文disco,整个大厅的人都在跟着扭动着,男男女女毫无顾忌,你拥我抱。
陈文博一眼便看到大厅经理一类的人物,正在和几个马仔交流着什么。
“对不起,让一让。”陈文博推开两侧近乎疯癫的人群,一路挤了过去。
“神经病啊。”
“挤什么挤?”
一些人表露出不满,陈文博也懒得计较,很快便来到了经理模样的人面前。
经理有些惊讶地看着陈文博,几个马仔更是拦在了两人之间,虎视眈眈地看着陈文博以币心。
“没事,这个年轻人没有恶意。”听到经理这番自信的话语,几个马仔才不情愿地让开在一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陈文博一眼。
仿佛在说“你注意点,我们盯着你呢!”
陈文博没有犹豫,直接提出想到黑市去看看,并隐晦指出要有军火贩卖。
经理怔了一瞬,有些警惕地看了陈文博一眼,警惕道:“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两处场所,一处是三合会管辖,一处是其他几个势力联手管理。”
“劳烦指出第二处地方,并代为引见。”陈文博态度诚恳,并且递过一沓港币。
近乎是身上所有的港币,折算人民币约两万,掏出后身上都轻了不少。
经理没有忙于接过,而是继续道:“你知道做那种生意的都很不安全,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资金,恐怕不仅你很难走出来,我这个引荐人的名声也会搞臭。”
陈文博没有犹豫,掏出了自己在大陆那张铂金银行卡。
略一打量,经理苦笑摇头,一看就是大陆的银行卡,在香港如何能通用?
随即,他看到“银联”两个字,沉默一瞬后点了点头。
银联成立于2002年,截至2015年1月20日,银联网络遍布华夏城乡,并已延伸至亚洲、欧洲、美洲、大洋洲、非洲等境外150个国家和地区。
而今04年虽不至于如此通用,但在同属华夏的香港,实际上已经与本地银行卡无异。
铂金的材质,更是彰显了其银行卡的信誉度和支付能力。
事实上黑市也并不总是现金交易,像那两个庞大的黑市,已经有自己的公司,有足够的名义刷卡消费,并完美做成公司的一笔交易。
于是经理坦然接过陈文博递过来的现金,并且指名了地点,并给了他一张镀了金边的个人名片。
上面没有写他的名字,反而是“黑煤炭”这样一个古怪的代号。
陈文博谢过他,直奔黑市而去。
并不担心他胡诌乱侃,因为陈文博有足够的实力回来找他算账。
事实上,他也没有乱讲,陈文博很快便来到了这处黑市。
在基本的搜身后,陈文博的四柄小型水果刀也没能带在身上,跟着一群黑市的亡命之徒进了地下仓库。
只一眼,陈文博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恨不得把周围这些黑势力全部杀个干净。
一个个整齐的仓库货柜,码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械。
手枪、冲锋枪、散弹枪、狙击枪,甚至最中心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副迫击炮!
这一瞬间,陈文博对香港与黑色势力长期斗争的反恐组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若不是他们一起奋战在一线,洒热血抛头颅,天知道这些拥有如此军火的地下势力会做出如何可怕的事情!
陈文博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缓步走过去察看这些枪械。
几名黑市狂徒挂着冲锋枪,紧紧盯着陈文博。
只要他稍有妄动,便能当场打成马蜂窝!
第一百八十九章 蓄势待发!
陈文博仔细打量着这些枪械,看着上面的标价,摩挲着枪身感受其冰冷的金属质感。
在武器枪支泛滥的米国,黑市枪械的价格极其便宜。2015年的报道指出,手枪的价格往往在80美元到100美元之间,一挺AK47的武器也就1000美元左右,而配备消音器的武器价格相对昂贵。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此地的枪械价格还是贵上不少。
陈文博首先看中一支手枪:托卡列夫TT30/33式华夏仿制型五四式自动手枪,上面的标价折算人民币约为2500元。
“黑星手枪,由枪管、套筒、复进机、套筒座、击发机和弹匣等6大部件组成。全枪只有46个零件,压弹7发。有威力大,结构简单,可靠性强,耐用,操作简单等优点。”一个浑身黑衣武装,脸上蒙上黑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男人沙哑开口。
看来他们对这些枪械的性能十分了解,近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陈文博看了眼这几个装扮得像恐怖份子的人,拿起了这支黑星手枪。
“咔擦咔擦”
陈文博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灵动,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过后,这支枪械已经被拆成了一堆零件。
这一手震得几个黑市成员不轻,震惊地看着他。
“嗯,大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弹夹容量少了一发,和描述不符。”陈文博略一打量手上的零件,强悍的大脑记忆便翻出了《枪械指南》中的相关零件讯息,一看便对其情况了然。
“少了一发弹夹容量,在关键时候是很致命的,1800元我要了。”陈文博心想不能让黑市的人挣钱这么轻松,更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个不懂行情的小白,稀里糊涂乱宰一气。
几个黑市成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
他们心有顾虑,此人对枪械极为了解,搞不好是三合会来这边勘察情况的成员。要是被其挑出了毛病,恐怕很难继续保持和三合会的黑市竞争力。
“子弹怎么算?”陈文博轻松将手上一堆零件重组,那支黑星手枪又一次出现在手上,递给其中一人,准备自己再挑选些其他东西。
“手枪子弹100发2000元人民币,狙击子弹1发100元。”那个人接过陈文博的手枪,毫不犹豫报价道。
在陈文博用铂金银联卡进门后讲普通话,他们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大陆人,报人民币价格比较便于理解。
“怎么不去抢?火药填充到金属子弹壳,这样的流水线生产很简单才对。”陈文博没有丝毫在黑市随时丧命的觉悟,竟然开始和他们讨价还价,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般。
“这个没的商量,我们的子弹特制有锯齿形花纹,增加在人体的摩擦力,威力绝对比普通子弹大。”一个人已是冰冷开口,认为陈文博有些无理取闹。
陈文博了然点头,干他们这一行更多的是危险下的暴利,加上子弹性能确实更佳,这个价格已经称得上价廉物美了。
离开这一排货架,陈文博走向了摆放冲锋枪的货架,上下打量。
最后陈文博的视线落在了一挺AK47上,标价五万人民币。
AK-47发射7.62x39毫米1943中间型威力枪弹,由容量为30发子弹的弧形弹匣供弹,保险/快慢机柄在机匣右侧,可以选择半自动或者全自动的发射方式,拉机柄位于机匣右侧。
陈文博真的很想骂这群人,你们踏马的怎么不去抢?
在15年这挺突击步枪很多人都了解,在百度百科上更是标上了售价450美元的标签。
哪怕在欧洲的黑市,其售价也不过1000欧元。
“小子,别想着再讲价!”
“AK-47的枪机动作可靠,即使在连续射击时或有灰尘等异物进入枪内时,它的机械结构仍能保证继续正常运作,并可以在沙漠、热带雨林、严寒等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保持相当好的效能,而且它的结构简单,分解容易、易于清洁和维修、操作简便。”
“你在全香港,绝对找不到比这更便宜的价格!”
一个黑市成员对着陈文博瞪眼,手中的枪械一晃一晃的,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陈文博瞥了他一眼,淡然道:“AK-47主要缺点是由于全自动射击时枪口上扬严重,枪机框后座时撞击机匣底,其枪机抛壳口的设计令其较难安装皮卡汀尼导轨,机匣盖的设计导致瞄准基线较短,瞄准具设计不理想,枪械后座力较大等等缺陷,大大影响射击精度,300米以外难以准确射击,连发射击精度更低。”
一番话呛得几人不轻,他们展现出专业学识就是要诈唬陈文博,只讲优点不谈缺点。
未曾想陈文博更像一个此中行家,对枪械的知识十分精通。
“四万,我要了。”
“六万,没商量!”
“四万。”
“至少五万!”
“成交。”
陈文博将那挺AK47扔向那人,那人慌忙接住,身子一矮差点没端住。
继续向一旁走去,陈文博开始查看此地售卖的防弹衣。
拿起一件看起来材质最为可靠的,在手中一掂量,估计有五公斤左右。纤维层十分轻便柔韧,想来对子弹抵御效果不错。
芳族聚酰胺类有机纤维,代替尼龙和玻璃纤维作为材质,可使避弹衣的重量减轻50%:在单位面积质量相同的情况下,其防护力至少可增加1倍,并且具有很好的柔韧性。
陈文博很满意,看到几个黑市成员杀人般的目光,没有再提价格这一茬。
在英国黑市,这件防弹衣的价格就在320英镑左右而已,在这里却高达15000人民币。
66500人民币,一支黑星手枪、一挺AK47突击步枪,一件有机纤维防弹衣。其实在枪支管制的国家,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
若是没有三合会和其产生了巨大的竞争力,此地为一个垄断情况,恐怕价格至少能翻一倍。
陈文博要了200发手枪子弹,最后刷卡消费人民币70500元,全部放在一个黑色皮背包中,背在肩上。
此间事了,拂衣而去。
陈文博离开此地不过五分钟,一个不速之客便来到了这个黑市。
“不知青龙堂红棍到此,有何贵干?”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上前一步,浑身肌肉紧绷,警惕至极地看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殊死一战。
几个黑市成员也是如临大敌,稍有异动便做好了开火血拼的准备。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人。
“我问你们,先前是不是有个持银联铂金卡的青年来采购武器?”吴出宝背着那根长棍,根本没有客套的意思,上来便是质问的语气。
“对不起,我们的生意还轮不到你过问。”那名声音沙哑之人再次出声,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他们虽然只能在三合会的威压下匍匐颤抖,但黑市身后几股势力联手,绝对能和此地三合会的青龙堂平起平坐。
“什么时候我三合会还问不得你们了?”吴出宝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嚣张的笑容,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若猛虎猛扑,一棒已经打在了那人头上。
“砰!”
那人的头颅直接被打破,鲜血奔涌。木棍向上弯曲出一个可怕的幅度,紧接着便是头骨碎裂的“咔擦”之声,轰然倒地,已经气绝身亡。
“你!”
几个黑市成员出离了愤怒,万万没想到他敢如此张狂行事,同时拉开了枪械保险对准吴出宝。
吴出宝嗤笑一声,挺起胸膛拍得震天响:“打,朝老子这里打!”
“今天你打死了我吴出宝,老子三合会要你们这里每一个人人头落地!”
“打死老子算你们有种,明天整个香港都该知道你们有多牛B!”
几个黑市成员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敢再有什么举动。
“说,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是···是的。”
“娘咧,李智说对了,这兔崽子果真会先来购置武器。”吴出宝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有些苦恼。
他“呸”了一声,大喊晦气离去。
至于身后被他一棍打死那个人,他根本没再看过一眼。
而在一处贫民区的三楼房屋,干净大方的装修和一应俱全的家具,以及门前停着的那辆汽车,却与四周破败贫穷的模样格格不入。
如此一处刺眼的建筑,在想象中必然会受到当地混混古惑仔的觊觎。利用自身在本地的势力,收点“保护费”敲诈勒索,实在是再轻松不过。
那辆汽车说不定也能被“借来玩玩”,主人要是流露出一丝不满,更是没有好日子过。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有这种想法,只是一行三十来个古惑仔全部被打进了医院,还有几个直接残废。
后来还有眼瞎的人上门挑衅,直接惹来了三合会洪兴堂成员,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找麻烦。
而此地的主人,就是前洪兴堂红棍,刘毅。
此时的他“嗖”地钻进了汽车底盘,拿着扳手千斤顶等工具开始修理汽车。
一个白衣文士无奈地蹲在一旁,饶是如此也有名士风姿。
“刘毅啊,红棍大大啊,求你出山再跟我们干一票那个陈文博?”
“卧槽,不去不去!”
“这样,我青龙堂再送你一个美女?”
“尼玛啊,快滚,小心老子丢你螺母啊!”
李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那个陈文博,真有这么可怕?
第一百九十章 箭在弦上!
李智碰了一鼻子灰,告辞返回堂口。
此时已是深夜,一帮子三合会青龙堂核心成员按照地位排座。
当中一把交椅上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为二路元帅。名义上的青龙堂堂主,在平时坐馆有职无权。
这也是三合会龙头避免权力分散架空的举措,各地堂口二路元帅类似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君主立宪制,只是一个堂口的象征而并无实权。
他左侧坐着白纸扇李智,依旧羽扇纶巾。平日大小事件或财务管理,皆是由他一手操办。也正是他多次的明智决策,才让青龙堂与香港特警冲突最小,往往能趋利避害。
李智在堂口甚至整个三合会都有很高的声望,深受会员爱戴。
洪兴堂甚至有人说“要是李智在我们堂口做白纸扇就好了”,堂口上下竟无一人出言反驳斥责,说他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二路元帅右侧坐着红棍吴出宝,一手杵着长棍,平视左右两侧排座之人。
平日采取暴力手段夺取场子,或是一些需要动用武力的时候,往往都是红棍带着一群打手前去完成任务。
从赌博、高利贷、色.情业、毒品、走.私造假、恐吓等犯罪活动牟取金钱利益,然后用以从事非法勾当。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不会介意手段有多卑劣的。
过程中少不了流血冲突甚至死亡,红棍和下面成员的交情都是枪林弹雨同甘共苦闯出来的。
一文一武,撑起一个堂口的灵魂。
只要在一个堂口最能打,就能坐上红棍的位置。近几年也不是没有人眼红这个位置,但无一例外全部被一棍打翻。
要不是吴出宝想着是一个堂口的,指不定要把这些觊觎自己位置的人打成煞笔。
坐在下方左右两列的人,有负责内外事务联系交游广阔的“草鞋”,也有忠心耿耿为社团做出不小贡献的老“四九”。
二路元帅、白纸扇、红棍、草鞋、老四九,所有人聚集一处,皆是为了对付陈文博一人而已。
“李先生有何见教?”沉默半晌,二路元帅掌握着表面的礼节,询问李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个白衣青年。
理论上来讲,这种正式的会议,作为白纸扇他应该手持白色的纸扇才符合礼节。但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几个人还谨记遵循这个条例,也无所谓他拿的是纸扇还是羽扇。
李智沉吟片刻,羽扇遮住半张脸庞,缓缓道:“对付高手最好的手段,那就是不择手段。”
没有人出声反驳。
“与其挨个上去送死,不如一来就拿出最大能量,将他置于死地!”
李智的语气凝重了半分,不少人认可地点头。
李智心中一声轻叹,当年被一个黑.帮杀死一家,为了复仇不得不投靠三合会,也没想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现如今,双手沾满鲜血,还能走得回去吗?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二路元帅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他。
“抱歉,失礼了。”李智回过神来,歉意一笑。
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心思,他继续说了下去:“想必诸位也看过上世纪末,流行香港的漫画《风云》吧?”
如此贴地气的话语,让在场不少人露出了笑容,心想自家的白扇就是不一样。瞧那些其他堂口的恨不得装成魏晋名士,屁股翘上天,自诩文人风流。
“无论是雄霸还是绝无神,都有机会分别绝杀风云,却不懂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让两个人一路崛起最后导致灭亡。”
“我三合会,绝不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一举将其消灭!”
李智的语调高了半分,指点江山,慷概激昂。
接下来的会议,基本就是听他一个人做安排。
武器库再一次被打开,由红棍吴出宝率领一些强悍的打手,带上冲锋枪、防弹衣、三棱军刺,甚至狙击枪在夜里凌晨三到四点赶赴陈文博所在的酒店进行刺杀。
“李先生,恐怕不妥!”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站了起来,随着脸部肌肉的运动,一撮灰白的山羊胡一动一动的。
“请讲。”李智面带微笑,没有一丝不悦。
“如此大的动作,恐怕会惊动飞虎队,认为我们这是一场恐怖袭击,我青龙堂将会有不少人入册甚至被狗咬。”老人面有顾虑,眉头紧皱。
入册,三合会的黑话,就是入狱的意思。
狗咬,也与其类似,有一层受枪伤的意思。
李智不仅没有被反驳的怒意,反而大感欣慰,暗赞此人不愧是老四九,一心为社团考虑。
“不错,郑老先生思虑有理。”
“但香港特警与我们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我们也从没有怕过他!”
“他们是精锐,但不会对楚龙头造成致命威胁,生怕我们三合会一怒之下上街血洗,反而挑起更为可怕的争端。”
“而陈文博不同,他就是朝着楚龙头来的!”
“试想,假如楚龙头死了,会有多少人觊觎龙头这个宝座?到时内部混乱,保不齐其他社团也蠢蠢欲动,飞虎队更是大把机会将我们分而歼灭!”
李智的语气开始缓和下来,柔声道:“孰轻孰重,诸位自己掂量。”
三合会在燕阳扶持的兄弟会群龙无首的下场,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一时默然,算是对李智的认可。
“动用狙击枪,恐怕动作太大了吧?恐怕到时想着草后再薄头,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个年轻的草鞋仍不住提出异议。
着草,指犯罪后逃跑。
薄头,指再行露面。
“我有会长给我的资料,听说来自燕京秦家。”
“这个陈文博,也许是个小宗师。”
李智的话音一落,在场死一般的寂静。
再无人提出异议。
“他娘的,你们就是屁事多,哪次不是李智思绪最为周密?每次都是你们瞎嚷嚷,最后还不是得出他完全正确的结论?”吴出宝习惯性挠着光头,骂骂咧咧的。
“吴出宝。”李智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吴出宝一下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粗狂的脸上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在场众人哈哈大笑,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了。平日最为暴躁动辄要打要杀的吴出宝,在李智面前就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的,真是怪哉。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二路元帅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一行人逐渐离去,开始安排手下的工作,并召集那些打手前往武器库。
一时,热闹的大厅中只剩下了高坐正堂的三人。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李智眼神有些迷离,轻轻摇着羽扇。
“先生多虑了,凌晨三到四点正是常人熟睡之时。”
“再说了,有先生定下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之策,他就是清醒又能翻天而去?”二路元帅礼貌性地安慰了两句,看着这个年轻的军师,心中颇有温暖。
“但愿如此。”李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对二路元帅作揖,洒脱抽身离去。
“谁规定坏人就得是凶神恶煞六亲不认,你瞅我这三合会哪个不是有血有肉之人?”二路元帅看着离去的瘦削声音,轻声感叹。
“说尼玛些啥,一句都听不懂。”吴出宝挠了挠光头,抽起长棍大摇大摆离去。
二路元帅只是摇头,一笑置之。
而在那个三星酒店,陈文博关上了灯,窝在宽阔舒适的沙发上。
如李智担心的一般,他并没有丝毫睡觉的想法。
得知三合会成员就在附近对自己虎视眈眈,哪能高枕无忧?
他穿上了那一层防弹衣,裤腿上绑着四柄小型水果刀。
黑星手枪、AK47突击步枪,以及那柄鬼瞳宝刀都在身侧,伸手便能触碰。
枪械之中已经填满了子弹,只等敌人出现,便要来个迎头痛击。
对于窗户那侧,陈文博已经拉上了窗帘。
狙击手一直是陈文博重点防范的对象,一个不备便能被爆头带走性命。
这样拉上了窗帘,至少让他没法从远处进行瞄准。
就算他了解整个酒店的构造,大概瞄准了床头的方位打过去也无妨,陈文博根本就不在那边,随便他怎么想着去瞎猫撞死耗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发深沉。
街上的繁华喧嚣逐渐消失,绝大多数人开始陷入睡眠。
在这样静谧的坏境中,陈文博闭目养神,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而就在将近三百米处的大楼天台上,一个匍匐着一动不动的人身前安放着一挺器材狙击步枪。在夜晚的寒风中,他的身形都快僵硬了,却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心中不是没有怨念的,从瞄准镜中看到的永远是拉上的窗帘,有一种蓄满了力量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落空难受的感觉。
“宝哥,我想他早有准备,窗帘拉上了我瞄不准。”他对着耳麦小声说了一句话,恨不得立即收到撤退的指令。
一个灰社会能做到如此程度,像专业的狙击手,已经远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对着床头的位置来一枪,我和兄弟们立刻杀进去!”吴出宝有些诧异,但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狠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了然点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刀鞘碎,人头落!
月华朦胧,天地间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
在黑暗静谧的坏境中,陈文博听到了防盗房门传来的“咔擦”轻微声响。
“砰!”
与此同时,器材狙击枪的可怕声响突兀响起。
“哗啦”一声,半指长的狙击子弹打穿玻璃窗,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洒落在地。那颗子弹去势不减,嵌进了床头后方的水泥墙壁之中,近乎将其穿透。
陈文博冷笑一声,浑身肌肉紧绷,摸出那支黑星手枪,瞄准门口扣下了扳机。
屋内黑得那么深沉,陈文博的目光却锐利依旧,像是闪烁着神秘而深邃的光芒。
“砰!”
三尺长的火舌在枪口绽放,一瞬间照亮了绍的事物,也照亮了陈文博坚韧笃定的表情。
那名前身是惯犯的小偷轻松开锁,沾沾自喜的表情还来不及流露在脸上,那颗子弹便打进了他的头颅。
“噗”的一声,溅起一串血珠,这名精于开锁的青龙堂成员应声栽到地上。
“匡!”
吴出宝一脚将防盗门踹到一旁,身旁几个三合会成员端着冲锋枪,向着屋内便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
疯狂绽放的火舌将黑夜照得犹如白昼,一颗颗子弹脱膛而出,将身前的事物打得稀巴烂漫天飞扬。
陈文博顺势往沙发后方一翻,身形蹲伏。
“啪!”
酒店的液晶电视被子弹打中,爆出一大片璀璨的火花。
茶几、沙发、地板,都被打出密密麻麻的弹孔,看起来触目惊心十分可怕。
子弹这个东西打硬不打软,其主要杀伤力就是依靠脱膛而出后的巨大冲击力,在接触事物的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
子弹穿过将近半米厚重宽大的沙发,动力便被消耗殆尽,一颗颗子弹卡在了其中。
吴出宝的瞳孔很古怪,在黑暗的坏境下像猫科动物一般,放大到了很大的地步。
“光!”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几个三合会成员不再毫无意义地胡乱扫射,几束战术手电筒的光立刻打向了陈文博所在的方向。
几束光交叉打过去,照亮了陈文博笔直伟岸的身形。而他手中的黑星手枪已经收进裤兜,双手端着那挺装满子弹的AK-47。
“什么时候?!”吴出宝心中一骇,瞳孔急剧收缩。
陈文博手指扣在扳机之上,感受到微微的阻力,而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
火舌闪耀,一颗颗金属子弹凌空穿梭。
死亡之舞。
陈文博的射击很有技巧,他掌握着力量将枪口微微下按。AK47有一个近乎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射击时的后座力很强,并且会枪口上扬,使得命中率大大下降。
然而他的臂力惊人,连发之下的巨大后坐力未能让他的手臂有一丝颤抖。这个微小的射击技巧之下,射击的命中率也大为提高。
“啪啪”
一个成员的头颅直接被子弹打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倒飞出去,砸落在地面。
另外有两个成员的胸膛被打中,虽然配备了高质量的防弹衣,仍是被冲击力打得倒退两步。
“吼!”吴出宝怒吼一声,胸膛传来的冲击力并没有使他后退,反而更加狂猛地冲了过去。
在他凶狂的力量之下,整个地板都被震得“咚咚”作响。
吴出宝直接蹿到陈文博身前,双手青筋暴起握住木棍,以山崩地裂之势狂猛砸下。
连空气也被其撕裂,发出可怕的啸响。
陈文博平静将AK47横在身前。
“啪!”
一声巨响,木棍打在金属枪身上,直接从中断为两截,断口木茬参差不齐。
吴出宝的双手震得发麻,后退了一步,惊骇至极地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陈文博。
陈文博安然无恙,只是用来格挡的AK47枪身也有轻微程度的扭曲。
“开枪!”
吴出宝谨记着李智的叮嘱,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绝不是他能够对抗的,必须配合三合会成员使用热武器。
他一声大吼后,顺势将身子一矮,翻滚到一旁。
身后那些三合会成员,在冲锋枪上绑了战术手电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一瞬间集体扣动了扳机,再一次火舌喷吐。
陈文博身形敏捷如鬼魅一般,瞬间躲开了扫射范围,并且单臂抬枪还击。
一连打出数颗子弹,几个三合会成员再次应声倒地。
而让人心凉的一幕,则是这些人倒下后立即便有人替补上来。
与此同时,“匡”的一声,玻璃窗被打得粉碎,几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直接从窗口爬了进来。
而在将近两百米的地方,那个狙击手对着瞄准镜的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砰!”
又是器材狙击枪的巨大声响,陈文博几乎是下意识向后一个翻滚,避开了这一枪。
“啪!”
这颗半指长的子弹打在地板上,瓷砖龟裂,化作碎片飞溅。
不仅如此,门口那帮三合会成员已经形成了火力覆盖网,密集的弹雨形成了一片金属风暴。
陈文博充作掩体的沙发已经被打得稀烂,身上也中了几颗子弹。若不是高质防弹衣的防护力,恐怕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他顺势扬起AK47进行反击,命中率可怕得惊人,一个个门口的三合会成员皆是爆头身亡。
“三,二,一······”
陈文博心中默数,当AK47的子弹打到只剩一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头,指向了两百米位置的狙击手!
“砰!”
枪头火舌喷吐,陈文博一枪打出毫不犹豫将AK47扔向一旁,一把抓起身后的鬼瞳宝刀,一个翻滚靠近吴出宝。
“呃——”
那名狙击手捂住喉咙,鲜血奔涌,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嘶鸣,软倒在了地上。一滩血迹很快将附近地面染红,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AK47的有效射击距离应该是300米,超过这个距离后射击精度将低得可怕。
200米的距离,虽然算不得极限,但陈文博眨眼间射出的一颗子弹却能完美命中,将那名狙击手置于死地,其间那份精准度和判断力可怕至极。
吴出宝没有退后,而是从小腿上抽出一柄绑着的军用三棱刺,在黑夜中亮起一抹寒芒,劈砍向陈文博。
掌托天门。
陈文博手持尚未出鞘的鬼瞳宝刀,右臂带着可怕的力道上抬。
“啪!”
碧色桃木金丝鞘直接龟裂,变成碎裂的木块落在地面。
那柄坚硬的三棱刺有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变形,吴出宝更是被可怕的力道震得后退两步。
刀鞘破碎,雪亮锋利却又薄如蝉翼的鬼瞳宝刀显露而出。
陈文博面色如常,鬼瞳宝刀划出一片最为璀璨的银色刀光。
“当!”
金铁交加之声响起,吴出宝手中坚硬的三棱军刺直接断为两截。
然而陈文博却没有顺势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而是单手将鬼瞳宝刀转到左手,舞成了一片银色的光幕,密不透风地躺在身侧。
“叮叮当当”
一颗颗子弹击打在刀面之上,弹头装得变形,当啷落在地面。
吴出宝瞅准机会,一拳轰向陈文博的胸膛。
陈文博抡动右臂,一记崩拳针锋相对。
“匡!”
最为狂猛的骨头碰撞,陈文博一瞬间爆发出衔接无缝的二重劲。
崩劲蔓延,直摧吴出宝的五脏六腑。
炮弹落地,中心开花。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炸开,吴出宝的手骨发出“嘎嘣”的可怕声响,像是一个牙口好的人半夜在啃猪骨一般,十分瘆人。
“啊!”
吴出宝痛得一声低吼,额头青筋乱跳,豆大的汗珠立即渗了出来。他感觉手臂上的每一寸骨头似乎都炸裂了一般疼痛,还未来得及多想,整个人已经倒飞了出去,匡一声撞在墙面上。
在他的身后,墙面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蛛网状裂痕,甚至还有水泥块掉落下来。其后的砖块也未能幸免于难,蔓延开可怕的裂痕。
陈文博没有趁胜追击,而是若出笼猛虎一般扑向了门口那帮三合会成员。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迎着几束打过来的手电光芒,表情沉稳坚毅。
战意盎然!
“开枪开枪!”
剩下的三合会成员慌了,先是狙击手被绝命击杀,随后是红棍吴出宝生死不知。
陈文博那一片银色的璀璨光芒更是能拦下现代武器的攻击,简直超越了他们的想象,让他们忍不住脚冒凉气,头皮发麻。
鬼瞳宝刀再次化作一片银色光幕横在陈文博身前,若最为可靠的壁垒,将一片弹雨隔绝在前方!
陈文博一路冲来,尽是遍地扭曲的子弹壳。
就在这一瞬,他来到了这群三合会成员身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给肺间带来一丝清凉
刀光骤亮。
那一瞬,仿佛四周的光芒也随之黯淡。
“噗”
一具无头血尸鲜血如喷泉一般,冒起半米高。
刀起,头颅落。
此时,陈文博呼入的那口气才缓缓呼出。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一息之间。
滚落的人头,喷涌的血柱,一闪即逝的刀芒,瞬间让这群三合会成员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惧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画戟游闲刀入鞘!
一众三合会成员落荒而逃,少有几个顽固分子殊死抵抗。
陈文博脚踏玄奥八卦步,暗合太极腰,身形如穿花蝴蝶般交错而过。
一刀刀清亮如雪的刀光乍现,抹过几人的脖颈。
切面光滑如镜,若是用尺子丈量,当发觉伤口深浅如一。
仅是一瞬,几人的尸体轰然倒地。
当陈文博“啪”地打开吊灯开关,大厅一片明亮之时,却发现吴出宝已没了踪影。
趴到窗前一看,那个蹒跚的身影已经坐上了汽车,和一众三合会成员驱车离去。
只是短短的注视,却能看到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右臂,无力地耷拉着。
毋庸置疑,那条手臂的骨节已经被自己打得裂开,甚至手骨已经有一定程度的粉碎。
这个青龙堂红棍,恐怕右手已经彻底废掉了。
跟一个形意拳小宗师正面对轰,这就是下场。
这么大的动作早就惊动了酒店的经理,他和几个服务生却只是颤抖地躲在角落,根本动都不敢动。
如此明目张胆地使用热武器进行恐怖袭.击,用脚趾头想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可怕势力。
看到三合会的成员皆是被一击毙命致死,甚至还有数人落荒而逃,他们也就更加惊恐了。
莫不成,里面藏了一大支飞虎队精英?!
他们颤颤惊惊地靠近房门,看到一地狼藉,地板之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弹孔,玻璃窗也被打得稀烂,一大片玻璃碴子洒在地面。
整个宽大的屋子中,却仅有陈文博一人,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给AK47步枪填上子弹。
“您···”经理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十分干涩,竟是多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帮我换间房间行吗?对了,顺便给我的刀配个刀鞘。”陈文博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远远将鬼瞳宝刀平稳丢了过去。
经理吓得不轻,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鬼瞳宝刀“当啷”一声落在地面,轻轻弹动了两下。
刀身清亮如雪,质地薄如蝉翼,清晰倒影着经理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
那燃烧着地狱烈火的鬼瞳烙印,像是在愤怒地注视着他,要将他焚作灰烬一般。
他慌忙如奉珍宝地将其捧在手中,连连称是。
陈文博换了个房间,安稳地睡了一觉。
这一次,再没有三合会成员上来送死。
第二日九点陈文博才洗漱完毕,简单吃过酒店的早点,身心放松地打着易筋经。
想必受此一挫,青龙堂也该明白过来,想要对付这种超乎了常人想象的高手,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少可以让他们沉寂两天了。
陈文博一心二用,尚能思忖现在自身的情况。
拳皇大赛将于七月初正式开展,若是现在和三合会打个头破血流或者干脆将楚相狂杀死,那么接下来的两个半月实在没法过了。
指不定吃个饭都要随身带着银针,检验一下是否有毒,避免一命呜呼。
或者在街上走着,愤怒的三合会成员直接一个迫击炮弹轰过来,连自己带行人一并炸得残肢断臂乱飞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陈文博也不仅有些微微的惊悚。
三合会的能量太过于庞大了,如果真的惹得他们失去狼,恐怕自己真的没命逃脱。
陈文博的目光冰冷得可怕,回忆起那个笑容温和的修长身影。
若不是他,自己大可等到拳皇大赛结束,在楚相狂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完成刺杀。
而他这么一掺和,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视野中,还画上了一个可怕至极的标志,让三合会上下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里。
无形之中,使得这一次任务艰巨无比,处处危机四伏。
有时候,不需要复杂的布置和谋略。越是复杂的阴谋,越容易在其中一环出错,导致全盘失算。
秦挽澜往往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布下最为致命的局。
自断一臂让秦家逃离清洗,此乃以退为进。
简单地将问题全部丢给三合会,此乃借刀杀人。
让兄弟会染黑的班底落子,布局赵家,此为物尽其用。
一石三鸟,如此轻松,却能全盘达到目的!
此次陈文博如果没有可怕的小宗师境界,早已死在这次袭击之下。
陈文博捋清了思路,开始考虑自己的应对之策。
绝命刺杀楚相狂为下策,哪怕能成功,自己也是必死之局。
避其锋芒直到拳皇大赛为中策,三合会虽然还不至于用迫击炮轰杀自己,但难免有诸多刺杀。一个不慎,也是阴沟里翻船的悲惨局面。
至于上策······
那当是转移三合会的注意力,让他们暂时无暇顾及自己。
陈文博眼前一亮,但随后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说得简单,可是要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这一日,陈文博开始游走于市井和红灯区之中,打探一切关于三合会的消息。
到了夜里,陈文博总算有所收获。
当地的黑色势力以三合会青龙堂为首,其次便是飞刀会、六口帮、天灯会。
为了避免被三合会青龙堂一口气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三个帮会开始形成了同盟关系。
三合帮会加在一起,虽然还不能与三合会的这个堂口分庭抗礼,但已经差不了许多,不至于成为欺凌消化的对象。
昨夜陈文博购置武器的黑市,就是这三个帮会一同创办营业,与青龙堂形成了强有力的竞争关系。
三合会红棍吴出宝直接打死了一个黑市成员,让他们敢怒而不言,却是长期恩怨积累下的一个导火索。
得知吴出宝一只手臂被废,不少人已经是蠢蠢欲动,三五几个两方势力的成员经常发生摩擦冲突。
金牌打手都被废了,青龙堂在他们看来也不再是那么的可怕。
但他们还缺少一股怒火,能让他们下定决心和青龙堂一较高下的怒火。
当夜,陈文博进了三个帮会营业的场所。
各个帮派旗下都有被砸得破烂的地方,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子。
几个武装极端分子更是被一棍打死,干净利落。
陈文博没有故意留下关于三合会的标志性物品,也没有刻意模仿吴出宝的行为。
那是画蛇添足,明眼人一想便能有“是不是有人蓄意栽赃”这样的想法。
第二日,这个消息逐渐传开。
用棍能力极强,只针对这三家旗下的产业,不少人自然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青龙堂吴出宝。
吴出宝对于这样被栽赃很愤怒,他娘的,那个时候老子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想要让那些怀疑的目光看清楚,昨晚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睁大你们的狗眼。
然后李智轻轻叹息了一声,阻止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三合会做事一向张狂无忌,被怀疑猜度更是从来不屑于解释,摆出一副有种你们干我的姿势。”
“你现在澄清此事,他们怎么看?”
右臂打着厚重石膏的吴出宝愣了一瞬,咬牙切齿道:“这群狼崽子会以为我青龙堂不像以前牛逼了,掂量着是不是可以从我们这咬下两斤肉!”
李智轻轻点头,叹息道:“可是不澄清,他们也有可能忍无可忍,和我们三合会来一场火拼。”
“我们不惧这三只疯狗,但目前的要事是针对陈文博。”
“我们打起来,才是他乐意看到的局面。”
吴出宝有些愤怒了,没想到陈文博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那怎么办?”
“他要打,我们就打给他看!”
“一口气吃下这三家势力,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李智羽扇轻摇,有着难以言喻的从容风采。
“可是···我们青龙堂也会有很大的伤亡,我担心···”吴出宝不是彻头彻尾的无脑之人,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挠头,疼得龇牙咧嘴。
“那就联系楚龙头。”
“只要他们敢妄动,我青龙堂就会成为第一个统一本地势力的地下皇朝!”
李智谈笑自若,轻摇羽扇,抖了抖白色长衫的下摆,身形愈加笔直。
吴出宝的眼睛亮了起来。
三合会青龙堂的威压还是巨大的,三个帮派的头领商议了一番,竟然决定了忍气吞声,暂不发作。
这让下面的成员很是不甘与憋屈,凭什么三合会就能高我们一头?
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要潜身缩首,这算什么道理?!
陈文博没有闲着,不看到他们打起来绝不收手。
当夜三合会一处邻近三家势力的小型场子,直接被砸了个干净。
这下三合会的成员坐不住了,草泥马的,向来只有我三合会砸别人,今天被别人砸上门来了?
最关键的,他们看到了地上使用过的子弹壳,有着特殊的花纹雕刻,增加子弹的摩擦力和破坏力。
当时青龙堂的人就愤怒了,这分明是那三家帮会特有的子弹!
李智当然知道陈文博购置了那里的弹药,甚至出手的人十有**就是陈文博,却也是听之任之。
因为他清楚,两方积怨已久,解释并没有什么用。
当夜,双花红棍带着一帮打手悄然赶到。
李智和受伤的吴出宝不敢怠慢,以大礼待之。
一股战争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
而陈文博悠然在一处租下的小院中,躺在躺椅上赏月。
将鬼瞳刀放入崭新的刀鞘。
画戟游闲刀入鞘。
兵不血刃。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过江之鲫!
这个四月颇不平静,三合会青龙堂和三个帮派的联盟时有冲突发生。
终于在26日这一天的夜里,发生了大规模血拼。
附近三条街的居民颤颤惊惊地关上门窗,大气不敢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枪械愤怒的嘶吼声就没有停过,不时能听到两边人马的怒吼叫骂。
“轰!”
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响,一小朵蘑菇云在街上升腾起来!
爆炸产生的可怕气浪瞬间扩散,巨大的冲击力将数人掀翻在地。
残肢断臂炸了一地,血液爆炸似地溅向四方。
“砰!”
狙击器材的巨大声音响起,飞刀会的领头人物眉心出现一个血洞,一声没吭就“咚”地栽倒在地面。
“小飞哥!”
“丢你臭嗨!”
“叼你老母的三合会!”
一群人瞬间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开始下一轮厮杀。
不到半个小时,全副武装的飞虎队竟然是坐飞机赶来,可见事态到底有多严重!
“嗡嗡嗡——”
螺旋桨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几个飞虎队成员从舱门露出了身子。
“给我打下来!”
三合会后方阵地,一个人张狂地下达命令。
“砰!”
器材狙击枪再次开火,一个飞虎队成员直接被打中眉心,从空中栽落下去。
“当”的一声巨响,尸体以头撞地,金属头盔都凹陷进去一大块。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飞虎队成员没有留情,当场就是两个手雷和烟雾弹扔向了下方,紧接着放下绳索,一排人像是蚂蚁附着在上方一般迅速滑落。
这一场可怕的战争持续到了半夜,几处民居都被炸成了废墟。
更有仓皇逃窜的黑色势力成员躲进民居,几个呼叫救命的居民都没被放过,成为了一具具尸体。
第二日清晨,两条街上皆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
一地的残肢断臂,凝固的黑色鲜血涂满了长街,无数尸体横陈。
地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金属弹壳,街道上还有不少炸出来的巨大坑洞,四周的民房也有几处被炸成了废墟。
苍蝇“嗡嗡”飞着,一群穿着生化防护服的士兵赶到此地,带着专业的工具迅速进行清理。
一具具尸体被抬上了集装车,准备拖到火葬场直接火化。
有人打开水箱开关,拿着手臂粗细的巨大水管冲洗着地面上的血迹。也有人背着消毒液,在街道上四处喷洒。
无数新闻媒体报道了此事,不仅是香港,连大陆甚至其他国家都得知了此事。
飞虎队先遣成员除了飞机驾驶员,全员阵亡。
后续部队虽然镇压下了这场流血冲突,但却被一个可怕的高手杀得损失惨重,最后还让那人毫发无损地逃离了战场!
香港政府出离了愤怒。
随后的几天,各个红灯区的盘查极为严厉。哪怕是几个小古惑仔的打架斗殴,也会第一时间被抓到警局,进行严厉的处罚。
而这几天三合会青龙堂和那个元气大伤的联盟,却安静得出奇,近乎是停止了所有违法行为。
直到风波渐渐平定下去,又一个震惊地下势力的消息出现了。
飞刀会会长惨死家中,十来个保镖皆是被抹过喉咙一击致死,作为正主的会长更惨,直接被拦腰劈成两段!
警察很快封锁现场介入了调查,而无论是从监控录像还是询问周边的居民,皆是一无所获。
杀手的心思极为缜密可怕,潜藏在了各个监控器的死角之中。偶然有一次露出身形,也只能看到他低着头,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将连衣帽戴在头上。
经验老道的警官不放过一丝细节,却发现此人的衣物鞋子都是在到处地摊都可以买到的廉价货色,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这件事的调查还在继续,紧接着又出事了。
六口帮的帮主也死了!
他得知飞刀会会长的死讯后,几乎是将家中安插满了保镖和帮派成员,甚至擅自让他们配上了手枪。
却也是无济于事,杀手根本没有惊动这些人,直接砍下了他们帮主的头颅。
直到当夜送夜宵的小弟赶到,几次敲门没有回应才发觉古怪,破门而入后才发觉了这可怕的一幕。
事情已经很明了,如此针对这两个帮派,只能是三合会暗中下手。
天灯会的老大吓得不轻,竟然极其没种地跑到公安局成天待着,找了个离谱的保护势力。
陈文博从当地牌馆的客人嘴中得知这一切,很快返回了租下的小院。
他泡了一壶热茶,捧在手心中。
一股暖意从铁壶传到指尖,他躺在藤椅上,揉了揉眉心,开始思考。
那个神秘的杀手究竟会是谁?
吴出宝?不可能,这是一个用棍高手,并且已经被自己废掉一臂,很难完成如此高难度的任务,何况他也不像有如此缜密心思的人。
刘毅?也不可能,他一身横练铁布衫固然惊人,奔放的性格下隐藏的心思也算缜密,可要说杀人手法绝不到如此干净利落的程度。
“嘶···”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既然两个堂口最能打的红棍都无法完成此事,恐怕只有比他们高上一个级别的打手才能有如此实力。
楚相狂身旁的双花红棍!
三合会野心太大了,面对自己的挑拨离间不但不在意,反而借此机会上下一心开始了吞并和扩张!
“咚咚咚”
有人敲着小院的木门,大声道:“先生,你订的早茶四大天王到了。”
陈文博开门,给这个外卖小哥付了钱,接过他手中的食盒,道了声谢,关上了门。
悠哉悠哉,晚餐吃早茶食物。
还能听到外卖小哥离去的粤语嘟囔声,大致是说大晚上非要吃早茶套餐,真是怪人。
陈文博一笑置之,来到小屋开始吃饭。
粤式早茶的四大天王,即是虾饺、干蒸烧卖、叉烧包,以及蛋挞。
富有特色的食物,味道也算正宗,陈文博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匡”的一声巨响。
陈文博嘴里还嚼着皮薄馅厚甜咸适中的叉烧包,有些愕然地转过头去看去,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看模样,还有点奇异的呆萌。
门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浑身黝黑的壮汉,背着两柄巨大的黑铁重锤,可怜的木门就是被他一脚踹飞在地上的。
他龙行虎步地走到院子中间,声如洪钟道:“听说你有拳皇入场券,我是来抢的!”
还真是辣气壮正大光明,陈文博都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想了想,试探性问道:“要不,等我把叉烧包吃完?”
铁锤大汉被噎住了,瞪大双眼盯着陈文博。
“那我当你答应了啊,对了,那木门砸坏了要赔钱的,你就给个七八百港币就行了,我也不坑你。”陈文博拿起一次性筷子,夹了块虾饺放到嘴中慢慢咀嚼着。
唔,味道和口感都挺不错的。
铁锤大汉懵逼了,卧槽,这么悠然自在,不把我放在眼里?
等等,这个破木门要老子赔七八百港币,还敢说不坑我?
“卧槽,你严肃点,我是来找麻烦的!”铁锤大汉愤怒了,单手抽出重达二十公斤的一柄巨大铁锤,匡地一声将院子中的藤椅砸得稀烂。
“赔钱!”陈文博郁闷地看着破烂椅子,有些不开心了。
平日在院落中,坐在椅子上赏月饮茶思考,便是浮生一大闲事。
这样就把老伙计砸坏了,当真是蛮不讲理。
“哈,你打赢老子就赔钱给你!”铁锤大汉还在出言挑衅,接着目光又放到了庭院中一棵参天大树上。
卧槽,有完没完!
这棵树可是房东的心爱宝贝,你砸了那老奶奶不得骂死我!
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陈文博不能淡定了。
陈文博一把抓起尚在银丝精铁刀鞘中的鬼瞳宝刀,来到了院中。
“哈!”铁锤大汉抽出另一把重锤,两锤一并砸向陈文博,巨大的罡风像是要将空气撕裂。
陈文博额前的碎发和衣衫都被刮得飞扬不定,这一锤威势极其可怕,绝对能将一块上百斤的巨石砸成一大堆碎石块和齑粉。
然而陈文博只是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将鬼瞳宝刀横在身前。
“当——”
清越悠长的金铁交加巨响,数百斤的巨力砸下,陈文博的双脚陷入泥土之中两厘米左右,身形却未有一丝抖动。
反倒是铁锤壮汉双臂发麻,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陈文博做了一个让铁锤壮汉愤怒羞恼至极的动作,他负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个叉烧包,不紧不慢地放进嘴中。
“唔,味道不错。”
不等铁锤壮汉反应过来,陈文博身形一闪,鬼瞳刀鞘“啪”一声抽在他的脸上。
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五十斤,加上双锤有两百斤的人直接被抽飞出去,旋转了半圈“砰”地砸在地面。
陈文博两步蹿到近前,嘴里还嚼着叉烧包,双手持着鬼瞳刀放在身后,看似轻描淡写地一脚踏下。
铁锤壮汉面露惊恐之色,慌忙举起双锤砸向那只踏下的脚掌。
君皇踏!
陈文博知道,为了拳皇入场券来的人必定如过江之鲫。
但无妨。
来一个,打一个。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调宣言!
“砰!”
陈文博的脚掌和两柄巨大的重锤撞在了一起,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砸得脚骨粉碎,甚至整只脚都被砸得血肉模糊。
然而陈文博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反倒是两柄巨大的黑铁重锤发出不堪重负的“咔擦”声响,一道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来。
铁锤壮汉吓得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手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让他手中的两柄重锤飞出去,“咚”一声砸在地面,留下两个深坑。
“呔!”他一声怒吼,一个鲤鱼打挺身形就要反过来。
“砰”
没有任何征兆,陈文博又是轻描淡写一脚踏下。铁锤壮汉的身形刚翻到一半,直接又被踩回了地面,胸闷气短,深呼吸了两口才缓过来。
他震惊地看着陈文博,心想这货看起来远不如自己壮硕,身体中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悍的力量?
壮汉不服,一次又一次地挣扎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又一次被踩回地面。
陈文博脚下留情,念着这壮汉虽然蛮不讲理,但也算光明正大的挑战,没有用暗杀等卑劣的手法夺取拳皇入场券。
即便如此,壮汉还是“哇”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震得受不了。
再是怎么不服输,也该明白两者的可怕差距了。
壮汉连连摆手,无力道:“我输了我输了,让我走吧。”
“走?还没赔钱呢。”陈文博念他正大光明没有下狠手,但一码归一码,砸坏他人财物哪有不赔偿的道理。
壮汉憋屈地摸遍身上的衣兜裤兜,最终掏出来一堆零件,数一下不过一百三十二元港币。
陈文博不干了,一脸痛心疾首地教育道:“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耍帅装酷砸人东西,总要准备好潇洒扔出两张钞票吧?”
“没钱你学别人装什么逼,不行,这波逼我给你负分。”
铁锤壮汉听得头晕脑胀,呐呐道:“你说得对,那···我可以走了吗?”
陈文博想了想,认真道:“不行,钱财不够,用别的东西来抵押。”
铁锤壮汉一脸愤怒,大声吼道:“那铁锤是我吃饭的家伙,士可杀不可辱,你有种杀了我算了,不许扣下我的武器!”
陈文博愣了一瞬,没好气笑骂道:“谁要你那破铁锤,它可没被你打烂的藤椅和我感情深。”
铁锤壮汉舒了一口气,随后一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惊慌失措道:“你···你不会有那种癖好吧?别乱来啊,容易得艾滋!”
陈文博踹了他一脚,草,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片刻后,小园传来壮汉“嗷嗷”的凄惨叫声和“不要啊,不要脱”的抗议。
随后,赤身**的壮汉被一脚踹出了院门。
钱不够,衣物来凑。
谁敢再来,一样准备好裸.奔于大街丢人现眼吧。
“哎哟我靠,这谁家的大老爷们这么不要脸,裸.奔啊!”
“难道是西方国家说的那啥···行为艺术?”
“真不要脸,呸!”
铁锤壮汉老脸通红,一个劲低着脸不让人看到,两个巨大铁锤一前一后捂住下体,泪奔逃窜。
“妈啊,老子再也不敢招惹这煞星了!”
迎着街上众人的鄙视目光,铁锤壮汉心中像是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啊!”一个个女生尖叫起来,羞红地将脸别到一边。
也有大胆的女生蒙住双眼,实则露出一条缝隙偷看着。
女生旁边的男友不乐意了,和一群行人将他围住,推搡叫骂着:“丢你臭嗨,你个扑街仔。”
“裸.奔你麻辣隔壁啊,顶你个肺!”
“望咩?叼你老母!”
壮汉都快急哭了,他奶奶的,啥时候遇见过这种破事啊。
看到有人报警了,壮汉彻底急眼了,不管不顾一头闯了出去。
“抓住他,这个变态狂!”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群人蜂拥过去,追赶着一个裸.奔还提着双锤的怪异大叔。
陈文博清净了不少,拍拍手,继续回小屋吃东西。
结果这只是开了个头,随后更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陈文博有种丢人螺母的冲动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李智把消息放出去了,刻意给自己制造麻烦。
一连赶出三个裸.奔狂人,陈文博这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警察一口气把三人都抓走了,押到公安局盘问。
一个街上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个小院住了何方神圣。
但不管怎么说,一连三个裸奔狂的出现,还是让他们颇为兴奋,又能唾沫横飞地谈论起自己的见解。
陈文博赶走了三个正大光明的挑战者,抬头望向庭院中那颗参天古木。
枝叶繁茂,在夜风中轻轻摇摆。
当夜,绝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睡眠,又有三个人偷偷摸进了这处小院。
三人手持黑市购来的冲锋枪,穿着一身恐怖分.子模样的黑衣,还戴上了防弹头盔,只露出双眼和嘴巴。
身形矫健而敏捷,落地却悄无声息。
领头之人打了个手势,当即有一人会意地凑上小屋房门,“砰”地一脚将其踹开。
另外两个人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枪械如狂龙怒吼,将近半米的火舌愤怒喷吐着,照亮了整个小屋。
胡乱一气扫射之下,屋内被打得一片狼藉,满是损坏的家具和密密麻麻的弹孔。
“不好,他不在这里!”领头之人瞬间发现了端倪,发出一声惊呼。
而在那颗参天古木上方的粗大树枝上,陈文博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业已将填弹完毕的AK47对准了三人。
“哒哒哒!”
子弹瞬间穿透巴掌大小的叶子,凌空穿梭扫射向三人。
三人慌忙护住没有被保护好的地方,近乎蜷缩成了一团。
“当当当”,子弹打在防弹头盔上作响,像是铁匠锤炼巨剑一般。
一颗颗弹壳坠落地面,三人的头盔上皆有深浅不一的凹陷。
近乎是一瞬间,他们便提枪向着那个方向扫射。
而陈文博直接纵身跃下了树木,就地一个翻滚靠近三人。
“啪”
子弹打得落叶纷飞,粗大的树枝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锵”
陈文博扔掉AK47,一把拔出鬼瞳宝刀。
绷劲灌注刀身,力劈领头之人头部。
“咔擦!”
坚固到足以防御子弹的头盔瞬间断裂为两截,这一刀像切豆腐一般轻松,劈开了他的头盔,并且将坚硬的头盖骨深入将近十厘米。
一般武器必然卡住在其中,一时难以拔出。
但陈文博轻松抽回刀刃,扬起一抹银色寒光。
领头之人头部鲜血奔流,直接倒下。
身旁两人瞬间将枪口调转,对着陈文博就要扣下扳机。
陈文博双腿力量爆发,整个人向半空跃起,双腿“匡”一声像是天神灌注了无限神力的武器砸在两人头部。
两人的头盔在“咔擦”声中密布裂痕,瞬间化为片片碎块。
隔着头盔巨大的震荡感还是传到了两人的头颅上,两人同时脑袋发懵,后退一步,软倒坐在了地面。
对于这种要自己命来的人,陈文博从不怜惜。
刀光乍现,若一道银色的匹练抹过两人的脖颈。
两颗头颅飞了起来,鲜血如泉喷涌,溅起半米高,十分骇人。
陈文博的脸上也染上了几滴血珠,使得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几分狰狞。
“锵”
陈文博还刀入鞘,将三人完好的防弹衣剥了下来,并且三挺冲锋枪收好。
这才拨通了报警电话,将剩下的事情交予香港警察处理。
香港警察也很头疼,最近为了那个拳皇入场券闹出的风波着实不小,让他们头都大了。
陈文博那块牌子掏出后,一行香港警察面面相觑,想到警局中前几日接到的电话,也不再让他跟自己回警局。
只是比起大陆警察看到后的恭敬有佳,香港警察没那么多想法。
你再位高权重,也不过就是来这边办办事,我们不招惹你就行。
想让我们鞍前马后地给你跑腿?
没门儿!
等到一众香港警察走后,陈文博换上一袭黑衣劲装,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夜,他潜到了青龙堂旗下最为庞大的夜总会,并发现了在其地下的毒.品仓库。
随后他便被人发现,开始一场流血之战。
一手鬼瞳,一手黑星,勇闯其间。
“砰!”
枪声响起,穿透又一个青龙堂成员眉心,血液若小蛇蜿蜒流淌,那人当即气绝身亡。
六发子弹的黑星手枪已然打空,陈文博没有继续装弹,而是“锵”一声拔出了清亮如雪的鬼瞳宝刀。
几名能打的好手也打空了弹夹,换上了近战武器。
“杀!”
他们一声怒吼,冲向了闲庭信步倒提鬼瞳宝刀,却脚下尽伏尸的陈文博。
一时间刀光肆虐,剑影纵横。
一道道刀剑锋刃划过墙壁,留下痕迹。
刀光抹过咽喉,剑锋划过胸膛。
几人的衣衫逐渐残破起来,血迹流淌,渗透了衣物,染得猩红。
断断片刻过后,陈文博平静地走出这间房屋,身上有几道不深不浅的刀剑伤痕。
而在他时候,是一地的尸体。
那一夜,这处地下仓库惨遭焚烧。
唯有一张纸条。
青龙堂再阻我参加拳皇大赛,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双花红棍!
天灯会会长也死了,死状与前两名黑老大一般无二。
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内忧外患,三个势力的联盟已是无根之萍。
青龙堂借助三合会本部势力支援,几乎是以碾压之势,一路高歌。
连战连捷,一个个联盟据点被拔除,又一个个联盟成员倒在血泊中。
这段时间,陈文博去一个小饭馆吃饭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青龙堂成员,喝酒吃肉,满嘴荤话地庆祝着,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陈文博只是微笑,自顾吃喝,也不与他们发生冲突。
也不是没有人发现过他,只是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个个眼神怪异却不敢上前找茬。
当务之急是对抗苟延残喘的联盟,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文博时常能发现监视跟踪自己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于和自己发生流血冲突。
青龙堂也没有对他下狠手,显然有些发憷,这尊战神的实力太过于可怕。
陈文博稍有异动,恐怕青龙堂便会再次发动致命打击。
李智最理想的情况,就是陈文博纯粹是为拳皇大赛而来,在三合会的庞大势力下知难而退,不再想着刺杀楚相狂。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太过一厢情愿,于是派了许多人监视陈文博的一举一动,准备时刻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奈举动。
为了拳皇大赛入场券而来的挑战之人,依旧络绎不绝。
对手的实力一个比一个强劲,明着挑战的、暗着偷窃的、甚至想着杀人越货的,不一而足。
凡是靠实力来挑战的,陈文博皆是正面与之战斗,一一将其打翻在地。
往往鬼瞳宝刀都不必出鞘,只有对付一两个实力高超之人,陈文博拿出了应有的尊重,一刀败敌。
偷窃失败,被扭送到公安局的足有四人。
杀人越货的都是组团来的,把陈文博所在的小院当成了副本,准备刷BOSS爆装备。
但很可惜,这个BOSS很无情,也很强大。
三个团体都被灭团了,血溅五步。
后来陈文博干脆在院子前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的内容让人啼笑皆非。
“1.砸坏物事请按三倍赔偿。
2.杀人者,人恒杀之。
3.小偷请自行联系公安局。”
这么多人栽了跟头,陈文博又得以清净下来。
岁月悠然流淌,陈文博没事打打长途电话,练练拳法,惬意舒适。
而他也没忘记观察三合会尤其是青龙堂的近况,无论是纸质新闻,还是街头巷尾的议论,陈文博都展现出极高的兴趣。
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小院住了一号神秘的人物,开始颇为敬畏,接触后发现其实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小伙,也就逐渐熟络起来。
只是每次询问到他的来历,他都只说是来旅游的。
一众邻居直翻白眼,心头嘀咕,你骗鬼咧。什么旅游一直待院子里,动不动就有人来杀你,还不时弄死几个人或者扭送到公安局。
但不管怎样,陈文博在他们看起来还是一个很八卦的人,经常和他们唠嗑最近的话题,相处也算融洽。
通过这些渠道,陈文博也大致了解了三合会的近况。
三个团体的联盟,毫无悬念地覆灭。
青龙堂正式将这一大片区域的地下势力统一,并将先前联盟的地下武器库全部搬空了。
当中不乏和香港特警的冲突斗争,特警们都扛上了防爆盾,进行铁血镇压。
虽然青龙堂元气大伤,但总算将这一块地区全部打下来了。
与其他帮会不同,作为庞大三合会的堂口,根本不用担心其他帮派趁虚而入。
就在三合会修生养息和接手整顿抢夺来的地盘中,陈文博平静地混到了六月下旬。
距离7月1日的拳皇大赛华夏片区初赛已经十分接近了,近些日子也没有人上门挑战。
陈文博却没有放松警惕,要是阴沟里翻船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整个香港迎来了一场风暴,各路人马漂洋过海而来,带着烫金的拳皇入场券。
更多的人是乘坐客机而来,也有少数人乘着某个家族的专机而来,派头十足,十分可怕。
陈文博挂断了燕白云打过来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到了华夏香港码头。
直到夜幕降临,那辆客轮才姗姗来迟。
客轮的甲板之上,站着一个陈文博熟悉无比的“老朋友”,眼睛微眯,绽放出惊人的杀意。
看到陈文博那一瞬之后,他与先前判若两人。
初始很平凡普通的一个人,瞬间爆发出有若实质的杀意,整个人若一柄名剑一般锋芒毕露。
像是利剑抵在咽喉,他身旁的人感受到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离他五米开外才逐渐好转。
几个人看向他的眼神,恐惧、震惊兼有之。
先前有三合会青龙堂以惊人阵仗围堵陈文博,后有陈文博单刀堵刘阳。
两幕如此相似。
“秦挽澜让我杀你。”刘阳对着陈文博缓慢做了口型,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陈文博平静微笑,若一尊雕像矗立。
这一瞬,其他人仿佛都不存在于这片天地。
两人于对视中,气势疯狂攀升,不加掩饰的杀意惊涛骇浪一般扩散开来。
然而在这样的气势攀升中,陈文博的嘴角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刘阳还差一个契机才能踏入小宗师。
一步之隔,便是天堑。
当船头距离码头的岸边尚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刘阳双腿猛地一蹬,“砰”地一声整个身子便如炮弹一般发射了出去!
他脚下踏过的钢铁船板,一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像被揉皱的锡纸一般扭曲褶皱,显得脆弱无比。
刘阳身姿矫健,于半空中拔出杀人剑,剑尖斜指地面,落地后直冲向陈文博。
“锵!”
鬼瞳宝刀出鞘,一道如月华般的光芒闪过。
陈文博也是毫不犹豫地俯冲过去。
旁边的人已经炸开了锅,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行事!
“当”
刀刃与剑锋相撞,两人正面相交。
清凉如雪的武器,映照着两人坚毅的面容。
随后,两人杀招骤显,几乎是毫无保留。
刀光剑影纵横交错,两人皆是拿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然而刘阳却在节节败退,在爆发力上有着十分明显的劣势。
鬼瞳抹过刘阳的胸膛,瞬间将其一身黑色风衣割破,留下一道长达三十厘米深约三公分的刀伤,鲜血流淌。
刘阳怒喝一声,越挫越勇,杀人剑法行云流水,狠辣歹毒。
刺向心脏、抹向咽喉,点向眉心,招招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却也只是徒劳无功,两人的身形已经快得让周围的人几乎看不清。
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刀伤开始出现在刘阳身上,陈文博却依旧是毫发无损。
短短片刻,刘阳已经开始忍不住踹起粗气,已是咬牙硬撑。
刀光剑影之中,两人皆是抓住契机飞腿相交,发出“砰砰”的剧烈碰撞声响。
刘阳的双腿都在打颤,感觉双腿的骨头都被敲断了一般疼痛。
君皇踏!
“咚!”
陈文博一脚踏落,水泥地面也为之震颤,脚面直接陷入了水泥坑中。
片片水泥碎块飞溅,地面上蔓延开了树根状裂痕。
借君皇踏半步之力为弓,半步崩刀顺势劈落!
二重劲灌注之下,这一刀仿佛能将泰山劈为两段。
“当”
刘阳双手握住剑柄格挡,却是瞬间杀人剑脱手而出,虎口渗血。
他两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像是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直接“咚咚咚”连退三步,在地面发出可怕的巨响。
陈文博无悲无喜,手中鬼瞳亮起一道摄人心魄的银色寒芒,迅疾若闪电地抹向刘阳的喉咙。
刘阳绝望地闭上双眼,几乎已是等死。
而就在此时,旁边不足五十米处,一个身形伟岸,眸间似有雷电绽放的沉默男人,扣下了狙击枪扳机。
“当——”
一声悠悠长鸣,鬼瞳宝刀被巨大的冲力打得偏离原有轨道。
“终于来了,再晚一点我就死了。”刘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手上全是鲜血,将额头抹得一片猩红。
陈文博沉默了,没有再举刀追杀。
来人既然能夺过自己的五感,身手必不在自己之下。
稍一联想,便能猜到他的身份。
双花红棍。
那个人仿佛惜字如金,将狙击枪扛在肩上,沉默走向两人。
陈文博略一打量,发现这个人浑身都是伤痕。
刀剑等锐器的伤痕之外,还有着密集的子弹伤痕,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他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精装结识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眼神犀利若刀,仿佛能刺穿人心。
“人,我带走了。”
他的身影低沉而沙哑,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魅力。
或许,叫做沧桑男人的魅力。
“我周狼,代表三合会,今天向你宣战。”
秦家的人到了,那么开战的日子,也就正式到来。
陈文博感受着他平静下若潜龙蛰伏的能量,平静还刀入鞘。
来到香港后,第一个见到的小宗师。
陈文博缓缓离去后,掏出了手机。